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版流星花园:恋爱也倾城第13部分阅读
穿越版流星花园:恋爱也倾城 作者:肉书屋
浮气躁了,便等于是输了一半。
比赛(5)
蹴鞠比赛那天,阳光安好,大地被太阳晒得很温暖,空气中有花香的味道,蝉在树木里躲在人看不到的地方,一声声“知了知了”的叫得欢,蝴蝶在花丛中捉对儿飞舞,蜜蜂“嗡嗡”的勤劳地采蜜,表面看上去,一切都静谧而美好。
球场里,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fans(粉丝)仍然是一边倒,众人集体的卖李明司赢,齐齐的站到李明司那边去。薛花泽和楚小草的支持者,还是零。半天了,好不容易挤过来一个高曾志,却是来打听行情的,他偷偷地问楚小草:“小娘子,你们赢的几率是多少?”
楚小草说:“一半。”
高曾志问:“为什么只有一半?”
楚小草说;“李明司的体力比薛花泽好,蹴鞠技术比薛花泽高,但薛花泽比李明司会动脑子,踢蹴鞠,有时候要讲究战术的。如果单单是武斗,我们输;如果是文斗,李明司不是对手。”
高曾志想了想,想了想,不好意思地说:“小娘子,对不起,我看我还是站到李明司郎君那边去,羊随大群不挨打,人随大流不挨罚,这叫做聪明人办聪明事。”高曾志跑了几步,想想又再折回头,低声地说:“小娘子,你可不要多心。其实,李明司郎君和薛花泽郎君是旗鼓相当,半斤八两,只要你愿意,无论我是做李明司郎君的岳父,还是做薛花泽郎君的岳父,我都开心。”
楚小草啼笑皆非,恨不得一脚把高曾志踢到珠穆朗玛峰去。
靠!这是什么跟什么嘛?
她和薛花泽,八字都没一撇,就造这样的谣。
比赛是一柱香的时间,谁进的球多谁为赢。裁判依然是刚正不阿,帮理不帮亲的李明齐。比赛快开始的时候,薛花泽走了过来,在楚小草耳朵边,轻声地说:“楚小草,一会儿记得为我喊加油,唱《加油歌》哦。”
楚小草说:“好。”
比赛(6)
薛花泽微微一笑,一转眼,看到李明司铁青着脸,双拳紧握,金刚怒目的望过来,索性一不生二不休,在众目睽睽之下,抬手为楚小草轻轻的抿了抿头上的头发,那边的李明司,更加怒火中烧。
李明齐看在眼里,不禁摇头,叹息了一声。
李明司的心事,李明齐又怎么不知道?李明齐也喜欢楚小草。只是,爱情这事儿,并不是付出了就有回报,往往是自己爱的人,不一定爱自己,爱自己的人,自己不一定爱,由不得自己作主。
开局不久,李明司便用远距离射门,一个大脚,就进了一个球。
第二个球,李明司躲开了薛花泽的推,拉,铲,抢,以闪电般的速度带球狂奔,势不可挡地杀入禁区,拔脚劲射,球破门而入。
周围的人一阵欢呼,叫好声不绝。
李明司扬起了下巴,得意洋洋地对薛花泽说:“想和本郎君斗?下辈子吧!”
薛花泽淡淡地说:“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别开心得太早。”
李明司“哼”了一声,不可一世地说:“鹿死在谁的手上,本郎君不知道!本郎君只是知道,你一定死在我的手上。”
周围的人,一边拍手,一边狂叫:“李明司!李明司!”声音响彻云霄,震耳欲聋。
楚小草不忿,哼,他们会喊,她不会?楚小草大着嗓门儿,拚命地大叫:“薛花泽,加油!薛花泽,加油!”叫得兴起,楚小草索性的又跳又唱:“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薛花泽加油加油!hero向前走!青蛙变王子的时候,yeah yeah yeah oh oh oh!薛花泽加油加油!薛花泽加油加油!……”
唐朝人不知道“加油”是什么意思,他们齐齐停了下来,朝了楚小草看过来,一边想着,加油?那油,是不是煮菜用的油?但平白无故,加煮菜用的油干嘛?
楚小草不理他们,照唱照跳:“薛花泽加油加油!薛花泽加油加油!……”
比赛(7)
薛花泽在场内,咧开嘴笑,一边向楚小草作了个胜利手势。
楚小草唱得跳得更欢了:“薛花泽加油加油!薛花泽加油加油!……”
薛花泽还真的加油了,球到薛花泽脚下,突然的就把球踢向李明司意外的方向,在李明司反应过来之前冲了上前,在边线附近带球,然后加速沿着边线带去,使了一个假动作,再把球一踢,便进门。
楚小草兴奋得跳了起来,冲了上前,与薛花泽击手掌:“哦耶!”
薛花泽不知道“哦耶”是什么意思,不过也跟着叫:“哦耶!”
两人便“哈哈”大笑了起来。
李明司看得无名火起,愤怒的情绪在他心里,一点点地涨大,体内每一个细胞都被燃烧着,脸上乌云密布,他双手叉腰,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就劈头盖脸的对楚小草臭骂:“谁叫你跑进场来啦?不就是赢了一个球么?得意什么?”
楚小草伸了伸舌头,连忙跑出去。
又喊:“薛花泽加油!薛花泽加油!”
李明司狠狠地瞪楚小草,恨不得跑过去,把楚小草的嘴捂了,看她还叫不叫?李明司不知道,他中了薛花泽的计了。正面的打不过,就想点歪的,反正兵不厌诈,薛花泽和楚小草的目的,不过是为了激怒李明司,让李明司的发挥失去水准。
果然,在李明司暴怒之中,薛花泽又再趁了李明司一个空档,又再进了一个球。
2比2。
李明司很是着急,他下棋输了,如果蹴鞠再输,那马球就不用比了,他没戏了。
在一旁看着的上官美作问沈西门:“你说,明司会不会输了这场蹴鞠?”沈西门说:“难说了,如果明司的情绪再不稳定,明司就赢不了。”上官美作忽然笑:“西门,你希望明司输,还是希望明司赢?”沈西门说:“希望他们打平手。”——他们两个,都不愿意看到他们四大美郎君四分五裂,自相残杀。
比赛(8)
后面的球咬得很紧,李明司和薛花泽都全神贯注,互不相让。薛花泽连续射了几次门,都给李明司盯着,跑过来踢飞了。终于李明司抢到了球,把球踢了起来,高过头顶,然后李明司踊身而跃,右脚一扫,好不容易进了一个球。但没多久,李明司带球的时候,又给楚小草在场外不停地叫:“薛花泽加油!薛花泽加油!”扰乱了心神,一个恍惚,薛花泽把球夺了过来,脚一飞,又紧接着进了一个球。
3比3。
那柱香,快烧得尽头了。
上官美作瞧了瞧楚小草,问沈西门:“你说,那个楚小草有什么好?明司和花泽居然为她翻脸。反正,我就不喜欢像楚小草那样的女人,凶巴巴的,一点女人味也没有。我喜欢皮肤白净的,漂亮的,丰满的,还有说话细色细气,很温柔的。”
沈西门说:“像楚小草那样的女人,做兄弟倒不错。”
上官美作说:“问题是,明司和花泽没把楚小草当兄弟,而是当心上人。我就是想不明白,楚小草要相貌没相貌,要身材没身材,脾气又奇差,她到底有什么好?”
突然后面有人插嘴:“楚小草小娘子当然好啦,她很可爱哦。”沈西门和上官美作回头看过去,插嘴的那个人,是站在他们身后的高曾志。高曾志笑逐颜开,用了很自豪的声音说:“楚小草小娘子是天下第二可爱的人,第一可爱的那个,是楚小草小娘子的娘,也就是我的心上人。”
高曾志的话音还没有落,屁股冷不防的就被离他最近的沈西门飞了一个“无影腿”。高曾志“哎哟”了声,连忙伸手护住了屁股,像护着什么心肝宝贝一样。平日里,高曾志不大爱他自己的屁股,不过被别人踢时,他就爱。
高曾志嘀咕:“我说的是实话嘛。”
上官美作瞪了他一眼:“你还说?是不是想被打断第三条腿?”
高曾志吓得顿时不敢吱声了。
比赛(9)
球场那边,李明司和薛花泽正在激烈地抢球。在香快要燃尽的那刻,李明司突然冲了上来,用力地撞了薛花泽一下,把球夺了过来。薛花泽一个踉跄,站立不稳,给重重地跌到了地上,先是右手,然后是整个身子。而李明司抢到球后,便带着球,冲到禁区,脚一踢,便把球送进了球门。
4比3。
李明司赢了。
薛花泽跌到地上,翻滚了几下,好不容易站了起来。但薛花泽的脸色却惨白,他的右手的手腕仿佛断了那样,整个手掌弯了,无法动弹,略略的轻举妄动,便痛得冷汗直冒,甚至手腕附近的部分,已渐渐肿了起来。楚小草一声惊叫,连忙跑了过来,李明齐也跑了过来,紧接着,上官美作和沈西门也跑了过来,团团的把薛花泽围住。
李明司愣了一下,也跑了过来看究竟。
楚小草焦急万分:“薛花泽,你怎么啦?”
上官美作和沈西门也问:“花泽,你没事吧?”
薛花泽说不出话来,因为痛,他一头一脸的全是冷汗,一张脸苍白得像了一只白纸,一点血色也没有,而消耗的精力,都用来忍受在痛苦中。
李明齐比较冷静,她说:“花泽你先不要动,可能是脱臼了。”她转头,吩咐旁边的一个人:“快去请大夫来。”
大夫很快便来到了,是书院里的大夫,一个白胡子的先生。薛花泽果然是脱臼了,是右腕关节脱臼。大夫给接过原位后,又上了药,又纱布包好,接着又拿了一块小木板固定好。大夫说,薛花泽的右手,至少要在半年内不能做激烈运动,如果不好好的医治,这手会废了的,以后不但拿不了较重的东西,还会无法拿笔写字。薛花泽的手这么一脱臼,就代表着,半年之内,他无法和李明司进行马球比赛。
李明齐说:“怎么办?是不是要等花泽的手好后再比马球?”
比赛(10)
李明司悻悻地说:“算他们运气好,便宜了他们,让他们能在德林书院呆多半年。”
不想这话激火了楚小草。总比赛和迟比赛,总是要比赛,不如早出结果,以免心中总挂着一事。楚小草咬了咬嘴唇,忽然用了很果断的声音说:“比赛照样正常进行,薛花泽的腕关节脱臼了,但我的腕关节没有脱臼,我和李明司比赛。”
李明司瞪她,不可置信:“你?”
楚小草挺了挺胸膛,说:“对!是我!”
李明司说:“你连马都不会骑,更别说打马球。”
楚小草大声说:“我可以学。”
李明司也跟着大声,很不屑地说:“就三天时间,你能学会?”
楚小草说:“当然能!学骑马用一天,学打马球用一天,还多一次出来用来练习!”
在一旁的薛花泽,忽然说:“楚小草,我教你!虽然我的手不能动,但我的嘴巴能动!”薛花泽笑,伸出没伤着的左手,与楚小草击掌,一边学了楚小草的语气说:“楚小草,加油!加油!楚小草,加油!加油!”
楚小草不禁笑:“加油!”
李明齐看着,点了点头。她对楚小草,越来越喜爱,也难怪李明司和薛花泽为了楚小草而决斗。这个楚小草,还真的是与众不同。
倒是沈西门和上官美作不明白。
上官美作说:“楚小草,你逞什么能?你根本就不可能是明司的对手。”
沈西门也跺脚:“楚小草,你干嘛非得要比不可?说不定半年过去,明司的气也消了,你们就不用比,谁都能留在德林学院,不用离开了。”
“不!”楚小草犟强:“这事总得要有个结果!我就是输了,我也无怨无悔!”
薛花泽也说:“我也赞成!哪怕输了,离开德林学院,我也是无怨无悔。”薛花泽笑:“就是半年后,我的手好了,我和明司比赛马球,我也不是对手。不如让楚小草来,说不定,楚小草还有赢的机会。”
楚小草咧嘴一笑:“难说哦。”
李明司看着楚小草,欲言又止,最后他什么也不说,就转身离去。
比赛(11)
薛花泽找来一匹比较温顺的马,让楚小草学着骑,从起,坐,起,坐开始。
学骑马不如楚小草想像中的那么容易,人坐在马上,马在奔跑的时候,感觉身子难以平衡,人在不停地晃动,颠来颠去,仿佛把五脏六腑都给颠出来一样。楚小草紧紧捏马缰,手心不知不觉中渗出了滴滴汗珠,把布做的马缰都湿透了。但楚小草咬着牙,坚持着。马一声长啸,忽然四蹄就奔得飞快起来,楚小草整个儿失去了重心,一下子向后倒去,顿时从马上摔了下来。
薛花泽急忙奔了过去。
楚小草一个翻滚后,又站了起来。
薛花泽问:“伤着了没有?”
楚小草摇头:“没有。”
薛花泽说:“歇一歇吧。”
楚小草说:“不!我制服不了这马,我就不歇。”
话音刚落,楚小草又再飞身上了马。然后双脚一蹬,鞭子一甩,马又再拔开四蹄,狠命地奔跑起来。这次楚小草待在马背上的时间长了点,身子也没有那么摇晃了,但在转弯的时候,控制不好,又给摔了下来。很快,楚小草又再爬起来,又再翻上马。又再摔,又再爬起来,又再上。重重复复。楚小草给摔得浑身酸痛,骨子像散了架一样,手掌和膝盖还给擦破了皮,出血了。
但这点伤,这点痛,又算得了什么?
这样的罪,楚小草并不是没有受过。以前踢足球,也不是很累,很苦么?特别是准备有比赛的时候,天天在球场上奔跑,有时候还是烈日当空照,跑得脚抽筋。和别人抢球的时候,摔倒是免不了,流汗,甚至血染的风采,也是寻常事。但咬咬牙关,挺一挺,就捱过来了。
不是说,阳光是在风雨后么。
还有一句话说: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攀登。
楚小草就不相信,她学不了骑马。
别人做得到的事,她不可能做不到,只要她愿意做。
比赛(12)
后来摔多了,楚小草便实践出经验,总结出了教训,慢慢地找到马步的节奏了,找到法子如何有效地地控制马,让马匹完全听从她的命令,而做它该做的事。没用半天时间,楚小草在马上已挥洒自如,自由奔跑了。接着,楚小草又换了平日里薛花泽常骑的白马。那白马,高大威猛,虽然跟不上李明司的血汗宝马,但也是一匹良种马,四条粗圆的长腿,有力地支撑着矫健的身躯,奔跑起来也快如闪电。
李明司站得远远的,在一个楚小草的薛花泽看不到的地方,一动也不动地看着。他的身后,站着上官美作和沈西门。
上官美作睁大眼睛说:“哇,这楚小草这野丫头,真的是够野,难道她是铁打的不成?女人见过多了,没有见过像楚小草这样坚强勇敢的。人家说,帼国不让须眉,大概这话是专门形容她的。”
沈西门笑:“花泽和楚小草还真的是天生一对。花泽是大男人,阳刚气不足,楚小草是女人,一点温柔也没有,两人刚好是互补。”
上官美作嘻嘻笑:“你说他们两个,会不会私定终身?”
沈西门说:“难说哦,他们两个,看上去挺情投意合的嘛。”
李明司突然的就生了气。他狠狠的,一脚就踢了脚底下的一块小石头,然后便转过身子,一言不发的大踏步地离去。
沈西门和上官美作互相看了一眼,心领神会地相视一笑。
沈西门说:“这家伙,真的是对楚小草认真了。我们认识他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对一个女子,是这样的在乎过。”
上官美作说:“我还是觉得楚小草,太犟强了,不像一个女人。找老婆,应该要找个温柔的,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动不动就和你吵架,有什么乐趣嘛。”
沈西门笑:“我也这样认为,只有傻子才喜欢性格像男人又长得不漂亮的女人。”
然后两人,便大笑了起来。
比赛(13)
楚小草学会骑马后,紧接着是学打马球。
唐代的马球赛,通常有两种:一种为单球门,另一种为双球门。单球门是在一个木板墙下开一尺大小的洞,洞后结有网囊,以击球入网囊的多少决定胜负。打双球门的赛法以击过对方球门为胜。
比赛时“人不约,心自一,马不鞭,蹄自疾”,参赛队员不用事前约定却能彼此默契配合,马也能够不需骑手的驱使便自动地奔驰竞逐,对场上的战术变化判断一致,齐心奋力去争取胜利。双方竞逐,擂鼓助威,球场四周竖24面红旗,裁判称“唱筹”,得一分称的一筹,得一筹者增一面红旗,失一筹者拔去一面红旗。
比赛结束,以双方红旗多少来定胜负。
由于时间太仓促,楚小草再有天分,三天时间能学到的,不过是皮毛。
马球比赛的前一天,楚小草放学后,路过“保安堂药房”,便走了进去,找莫志安要些中草药回家煲水洗澡。那些中草药,拿来洗澡后会消除疲劳。看到楚小草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莫志安和莫素素都吓了一大跳。
“小草,是不是那个李明司又再欺负你啦?”莫素素问。
楚小草说:“没啦。我是学骑马和学打马球给摔的啦。”
莫志安问:“干嘛要学打马球?”
楚小草说:“和李明司比赛呀。”
莫素素聪明:“得意了李明司了吧?”
楚小草吐吐舌头,嬉皮笑脸:“我是祸从口出,先生让我对对子,我先是叫李明司放屁,后来又叫李明司吃屎,李明司一点气量也没有,生气了,要赶我和薛花泽出德林书院。所以就比赛罗。如果输了,就得乖乖地从德林书院滚蛋。”
莫志安啼笑皆非:“小娘子,你也太顽皮了吧?”
楚小草说:“其实我早就不想在德林书院呆了。德林书院的教学很呆板,天天不是念之呼者也,就是对对子,或作诗,我一点也不喜欢。”
比赛(14)
莫志安问:“明天的马球比赛,你有几成赢的把握?”
楚小草挠了挠头,懊丧:“一成。”
莫志安和莫素素一听,皆晕倒。才有一成赢的把握,悬殊这么大,比什么比嘛?这不是拿了鸡蛋去砸人家的石头嘛?十拿九稳,做人家的手下败将。
楚小草耸耸,也无奈,她已是骑虎难下了。
这便是争强好胜的下场。不过,如果时间能够倒流,重新选择,楚小草相信自己,还是会选择这么做。本来么,她就是宁死不屈的主。
楚小草用了“风萧萧兮路漫漫,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语气说:“反正总是死,何不死个重于泰山?”
莫素素又好气又好笑:“还死个重于泰山哪?我看你是死无全尸。”
楚小草不说话了,其实用脚趾头她也能想明白,明天的马球比赛,她输得不惨才是怪事。
楚小草捧了一大堆草药,闷闷不乐的回家去。一边想着:明天打马球输了,如何和老妈交待?她那个十三点兮兮的老妈,很八婆地认为,李明司十拿九稳是她女婿。如今女婿个屁,不是阶级敌人已是阿弥陀佛。
楚小草只管低头走路,也没看人,无意之中就撞到一个人身上。楚小草头也没抬,说了声:“sorry”。话出口后突然想起,人家唐朝人是不懂得英文,楚小草又再改口:“对不起。”那人也没有说话,却拦了楚小草的路,不让楚小草走。楚小草往左边走,他挡了左边的路;楚小草往右边走,他挡右边。来来回回好几次后,楚小草恼羞成怒,猛地抬起了头,粗声大气地骂:“有完没完啊你?”
待看清楚眼前人的时候,楚小草不禁一怔。
是李明司。
李明司一动也不动地看着楚小草,一双眼睛,黑森森,幽磷磷的。
楚小草嚷嚷:“李明司,你干嘛啊你?”
李明司还在看她,良久,良久,他才说:“楚小草,为什么你非要和我作对?”
比赛(15)
楚小草气:“李明司,你讲点道理好不好?不是我和你作对,是你和我过不去。”
李明司比她更气:“如果你没和薛花泽这么亲热,我会和你过不去么?”
楚小草一听这话,一张脸儿便微微地红了起来,仿佛自己那见不得光的心事,被李明司突如其来的扯了出来,暴露了在光天化日之下那样,楚小草不禁的就有点恼羞成怒,她扬起了头,气恨恨地说:“我怎么和薛花泽亲热啦?”又说:“关你什么事?”
李明司说话不经大脑,脱口而出:“当然关我事。因为我喜欢你。”话一说出口,李明司就愣了一下,一张脸儿涨了通红。但他的一双眼睛,没有躲闪,还是很勇敢的和了楚小草四目相对。
楚小草愣住了,张口结舌:“你,你,你喜欢我?”
李明司骂:“笨蛋!”李明司说:“楚小草,天底下没有人比你更笨蛋了。”
楚小草结结巴巴:“可是,可是,我不喜欢你。”
楚小草这句话,对一向心高气傲的李明司来说,有如一记大闷雷,他的脸色苍白,表情无限的伤痛。李明司觉得,他的心像是被猛烈抽空那样,竟然有着一种无法言喻的难受,很痛,很痛。
过了很久,很久,李明司问:“你是喜欢薛花泽的吧?”
楚小草茫然。
她是喜欢薛花泽的吗?真的是喜欢他吗?
不知道为什么,楚小草这个时候,又不是很确定下来了。因为她看到李明司脸上的那种痛,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也隐隐约约的难过起来。感觉上,她好像,好像是很在乎李明司的,可是,可是……楚小草不知道,她到底,是喜欢李明司多点,还是喜欢薛花泽多点。她不知道。真的是不知道。
但,喜欢李明司,或喜欢薛花泽,有关系吗?
她不属于这儿的,她迟早要离开这儿的。
无论是喜欢,或不喜欢,都是镜花水月。
比赛(16)
楚小草甩了甩头,她说:“李明司,我过不久就要回去了,我说过,我不是你们唐朝的人,我将来是要回到二十一世纪去……”
话还没有说话,李明司就粗暴地打断她:“楚小草,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要为自己找诸多的借口。我问你,难道,我真的不如薛花泽吗?为什么你喜欢他,不喜欢我?到底是为什么?”
楚小草张张嘴巴,结果什么也没有说。
有些事,会越描越黑。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此时此刻,太阳就要落进了西山,夕阳在天的那边,散发着一片绝望而艳丽的金色,晚霞一点点地退去,很快的,便没了踪影。天地间,瞬间便变成了银灰色,远处的||乳|白的炊烟,还有天边灰色的暮霭,交融在一起,不分彼此。有风吹过来,带着丝丝的清凉。
过了很久,很久。
终于,李明司转过了身子,一言不发地离去。楚小草望着李明司那孤单的背影,渐渐的远去,最后直至看不到。楚小草觉得她的心,忽然间的,好难过,好难过。
楚小草不知道,不远处有一双注视她的目光,也很难过,很难过。那目光的主人,是莫志安。楚小草是个大老粗,做事丢三拉四的,拿了草药,却忘记拿她的包裹,里面有几本课本。莫志安拿了,追了出来,刚好就听到了李明司和楚小草两人的对话。
莫志安怔怔的。
他喜欢楚小草。
楚小草却不喜欢他。
真的,楚小草为什么喜欢他?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郎中。喜欢楚小草的人多着呢,又是李明司,又是薛花泽的,他们有钱,有势,又有貌,他凭什么和他们比?
莫志安不知道,他在呆呆地看着楚小草的同时,莫素素也站了在药店门口,呆呆地望着他。莫志安喜欢楚小草,莫素素是知道的,但莫素素不以为意,她知道,莫志安配不上楚小草。莫素素喜欢莫志安,父母临终前,让莫志安照顾她,其实,是把她许配给了莫志安了的。只是,莫志安只把她当了妹妹看待。
比赛(17)
马球是一种很激烈的运动,不但要体力好,智力好,还要骑术高明。为了抵抗北方突厥族入侵,唐朝很重视发展骑兵,当年唐太宗就大力提倡打马球,因为马球是训练一个人机智勇敢的一项很好的运动,非常适合军队作为习武的项目。
在古代,马球不单单是男人玩的玩儿,女子也玩。唐朝及五代时期,宫中窈窕淑女也会打马球,五代前蜀的花蕊夫人就有诗曰:“自教宫娥学打球,玉鞍初跨柳腰柔”——不过古代的女子,玩马球很别出一格,不是骑在马上,而是骑在驴上打“球”。
但,楚小草,是真正骑以马上的,还是三天前学会骑马。
薛花泽对楚小草说,李明司是玩马球的高手,袁州城内,没人是他对手,如果硬件碰硬,估计十个楚小草也赢不了李明司,得想点策略,来个智取。比如说,不进攻,只防守,死皮赖脸,尽量不给李明司进球机会,以求打平手。
其实单单是防守,楚小草也觉得吃力。
楚小草和李明司实力相差悬殊,就像幼儿园小朋友对大学教授,两人根本不是同一个档次的。
还好,李明司很不幸的老猫跌下坑,发挥水平不好,大失水准,好几次的进球机会,都被他错失过。能不失水准吗?骑在马背上的楚小草,穿了翻领,窄袖紧身,腰系蹀躞带,脚蹬乌皮靴的胡服,在阳光下,一张脸儿泛着红霞,双目流转生辉,焕发着一种青春逼人,英姿飒爽的气息。
因为这种气息,直把李明司搞得心烦意乱,却又无限的伤痛和绝望。
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李明司,却不想败在貌不惊人的楚小草裙下,不可抑止地爱上楚小草,但楚小草,却不爱他。这让李明司,感到委曲,愤怒,仇恨,但更多的是无奈和伤痛。他喜欢的女人,他爱的女人,他怎么能够得不到她。
李明司有一种要疯了的感觉。
也只有随缘了(1)
终于,李明司狠狠的把球杖一摔,说了句:“本郎君不玩了。”
在众人目瞪口呆之中,李明司骑了马,绝尘而去。
在场外看热闹的人,一下子静了下来,他们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楚小草也莫名其妙,骑了在马上,睁了一双眼睛,很是茫然。这李明司,还真的是喜怒无常,怎么说不玩就不玩了?
倒是李明齐,微微一笑,仿佛一切都在她意料之中。
事后,李明齐和楚小草坐了在亭子里喝茶。李家姐弟,似乎对茶很感兴趣。当然,喝茶在唐代,是很流行的玩儿,特别是在贵族。李家姐弟因为生长在富贵之家,对喝茶很是讲究,有整套喝茶的茶具。
楚小草特别喜欢那青瓷荷叶盏和托。
是喝茶用的,相当现代的茶杯和茶托。由一盏一托组成。盏呈五瓣莲花状,口敞侈,深腹,有圈足;盏托呈四片卷边荷叶状,托中心部下凹形成一定深度,正好与盏的下腹部套合;通体一色青釉,犹如一朵盛开的荷花。
楚小草一边喝茶,一边很贪心地想,不懂得这些能不能带到现代,如果她回去的时候能带一套回去,嘿嘿,是不是发财了呢?
看到楚小草嘴角弯弯,脸上露出了隐隐约约的笑意,李明齐问:“想些什么呢?”
楚小草回过神来,她说:“没啦。”随即又笑了起来:“我觉得喝茶麻烦得很,有着这样又那样的程序,还讲究得很,为什么不直接拿茶叶,直接用水一泡,不就完事了嘛,又省时又省力。”
李明齐不禁笑:“楚小草,你好可爱。”
楚小草吐吐舌头:“有人说我是笨蛋,还说天底下没有人比我更笨蛋了。”
李明齐问:“薛花泽说?”
楚小草说:“不,是李明司。”
李明齐微笑:“我弟弟很喜欢你。”
也只有随缘了(2)
楚小草的脸红了:“可是,可是……”
李明齐接过嘴:“可是,你不喜欢他。”
楚小草想了一会儿:“什么都是要讲缘分的。”
李明齐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楚小草说:“李明齐小娘子……”李明齐说:“如果不嫌弃,叫我姐姐吧,你很喜欢你这个妹妹。”于是楚小草便改口,很大方地叫:“姐姐。”楚小草问:“姐姐,你为什么对我这样好?”
李明齐说:“因为我爱我弟弟。我希望我弟弟能够和他喜欢的人在一起,我希望他过得快乐。”她叹了一口了:“我弟弟本性并不坏,甚至还很天真,只是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造就他霸道不讲理的性格。但他愿意为了你,放低自己,刚才的马球赛,就证明了一切。可见,他是多么的爱你。”
楚小草咬了咬嘴唇,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李明齐又再叹了一口气:“想不到我和明司,是如此的相似,都是不能和自己喜欢的人相依相守。”李明齐说:“以前,我也有自己喜欢的人。他是我家马夫的儿子,我们一起长大,他不但长得俊秀,还勤奋好学,能文能武。但我的父母说他的地位低下,配不上我,把我配上了门当户对的人。我过得并不快乐,我嫁的那个男人,不学无术,生性风流,喜新厌旧,老是和那些年轻放荡的小妖精们混在一起,还常常混妓院。如今,我如同摆设,过着活寡妇的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能熬得到尽头。”
“那他呢?你喜欢的那个人呢?”楚小草问。
李明齐说:“他从军,出征北方突厥族去了,听说因为作战勇猛,骑射,击刺技艺超群,又会动脑子,职位一步步长升,最近封为‘票姚校尉’(意为行动迅猛的武官)。”李明齐神情落寞,她苦笑了一下,很无奈地说:“其实,我很想质问我父母,到底是他们选的人好,还是我选的人好?但我没有问。大概,便是像你刚才所说的那样,什么都要讲缘分的,我和何齐朋,便是没有缘分吧?”
李明齐喜欢的人,叫何齐朋。
也只有随缘了(3)
由于马球李明司主动弃权,因此楚小草和薛花泽能够继续留在德林书院。李明司没有叫薛花泽回到那个特殊教室去,薛花泽也没有回。薛花泽每天都到楚小草教室里上课,和楚小草坐在一起。中午的时候,通常是薛花泽吃楚小草带来的烧饼,而楚小草吃薛花泽的家丁拿来的糕点。
也有别的同学走过来和薛花泽搭讪的。
那些女扮男装的美眉们,对薛花泽虎视眈眈,以为薛花泽到他们教室来了,她们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她们集体的发花痴,集体的疯狂地迷恋着薛花泽,目光总是随着薛花泽转,为薛花泽的喜而喜,为薛花泽的哀而哀。更有大胆不要脸的,寻找借口,亲近薛花泽,和薛花泽说话,那酢着骨头的样子,像三个世纪不见过男人的贱格样。
特别是罗绮虹和王格娜,扭着屁股,摆着扬柳腰,使着兰花指,左一声“薛花泽郎君”,右一声“薛花泽郎君”叫得亲热,还不停的把眼珠子努成对眼般,努力地放电,痴心妄想着,薛花泽为她们春心动荡,通眼神过电。
薛花泽当了她们如空气,目光总是冷冷的,带着寒气。
薛花泽只对楚小草一个人和颜悦色。
他只对楚小草一个人好。
但不知道为什么,楚小草真真正正的和薛花泽在一起了,却没有想像中的那样开心。一直患得患失的样子。偶尔,楚小草脑海里,也闪过李明司的样子,李明司那伤痛的表情,让楚小草有说不出的难过。
好几次,楚小草对了薛花泽冲口而出:“李明司……”发觉叫错后,赶紧改口:“薛花泽……”薛花泽看着她,脸上的表情若有所思。毕竟,薛花泽不是李明司,薛花泽的气度大得很,如果换了李明司,当了他的面叫错别人的名字,李明司早闹翻了。
啊,李明司!
李明司!
楚小草总是莫名其妙的,想着李明司。
也只有随缘了(4)
偶尔,楚小草也到竹林里听薛花泽吹笛子。
楚小草不懂音乐,但还是听得出来,薛花泽吹出来的音符,总是很忧伤。
有一次,薛花泽吹完笛子后,说:“我小的时候,未央娘子常常带我来这片竹林,就是在这片竹林里,她教会了我吹笛子。无论我开心,或不开心,我总喜欢跑到这儿来吹笛子,每一次,总感觉到未央娘子就在我身边。”
“很喜欢她吧?”楚小草问。
薛花泽点点头:“未央娘子陪我走过了不开心的童年。”一个从小没了父母的孩子,很容易产生恋母情结。薛花泽也如此。在薛花泽眼里,苏未央便是他的天,他的支柱。没有苏未央,薛花泽感觉到他的世界,总是空的。
楚小草问:“当初为什么没要求她留下来?”
薛花泽淡淡地说:“她一向有主见,要走,要留,并不是我说了算。”
楚小草又问:“那你计划怎么办?”
薛花泽想了好一会儿,才说:“一切随缘吧。”
也只有随缘了。
薛花泽仍然不爱说话。常常是半天也不吭一声。看到薛花泽不说话了,楚小草也来个沉默是金。她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有时候单单是她说话,薛花泽也不接上一句,就好像她一个人演独角戏一样,很是无趣。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楚小草忽然的,就怀念起和李明司吵架的日子来,觉得那样的日子,好像是妙趣横生。
薛花泽喜欢静。
楚小草喜欢闹。
李明司也喜欢闹。
偶尔,楚小草也和薛花泽下棋。他们下棋的地方,便是在那个离竹林不远处的亭子里,那儿比较幽静,没有闲杂人来往。
那只鹦鹉也在。
下棋下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就听到有人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又幽幽地说:“楚小草,你这个大笨蛋,有眼无珠!居然不喜欢本郎君!大笨蛋!”说话的声音,语气,口吻,好像是李明司。
也只有随缘了(5)
四周围静悄悄的,阳光温暖得令人耀目,偶尔听到不远处有细碎的虫鸣,以及一片落叶,轻微落地的声音。这突如其来的说话声,顿时打破了宁静,薛花泽和楚小草都吓了一跳,以为是李明司来了,都抬起了头,张望。
但李明司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正在惊诧间,旁边那只鹦鹉,再来一次,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说:“楚小草,你这个大笨蛋,有眼无珠!居然不喜欢本郎君!大笨蛋!”
也许可能大概,这话李明司常常说,给鹦鹉听到了,便学了去。
楚小草的手执着一枚棋子,落到半空中,画了个弧,莫名的,就乱了心绪,不懂得棋子该往那儿下才好。楚小草涨红了脸,朝了鹦鹉嚷嚷:“你胡说些什么呀?找死呀你!”说完后,楚小草的脸更加滚烫了,直红到脖子里去。靠,她什么时候开始,把李明司的口头语说得这么顺口?
鹦鹉又再叹息:“楚小草,大笨蛋。”
楚小草回骂:“李明司,你才是大笨蛋。”
话音还没有落,突然远处就传来了一阵爆笑声,从走廊那边传来。是上官美作和沈西门,他们一边“哈哈”大笑着,一边朝了薛花泽和楚小草方向走了过来。
上官美作吹了一声口哨,嘻嘻笑:“楚小草,你说,一个大笨蛋加一个大笨蛋,是不是等于一对大笨蛋?”
沈西门说:“是天设地造的绝配大笨蛋啦。”
楚小草再次闹了个脸红耳赤:“你们胡说些什么?”
上官美作和沈西门坐了下来。沈西门看薛花泽和楚小草下棋。上官美作则看鹦鹉,吹着口哨,逗着鹦鹉玩:“谁是大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