半生(女尊文)第24部分阅读
半生(女尊文) 作者:肉书屋
没把握的事,她一向不屑于做,童相玩的是什么把戏,她以为什么东西能讨好她?除非她将步青澜也请了来,藏身在暗处。不过这点是不可能的,步青澜与太女和童相不是一路人。
“童相,不知我要何时才能看到备选王君的三位公子?”洛蓝雪问道。
凤墨涵一惊,直视着童相,也等着她的回答,该不会是真将三人弄了来,就藏在那艘画舫上,只等柔然国师来选吧!
“这得要等到皇上宫宴之时,国师不必着急,总是会见到的,只是这三位公子都是极出色的人,听怕国师到时不知挑谁才好呢。”童相哈哈一笑,看了凤墨涵一眼。凤墨涵的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她擅长将心事藏得很深,没有人能从脸色获知她的内心,这是一个优秀特工必备的素质。
向四周看去,意外发现了一道美丽的风景,柔然国师后面跟随了一排侍卫,排第三的竟是个少见的美丽女子,曈仁带了层氤氲的、淡淡的蓝,像草原晴朗的夜空,干净而幽远,她身高体健,又是站着,视线自然轻松地越过了众人,投落在画舫之上,带着前所未有的新奇。若是她去了一身盔甲,穿上正装,还不知怎样地飘逸倜傥。凤墨涵暗想,此人一定是个混血儿。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侍卫转过头来,戒备之情顿现,眼中闪过一道精芒。
“阿罗!”洛蓝雪忽然出声。侍卫的神色一瞬间恢复如初,恭恭敬敬地肃立在一旁,盯着前方,再不动弹。
凤墨涵寻思着找机会与洛蓝雪说上几句,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她总觉得对方就是阿丑,只不知她对前事还会不会有记忆,到了这个奇异的世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她不敢抱太大的期望。可是洛蓝雪并不想与她亲近,眼神从她脸上扫过,微笑着听凤元初说话去了,竟丝毫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两国相交,必然要身份上匹配得过的,她才会与之交谈。凤墨涵自嘲地笑了笑,自己的身份还没有到令人重视的地步,她只得再作思量,看要用什么引起洛蓝雪的注意。
正如凤金安所说,童相府的设计真是巧夺天工,坐在凉亭里,四周的门放了下来,中间有半截是透明的琉璃,外面的景色历历在目。画舫被固定在湖心,正对着亭中,丝竹琴弦,交替响起,更有伶人彩袖舞动,那柔软的腰肢摆着,吸引着亭中众人的眼球。柔然国师更是看得津津有味。
“国师何以精通我国语言?”童相问了一个凤墨涵早就想问的问题,她洗耳恭听。
“我不止精通贵国语言,柔然周边国家的语言我都精通,否则咱们大王如何会封我国师之职呢。”洛蓝雪答道,避重就轻。
凤墨涵想,阿丑本来就比自己聪明,尤其擅长语言,这一点上来说,洛蓝雪与阿丑又多了几分相同。
画舫上鼓乐钟磐之声大作,一位着了浓墨的公子从幕布掩盖的舱中现出身来,一身石青的衣裳,月白的长袖,清清爽爽,宛如天上的仙子。他的脸上蒙着面纱,只露出两只漆黑的眼,随着鼓声起舞,动作时而刚劲有力,英姿勃发,时而柔软如絮,纤若轻尘,这种混合了刚与柔的舞姿,比先前的更有看头,一时之间座中寂静无声,都被那下方舞动的身影所吸引。
钟声悠悠响起,那公子歇了舞步,缓缓退去,舱中忽然飘出呜呜咽咽的箫声,湖中彩灯随着乐声,在仆人的操纵下忽明忽暗,变换着色彩与图案,一忽儿似纱窗夜雨打芭蕉,听得人忍不住伤心落泪,一忽儿似艳阳春日好风景,轻快得让人心中也跟着一扫浊气,舒爽无比。
一曲尽罢,洛蓝雪情不自禁地站起拍手,叹道:“好箫,好曲,不知是何人所吹奏?”
“哈哈哈,正是刚才献舞之人,他乃是京中最红的小倌,名唤红卿。国师若是喜欢,可叫他过来相陪,只是他有个怪僻,从不在人前露脸,至今也无人知晓他的长相。”童相答道。
红卿,竟然是红卿!难怪他蒙着面纱。
“既然如此,定是他不喜,就不必唤他来了,只是如此好曲,该得打赏。”
洛蓝雪从指上褪下一枚绿宝石扳指,童相府马上有人拿了托盘过来接着,见如此,座中人也纷纷不落后,取了东西打赏红卿,盘中堆成了小山。凤墨涵不爱配饰,身无长物,只有自己编的一个中国结,还好中间也嵌了一枚玉佩,想了想取下,放在了盘中。
凤金安看着新鲜,问道:“那是什么?比咱们的绺子打得好看多了。”
“相思扣。”凤墨涵答道。
太女闻言,冲着她意味深长地一笑:“看来今日的歌舞正合六妹妹的意呢。”
“我觉得挺好看啊,难道不合太女的意么?”凤墨涵装傻问道。
“哪里哪里,也甚合我意,不过元初更希望六妹妹喜欢。”
洛蓝雪看了一眼那个中国结,眼光蓦然向凤墨涵射过来。凤墨涵站起身来,走到太女面前施了一礼,说道:“小妹对音律也略有所知,新近作了一曲,干脆来凑凑热闹,请各位大人指点一二。只是手曾受过伤,虽然恢复了,终是比不得常人灵活,若是奏得不好,还请多包涵。”
“哦?”凤元初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看向众人,“从未听过六妹妹的大作,今日咱们可好福气。”
“我唤人去取乐器,不知六郡主是要琴瑟,亦或是箫笛?”童相问道。
“不必劳烦了,画舫中就有,我自去那里取就是。”凤墨涵掀开帘子,从容下了凉亭,转到了画舫之上。
夜寂静,声音传得远,她在亭上一番话,亭下的人听得分明,红卿迎了上来,明眸带笑盯着她:“郡主所作之曲,定是好的,红卿洗耳恭听,可需我的醉然琴?”
凤墨涵摇了摇头:“我更喜欢箫。”
红卿愣了愣,将手中的箫递了过来,那是一枚通体翠绿的玉箫,嵌了金,光泽耀眼。凤墨涵接过,将箫凑到唇边,一曲《红豆曲》缓缓奏出。这是前世经典电视剧《红楼梦》的插曲,如果洛蓝雪是阿丑,她一听便知。
那只箫刚才他才吹过,她也未擦拭擦拭就直接用了,两人的唇落在同一个地方,红卿只觉得耳根子有些发热,目光落在凤墨涵的唇瓣上,静静立在一旁,听着箫声,一时竟痴了。
席上的洛蓝雪蓦然张大了眼,手不自禁地紧紧捏成了拳。
为你穿越时空
枉抛红豆惹相思,曾经有多少个日子,她吹箫,她弹琴,为的是同一个人,谁都知道这一份相思终是随了烟波流去,再无人回应。
洛蓝雪的眼睛湿润了,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画舫上的凤墨涵,嘴角的笑意渐渐有了温度。
曲终,凤墨涵递还洞箫,红卿接过,箫上还有她手指的温度。
“谢谢!”
“此曲可有名?”
“红豆。”
“为何唤作红豆?”
“南国有乔木,结实为红豆,人们以红豆喻相思,红豆曲,诉的是相思意。”
“郡主可配得有词?”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看不见春柳春花满画楼,睡不稳纱窗风雨黄昏后,忘不了新愁与旧愁……”凤墨涵一边走,一边用轻柔的嗓音唱了出来,随后冲着亭中人喊道,“不知柔然国师觉得此曲可好?”
“郡主的词,只配了半阕,在下不才,愿和下阕。”洛蓝雪含笑看着走回亭中的凤墨涵。
“求之不得,国师请讲。”
“咽不下玉粒金莼噎满喉,照不见菱花镜里形容瘦……”
暗号对上,凤墨涵再无怀疑,洛蓝雪就是阿丑,阿丑就是洛蓝雪,她是如何到了这里,多年来相貌又为何无多大变化,这一切,要等她慢慢诉说。
“曲好,词更好!”太女凤元初拍掌赞道,“墨涵妹妹真是不负当年的神童之名,事隔九年,风采依然,过了今日,这首曲子定然会成为京中最红火的曲子。姨母家中的姐妹们,果然个个不俗。”
她一赞,其他人便纷纷出声附和。童相对着凤金安使了个眼色,凤金安却与太女说起了词中的韵味,也不知是装的还是真的没看见,童相见是与太女说话,也不好打茬,神色间却看得出懊悔之意,想是没料到会给了凤墨涵出风头的机会。
凤墨涵一向低调行事,作诗作词的,也不擅长,只不过拾了前人的牙慧,若不是为了向阿丑求证,又何至于出此下策,至于后来因这一曲成名,并且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那也是她始料未及的。
众人没想到柔然国师也精通月国文化,俨然一幅好才华,甚至有人暗自揣测她其实是月国人,就在这时,洛蓝雪摘下了帽子,将它戴在了凤墨涵头上。
“这是我柔然对朋友的最高礼遇,赠送自己的帽子,意味着在我眼中,你便如我的项上人头一般珍重。我,柔然国师洛蓝雪,仰慕六郡主的风采,愿结为异姓姐妹,今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知六郡主可否赏脸?”
摘下帽子的洛蓝雪,一头卷曲黑亮的长发直拖到腰际,眼睛里闪着灿烂的光华,有一种别于寻常的美丽。
“姐姐!”凤墨涵轻唤一声,向着她张开的双臂扑了过去,与她紧紧相拥。
“这可是天大的喜事,柔然与我大月更是亲上加亲了,母皇若是知晓,不知怎样地高兴呢!”凤元初哈哈大笑。
群臣上前,齐说恭喜。洛蓝雪拍了拍凤墨涵的背,放开了她,说道:“我与六郡主今日结为姐妹,请各位作见证,日后月国若对我柔然以姐妹之礼相待,柔然将永不违背誓约,愿两国友好,世代万年。”
她拉了凤墨涵,对月跪下,交换信物,立下誓约,不愿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凤墨涵看到先前曾注意过的美女侍卫露出了笑颜,冲着洛蓝雪挤了挤眼睛,这个侍卫想来身份也不普通。
太女见凤墨涵搭上了柔然这条线,将这份功劳揽到了自己身上,说道:“若不是我央童相今日一定要请六妹妹来,你和国师大人可就见不着面了,看来这都是缘份。”
凤墨涵岂有听不出其中之意,知道了洛蓝雪是阿丑,心中本就开心,她说的也是实话,便也真心实意道谢:“确然如此,我与国师都要多谢太女!”与洛蓝雪相视一笑,心意相通,齐齐对凤元初施了一礼。
“何敢当此大礼,我与妹妹本就是一家人,以后与国师也是一家人了!”凤元初笑道。
凤墨涵含笑看着这个第一印象让人觉得怯懦的太女,心想皇家的女儿,果然个个不简单,凤元初的表象极易让人同情,其实她又哪里是懦弱之辈?有元君那样的父亲教导,她不可能简单,也不知她知不知道是她的父亲对凤墨涵下了格杀令,若是知道的话,再敢来拉拢凤墨涵,足见此人城府与心机之深,实不亚于她的任何一个姐妹!
人多眼杂,凤墨涵与洛蓝雪并未多言,她对洛蓝雪比了个手势,那是两人执行任务时常用的暗语,洛蓝雪会意。过不了多久洛蓝雪就开始装醉,扶着头,双眉紧皱。
“国师怎么了?”凤元初关心地问道。
“想是酒喝得多了,头有些痛。”
“相国大人可有安静的房间,不如扶国师先去歇息一下,我会医理,帮她按摩按摩|岤位,就能消除头痛。”凤墨涵说道。
连皇上也夸过她医术不错,童相对这点并无怀疑,后面还有更精彩的节目是为柔然国师准备的,若是主客玩得不尽兴,这宴会也就起不到什么作用了,所以依了她的话,将洛蓝雪扶到了一间空屋休息。
“相国大人只管照看别的客人,我休息一会儿,让墨涵陪陪我就好。”洛蓝雪说道。
童相看了凤墨涵一眼,确实席间还有客人等着,只得走了出去,凤墨涵与洛蓝雪已然结拜,她再怎么样也是看不住的。说起来不得不佩服太女的本事,竟早就有了拉拢凤墨涵之意,她的眼光实在是比其父强得多,只是童相唯恐凤墨涵将来势大了不好收拾,尤其是他们都曾参与过谋杀她的计划,更加让她不安。
“那就劳烦六郡主了!”她冲凤墨涵点了点头,留了几个侍卫看着,便离开了。
凤墨涵站到洛蓝雪身后,抬手为她按摩着头部,洛蓝雪摆了摆手,让所有的侍卫,包括她自己的都退出了门外,等人一走光,她立马跳了起来,揪住了凤墨涵的领口,仔细打量着她的脸。
“我的天啊,你年轻了几十岁!”她戳了戳凤墨涵的脸,“真让人羡慕!快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这身体的原主人哪儿去了?”
阿丑竟是一点也不惊讶,想来她也经历了不少事,大概明白其中的道理。凤墨涵一个小擒拿,制止了她的下一步动作,再下去她怕脸上的皮会给阿丑扯下一层来。
“阿丑,我脸皮可没这么厚。”
“这是你的脸吗?真的是你的脸吗?好美!寅,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轻易死去!”她又哭又笑的样子,令凤墨涵动容。
姐妹俩长话短说,互诉离情,弄清楚了各自的处境。原来寅的死果然是老k安排的,他还想借此引阿丑出现,阿丑却自始至终没有出现,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寅死了,这其中的故事,却比寅的穿越要来得精彩。
“你还记得我最后留给你的信么?我找到了摆脱k的办法,就是如今这样,在这里,任他鞭长莫及,永远也找不到我们。”
怪不得当初找阿丑如石沉大海,动用了所有的线索也无法找出她来,原来那时候她已经穿越了时空!凤墨涵没有打断,静静听她说下去。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子爱的那个男人,他不仅是个特工,更是一个优秀的科学家。”阿丑说道。
凤墨涵点了点头,她当然知道那个男人,他还差点死在阿丑的枪下。
“他其实是个痴情的男人,原本就是个生命科学家,子死后,他像是入了魔,一直在寻找方法让她重生,从我的枪下得以存活,他便想通过我找到子的遗骨,可是你知道,植入了‘晶’的特工,死后只能火化,好将与人体结合的‘晶’提取出来……”
阿丑被那个男人缠得无法,又感动于他的痴情,只得告诉他一切。知道了“晶”这种奇怪的物质存在,那个男人居然胆子大到想偷取了“晶”去作研究,阿丑那时对老k已经失望了,于是帮他弄了一点样本,研究的结果令他大吃一惊,这种物质竟然是活的,它能令基因产生变异,所以“晶”能改变人的体质,引发人体的潜能。
“也许是某个外星生物留在地球上的。”他对阿丑说。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的人类未解之谜,确实不排除地球上曾经有更高级的生物存在过。研究的结果令人大跌眼镜,他没能找出令子复生的法子,却找到了穿梭时空的法门。
“这种物质能改变你们的速度与能量,其实它只发挥了一小部分作用,它最大的作用发挥出来,可以瞬间穿梭几万光年的距离。”那个男人这样说的时候,眼睛突然一亮,他激动地对阿丑说,“我可以,我可以见到子了!”
他的方法很简单,既然“晶”有这种能量,那么他就可以回到过去,回到子还未死之前去,改变一切。
“那他最终去了没有?”凤墨涵问道。如果子没有死,那也是她期望的。
阿丑摇了摇头:“他确实成功地穿越了时空,但是他忘了,历史,真正的历史是无法改变的,不然就不叫历史了。他知道了结局,却不能改变,就像《月光宝盒》里演的一样,你记得那部电影吗?即使回到过去,一切也按着原有的轨迹进行,他无力挽救子。”
“可是,这与你到这里来,有什么关系?”凤墨涵问道,“你为什么偏偏在这里出现了,难道你知道我在这里?”
“我不知道,寅,我只是知道你的那片‘晶’没有落到老k的手中,没有任何人得到它,所以我坚信你没有死,可是找不到你,就像老k找不到我一样,于是我大胆地猜测,你会不会也是参透了‘晶’的秘密,所以突破了时空限制,到了哪一处我不知的所在,江肯定了我的说法,所以我在一个一个的时空里穿梭,四处寻找你的影子,却一次次失望而归,在你所生活的城市看不见你,便又一次踏上行程,在我快放弃希望时,一个偶然却让我感觉到了你存在于这个时空,进而找到了你!”
江就是子所爱的那个男人,没有想到是这个男人给了她们姐妹再见的机会。
凤墨涵将心中的疑问一个一个道了出来,在阿丑的解答下,一切都浮出水面。阿丑这么多年来面貌并无改变,皆是因为她总在时空之中穿梭着,相对于她原先所处的时空,似乎时间成了静止,她的面貌于是也就保持了九年前的现状,不止外貌,就连身体机能也一样,过去的十年光载对她没有产生丝毫影响,她依旧是那个二十六岁的女子。
之所以一次次地来到这里,是因为她在这里的时空之门发现了与“晶”同样的物质,她收集了这里的语言,拿回去作了分析,很快便摸清了这些语言的脉络,其实这里的语言类似于古汉语,发音相近,对擅长语言与模仿的阿丑来说,不难这会。她与雪域的王阿那罗一见如故,在她的肯求下,留下来当了她的军师,直至帮她统一各部,建立国家。有的时候阿丑会回去一阵子,穿梭时空说起来简单,但这里似乎有着不同,这片时空的时间运行似乎与她所处的时空对应,每一往返,总要花去半年左右的时间,这也就解释了阿那罗的军队为什么会有时用兵如神,有时又像不会打仗,有阿丑在时阿那罗用兵如神,她一不在就没了章法。
“照你这么说,如果你一直呆在这里,岂不是不会变老,一直保持现在的模样?”凤墨涵听罢忽然想到,“再过十年,你就会看起来比我还要小,你真成了不死的妖怪了。”
阿丑摇头,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脸:“不是这样,我发觉只要不呆满360天,就不会发生变化,如果满了360天,其实还是一样会变老,女人嘛,总是对外貌特别在意的,我也不例外。寅,我真的没变老吗?”
凤墨涵肯定地点了点头:“接下来你要怎么做?一辈子当柔然的国师吗?还是会再回去?”
“我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现在你在这里,当然先陪陪你,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还活着,虽然换了一个躯壳,我就当你整容了。对了,说起柔然来,这国名还是我取的,你说好不好,我最喜欢的柔然古城,将会在我的手中重建!”
凤墨涵满脸黑线,她就知道不会无缘无故冒出个同名的国度来,原来真是阿丑干的。
“没想到你真的上战场,以前你总是期盼着能上,这种冷兵器时代的战争,指挥得过瘾吗?”凤墨涵叹了口气。
“其实柔然人并不好战,”阿丑解释道,“反倒是你们的这个月皇,周边的安国、洛国、陈国等等,不是都并入了她的版图吗?这是个野心极大的女人,我看她的野心不亚于成吉思汗,柔然如果不图强,总有一天要被月国吞并,阿那罗也只是为了保护她的人民!”
这一点,她不说凤墨涵也是清楚的,近距离见过月皇,她比谁都清楚那个女人的可怕。
“阿丑,对了,以后不能叫你阿丑了,怎么会想到了洛蓝雪这个名字?”
“洛蓝雪是我的本名,我查到了自己的身世,原来你我都是天赋异禀的孩子,所以才会给k看中,为了能够让我们彻底为组织效命,他们让我们的父母都死于意外,我们这才成了孤儿……”阿丑沉痛地说道,脸上闪过一丝哀戚,“我们甚至不是a国人!你我的家乡,就是k让我们潜伏的这个有着千年文明的古国,我们竟然做了那么多背叛祖国的事!”
凤墨涵默然,原来真相竟然如此简单。
“寅,你想回去吗?和我一起回去?”
“不了,现在的我不是寅,我是凤墨涵,回去对我没有了意义,在这里,我有很多亲人。”
“他们对你好不好?”
“很好,我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亲情。”
“那就好,真羡慕你!以后你就叫我蓝雪,或者姐姐也行,我叫你墨涵,原来的丑和寅,就当死了吧,这是老k取的名字,我们不要再用。”
“好,蓝雪!”凤墨涵说道,“你与那个江……”
洛蓝雪知道她问的是什么,笑着说道:“不,我与江没什么,他的心里还装着子呢,不过一个叫林诺的男人正在追我,两年了,我经常玩失踪,他也一直没放弃,知道了你的下落,我也心安了,回去后有可能接了他的戒指,从此安心为人妇。”
“你不考虑留在这里,和我一起吗?”凤墨涵说道,“这是一个女人的世界,不正好让你大展抱负,这不是你曾经一直向往的吗?”
“是啊,我也想留下陪你,可是又有些放不下林诺,除非你给我找个更好的,比林诺帅,比林诺有钱,比林诺身手好的男人,给我个小受型的男人,整天泪汪汪地看着我,我会未老先衰的。”洛蓝雪玩笑道。
凤墨涵叹息:“听话语就知道你与这个叫林诺的男人关系不简单,还是不拆散你的好姻缘了,不过,照你说的时空穿越只能回顾历史,却不能逆行至未来,所以只有盼你以后能来看我了,我却是不可能去看你的。”
凤墨涵抽空对洛蓝雪说了和亲一事使不得,洛蓝雪一口应承,她说会找借口三个都不要,另在世家子弟中选一个。
“其实阿那罗也并不想和亲,这主意还是我出的。”洛蓝雪说道,“娶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盟约,而这也只是缓兵之计,除非月国换了皇帝,不然现在的这一个等养足了精气,总有一天会对柔然用兵的,毕竟月国国力强大得多,若是打起来,柔然是讨不了好的。”
“那就拖吧,也许月国换皇帝的日子也不远了,只是战争苦的是百姓,若是月国内乱,还请你这个柔然国师多作斡旋,不要在边关扰民便好。”凤墨涵说道。
“除非你来当皇帝差不多,我便卖你这个面子!”洛蓝雪笑道。
“我当什么都好,就是不要当皇帝。”凤墨涵笑道,“我看你脑筋最多,又喜欢忙碌,那个位置最适合你,不如你去把柔然王给卡擦掉,夺了位吧。”
“阿那罗是我的好姐妹,这种背信弃义的事我可不干!墨涵,你变坏了!”洛蓝雪也笑道。
两人谈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这才携手入席,门外的一干侍卫在外面冻得瑟瑟发抖。童相和太女见洛蓝雪精神好了,又夸了凤墨涵一通,坐下来继续观赏节目。为了拉拢洛蓝雪,童相又送了几个年轻貌美的男儿给她,她也不推辞,微笑着照单全收了,看到凤墨涵惊讶的眼神,凑过去耳语道:“我的侍卫都还单身。”
这一夜,大家都以为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宾主尽欢。可是命运总是阴差阳错,就如同变幻的天空,前一刻还万里无云,下一瞬就可能乌云密布,谁也料不到最终的结果。
恋人的温暖
皇太君歪在榻上,皇上坐在榻前,父女二人正自低语。皇上从进门就阴沉着脸,所以谁都知趣地不敢去触霉头,她手一挥,四下的侍从退得远远的,守在殿外,便连大气也不敢出。
月皇出门时,脸上的阴郁之色已经散去,紧绷着嘴唇,神情无比严肃,他昂首阔步地从两排侍从的中间走过,宽大的袖裾带起一阵风,落在脸上,丝丝地凉。
“唉——”屋里的皇太君长长地叹息了一声,阖上了眼假寐。兴庆宫的总管张和正对侍从九歌递了个眼色,机灵的九歌会意,取了毯子过来,轻手轻脚地盖在皇太君的身上。
含元殿,月皇背着手踱来踱去,晃得内侍郭明贤头晕。
“安如愿那老东西回来没有?”月皇终于停止了踱步,转头问他。
郭明贤赶紧应道:“奴才这就去看看。”
月皇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郭明贤如蒙大赫,小跑着出了大殿。他运气也不算差,刚出门几步就遇到了安如愿。
“安大人,皇上急着见你呢。”郭明贤一脸堆笑地迎了上去。
安如愿点了点头,大步走到门边:“郭公公可要一起进去?”
“不了,奴才就在外面候着。”郭明贤宁愿站在外面受冻,也不愿意进殿去听不该听的,在宫中混了这么多年,能混到皇上跟前,他靠的就是这“不听,不看,不问”三个字。
安如愿进了大殿,还未来得及跪下,就被月皇拉住,直接就问道:“如何?”
“洛蓝雪身边带着十八侍卫,其中有六个是常随在她身边的,出入各处都带着,宫中赐宴时,常随的六人中,却换了一个人,而在其他地方,那人却一直跟着。”
“那么,那人真的是柔然王阿那罗?她倒是好大的胆子,也不怕朕将她……”月皇顿了顿,“不过既然敢来京城,想必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朕倒是好奇如果真的扣下她,她会怎么做?”
“皇上真的……”安如愿躬着身子,亦步亦趋地跟在月皇后面。
月皇沉思半晌,摇了摇头:“你知道,朕从不打没有把握的仗,看来和亲并不是她们来月国的唯一原因,到底还有何目的,值得商榷。”
“皇上英明!”安如愿附和道。
“你跟了我这么多年,若说朕还能相信谁,便只有你了,就是朕的亲人也比不上你可信。”月皇叹了口气,茫然地盯着前方,“你猜猜,一向闷不吭声的老二,这次居然突然来了这么一手,这其中的原因是什么?朕和你都未察觉的事,竟然给她察觉了,我还当她会就这么一直哑着,呆在那院儿里摆弄她那些花花草草呢。”
“老奴不敢妄加揣测。”安如愿在月皇面前,很少称臣,她一直还当自己是王府里的奴才,遵守着上一辈人交代她的遗命,用生命来守护这个她看着长大的主人。
“你就是朕躲在暗处的一双眼睛,朕不会怪罪于你,把你的想法说一说。”月皇说道。
安如愿犹豫了一下,眼前跳出了一双清澈亮人的眼,那个孩子算起来,应该是她唯一的传人,虽然两人没有师徒的名份,可他聪明伶俐,继承了她的衣钵,在她心中,何尝不是将他当作了徒弟,说出事实来,可能于他不利,不过亦无法,皇上既然问起,安如愿便只有说出来,她的忠诚不允许她隐瞒主子,哪怕一丁点。何况一路走来,从一个不怎么受宠的皇女坐到了今天这个位置,这位主子靠的是她无人能比的智慧与强大的武力,在安如愿心中她是如同天神一般的存在,什么也瞒不过她那双眼。
“皇上您一直都对老奴说过,二公主的心思最是难测,到底哪些事是她做的,哪些不是她做的,还真很难说,表面上她一直置身事外,从来很少露面,看不出一点端倪,不过,正因为太沉静了,这才显得反常了。老奴想,必定是三位备选和亲的男儿中,有二公主牵挂的人,这人一慌啊,就容易失了冷静,于是她暗藏多年的人脉,便露出了那么几分。”
“你怎不直接说她是在动澜儿的心思?看来你教那孩子功夫,也教出了几分真感情。”月皇含笑凝视着安如愿,不怒自威。
安如愿嘎嘎笑了两声,说道:“老奴知道这些事都瞒不过皇上,便不用说出口,皇上心里比谁都明白呢。”
月皇冷哼一声,面上有些得意:“都是朕生的,她们心中想什么,朕比她们自个儿还了解得透彻。”
“那这事……皇上您看该怎么处理?”安如愿问道。
“宫中摆宴那日,楚辛那孩子因病没来,朕想着他心中定不愿意和亲,其实也未想过让他去,原是属意王妹家的那个小儿子,上一次就定的是他,不直接定了,而是拉了两个作陪,朕就是想看看这些个女儿的态度,最终,只有墨涵没有让朕失望啊!”
“提起她来,老奴还忘了恭喜皇上,这六郡主可真是不骄不躁,很有皇上当年的风范,当初任人说她抄袭凤金安,也不曾辩解过半句,如今却是凭一曲就折服了柔然国师,她与洛蓝雪的结拜,可说是一桩好事。”安如愿笑着说,其实她心中对六郡主凤墨涵的印象不错,如果步青澜嫁给她,也是美事一桩,她希望这个名义上的徒儿将来能有个好归宿,以她观察,凤墨涵绝对是能独挡一面的角色。看得出皇上也是很喜欢这个摆不上台面的女儿,可是在对她与步青澜的关系上,她就是不松口,这一点就连沉知皇上的安如愿也弄不明白。
月皇听她如此说,脸上也不禁展现了一丝笑意:“朕欠她兄妹良多,只要好好听话,以后会慢慢补偿他们,既然她是朕的女儿,也该为大月出一份力。听说她与太女最近走得近,这样……就好。”
“当年的事……”安如愿起了个头,她知道不用说太明白,皇上知道是什么。
“当年的事,切不可让她知道,那时她还小,应该也料不到会是谁要害她,便是我那个王妹,也只是猜测,没有真凭实据的事,起不了多大风浪,元初比她父亲明白事理,要是她像元君那个性子,朕也不会安心将月国的江山交给她。”月皇说着说着脸上浮现一丝遗憾,“只可惜……墨涵……算了,除了皇位,朕会给她这天下最好的一切!”
安如愿也觉得有些遗憾,如果早年没有疑问,确定了凤墨涵的身世,那孩子也不会吃那么多苦,几成废人,幸好她有个怀揣着天下至宝的安国皇子爹爹,也幸好她爹的身边有个医术天下第一的梦绮,不然的话,这个孩子早就没了。
其实以月皇的精明,光凭洛思齐与太医院陶信芳之词是不足以信的,她之所以如此深信凤墨涵是她所出,还因为她暗自采用了一个最古老的法子——滴血认亲。这滴血认亲她还不止搞了一次,而是两次,一次是她与凤墨涵,另一次是静亲王与凤墨涵。只可惜她却正中了凤墨涵的计,启发她想到用滴血认亲的方法,本来就是凤墨涵的主意,她知道月皇多疑,所以早就做好了准备,要在自己的液中加入融血的药物,对她来说是轻而易举,滴血认亲本来就不怎么可靠,只要她想,任何两个人的血液她都可以融在一起。静亲王那里她也料到了,早就给母亲服了一种药物,那期间她的血与任何人的也不会融合,当静亲王在宫中意外受伤,还被月皇以护架有功大加赏赐时,她就明白一切都按照预定的围轨道前行了。月皇自以为聪明绝顶,却不知被这对母女耍得团团转,也难怪,任凭她再怎么有才智,也想不到对着的凤墨涵压根就不是原主,是一颗来自千年后的灵魂。
“六郡主也成年了,皇上不如考虑为她安排一门好亲事。”安如愿说道。月皇既然说了属意凤长波去和亲,是不是代表了步青澜的事有希望?那个孩子的心思总是写在脸上,他对安如愿一向尊敬,也是将她当作了长辈看待,并没有隐瞒自己那点小心思。
月皇瞥了她一眼,眼中带着一丝冷然,安如愿不敢再多说,只低了头跟在她后面,见她在案几前坐定,绕到了她身后,像个影子般地立在那里。
“澜儿这孩子,本来是不错,若不是因为金麟,将他嫁给墨涵,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老安,你的心思朕不是不明白,你这辈子没有成家,你对澜儿,就像对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吧?可是他不能嫁给墨涵,朕不能因为他,让朕的子女手足相残,就让他去和亲吧,远远地离开,对谁都好!”
安如愿眉间一跳,低头答道:“是!皇上英明!”
这时的步青澜,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月皇手中的一枚弃子,他又偷偷跑出了宫,和凤墨涵携手去了京郊的西山。两人为了不让人发现,乔装改扮了一番,凤墨涵就戴了她常用的人皮面具,步青澜却被她弄成了一个中年男子。她的易容术是舒儿教的,若不是亲眼看见,她不敢相信那个之前还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舒儿有此奇才。
“多年未用,手都生疏了。”当时舒儿在唐璇的脸上示范给她看时,还叹了一句。
经过她手的唐璇,彻彻底底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张清瘦又不失圆润的脸变得颧骨高耸,明亮的眼睛瞬间无神,一看就是个一脸病容的中年女子,再也看不出一点清秀少女的身影。
沈轻飞从外面进来,笑着说:“阿丑兄弟,你莫觉得惊讶,舒儿的师傅是怪侠孙飞飞,其易容术之精妙,若称第二,天下无人敢称第一,舒儿自小得了她的真传。”
凤墨涵不禁疑惑地看了看舒儿,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她的脸,引来舒儿的一阵轻笑:“这张脸却是真的,我卧病在床时,可没有心思易容。”
沈轻飞见她的手抚上舒儿的脸,舒儿也未拒绝,表情便不自然起来,闷闷地往一侧坐了,低头不语。
凤墨涵当时讪讪一笑,手收回来,在自己的脸上也摸了摸。舒儿轻轻一歪,靠在了沈轻飞肩头,柔声道:“呆子,相处这么久了,你竟然不知道你的阿丑兄弟,其实是和我一样的女子么?你成日里和她在一起,我都没有捻酸吃味的,你倒心里不舒服起来了。”
“啊,你什么时候知道我(她)是女子的?”凤墨涵与沈轻飞几乎是同时叫了出来。
舒儿笑道:“我既然是孙飞飞的弟子,阿丑你的小小易容术岂又瞒得过我,依我猜啊,你这面具下的脸,一定是俊美无比。”
“再俊又如何比得过舒儿,你是我见过最美、最聪明的女人!我想,清月教的教主,应该就是你吧?”凤墨涵衷心地叹服,与舒儿相处良久,她发现此人天文地理,无所不通,可当得天下第一奇才,就连有着现代知识的凤墨涵也自叹弗如,要不是这一身怪病,还不知会闯出怎样一番天地。
“这句话应当是我对你说的,却被你抢了先。”舒儿诚挚地看着她,“阿丑,你可否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
凤墨涵摇头,玩笑道:“阿丑名字都带了个丑字,在舒儿姑娘面前自卑,可不敢让你看。”
沈轻飞出言相求,舒儿的心愿一向就是他的心愿。舒儿拦住了他,不以为意地淡然一笑,说道:“别为难她,等阿丑什么时候愿意了,自然不用你相求,也会让我们一睹风采。”
凤墨涵想她会摘下面具,不过那要等只有舒儿一人,没有其他人在场的时候,她简直想像不出如果舒儿见到她的真面目,会引起怎样的惊叹。
舒儿倒是不藏私,见她喜欢易容,便将自己所学教了她,这还是第一次在步青澜脸上做实验,效果还不错。步青澜兴高采烈地照了照镜子,难为他还挺高兴。看着山间的百姓人家,他羡慕地说道:“如果我们就这像现在这样,做一对平凡夫妻,有间小屋,有一亩地,种种菜,养养鸡,那该有多好!”
凤墨涵挽着他的手说道:“你喜欢这样吗?那等咱们成了亲之后,就找个地方隐居起来,只是到时候你可别喊闷。”
步青澜笑了笑,意外地这次没有出言反驳她,凤墨涵察觉到他似乎有心事,等上到山顶才问他:“怎么了,有些闷闷不乐的。”
“涵儿,你喜欢我吗?”他问道。自与洛蓝雪谈过话后,两姐妹都决定抛开从前的一切,所以她让步青澜从此后别叫她小寅,从今后她就是凤墨涵。
“怎么了?怎么突然问这个?”凤墨涵没有正面回答,却凑前去,在他惶惑不安的脸上吻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