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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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尘有幸识丹青 作者:阿堵

    备疑虑,他把颗心毫无遮掩的放到我手里,任我驱使。赵承安何德何能,有福有缘,消受如此深重美人恩。

    “好。”承安握住他的手,十指交缠,掌心相贴,“你给我个名正言顺,也让世人看看丹青的手段。”

    “这是最近的笔迹,你看看。”承安把遗诏展开。案上还摆着直接从寝宫拿来的笔墨和圣旨用的空白黄绫。

    “看样子,习的是傅连环的行楷,带点簪花柳叶的意思,写得很漂亮。可惜病中笔力孱弱——”丹青边看边伸出右手去拿笔,“嗯,我现在的状况仿写这样的字体再合适不过,绝对形神兼备……”往下看了几句,愣住:这个这个——是亲笔遗诏啊!

    “前面都照着写,把名字改为二皇子承煦。”承安边想边说,“后边改为……:‘着逸王赵承安持玉玺监国,至承煦十八岁亲政……’”

    丹青恍若不闻。

    “原来……他已走到这步……”原本不打算劝他,既是相信他的本事,也因为皇帝自有皇帝的难处。万没想到,他竟然已经走到这步,以劈山断流之势停住。

    把遗诏用镇纸压平,丹青抬起眼睛:“你……可想好了?”

    “此事不必再想。”承安似乎自言自语,“我心里……觉得这样很完满,很踏实。”

    丹青轻轻道:“其实……”边伸出双手,把笔墨推开,捧起宝印,往遗诏上皇帝名款后的位置端端正正盖下去。

    “天道即是人心,你又何必拘泥……”放下印章,仿佛志得意满般欣赏印文,轻叹声,微笑着看向承安:

    “你的子民等你很久了啊——我的陛下。”

    早在丹青落印的时候,承安就呆住了。此刻猝不及防之下被那笑容袭击,哪里还受得了。只觉他圣洁光辉中充满了致命诱惑,那声叫人迷醉的“我的陛下”,足以铄金销骨,散魄断魂。

    “丹青……”什么江山什么帝位,什么禁忌什么节制,可都下子九霄云外去了。恍恍惚惚走过去,慢慢把他放倒在床上:“原来……你是下凡替老天爷考验我,惩罚我来了……”

    俯下身,寸寸解开他的衣衫,感受着那冰肌玉骨底下涌动的暗潮,蕴藏的火焰,承安禁不住微微颤抖。好容易找回点思绪,把他轻轻抱起来贴着胸膛,让他双腿盘在自己腰间,双手托住他的脊背——竟是参欢喜禅的姿势。

    丹青胳膊环住他脖颈,趴在他肩头细细喘息:“你……”

    承安含着他的耳垂舔舐,模模糊糊的道:“你……身子弱成这样,我又……不想憋死自己,只好……想点办法……乖,交给我……”

    丹青闭上眼睛,将头向后仰去。

    ——啊,身体对欲望的记忆破壳而出,逼得灵魂无处躲藏。心中忽如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美妙至极。

    是的,我愿意,我喜欢,我想要,也想给他……

    怀抱中的人美得不可方物,承安低下头贪婪的吮吸他,似乎这样,就能点点把他化到自己体内。到得后来,脑子里甚至冒出个荒谬的念头:不如让人生就此结束吧——这欢乐和幸福如此浓烈,叫人身心俱焚,竟隐隐生出丝恐惧,几乎不忍承受。

    丹青伏在他怀里,觉得自己身体在欢爱中沉溺,越来越软;灵魂在快感中抽离,越来越轻,心中片和乐安祥,再没有遗憾痛苦——真想就此涅磐飞升啊。几番转折,到底不舍,聚积所有力量,在承安肩头狠狠咬口,把泪水和着鲜血咽下去,渐渐失去知觉。

    第 57 章

    贺焱把遗诏上的玺印反反复复看来看去。

    终于,长长叹口气,道:“这两天,我想了又想。丹青公子……心中有大爱啊。若非如此,依他的脾气,说不定中途就鱼死网破,玉石俱焚了。

    “临仿到这种境界,哪里是用至亲性命就能威胁出来的?哪里是投入私情恩义就能做到的?他恐怕早已立定了主意,打算舍身成仁……

    “——若真是逼死了他,我们这些人,势必背上生的污点,扪心自问,节行有亏。还有何面目立身朝堂,谈什么安邦定国,致君尧舜,造福万民?

    “殿下心中这分不忍,实在是救了我们。无情未必真豪杰。居上位者,固然需有除魔手段,同样也要有慈悲心肠。然权柄在手,慈悲何来?古今少帝王君主,靡不有初,鲜克有终,纷纷在权力和享乐中消磨了对天下人的慈悲之心。殿下心中有这点不忍牵绊着,是苍生之福啊!

    “如今我才明白,何以殿下会说,丹青若死,必将成为心中毒瘤,贻害无穷。殿下慧根仁心,确是我等望尘莫及……”

    至此,双方达成彻底谅解。

    六月二十六,傍晚。

    皇帝回光返照,神智渐渐清醒。太医在下午就看出征兆,内侍总管及内廷侍卫统领分别通知了相关人员。此刻,寝宫里各色人等密密麻麻了地。左边是皇后、皇子、公主、妃嫔、宗亲,右边是左右丞相、三省六部重臣、内务府、翰林院等部门的头头脑脑。

    在要不要让承烈出席的问题上,承安很是踌躇了阵。大皇子身体再不好,这样场合也是必须在的。可是,目睹父皇逝世,听取宣读遗诏,很可能再次刺激他——不管往哪个方向刺激,都不是什么好事。

    照月道:“这个就交给我罢。”

    等到大家聚齐,承安才发现照月换了身内侍衣裳,从后边搀着承烈,让他在皇后和承煦之间。承烈表情哀伤,目光却茫然,只是紧紧抓着照月的袖子不肯松手。

    看看人已到齐,承安领着众人跪下。赵炜神色木然,只有眼光扫过两个儿子的时候,才微微有了表情。内侍总管李全捧着诏书,床前叩首毕,跪到中间高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以凉德承嗣丕基,十七年於兹矣。……朕夙性好高,不能虚己延纳,未能随材器使,以致每叹乏人。见贤而不能举,见不肖而不能退……是朕之罪也。

    “……太祖、太宗创垂基业,所关至重,元良储嗣,不可久虚。逸王赵承安,乃太宗嫡子,智慧盛德,聪明仁厚……遵典制,即皇帝位。

    “大皇子承烈,方十,二皇子承煦,仅八岁,年幼懵懂,愚顽不肖,惟愿承安怜惜看护,兄友弟恭,以全骨肉天伦……

    “……着承安廿七日后,释服即位,而告天下,咸使闻知。”

    李全读罢,依例两手举着诏书,呈给跪在第排地位最高的几人审阅。圈看过,均无异议,这才捧给承安。

    “皇叔放心。”承安双手接过,坦然望着赵炜,“承安必不负所托。”

    赵炜嗫嚅着想说什么,终究力有不逮,目光仿佛越过所有人,投向无穷远处。终于,缓缓垂下头,咽了气。

    顿时哭声四起。哭得最伤心的,自然是后宫的娘娘们,其中又以皇后哭得最为凄惨。承煦看看床上动不动的父皇,又看看泪眼婆娑的母后和姐姐们,“哇哇”大哭起来。

    至于其他人,神情虽然哀痛,却都好像了结了桩心事,寂然有序的参拜新皇,然后分头执行自己的任务。

    国之凶礼,皇帝葬仪,隆重而繁琐,各处细节均需专人打理。整个朝廷在承安的带领下,按照预定的程序,迅速运转起来。在片哀伤氛围中,所有事情都静静的,冷冷的,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皇帝梓宫将在太庙停灵九日,第十日,下葬寝陵。新皇服丧三九,二十七日后,登基即位。百日之内,天下同悲,官僚士民不得行喜礼庆典。

    承安忙极了。

    逸王府所有人都如水滴归海般融入朝廷内外,使得整个办事效率提高了不少。令行禁止,朝发夕至,不必等正式即位,新皇的威信已经潜移默化的建立起来。

    然而,极端繁忙之中偏又极端压抑。

    宫廷里无数人影来去匆匆,绷紧了神经,压低了声音,各处隐约传来哭泣,叫人喘不过气来。白惨惨的幛幔,阴森森的烛光,香火凄迷,钟磬绕耳,令人生出逃离的冲动。

    极端压抑之中竟然极端不安。

    桩件,眼前明明是尽在掌握的事情,为什么心中总有种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的感觉?好像莫名的厄运正潜伏在必经之路的某个地方,只等当事人迎头撞上。

    承安想:我定忽略了什么,遗漏了什么。

    被这情绪搅得烦躁无比,面上却不露出来,三言两语把手头的事情交代下去,抬腿进了东配殿——看看他,只要看看他就好了。

    刚进门,却见照影陪着黄太医在里边。

    “陛下。”二人见礼罢,照影面带忧色:“我也刚回来,公子这么久还没有醒,就请黄太医来瞧瞧。先生说——”

    黄太医弯腰拱手:“陛下,这位公子神态安详,气息微弱而平稳,似乎是睡着了。不过,依老夫看……只怕是陷入了深度昏迷之中。所以才……”

    “什么?”承安差点没稳,照影忙过来扶住他。

    稳住身心:“烦请先生细说详情。”

    “呃……”黄太医琢磨着如何措辞——病情恶化成这样,明摆着有眼前这位新皇的功劳,哪儿敢细说啊。昏迷到如此程度,还会不会醒都是个未知数,据说这位陛下最是宽宏仁厚,不会因为太医治不好私宠砍人脑袋罢……

    小心翼翼的:“听说早上曾经醒来过,应是不小心再度劳累所致……眼下这种状况,陛下,请恕老夫无能,实在不敢动手。”看看承安神色,接道,“或许……其他人可以……陛下不妨试试。”

    如数九寒天盆雪水兜头淋下,承安彻骨冰凉。这两天的场景幕幕在脑中闪过,电光石火间,幡然悔悟。

    我早该想到,早该想到……丹青岂是委曲求全之人?

    我不肯带他离开,他就以性命为台阶,步步把我送上来。

    ——他这样,步步,亲手,把我送上来。

    自从确认了彼此心意,他就探到了我的底线。此后,每句话,每个动作,分明是为爱情献祭。

    他把我送上权力的顶峰,自己却走向爱情的祭坛。

    宁折不弯。丹青从来未曾妥协。

    我不肯成全他,命运不肯成全他,他豁出命去,自己成全自己。

    他奋不顾身,我半推半就。我竟然那么迷惑那么糊涂,不由自主跟着他走——是因为,贪心不足,私心作祟。

    在这个过程中,我只知其然,浑然忘了去想其所以然。丹青自己,也许……未必知其所以然,却顺心而为,倾情而出,不知不觉成就了其然。此刻反省,才发现,我付出的,远远不及他。

    又错了。

    可是,如果重来次,事情会不会有所改变?

    终究爱得不够。

    爱情本身,如此经不起拷问。

    他不怨天不尤人不勉强,

    只不过,用这般残忍的方式,轰轰烈烈凄艳绝美的,来和我了断。

    莫非,你早就打定主意,要弃我而去?

    难道说,你把我送上至高无上的颠峰,然后,就这样……心安理得的离开?

    承安跪在丹青床前,泣不成声。

    六月二十八。

    赵让身风尘仆仆,在承安面前,沮丧非常:“试笔山人去楼空,据说……怀山先生再次出门游历去了……”

    几次交手,承安身边这些人都忍不住对丹青生出敬佩怜惜之情。如今只巴不得他快点好起来,否则……真是不敢想。

    “这样……”无边无际的惘然。

    承安看着丹青恬然纯净的脸,居然还带着淡淡的笑意,仿佛做着什么美梦。可是,唇上的血色越来越浅,身体正在渐渐失去温度。

    ——我要怎样才能把你留住?我仍然不足以成为你在尘世的牵挂?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你我之间的距离,还是天壤之别?

    丹青,你知不知道,那是因为——

    我们的起点相差太远。我从地狱出发,而你,早已经超凡脱俗。

    丹青,给我时间,请给我时间。

    “你说过,不会让自己死的……你说……你定回来……”承安侧耳贴上丹青胸口,寻找他的心跳,“你怎么忍心,叫我等这么久……”

    “陛下……”照影进来,手里拿着封书信,“府里小槛送来的,说是呈陛下亲阅。”

    承安接过来,打开看时,信封里只有张银边素笺,上面写着五个字:“丹青,宝翰堂。”

    心头振,忙问:“这是什么时候送来的?”

    “二十六晚上。这两天宫中太忙,府里不敢随便来打扰,所以今天才……”

    “小影,你马上走趟‘宝翰堂’,务必——”深吸口气,“务必求他们把西北神医请进宫来。”

    第 58 章

    二十八日当晚,海怀山便随照影进了宫。

    逸王府原班人马,凡是得空的,都在承安身后陪着,等神医下结论。不管出于什么想法,上上下下,无不真心盼着把丹青救回来。

    海怀山放下丹青的手,把着的几人扫视遍,问道:“不知哪位练的是纯阳柔和的功夫?”

    君来出来:“我自幼习道家混元金丹,正练到第七层。”

    “那好。从今天开始,每日子时午时,帮他运转小周天循环。头两天,用成功力,以后可以渐增,但是最不能超过三成,最长不能超过半个时辰,否则受不住。”

    众人皆面露喜色。承安激动不已:“先生……这么说,定能救回来?”

    “哼!”神医完全不把皇帝陛下放在眼里,“哪有那么容易?不过是尽人事,听天意罢了。他现在,就是风中残烛,火上融冰,谁知道什么时候会断了气……”

    承安打颤:“先生……求你……”

    见他这副样子,海怀山气不打处来,哪里还记得眼前人的身份,冷冷道:“当日他从逸王府出来,就已经熬得千疮百孔。因为你,他竟然自残身体……陛下可知道,我们花了少心力,才把他重新养得活蹦乱跳?陛下将他掳来,不过十天——不过十天哪!就有本事叫他全无外伤而命悬线……我干什么要救他?救回来给人糟蹋?——不如死了好!”

    “先生……”承安垂泪,走过去蹲下,把脸埋在丹青手心。半晌,抬起头看着海怀山,决然而恳切,“他不能死,不能死……他得活着,好好活着——先生,你告诉我,这人世间,怎么可以……没有丹青?”

    唉,原来是对痴儿。海怀山暗叹声:“我且问你——把他救回来,又如何?”

    承安呆了会儿,心中辗转反侧,万般无奈,极度黯然:“我……还有什么资格讲如何。只要他能回来,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他想怎样……便怎样罢。我……”哽住,无以为继。

    年轻的皇帝陛下,也算用情至深了。

    海怀山想着,放平语调:“这些天,你究竟让他做了什么?看这个样子,体力早已耗尽,半靠精神维系着。你也知道,丹青意志力远远强过常人,正因为这样,支撑到极限,遭受的反噬损伤也大,足以毁及元神。”

    做了什么?呃,还是不要问了。不管哪件都不能讲啊。听到“毁及元神”,心头又是紧,等着下文。

    “说实话,他早该死了。全凭半缕矢志求生的游魂,息尚存在这儿吊着,”说到这,痛心起来,瞪着承安,“你哪点——哪点值得他这样拼命?”

    承安完全忽略神医的不逊表情,心里来来去去念叨着那句“矢志求生,息尚存”,霎时拨云见日,海阔天空。他到底想着我,不忍心扔下我,我我我……又惶恐起来:等他醒了,该怎么面对他?

    “如今的问题是,要想办法帮他激发身体的潜力。精神的修复他自有窍门,但是,如果身体跟不上也是枉然。目前汤药是不管用的,只好以纯阳柔和的内力缓缓牵引,再辅以金针刺穴,等人醒了,才能下药。”

    海怀山从随身的小箱子里抽出把金针,看了看承安和君来:“陛下与这位小兄弟不妨留下,其他人还请回避。”

    贺焱临走时,道声“陛下,臣等告退”,却瞄瞄丹青的右手,又看看海怀山,留给承安个微妙的眼神。

    承安尚在犹豫,海怀山何等眼力,已经慢悠悠的道:“陛下想必不知道,三个月前,我还是太医院的正尹。”

    “先生……?”

    “我年纪大了,受不得惊吓,所以请辞回乡。”

    “丹青的手……”

    “唉,此事……只能说天地不仁。我知道的他不知道,他知道的我不知道,两下里印证,全知道了。这傻孩子……竟会那么想不开……”

    承安痛惜:“……是我害了他。”

    “陛下可要杀人灭口?”海怀山静静问道。

    承安忽然笑,望着床上的丹青:“先生也看见了,我当初就是为了要杀人灭口,结果……杀成这样。”仰天长叹,“人算不如天算啊——先生,请动手救人吧。”

    海怀山以金针通络,在照君来纯正柔和的内力引导下,丹青的体温开始回升。到第三天,面色居然显出丝红润来。

    神医在治病之余,少不得指点助手如何导入,如何运气,如何收功。其中分寸拿捏,讲究极。几日过后,君来发现自己竟然奇迹般的有了不小的进境。这位西北神医,在内家功夫理论和经验方面,是大行家大宗师啊。奇怪的是,他自己似乎功力有限,算不得真正的高手。

    这天午时,治疗告段落,海怀山替丹青诊脉。君来正要悄悄退出去,却听神医道:“稍等等,我有点东西给你。”

    愣住。但是神医发话了,也只好等着。

    不会儿,就见他从箱子底下摸出本薄薄的小册子,递给自己:“这是故人遗物,直带着,却没什么用。我自己的弟子喜欢别的功夫。我觉得——你没准用得上。”

    双手接过来看,不过十来页,极好的天蚕丝织锦,可长久保存。封皮上什么也没写。翻开第页,四个飘逸清峻的楷体字:“逆水回流”。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连忙翻到后边,正文也是同样字体。开篇言道:

    “世间玄妙,莫过乎水。眇眛乎其深也,故称微焉。绵邈乎其远也,故称妙焉。金石不能比其刚,丝缕不能等其柔。方而不矩,圆而不规。来焉莫见,往焉莫追……

    “顺水逐流,逆水溯源。增之不溢,挹之不匮。与之不荣,夺之不瘁……得之乎内,守之者外,用之者神,忘之者器。出乎无上,入乎无下……恢恢荡荡,与浑成等其自然;浩浩茫茫,与造化钧其符契……”

    君来抬头,惊喜而又疑惑:“先生……”

    “我说了,不过是故人遗物。他……原本练的正是道家纯阳混元功,后来才生发出这‘逆水回流’,和你走的路子是样的。我自己虽然不练,却也不敢随便给谁,省得替人招来无端祸患。你是皇帝身边人,自不必担心。我看你身功夫端正醇厚,想必心地也还不错——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就当是救了丹青的谢礼吧。”

    君来想:“神医先生好会说话,明明是我们求他救人,怎么变成他谢我了呢?”转念间,却是福至心灵,跪下来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长者所赐,君来不敢推辞。定当珍藏爱重,勤加练习,秉承侠义,善加使用。”

    “我也是借此结个善缘罢了。你家陛下定能理解的。”

    先皇梓宫停灵太庙,已经到了第六天。论理,该承安、承烈、承煦同守孝。承烈由照月陪着守了三个白天,承安看他实在辛苦,让他回去。

    临走,把照月叫到旁:“小月,我不愿委屈你。登基大典之后,你们都将正式放入朝中,你这样陪着小烈……”

    照月抬头看着承安的眼睛:“陛下,小月跟了陛下近二十年,此生此世,只对陛下人效忠。我只是……忍不住想保护这个孩子。”又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这些年来,过手的亡魂也不少,我从无犹豫,从不后悔,今后也样。可是,想要用这双手保护谁,除了陛下,他是第二个……”

    “你有没有想过,他恐怕……永远也不会懂得。”

    “正是这分‘不懂得’才可贵。我觉得很安全,很舒心。”

    “那你怎么打算?”

    “我喜欢刑部。陛下让我去刑讯审人罢。大皇子这边,我会照应好。”

    承安想想:“就依你。”

    承煦眼见哥哥走了,拿祈求的眼神偷偷瞟着承安。

    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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