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市蜃楼(瓶邪同人)第18部分阅读
海市蜃楼(瓶邪同人) 作者:肉书屋
。”
(四十五)
我一听心头一松。妈的死胖子,来得正是时候。
紧接着,是黑眼镜带着笑的声音,“这细皮嫩肉的,确实比小三爷卖相好。哑巴眼光不错。”
我一口血差点喷了出来。
黑眼镜你个死瞎子,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我正想着应该赶在他们进来之前摸到床边坐好,就听见门被打开,我被抓了个现场。我尴尬地笑了一下,还未说话,闷油瓶伸手将我握住,带着我往床边走了去。
我屁股才挨上床沿,胖子就一巴掌拍上我的肩头,“眼睛都看不见了还不忘躲着偷听,对小哥监视的还真严密。不过天真保持你的警惕心是对的,任何一切可能发生或发展的j情都要扼杀在襁褓中。”
我早就习惯了胖子一巴掌不要命似的往我身上拍,但很快就感觉胖子肥厚的手掌从我肩上移开,随即是他不满地嘟囔声,“小哥不带你这么护着天真的,以前胖爷拍几下也没见有事。”
我估计是闷油瓶给了胖子一个眼神,因为接下来他没有再说什么了。
我心想得说点什么打破这尴尬的气氛,便朝小花道,“小花,后面说话的这位,是黑眼镜,我新认识的朋友。”又反过来对黑眼镜简单介绍了下小花。
黑眼镜率先笑了,“老九门解家的花爷,听说过。”
我看不见小花的神情,但他的语气却是淡得听不出一丝的端倪,“道上的黑瞎子?没听过。”
我不知道小花这话是真是假,但他一向心高气傲,我也不能逮着他继续追问,只好岔开话题问他,“小花,你怎么来这里了?我爸妈那边……”
“他们不知道。”
我松了口气,跟小花道了谢。他感到莫名其妙地问我,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谢我什么?”
我说谢你帮我瞒住了爸妈,回头有空我好好请你搓一顿。
小花嗤笑了一下,朝我走近一步,目光居高临下落在我的脸上,“吴邪,玩够了,跟我回去。”
闷油瓶一步走过来挡在了我身前,小花那淡漠的目光被隔断。
“哎呀哎呀,”黑眼镜听似劝架的声音响起,“这是干什么?要打架别在病房里。外面空地不错,要不你们去那里?”
我一听顿时无语。
他这到底是要劝架还是劝打?
小花没有搭理黑眼镜,视线越过闷油瓶落在我的脸上,“吴邪,你的眼睛已经瞎了,还想丢下吴家的一切跟他在一起?我问你,是跟我回去,还是留下?”
我不知道为什么小花在这件事上表现得这么坚持,有点不太像他了。
一直以来我跟他的关系都只是停在“发小”上,由于两人分开多年后再度相认,平淡的感情还不比上我和胖子。他对我也从来都是漠不关心,只是在迫不得已的必要时期,才会拉我一把叮嘱着“小心,我不会护着你”。
我也早就习惯了小花对我这种半生不熟的态度。
而且他说过,“吴邪,你像我又不像,我希望你能一直这样下去。”那个时候我只是笑了笑,没有说什么。或许我心底里也知道我跟小花是有些程度上的相同,但从他嘴里说出来时,我还是别扭着不想承认。
“你简单的性格是我最看重的。”那个时候他告诉我,“如果有一天你变了,我第一个不饶你。”
我是怎么回答他的?
我好像带着不怕死的挑衅问他,“你要怎么不饶我?”
他也只是瞥了我一眼,那一瞬间眼神里的凛凛杀气让我不寒而栗。那种冷漠的俯视,好像我只是他谢家堂口下一个名不见传的跑腿小子。
很快,他收回了目光,勾唇微笑的同时眼角往上挑了一下,带着顾盼生辉的光彩,“想知道吗?”
我下意识摇了摇头,直接告诉我,眼前的小花已经不再是我幼年认识的那个漂亮小童了。他已经成长、改变到我无法触及或是逾越的一个领域。如果我想要攀上去一探究竟,就要付出代价。
也许这个代价是我无法承受的。我退缩了。
小花也没有多说什么,神色恢复了一派轻松。仿佛刚才那带着杀气的冷漠一眼,只是我的幻觉。
现在他问我,是留下还是跟他走,我当然想要毫不犹豫地回答他我要留下,我要和闷油瓶同进退。但脑海里不知怎么地就闪过他那时勾着冷笑的神情,“想知道吗?”那一句问话,带着未完的后续在我脑中一遍遍地回荡。
我动了下嘴唇,刚要说话,就听见黑眼镜插话进来,“私人恩怨自行解决,先谈公事。”
不知怎么的,我居然松了口气,忙接口道,“什么公事。”
“你的眼睛。”黑眼镜似乎是取出了几张纸,抖了抖摊平,然后道,“海市蜃楼‘以命换玉’的说法是成立的,但当时漏了一项就是,这命换的不是取玉人的,而是取玉者最亲近之人的命。”
我一听,心一沉。
难道是小爷我要死?
约莫是黑眼镜见我一脸的苦菜色,笑了起来,好半晌才道,“不笑了不笑了,哑巴你别瞪着我,我喜欢的是小三爷,对你没兴趣。”
我心想这个黑眼镜怎么当着小花的面还这么口无遮拦的,眉头一皱道,“少说废话,说正经的。”同时,我微妙地感觉到小花似乎不悦了一下,不知道因为什么。
黑眼镜继续道,“不过如今看来,小三爷的命是保住了,应该是跟狐狸咬的那一口有关。那一口到底隐藏了什么玄机,一时间也说不清楚。但也正是因为那伤口,保住了小三爷命的同时,让他更加容易致幻。副作用就是,眼睛瞎了。”
“你们居然带着他下海市蜃楼?”小花的声音似乎更冷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
“这个,花爷别生气,”胖子忙笑着打圆场,“吴邪那也是为了小哥,帮他取那块玉才跟着去的。你也知道,他们两口子鹣鲽情深,离了谁也活不下去。”
“这就是你喜欢他的方式?”小花问了一句。
我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他是在问闷油瓶。
他在逼闷油瓶。
我心里既是急又是气,一下站了起来道,“今天这个后果,是我预想中也能承担的。”
“你拿什么承担?”小花反问。
我语噎了。
“我说,要不你们吵完了我再继续?”旁边传出黑眼镜拖椅子坐下的声音,不用看我也知道现在他脸上一定挂着看好戏的笑,望着我和小花。
“就是,你们俩个不是发小吗?怎么见面跟仇人似的?”胖子也在一旁急跺脚,“天真这眼睛又不是没得救,我说花爷你能不能先让黑爷把话说完?”
闷油瓶拉着我往旁走去,离小花有一段距离后,才揽着我在床边坐下,在我耳边低声喊了一声,“吴邪。”
我一听就觉得他声音不对劲,看来刚才小花的话还是影响他了。
不过也是,喜欢的人因为自己眼睛瞎了,心里本来就有够自责痛苦了,还被别人这么责备,换了是我只怕是直接找跟绳子吊死算了。
我握紧他的手,心想平时两个人或明显或隐晦的情话也说了不少,这个时候我要能说什么来安抚他呢?
我拽了他的手一把,让他身体朝我靠近。他以为我有话要说,便侧头朝我贴近了几分,我勾了勾嘴角,凑过唇在他耳边,半晌后才用耳语道,“我没事,别担心。”
闷油瓶握着我的手紧了一下,很用力,勒得我手指有些发痛。
“恩。”他应了一声,很轻,却异常坚定。
“我说你们两口子,胖爷废话了半天你们是一句都没听进去吗?”胖子怒道,“都说了天真这事估计有戏,你们能不能先坐下来听黑眼镜说?还真他娘的皇帝不急太监急,天真你还要眼睛不要了?”
“要要要。”我忙不迭点头。
小花也没有再说什么。我正想叫他也坐下,就听见旁边传来椅子拖动的声音,然后感觉小花坐了上去。
黑眼镜这一次应该是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人员,将海市蜃楼的事翻了个彻底。对于出墓后眼睛失明这种事,道上并没有相关的事例,只因除了我们这群人,也没有其他人进去过。但有关苏妲己的事,却增添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有记载说苏妲己是青丘古国之人,虽到现在青丘古国早已消失在神话之中,但黑眼镜还是建议去一趟青丘古国的遗址,或许有可能帮助我复明。
我一听就知道这纯粹是在死马当活马医。但转念一想,这种情况下,也确实没有别的办法了。何况黑眼镜能打听到这些消息,估计也是费了不少劲的。
“怎么样?”黑眼镜问道,“去,还是不去?哑巴和小三爷,你们表个态。”
“去。”我当即答应。
“不行。”拒绝的,是小花,“吴邪,来之前我答应了你三叔,打断腿也要带你回去。”
身旁闷油瓶动了一下似乎要站起来,我拽了他一把,笑笑,“那你是要带着断腿瞎眼的我,回去见我三叔?”
“也比你丢了命好。”小花说得毫无反驳的余地。
我的倔脾气一下上来,猛地站起身对着小花声音传来的方向,勾唇一笑,“小花,如果这次你是来探病,我吴邪谢谢你了。如若不然,你请回吧。”
我的命运从来都不想操纵在别人手里,哪怕是吴家权威如二叔,对倔起来的我也是没有办法的。我知道小花是为我好,他嘴虽然是说为了三叔,其实还是不想我去青丘古国涉险。
他的心思,我一直都懂。
他那么竭尽全力的想将我带回去,不让我下斗,只是为了透过我去保全他心底那一抹所剩不多的纯净。
只可惜,我不是他心灵寄托的源泉,我也成不了他的寄托。
他背负的东西不比闷油瓶少,所以他才会那么羡慕我的同时,希望我不要改变。他的希翼太过强烈,我承担不了。
小花眼神冷了下来,即便是我现在看不到,也能感觉他带着怒寒的目光直直盯视着我的脸,我心里有点发麻,但还是微微扬起脸朝他表示着我的决心。
黑眼镜打了下圆场,带着笑的声音听上去很没诚意,“哎呀哎呀,自家人怎么吵起来了?花爷要真这么放心不下小三爷,不如跟着一起去青丘古国?”
他虽是询问,但语气俨然是在替小花做着决定。
胖子也帮腔道,“就是,人家天真自己都答应了。何况我们都是天真出生入死的兄弟,总不会害了他。花爷你要一定得把天真搁在眼皮下才放心,就干脆跟爷几个一道去。”
小花没有理他们俩个,眼神依旧锁在我脸上。过了一会儿,我感觉他的视线在我和闷油瓶紧握的手上扫过,然后传来掏什么东西的声音。紧接着,是他说话的声音,“是我。恩,帮我弄份装备,清单传给你。”
我听懂了,他是在打电话。
这么说,他默许了我去青丘古国,而且还要跟我们一起去?
耳边传来电话阖上的声音,我听见小花已经淡下来的声音,却遮掩不住警告,“这一趟回来后,吴邪,你再敢下斗爷亲自打断你的腿。”
(四十六)
去青丘古国的事似乎就这样敲定了。
胖子表示无论如何倒斗金三角不能少了他一份。哪怕这次不是去倒斗,他这个做兄弟的也有陪我走一趟青丘古国的责任。
黑眼镜也要同去。他说去海市蜃楼是他同意的,对我他有一份歉疚,不跟着一起去他怕后半辈子要在良心的谴责中度过。
黑眼镜说这话时,带着毫不认真的嬉笑,我根本听不出他话里的歉疚有几分。但想了想,一直以来黑眼镜都是以这种神态示人,他玩世不恭的笑就好像闷油瓶不多话的闷,都是一种习惯。或许他心里真的是有歉疚,但以他的性格只能以这种方式来表达。
我笑了一下,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他们的好意。
小花说,既然决定了去青丘古国,就没必要再住在医院。几个大男人都窝这里也不方便,何况出发前我也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便听他的办了出院手续。
到了医院门口才知道小花是带了人过来的。我站在闷油瓶身边,听着小花对谁道,“多了一间,算了,留着吧。你们先回去,有人问起就说我办事去了。”
这个时候应该才近傍晚,医院门口人比较多,闷油瓶一直站在我身边紧紧握着我的手。如果在平时,这么大庭广众的我肯定不会任由他这么明目张胆的牵着我,但现在我的眼睛被纱布包着,又站在医院门口,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因此即便是见我和闷油瓶牵着手也不会多说什么。
胖子最初建议让闷油瓶干脆背着我出去,我立刻骂道小爷又不是瘸了,坚持一定要自己走。闷油瓶倒也没说什么,一路下来握紧我的手牵着我往前。
我跟着他们上了一辆车,摸着屁股底下的坐垫不像是出租车,难道小花还开了车来?正想着,就听见身旁胖子兴致勃勃的嚷着,“到底是老九门解家的当家主事,连私家车都跟别人不一样,太他娘的招摇了。”
小花笑了一下道,“来解家堂口做事,拿命拼两年给你一辆同样的。”
胖子即刻叫了起来,“我草,胖爷这么金贵的命给你拼两年难道就值一辆车?”
“恩,可能还值不上。”小花淡淡回答了一句。只遗憾我此刻看不到他的表情,想必胖子的脸色一定也十分精彩。
胖子半晌没有说话,但我坐在他旁边明显感觉他气息沉了,估计是被气的。
通常能让胖子又气又还不了嘴,只有两个原因。一是闷油瓶的眼神。不过这个不太可能,因为一路来闷油瓶没有跟他说话,也更不会为了小花去给胖子眼色。那就只可能是第二个原因——胖子被小花那句话给抵得无法回嘴。
胖子从来都是不肯轻易认输的人,即便是面对闷油瓶和黑眼镜,也要不怕死的调侃几句。今天能被三言两语驳得说不出话来,我倒是有些佩服小花。
黑眼镜“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花爷好利的嘴。”
小花停了一下,突然开口,“你有身份证吗?”
我看不到他的眼神,不知道他是在问谁。但想了想觉得总不会是问我和胖子,应该是闷油瓶和黑眼镜中的一个。
果不其然,就听见旁边闷油瓶回答,“有。”
“拿来。”
“掉了。”
“……”
闷油瓶的回答声波澜不惊。我没能忍住,也笑了起来。
小花算不算是遇上敌手了?两个都是四两拨千斤的人,但真要论心性淡然,估计还是闷油瓶占上风一些。毕竟这么几十年的独自下斗生活,不是白练的。
我没有问小花为什么要闷油瓶的身份证,况且我也不需要过问。
很快,车子停了下来,闷油瓶率先下去,然后牵了我的手拉着我往前走去。
耳边传来服务生喊“欢迎光临”的声音,我联想到之前小花说过“多了一间”的话,想着应该是到了酒店。
果然,就听见服务生带我们上电梯的声音。
小花道,“订了五间房,但吴邪一个人不方便,张起灵你跟他一起。”
直到人已经坐在了酒店房间里的床上,我才觉得今天一天过得都这么不真实。
小花居然会放下他解家所有的事来这里找我,还答应跟我一起去青丘古国,这种举动让我实在感到诧异。
我一直都不觉得小花是这种会做任何草率决定的人,何况他做为当家主事一定会很忙,很难想象他如果离开这么久,解家堂口的那些人不会到处找他。
可他却毫不犹豫的决定了,并丢下那一句话,“这一趟回来后,吴邪,你再敢下斗爷亲自打断你的腿。”
这一切本来跟他无关的,他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只是因为,他曾说过希望我不要改变?因为我身上有他所羡慕的和想要却没有得到过的?
左思右想都觉得,小花即便是再想透过我去守护他想要得到的那份简单,也不可能这么贸然的答应跟我同去青丘古国。难道是因为三叔?出门前三叔嘱托他了?想想还是觉得不对,小花可不是个什么“不看僧面看佛面”的善茬。
他要不想干的事,天皇老子的话照样不听。
正在心里胡乱猜想,一只微凉的手伸了过来触上我的脸庞,将我的思绪一下子拉了回来。我抬头,尽管看不到闷油瓶,但还是朝他站的地方笑了一下,“洗完了?”
闷油瓶没有回答,手指在我脸上轻柔摩挲,片刻后感觉他的气息微微往下,应该是在俯身,随即眼睛隔着纱布传来极轻的重量。
我愣了一下。
他的唇沿着我眼睛上的纱布往下,在我脸颊上碰了一下,移至我的嘴角,然后一点一点的亲吻着我的唇。
这是一个不含任何情`欲的吻。他吻的那样小心翼翼和仔细,像是手捧着珍宝,又像是在对我顶级膜拜。但我却知道,他只是在害怕失去我,他在自责,自责自己带给我伤害的同时却放不开我。
他的吻里,充满了歉意和情感。
我坐着一动也不动,任由他这样亲吻我,平静接受着他的歉意。如果这样他心里会好受一些,我不介意。也许这个时候,接受比言语更加能安慰人心。
闷油瓶又轻轻在我唇上碰了几下,才离开,紧接着我被他一下抱入怀中,微凉的感觉从他胸口一寸寸蔓延过来,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想了很多话,最终只化成一句,“小哥,我没事。”
这几个字是我最近以来说得最多的一句话。但是不是真的没事,我心里清楚,闷油瓶也清楚。
“吴邪,”他在我的耳边说着,“你会好的。”
他在说给我听,也在说给他自己听。
我很心疼这样的闷油瓶。我的伤痛是看得见的,他的伤痛却是看不见的。
“当然会好的。”我笑得一脸的豪情万丈,伸手拍了拍闷油瓶的肩头,“放心,等小爷眼睛好了,再给你做可乐鸡翅。”
闷油瓶“恩”了一声,然后道,“水温调好了,你先洗。”
我这才知道刚才他在浴室呆了半天原来是帮我调水温去了,心里感动了一下,便让闷油瓶引着我走进浴室,让他帮我拆了眼睛上的纱布后,感觉他还站在旁边没动,便问他,“你还不走?”
闷油瓶说了一句,“你洗,我在这里等你。”我惊得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幸好扶住了旁边的支架,才尴尬地扭头,“别别,你还是出去的好,哪有站在浴室里看别人洗澡的。”
闷油瓶丝毫不为所动,还站在那里语气不咸不淡道,“快洗,一会水凉了。”
我一下燥了,心想你他娘的也太看护到家了,小爷要洗澡你还这么不避讳地站这里看着,也不怕长针眼。我说什么也不肯让闷油瓶站这里,并保证不会有什么问题,如果不方便的时候我会第一时间喊他。最后闷油瓶终于无奈让步,将我身后的帘子拉上,“我站外面,不看你。”
我脸上顿时热了起来。
你他娘的是故意的!知道小爷忌讳什么就偏捡什么说。这么直白白的一句“我不看你”,倒显得我无理取闹了。
我忍着一口气将水打开,任温热的水洒下来淋在头上。
洗发水就放在旁边,我伸手就能拿到。我笑了一下,这个闷油瓶真要照顾人起来,还是挺细心的。
知道闷油瓶还在帘子外等着,我以最快的速度洗完了,一手去关热水器,一手往就近架子上的毛巾摸了过去。两边一拉扯,又加上看不见少了平衡点,脚下踩着水一滑,身体往旁边摔了去。
我心里刚喊了一声“完了”,就被一双手稳稳揽入怀中,整个人被闷油瓶一把抱住。
我抬头,漆黑的视线往上移去,好像被放了气的皮球般欲哭无泪,心道,这次是真的完了,什么该不该看的这次全给他看光了。
早知道最后还是要给闷油瓶看个精光,小爷一早就不磨磨唧唧的拉那帘子,大大方方在他面前洗完不就好了。
现在这样,比刚才我墨迹着不让他留在这里,更加尴尬。
闷油瓶倒是没说什么,但我能明显感觉他现在心情很好。
我脸上热得厉害,在浴室里蒸了这么一会儿后,又遇上这么窘迫的事,现在估计脸上都能煮熟鸡蛋了。
闷油瓶取了浴巾帮我把身上的水擦干,将我一下抱了起来。我大惊,忙要开口说我自己走,别这么娘们的抱着,太他妈的丢脸了。闷油瓶仿佛洞悉了我的心思,抢先一步道,“还想再摔一次?”
我顿时哑然。
我靠了你个死闷油瓶,倒是挺会时机利用的。
我强忍着心里一百万个别扭任由闷油瓶抱着我走出去,放在床上,取了衣服递给我示意我穿上。我三五两下套好,感觉他还站在床边,便拉开被子往床上钻了进去,“洗澡去。”
闷油瓶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转身进浴室去了。随后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水响。
我闷在被子里想着,这眼睛瞎了事小,在闷油瓶面前把祖上几辈子的老脸都丢光才是事大。但接下来还有一段时间我要维持这种目不能视的状态,指不定什么时候又出状况,可就真的要把脸给丢尽了。
正在想着,就感觉捂着的被子被轻轻掀开,闷油瓶坐了过来,“别捂着,空气不好。”
我转身面向闷油瓶,看不到他神情,只能伸手朝他探了过去,一摸就摸到他光着的上身,我一愣,心想这个闷油瓶洗完澡也不穿衣服,不过他皮肤还真是光滑,常年四季下斗皮肤还这么细腻,而且也没有几道疤痕,手感真他娘的好。
摸着摸着,就觉得手指触上了一处凸起,我指腹在那上面按了两下,立刻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吓得忙缩了手,脸上才刚散去的热度一下子又上来了。
手才缩回一半,就被闷油瓶握住。他的手心意外的带着热度,从我的手腕处一丝丝传至心底。
“吴邪,”他声音略带沙哑的喊着我,语气里透着一丝压抑,“别闹,睡吧。”
同样身为男人,他声音里的异样和手心的热度,不用猜我也知道代表着什么意思。但是他什么都没表示,只是按了下我的手让我睡觉。
我心里别扭了一下,想着都是男人,你有的感觉我也有。要不是现在看不见,我他娘的还真不想忍,直接扑上去算了。
我反手握住闷油瓶的手腕,将他一把拽了下来,凭感觉将唇凑了上去,重重压在他的嘴上吸`吮了一下,他的气息在瞬间重了几分,迟疑了一下后伸手扣在我的脑后,将我嘴唇用力贴在他的唇上。
他的吻带着急促的霸道和强劲,湿热的舌撬开我的唇一下子滑了进来,在我口腔扫过,纠缠住我的舌吸`吮缱绻。
我被他飓风一样的吻给搅得呼吸也跟着急了,身体上立刻起了反应,根本遮掩不住。
闷油瓶一手扣着我的后脑与我唇舌交缠,一手顺着我的身体往下,在我胸口轻柔摩挲,并不时在两点处揉`捏按下,我全身实在是热得厉害,情`欲一下冲了上来,就觉得小腹火烧一样的难受。
心知闷油瓶此刻一定跟我一样的感觉,我伸手摸上他的胸膛,手指在那凸起的两点上打转。
闷油瓶几乎是在同时间将我的手一把拽住,拉至我的头顶。他托着我的后脑轻轻放在枕头上,空出的手钳制住我不安分的双手,另一只手顺势朝我小腹滑了过去,探入裤中一把握住我已经抬头的地方。
我闷哼了一声,感觉他的手在我滚烫的地方轻柔搓捏,指腹一下下从顶端滑过,我整个身体颤抖起来,看不见的迷茫带着已经无法控制的情`欲让我忍不住的喊了声,“小哥……”
闷油瓶的喘气声比平时重了很多,回答我时的气息喷在我的耳边,仿佛着了火一般炙热着我的皮肤。
我大口喘气,不断地喊着“小哥”,他松开钳制着我的手,我双手立刻抱了过去,止不住情`欲一波`波涌了上来,身体好像已经浮到了半空,想落却又落不下来。
闷油瓶的手还在我的腿间动着,搓`揉的力道让我小腹窜上一股高过一股的热潮,终于在他手上突然加重力道握了一下后,我射了出来,身体那虚浮的感觉也随之落地。
我睁着眼睛茫然地对着头顶,还未从刚才那种晕眩的情`欲里走出来。却感觉身旁床轻了一下,闷油瓶起身往浴室方向走去了。
我一下惊醒回神,心想难道他是要去浇冷水?
正想着,就听见浴室传来水打在地上的声响。我急忙起身摸索着走过去,一路上撞到桌子也不顾,一拳捶在浴室的门上,“小哥,开门。”
没有人回答我,浴室的门也被从里面反锁。我心凉了一下,靠着门慢慢坐了下来,看不见的视线落在地上。
平时心里对闷油瓶有着一万种的想法和揣测,这个时候却想不出任何的一条来,只能这样呆呆的坐着。
没过多久,门打开,一阵清凉的感觉从门后面传来。还未等我抬头,闷油瓶便走出来将我抱起,“吴邪,对不起。”他说着。
(四十六)
我摇了下头,没说话。
这个时候我不知道要怎么去回答他。是我先挑起的,却是他来跟我道歉。我心里堵得十分厉害,又觉得刚才自己怎么会那么冲动,想也没想就这么贴上去了。
身体接触到床的那一瞬间,我一把扯过被子就要钻进去,被闷油瓶拉住了手。
“小哥,”我以为他是为了刚才那事,心里又卡了一下,低声道,“对不起。”
闷油瓶没有说话,我心想难道他打算一直这么沉默下去?还是他觉得刚才那种事,不应该发生?
正胡思乱想着,就感觉闷油瓶的手覆在了我的膝盖上。我一愣,听见耳边传来他取东西的细微声响,然后是一股药水的气味扑鼻而来,淡淡清凉的感觉抚在了我的膝盖某处。
“下次别跑这么急了,有什么事,等我出来再说。”闷油瓶的手指在我膝盖上轻揉着。
我这才想起自己刚才跑得太急,确实是撞了一下,但当时一心顾着闷油瓶,根本就没往心里去。没想到他眼睛这么尖,居然看见了。
转念一想,他说了什么?下次,等他出来再说?
“没下次了。”我咬了下牙,侧头避开闷油瓶的视线。
闷油瓶揉着我膝盖的手停了一下,“怎么了,吴邪?”
我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怎么了,只知道闷油瓶去冲冷水的举动,和他出来后的第一句道歉,让我心情十分的沮丧。说不出的郁闷。
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好。但我也是男人,他那样,岂不是让我更无地自容?
等了半天见我没有回答,估计闷油瓶也不想等了,直接伸手抬住我的下巴,迫我脸往他那边转过去。尽管我看不见,但从他落在我脸上的眼神不难猜出,此刻他一定又习惯性皱着眉头。
“没什么。”我开口,“就是突然犯困了,睡一觉就好了。”
闷油瓶没再说什么,视线在我脸上停留了半晌,才松开手顺势扶了我躺下,替我拉了被子盖上的时候,突然俯下`身在我耳边低声道,“吴邪,我很高兴。”
我一愣,随即反应回神,脸顿时又热了。
妈的,是存心让小爷今晚睡不了好觉吗?
闷油瓶轻轻拍了拍我的脸,话语里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睡吧吴邪,我在这里。”
我含糊应了一声,笑了笑,闭上眼睡去了。
这一觉睡得很踏实,估计是因为闷油瓶就在身边,而且既不是在斗里也不是在医院,所以我一觉醒来时,闷油瓶早就不知道起床多久了。
闷油瓶拿毛巾让我擦了脸,刚换好衣服,就听见敲门声。紧接着是胖子那叫嚷的声音,“昨晚睡得怎么样啊天真?跟着小哥在一起肯定是一夜好梦到天亮,不用说胖爷都知道。”
随着胖子走进来的,还有其他几人的脚步声。
我问,“你们怎么都来了?”
就听见小花说,“订了晚上的机票,装备已经让人直接送过去了,今天各干各活,傍晚酒店集合。”
我一听是机票,马上想到昨天他问闷油瓶身份证的事,忙道,“小哥没有身份证,怎么上飞机?”
小花似乎轻笑了一下,带着一丝意味深长道,“放心,不会落下任何一个人。”
黑眼镜拍了两下手,夸赞道,“真不愧是解家的当家主事,连个没有身份证的人也能弄上飞机。就是不知道花爷用的什么办法?”
小花简洁的回答带着似笑非笑,“解家的办法方式要给你知道了,我这当家的也干脆别做了。”
胖子插了一句问道,“花爷,地方在哪你有头绪了吗?”
“西海。”小花道,“就是现在的青海湖。”
胖子惊得叫了起来,“这都能查到,还不到一天时间,花爷,你牛!这解家的当家果然不是盖的。”听着胖子佩服的语气,我用想的都能知道,此刻他一定朝小花比着大拇指。
行程都让小花安排妥当,装备也根本用不着我们操心,这预留的一天时间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去打发。
要是换在以前,一天还不够我斗几盘地主,但现在眼睛瞎了,什么都干不了,我也没了想出去溜达的心思。
胖子还想着回琉璃厂安排点事情,便先走了。黑眼镜也跟着胖子一起离开,没有交代去哪里,只说了句“到点见”。
房间里剩下我、闷油瓶和小花。一时间安静得厉害。
我心想闷油瓶肯定是不会主动提议要干点什么的,何况小花还在这里,便问,“小花,你今天不回一趟解家吗?”
我感觉小花的视线在我脸上扫过,半晌后才听见他道,“不回了。你想去哪?”
我摇了摇头,心想出去又看不见,而且一时半会也真没有想去的地方。
不知是不是看我一脸的兴致缺缺,又考虑到我眼睛的问题,小花安静了片刻后,突然道,“没有安排就跟我走。”
我问他去哪,他也不说,只让闷油瓶拉着我出门进电梯,路上打了个电话说了几句什么,我只听清他说了几句“定好位置……现在就去……恩……”
“小花,”我喊了一声,听见他在面前停步。
“怎么?”他问。
“去哪里?”难不成他是顾及我这个瞎子,定了音乐会的门票去听音乐?
我无法想象,除了小花这个还算高调优雅的解家当家外,我和闷油瓶去听音乐会会是一个什么情景。我也就算了,闷油瓶可是实实在在的倒斗专家,他能懂音乐吗?
想来想去,都觉得这两者是完全扯不上关系的。
“今天行程,都听我的。”小花在前面说着,我仿佛看到了他那张清秀的脸上洋溢着飞扬的神色,嘴角挂着的一抹自信浅笑,令人过目难忘。
小花并没有带我们去听音乐会,估计他也觉得我和闷油瓶是那种听着音乐能睡着的人,压根就没往音乐会上想去。听见我问他,他才诧异道,“音乐会?你想听?”
我当然对那种艺术性东西没有兴趣,忙摇头。他一下笑了起来,“知道你不喜欢,我还不想浪费门票让你们两个仰在椅子上睡觉。倒不如在酒店睡来得舒服。”
我听他说的在理,还设想这么周全,便问他究竟带我们去哪里。小花轻轻一笑,“吃些好的。”
我一听居然只是吃顿饭,还弄得这么神秘兮兮的,便道,“算了算了,随便找个地方吃点就行了。”我心知小花能去的地方,必定都是顶级的,何况还需要他特意打电话定位置的地方,肯定是我这种小平民从没去过的。
小花没有回答我,但我知道他的脸上一定给了我一些神情。
我心想明知道我看不见,有话也不直接说出来,难道还要我去猜不成。
这一路来,闷油瓶也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牵着我给我引路,我久未见小花,又碰到他已经不生气我去海市蜃楼的事,心情难得的好,我不免跟他多说了几句,倒把闷油瓶搁在了一旁。
握着闷油瓶的手紧了一下,感觉到他的回应,我拽了他一把示意他靠近,附唇过去在他耳边低声道,“小哥,你是知道我的。”
闷油瓶应了一声。我看不到他的神情,但能感觉他的心情并不坏,我放下心来。
“吴邪,”他突然喊了一声,我忙转过头对上他的方向,就听见他说着,“我一直信你。”
我笑着,心里却无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