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红楼梦之我是薛蟠第3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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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楼梦之我是薛蟠 作者:肉书屋

    媳,可是贾琏不是她所生养,又是向来不亲近,邢夫人家里也不是什么大富之家,更是不得贾赦宠爱,对于豪门出身的贾琏和王熙凤而言,邢夫人不过是个比低贱的丫头稍微高一些的人罢了。

    自王熙凤嫁进贾府,从未对邢夫人尊敬过,邢夫人和王熙凤就更是形同陌路了。

    如今,大难领头,各人自扫门前雪,可是王熙凤却向邢夫人伸出了手,让她有了依靠,这怎么能不让她感动。

    邢夫人嫁进贾府也有些年头了,自己没有所出,年纪大了,谁不盼着有儿有女在身边,日日逗弄着孙子孙女,这也是为什么,前次邢夫人想要把哥儿抱到她屋子里养的原因。

    今日的担惊受怕,惊惧恐慌,似乎都找到了安慰,握着王熙凤的手,邢夫人无法言语。但是千言万语,两人都是懂得了许多。

    正在这时,就见得贾政撩开了帘子进来,众人见了他,心中燃起了希望,庆幸地对贾母说道:“好了,好了!老爷仍旧好好的进来, 请老太太安心罢。”

    贾母奄奄一息,微微睁开了双眼,看见贾政站在床头,虚弱地说道:“我的儿,不想还能见得到你。”一说完,就大哭起来,屋中众人,更是嚎啕大哭,想要把今日的恐惧都发泄出来。

    贾政心中也是不好受,听着对于大哥的罪状,条条俱详,才让他惊叹,原来贾府已经成了这样,府中众人,包括那些子侄,已经不复祖宗当年的壮志和显赫。

    压下了心中的痛楚,贾政说道:“老太太放心罢,本来事情原不小,蒙主上天恩,两位王爷的恩典,万般轸恤就是大老爷暂时拘质,等问明白了,主上还有恩典,如今家里一些也不动了。”

    众人一听,才稍放下了些心来。王熙凤却是不信,若是真当如此简单,却也不会有今日这出了。

    果然,第二日,就传来了贾珍被拘押的消息。

    赫赫贾府,如今却是落得如此下场,京中就更是风声鹤唳起来。

    薛蟠在家听得消息,却是不惊讶。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局,也就在情理之中了。薛蟠虽远在江南,可这并不表示他对京城中的一切茫然不知。

    石呆子的事,贾府和瑞安亲王过往的密切,又怎能逃脱了有心人的眼睛。

    不过数日,又传来了,贾琏、贾政等一众贾府子侄被罢官拘押的消息,条条罪状,当真是越挖越深,越拖越多。

    贾府的男丁,一个个被带走,更是让贾府女眷惶惶不可终日。贾宝玉和林黛玉也是整日愁云惨淡,哪还有新婚的愉悦。

    昔日里的华贵气派,昔日里的赫赫繁华,却成了昨日黄花。五月的大观园,春意不在,只剩下了断壁残垣,当真是繁华落尽,春去也。

    “大爷,太太让您过去。”听着外面丫头的话,薛蟠心中微叹。依着他的性子,是决计不会管贾府中的事情,可是,母亲和王夫人毕竟是姐妹,又是向来疼爱王熙凤这位侄女,如今她们遭了难,哪有不管的道理,最起码也是要看看,能否帮衬着什么。

    幸好,母亲向来是以家里为重,这分寸把握得当,才不会让薛蟠万分为难。

    不及多想,理了理衣冠,薛蟠抬脚向薛母的院落而去。

    流言蜚语

    五月的京城,大自然抓着春天最后的脚步,尽情地展现着它的独特魅力,空气中淡淡的泥土芬芳,也预示着夏天的到来。

    纵然朝廷中人心惶惶,可是百姓却只管过着自己的日子,只要不碍着自己,能让自己吃饱了,谁死谁活,又有什么关系,偶尔交流些不知从谁那里得来的所谓“独家消息”,能够在众人面前吹嘘一番自己的与众不同,人面广泛,或者为这沉闷的日子增添些不同寻常的谈资话题,恐怕是百姓们唯一关心这朝廷、那些达官贵人动向的缘由了。

    “这会儿贾家可是真的倒了大霉了,才宫里的娘娘一去,贾家就落得如此田地,听说那些公子爷儿们,都被关进了大牢里,不是有句话说得好,那个不见天日的地方,不死也得脱层皮。那些皮娇肉嫩的爷儿,何曾受过这样的苦,当真是可叹可叹啊。”那中年汉子故作可惜的在旁边摇头叹息,两只眼睛却不停地扫过众人,却没有半分的可惜之色,反而有着淡淡的嘲讽和得意,看着茶楼里的众人,仿佛写着,快问我吧,快问我吧几个大字。

    这一开话题,众人似乎找到了由头,气氛立马活跃起来。

    “可不是,那年,为着贾家那贵妃娘娘省亲,那银子花的,就跟流水似地,乖乖,好像银子在他们家也就不是银子了,和破铜烂铁也没啥差别。”摇头羡慕地感叹道:“虽说咱们整日里在皇城根下面住着,世面也算是见过不少,可是像他们家那样的盛况,也算是少有的了。我这一辈子,能远远地看那么一回,也算是值了。

    那中年汉子一听,也跟着说道:“可不是,显赫一时的荣宁二府,在咱们京城中也算是排地上号的主了。那园子修得,啧啧,当真和仙境一样,里面尽是住了些仙子一般的小姐,个个是诗词书画无一不精的。若是能得一个,就当真是福气了。”

    说着露出了回味无限的神色,倒是惹得众人狂笑起来。

    “我说大哥哥,你又没去那园子里逛过,更是没见识过那些如花似玉的仙子,怎地就知道当真如此了呢?”

    旁边一个年轻的汉子更是逗趣道:“莫不是梦里去那里走了一遭,遇到那勾魂的小娘子,哈哈哈。”

    说地众人更是哈哈大笑起来。

    中年汉子也不恼怒,只得意地说道:“说了你们这些没见识的,岂有福分见那些小姐。”说着,神秘地往四周一扫,才轻声地说道:“这可是咱听我妹妹家邻居的婶娘的大丫头说的,听说是她家有个在贾府当大丫头的堂姐,两人感情是极好的,所以偶尔也能听说些贾府那个大观园的事。不说别的,就比如如今已经嫁给宝二爷为妻的林姑娘,就是其中最是顶尖的人物。听说那风姿神采,若是让人见了一眼,准能把人的魂勾了去不可。

    除了她,还有贾府正经的那些小姐,也是个顶个的美。就像那宝二爷说地,天地灵气都聚到他家去了。”

    似乎还回味地不够,眯着眼睛,那汉子陶醉地叹了口气。

    “那年,贾府众人去铁槛寺烧香,那排场,长地都见不到低了。那些小姐夫人的轿子都已经到了寺门口,婆子丫头的马车还没有出门,就可见了。那日我也在人群中,看地真真的,那些丫头穿的,具都是绫罗绸缎,模样也都俊俏,那腰身,当真是让人看地心痒痒啊,想来,那些小姐们就更是出色了。”说着便哈哈哈大笑起来。

    一滴茶叶水,轻轻地洒在桌面上,却没有引来主人的注意。倒是引得同桌之人的一眼了然。

    谁人也没有注意到,二楼雅座上的人,正听着下面的谈话。

    只要有一人引出了话题,总是不乏跟随者的。

    “我可是听说,那日贾府抄家,那可是当真连老底都被端了。那些个去抄家的衙役们,谁没在里面赚足了油水。往日里,没有还要被扒层皮的,何况那样的人家。”说者倒是艳羡的成分居多,语气中哪有对贾府的可惜。若是有,恐怕也是没能同去抄吧。

    那中年汉子却是摇了摇头,老神在在地说道:“这可是兄弟你孤陋寡闻了。我可是有亲戚的弟弟的邻居的婶娘的老公就是那日同去抄家的衙役。他可是说了,那贾府看着倒是当真富贵,可内里却倒是没什么了。”说者倒是四处看了看,才又说道:“倒是搜出不少当票来,可见是真的穷了。”

    这话一说,引得众人惊叹不已,又是一番议论纷纷。看着众人渴求他继续说地眼神,那中年汉子倒是生出了股子自豪来。

    喝了口茶,此时倒也是不急了。

    众人哪有他的耐心,更是连连催着,好哥哥好兄弟地说了一箩筐,又是上茶又是上点心的,才又引得中年汉子说了起来。

    “那日,几个衙役随着主官进了一个院子,听说是那府里的当家主事,琏二爷和琏二奶奶的院子。大家一听,心想,这当家之人,内里必是银钱多多了,兄弟几个一打眼色,更是火急火燎地进了里去。谁承想,搜了半天,银子总共也就搜出十两多来,倒是那当票抬出了好几箱子,你说可笑不可笑。满想贾府这样的人家,外面看着花钱如流水似地,之前又有个贵妃娘娘在,宫里指不定赏下多少金山银山,却原来已经是穷尽了的。”顿了顿,又说道:“听说那琏二爷也是被抓了起来,有条罪是什么来着。”说着倒像是想不起来了,喝了口茶,看着大家期待的眼神,才又说道:“说是国孝家孝之时停妻再娶,这一层便是大罪,前日更是出了个女家的未婚夫状告贾琏强抢民女,一来二去,更是罪上加罪。”莞尔一笑,方又说道:“不过,听贾府的丫头说,那个小姨奶奶却当真是个狐媚的样子,又尽会些勾人的本事,床上功夫更是一流人物,又本就不是个本分人,怪道能够压得住那泼辣的琏二奶奶。”

    此话一说,更是引得众人浮想联翩。

    楼下众人谈论着贾府种种,不亦乐乎。楼上确是鸦雀无声起来。

    过了张笃庆的丧期,薛蟠却是无论如何都要回衙门述职了。好在前期已经去了不少地方,在张笃庆头七的时候,同薛蟠一起去江南的众人也都回了来。这几日,薛蟠把奏章写好,整理了这些日子以来的资料,要核算的核算,倒是忙的不亦乐乎。

    想起那日,母亲叫去商讨对策,想着母亲的话,薛蟠心中也是一叹。毕竟是姐妹情深,毕竟是血脉相连,对于贾家和王家,又怎能当真袖手旁观呢。

    不过薛母倒是很体谅,毕竟是薛家一家之长,还是以薛家为重的。虽说以薛家目前的状况,当真要帮什么大忙还是有限的,但是,小的地方多多照应着,也算是全了亲戚间的情分。

    想着这几日,让手下的人,去往关押的地方打点,能让他们少受些苦,能够稍微过的舒服些,银钱倒是小事了,想必母亲也会高兴。

    想着昔日,总算是受了贾府和王府的恩,薛蟠为人虽然冷清了些,但是还是知道些人情世故的。

    “薛弟,薛弟。”

    水澈看着明显走神的薛蟠,心中也不恼。这些日子,让他烦心的事情恐怕也不少。

    薛蟠回了神,见着正坐在他对面的皇上,心中更是叹了口气。怎么就这时候走神了呢。

    “黄兄莫怪,小弟一时走了神,当真该罚。”虽是这么说,但心中还是有些许忐忑的。伴君如伴虎,谁知道他哪时候一个不高兴,咔嚓了你。

    水澈一笑,也不在意。

    “本来拉你出来,就是出来散散心,也省的你整日闷在府里。”顿了顿,看着茶杯中沉沉浮浮的茶叶,喝了一口,方感叹道:“好茶,好茶。”

    看着眼前眯眼享受的样子,薛蟠笑了起来,“再好,哪会好过黄兄家中的。再说,这样的地方,又怎么有茶真能入得了您的口,得一声赞的。”

    摇了摇头,“非也非也,这品茶,对我来说,不是非得要那些珍贵稀有的才好。就说这杯吧,虽不是什么顶好的,但是却胜在一个‘新’字上面。”指着嫩绿的茶叶,笑着说道:“今年新到的茶,品出来就是和旁的不同,回甘无穷,另有一番滋味在其中。与之相比,那些老了的,陈旧了的,再好的水,在妙的煮茶工具和手法,也泡不出当初的味道了。”

    也不看薛蟠,听着楼下仍在继续的话题,淡淡地说道:“新的总会代替旧的而存在,这是谁也无法阻挡的规律。”

    薛蟠拿着茶杯的手顿了顿,不过瞬息,又恢复了淡定,笑着说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小弟受教了。”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尽是笑意。

    郭公公在一旁听着,心中却是偷偷地松了口气。

    薛蟠知道,皇上是在提醒他,警告他,不要他插手或者搅和到贾家乃至于党争之事,只要站在他这个新皇帝的一边就好了吧。这是帝党和藩王势力的一次角逐,是新旧势力的一次必然的更替。

    薛蟠心中叹息,带着淡淡的感激。虽然薛蟠本身就没有想要插手到那些麻烦之中去,但是作为皇帝,能够这样提醒,薛蟠仍是心中感动的。无论水澈出于什么目的,但是,谁还能够享有皇帝这样的关照呢。

    想着刚才楼下的谈话,薛蟠心中总是有些不舒服的。红楼梦中的女子,在薛蟠印象中,或多或少,总是带着悲情的迷离色彩。她们是圣洁的女儿家,如今却要遭受那些肮脏匹夫的语言□,实在是可悲可叹了。

    不过薛蟠不是宝玉,没有那么多的伤春悲秋,没有女儿是水做的论调,只是想着,妹妹宝钗也是曾在贾府中住过,那个什么吟诗作对的诗社,据薛蟠了解,也是参加的。若是让人也连带着议论起宝钗来,总是让薛蟠心中不快的。

    好好的闺阁女子,在古代,若是让世人如此议论,对于名声总是不好。

    薛蟠不知道的是,宝钗毕竟是福亲王家郡马之妹,世林望族,帝师的孙媳妇,张家奶奶,哪还真会有人来议论她。世人总是欺软怕硬的,贾家败落之前,也不曾听说,哪个姑娘被外人如此提起的。

    不论世事如何变化,该来的总是会来,一切风云变幻,也总是会有拨开丝丝云雾的时候,一切都会有个了断,是东山再起,还是从此沉沦,抑或者……

    贾府的结局

    看着渐行渐远的一行人,薛蟠心中叹了口气。

    水澈的意思,薛蟠又怎么会不明白呢,若不是母亲和妹妹仍顾念着亲戚间的情分,贾府那一大家子的事情,薛蟠自是不愿理会的。

    不过就算是如此,薛蟠心中却是有着明确的尺度,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却是清楚明白的很。

    老师临去前,总是念念不忘的,就是他还太过年轻,许多事故,却是还需要多多琢磨琢磨历练。好在,张家和薛家如今有着宝钗的情分在,张筑贤念着弟弟的托付,也对薛蟠颇为照顾提点。如此青年才俊,有谁会不欣赏呢。

    想着近日得到的消息,和今日皇上的态度,看来贾府没落是肯定的事情了,但言辞之间,水澈仍是念着贾、王二府,毕竟先祖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当今圣上以孝治天下,性命却是不用计较了。想到此,薛蟠也算是松了口气,只要人命还在,还有什么是不可以失去的呢?

    想着今日的朝局,薛蟠想着却是越见明朗化了。皇上是要对藩王出手了。

    自当今圣上登基以来,虽然一直施行仁政,但是却总是有力不从心的时候。虽太上皇仍在,可以起到一定的威慑作用,但是大家心里都很清楚,太上皇不理朝政已经许久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皇子皇孙们,哪个不盯着那把殿阁之上的龙椅,一个个没事还得找些出来,何况如今。

    朝廷之中,各势力盘根错节,却是已经渐渐有发展壮大之势。卧榻之上岂容他人鼾睡,作为天下间至高无上的统治者,这是绝对不能容许的事情。

    三大家族的获罪,就是吹响号角的开始。

    贾府一直和瑞安亲王过从慎密,这是大家心里都明白的事情,而其他两个家族,却也是各有各的势力,和瑞安亲王、廉亲王多少也是脱不了关系。

    就算是如今的薛家,也是有许多族丁受到牵连,只是薛家毕竟已经大不如前了,如今的族长,哪能和薛蟠父亲在世之时相比,其家底势力就更是不能相抗衡。只要薛蟠一房无事,薛家也算是可以屹立不摇了。

    这就又不得不感激薛家先祖的能力了。薛蟠的祖父、父亲,虽然文武不成,但做生意却真真实实是把好手,世代积累下的财富,到了这代,就更是只增不减。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薛族的富,如今最主要就是体现在薛蟠这一家上了,其他几房,相比之下,也就更是捉襟见肘了。

    其实薛蟠心里明白,当年自己年纪还小,若不是他们这些所谓的亲眷欺压到他头上,想着他们这一房如今孤儿寡母,看着最富有的一家,想要从中刮些甜头下来,而起了歹念,后又见着薛蟠虽是年纪小,但是行事作风却不输薛父、狠辣之时,完全不顾及亲戚情分,才熄了念头,薛蟠也不会这么顺利地就从中脱身而出。

    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世事难料,薛蟠来到此世,不过只想要改变母亲和妹妹的悲剧,却无形中改变了更多人的命运。

    无论京城中朝局如何变化,宝琴和薛蝌的婚事却是已经不得不提上日程了。

    毕竟孩子都已经大了,成家立业,刘氏看着薛母儿孙在旁,看着安儿可爱水灵的样子,心中更是又欢喜又嫉妒。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够抱上自己的孙子,想到此时,看着薛蝌的眼神就更加热切几分了。

    “爷。”三儿在旁边提醒道,才拉回了薛蟠神游天外的思绪。

    看着已经落入余晖的夕阳,薛蟠淡淡地说道:“回吧。”

    一行人打马而行,经过荣宁街时,看着昔日里热热闹闹的街道,如今却呈现出不同寻常的萧条冷涩来,众人心中都是一叹。

    犹记得当年第一次随着薛蟠、薛夫人一起来到京城,看着荣宁二府的风光宏大,看着这里的繁荣兴盛,和如今寥寥几个小摊子也只是摆放在街口,却是无人问津,再往里看,穿着锦衣卫服饰的侍卫们,牢牢的看守着荣宁府的大门,一个个神情凶悍,锐利的眼神扫过来往的众人,看的你心中直泛起冷意来。寂静无声的街道,昔日金灿辉煌、记述着无数荣耀的敕造荣国府的牌匾上,也是布满灰尘,显得黯淡无光,似乎也在昭示着主人们如今的命运。

    眼神扫过荣宁街,一行人又打马而去,才转过一条街,却又是走入了另一个世界,叫卖不断的商户,来来往往的大轿小轿,马车行人,好一番热闹景象。

    三儿在旁边感叹道:“刚才那里,还真让人憋屈啊。”

    薛蟠淡淡地一笑。

    荣宁街上,住着的都是与荣宁二府有关之人,大多是其家世代的家仆雇人,如今贾府出事,岂有不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毕竟卖身契在贾府之中,以后是怎样的命运也都是不得而知的。若是有些门路钱财的,托了人去,消了契约,但这又是要花上不知多少的银钱。也许一辈子积攒下来的,都投了进去,能否管用,也未可知。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若想活着,若不想受苦受难,也只能如此。

    看着满街总是有着锦衣卫的身影,哪个有胆子的还敢高声喧哗,若是有可能,只当自己是个透明的,一辈子都想不起来有这么个人才好呢。

    众人不再多停留,不过又转过一条街,就到了如今二等男爵的薛府。

    看着门前停着两辆马车,薛蟠看了一眼,也就不是太在意了。郡马府邸,常有些亲眷好友,来找他,或是找母亲婶娘聊天,也是有的,薛蟠倒是不十分挂怀,反正进去了总会知道的。

    王忠虽然年近六十,但是身子骨一直却是好的,也随着自己的儿子,王勤站在门前等候薛蟠进来。

    王勤是王忠的大儿子,为人倒是和他的父亲一般,对薛家,对薛蟠向来是忠心,学东西也快,薛蟠念在王忠一生都服务于薛家两代,向来勤勤恳恳,就点了他这个儿子,以后接替他的位子,也算是让他老有所依了。

    见薛蟠回了来,小厮们忙上前接了马鞭,牵过马去。

    王勤和王忠忙走上前问安,看着已经念近六十的王忠,薛蟠笑着说道:“王管家何须在此等候我,说了多少次了,以后在府里等着就是了,府里那么多人,岂就差你一个了。你老是有年纪的人了,在门口若是招了风,岂不是我的罪过,母亲若是知道了,也得骂我不可。”

    王忠听了此话,哪有不受用的,心里更是乐开了花。眼角已经略深的褶皱,在笑眼中,更是深刻起来。

    “趁着还走得动,自是要来服侍大爷,等老奴哪日不能够了,望大爷不要怪罪才是。”心里高兴,脸上有光,但还是谦虚的弯腰说道。

    看着如此的王忠,薛蟠也实在无语了。这时代的奴性思想之强烈,薛蟠也没有力气去纠正什么。

    “我看勤哥儿就是个好的,多让他学些东西,以后也好接你的班才是。”

    眼中闪着些许泪光,看着自己的儿子也是骄傲,王忠激动地说道:“谢大爷抬举,小儿也不知道是哪世修来的福气,竟能得了大爷的眼,老奴在这多谢大爷。勤儿还是有许多的不足,还得多琢磨些时日呢,再说,老奴这把老骨头,还没到要退下来的时候,老奴还想多伺候着大爷几年。”

    看着如此的王忠,薛蟠心中也是欣慰。势大出刁奴,但就是这些平日里有恃无恐的奴才,才是最后在主子背后捅刀子的人。这也是薛蟠一直以来,注重管理家业和家中仆人的原因。虽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欲望,但是本就是能够避免的,薛蟠却是不想在这上面出纰漏。

    “儿孙自有儿孙福,忙了大半辈子,你也趁着如今,多享几年福才是。”接着又问道:“今日是什么人来了?”

    王忠忙垂首在身前,回道:“梅家的太太来了,夫人、叔太太和大奶奶正在招待呢。”

    薛蟠点了点头,抬脚却是往正堂而去。

    薛蟠还没有到里面,就听到了薛母开怀的笑声,心中却是一松。

    自姨妈表姐家,和舅舅家出了事,母亲就很少开怀过了,只有见着自己和安儿的时候,才能有些舒心的笑容,如今能如此,怎能不让薛蟠高兴。

    外面的丫头见了薛蟠回来了,忙大声的喊道:“大爷回来了。”

    薛蟠进了里去,见着安儿在母亲旁边的炕上,正爬的欢,初生的孩子,用那对什么都好奇的纯洁大眼,滴溜溜地转来转去,看个不停,偶尔还给个讨喜的笑容,让看的人,无不想上去亲亲抱抱。

    见着大家都看着他,他倒是更加来劲了,初夏的天气,穿着小巧猩红绣着富贵吉祥图案的短衫短裤,坐在一堆的米黄|色靠垫中间,显得尤为可爱。扭着小巧粉圆的身子,小屁股一撅一撅地扭动着,两只似莲藕般的小腿,在褥子中间向前蹭动,爬累了,就坐直了身子,两只小腿盘了起来,然后侧过身来看着大家,似乎可以掐出水来的娇嫩肌肤,配上眼睛水汪汪地还闪着笑意,眨巴眨巴,好像和大家做游戏,再露出一个可爱迷死人的笑脸,可谓是刹到无数芳心,倒有点回眸一笑百媚生的味道了。

    看着母亲等人眼中露出的粉色泡泡,薛蟠在心中好笑地叹息,祸水啊祸水,这么小就能迷住人,长大了还得了。

    宠溺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一眼,薛蟠才向母亲等人行礼请安,大家一番见礼,才重新归了座。

    许是见到了自己的父亲,让安儿显得有尤为兴奋,伸出了双手,不断地向薛蟠挥舞着,示意要抱抱。

    薛蟠一笑,走上前去抱起了安儿,两个人倒是旁若无人地你玩玩手指,我玩玩头发的,不亦乐乎。

    薛母看着父子两人的互动,眼中竟是笑意。回头看着梅夫人,笑着说道:“姐姐不要见笑才是,许是父子天性,安儿自出生后就没见过他老子,可父亲一来,竟也不认生,两个人倒是能玩到一块去了。”

    梅夫人看到这一家子,和和乐乐的,只有羡慕的,笑着说道:“妹妹哪里话,我是羡慕还来不及呢。我那大孙子,见了他老子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似地,哪有安儿这般讨人喜。”说着转头对刘氏说道:“我还指望琴丫头过了门,给我生个像安儿这般可爱的孙子的呢。”

    这一说,倒说地大家都笑了起来。水婕儿看着丈夫和儿子,心中充满了温馨。

    “宝琴自己还整天像个孩子一般,以后还要姐姐多加提点才是。”刘氏嘴上虽这么说,但是心里却也是高兴。老爷临终前的嘱托,对两个儿女的牵挂,如今却总算是要完成了。

    孩子成家立业,就算是自己以后去见了老爷,也可有个交代了。

    看着嫂子一家,刘氏也是羡慕的,娶个如此贤惠的媳妇,有个乖巧可爱的孙子,整日里含饴弄孙,好不快活。

    “我看宝琴就很好,人长得就没话说,性情也是合我的心意,是妹妹太谦虚了。”

    薛蟠在旁边听着,心中却是高兴起来。

    对于自己的两个堂弟妹,薛蟠是极为关心的,如今他们的亲事将近,也算是有个好的归宿了。

    自从贾府出事,邢家自也是受到波及,往日里还可以傍着邢夫人过活,如今也是不能了。定了迎娶邢岫烟的日子,两老岂有不愿意的道理,恨不得早日把闺女嫁了来做稳了主子奶奶才好。

    薛家的两个喜,和另外三家的悲,和整个朝廷的诡异,却是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

    送走了梅夫人等人,薛母才转过了身子,问道:“蟠儿,你姨妈和舅舅家如何了?”

    收敛了笑容,薛蟠淡淡的说道:“已经派人下去打点了,姨夫舅舅他们仍在刑部大牢,虽不比在外面,但是却也不会冷着饿着,也没有用刑。姨妈表姐他们还在府中,虽然外面有锦衣卫看守者,但还是花了些银子打听了消息,都还好,姨妈受了些惊吓,我已经命人偷偷送进去了些安神的药,表姐带着哥儿姐儿,倒是还安稳。”

    薛母听了,点了点头,皱着的眉头倒是略微减了些。

    “母亲放心,姨夫舅舅两家虽然如今受了些波折,但是祖上却是有功于朝廷,当今圣上仁德,太上皇又是极为照顾老臣,两家虽不会像以前那般富贵已极,但是性命却是无碍的。”薛蟠宽慰地对薛母说道,心中却也是一叹。

    就是性命无碍,但是失去了富贵,这些从小含金带玉的公子小姐,有几个能够真正适应这些贫困的生活,几个能够以自己的能力,走出一片天的。

    从天堂掉进地狱,恐怕也不过如此了。

    薛母却是眼中含着欣慰,“阿弥陀佛,只要平安就好。”

    转头对着薛蟠,薛母眼中也有了笑意,说道:“你弟弟的日子已经定了,六月二十八是个好日子,宜婚嫁娶,我和你婶子商量着,不如早些办了,也算是了了你婶子的心愿。”

    说道薛蝌,薛蟠也是满意的。

    薛蟠不在的日子里,能够帮衬着母亲和嫂子,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自己的家业也是越发地有了起色,做事有条理,性情也是极好,孝顺母亲,关爱妹妹,果是个好的。

    如今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弟弟也要娶妻,薛蟠也为他高兴。薛家亦是要更加的人丁兴旺起来了。

    不管薛家如何,贾府中却又是另一番光景。

    家庭的巨变,顶梁柱的入狱,每一日每一个时辰,对她们来说都如煎熬在地狱一般。

    林黛玉侍立在王夫人的床边,看着躺在床上休息的婆婆,心中也是难过。她虽然知道王夫人对她的成见,可是赫赫在上的夫人,如今却整日愁眉苦脸,短短几日,就已经消瘦如斯,反倒生出了许多怜悯来。

    玉钏儿捧着药碗,慢慢地进来,看着宝二奶奶林黛玉在旁边服侍,忙轻声说道:“二奶奶。”

    黛玉接过了药碗,放在旁边小几上,说道:“才睡了,等会子再喝吧。”看着憔悴的婆婆,“昨夜大半宿没睡,婆婆心中也是苦的。也不知道公公他们如今怎么样了,咱们出不去,又没个消息。”

    玉钏儿拉了拉黛玉的袖子,说道:“奶奶还是在外面炕上坐会子吧,我看夫人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奶奶身子本就弱,要是也出个好歹来,岂不是还要让夫人、老夫人心疼。”

    黛玉一顿,才淡淡地笑着,“也好。”

    扶着玉钏儿的手,黛玉出了里间,只在外间的炕上坐了,玉钏儿端上了茶水,才叹息地说道:“也难为奶奶了,才和二爷成亲没多久,家中竟是出了这般大的事情,没有一日不操心的。”

    黛玉喝了口茶,才说道:“这没什么,我又不是才来这府里,做媳妇的,自是要多孝顺公婆,为人子女,尚不能为父母分担困苦,和公公他们所受到苦相比,我和宝玉还能在府里安稳坐着,吃穿不愁,又怎能算得了苦呢。”说着看着玉钏儿,“难为你如今还能如此尽心伺候夫人,我虽不说,心里却是极为感激的。”

    玉钏儿羞涩一笑,“我一个奴才,哪担当得起奶奶这么说的。服侍主子,本就是做奴才的本分。”

    黛玉一笑,也没再说什么。她本就不是会说些话的人,若不是出于真心,是千万也不会说的,玉钏儿也知道,所以听了黛玉如此说她,心中却是非常欢喜的。

    “往日里亲戚们看着如何亲热,可是如今事到临头,却是躲都来不及,岂不说往日的情分,能够不踩上几脚,就已经是万幸了。富贵荣华,也不过是如此罢了。”黛玉说到此,却是叹息不止。

    玉钏儿在旁边听了,也是心中叹息。这些日子以来,她看的还不够多吗,她们虽然是被关在这府里,可也隐约知道,若是能得了那些如今还显赫的亲眷好友的帮助,也不会如此的困苦。

    不过想到薛家,玉钏儿还是笑了起来,“世上也是有好人在的,如今咱们贾府遭了难,可是薛姨太太家却还是颇为照顾咱们的。前才带了消息来,别人不知道,我在太太身边伺候,却是知道的,说是已经在外面打点了,老爷他们在牢里也不至于太受苦。还让人送来了药。”说着一顿,看着黛玉恍然大悟的眼神,才又接着说道:“如今咱们府里,就是只苍蝇也飞不出去,又哪还有这些药。是姨太太家知道太太受了惊吓,一病不起,才让人偷偷送进来的。”

    黛玉点了点头:“患难见真情,果是如此。”

    黛玉虽然心细,可是对于家中诸事却不是完全知道的。家中老参什么的滋补之药还是有一些的,虽然不是时新的,但好歹还存着,可是这些寻常的药,往日里都是大夫现配的,谁还存着这些,最多也就是个方子罢了。

    可是如今这样的时候,有个方子又有什么用的,药材都是要亲自去外面配了来才好的。黛玉不通家务,自是不知道此事,所以并没有留意,以为家中现就有罢了,如今听了玉钏儿这样一说,才知道,自己疏忽了什么。

    想到就算是王夫人如今落了难,还是有亲眷帮助,总算是有个依靠屏障,又想起自己,当时父亲去世,族中竟没有一人说要照顾于她,虽说也是惧于贾府的势力,可是如今这些年过去,也没有见一个亲眷来看她,岂不是让她心凉。

    强压下心中的酸楚,就听到急急地脚步声传来,雪雁一撩开帘子,见着黛玉在座,忙说道:“奶奶,圣旨来了。”

    雪雁这一句话,可谓是平地一声雷,惊得黛玉猛地站了起来。一时情急,再加上这几日休息不好,眼前却是泛起了黑云,好一会才缓了过来。雪雁见了,也意识到自己的冒失,忙跑上去扶着黛玉。

    “圣旨来了,什么圣旨?”

    王夫人这几日担心害怕恐惧,好不容易睡下了,也只是浅浅的。雪雁刚才那么大声,她岂有不醒的道理。一听是圣旨,也顾不上自己的身子,硬撑着爬了起来。

    见着王夫人出来,黛玉和玉钏儿忙上前扶着。王夫人这时也顾不得和黛玉如何,只盯着雪雁看,那眼神,是从来没有过的凌厉,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慈眉善目。

    看着如此的王夫人,消瘦的脸颊,却掩不住的厉色,雪雁看着,不由自主地抖起来,战战兢兢地说道:“回夫人,说是圣旨要来了,老太太让奴婢来知会太太和二奶奶。让太太和二奶奶整理一下,一起去接旨。”

    王夫人听了,心中却是百般滋味在心中。即生出了些希望,希望是赦免的旨意,可又怕是条条罪状,万劫不复。

    深深吸了口气,回复了些心绪,说道:“玉钏儿,给我梳妆。”又看着黛玉,淡淡地说道:“你也在这里梳洗吧。”说着也不待黛玉回答,自就进了里去。

    宁国府如今已经完全被查封了起来,大小奴仆和主子奶奶们都已经被关了起来,荣国府虽还没有落得如此光景,却也是不好过。

    看着跪了一地的男男女女,哪还有昔日作为皇亲国戚的荣耀尊贵。好不容易凑了些接旨的规制,虽不全,倒也不失礼数。

    贾母由王夫人和邢夫人搀着,跪在最前面。这个经历了数代的老国公夫人,风风雨雨,有什么是她没有经历过的。虽然老态,却仍是跪地笔直,那挺立的脊梁,正无声的诉说着属于她的,贾府的骄傲和尊严。神情淡然,听着从公公口中传出的尖细的嗓音。

    听完了旨意,看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了去,众人才回过神来,却是神情各有细微的不同,但是都透着悲伤,贾府的悲伤,她们的悲伤。

    昔日赫赫辉煌的荣、宁国公府,已经成为历史。

    众人被贬为庶人,收回爵位,贾赦、贾珍、贾琏被充军宁古塔,贾政虽被放回,却已经只是个平头百姓。念在荣宁二府祖上立下赫赫战功,贾府私吞脏银一事,也只以抄没家产相抵,只留下祖产,仍可祭拜先祖,以供度日。

    看着贾母三呼万岁,才接过的圣旨,已经没有了往日的荣耀,就像是一道催命符一般,梗在每一个人的心口。

    贾宝玉看着众人,以前以为理所当然的富贵,原来已经走到了尽头。眼神落寞,心思寂寥。什么嫡出、庶出、如今怕也只是个笑话了,有何意义可言。

    突然感受到手心一暖,转头看着已经站在身侧的林黛玉,眼中饱含柔情,宝玉的心才柔软了许多。是啊,他已经得到了世上最好的,还要奢望什么呢,富贵如浮云,早该顿悟了。

    两人相视一笑,淡淡的温暖环绕其中,尽在不言中。

    贾母看在眼中,心中的石头,却是真正放下了。

    淡淡的幸福(大结局)

    昔日的贾府,荣华璀璨的贾府,渐渐地淡出了人们的视线。世家的兴盛,世家的没落,起起伏伏,也不过是历史长河中,微不足道的一粒微小尘埃。

    昨日的贤德妃,今日的胡婕妤,明日某某,宫中的荣宠,朝堂的显赫,回首之间,已飘然而去,千百年之后,谁还记得那些昔日的辉煌尊贵,剩下的也仅仅不过是史书上的只言片语,抑或者后人的对月空谈,伤春悲秋罢了。

    薛蟠知道,贾府众人遣散了奴仆,离开了如今的国公府,搬到了一座独门的院落而居。薛蟠知道,仅仅靠着微薄的田产,维持偌大的人口,仍是捉襟见肘。但是他却没觉得可惜的,世上之事,本就各有天意,能够得到如今的结局,当真已经是皇恩浩荡了。

    水澈的警告悠然在耳,就如一个警钟,为薛蟠关上了最后的阀门。

    但是薛蟠不做,薛母却总是慈悲的。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进入了秋季,带着淡淡的萧瑟,席卷而来。

    金燕胡同,不过是京城中众多胡同之一,若说有什么不同之处的话,那就要算,它远离繁华的街区,这里住的人家,不算富户,但也是尚可度日的人家,所以街道倒是显得格外整洁些。

    几个邻里的孩子,在墙根底下,玩着,闹着,一些老人,提留着小雀儿的鸟笼,三五一堆,边说笑,边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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