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独爱冷酷王爷:倾世芯妃第37部分阅读
穿越独爱冷酷王爷:倾世芯妃 作者:肉书屋
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了是吧?是不是再想纳个漂亮的小妾?”
“胡说!!”男人气得吹胡子瞪眼!
这不是把屎盆子扣他脑袋上嘛……偏偏说这话的还是年轻的主母,武林盟主的女儿,他想发飙,还得憋着!
慕雪主母不以为然,把自己男人拉出来一起比较——
“男人心里都这么想的,唐茂心里也这么想的,娶一个还不够,再多要几房小妾呢!男人都喜新厌旧,你少装了!”燕慕雪豪迈的说着,她又喊着唐宁他们那房,“唐度,过来!回去和红锦好好说话,女人闹脾气哄一哄就没事了!快拉她起来——”
“是!主母!”唐度终于宽心了,他想上来带我走——
偏偏旁边硬是插来了一个女子。
男人们说话没用,那么……唐家自己的姑娘家呢?
“主母。话可不是这么说的——”
和我年纪相仿的少女走来,她有胆子上来挑衅,居高临下,她瞅着我的脸,和她素素的平凡截然不动,自然“羡慕嫉妒恨”混在了一起。
少女说:“昔日喜堂上,她就和那个男人牵扯不清,他们欺负宣宣是个不懂事的痴儿,两个人时常眉来眼去,主母又怎么解释这个?”
“这……红锦和他……”燕慕雪一时语塞。
少女又发难:“被赶走了,就找宣宣做挡箭牌回来,怀了身孕,现在男人跑得不见了踪影。他们这对狗男女可真会算计,怀上了就让唐家来给他们养野种!男人自己想办法脱身——大家之前还纳闷,他怎么无端端不回来,现在好了——真相大白,怕东窗事发,提前先跑了。”
“红锦怀的不是野种……”
唐度只想出来帮我说话,结果也被骂在一起!
“行了吧你!自己的绿帽子从头扣到了脚,咋呼什么东西!你帮她,是因为她治好了你的腿!你有情有义不想为难她,家里人都懂这个意思。这不……叔叔伯伯们没把她直接丢刑堂赏一顿鞭子,也是给足了宁叔叔和堡主叔公的面子。”
☆、只换腹中骨肉(3)
我抬眼看她,少女说得头头是道,她发现我在看她,少女的眉头一挑,直接给个结论:
“这样吧,我在这里代大家想到个办法,再闹下去,对不住药堂和堡主叔公,我们这是给两位面子。既然大家都质疑你腹中的那块肉,恐怕只有你分得清孩子的爹是谁吧,你不说也行,就算说了我们也不信,真真假假不用猜了。让药堂给一副堕胎药,让大家看着孩子从你身子里流走,这样息事宁人,你看……行不行?”
我仰头,和她对视。
情不自禁的笑……唐家的女人,比男人厉害多了……
“红锦!不可以……”沁儿主母紧紧抓住了我的手,她颤颤地劝我,“你不能答应……那是你的孩子啊……”
“孩子掉了可以再生。没了那个男人,以后的孩子就是唐度的——”
“你那么肯定吗?”我冷冷的嘲笑她,“唐门又不止唐度一个男人,我回头再给你生个弟弟,或者——再去给你生个叔叔、叔公,你分得清吗?”
我的调笑,刺激了她!
少女愤然瞪我:“果然是人尽可夫的贱人!不知好歹!”
她气恼着冲我走来,那仰起的胳膊,似要给我猛力的一巴掌!
她还在喋喋不休的羞辱:“你娘跑了,现在看你怎么跑——她给别的男人生野种,你也一样!生一张妖女的脸,只会勾引男人,我呸!!”
我挣脱了身边的两个女人,抓起了地上的瓷片!
近身的少女倒吸了一口气,她万万没有想到我还能有这样的速度,步子一欠,远离了她。
我的垂死挣扎,瞬间引起了马蚤动!
唐家的人一个个备战状态:“该死的!你还想对庆儿做什么?”
“冥顽不灵!审什么审,丢进刑堂打死她!”
“还要把那个j夫一起抓出来!”
哄闹起来的现场,唐茂和唐宁都控制不了的——那么多的人,那么多……想把“殷红雪”碎尸万段的他们,我成了我娘的替身,他们想雪了上一辈的耻辱!
掌心里已经有了破伤口的疼痛,血滴子从掌心里钻了出来!
那个名叫唐庆的姑娘傻眼了,她看到我伤了的手……
☆、只换腹中骨肉(4)
我面对她,放声喊着:“孩子是我的……是我自己的!就算不是云独,就算不是唐度,别的男人也能给我一个孩子!我什么都没有……从我醒来,我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为什么我不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你们的唐门真风光,困死了你们这群可怜的人——”
“口口声声家规!口口声声的唐门人!联合起来欺负女人孩子,你们的威风劲儿逼死了我,却还是唐家这个牢笼里的鸟!这辈子都飞不出去!老死、困死,就像唐安和段绵爱,是你们的家规族规害了人家!是你们无止境的缠着上一辈的恩怨,才会让心术不正的人有机可乘!今日的家破人亡——是你们自己造成的!”
“唐安和段绵爱是一对——哪一天,轮到你们自己!活该你们再做这牢笼里的鸟!娶自己不爱的女人,嫁自己不爱的男人,追求自己的真爱都不敢!”
一次次的大喊,跟着我掌心里的血珠子一起掉——
“你们看不得这张脸,我还给你们!”
抬手,那锋利的寒光,在绝色的脸颊上绽放!
第一下,深深裂开的疼痛,涌出的血……已经让南宫沁儿疾呼!
“够不够!”
说话间的剧烈疼痛,是左颊上的第二道血口子!
“够不够!!”
第三下的划拉,我疼得已经没力气了……
我最喜欢的脸,那张曾经被毒纹缠绕的脸,好不容易得来的绝色容貌却让我最喜欢的男人望而却步!
尤记得……
沈云独伏在我耳边低低的央求:他说……如果不是这副美丽的容貌,他早就会要了我。
那一年,他甚至求我:毁了这张脸,我就带你走!
拥有绝色,却被他嫌弃。
如今,我用我的脸……只换我腹中胎儿的安然无恙!
“够了!够了!不要再划了!”
从惊愕中清醒的人,唐宁和唐度冲过来拉住了我的手——他们未曾想过,我会做出如此决绝的傻事!
衣襟上,肩头上,都是从脸颊伤口上淌下的血。
唐宁用尽力气将我的手掌扳开,他把带血的瓷片丢开好远!
眼睁睁看着我鲜血淋漓!
中年男人泣不成声了:“你怎么那么傻……你怎么……”
☆、只换腹中骨肉(5)
“红锦!红锦——”慌乱的,南宫沁儿拿着她的帕子来摁住我脸上的血口子!
痛得厉害了。
我抽搐一下,脸颊牵连着的伤口一再涌出血!
女人们乱了,她们的眼泪混在我的血一起……
我垂头,清冷的笑……看着自己的手,仿佛也感受到了当年那位少年的心灰意冷。
贺子奚——贺子奚——子奚哥哥。
那样的痛,我也尝到了……
孓然一身的孤单,落寞孤寂中歇斯底里的爆发。
真的,不是滋味。
一张脸,换一个孩子。
血洒唐家大厅——他们唐家最引以为傲的圣地,溅上了他们最意想不到的坚韧和执着。唐茂抱着我离开的,那时候没有人堵他的去路。
后来唐度告诉我,堂上的大家都没散去。
不知道是被我的血吓着了……
还是被我咆哮的那番话吓着了……
吓蒙了,或者,吓醒了?
总之,他们愣了很久很久,夜深了,地上的血迹干涸了,方才慢慢散去。
我的屋子里,他们出出入入,守在我床边的身影一个接一个,沁儿帮我捂着伤口,再换燕慕雪。她们快急死了。
性子直爽的燕慕雪扯着嗓子骂我:“谁让你干这种蠢事的!你哥哥在呢!你嫂嫂也在呢!我们可以保护你!谁许你这么伤害你自己的!傻子!你这个傻子!”
眨眼间,她滚烫的泪水掉在我的手背上……
“流了好多血……相公去拿金创药了怎么还没回来?”
唐度倚在床边,他担心极了。
“会不会留疤?”
一个严峻的问题,又把燕慕雪和南宫沁儿一起逼哭了!
我却冷笑:“以前更丑的……”
留疤……算什么?
至少……我不用再像那个女人那么漂亮,绝色的脸,只是她的替身,只是在帮她赎罪——绝色的脸,把云独从我身边逼走了。
追根究底,是我最初不懂狠心来这么一下,云独想带我走,我狠不下这心。不然不会有这些接二连三的意外……我不会嫁入唐门,谦王也不用劫走黑宝废了唐度的腿,那时候的一个变数,云独也不会知道我的身世,不会弃我而去……
☆、只换腹中骨肉(6)
一开口,才几个字的话,抽搐到了伤口。
好不容易止住的血色又起……
沁儿急死了:“别说!别说了!又流血了!”
“真是的!为什么划自己的脸!这种地方,你还怎么吃饭,你还怎么说话!多少人羡慕不来的脸,就让你自己给画花了!”
屋门被人撞开了,燕慕雪一个回头:“相公?你把药拿来了吗?”
唐茂不说话,但是我能听到他的呼吸……
身轻如燕,武功甚高的男人,他的呼吸不稳,沉沉的,重重的。
是心里说不清的担心。
“这么多……”
“都给她用。”
“哪个有效啊……她伤的是脸,这样乱用,会不会留疤……”
唐茂沉沉的哼着,听着像是一声伤心的呜咽。
他怎么知道……伤了肌肤姑且会留下伤疤,这还是细嫩的脸颊!!
燕慕雪琢磨了很久,他们还和懂医道的唐宁研究了很久,能确定什么是最有效止血的,但无法确定会不会留下难看的疤痕。
还是唐度聪明,焦急中还有一丝理智。
他唤着:“主母,你都拿来,让红锦自己看看。”
“怎么看!她不能说话!一说话那伤口就开裂!”
唐茂的声音在发颤:“很……深吗?”
燕慕雪眼睛红彤彤的,她呜咽道:“不知道……流那么多的血,还止不住,都怕她把脸给划穿了……”
唐度过来,他捧走了桌上的药,来到床边拔了塞子让我闻闻气味。
他说:“红锦,你确定哪个有效,你就点头——用力眨眼一下也行!”
我闭上了眼睛,摇头。
“你不要吗?怎么可以?难道是想伤口慢慢愈合?用药好得快——你这样,疼都疼死了!”
我还是摇摇头。
痛得不敢用力过度——
“孩子……”清幽的话,我最担心的。
唐度停下了手,少堂主眼睛一眨,眼泪跟着掉下来了!
“孩子孩子!你就为了这个孩子!你自己都不顾了!”
我想笑,想用笑容安慰他们,可惜动一动,换来抽气……
沁儿主母心底一抽,她忙道:“好!咱们不用药……红锦你也别说话了,嫂嫂陪着你,今晚就陪着你,我们快些止血,这样伤口好得快!”
我闭眼,似在点头。
☆、有身孕,别乱来(1)
浑浑噩噩的梦里,黑色的眼帘里总有人影在走动——
破了伤口的身子,在深夜冒出压抑不了的烧度。
时不时有凉帕子落在我的额头上,还有那双紧紧抓着我的大掌……不是女人的。
“云独……”喊着他的名字,可就是醒不来!
黑漆漆的地方,好像那个缠绵沸腾的夜晚……热过了又变得冷冰冰的,冷冰冰的被窝,冷冰冰的人,那些画面在翻页,不断的往前去!
暖暖的温度里,是那双手牵着我回到了温暖如春的大理。
我看到阿木在音阁里迎我……
我看到……谦王和他在找的唐安站在一起,那么亲密。
剩下我,仰头一看,身边熟悉的他变成了另一种模样,不再是武装,也没有长衫褂子,赫然是离家远去的贺子奚!
我木讷地看着他,子奚哥哥抬手摸上我的脸颊,在他眼里,我还是那个满脸毒纹的小丫头。
他在说着什么,可惜我听不见。
他最讨厌锦王府,可他在陪着我亭台楼阁,站在高处,他不断拉我往他想去的地方——
楼下有人喊我:
——绵芯,小心。
——绵芯,来爹这里。
——绵芯,当心被娘亲骂哦。
软乎乎的哄着,我忍不住停步,望下去,白衣胜雪的仙人……仿佛另一个谦王段绵爱,他柔柔的望着我,刹那间的转变,美丽的男人没有了,下面的是一潭湖水,水面上是另一个年纪和我相仿的少女。
她冷着脸,她在倔强。
——别以为我不敢杀了你。
——他们是你爹娘?
——为什么你活得那么幸福又洒脱?
我痴痴的看她,谁说的……我活得不快乐,我都不知道我是谁。
你总在我的梦里出现,你又是谁?
她又重复那句话:“我是红锦,你忘了吗?”
“红锦?那么……我呢……”
“你是绵芯,你是绵芯——爹娘的绵芯。”
我看到她的唇在动,唇动的频率合着“绵芯”的名字。
我以为我会头疼欲裂,每一次想到山中的往事,都是生不如死的痛,可是这一次……当听到那个名字,纠结在一起的血块特别安静。
☆、有喜呢,别乱来(2)
水面晃动着的人影渐渐消失了——
黑暗笼罩下来,谷底风|岤,我回头……再也看不到贺子奚和爹爹,这里……是迷屯山的谷底?!在石壁前打坐的男人,刚毅的脸,气宇轩昂的气势,缠绕在他身边的少女——他们在汲取彼此的温暖。
最初的冷漠,夜半的欢爱,没有回应的爱与不爱,那些美好和残酷的都在眼前裂成了碎片!
谷底,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云独——云独——”我不断喊那个名字,谷底困着我的回声,不给我任何解脱。
我看到唐茂和段绵爱从黑暗中走来,他们手里的鞭子……一黑一白。
一语不发,却在一步一步朝我走来!
谷底,黑暗的地方,我逃不掉,一次次的挣扎,身后的两个身影变成了一个人,他不顾我受伤的脸颊,他掐着我,逼我喝下那碗药——
“我不要你……也不要你生的孩子!”
那么绝情,恍若黑暗中的厉鬼!
一个惊颤,我从噩梦里吓醒,还能感觉到腿上的发颤。
守在床边的人也醒了。
燕慕雪慌忙喊着外面的人:“她醒了!红锦醒了——死丫头,你吓死我了,烧了一天一夜,怎么喊你就是不搭理我们!”
“我……呃……”一说话,脸上的伤很痛。
现在才有了后悔……
是啊,那时候我犯傻呢,怎么往脸上划——毁了脸,在伤口愈合之前都不能好好说话,更不能笑一笑了。
屋子的门开了,大家伙儿争先恐后的进来。
这一幕,和那些来给我捉j的人很像……
“醒了?可还记得自己是谁?”唐宁叔紧张地追问。
“红锦饿不饿?嫂嫂给你炖了小米粥,喂你喝点?”南宫沁儿两眼红红的。
“郡主,你出汗了,我去帮郡主打水擦擦身子。”莲汐说着就往外面去。
唐度几次张嘴,都被女人们打断,好不容易有机会说话了,我却在低头看自己,他哭笑不得……循着我的目光看,不用我多问,他代我回答:“你的孩子没事,有我们在,没有人敢伤他。”
我抬眼,才发现这群人里面有两位不常来的“贵客”。
☆、有喜呢,别乱来(3)
审堂主和宙堂主:唐审阴沉着脸,不说宽慰的话,却有关心的目光……这种人总是嘴硬心软,改不了的刀子嘴豆腐心;而唐宙……他的熊猫眼又深了一圈,显然没睡好。
见我正在看他,他双手环抱在胸前,伸出一根手指擦着自己英挺的鼻梁。
他淡淡的告诉我一个好消息:“宣宣醒了,她现在‘很好’。”
我眨眼,唐宣醒了?
很好?也就是说……她的记忆,已经可以了?!
最期待这个结果的,应该是唐茂。可这里没有他的身影——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噩梦连连的时候,我记得那个男人紧紧握着我的手,给了我一份安定,带我渡过一波又一波的噩梦。
怎么……他不在?
安静不说话,脸上的伤也就不疼了。
燕慕雪看着我,原本的容貌如今像是被野兽在脸上刮出了三条兽爪的痕迹,骇人的血痕,模糊的血肉还没凝结,她们可以感同身受这样的痛,看着我苍白的脸色,她就是来气。
她站起身,冲着唐审说:“看够了没有!出去告诉他们——好端端的姑娘家,你们非要逼死了才甘心!红锦说得对——你们都是一群没人性的伪君子,活该被你们的家规困死一辈子!你看够了就出去说,说她的脸好不了了!这辈子都这样了!都满意了吧!”
审堂主脸颊抽搐了一下,原本他是不是好心来探望,也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
但事情发展成这样,他也是明事理的:如果不是唐家人步步紧逼,也就不会闹出这些事情——
唐审有苦难言,他也不想在病人的床前吵架。
目光与我撞了片刻,隐隐有歉疚。
他一个作揖是对着燕慕雪:“主母说的,本堂主会转告大家!”话中加重的语气,倒也不是冲着女人,或多或少,唐审自己的心也有个触动。
唐审走了,南宫沁儿进屋,手里的清粥吹凉了慢慢喂我……
我忍着痛,问她:“堡主呢……”
沁儿呆了一下,她和身边的女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着找什么借口糊弄过去。
“两个时辰前,他已经启程去了大理。”
锁不住自己的嘴巴,唐宙在我的病床前如实相告。
☆、有喜呢,别乱来(4)
小熊猫太诚实了,遭来女人的横眼!
“唐宙!谁让你说的!”
宙堂主一摊双手:“她想知道——你们遮遮掩掩,她只会问得更多,这样脸上的伤不容易好。”别看有黑眼圈,唐宙火眼金睛,还带着羽毛挠痒痒似的讽刺我的伤口,“伤得真有特色,漂亮的脸毁了,需要好一阵才能复原,这段时间还不能说话不能笑,不然伤口一裂再裂,铁定留疤。”
“你这算是关心人吗?!”燕慕雪呵斥他。
她就是猜不透,在这个家里唐宙到底是不是站在我这边的。
我眨眼看着他,是……唐宙仿佛能猜透我的心。
他浅浅一笑,叹了一声:“也罢,我看着你总会想起你娘,你这样……算不算是你自己的脸了?以后也不用做红雪的替身,你就是你……活回去,做真正的你,段……绵芯?”
送到我嘴巴的清粥,沁儿主母哄着我:“红锦……再喝一口?”
我摇了摇头,眼神依然锁定在唐宙身上。
他倾身问我:“你……是想让我带你回大理?”
我一眨眼,再点头。
“追上唐茂?”
我再点头。
“胡闹——”南宫沁儿和燕慕雪嚷了起来,“红锦才醒来,她身子还很弱!她脸上的伤没好!不能出去吹风!不能长途跋涉!”
唐宙两手撑在我的锦被上,他只看我,他可不管身旁两只母老虎会不会掐死他。
唐宙和我的瞳孔相视,他特别欣赏我的眸色。
“我也这么觉得,唐茂这一去,大理那边肯定要出事——九王爷命在旦夕,唐茂又去见段绵爱——你确定,你过去能力挽狂澜,能保住他们兄弟不自相残杀?”
燕慕雪低呼一声:“什么?!怎么可能这么严重!唐宙!你少骗红锦!”
“我说主母,我们说话能不能不插嘴。定儿等着你回去喂奶——”
熊猫一番话,差点气晕了慕雪主母。
唐宙凑近了察看我的伤口,他比较心疼我:“若是伤口有什么事情,那也是你自己的选择。”
我点头,微微一扬下颚——那方向是我整日摆弄药品的长桌。
唐宙笑了,他直起身子,回神安慰两位主母:“绵芯说了,她懂医术,她能医好自己的脸,也不会留下疤痕。眼下你们不想自己的男人出事,就放绵芯和我一起走。”
☆、有喜呢,别乱来(5)
“绵……绵芯?什么绵芯?她是红锦啊——”燕慕雪困惑不解了。
南宫沁儿手里的清粥一个倾覆,幸好唐宙接得顺手,又还给了她。
“绵芯……她是绵芯?绵芯才是世子的妹妹?红锦……不是她的名字?!”
唐宙笑了笑:“说来话长,等堡主回来了,他自然会告诉你们——麻烦主母帮我们准备一些干粮和银子。”
南宫沁儿连连点头:“是,我这就去……你们什么时候走?”
唐宙回眸看我,他等我的意思。
我点头:“快。”
“好,一个时辰,本堂主在前厅等你。”
“等、等等!”燕慕雪云里雾里分不清真相,但她拉住了我,“红锦,你确定你要去?马车上一路颠簸,你不是要你腹中的孩子吗?这样会颠出事情的!不行!你不能坐马车回去!”
“谁说坐马车,本堂主备快马。直接走捷径小道追——”
“那也是马!红锦不会骑马!”
唐宙鄙夷的瞅我一眼:“同骑一骑。”
“她有身孕!”
“看她自己的造化——”唐宙也不再多言,不管燕慕雪是不是横拉竖挡的,他丢下决定的“一个时辰”,快步离开了我的屋子。
莲汐刚好打了温水进屋,床前穿着亵衣的人起床了。
“红锦——你别干傻事!”
“慕雪,陪我去准备吃的。”
“不行……她去骑马,她跟着唐宙,谁知道唐宙安了什么心的!”
“红锦会有办法的……”南宫沁儿说着,多看了我一眼,“不……她是绵芯,是世子的妹妹……也是相公的妹妹,她不会有事的。”
干粮、银子、骏马——唐宙带着。
药粉、银针、休书……还有漂亮的白狐狸披肩和腹中的孩子,这是我在唐门得到的所有。
来送行的人不多,都是平日和我最亲的。
唐度追着我们走下来,他一再叮嘱唐宙:“宙叔叔,红锦有身子,你要护着她!不能让她出事——还有,红锦——谦王他阴晴不定的,你也要当心他对你下狠手。大理不容你……你回来找我们,不进唐门,我和爹爹都会帮你的。”
☆、欺负有孕的,td(1)
唐宙在马背上拽着缰绳,伸手一捞拉我上去了。
熊猫眼横了自己的小侄子:“婆婆妈妈,果然是唐宁生的。”
我扶着脸上的雪纱:遮丑、护伤。
原来,这么漂亮的东西注定是属于我的……
总不是美人遮面,这张脸注定了是丑的。
唐宙没有和送行的人多啰嗦,我也不说话——骏马潇潇嘶叫就开始了追逐的征途。
亲情、友情。
在这个清冷的家里显得那么珍贵,没完没了的话别,只会耽误我们的行程,终有一别,长痛不如短痛。
行程很快,应该说宙堂主的骑术一流,敏堂的老大嘛,探听情报走南闯北什么捷径不知道,我只听得耳边呼啸的风,和速速退走的风景。
才几个时辰,唐宙说我们已经出了蜀中地域。
距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他停住不走了,我们在一家客栈歇脚——
他扶着我从马背上下来,自己的马已经是气喘吁吁不行了。
小二殷勤的出来给客官牵马,宙堂主摸了一张银票给他:“打尖住店,再买附近驿站最好的快马,马鞍移上去,剩下的银子都是你们的!”
小二两眼放光!
“谢客官!谢客官——小的这就去给你买最好的马!那……这匹呢……”
“随便。”他酷的可以。
我呆呆的看他,唐宙拐上我的胳膊推我进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他押解的“囚犯”。
“看什么看?”
我一歪脑袋,打量熊猫:大款、有钱人、二大爷,酷崽~~
唐宙不自觉的脸颊抽抽,他恨道:“我不是熊猫!!”对,不许用看熊猫的眼光来看他!!不然发飙给你看!
我眼光收敛,在心里嘀咕:天地可鉴,没有人说你是熊猫,赞美你呢,你不打自招。
走南闯北的男人熟门熟路,进客栈,一坐下。
唐宙照例言简意赅:“两间房,一碟牛肉两碗清面。清面加葱花——”说着,他微微仰头,外面又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唐宙笑了一下,目光暧昧的觑我一下,再对那掌柜的说,“多添一间房,多加一碗面一碟牛肉,再给外面那位换匹好马。”说着又从怀里抽了一张银票垫上。
☆、欺负有孕的,td(2)
款爷啊,放未来——你这样大手大脚花钱,不是富二代就是官二代,炫富是可耻的……可为什么小熊猫的一举一动那么帅气?堂主大人就是不一样嘛!
唐宙拖着我的手臂,摁着我坐下。
正对客栈的大门,他选择在我旁边坐,桌上的筷子拨了几下,不以为然。他不用,而是从自己怀里抽了一双自己的专属。
我伸出手,等着他多给我一双。
唐宙嫌弃的看我白嫩的手心,冷酷道:“没你的——”
“……”
“郡主会解毒,还怕筷子上有毒吗?”说着,他随手给我抓了两根,摆在我面前。堂主大人还说,“你先吃,万一把你毒倒了,你给自己解毒,本堂主负责帮你垫后清理人渣。”
我深吸了一口气!
我生气!!你这是故意刺激我!你欺负病人!你欺负孕妇!!
距离黄昏估摸还有半个时辰,唐宙已经很照顾我的身子了,尽可能快快赶路,再找个干净宽敞的客栈住宿,我无须多问,唐宙信心满满保证着能追上唐茂赶路的行程。
唐宙转着头,他在等外面拴马的人进来……我循着他的目光看出去。
算着也差不多时间了,偏偏那位“熟客”像害羞的媳妇儿,就是不出现。等啊等,等到唐度点的清汤面来了,外面那位依然没动静——
小二把三大碗摆上我们的桌子。
唐宙一掸手,吩咐:“一位在外面。”
“啊……是。”小二很尽心,端着汤面又往外面跑。
我敲了敲桌子,问他:“谁?”
宙堂主眉头一挑,神秘兮兮:“唐门跟着出来的……”
我明白了似的点头:是不放心妖女跑掉的?也不知道是谁暗中跟来了。
小二端着热乎乎的大碗面在外面转了一圈,只看到拴在客栈外面的马,不见人呢。憨厚的汉子进来和唐宙说:“爷,外头没人,这面……送哪儿去呢?”
唐宙抬手,把桌上的牛肉夹了好多丢进去。
他自己接过了,低头吩咐我:“吃你的”。
唐宙出去了,外面传来他的喊声:“喂——下来吃!别饿死了!饿死了怎么跟?”
外面没有人回应他,我还提着耳朵,想听听到底是哪个胆大的追来呢。
☆、欺负有孕的,td(3)
唐宙又朝着上面喊:“又不是把你当狗!你身上带足银子了吗?明儿起,本堂主加快行程了,你在路上饿晕是你的事,你的马跑死了也是你的事情,跟不上我们,你也别抱怨本堂主欺负你。”
入口的一条细细面条差点呛死我!
咦?这口吻……有j情嘛??
难道是像唐度和莲汐那样的?追着情郎出来的——唐宙那模样,也有女人追他?貌似没听说他娶亲?
唐宙还在外面喊,他还有杀手锏呢!
“你不吃是吧?我让她出来,亲自送给你吃,你看成不成?!”
客栈门口有了一点动静——像是有人下来了,还和唐宙说了什么话。
宙堂主是空着手回来的。
坐回到桌边,他不乐意我用捉j一样的目光盯着他。
“看什么?吃你的面!中毒了?被点|岤了?”小熊猫瞅瞅我的面,又瞅瞅我的身子。
我悠然吐露问题:“女人?”
他瞪我:“男人。”
“基友?”
“啊?”
我摇了摇头,忍着笑,继续慢慢嚼面条……
平时滑溜溜的面,也变得难吃了。
唐宙看不下去,他把我的那份让小二拿进去:“煮成糊糊再拿来。”
小二点头,临走前多看了一眼我取下面纱的脸——朴质的人,那眼神从期待变成“原来是这样的啊”,看到一张破相的脸,平民百姓都叹着不愿意多看一眼了。
不自觉的,手掌握成了拳头。
宙堂主爽快的吃了两口面,男人豪气的鼓出腮帮子嚼着吞咽。
他问我:“后悔吗?”
我瞪他:“不悔!”
“那是,你什么人,破了伤口你还是有办法消去疤痕的。倒是这样吓吓唐门的呆货们——早该有人敲醒他们了。”唐宙嘟哝着,他在自言自语,也在逼我清晰地明白,利器往自己脸上划,还不分轻重,毁容活该,痛死活该!
“现在知道不方便了?吃饭不能吃饭,说话不能说话,笑也不能笑。”
我看着他的得意劲儿,哼了哼。
是,说整句麻烦。但说一个两个字,我的脸颊不会太疼。
我道:“熊猫。”
“……”宙堂主嘴里的面条挂了出来……
他还有更狠的,碟子上的牛肉,他“十分友好”地给我夹了一大块:“快吃,肚子里的那个也要一起吃!”
☆、欺负有孕的,td(4)
荤腥,沾着黄|色的牛筋,我忍不住捂上了嘴,进了胃里的面条重新翻出了嘴里。
小熊猫咂咂嘴:“大肚子的女人果然麻烦,吃点东西都在吐!是不是需要点蜜饯咋嘴,主母有身孕的时候也常吃那个。”
他故意提高了嗓门,刻意喊给谁听似的。
好在人丁稀少的客栈里只剩下掌柜的在掩嘴偷偷笑——在他看来,我们是一对打情骂俏的夫妇,吃顿饭都不安宁。
过年的当口,归巢的雀鸟还没很多出来走动的迹象,客栈里的客人不多。
宙堂主的房和我的相邻,他径自往他的屋里去。
“明早寅时就出发,早点睡。”
“我?”我指了指自己,再指了指身边的屋子。
你放我一个人睡?
你不怕我跑了?
黑眼圈的家伙转身看我,毫无警惕心。
他道:“我吩咐小二给你送热水沐浴,你自己照顾自己,本堂主不喜欢守着看女人洗澡。还有——你的瓶瓶罐罐的药,我闻着不舒服。”
他返身,洒脱地一招手,往他的屋子里去,压根儿不管我会怎样。
我纳闷地看着:唐家的饭菜……居然会养出这只奇怪的熊猫,真少见。这要不知道的……也以为你是穿越一道上的。
正如唐宙说的,沐浴过后,我点着烛火在自己的屋里研制治伤的药……那些怪异的药香弥漫在屋子里。
脸上的伤口很尴尬,差不多把我逼成了哑巴。
不能说话,不能言语。
现在只求伤口快点痊愈,留不留疤痕暂且不想,就算有疤,我也能自己治好。
夜里,外面都安静了。
只剩下我在屋子里,戳戳这个药粉,挑挑那个玩意儿。调试出来的糊状往自己脸颊上抹,凉飕飕的,比照在铜镜里,这伤口真的吓人。
其实躺着也能敷脸,我却在铜镜前一坐就是大半个时辰,一再审视镜中的自己。
“以后……再也不做傻事了。”
一时意气,到头来,痛的还是自己,真划不来……
捂着脸颊,我怔怔的盯着自己的眼睛,只剩下一个人的自言自语:“说……你倒是谁?段红锦?段绵芯……还是完颜少迦?为什么……我那么想唐茂,相似的脸……却不是他的妹妹……”
☆、暧昧柔情守护(1)
静悄悄的屋里,我低声的质问,总会带动脸上的伤口。
疼着呢,手指摸到了凉凉的,是伤口又迸裂了,涌出血色——
桌子上的烛火跳跃了一下,从我背后冒出一阵阴风,呼啦一下灭了火光,只剩下一律白烟飘飘而起。
我转头看,屋里没有人。
见鬼了,这是谁给我灭的火——
掏出火折子,想再点燃。
不争气的“火柴”也不给力,拔出来吹了吹,冒火星儿了,突然间也灭了。风像是从头顶灌进来,我仰头去看:见鬼的破漏客栈,上面的瓦片开了一条缝儿。
刮风下雨,不是冻死客人吗?
捂着脸,我转身上床睡觉,冷飕飕的被窝,凉飕飕的脸颊——
时间点点滴滴过,我偏偏在硬板床上睡不着,没有高床暖枕,我都能在唐门习惯不一样的床,怎么换了客栈睡不着呢?
夜色里,我眨眼盯着这间屋子!
为什么……我觉得有一双眼睛正在炙热地盯着我?
静静的,我还能听到另一个人的呼吸!
我抓着被沿,将房间四周扫荡一遍,想象那些在客栈黑店里会发生的:迷烟、劫财劫色——能不能先劫色旁边那只熊猫??
被沿下,剩下我一个人哧哧的呼气。
眼睛往上一瞟,我吓住了——披着衣服又站到了方才的地方!
我确定,刚才站的位子看到的缝隙没有了!
这……瓦片还能动?
还是说——
“谁在上面!”大喊之后,我只剩下呻吟……脸啊,脸好痛……
屋顶上没有声响,反而是唐宙被我的声音吵醒了,他过来叩门:“嚷什么!子时了还不睡。”
我急忙开门,拉着这位大哥哥进屋,我指着头顶很严肃的说:“上面有人!”
他揉着惺忪的熊猫眼,困着呢:“你睡迷糊了。”
“上面——风——灌,蜡烛!”我尽可能的少说话,然后像哑巴一样指手画脚。
上面有风灌进来,灭了蜡烛啊!
瓦片会自己走路吗?分明是有人在屋顶上!
宙堂主揉着眼睛,仰头就冲上面喊:“跟踪她,也别太明显了。”
我:“……”
唐宙安慰我:“唐门里出来的人,非要盯着你——放心,‘他’对你没有恶意。”
就是……那个你给他送面又送马的人?
☆、暧昧柔情守护(2)
唐宙想要回去睡了,他叮嘱我:“说好的时辰一定启程,本堂主才不会管你是不是睡好了。身子是你的,孩子也是你的,闹不好——也是你的事情。”
屋子里残余的药味,他捏上了鼻子。
再转身,身后的袍子被扯住了。
我说:“换,屋。”
“凭什么?”
“我……冷。”
既然堂主你这么照顾我了,把暖被窝借给我吧?这里的冬天要了我的命啊……
唐宙哼哧,这货居然说:“我不睡床,那里更冷,你确定要换房?就算换房——那人还是会盯着你确保你的安全。”
我嗤了一声:你这只睡梁上的野熊猫,冻不死你!
天色未亮,宙堂主很守时,他来把我喊醒,我才有睡意,貌似只能在马背上继续睡。
想着先把桌上的药瓶子收拾好,身子过去扑了一个空!
再一看,唐宙背起了我的行囊,唯独把我的银针露在外面,递来给我。
可是……
这是哪位天使伯伯帮我收拾了药瓶子?又是哪位天使叔叔买来的……蜜饯?
宙堂主嚼着津津有味,顺手给我说:“喏,你的,路上慢慢吃,可别再吐了!”
这一天没日没夜的赶路,困了就缩在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