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部分
惊金狱 作者:肉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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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颜莉。”
“你连人家叫什么都不知道,就领到家来。”她爸有点责怪冯蕾。
“冯行长,我刚去公司,大家都叫我小陆。”我想替冯蕾解围。
“我跟我妈姓,我爸姓田。”冯蕾小声地对我说。
我的脸一下子红起来。我自作聪明地认为冯蕾姓冯,称呼她爸冯行长一定没错。我忙说:“对不起,田行长。”
“进来坐吧。”她爸一边说,一边把我和冯蕾让进去。关门时,他看见停在门口的富康车,问冯蕾:“你换车了?”
“小陆的车,江小河开我的车去塘沽了。”冯蕾答道。
“他去塘沽干什么?”她爸又问。
“我们海运去加拿大的东西,要自己办报关。你怎么什么都管?”冯蕾耍起小姐脾气。
我猜想,江小河一定是冯蕾的丈夫,他去塘沽开的车应该就是方园说的那辆本田了。
“我可跟你说,辞职了,就要把车还给人家,别占人家的便宜没完。”她爸提醒冯蕾说。
“知道了,你烦不烦。噢,对了,爸,以后小陆找你,你可别跟人家打官腔。”冯蕾对她爸说。
“我这女儿被我宠坏了,说起话来没大没小的。小陆,你到里面坐。”她爸笑着对我说。说完,他进书房了。
我刚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手机就响了。我一边接,一边起身往大门口走。大江在电话里说有急事,让我马上去龙都见面。
“晚上,你就在我家吃饭吧。”冯蕾从里面追出来,对我说。
金狱 第一部分(53)
“不了,我有点急事得走了。车留给你,明儿你开回公司吧。”挂掉电话后,我对她说。
“那我就不留你了。明儿你还是来我家吧,我再陪你出去练练。”见我急着要走,冯蕾说。
“你有空吗?”
“你还得练,不然上不了路。”
“那好,我明儿再来。”
从冯蕾家出来后,我打车去了龙都。走进咖啡厅,一眼就看见大江了。他正坐在那里喝咖啡。咖啡厅里回荡着熟悉的曲子《茉莉花》,远远的有几个琴师c弄着几把不同的乐器。有了音乐好似有了生机,人也多了许多。
“我正练车呢,有什么急事?”走近后,我问大江。
“今天这里人太多,说话不方便,咱们换个地方。”
我刚在他对面坐下,他就拉我往外走,弄得我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上车后,我对大江说:“要不就在车里说。”
“行。行里出了两件大事。顾然跟合作银行总行的田书芳对调,田书芳来做总行行长。”
“田书芳?”
“你认识他?”大江看出来了。
“是冯蕾她爸吗?”
“你说怡龙的冯蕾?”
“嗯。”
“好像是。她跟她妈姓,对不对?”
“对呀。人家马上就要移民去加拿大了。”
“她走之前,你可以多接近她,但见到田书芳,不要提你过去在银行干过,更不能提我。”
“为什么?”
“现在还不到时候。”
“我记住了。还有什么大事?”
“这件事,你可不能跟任何别人说。”他口气很严肃。
“什么事,快说吧。”
“昨天夜里庄肖林被反贪局带走了。”听后,我不由得一愣。
“怎么回事?”
“我让老焦去了解情况,说是跟机电公司集资案有关。”
大江说的集资案,前些时报纸上已有披露,但我绝没想到庄肖林会跟它有牵连。
“他怎么会被牵进去了呢?”我问道。
“目前还不清楚,但以我对他的了解,可能跟他的小金库有关。”
“他有小金库,我怎么不知道?”
“这要从两三年前说起,那时你还没离开和平支行。庄肖林挪了笔钱给常瑞龙,帮他救急。后来常瑞龙给了他几十万的利息。他就用这笔钱设了个小金库。这才有了你们中午的免费盒饭。他自己还买了辆车,不过挂在别人名下,跟你们说是借来的。他也帮我花过不少钱,包括你住院的钱。现在上上下下要花钱的地方很多,有他这么个小金库也方便些。我一直睁一眼闭一眼。”
“那你怎么知道的?”
“我老婆从湖南调来后,一直在街道工厂工作。干了很多年,她有点厌了,想继续当老师。庄肖林知道后,托人找到新民中学,花了几万块钱,把她弄进去了。她虽是在教务处打杂,但总比原先要强。我说这钱得我出,可他没肯要。后来我陪吴行长出了几次差,有些单子回来没法报,我又不想找那些贷款户,就把单子给了他。我的直觉告诉我,他有小金库。我问他,你有多少钱?他误以为我要用大钱,说手里钱不多了。在我追问之下,他才说了实话。他把一半的钱投给了那家集资公司。”
“这些事,我一点儿都不知道。”
“他说给过你一万块钱,可你没要。”
“幸好没要。要不然,我也脱不了干系。”
“集资案曝光后,他来找我,说当初挪钱给常瑞龙他权限不够,是我签的字。后来我想起来了,开始我没同意,跟他说这么大的金额不能由支行做。他让你来找我。你说怡龙有抵押又是短期放款。看你的面子,我就同意了。我以为是正常业务,只是金额大了点,谁知道他会把利息眯了,还去参加什么集资?”
我边听边回忆当时的情况,记得好像有这么回事。这么说是我害了大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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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狱 第一部分(54)
“我爸常说没事别找事,有事别怕事。当时,我也把这句话说给庄肖林听。我还跟他说,只要没把钱塞进自己腰包,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不至于因为小金库去坐牢。他这才告诉我,当初是以他战友的名义投的钱。”大江继续说道。
“要是这样,性质是不是就变了?”
“搞不好得算贪污。”
“那只能他战友死扛喽。”
“他跟没跟人家打招呼,我就不知道了。反正那段时间,他成天坐卧不安,人也蔫了,老说胸口疼。我让他去医院检查,他也一直拖着没去。”
“不会得心脏病了吧?”
“他心脏的确有问题,但是不是集资案闹的,我说不准。”
“躲过了初一,没躲得过十五。”
“也怪我,当初就该让他主动去说清楚,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谁让一时糊涂呢?”
“他不会还有其它什么事吧?”
“要有,也是他咎由自取。现在我只担心一件事,就是我那批条。一旦落到检察院手里,我就是长一千张嘴,也说不清楚。”
“为什么?”
“我知道他有小金库非但没制止,而且还用过他小金库的钱,又违规批他放款,很容易让人把我联想成他的同伙。”
“批条会不会入账?”
“进了大账,他的利息就眯不了。”
“那还在他手里?”
“谁说得好!”他停了停后,又说:“我急于找你,还有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
“你回家叫上李香春,以感谢庄肖林帮你找阿姨为名去趟他家。他老婆跟李香春很熟,对你应该不会有戒心。”
“她要问起庄肖林的事,我怎么说?”
“你装着什么都不知道,要表现得很惊讶,说你跟他同事好几年知道他人品,他不可能贪污受贿。接茬你就问她,抄家都抄到些什么?”
“问批条的事吗?”
“不用了。他老婆不可能知道这事。”
我明白了。他想让我去了解检察院搜查的情况,以便判断庄肖林的问题到底有多严重。
“她家外面可能有人监视,也可能没有。你就当成有,机灵点,不要在他家呆太久,带些水果去,拎在手里进门。从他家出来后,你直接回家,在家等我电话。”他交待得仔仔细细。听起来,我像是要去做地下工作似的。可见他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我没敢逗他。
“这是他家地址。”他从口袋里掏出张纸条,一边说一边把它递给我。
“那你送我回家吧。”
我到家时,李香春正坐在沙发上看小说。桌上摆着做好的饭菜。
“大姐,你回来咧。菜都凉咧,我去热。”她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
“你也没吃吧?香春。快点弄,吃完咱们去你庄哥家。”
“出啥事咧?”
“回头跟你说,先吃饭吧。”
吃完饭,我就带李香春去了庄肖林家。从他家回来,我刚进家门,电话铃就响了。大江让我马上出门,打车先到那段废路绕一下,再去龙都。没等我多问,他就把电话挂掉了。
我到咖啡厅时,他还没到。我坐下等了会儿,他才来。咖啡厅里,除我们俩外,只剩下一对情侣,坐得离我们远远的。
“你看什么呢?”见他机警地扫了一眼四周,我问他。
“小心点好。”
服务生走过来问喝什么,大江对他说:“来两瓶矿泉水。”
“怎么不喝咖啡了?”
“喝矿泉水不用等,万一有事马上就能走。”
“你有点草木皆兵了吧。”
“是吗,你真这么认为?”
服务生送来两只玻璃杯和两瓶矿泉水。
等服务生走了,大江才说:“你们回家时,我已在你家楼下了。”
“怪不得我一进门,你就知道了呢!”
“你出来后,我一直跟在你车后面。让你去废路掉头,是想看看有没有人跟踪你。”
金狱 第一部分(55)
“害得我被出租司机埋怨了半天,说我不认路。”
“快说说情况。”
“我按你说的做了,路上买了些水果……”
“别说细节了。他老婆怎么说?”他打断我说。
“她说实在想不出会是什么事,还想到行里问问呢,让单位出面捞人。”
“抄到什么了?”
“搜出三本存折。”
“有多少钱?”他压低声音问。
“说一个三万,两个是发工资用的,里面没什么钱。”
“还有什么吗?”
“他老婆说,庄肖林有个相好。”
“他有外遇?”
“她就这么一提,不肯多说。”
“看来我也没真正了解他。他是不是背着我还干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那怎么办呢?”
“现在什么情况都不掌握,束手无策,急也没用,只能静观其变。这几天,你就别去上班了,在家等我电话。”
“冯蕾还约我明儿练车呢。”
“她都要出国了,还有心思陪你练车?”他好像不太相信。
“她一口答应我的。”
“好吧,那你就去练车,别忘了带手机,别去没信号的地方。”
“我记住了。”
大江急着走,他就没送我。到家后,见李香春没睡,我跟她打听起庄肖林和他老婆的事。
“大姐,你想知道啥?”她问我。
“上回问你,你说过一些,就说说没说过的吧。”
“啥说了啥没说,我可记不得咧。”
“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吧。”
“也没啥好说的咧。”她想了想后说。
“说说他孩子。”
“他儿子在一个什么公司,我知不道。”
“你不知道他儿子的名字呢,还是不知道他儿子公司的名字?”
“他儿子小名叫小鹏。”她想了想后,又说,“大名叫……章鹏,他跟庄嫂姓。”
我也纳闷,怎么会问庄肖林他儿子的事,又把话题拉回到庄肖林身上:“你在他家时,庄哥每天都回去住吗?”
“有时候不回去。”
“他没说在外面住哪儿?”
“这我知不道。”
“庄嫂说庄哥在外面有相好,是什么意思?”
“庄哥不是那样的人。”
“那庄嫂怎么会骂他呢?”
“这我知不道。”停了会儿后,她又说,“庄哥,他是个好人。”
听她说话的声音都有点变了,我这才注意到她眼里闪着泪花。我忙安慰她说:“我跟你一样,都不相信这是真的,可检察院也不能随便抓人。我们不知道他犯了什么事,也就无从帮起,更别说救他出来了。你回忆回忆,想到什么再告诉我。”
一向坚强的她也不禁掉起了眼泪。她嘴里反复念叨着:“他是个好人。”
“别难过了,早点睡吧,检察院不会冤枉好人的。”
第二天一早,见我起来了,李香春走到房门口,对我说:“大姐,我想起一桩事。”
“什么事?你说。”
“有一回,庄嫂她娘病了,她带孩子回老家咧。第二天中午,庄哥带个女的回来咧。”
“她多大年纪?”
“年纪不小咧,穿得忒时髦。”
“长什么样子?”
“记不得咧。”
“你继续说。”
“见我在,庄哥就走咧。他说那女的是他战友,路过上来喝口水。庄哥一定以为我也回老家咧。庄嫂回来后,我没敢说,怕多嘴受埋怨。后来不知咋的,庄嫂就知道咧。庄哥问我,我说我啥都没说,可他不信。为我来你家,他跟庄嫂吵了一架。庄嫂不想让我来,庄哥要我来。庄嫂说的是不是就是那个女的?”
“还有吗?”
“没咧。”
“谢谢你告诉我,香春。”
金狱 第二部分(1)
十六
我到冯蕾家时,田书芳的座车刚好出院门。
“田行长,早!”我大声地喊道,生怕他听不见。
汽车在我身边停下了。田书芳放下车窗玻璃,笑着问我:“不叫我冯行长了?”
“对不起,田行长。”
“没什么对不起的,我也就跟你开个玩笑。”
他刚把车窗升上去,又放下来,转头对我说:“回去带个话给你们常总,说我要调换工作了,以后让他找齐行长。”
“唉。”我答应道。
“快进去找蕾蕾吧,再见。”他话音刚落,车子就从我身旁驶了过去。
进院后,我敲了半天的门,冯蕾才出来开门。
“这么早,你怎没先来个电话?”冯蕾问我。
“我没你电话号码。”
“哦,对了,昨儿你走得急,忘留给你了。”
“我想问方总,可又怕他多心,就直接来了。”
“你做得对,千万别问方抠门。”
“没搅你觉吧?”
“正吃饭呢。你吃了吗?”
“早吃了。”
“那进来吧。”
“我就在外面等你吧。”
“也行,我马上就出来。”
等了好久,冯蕾才出来。她打开车门后,我把驾校发的两块“实习”牌子粘到后窗上了。
“寒碜点儿。今儿我只能陪你半天。”冯蕾站在一旁说。
“有半天,我就知足了。”
“那咱们快走吧,你开。”
“还是你先开出去吧。一会儿路宽了,再换我。”
“行吧。”
出城的路上,见我时不时地掏出手机看有没有信号,冯蕾问我:“你在等电话?”
“没有。”
“还瞒我,你脸都红了。”
“真的没有。”我死不认账。
“不说就算了。”
一上午,大江也没来电话。车练得倒很顺。过路口,走农贸市场,车都没熄火,好像不那么认生了似的。
“本想再带你走趟高速,可我实在没时间了,就让你提前毕业吧。”冯蕾对我说。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虚了巴叽的那一套就免了吧。你能把车留给我,就算谢我了。要是方抠门,他早把车要回去了。”
“不会吧?”
“你刚来,还不了解他。”
“你还有时间陪我跑银行吗?”我问道。
“合作银行,昨儿你就算去过了,今儿你又去了一回。不过,我爸就要挪地了。”
“我知道了。”
“谁告诉你的?”
“田行长呀。”
“你行呀。”
“早上在你家门口碰到他,他让我带话给常总。”
“好,算帮你接上头了。”
“那其他银行呢?”
“其他两家银行,公司贷款不多,跑不跑都不要紧。依我看,银行不在多,有一两家铁磁的就行了。别听方抠门的,他不懂这些。我常给他上课,可临了也没能把他改造好。他老朽了,没得救了。”
“你怎么对他有那么大成见?”见她又损起方园,我忍不住地问道。
“嫌他抠门呗。”
其实我倒没觉得方园抠门。对她跟方园之间的恩怨,我没什么兴趣,便把话题拉回到工作上。
“公关部平时事多吗?”
“事多事少,看你自己。康总喜欢请客,你要给她弄好了,这样她脸上有光。她好这个。”
“常总呢?”
“常总是既要面子,更重里子。”
“其他两位老总,你熟吗?”
“来总是总工程师管项目总部。官总是总会计师,也是个女的,她管规划与会计总部。我很少跟他们打交道。对了,怡龙跟别的公司不同,官总手下的人是不管拉贷款的。靠那些窝窝囊囊的人一分钱也拿不回来。我走了,千斤重担就落到你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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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狱 第二部分(2)
“不是还有马小丫吗?”
“马小丫只管跑批文。”
“怪不得老见不着她呢!”
“她不用坐班。”
“那多好啊。”
“谁让人家是高干子弟呢?不过,我跟她还行,经常在一块吃吃喝喝、玩玩闹闹。”
“你要不走就好了。”
“我看出来了,你想认识她,对吗?”
“算是吧。”
“别不好意思承认,这有什么呀?哪天我跟她出去玩叫上你。”
“你什么时候走?”
“我定的下月19号的票,还要陪江小河回趟南京,看他爸妈。”
练完车,送冯蕾回家后,我硬着头皮开车回公司,好在中午路上车少人也少。快到华侨饭店写字楼时,为避让一骑车的,我差点把一位正要过马路的老大爷撞倒在地。幸亏他腿脚利索躲得快,才没酿成大祸。等我下车跑过去时,老大爷站在路边上对我说:“闺女,瞧你都把我整哪儿了。”他一口的东北话。
“大爷,对不起,您受伤了吗?”我忙问他。
“车子没长眼睛,你也没长。”
“我刚学,手潮。要不我带你去医院?”
“二把刀啊。我没事,别磨叽了,你走吧。”
谢过他后,我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出事现场。在写字楼的停车场停好车后,我心还怦怦乱跳。我越想越后怕,也许下次就没这么幸运了。其实打车也挺方便的,何必非要开车呢?我都想把车还给方园了。
上楼时,我在电梯里碰到常瑞龙。我小声地喊声常总好。电梯里人多,他对我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下电梯后,我刚走出去没几步,就听见常瑞龙在我身后说:“小陆,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常瑞龙进办公室后,对外间的秘书说:“有人找,说我不在。”说完,他领我进里间。关好门后,他一边往大班台后面走,一边问我:“庄肖林出事了,你知道吗?”
“听说了。”
“我了解到一个最新情况,他有个情妇。他的oney在那女的手里。”他在皮椅上坐下后,对我说。
见我没反应过来,他解释说:“钱,在他情妇手里。我现在不便去找谢行长。你带话给他,就说要赶在检察院之前找到那女的,我也会安排人去办的。”
“我记住了。”
“你记一下我的手机号,也把你的告诉我。我们keeptouch,保持联系。”
互留完手机号后,见他没别的事了,我就告辞了。我刚出里屋,康良怡就从外面推门进来。
“常总在吗?”她问我。
“在。”我答道。
“你先别走。”
我又跟康良怡回到里屋。她让我把门关好,自己在沙发上坐下。常瑞龙示意我坐到大班台前的转椅上。
康良怡对常瑞龙说:“我搞到点内部消息,老庄到现在只字未吐。听说是他们银行内部的人举报他的。举报的内容跟怡龙有没有关系,现在还不清楚。要紧的是要尽快找到老庄的那个情人。假如老庄开口了,那女的就是想跑,也跑不了。”我真没想到康良怡如此手眼通天。
常瑞龙对康良怡说:“我刚刚也跟小陆说了,让她马上通知谢行长。”
康良怡说:“我另外还有个消息,合作银行总行的田书芳跟顾然对调。顾然要不走,加上老庄这事,谢行长的日子就难过了。”
常瑞龙c话说:“这事,我也听说了。”
他们的话一下子提醒了我。我忙说:“康总,常总,上午我见到田行长了,他让我带话给你们。”
常瑞龙忙说:“噢,你怎么刚才没说?跟他接上线了,冯蕾带你去的?”
我回答说:“是。”
常瑞龙问我:“他要你带什么话?”
我说:“他说他要调换工作了,以后让你们找齐行长。”
常瑞龙又问:“没别的了?”
我说:“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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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狱 第二部分(3)
见常瑞龙琢磨起田书芳的话,康良怡对他说:“老常,你还是先处理老庄的事吧。”
常瑞龙说:“我已经布置下去了。”
康良怡对我说:“小陆,你也动起来。”
我站起身后,说:“我这就去办。”
常瑞龙提醒我说:“给谢行长打电话别用office的电话,用手机打也别在office打,用磁卡电话最保险。能见面说,就别在电话里说。ok?”
我说:“我记住了。”
康良怡对我说:“有事,随时跟常总通气。这阵子过去了就好了,啊。”
我应了一声后,走出了常瑞龙的办公室。
常瑞龙不让在办公室打电话,我就只能去车里打,看来这车还不能交。大江听我说有要紧事,还不能在电话里说,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约我一小时后老地方见。他说的老地方就是龙都咖啡厅。
去龙都的路上,我实在不敢开快,还没到早就是一身汗了。路上,没听到太多的喇叭声,心想亏了有那两块“实习”的牌子,要不然这一小时还不吵死了。
走进咖啡厅,我一眼就看见大江了。在他对面坐下后,我把康常两人的谈话以及早上李香春说的情况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你说的这些都很重要。”他对我说。
“能找到那人吗?”我讨厌情人、情妇之类的词,觉得都是贬义词。
“没把握。常瑞龙说得没错,要抓紧找人。”
“让谁去找呢?”
“这你就别c心了。”
见他这么说,我也不想多打听,便把话题转到他那张批条上。
“查批条的事,有进展了吗?”我问他。
“我又想了想,觉得那笔钱庄肖林很可能入大账了。利息呢,他搞猫腻,大头小尾。因为这么一大笔资金,一进一出不入账风险很大。支行的头寸能有多少?一查就露馅。庄肖林做过很多年的支行行长,这一点他不会不知道。”
“那批条肯定进传票了。”
“应该是。我想让你去查一查。”
“可我已经不是行里的人了。”
“你听我说。我准备调崔大年去和平支行。他去之后,再安排你哪天晚上进去。但有几个问题,一是要关掉监视录像,不能让它录到你。”他突然停住了,抬头往我身后看。
没等我回头,他又说:“咱们走。”原来我身后来了一拨客人。
从咖啡厅出来后,我对他说:“别耽搁了,就在车里说吧。”
上车后,他问我:“说到哪里了?”
“你说要关掉监视录像。”我想了想后说。
“这个应该能做到。第二是把认识你的夜班保安换掉,这个也不难。最难的是怎么跟崔大年说这事。说少了他起疑心,说多了他又不放心。假如你找到了批条,就算让他知道也还值得。万一批条没找到,又跟他交了底,那可就没地喊冤了。”
大江言之有理。可我一时也无良策,对能否找到批条更没把握。会计凭证都是别人做的,这些原始文件现在保存在哪里,我都一无所知。我真担心自己完不成这个任务。
“我觉得现在还不是跟崔大年交底的时候,要不你还是让小段带人去,名正言顺,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而且想查多久就查多久。”其实,这个建议,我自己都觉得大江不会采纳。可不这么说,我又能说什么?反正我不太想去查。
“你回避了崔大年,可对小段,不还是有同样的问题?”
“要不你先得弄清楚,这笔钱到底入没入大账?”
“不去查,怎么弄得清楚?”
“我有个办法,不知行不行?”我突然想到一招。
“说出来听听。”
“跟常瑞龙对账。”
“怕就怕庄肖林干了不止这一笔。假如让两家全面对账的话,那风险可就大了,搞不好是自己给自己挖坟墓。”
“我先去常瑞龙那儿查这一笔。假如就这一笔,事情就好办了,你再派小段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要是不止这一笔,你就别让小段去了,再想其它办法。”
金狱 第二部分(4)
“这也许是个办法,那你就去查查看吧。”
十七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常瑞龙办公室了。
“谢行长那边有什么消息?”见到我后,常瑞龙问我。
“谢行长说庄肖林可能背着他干了很多事,问题比较严重。他想就他知道的一笔账跟你对一下。”落座后,我说。
“谢行长聪明一世糊涂一时,都什么时候了,还想对账。你告诉他,这账是对不清的,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庄肖林的情妇。”常瑞龙有点不高兴。
话音刚落,他手机就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号码后,才接起电话:“谁呀?是你……嗯……嗯嗯……好消息……要干得利索点……好……好……等你电话。”
挂掉电话,他刚想对我说什么,桌上的座机又响了。他抓起听筒,说:“喂,是我,小陆也在,好,一会儿见。”撂下听筒后,他对我说:“康总马上过来。”
“那人找到了?”我鼓起勇气问他。
“嗯?嗯。刚找到。不过,你可不能把这消息透露出去。ok?”
“你打算怎么处理?”话一出口,我就觉得问得有点冒失。
“小陆,我还跟你这么说,该让你知道的,会让你知道。不该你知道的,你也别打听。”
这时,康良怡推门进来了。我站起身,对她说:“康总,早!”
康良怡对我说:“你早,小陆。”她又对常瑞龙说,“老常,你们来得够早的。”
常瑞龙说:“也刚到。”
在沙发上坐下后,康良怡问常瑞龙:“人找到了没有?”
常瑞龙答:“找到了。”
康良怡夸道:“好,还是你有办法,够快的。”
常瑞龙对我说:“小陆,我们谈话并没避开你,是把你当成谢行长的人。你跟谢行长的事,老庄早就跟我们交了底。有些事,我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我和康总不希望发生骨牌效应。这是保护我们自己,更是保护谢行长。”
康良怡c话说:“小陆,我知道你很爱谢行长。既然爱他,就要帮他。你在这儿听到的,绝不能出去乱说。这不仅关系到怡龙,更会危及到谢行长。你的任务就是做好我们跟谢行长之间的联络员。”
他们俩既是敲我的警钟,又想用大江来我跟他们同流合污。我不知道他们会如何处理那人,但我总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见我没说话,常瑞龙又说:“小陆,我们只是给你提个醒,知道你懂规矩。我们不是黑社会,不会干什么违法的事,只是希望平安无事,安心做生意。”
康良怡给常瑞龙使了个眼色,我装着什么也没看见。
常瑞龙对我说:“你带话给谢行长时,先别提人找到的事。ok?”
看来他们有事要商量,想轰我走。我站起身,对他们说:“康总,常总,你们的话,我记住了。”
康良怡起身走到我跟前,拉住我的手,说:“小陆,我越来越喜欢你了,赶明儿认你做我干闺女吧。”
常瑞龙对康良怡说:“人家谢行长才不干呢,白让你占他便宜。”
康良怡笑了笑,说:“是啊,我也就说说而已。”
我没接他们的话茬,一声不吭地往外走。听见常瑞龙在我身后说:“手机别关机。”
从常瑞龙办公室出来后,我去车里给大江打电话。他手机接通后,响了一声就断了。我再拨,他手机就关机了。他办公室也没人接。我脑子里乱得很,一个人坐在车里不知所措。常瑞龙一口回绝我提出的查账要求,事情没办成,还挨他们两人一通说,我心里自然不好受。庄肖林被抓,他们如惊弓之鸟,说明背后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大江呀大江,他怎么这么糊涂?怎么跟这些人搅在一块了?常瑞龙说他不是黑社会,可他为什么在电话里对人说“干得利索点”的呢?难道他们要对庄肖林的那人下毒手?不行,我得去救她。可连她是谁、在哪里,我都一无所知,我又如何能救得了她?这些人有势力有耳目。检察院的一举一动,他们都了如指掌。我一个弱女子又能做什么?我不禁陷入痛苦之中。
金狱 第二部分(5)
手机响了,是大江打回来的。
我对他说:“我的办法,人家不同意……”
他打断我,说:“你要没其它急事,就回头再说。我正在开会。”
人命关天。不跟他说,我会后悔一辈子的。我说:“他们……”
我刚说两个字,他就把电话挂掉了。我又拨回去。响了好一会儿后,他才接听:“你晚点再打,我在开会。”
我对他说:“不行,他们要杀人,还怕我泄漏出去,影响他们的计划。”
“人家的事,你别管。”他又生气地把电话挂掉了。
我没想到他会是这个态度,指望他是指望不上了,可我不能坐视不管。我忽然想起司马忠良。看来也只有报警这一条路可走了。事不宜迟,我急忙开车回家找司马的名片。
当我在家里给司马拨电话时,常瑞龙的话提醒了我:用磁卡电话最保险。撂下听筒,我拎起皮包就往外走。坐在床上看小说的李香春问我:“大姐,出啥事咧?”我什么也没说,急匆匆地离开了家。
邮电局附近有个无人看守的公用电话亭。我走过去,摘下听筒,c入刚买的电话磁卡,按司马名片上的号码拨过去。电话一下子就接通了。
对方说:“刑警队。”
我变着声调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有—人—要—杀—和—平—支—行—庄—肖—林—的—情—人。”说完,我挂上听筒,转身就往停车场走。我一边走,一边回头看,总觉得好像有人在后面追我似的。
我刚回到车上,手机就又响了。
大江在电话里问我:“你刚才胡说什么?”
“我没瞎说,是真的。”
“我问过了。根本没你说的事,人也没找到。”
我一下子就懵了,心想这下他可把我害了。常瑞龙不让说,他偏去问。问也白问,人家拿假话糊弄他,他还信以为真。只怕常瑞龙又要给我上课了。
见我没吱声,他问:“你怎么了?”
“没什……”话没说完,手机就没电了。我随手把它扔在车座上。这时,我才想起刚才离开电话亭时,没把磁卡拔出来。过了这么长时间,怕早被人取走了,可别是公安局的人,那上面有我的指纹。
到家后不久,大江的电话就追过来了。
“你怎么关机了?常瑞龙也找不到你,让方园给我打电话。”大江对我说。
“没电了。”
“晚上常瑞龙请客,在华太饭店的川味馆。你早点去,我有话跟你说。”
“我不想去。”我怕见常瑞龙。
“怎么回事?”
见我没说话,他又说:“好了,我还有事,不跟你说了。你务必要去,啊。”说完,他把电话挂掉了。既然他这么说了,我还不能不去。好在有大江在场,谅他常瑞龙也不敢当着大江的面教训我。
晚上,当我到华太饭店时,大江已在大堂等我了。他一边领我往川味馆走,一边对我说:“你是不是神经太紧张了?怎么会认为他们要……”他用手在脖子下面比划了一下。
“不是我神经紧张,常总在电话里跟人家说,要干得利索点。”我特地压低声音,生怕旁人听见。
“好了,别多想了,没你说的那回事,晚上也别再提了。”
“他不让我跟你说,你怎么还去问他?”
“问不问的都没关系,不说这个了。好几天都没吃顿安生饭了。”他这话像是有意说给我听的。
常瑞龙站在餐馆门口等我们。见我们走过去,他热情地跟大江打起招呼,然后把我俩领进一间包房。见里面没别人,大江问他:“就你一人?”
“康总临时有事。方园,我没让他来。”常瑞龙解释说。
“这样也好,人少清静。”大江说道。
我们坐下后,服务员撤掉餐桌上的鲜花,端上茶水。见常瑞龙示意要点菜,她忙走过去,边听边记。不一会儿,她就拿着点菜单出去了。
金狱 第二部分(6)
“听说集资案是这么查的。他们定了个标准,个人十万以上都要上门核查,看这钱来路正不正。据说查出来不少问题,好些人因为贪图高利息栽了。”常瑞龙对大江说。
“庄肖林不就是其中一个吗?”大江说道。
服务员推门进来,问常瑞龙点什么酒水。
“喝什么?”常瑞龙转头问大江。
“就喝茶吧。”大江答道。
“要不来瓶红酒?”常瑞龙又问。
“算了吧。”大江最近心情不好,自然不想喝酒。
“都说喝点红酒能长寿。谢行长,听说过那首长寿歌吗?”常瑞龙不死心,继续劝大江。
“什么长寿歌?”大江问。
“说要长寿,得‘吃饭喝点酒,饭后百步走,睡觉别遮首,家里妻子丑’。”
常瑞龙说的哪是什么长寿歌?反正听后我心里不舒服。
“要长寿,老婆还不能漂亮,纯属歪理。”说完,大江看了我一眼,我没吱声。
“我也是听来的,但红酒有利于健康,这可不是歪理学说。”常瑞龙辩解道。
“还是喝茶吧。”不管常瑞龙怎么劝,大江就是不想喝酒。
“那好,就喝茶。”常瑞龙没再坚持。他又对服务员说:“拿瓶热水来,我们自己添水。”
服务员走后,常瑞龙对大江说:“上午小陆跟我说,你想对笔账。谢行长,你是知道的,查账对账费心费力不说,查下来结果未必就是你想要的。兴师动众之后,你想后悔都来不及,所以我不主张查,你看呢?”
“我那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既然常总这么说了,就先放一放吧。”大江说得很无奈。
“听说田书芳去你们总行上班了,你过去跟他熟不熟?”常瑞龙话题一转,问道。
“熟谈不上熟,但他来,总比顾然在要好点。”
“我也是这么想的。不瞒你说,我们跟田书芳的关系不错。用得着时,你说话。”
“过去你们从他那里没少贷款吧?”
“跟你这里没法比。”
没过多会儿,两位服务员把常瑞龙点的五六个菜全都端进来了。跟在后面的那位点菜的服务员手里拎着个不锈钢的热水瓶。
“刚才我跟小姐说了。菜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