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娘难为第23部分阅读
穿越后娘难为 作者:肉书屋
给她的印象都是极好的,当初寺庙求签一事后,他在她心中的形象骤变,不再温润如玉不再体贴妻子,自那之后她每每看到他心中都会不痛快,直至现在她对他的感觉依然恢复不到最初的温和。
“怎么了?在想什么?”程岚凑到方初痕面前问。
“没什么。”方初痕连忙摇摇头,刚刚居然在他面前走神了,难道她欣赏的是先前那润如玉的程岚吗?
“今天想吃什么?”
“从下午开始我就特别想吃金泥酥饼和荷叶糕。”经程岚一提,方初痕突然口水直冒,一想起这两样东西肚子立刻有了饥饿感,明明不久前刚吃过饭。
“啊?想吃这个啊。”程岚表情有点呆愣。
“嗯,特别想吃,金泥酥饼听说城西头有间甜书铺子做得最好吃,具体是哪一间我还忘记了。荷叶糕嘛,好像是城东头的点心铺子做得最好吃。”方初痕抚着肚子一副很抱歉的样子,没办法,不是她无理取闹,实在是最近的胃口被孩子带得有点怪,有时就是特别想吃这一样东西,吃不到就发脾气,有时严重得连觉都睡不好。
程岚有些犹豫,但看到妻子一副可怜兮兮的馋样不忍心饿到了妻儿,于是启唇笑了笑说:“我这就去吩咐,晚上不用等我早点休息。”
“哦。”方初痕有点纳闷,吩咐个事情难道还要用很久吗?现在离睡觉时间还有近一个时辰呢。
结果程岚自出去后就没影儿了,有人来通报说程岚有急事出门,让她不要再等也不用担心。
方初痕很纳闷但没过问,晚上时间一到她就躺床上睡了,为了孩子着想什么烦心事都不去想,也不随便好奇,她目前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胎教上,只有一个人时会轻轻抚摸着肚子和孩子说些话,不管有没有用总之她就一直说,一想起再过半年多就会有个小不点儿出世,心就立刻柔软得一蹋糊涂。
睡着前方初痕脑子里想的都是金泥酥饼和荷叶糕,一般人做出的味道不地道,她不想吃,她现在馋的就是城东头和城西头的老字号出书的这两样东西,睡着前一秒她还在心里说宝宝咱们再忍忍,你爹爹已经命人去为咱们买了,很快就能吃到。
次日清晨,方初痕醒来时往身旁一看,空空的,床上没有人睡过的痕迹,看来程岚一夜未归,他去哪儿了?只要不是去沾花惹草他做什么她都没意见。
抛掉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方初痕在丫环的伺候下梳洗完毕后准备用早饭,这时芊芊拿着两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进来了。
“小姐,这是金泥酥饼和荷叶糕,二爷吩咐一定要尽快给二奶奶送过来,这些都是夜里店铺里的人赶工新出炉的。”芊芊将糕点放在桌上,香味立刻就溢了出来。
方初痕一闻到香味立刻精神一震,迫不及待地拿起一个酥饼放进嘴里一尝,那口感及美味顿时令她眉开眼笑:“这是城西头那家店铺做的,以前有幸吃过一次,这味道和当时的一模一样。”
又拿起一个荷叶糕尝了口立刻猛点头:“不错,这是城东头老字号店铺的。”
馋了一宿现在终于可以解馋,方初痕一口气将手里的两块糕点都吃完了才舒口气说:“吃得出这些都是新做出来的,城西和城东头离我们府都不近呢,这么早就将糕点送了来想必是夜里他们赶工做好的。让老字号的店铺夜里加工做事,办事的人定是花费了不少心力及银两吧?拿到点心还要快马往府里赶,定是一夜没睡,真是辛苦他们了,芊芊一会儿记得拿些碎银打赏一下这两个下人吧,为了解我一时的馋瘾,辛苦他们奔波了大半宿,怪不好意思的。”
芊芊闻言表情突然变得古里古怪的,连忙点头说是。
方初痕忙着吃糕点哪里会去在意芊芊的表情,早饭上桌后她就打发丫环们下去用饭了,吃得正香时晨晨来了。
“你在吃啥?”晨晨望着荷叶糕直咽口水。
“荷叶糕,你也吃点儿。”方初痕掰了一小块放到晨晨跟前,“挺好吃的。”
晨晨也不客气低头猛吃,几口吃下去后又去望酥饼。
“还想吃啊?以后少说点谎话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方初痕打趣地说,将酥饼也给了它一小块儿。
“我就说过一次。”晨晨头都要低到胸前了,那次为了好玩说了一回谎结果不仅被关了好几天,每天只能吃虫子还被主子骂了好几顿,它早后悔得肠子都快青了。
方初痕看晨晨脸皮薄的模样也不再笑话它了,和它一起用早饭。
晚上程岚回来后方初痕吓了一跳,因为程岚整个人看起来特别累,即使整个人收拾得很干净清爽衣服也是新换的,但是他眼中泛着的血丝及没多久就打一记哈欠的样子在在都透露着他已经疲惫到不行的讯息。
“你怎么累成这样?好像一夜没睡似的,一会儿吃完饭就早点休息吧,你昨晚去哪儿了?”方初痕问。
程岚摇摇头说:“没事,昨晚店里有点儿事,现在都解决好了。”
“哦。”方初痕直觉他是有所隐瞒,但也没在意。
糕点量挺足,够方初痕吃两天的,其实想吃什么也只是突然的,今天特别想吃这个明天就不喜欢了,所以一天过后这些糕点她就不爱吃了,将剩下的一些打赏给了下人。
“小姐,你知道姑爷前天夜里为何没回来吗?”飘雪边问眼睛边瞟向糕点。
“你知道?为何?”
“呃……”飘雪看了看荷叶糕还有酥饼,脸上闪过一丝犹豫。
“怎么了?”方初痕孤疑地望着欲言又止的飘雪。
“没、没事,奴婢也不知道。”飘雪打哈哈说完,姑爷自己辛苦不想让小姐知道,她这个当下人的还是别多嘴了,于是赶忙找个由头就出去了。
方初痕摇了摇嘟哝着,这丫环古里古怪的,开始想着要为两个丫环操心一下归宿了,她们年纪均已不小,该为她们找门亲事了。
随后的日子,每当方初痕特别想吃什么时都没多久就会送来,有些东西就像荷叶糕一样做得最好吃的店铺离程府很远,每到那时夜里程岚都不回来,而早上她就能吃到香喷喷的美味,等晚上他回来时一般都是一副很憔悴的样子。
次数一多方初痕突然明白程岚之所以会这么累并且一夜不回家,根本不是像他所说的忙自家生意去了,而是连夜赶路去为她买迫切想吃的东西去了,夜里所有铺子都关门了,他不知用了什么方法令人家连夜赶制最后他又拿着做好的食物急速往家赶,无论是求在睡梦中的人连夜忙活,还是在路上奔波,都很辛苦。
怀孕的人容易生气,同样的也容易被感动,好几次方初痕望着程岚坐在椅上猛打瞌睡的样子都感动到不行,后来突然想到,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他的,他为了孩子到处奔波亲自去买吃食也是应该的,她做什么要感动成那个样子?
于是这么一想通,再看到程岚憔悴的样子时方初痕很不厚道的什么感觉都没有,只是催促他当晚要赶紧睡觉,至于那些个感动的情绪则跑得不知道去了哪里。
转眼间就到了七月底,方初痕怀孕已经五个月,肚子已经大了起来,食量也跟着增大,现在一天包括宵夜她得吃五顿饭,平时糕点汤水什么的还要随时准备着,往往都是刚吃饱没过多久就饿了,身子圆润了不少,但也许是本身就是美人吧,即使胖了依然还是怎么看怎么美,每日照镜子她就觉得这个孩子应该是个贴心的女孩儿,她是很喜欢生女孩儿的,只是程恬也是女孩儿,若是生出的是女孩儿,以后不知道会不会和程恬起冲突。
天气很热,人的心情也跟着浮躁,因为怀着孩子方初痕还不敢吃冰凉的东西降暑,微凉的东西可以吃但毕竟不过瘾,于是脾气也莫明其妙地跟着大了起来,当然她不将脾气发在下人身上,就发在让她受罪的程岚身上,好在程岚脾气挺好,她每每抱怨个几分钟发现罪魁祸首只是笑嘻嘻地点头连个娘子为夫错了的话都不说,方初痕即便开始很生气,后来怒火也被这个男人搅和没了。
这天,天气很闷,已经连阴了两天,也许过不久就会迎来一场大雨,天闷得厉害令人的心情也跟着晴朗不起来。
方初痕一整天感觉很烦躁,眼皮直跳,总是觉得好像有事要发生,晌午她连觉都没睡好,就在她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时念央突然苍白着脸闯进来说:“小姐、小姐,三奶奶出事了。”
三奶奶指的是郑若兮,方初痕立刻睁开眼望向念央:“她怎么了?”
念央一看自家小姐没睡着,赶忙上前扶起她,将一个抱枕垫在方初痕身后,等确认自家小姐坐着舒服后才开始说:“小姐,三奶奶和那个陈氏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吵起来了,好像是两人动了手,结果陈氏摔倒了就这么小产了。”
“啊?”方初痕心一揪,她当然不关心陈氏如何,她关心的是郑若兮,“然后呢?”
“听三奶奶院里的姐妹说三爷回来后得知陈氏小产于是就冲进三奶奶房里重重发了一顿脾气,两人在房间里吵了有好一阵子,后来老爷夫人来了,他们过去后这场架才停下来,不过事情还没完。”
“什么事?”方初痕心揪了起来,看念央的表情也知道后来事情定是不小,郑若兮没什么吧?
“原来三奶奶也有了身孕,三爷和她大吵了一架后她便动了胎气。”念央眼睛一红声音顿了顿,她吸了吸鼻子强忍住气愤与担心说,“三奶奶也和陈氏一样,小产了!”
“什么?!”方初痕心差点停止跳动,一阵晕眩感袭来,身体不自觉地往一边倒去,幸亏被念央扶住了,她担忧地说,“快、快,我们去看看三奶奶,她现在怎么样?”
“没人知道三奶奶有了身孕,就是三奶奶自己也一样,等孩子没了她才知道这事,三奶奶禁不住打击晕过去了,现在还没醒。”
“快给我换衣服,怎么现在才过来通知我。”方初痕强忍着担心下地穿鞋。
“小姐身子重,是老爷夫人命奴婢们不要来打搅您,让您醒了后调整好心情再过去,他们怕……”
念央没说完,但方初痕知道,他们的三儿媳肚子里的孩子没了,于是怕和三儿媳亲如姐妹的二儿媳受不住打击令孩子也受损伤。
此时也没时间和心思想纠结这事,方初痕在念央的伺候下迅速换好了衣服简单梳洗了一番后就乘轿往郑若兮的院子赶去,心里一直祈祷着千万别让郑若兮这辈子就这么毁了!
方初痕是有身子的人,她想像不了如果孩子突然离开她会带给她多大的打击,所以她完全了解郑若兮小产时会有的心情,那已经不能仅仅是难过了,还有愧疚自责,这个孩子已经存在了她的腹中,可是她却不知道最后导致孩子没了,即便责任应该全在程清及那个陈氏身上,但是没了孩子的郑若兮八成会将所有的过错都归咎在自己身上。
只有方初痕了解郑若兮有多么盼望有孩子,郑若兮嫁进程家一年了却还未怀上孩子,压力有烦心也有,看着方初痕这个后嫁进来的人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郑若兮脸上的羡慕与担忧在方初痕面前从来没掩饰过,而现在她好不容易有了孩子,结果……
今日对于程府长房来说是黑色的一天,因为程老爷夫妇最偏疼宠爱的第三子程清接连没了两个孩子!
就在程府众人一团乱之时,一道署名为郑图的名帖正在递往程府的路上……
事发之后
方初痕到了后在门口把门的婆子见完礼就让她一个人进去了,丫环都留在了外面。院子里很是安静,院外有几个丫环在,都是跟着主子来的,被留在外面等主子而已,都站得很规矩,没人交头接耳,都知道这个时候明哲保身才是明智的做法,否则一个不注意被主子迁怒了可就吃不完兜着走了。
屋内只有各房的女主子在,男的自然不会进来,程老爷和程清都不在,听说程清被程老爷叫走了。
“弟妹怎么样?”方初痕急急上前望向床上,郑若兮睡着了,脸色苍白,双眼紧闭,眉头微皱,即使连睡着了她的眉头都是皱着的,看到她这个样子方初痕心里很难受。
“刚睡下,哎,女人小产一定要好好休养,丁点疏忽都不能有。”程夫人满脸伤痛,整个人憔悴得很,她说完便望向方初痕的肚子叹道,“痕儿,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
程二夫人也在,她听完程夫人的话后也跟着叹了口气,一脸同情地说:“若兮这孩子也挺命苦的,一年多了好容易怀上了结果又小产了,元气大伤,我看以后再想怀上就……”
“娘。”程二夫人的大儿媳突然轻扯她的袖子一下,示意她别说了。
程二夫人被儿媳打断了话感觉很生气,刚要开口训斥,不意间看到大房的女眷们各各都不善的脸色后便将要训斥的话咽了回去,暗中给了儿媳一个眼刀子。
“若兮睡了,我们都出去吧,让她好好休息。”程夫人命令众人都出去,她自己率先往门口走。
方初痕刚来她哪放心走,行至床前低头看着郑若兮。
“痕儿,你也回去吧,让她好好睡一会儿,别担心,大夫说了只要她月子期间养得好,身体状况就能恢复到以前的模样。”程夫人又折了回来上前轻拉住方初痕往外走,她会如此说不是她不关心郑若兮,而是她怕方初痕的孩子也有个万一,所以专拣好听的说。
“好吧,等她醒了我再过来。”方初痕强忍住担忧一步一回头地离开了,现在郑若兮睡着了,她留下来只会吵到她,刚走出两步再回头时她身子猛地僵了一下。
“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程夫人正握着方初痕的胳膊,所以立刻便感觉到了方初痕的不对劲儿,她问得很紧张,三儿媳刚出事,二儿媳若是也出了事,她可承受不住。
“没事,娘,儿媳很好。”方初痕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来安抚程夫人,刚刚她回头时看到郑若兮眼角突然滚出了一滴泪。郑若兮根本就没有睡着,也就是说刚刚程二夫人说的那不好听但却有可能成真的话也被她听到了。
方初痕怀着沉重的心情走出了郑若兮的房间,程夫人命丫环赶紧进房伺候,特意嘱咐了一番要轻手轻脚,绝不要吵醒了郑若兮,在她醒后赶紧去厨房拿吃的喂她,坚决不要提起任何有关孩子还有那个陈氏的话题,若有人犯错严加惩治。
程夫人叫了两个婆子过来,然后打发众人都先回去。
方初痕望了一眼院子最西头陈氏所在的房间,猜想程夫人叫婆子过来八成是打算去陈氏那里,小叔院子里的事她是不方便插手也不方便探听的,是以程夫人让她们都走她就走了,想着过会儿待郑若兮心情稍微平复后再过来看她。
没多会儿众人都离开了,门外等着的丫环也跟着主子走了,程夫人带着丫环和婆子径直往陈氏在的房间走去,那房间面积很小,住一个人刚刚好,住两个人就会很拥挤了。
陈氏是被送上庄子的人,就是因为不安分爬上了程清的床然后被带了回来,这种心高的女人程老爷夫妇都是厌恶的,就是看在她怀了程家骨肉的份上才没将她赶出去,但也没想着要给她名份,是以郑若兮将陈氏打发到一间又小又简陋的小屋子里住二老都没意见,此时出了这等事,众人就更不会想要善待陈氏了。
程夫人进去后眉头忍不住猛皱,是被屋内闷闷的气味弄的,女人养小月子不宜着风,屋子窗户都是关着的,所以室内带了些微的腥味。她强压下不适感望向床上躺着的陈氏,屋内就她一个人,陈氏怀孕后身边是有一个小丫环的,中午事情一出小丫环就被程老爷叫去问话了,此时屋内就陈氏一个人在。
陈氏见到程夫人进来赶忙爬起来,身子一动便触到了痛处,她没忍住哎呀一声叫了出来。
“放肆!夫人来了你不跪下问好还敢大惊小怪的,还不快请安。”程夫人的丫环小梅喝道。
程夫人扫了一眼屋子,最后走向屋中其中一把椅子,它是两把椅子之中比较大的一个,小梅用手帕将椅子仔细擦过一遍后她便坐了下来然后打量起陈氏来。
“夫、夫人,婢……奴婢给您请安。”陈氏唇上一丝血色都没有,她艰难地爬起身对着程夫人弯了弯腰,她这个样子到真不是装的,她小产后程清找来大夫给她看了后还没来得及嘱咐什么就气得找郑若兮问话了,伺候她的丫环没过多久就被人叫走了,是以她受了很大的罪结果却没人照顾,就一个人躺在床上,这待遇和同样小产了的郑若兮可是天差地别,她现在是一丝力气都使不出来。
“你想让夫人坐着你躺着吗?”小梅声音冷嗖嗖的。
陈氏头发披散着眼里蓄起了泪水,本就是美人,再如此可怜兮兮的模样到是平添了几分柔弱美感,此等美景若是有男人看到定会忍不住上前呵护,可是此时屋内有的只是女人。
“夫人,奴婢体弱难以下床,请夫人开恩。”陈氏慢慢地、艰难地用头磕床铺对着程夫人磕了三个头恳求道。
程夫人冷冷看了陈氏一会儿开口说:“算了,你坐着回话吧。”
“谢夫人。”陈氏吸了吸鼻子将眼泪收起,然后毕恭毕敬地等着程夫人问话。
“将你小产的详细经过说一遍,记住不要有所隐瞒或是说谎,否则后果自付。”程夫人开口道,她来这当然不是打算现在就处罚陈氏,只是先从这边了解个大概情况,并非陈氏说的她就信,现在还不是惩罚人的时候。
“是。”陈氏轻轻对程夫人弯了一下腰然后开始说,“晌午用完了饭后奴婢要歇息,可是屋子太小很热,热一些奴婢到是能忍,可是腹中的孩子忍不了啊,于是奴婢便去找三奶奶,恳求三奶奶能为奴婢找一间凉快些的屋子住,等孩子生下来后奴婢再回来这间房住。可是三奶奶不答应骂了奴婢心高不知足,妄想攀上枝头,奴婢很是难过,奴婢知道三爷很想有孩子,三爷对奴婢腹中的孩子很是看重,为了孩子能好过些奴婢强忍害怕一再恳求,当时我是跪在三奶奶房门外的,后来三奶奶生气了便出来大骂了奴婢一通,三奶奶训完话后要回房,命人将奴婢赶走,就是那时……奴婢一急便跪行上前抱住了三奶奶的腿哭求起来,三奶奶的大丫环知心将奴婢拎起来要赶奴婢走,奴婢奋力挣脱开知心后便抱住三奶奶的胳膊哭求,结果三奶奶生气了,猛地回身推了奴婢一下,然后、然后奴婢就跌倒晕过去了。”
陈氏说完就掩面哭了起来,她不敢哭出声,只是无声掉泪,模样很是让人怜惜。
程夫人听完后表情连个变化都没有,眼睛紧紧盯着陈氏的脸突然问:“你们三爷回来后你是如何撺掇的他去寻三奶奶生气的?”
“夫、夫人,奴婢没那么大的胆子挑唆是非,请夫人明查。”陈氏睁大眼睛连哭都忘记了,为了证明自己清白双眼睁得极大,眼神楚楚可怜地望向程夫人。
“是吗?如果没人在他耳旁胡说,他会去找你们三奶奶生气?最后还将你们三奶奶气得小产了!我程家堂堂的嫡孙可就这么没了!”程夫人说到最后突然拾起桌上的茶杯猛地往地上一掷,在杯子的碎裂声中怒视着陈氏。
陈氏被程夫人的怒气吓到了,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她脑子变得有点迷糊,从来都听说程夫人脾气很好待人温和,可没想到她此刻会生出如此大的怒气来!嘴巴张了张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声音好似被丢在了遥远的地方找不回来了。
“程府不是不问原由就胡乱给人安罪名的家族!等你们三奶奶休息好了我们再好好处理一下今日之事,到时谁对谁错我们当面对质!若是有人耍心计或是说谎……”程夫人顿了顿,嘴角冷冷一
扬,手指向地上碎成一片的杯子,“那下场就如这个破碎的杯子。”
陈氏猛地一激零,连连点头,不敢再看程夫人一眼,低着头不开口。
程夫人总共也没在这小屋里待多久,说完话就离开了,她还有很多事要做,这个陈氏留着以后再收拾。
这两日程府一直处在低气压中,丫环们也只敢偷偷地小声传递消息,传消息时还要做到不要被主子发现,否则被打一顿卖出去都是有可能的事。
方初痕并不知道郑若兮小产一事审问的经过,毕竟是程清那一房的很不光彩的事,除了几个当事人还有程老爷夫妇,其他人自然不可能过问那件事,在他们处理时也不会让其他房的人去参观,家丑不外闻嘛。
不知道是怎么查的,总之最后查清是陈氏故意挑的大晌午人心浮躁之时去招惹郑若兮,然后在郑若兮恼怒之时趁拉扯之间自己故意摔倒,所以陈氏会流产是她自己的错。
大宅之中连当家主母都盼着儿子来,孩子对于已婚女子来说相当重要,哪怕要自己折寿二十年也要有个儿子为自己撑腰才行,正室都千盼万盼地等孩子来,何况是个没有丝毫地位的陈氏了?
陈氏若是想一辈子留在程家,想要有希望过上姨娘的好日子,那唯一的出路便是生个儿子,若是这个儿子长大后相当争气,她的地位自然会跟着水涨船高,可是不知她脑子是怎么一回事,居然选择亲手将腹中的孩子害了!
事情到这个地步陈氏自然不承认是自己害的孩子,当时在场的就三个人,她、郑若兮还有知心,知心是郑若兮的大丫环,所以她的口供不可信,只是无论她如何反驳根本没人搭理她,因为众人已经从程清口中得知他会找郑若兮发脾气就是陈氏这个女人挑唆的!
即便个别女人会同情陈氏失了孩子导致伤身伤心,还失了以后的依靠,但在听说是她背后使坏蹿掇程清和郑若兮吵架,间接导致了郑若兮的小产后,便没有人再同情陈氏了,陈氏的话也没有人再相信,她即使是指着天发出非常狠毒的誓证明自己没有故意跌倒陷害郑若兮,也没人信。
程清年轻气盛,他花心但却不会盲目地迷恋某个女人被她摆布,那天之所以会听完陈氏的话奔去找郑若兮算账根本原因是他的孩子没了!自己盼了那么久的孩子就这么被郑若兮推得小产了,他不气才怪!
当得知一切都是陈氏的安排,她的目的是想让他们夫妻反目成仇好让她好好出一口长期被郑若兮压迫的气之后,程清对陈氏剩下的就只有厌恶。陈氏自己八成料想不到,自以为力道控制得很好,只会动了胎气绝不会小产,结果人算不如天算,她就摔一下子立刻就小产了。
程清当初是被她的美丽及乖巧所吸引,相处之后发现她很是体贴,当他在脾气不好的郑若兮那里受了气后总是软语安慰他,一个在正妻面前不是被指责不懂事就是没两句话就吵架的男人,在温柔善解人意的陈氏面前自然全身心都放松了,骄傲坏脾气的女人和美丽温柔的解语花相比,是个男人都会喜欢后者。
程清就是因为这样对陈氏很是宠幸了一阵子,在她怀孕后身份不仅没变,连个像样的屋子都没有,他的女人他的儿子就在一间小屋子里生活,根本原因就是他那个千金出身的正妻不开口提拔陈氏为妾,因此他对妻子有着相当大的不满。
这不满在陈氏说自己的孩子被郑若兮给害没了之后达到了极至,是以他才会疯子般又摔杯子又扔碗地大骂妻子,他是想打郑若兮来着,只是多年来的教养令他的巴掌始终没能抡下去,他骂完后就出门了,谁想到妻子居然小产了!庶子没了和嫡子没了相比还算什么?根本没有可比性。
在得知自己是被陈氏利用了之后,没用别人说,程清便找人牙子来将陈氏给卖了,不管她刚没了孩子身子虚不虚,也不顾她的苦苦哀求及认错,他连银子都没收免费将她卖了,他特意嘱咐了人牙子一番,要卖到很远的地方去,要让她这辈子再也踏不进程府一步!
陈氏的事就这么解决了,府中有些丫环认为三爷太狠了,陈氏怎么说也跟过他居然就这么卖了。也有人说这惩罚太轻了,害得三奶奶孩子没了居然还能留着性命在,这时就会有人站出来说这样的惩罚正好不轻也不重。
陈氏也许心高也许不算是好人,但她应该没有害人之心,三奶奶怀孕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事,再说是三爷自己要听信陈氏的话最后去大骂三奶奶的,若是三爷不听陈氏的话最后会发生那么惨的事吗?根本就不会!所以陈氏罪应致死吗?自然也不会,但她毕竟是个不安份的女人,是以被卖得远远的对大家都好。
意识到自己做错了后,程清变得不再意气风发不再整日出去花天酒地,除了忙于公事外剩下的时间就老老实实地待在府中,他对郑若兮感到愧疚想要进房可是郑若兮根本就不想见他,自妻子小产后他便一次面都没见到过。
错事已经筑成,再说后悔的话又有什么意义?程清现在只想好好地对妻子说一声对不起,可是他却连妻子的面都见不到!
曾经觉得温柔善解人意的女子最为可爱,现在他却不敢再这么认为了,那些个外表美丽实则内心黑暗的女人其实才是最可怕、最可恨的人!
郑图进程府
方初痕正在为肚子里的孩子做小衣裳,念央一脸喜色地拿着一封信过来说:“小姐,舅老爷的信。”
“什么?快拿来。”方初痕欢喜地接过来拿出信迅速看起来,信上说郑图打算在京城购房,他在京城置产她和郑若兮可以随时过去住,还说大概两日后他就来看她们姐妹俩了,打算在程府小住几日,趁这段时间让程府帮忙尽快买个面积合适还不太贵的房子。
舅舅要在京城定居,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方初痕看完信后很高兴,一想到郑若兮的事眉宇间又泛起轻愁,若是平时舅舅来那是再好不过的事,可现在郑若兮刚小产,舅舅若是来了,看到爱女在程府受了这样的罪,气坏了身子可不好。
“我们去三奶奶那里看看。”方初痕将信放好扶着念央的胳膊出门了。
郑若兮正坐在床上看信,她眼圈红红的,拿着信的手在发抖,方初痕进去时见到的就是她这副样子。
“若兮,养月子期间你可不要哭啊。”方初痕安慰道,为了引开郑若兮的心思赶紧说,“舅舅马上就来看你了,还打算在京中购房,不久后外祖父、外祖母还有舅母他们也来了。”
郑若兮强忍着激动将眼泪都逼了回去:“爹爹来了,这下他可以为我做主了。”
方初痕笑了笑握住郑若兮的手:“这几日小叔一直求你二哥,让你二哥在我面前多为他美言几句,好让我来开导你。小叔说很想见见你,他为那天做出的事感觉很后悔。”
“后悔?”郑若兮眼神立刻冷了下来,“孩子已经没了,他后悔了孩子难道就回来了?”
“我话已经传到。”方初痕拍拍郑若兮的手,“你想不见就不见,不管你做什么,府中都没人会说你半句不是。”
“是啊,我小产了嘛。”郑若兮苦涩地打趣着自己。
“你不要这个样子,身子养好了要几个孩子不行?”方初痕责怪自己挑起了她的伤心事,可是有时越是藏着不说越是伤心,将所有事都挑明了讲反到会让人好受些。
“还生孩子?和谁生?和那个王八蛋生吗?”郑若兮有点激动,声音扬高了几分。
方初痕赶紧捂住她的嘴,提防地看了看外面,然后松开手谴责道:“你有什么话小声说呀,跟我一个人说就好,说这么大声让别人听见给你穿了小鞋多不好。”
“自孩子没了后我什么都不在乎了,等爹爹来了,我要请爹爹为我作主,我要和那个王八蛋和离。”郑若兮平复了一下情绪声音低了几分。
“和离?”方初痕吃惊地望着郑若兮,若是在现代女人受了此等委屈闹离婚太平常了,而在古代有勇气喊出和离的女子可是少之又少。
“你以为我是说着玩儿的?”郑若兮望向方初痕,嘴角扯出一抹讽笑,“我是认真的,相当认真。”
“呃。”方初痕眨眨眼有些消化不了这个消息,“你想过和离以后没有?被人指指点点的日子怎么过?”
“我连失去孩子的苦都吃过了,还怕别人对我冷嘲热讽?嘴长在别人身上,人家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当初你被沈家退婚时还被人传成是貌比无盐并且有隐疾呢,现在你不是好好地过下来了吗?你担心的事情我也懂,我想好了,和离后若是家中兄长嫂嫂容不下我,那我就拿着嫁妆出去过,又不是没了靠山就只有死路一条。多少死了丈夫的寡妇独自一人养大了孩子,她们还是靠自己的双手赚钱养活一家子呢,而我那些嫁妆还有自嫁进程府后收到的首饰银钱足够我花一辈子了。”
“女人单过并非像你想像的那样容易。”方初痕摇了摇头,“若是真的那么容易,我早就出去过了。人说劝和不劝离,但我不想劝你原谅小叔,这么着吧你听我一句劝,万事要留一分余地,和离的事可以提,但最好不要太过于执著。”
郑若兮沉下脸生气了,瞪着方初痕说:“我就讨厌你婆婆妈妈的性格,被人欺负到头上了还要为别人做牛做马,出去是受罪在程府难道就不受罪了?与其在这里被人欺负何不出去单过!离开婆家的女子会被世人嘲笑,但人家不会整天和你打架吧?在你怀孕时不会气得你小产吧?不说我就说你吧,那个程恬最近在她祖父祖母那里是老实了些,但她回去后呢?算了,你的事我不方便过问,总之我是不会改变想法的。”
方初痕突然笑了:“若兮你这性格很好,是小叔没眼光不懂得欣赏你。好!既然你已经下定了决心,那我支持你。舅舅定不会嫌弃你和离的身份,若是你回家后兄嫂给脸色看了,你就出去单过吧,到时说不定我就去投靠你了,你我都有嫁妆有铺子,咱们不愁没银子花。”
郑若兮纳闷地上下打量起方初痕来:“你怎么回事?刚刚还反对怎么现在又支持了?”
“呵呵,我只是想试试你的决心有多少罢了。”方初痕打趣地说着,虽然脸上在笑可是心里却在担忧,古代女子无论是被休还是和离日子都很难过得好,古代从婆家出来的女子就和现代的小三儿一样被众人耻笑,可是现代的小三儿除了被人指指点点外但能过上相当舒服的生活,可是古代和离后的女子可不行了,不说别的,就说老了后没有子女照顾可怎么办?
方初痕突然想笑,自己是不是过于杞人忧天了?自己一个刚来古代两年都不到的女人难道会比土生土养的古代女人更了解这个社会吗?说不定外面的社会对女性没那么苛刻呢。
郑若兮没再理会方初痕,抚向肚子苦涩地说:“你知道吗?这个孩子会流掉是报应,是报应我太心狠。”
“若兮,这并不怪你。”
“不,是怪我,你不懂的。”郑若兮双眼又开始湿润了,她俏脸略带绝望地望着方初痕,“你知道吗?陈氏的孩子不是她自己弄没的。”
“什么?”方初痕睁大眼惊愕地望向郑若兮。
“我讨厌她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捧着个平平的肚子在我面前走来走去的炫耀,讨厌她总是在我面前说这个孩子有多受那个没了女人就活不了的男人重视,更讨厌她总想利用孩子让我给她名份。”
郑若兮望向双手表情微冷,“那天她在我门口又哭又闹地让我给她一间大屋子住,后来跑到我面前拉住我,那时她眼里闪过的坏心思我看得一清二楚,只是最后她放弃了而已!后来发生的事你猜到了吗?”
方初痕听得有点犯傻,呆愣地望着郑若兮。
“她既然涌起过那个念头,那么我就成全她!她是我推倒的,我推得相当用力!她刚摔到地上就小产了,也就是那时晕过去的。当时就我和知心在,知心是我的人,当然不会站在陈氏那头为她说话。陈氏的那些毒誓发的都是真的,她确实没有故意摔倒嫁祸给我,只是没人信了而已。”
“若兮,我突然不担心你和离后一个人生活会过得不好了。”方初痕笑了,心里的担忧突然消失了大半,郑若兮并非她想像的那样单纯无知。
“我只要死死强调若是我想害了这个孩子,哪里会选在陈氏来我院子里时将她推倒然后令我处于人人喊打的境地?众人都太聪明了,觉得我不会蠢到在那个时候取了陈氏孩子的命!即使有人怀疑在我小产后也就不会再……”
郑若兮一提到自己没了的孩子就忍不住哽咽,几日以来明显瘦了一圈的脸此时更为苍白,唇上没了血色,她嘴唇颤抖着说:“这是报应啊报应!若非她的孩子没了,那个男人也不会来我这里大吵大闹,我也就不会小产了,所以老天对我的狠心发火了,以如此重的代价惩罚我。孩子,娘对不起你啊。”
“你不要钻牛角尖,这事不全是你的错,若非他们先对不起你,你哪里会做出那样的事?”
“你不要安慰我了,你是和我亲所以觉得他们可恨我可怜,若换成别人定会认为他们可怜我可恨。”
“若兮……”
“我有点累了想睡会儿,你回去歇着吧,养好了精神,后天我爹爹就来了,你多陪陪他老人家,我还要养月子,无法在他身前伺候。”
“好,我这就回去,你不要多想了,还有不要再自责,你的做法没什么,换成是我还不会容陈氏的孩子存在这么久呢。”
方初痕很严肃地说道,她不是为了开解郑若兮才这么说的,这是真心话!她不只一次地想过若自己是郑若兮要如何做,其中一个想法在她脑子里存在了很久,那就是在自己的孩子没出生之前,其他女人一律别想生出孩子来!一切不利于自己孩子的因素在其萌芽状态之下就要毁灭掉,否则被毁灭的就是自己和自己的孩子了。
也不知郑若兮最后听进去没有,方初痕看郑若兮这个样子不好再打扰她,于是立刻起身离开了。
晚上程岚回来时方初痕正在画宝宝,她画的是一个很漂亮圆嘟嘟的小女孩儿,长得和方初痕有三分相似,和程岚有两分相似,此刻正光溜溜地在床上爬,露着一张无齿大嘴流着哈喇子,她边画边停下来观看,然后就会忍不住笑,眼里满是欢喜与宠爱,就仿佛这个女宝宝就是她的孩子一样。
“你又画小女孩儿了,我们的孩子明明是男孩儿。”程岚走到方初痕身边坐下,一手轻揽住她的腰,一手轻轻放在她鼓起的肚皮上轻声问,“儿子今天踢你了没有?”
“踢了,‘女儿’很活泼。”方初痕将女儿俩字咬得很重,也许最初她还没那么盼着这胎是女儿,可在程岚一次又一次说希望这胎是男娃后,她的固执劲便上来了,程家越是盼着生儿子,她就越盼着生女儿。
程岚轻轻一笑,没理会妻子暗含警告的怒瞪,他将她手中的笔放下:“别累着你,肩膀酸不酸,我给你揉揉。”
方初痕些微的怒气在程岚温柔但又不失力道的按摩下渐渐消失无踪了,放松了身子任凭他给她捏肩,她闭着眼睛说:“舅舅后天就来了,可惜若兮还要坐月子。”
“那事出得太过突然,三弟这次怕是很难收场。”
“哼,跪了两天两夜祠堂哪里比得过若兮失去孩子的痛。”方初痕不悦地说道。
程岚按摩的手顿了一下然后又继续捏了起来:“那也是三弟的孩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