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未成妃:魅惑天下第8部分阅读
穿越未成妃:魅惑天下 作者:肉书屋
旁,从怀中掏出那两只用我们头发编成的手链,食指左右宽,用最简单的编法编成,简单不失华丽。
“这是我们的头发缠绕在一起做的手链。”我拉过他的手,轻轻扣上他的手腕。
私定终生(5)
他屈下单腿,与我双双脆着,有模有样地也替我扣上手链,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我怎么觉得眼里的水雾更凝重了。
拇指对拇指、食指对食指、中指对中指、无名指对无名指、小指对小指……双掌相合,我轻咳一声,庄重地念道,“我蓝娇龙在此宣誓,无论生老病死、无论富贵与贫穷,我都愿意永远陪在夜锁身边,不背叛、不抛弃他。”
“龙儿,不可以……”与我相对的手缩了回去,夜锁的眼里多了一丝踌躇、犹豫,我的眼泪瞬间绝堤,我现在总算知道那些新娘在教堂里被新郎放鸽子是什么感受了。
就这短短一瞬间,我突然感觉夜锁不要我了,并且越走越远,最终消失在一团白雾中。
我由得眼泪在他眼前委屈地狂掉,他抿紧唇,像下了狠心再次合上我的手掌,“我夜锁在此宣誓,无论生老病死、无论富贵或贫穷,我都愿意永远陪在蓝娇龙身边,不背叛、不抛弃她。”
“夜。”我躺在夜锁怀里,看着漫天飞舞的竹叶,闻着漫野的花香,听着小溪的潺潺声,竟是如此的心旷神然。
“龙儿,那女人茅草屋里什么都没有,我明天出去置办一些。”他搂住我,轻吮了吮我的发丝。
张美人都说是偶尔才来住的,估计光看风景就能神游几日吧。
“你想吃什么?我会做很多饭哦。”我兴奋地说道,完全忘记刚才求婚时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名熟肉,字烧烤……”他咬着我的耳朵轻轻说道,痒痒的。
快乐过去了
“多吃那个不好。我会做紫菜包饭、竹桶饭、蛋炒饭、牛肉饭、鸡肉饭、咖喱饭……”我掰着指头数着。
“你不会做菜?”他蹙起眉,终于发现我话中的端倪。
“呵……呵呵。”我只能用傻笑掩饰,谁叫以前在孤儿院里太过钻研于饭,老是和厨房的欧巴桑抢米用,导致现在连一道简单的菜都不会烧。
可怜的夜锁,以后跟着我一定会面黄肌瘦的。
夜锁从早上一人出竹林到正午都没有回来,我戴上面具和村姑发套走出竹林,寻着夜锁一路留下的记号找到一家茶楼里(怕找不到对方,我威胁夜锁出门必须记得留暗号)。
正迈进茶楼,里边就传来一片叫好声,一个胡须头发斑白的老人正在上面讲得唾沫横飞:“话说这夜山大名鼎鼎的七位虹衣死士,居然造反了。当今皇上好心好意派了萧城将军和天下第一神医水若翰去治病,结果这萧城将军一家子都被杀了,听说这夜山大王没能等到水神医到就病死了……辰王亲自来悼念,被虹衣死士围在了夜山之外,坚决不让他进去,还要杀辰王呢!却被辰王生擒了,辰王说:只要你们肯归顺于朝廷,朝廷自然不会为难诸位。瞧瞧,辰王年才十八,这心胸气度又岂是常人能及的……按说这虹衣死士也该感佩辰王的恩德,可惜他们非旦不迷途知返,刺杀辰王未遂居然集体自刎了……”
听到这儿,我脑袋嗡地一下炸了,七位爹爹竟然全部自刎了。
让他带着恨意
小时候在地牢中的生活立刻在我眼前呼啸而过,与冷漠的赤衣叔下棋,给脑子不会转弯的快嘴黄衣叔猜脑筋急转弯,帮助粗犷的紫衣叔改造审讯室,一幕幕、一场场……都像是倒带的电影片断向我袭来,压得我的心口好重。
茶楼里的人听到这儿都倒吸了一口冷气,然后又乱烘烘地讨论起来。
“听说夜山神秘极了,与我们大镜皇朝有着丝丝缕缕的关系呢!传说那虹衣死士武功高强,就这样死了?”
“武功高那算什么!辰王那才是少年英雄,又是善人一个,心胸豁达、广布施恩,追随他的高手多了去。老百姓有这样的主子那是福气,哪像太子一般,懦弱无能!”
“呸呸,你活腻了,你这话可是要掉脑袋的!”
“怕什么,这山高皇帝远的……”
“辰王刚收复了夜山,县老爷正大肆铺路,听说这回辰王回越城之前要在这里停留!”
“辰王那可是真是大好人哪!大镜皇朝谁提他不敬仰啊。”
“砰——”一个麻布身影拍案而起,闹成一团的茶楼立刻安静得连根绣花针掉在地上也听得见,他颀长的身躯僵直,眉间恨意浓烈明显,白雾般的眼中戾气更深。
我压抑自己的心绪,一步步走向那人,他见到我眼里的杀意一闪而过:“你怎么来了?”
“你出来好久了。”我艰难地露出一个笑容,很想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可却什么都听到了。
“好。”他看了看我,干净的面庞没露出半点情绪,我又怎会不明白他心中的痛,可我能如何,让他去找辰王流玉报仇吗?还是让他带着恨意和我继续漂泊?
当时我年仅九岁
回到竹林,夜深,我们躺在茅屋顶上看星星,各揣心事静静躺着,忽而,夜锁说起了他的事:“八年前,父王病入膏肓,在他病逝前按传统便要立新王的,我有一个异母的大哥,当年他十八岁,膝下有一子,本来他应是最好的王选,可父王却执意立我为王,因为我是帝皇天星,他要我取下江山……为了避免他逝后夜山起王选争位浩劫,他下令处死大哥一家……当时,我年仅九岁,被父王的命令吓坏了,跪在父王面前求他收回成命,更以死相博……”
“……”我怔住了,好可怕的父亲,竟然能下令杀死自己的儿子和孙子。我更是心疼夜锁,他自小生长在这种残忍的环境中,究竟需要何种意志力才能一步步捱至今日,在他肩上,究间背负着多少我难以想象的重量。
“我跪在父王面前,告诉他我无意做大王,更无意争天下,若赐死大哥,我便自尽。父王奈何不了我,便下命令放过大哥一家,可当我追到大哥家里时,他的娘子、孩子都已经被他亲手杀了,他把剑指在我脖子上,只说了一句便提剑自刎了。”夜锁说到这时,手攥成了拳头,这一段回忆大概是他最不愿提起的,可他又期望我知道他的事,看他神带痛涩地重揭伤痕的回忆,我心中压抑地无言相对。
“他说了什么?”我只能顺着他的话问下去。
“他要我还他一个天下!”
我像突然觉醒一般,惊愕地言道:“所以你向平原扩增夜山,是为了你大哥?我一直以为……”
为什么丢下整个夜山
“以为我天生就有野心夺天下?”他淡淡地反问,原来一直以来我只看到了片面的夜锁,只看到了那个为野心而存在的夜锁,见我不说话只是看着他,他低沉地说道,“当初,我在禁山救你而受伤中毒,那是我最累的时候,我几乎就想这样抛开一切追随大哥而去……”
“那现在为什么敢刺心丢下整个夜山呢?”
“是朗月唤醒了我,我心中放不下你……我跪在父王陵前祈求他在天之灵的谅解,再在虹衣死士面前刺心离去!”
“那你心中当真舍得夜山吗?都是因为我才害你这般。”
我刚说完,就被他搂得更紧:“傻龙儿,倘若我仍是夜山大王,我们之间便永远也跨不过那面屏障了。赤衣送我走的时候,我才知道当年父王因为十六字批言要把你处死,是你的父母苦求赤衣,虹衣死士才将你囚在地牢中,这也是为了保你一命……”
“原来是这样,这批言还真是害人不浅呢。”
“你知道?”
“是朗月告诉我的。那我的父母是什么人呢,姓甚名谁?”
“赤衣没讲,你不知道吗?不是姓蓝吗?”
“那是我自己取的姓名。婆婆从不和我讲起身世,好了,不谈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侧身,手指一点一点描绘他英俊的剑眉,问道,“我觉得我欠太多太多……你怪我吗?”
“怪!”他毫不犹豫地说道。
我立刻停下抚在他脸上的手,嘟起了嘴表示不满:“真是不懂浪漫,你该说,不管你多坏多好,在我心里都是最好的,不管你欠我多少,我就是喜欢你……”
去做最后的了断(1)
他听后窃笑起来,白雾般的眸子闪闪发亮,我见状火更大了,抬起手作势要打他,他敏捷地抓着我的手把我反压在身下,柔柔地说道:“你一出现就注定了我会输掉一切,你说我不该怪你吗?”
我眨了眨眼,说得也对,我不情愿地点点头,他轻轻一笑,脸又靠近我一分,“龙儿,你不用特别逗我开心。虹衣是你七位爹爹,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鼻子一酸,或许是这个怀抱太温暖,温暖到能让一向孤单坚强的我想哭就哭,整本字典都被“脆弱”、“依靠”这些词占据着。
“我们明天去庙里替虹衣死士碑。”他转身躺下,又轻手轻脚地解下披风覆在我身上。
“好。”我应道。
为虹衣死士七位爹爹立了牌位后,这两天我和夜锁都呆在庙中听经颂佛,以前看电视中只觉得庙中的经是最可怕,像蚊子乱鸣,但现在听来,却让我的心感到从未有过的平静,大概是我这些日子来活得混乱了,如今回想起来也是一片混沌。
“蓝施主,请随我来。”住持恩泽大师走过来向我佛了佛礼,示意我离开这颂经的庄严大厅。
我疑惑地点点头,起身和他走出大厅,问道:“大师有见过夜锁吗?”
“夜施主出去了。”恩泽大师音淡如石,边说边走到禅房,推开门让我进去。
“大师找我有事?”我好奇地问道,边打量着这间小小的禅房,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禅香味,非常干净整洁,更有一种超脱世俗的清静感。
去做最后的了断(2)
他指指蒲团,我会意坐下,他站在桌旁一手拦起自己的阔袖,一手把水壶举得很高,往杯子里倒茶,没洒一滴,如扯家常般平静地说道:“近日看蓝施主愁眉不展,定是心中抑郁,杂事烦恼。”
“是,这个世界不适合我,也不对,是我不适合这个世界。”我思有领悟地坦言,接过他手中的茶,轻舔一口,清香扑鼻,却有一股与众不同的宁静,让人心境平和。
“世人常说生来便是受苦的,佛说世事都是空的,笑是空的,痛是空的,愁是空的。”
“大师是与我讲佛揭吗?万事皆空,这我懂,只是执念于此,未免太过自欺欺人。”
“蓝施主心如明镜,慧根甚深,老纳多说也无益。”恩泽大师欣赏地点点头,忽地指尖蘸水在桌上写字,凌乱却不失稳重,一排水字在桌上显现,竟没有蒸发消失,恩泽大师竟是一位世外高人。
“乾坤横世帝王星降;三千蓝丝英雄坟冢!”
那字我隐约在哪见过,等恩泽大师最后一个字落定,我错愕地看着他,“替夜锁下批言的人是您?”
“是。所以我一早便认出乔装的他。”
“为什么?”手中的茶杯跌落下去,茶水溢出弥化了那一排字,想到以往的所有一切,我忍不住怨愤道,“您知不知道您的一道批言决定我和夜锁的两段人生?”
见他不语,我摘下乔装易容的头套,一头蓝雪丝倾泻而下……
“果然是你。”恩泽大师浅浅笑着,仿佛早就猜测出夜锁身旁的人会是一头蓝发的女子。
“怎么,您已经精确算出我克死夜锁的准确日子?”我冷讽道,面前竟是害我十四年被囚夜山、夜锁被迫为王的原凶。
去做最后的了断(3)
恩泽低下头,谦然道,“当年我一时泄露天机,错缘于你们,是为罪过。”
“现在谈罪过还来得及吗?如批言所中,夜锁为我刺心弃下整座夜山,害七位虹衣爹爹自刎,夜山被朝廷收复……我与红颜祸水又有何区别?”一想到这些,我感觉所有的源头竟全部在我这边,一阵阵寒意不停掠过心头。
“冥冥自有天意,蓝施主无需多虑,徒增烦恼。”恩泽合十双手,又道,“夜施主批言之下便是蓝施主的。”
“什么意思?”
恩泽再次蘸水在桌上拂写出一排我看不懂的字,见我迷茫,他缓缓念道,“清风摇零红颜迹落,若得飞天四海升平。”
“……”我惊愕听着这批言,前句还好理解,大概是说我一生只能随风摇,注定飘泊,只是后面一句怎么那么怪异?什么叫飞天能得四海升平?
恩泽见我沉溺在批言,忽然自言自语地感慨道,“世人易扰,这忧愁来之来、去之去,不可太过执着啊!”
我心突地一痛,警觉地问道:“大师,你话中有话?”
恩泽点头,又感叹似的摇头,从怀中掏出一支青翠的短玉笛给我:“夜施主临走让我交与你的。”
这玉笛是当日我们被困禁山,他用来求救的,现在为什么交给我。
“大师,辰王在哪?”我接过玉笛,一个不好的预感直逼我的脑海中,离开万安镇后,我们便到达张美人说的地方,也便是苏杭城内,这般说来辰王已经到这了吗,所以夜锁才会……
去做最后的了断(4)
恩泽没回答我,只是说道:“夜施主昨夜来找老纳,谈了许久。”
“他说什么?”
“夜施主说他不后悔抛开的一切,但于情于理,他都要去做最后的了断,尽管如此矛盾。”
“了断?”他真的去找辰王报仇了,他现在的身体状况都是一天难捱一天,他怎么报仇呢,我急急地冲出禅房,恩泽大师又叫住我,语重心长地说道:“蓝施主,凡事不可执着,断了就断了……”
“我知道,谢谢恩泽大师!”我现在哪里还听得见他的话,满脑子全是夜锁找流玉报仇的事情,冲出寺庙,望着人流如潮的街道,一下子没了方向,会在哪里呢……
苏杭城是大镜皇朝一个富庶的城市,巷道错横交织,大街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夜锁就是看中这一点才安心把我安置在恩泽大师身边吧,就算我最终能找到他,他也已经了结完所有的事。
“我会在你动手之前找到你的!”我跑到人声鼎沸的城关卡,就同万安镇的守卫兵一样,这里的官兵也同样仔仔细细地过往人群、车辆……
不是说我这脸张倾国倾城、绝美无双么,那我就用这张脸找到你,我一把摘下面具,一头蓝丝随风飘扬。
所有人几乎刹那止步,目光齐聚到我身上来,一潮惊叹高过一潮惊羡,不一会儿,两个官兵走了过来,上下打量着我,我漠然地开口,“带我去见辰王。”
“你……”两个官兵狐疑地看着我。
“你们天天搜查不就是为了寻找一头蓝发的人吗?”
你在求我吗(1)
“你怎么知道?”
“要不要带我去?”我没空和他们废话,生怕来不及阻止夜锁,他身上带着伤,流玉身边有那么多人,怎么可能是流玉的对手。
两个官兵仍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一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然不费功夫的模样,许久像想到什么似的,恭敬地对我说道,“辰王在衙门,姑娘这边请,我们马上备车送姑娘过去。”
没想到当我惶惶不安地踏进府衙大门,迎面第一个见到的竟是水若翰,他正拾级而上要出门,一见是我,手中提着的药袋“砰”地落到地上。
“水神医这是要出门呐。”领我进来的官兵没在意他震愕的举动,在旁普通地打着招呼。
“你们下去!”水若翰苍白的唇翕张,不容反驳地说道。
“可是我们要带这位姑娘……”
“通通下去!”水若翰又呵斥一声,他们立刻摸摸鼻子灰头土脸地转身走了,小声嘟囔着:走吧走吧,谁让水神医是辰王最得利的手下。
“若翰,好久不见。”我僵笑着问好,蹲下身捡起散落在地上的几袋药,用着我们习惯的口吻说道,“若翰还在钻研药理吗?看来这天下第一神医称号没人能抢走了。”
水若翰一抹焦虑集上眉头,正欲开口,忽听大堂里传来一阵清冷的笑声,水若翰拉着我就往一边闪去,躲在一棵长青盆栽后边。
“我要见流玉。”我不解地看着他,我不想躲避。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什么都好,我已经无从选择。”流玉根本知道我逃不开,所以才会那么迅速地收下夜山,大肆传播消息,等着我们主动上勾……
你在求我吗(2)
“回辰王,蓝夜百货已被人卖掉,经调查,是夜山先王的娘亲绝世夫人。属下派人跟踪,可马上就跟丢了。”一位彪形大汉恭敬地站在一旁说道。
“你们能跟踪易容术天下无双的绝世夫人,本王才觉得稀奇。”流玉站停在院落中,一笑置之,素袍衣袂被风吹起,清澈的眼眸中流过浅若无丝的笑意。
“砰——”
“啊——啊——”
几声惨叫从衙门外传来,是夜锁来了。我挣扎着想出去,却被水若翰按得更紧,“龙小姐,该来的还是会来,你阻止不了。”
流玉的眉轻挑起,嘴角勾起王者的笑意,颀长的人影渐行到他面前,后面跌打滚爬着几个被打得鼻肿眼歪的衙役,一身银灰色的长袍勾起一阵风的狂乱律动,手中长剑剑锋拖过岩石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手腕上蓝色手链流苏在风中轻扬,让我的心生疼,银灰色发箍绾起的满头蓝发显得格外扎眼,白雾的眼瞳杀意分外明显……
“拿剑。”流玉清冷地笑着,一边的大汉听到这话立刻道,“王爷,让属下收拾他。”
“你不是他对手。”
“是。”大汉低头递上一柄剑,识相地退到一旁。
夜锁停下脚步,双眸仍透着寒冷的杀气浓烈不散,流玉缓缓把剑拉离剑鞘,淡淡地问道,“娇龙呢?”
“你杀了虹衣死士,就凭这一点,你永远也别想得到龙儿的心。”夜锁剑眉飞扬,敛起双眼冷看着流玉眼里滑过一丝震愕,“为什么?”
“他们是她七位干爹。”
你在求我吗(3)
“是呵,娇龙最重感情。”流玉轻叹一口气,眼中分外澈静,拉开剑,一道灼眼的光劈开空气。
“今日,就用你的血祭奠虹衣死士。”夜锁笑得异常邪魅,紧崩的棱角线条这一刻舒展开来。
我瘫倒在水若翰紧锢的怀中,现在我才知道只有把所有的事了结,夜锁才会放下一切,否则即便是和我携手游天下,他也不会开心分毫,是我一直束缚着他,我该怎么办……
“论智谋,辰王盖世无双,但论武功,不如夜山大王。”水若翰小声说道。我苦笑,敌不过就没事吗?即便夜锁赢过流玉,也不可能在这衙门之内逃掉的。
“娇龙不该和你这个没担当的废王在一起。”说着,流玉一剑已向夜锁袭去,夜锁不躲不避,一剑迎向他,剑锋对剑锋,周遭的风狂起。
“你没资格说我!”夜锁忽地收回剑,疾退几步,嘲讽的冷笑聚于唇畔,“我无意争天下,为龙儿我可以放弃天定宿命,而你不行。”
“是么。就算为娇龙,你今天也非死不可!”流玉双瞳越来越清澈,眉宇间却透着被看穿的怒气。
流玉作息举剑的瞬间,夜锁手中剑已直直刺入流玉的胸膛,鲜红的血顺着剑刃滴淌下来,为素色长袍染上红色……
水若翰的手深深一颤,“辰王仍是做不到心无杂念。”
“他……不会有事吧。”我惊愕地看着眼前这定格的一幕,我没想过曾经地牢里那个小p孩有一天会被刺伤,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子王爷。
你在求我吗(4)
“也许你现在该担忧你心上人。”水若翰的话让我浑身战粟,我看着流玉清澈的眼瞳,找不出一丝阴谋的味道。
夜锁“咻”地拔出剑,流玉嘴角痛苦地咧起向后退去,一手深深按住胸口,大汉在一旁看得汗如雨下,“王、王爷……”
“走开!”流玉的声音有些颤弱,看着夜锁忽然清冷地笑起来,“你输了。”
夜锁微敛起眼,流玉的口角缓缓淌下血,“我少时中过奇毒,水神医说,我的血利刃沾不得。”
夜锁愕然,手中剑抵在地上,残留的血慢慢滴下,他欲提剑,奈何剑像定铸在手中一般动弹不得。
“辰王少时中毒后,我无力解救,只能将他体内的血化为散气血,虽伤身却也防身,若利刃碰到他的血,握利刃的人真气散尽,不能动弹,只能束手就擒。”水若翰解释道。
流玉果然是高智谋家,自知敌不过夜锁,竟不惜以命相驳……
“可耻。”夜锁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若我让身边高手围杀你,那才叫可耻。”流玉脸色惨白却还挂着残忍的微笑,一步步逼近夜锁,剑锋迎向他,“现在才是真正的了结。”
“不要……”我再顾不得水若翰的围拦,猛地推开他跑向院中的两个人。
我张开双臂直直在挡在夜锁面前,乞求般地看着眼前的流玉,剑锋离我只差三厘米,他只稍稍一用力,剑就会刺到我。
“哐铛——”
流玉不敢相信地盯着我,忽地又吐一口血,手中的剑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在求我吗(5)
“龙儿……”身后传来夜锁略显微弱的声音带着习惯性的宠溺,我听得心中又疼好几分。
“不要伤害他。”我倒吸一口冷气,咬唇看着流玉,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你在求我吗?”流玉的声音越残忍,眼瞳就越清澈。
求?非逼我说出这个字眼吗……怎么会弄成现下的状况,究竟是谁的错……我眼里又泛起水雾,点头,颤粟地说道,“是,求你不要伤害他。”
夜锁颤抖的呼吸着,我不敢回头看他,我知道他肯定是一脸自厌,他不会愿意我替他求情,更何况是向夜山的仇人求情。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只知道我不能失去他……
“为他求我?”流玉勾起唇角泛出惨白的笑意,“娇龙,你眼里已经全然没了我。”
“流玉……”
“咳咳。”流玉的血仿佛越咳越多,水若翰缓缓走出,担心地看了我一眼,对着流玉道,“王爷,我先为你疗伤。”
“无妨。”流玉挥手,却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凝视着我清澈的眼里掠过一抹受伤,“你早来了?”
“……”我点点头。
“我被刺的时候你没冲出来,我的命对你来说什么都不是。”流玉几乎是撕心裂肺吼出来的。
我愕然,我没有冲出来是因为我没想过他会受伤,我一直在担心夜锁,可说这些岂不起更刺激他,我只好沉默。
“把人先关起来。”流玉清冷地下命令,一手狠狠抹去嘴边的血,眉头忽地紧皱,颀长的身影就这样在我眼前倒了下去,发出浑浊的闷响。
重逢流玉(1)
“王爷王爷……”大汉急急地扑了上来,被水若翰一把推开,“还不照王爷吩咐。”
大汉“哦”了一声就进去叫人手,水若翰扶起流玉,又深看我一眼,“龙小姐与我过来。”
“我……”
“不想你心上人出事就和我过来!”水若翰轻吼了一声。
“你和王爷谈谈。”水若翰抱着一盆处理完的血水关门出去。
若大的房间只剩下我和床上昏迷的流玉,夜锁被关起来暂时应该不会有危险,只能等流玉清醒让他收回成命,流玉未被刺中要害,只伤在右胸。
这张棱角分明凸显凌利的脸隐隐透着当年那个小p孩的倔强,“对不起,我不懂我们怎么会变成这样……”我坐在床上轻声念着,指尖替他拨去遮住眼的一缕头发。
“唔……水。”流玉闭着眼,长长的睫毛轻颤着,我忙拿来桌上的清水,可是他这样昏睡着,怎么喝啊,我指尖蘸着水一点点沾湿他的唇,他像是不满足似地突然吮住我的手,我惊跳起来,“流玉!”
“呃……”床上的人轻响了一声,眼睛半睁开,视线终于落到我身上,眉梢的欣喜突地一闪而逝……
“喝水。”我故作没看到,把茶杯放到一旁,小心翼翼地扶着他坐起,尽量不碰到他的伤口,他一句话不说,清澈的眸子注视着我扶他,我拿水杯递到他唇边。
他一头倒在我的肩上,身上的麝香味充盈在我的鼻尖,我下意识地想躲开,他轻嚷,“水。”
“哦。”我木纳地应道,我怎么忘了他现在是个伤员,我把茶杯重新凑到他的唇边,他不露痕迹地把嘴移开,我再移过去,他又移开,我再移,他索性紧贴在我的肩颈了……
重逢流玉(2)
“流玉……”我端着茶杯开始抱怨,脖颈被他有一下没一下的呼吸弄得痒痒的。
“如果我一直逃开,你会不会像以前一样喂我喝?”他的声音像被拨断的琴弦,苍白无力。
“……”以前?如果还是小时候,我肯定会因为他这种无赖的举动而无赖地用口喂他喝水,那时还真是什么都不用顾忌啊。
见我沉默不语,他轻咬了下我的脖子,我吓得回过神,“不要在我面前恍神。我会以为你在想他!”
“流玉,我们不是在小时候了。”
“罢了,给我水。”他轻叹了口气,我忙不迭地把茶杯递到他唇边,这回他没再逃避,乖乖地喝下水。
“伤口疼不疼,若翰说给你上过麻醉药了。”我边问边把茶杯放到一旁,他的指尖忽地抚上我的脸,细细地摩挲着那三条爪痕,好暧昧的姿势,我正想逃开,他轻咳出声以示自己是个伤者,我只能僵住身子,他满意地勾起唇角,“你在关心我,嗯?”
“你放了他好不好?”
“改日让水若翰将这疤去了。”他置若罔闻,指尖仍停在我脸上。
“你已经收覆夜山,夜锁对你来说没有任何威胁……”他说他的,我说我的。
“我有劝过虹衣死士降服,若我知道你认了他们做干爹,我不会让他们自刎的。”
“请你放过夜锁……”
我的话音刚落,他的眉宇纠结起来,抚在我脸上的手指深深掐入,继而用劲全力将我往外一推,我毫无防备被推到地上……
“砰——”
“除了这个你已经无话和我说了吗?”他怒吼起来,半撑着在床沿上,胸口因为刚才推我被扯动到,血慢慢渗出白色的锦衣,细细的汗珠顺着他乌黑的发丝滴落下来。
流玉的殇(1)
好痛……我从地上坐起来,曲解着他的意思,“是不是说你爱听的话,你就会放人?”
“呵……呵呵。”他清冷地笑起来,眼瞳讥疯地越发清澈,“那你说,什么才是我爱听的话。”
我倒吸一口冷气,手握成拳,指甲深深陷进肉里,抬起头迎上他讽刺的视线,一字一字地问道,“你过得好吗?”
“咳。”他咳了一声,震惊地看着我,虚伪的清澈慢慢退祛,扬起一抹苦笑,“世界上除了你不会再有人问我同样的话。”
“……”我愕然。
“父皇只会赏赐,赏到赏无可赏,太子不问政事,懦弱无才与我不合,我一手扶植的将士联名劝我要输仗,说我不可功高盖主……我只是朝廷的一只獒犬,谁关心过我的死活。”他胸口随着他激动的声音不停渗出鲜红的血,我从地上起来想去找水若翰,却被他一手抓住又坐回床沿。
“我记得八年前,你对皇位完全没觊觎之心,我以为你对这些无所谓的。”我淡淡地说道。
“多好笑,八年前我无权无势,朝廷任我送入虎口,借着二皇子失踪的借口上夜山,若不是我多留一个心眼,几经周折让朝廷安插的j细下毒于大王,朝廷才临时以悼念的名义进夜山,不然我这条命早八年前就没了,夜山不杀我,朝廷也会杀我的……”
我愣住,怪不得那时候夜山大王暴毙得突兀,原来是流玉让人杀了大王,可朝廷怎么敢把一个堂堂次皇子往火坑里抛,那朝堂之上的人毕竟是他的父亲啊,“你母亲生前不是很得宠么?”
流玉的殇(2)
“那又如何,我父皇生性慵懦,毫无主见,我当时只是一个无用的小孩子,用一命换下夜山,多值……”他冷笑着,像是怕我看到他脸上的受伤,逐渐把头埋进我怀里,“在那个阴冷的皇宫,尔虞我诈的朝廷里,连宫女太监都可以在我转身之后放肆地嘲笑我,更不会有人因为怕我渴死坚持用口喂我喝水……”
他的声音哽咽着,我的怀慢慢被浸湿,原来就是这一件小小的事让他一直记到现在,还有那些什么王妃之类的话也是他当年执意当真的。
“娇龙,不要再离开我了,这世间除了你再没有人值得我珍念。”他抬起头,睁着被水雾迷蒙的双眼看着我,“这话我今生今世只说一次。”
“流玉。”我拨开他额前被哭湿的一缕发丝,尽量放柔声音,“你太偏执了。放开胸怀,你看到的不会只是我。”
“是吗?都无所谓了……”他一把握住我的手,浅笑着,“从八年前我就知道,我只要这世间的两样就足够了。”
“咦?”我瞪大了眼睛,这倒是出科我的意料,从小就经历人性恶劣、社会阴暗的孩子不是应该要很多很多吗?
“江山……还有你。”他的笑容在唇角飞扬着,语气格外地笃定。
“……”我隐隐觉得三条黑线飞到我的额头,流玉不是个逆来顺受之人,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要什么,或许像他说的,只有当他拥有整座江山之后,就不可能再有人时时算计他,伤害他了,可为什么一定要扯上我。
流玉的殇(3)
看着他的眼,我小心翼翼地问道,“是不是留在你身边,你就可以放……”
他的眼里又徒增起假相的溪水般清澈,手狠狠地抓紧我的手,仿佛要把我的手揉断揉进他体内似的,他翘起唇,“我的情愫在你心中就这么卑贱?!”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疼痛地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他抓得更紧,指甲深深掐进我的手背。
“我不会让你离开我,我也不会放过他!”他敛起眸,残忍地翕动着唇。
“他若出事,你也得不到我。”我猛地抽出自己的手,将手腕递到他眼前,他的眼瞳里清晰地映出蓝发编缉的手链,我坚定地说道,“我们许过誓言,生死相随。”
他长长的睫毛颤动着,抓住我的手一个翻身将我压倒在床上,胸口的血渗得更深,细细地淌到我身上,这人拿自己命不当命吗?他似乎全然没察觉自己的伤势,脸慢慢靠近我,唇风吹拂在我脸上,连名带姓地吼道,“蓝娇龙!别试验我的极限!”
“……”
“我会要你后悔今天为他求情!”他狠狠地说着,眼睫毛剧烈地颤抖着,双眼慢慢合上靠在我脸旁,昏过去了。
流玉,不要让我恨你。
是夜,水若翰再一次端着一盆血水走出去,我紧随其后,他停下凝眸持了一眼,不吭半声继续向前走,我不发一言地跟着他,沿着回廊走了一段路后,他将手中的盆递给一个丫环,转身正视我,淡淡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无奈,道,“在浮云阁。”
我不记得你背叛过我
“还是若翰待我好。”我得逞地嫣笑起来,是他把夜锁关起来,他自然知道夜锁在哪。
他叹了口气,淡紫的身影走出回廊,我跟着穿过府衙里的楼台水榭,直直走向后山,水若翰推开假山石门,躬腰进去,我探身进去,没想到这个府衙后山内竟别有洞天。
一湖水潭在月光抚照下波光粼粼,一坐八角亭台座落于湖水之上,四方沿伸出小巧的桥身,八角亭四周青幔帘垂下,于内的萤萤烛火在幔帘上影射出一个颀长的身影……
我雀跃地提起碍事的裙摆,倾身走上小桥,才踏上第一阶,黑夜突如白昼,我心中一惊,抬头望向周遭,一群官兵手执火把水潭四周团团包围起来,我疑惑地看向水若翰,炙热的火光中,他白皙的脸上汗水涔涔而下,淡淡的眼里透着让人痛惜的绝望。
忽地,他屈下身子跪在地上,嘴唇煞白,“属下该死,请王爷降罪。”
我一个踉跄,身体不支地倚在桥栏上,假山石门后渐渐探出一抹身影,流玉站定在石门外,身后跟着几个随从,他只穿着单薄的锦衣,乌黑的长发在微弱的夜风中有些凌乱,双眼淡默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水若翰,清冷道,“从你跟下我那刻起,我不记得你背叛过我。”
水若翰瘦长的身影狠狠一颤,再说不出别的话,“属下该死。”
流玉瞥了他一眼不再言语,侧眸看向我,火光中那清澈的眼带着一抹难过宛如银白的匕首狠狠地向我刺来,他吩咐随从,“把她带过来。”
“不用了。”我回绝,僵直身体走到流玉面前,我清楚他现下出现在这里会有多危险,我的心随时被他一句话刺到静止。
那你要怎么求我呢
他几步贴过来,双手捧住我的脸,眼中的瞳眸比水潭更清澈,“天下间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为什么一再伤我的心?”
“放他离开。”我像个木偶般一字一字地念道。
“那你要怎么求我呢?”他的声音冷得如冰雪一般,“把自己献给我?与他共赴生死来要挟我?蓝娇龙,你太抬举你自己了……我什么女人得不到,非要在这像只可怜的丧犬一样乞得你的柔情?!”
“……”我咬紧唇看着他一遍一遍地用言语伤害自己。
“怎么不说话?不是想求我吗,你的方式我不稀罕……你还能用什么条件与我交换?你还能怎么求我……”
他的声音未完,我冷冷地拉开他抚掐在我脸上的手,身子缓缓下落,双膝跪倒在冰冷的地上,夜风吹乱我的长发,发丝拂在脸上挡去我此时已经白如死气的脸。
我倒吸一口冷气,声音颤抖地说道,“求你放了他。”
抬眸,我清清楚楚地看清他的手指弯曲死死握紧,惨白分明的骨节,记忆一下子回到夜山牢狱中最后一日,我踩着他上去开机关,大大咧咧地说自己不曾拿他当过王爷……但这一刻我放下所有的尊严向这个尊贵的皇子跪下了。
“为了他,你不顾一切了吗?”他每一个字都冷得令人冻僵。
“我的骨气其实就只这样。”我低声说道。
“这意味什么?”他蹲下身子,一把托住我的后脑勺,逼得我靠近他的脸,冰冷的唇风吹到我的格上格外地难受。
“王爷说是什么就是什么。”我已经没有力气与他周旋了。
流玉,求你不要……
“从此以后,我在你心中就如陌人眼中的王爷一样,嗯?”
“……”不是你逼我的么,我看着他眼中虚伪的清澈,想想还是把话忍了下来。
见我不说话,他按在我脑袋上的手力道又增几分,诡异地冷笑起来,“我说过,别去试验我的极限。”
我眼中一寒,只见他侧过头,对着随从缓缓说道,“放箭。”
那随从向水潭四周的官兵挥了挥手,所有人立刻拉开手中的弓,将染火的箭射向湖中亭台……一瞬间,无数的箭如同火蛇都落到亭台、桥身上,溅起一团又一团的火焰。
“不要……”我嘶声力竭地叫起来,刚站起来就被两个随从后箍紧我的手,不让我动弹。
火焰刹那间烧满半天,遮去月亮的光泽,桥身一截一截地被烧断落入水中发出“嗤嗤”的声响,八角亭台幔帘慢慢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