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红楼梦之我是薛蟠第3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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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楼梦之我是薛蟠 作者:肉书屋

    阳,咧着嘴看孩子们玩耍,也算是怡然自得地很。

    两辆马车,从远处慢慢驶过,引来了众人的注意。倒不是马车有多么的豪华富丽,也不是众人没有见过马车,而是看着马车要去的方向,正是几个月前才搬来的一户人家,这也是最近街坊四邻,茶余饭后最新的消遣方式。

    和一户昔日的达官贵人做邻居,总是特别新鲜的。

    几位有眼力的老人,却是看出了些不同之处来。马车的样式倒是极为普通的,外面罩着的布料也很寻常,可是若是仔细瞧着,偶然间风吹带动起马车的布帘子,露出里面的料子,却是光滑簇新,就是常日里,他们也不能得一身来做衣服,何况只是做马车内里的料子。

    赶马车的小厮,虽然衣着平平,可是那气度,那发自内心高人一等的气势,却不是常人能够装的出来的。

    若是都不看,那只看赶马车的马驹,两辆马车,同色的马匹,齐全崭新的马具,那可都不是平常人家可以使用得起的东西。

    不管众人如何看着,盯着,马车却是迅速地驶了过去,在贾家门口停了下来。

    贾家,那个曾今的敕造国公府,如今却落得连门匾都没有,甚至都不能有资格成为“府”,这是何其的悲哀。

    一个小厮立马利落地下了马车,上前敲响了已经半旧的大门。

    门里探出一个人来,跛着脚,皱着的老脸,就像是一个已然风化的老橘皮一般。想是好奇,怎么这会子还会有人来此地。

    “请问您找谁。”门房往外看,见是两辆体面的车架,看小厮的气度,也觉不是小户人家,门房也不敢太过造次。

    “我们太太是你家太太的亲戚,姓薛,劳烦通报一声。”

    门房见了,也只得进里去通报。门一关,小厮也不恼,只在外边侍立着。这倒是看得四邻啧啧称奇,看着架势,这必不是出于小户人家。对于这里的人来说,只要有奴仆在家,就已经是大户之家了。至于那些真正的达官显贵,则就不是他们可以看得见的。

    不过是片刻之间,就传来了脚步声,“咯吱”一声,门被打了开来。

    “给琏二奶奶请安。”小厮先行了礼。

    侍立在旁边的丫头婆子们,忙把车中的人扶了下来。

    王熙凤还想着是谁来了,一看,不是旁人,正是她的姑妈,薛姨太太。

    “姑妈。”这是这些日子以来,第一次有亲眷上门,王熙凤眼中饱含着惊喜,忙迎了上去。

    “姑妈,您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看我都怠慢了。”边扶着薛母的手,王熙凤边说道。

    薛母看着王熙凤,气色倒是好些了,比以前见着要好许多,虽然人瘦了,却更加精神,穿着寻常的衣衫,没有了往日的珠光宝气,倒是更显得清丽可人起来。

    “我的儿,你受苦了。”

    拍着王熙凤的手,薛母却是不自觉地流起泪来了。

    想着如今,贾琏流放边关,也不知道何年可以返回,这辈子能否再见,也是未知之数。想着自己的侄女,仍还是青春,就要守着这活寡一般的日子,怎能不让她伤心难过。

    哥哥王家,获罪被贬,也已经搬回了老家,王熙凤可以说,在这京城之中,真正能谈得上是亲人的,除了贾府的王夫人,就只剩下她这个小姑妈了。

    王熙凤用帕子试着眼泪,边笑着说道:“姑妈能来看侄女,侄女我就已经很高兴了。看我们,竟是在门口就哭起来了。老太太她们还在里面等着呢,姑妈快随我进去吧。”

    “好好好。”薛母拭了拭眼泪,挟着王熙凤的手,一行人进了院子。

    这倒是让她想起了,那日她带着薛蟠和宝钗,一行人来到荣国府,九曲回廊,无一不是精致,里里外外,乘大轿小轿才到了贾母处,如今却不过几步路,就已经到了,这差别就可不是一般的大。

    不待薛母感叹,就见着贾母和王夫人、邢夫人、黛玉等人都迎了出来。

    “老太太,使不得。”

    薛母忙上前几步,扶着贾母的手,“怎么能劳动老太太在此,我们这些做小辈的,原该来拜见才是,您如此,岂不是要折杀我了。”

    薛母所做之事,贾母岂有不知的道理。看着薛夫人,“好孩子,薛家对咱们的恩德,我们都记得,我这辈子是还不上了,但是宝玉和兰儿他们却是不会忘记的。”

    “快别说了,老太太,亲戚之间,说这些就生分了。我做这些,原也不过是我能力之内,些许小事罢了,其他的,我也是无能为力了。只愿琏儿他们少受些苦,还能够回来,看看妻儿,也就算是全了我这个做长辈的心思了。”

    说到此处,众人又是一阵哭泣,好不容易才止住。

    王熙凤擦拭了下泪,才笑着说道:“老祖宗,咱们进屋去聊吧。姨太太好不容易来一趟,却是连口水都不能喝,让薛兄弟知道了,岂不是要怪我们了。”

    “你这猴儿,如今都是两个孩儿的娘了,还这般。你兄弟今日原也是要来的,只是才衙门上叫去了,才不能够,不过临来的时候还让我问候大家,给老太太,太太请安。”薛夫人笑着用指头指了下王熙凤,才说道。

    边说笑着,众人才簇拥着进了内去。不过是小小两间耳房的大小,虽没有往日贾府的璀璨,倒也布置的雅致。

    众人落座,贾母才叹道:“患难见真情,如今咱们贾家落了难,全靠姨太太家上下打点,才让他们不至于在外面受苦,我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些。想必因着这些畜生,姨太太也花去了不少,我们家如今虽不比从前,但我好歹还有些私房,不多,也算是我的心意,”说着,鸳鸯会意,从里间拿出一个匣子,用红绸缎子仔细的包好。

    打开来,不过也只是些收视和几千两银票子。

    贾母叹了口气:“抄家的时候,忙忙乱乱地,不过眨眼也就去了大半的财物,我仔细打点了些,才剩下这些,有些还是我年轻时候的陪嫁,望姨太太不要嫌弃才好。”

    薛母看着这一匣子的东西,却只有心酸。贾府的老太太,老祖宗,什么没有,如今却只能紧巴巴地拿出这些,临老了,却因着儿孙的罪过而受累。

    薛母知道,这些恐怕是老祖宗最后值钱的财物了。

    “老祖宗这是在打我的脸呢,我帮忙,难道为了老太太这些东西了。那是我姐夫和侄女婿受了罪,我岂有袖手旁观的道理。我还怕老太太怪我,没有帮上什么大忙呢。这些老太太还是快收起来吧,日后等宝兄弟和兰兄弟他们大了,也是要派上用场的。”说着,薛母退了匣子,才又说道:“老太太若是真念着我的好,往后就多来往着就是了。”

    见薛姨太太执意不收,贾母也无法,也只得让鸳鸯从新收了起来。

    王夫人经过了这些变故,人倒是看淡了许多,整日里念经诵佛,看着却比往日更加超凡起来。

    “外甥媳妇怎么没来?”

    说起此事,薛母却是叹了口气,“安儿这几日身上有些不好,婕儿在家照顾着呢。本来也是要来的,只是不放心,才不能来了。”说着一叹,“做娘的,就是这样,对孩子,总是有一辈子操不完的心思。”

    似乎是说中了贾母的心思,想起自己的儿子孙子,如今却是在外面受苦,心中也是发苦。有感而发道:“一家子平安,比什么都重要。”

    众人絮絮叨叨一大堆,才总算是散了去。

    如今王熙凤随着邢夫人,住在一起。消去了过去的芥蒂,两人和着平儿几人,倒是把心思都放在了两个孩子身上。而王夫人、贾政、贾宝玉、林黛玉、赵姨娘等是住在了东边,李纨和贾兰随着老太太住在一起,尤氏和惜春住在南边,对门对院,失去了权势的争夺,却比往日里要更加合乐了一些。

    只是一大家子,总是坐吃山空,也是有穷尽的时候,何况本来就没有剩下多少财物,刚开始众人过不惯平民百姓的日子,也是浪费去了一些,就更是拮据起来。

    和王夫人、王熙凤一起,到了王熙凤处,才知道,贾政因着发生的事情,整日里郁郁寡欢,总是埋头在书卷之中,对旁的事情,更加是一概不理会了。贾宝玉和林黛玉倒是相安无事,只是这两个人都是不事生产的主,又不会什么理家之能,除了王熙凤总是找着林黛玉一起商量些家事,旁的,林黛玉却也是不管的。

    听了这些,薛母也是叹息。这些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孩子,有几人真能有些担当的。

    “我记得姐姐之前提过的那个丫头,叫袭人的,不是说要做宝玉的屋里人,今日怎么不见?”

    说到此,王夫人就露出恨意来。

    “都怪我瞎了眼,竟是没有识破这个狐媚腰子的把戏。”说着却是叹了口气,才说道:“那日才宣完旨意,那小蹄子见咱们府大势已去,竟是乘着众人心慌之时,偷偷地进了我的屋子,把我仅剩下的东西都带了个干净,乘着大门无人看管,竟是撒腿跑了。待我察觉,却是已经晚了。那时府里人心惶惶,哪还有可用的人,等我们安顿好,再让人去看,哪还有花家这户人家,早就已经人去楼空了。可惜我一辈子打雁,却被雁子啄了眼。”

    没想到是如此,这倒是让薛母感叹。墙倒众人推,平日里的奴才,也是能欺主的。

    “姐姐切不可因着这些而伤了身子,人在做天在看,善恶到头终有报。”

    这些话,却更是触动了王夫人和王熙凤内心的深处。人在做天在看,她们今日的下场,是不是也是因为恶到了尽头。

    姐妹相逢,自是有许多话要说,伤感也好,安慰也好,不知不觉却是已经过去了几个时辰。

    看着落日的余晖,薛母知道今日的行程也到了尽头了,该离开了。

    想了想,边对着王熙凤说道:“凤哥儿以前寄放在我那的东西,如今是拿不会来了,不过姑妈想着,折了银子给你也是一样的。”说着,顾嬷嬷递上了一个匣子。

    王熙凤听了此话,倒是疑惑起来。她可不曾记得,有什么东西寄放在姑妈那里。

    “姑妈想是弄错了,侄女不曾记得,有什么放在姑妈那里。”

    薛母淡淡地笑了起来,“傻丫头,你叫我姑妈,怎么连姑妈家原本是做什么的都望了。咱们薛家本就是皇商,当铺之类京城也是有好几家,你那些东西,正好当在姑妈家的当铺里,你说不是寄放是什么,姑妈我又怎么会要侄女你的东西呢。原我是想着,你既然当了东西,自有你的道理,我只好生保管者,有一日你来拿就是了,没承想竟是发生了如此的事情。如今我看来,那些东西竟是没有银子来的对你有用,所以我拿了银子来抵了,就算是姑妈向你买了去,如何?若是不愿,我仍是让人把东西抬了来给你。”

    听到此,王熙凤眼泪更是忍不住流了下来。

    “姑妈,我的好姑妈,如今也只你如此想着侄女,疼侄女。”

    搂着王熙凤,薛母也是伤心。王熙凤在家,哪个不是宠着爱着,如今王家和贾家都是如此境况,竟是让好端端一个千金小姐,受这般的苦楚。

    “这些本就是我当了的东西,我没能力赎回来,岂有再要姑妈东西的道理,姑妈且收回去吧。”

    “傻孩子,姑妈给的,你也不要,岂不是要落我的面子。我和你大姑妈,自小就得你父亲照顾,向来最是要好,如今你这般,我哪有不多疼你些的道理。再说你父亲临去前,也是要我多多照应你。拿着吧,你不要,可也要想着你屋里的哥儿姐儿,他们也是要一日大似一日,吃穿用,哪样不用钱的,况且琏儿的事,也是要用钱打点,我还指望你们夫妻两有团聚的一日呢。”

    一番苦劝,王熙凤也不是不明事理,假清高的人,自也是知道银子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是非重要的。

    接过匣子,待一看,却有万两之多,对于薛母就更是感激万分。

    薛母乘着车,在众人的热情相送下,回了薛府。所以她不知道,王熙凤得了银子,左思右想,想着昔日拿了黛玉的银子,就如一根刺一般,梗在她的心口,每每见了黛玉,也总是心中歉疚,便下了个决定。

    当晚,王熙凤就入了贾母的屋子,一番恳谈,决定把这些银子分为两份,他们两房,各得一半,也算是解决了拮据的生活问题。

    王夫人自是知道王熙凤所谓何来,心中也是叹息,对于黛玉却不像以前那般刻薄了。

    且不说薛母在贾家如何,其实薛蟠却并不是真如薛母所说因着公差不在府中,不过是薛母为薛蟠找了个借口罢了。

    薛蟠坐在书房之中,手中拿着彭俊所寄来的信。原来他的任期已满,如今也是回京述职,想着这个许久未见的二哥,薛蟠的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笑颜。

    少年不识愁滋味,那时的畅谈,美好依然在眼前。

    水婕儿进来,就见着在阳光中散发着儒雅气质的郡马,心中带着淡淡的甜蜜。

    她和薛蟠成婚已经许久,就算前几年,郡马顾着夫妻之间的情分,并没有纳妾,可如今,长子也已经出生,薛蟠却是对她越发好了,更是从不曾提起此事,怎不让她心中感激和幸福。

    她的姐姐,孝明郡主,虽然远嫁,可是消息却也是知道的,是郡主又如何,郡马还不是照样三妻四妾,夫妻之间,也只能算是相敬如宾罢了。想着姐姐的生活,又想起自己的,她无数次的感谢上苍,让她遇到了她的夫。

    放好了茶,看着专心阅读的丈夫,悄悄地退了出去。

    尊贵如她,却甘愿为他洗手作羹汤,甘愿为他亲历其为,端茶送水到书房,也是常常由她自己来完成,只一句心甘情愿。

    出了房门,就见着周嬷嬷已经在门口伺候着,见着水婕儿出了来,忙上前扶着。

    “嬷嬷,前次我让你打听的事情,可有眉目了。我身边的丫头也有大了的,若是她们有看上的,我做主指了就是了。若是还没有,我这个做主子的也定不会亏待了她们,定为她们寻个好人家,绝不会委屈了她们的。”

    就让她自私一回,她只想和他白首到老,多一个也不行。

    不是没有听说过外面隐约的传言,有说郡马痴情的,有说郡主厉害,郡马惧内的,但是既然郡马不在意,她又何必在意呢。如今,如今,只要能一时,哪怕只是短暂片刻,也允许她自私一回吧。

    屋里的丫头都大了,难保有些不生出别的心思来,为了她们好,还是早早的寻个好去处,也算是全了她们和她主仆一场了。爱到浓时,原来会如此这般在意的。

    起初不过是浓浓的仰慕,可是久久的相处,爱已经深入了骨髓,无药可救了。

    “郡主放心,这些丫头也是嬷嬷我看着长大的,岂有害她们的道理。俗话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嬷嬷这些还是懂的的。有件事却是要讨郡主的意思,我有个侄儿,今年近二十的人了,品貌都是端正的,只还没有娶媳妇。我那兄嫂如今也是着急,给他说了几个姑娘,可他竟都是不愿意,我看着舒雅这丫头是郡主屋里顶尖的,就想着给我侄儿讨了去,我看着两人最是相配的了。”

    “哦,竟是如此,二十岁了,还没娶妻,不会是?”水婕儿疑惑的问道,毕竟在这个时代,二十岁的男子,恐怕连孩子都可以熟练的叫爹了吧。

    说道这个侄子,周嬷嬷也是一叹:“不瞒郡主,我那侄儿,人是顶好的,极孝顺父母,又会做些小生意,养一家子是绝对不成问题,多少媒婆上门给姑娘提亲,可他就是看不上,说什么两个人过日子,最要紧的就是一个心,若是没有遇到让他的心定是要娶的女子,就算是天仙下凡他也不要。”

    水婕儿点了点头,两人相处,只有心中有着对方,才可以过好日子。

    “听你一说,果真是个好的。哪日你让我和舒雅瞧瞧,若是她没有意见,我倒是乐意促成此事。”

    得了郡主的意思,周嬷嬷哪有不愿的,千恩万谢地笑了起来。

    舒雅失一薛蟠,却又开启了属于她的人生,体会到了作为女子的幸福和快乐,可见一失一得之间,自有天定,这就是后话了。

    舒雅终会得到属于她自己的幸福,而另一段幸福却也将悄悄来临。

    春去秋来,又是一年春来早,这又是一个与往日一般的早晨,不算太过耀眼的阳光,带着属于早春泥土草木的气息,混合着大街上热腾腾的香气,四散而来。

    彭俊自去年初冬来到了京城,这一等又是好几个月。幸好之前哥哥准备的院子并没有卖掉,才让他有了个落脚的地方。

    沿着熟悉又陌生的街道,彭俊和随从慢慢地走着。这就是京城,多少人向往的繁荣之地,就是这个地方,成就了他的梦想,让他能够真正地为百姓做一点事情,不至于一生默默无味,永远消失在时间之中。

    “爷,不早了,回吧。”

    打断了彭俊的思路,才让他缓过神来。见着已经到了头顶的太阳,才淡淡地笑了起来。是了,这是京城,中午约了薛蟠一起吃酒,也差不多是时间了。

    抬头看着陌生的巷子,摇了摇头,竟是不知不觉远离了热闹的街市,到了这里。好在还没有离内城太远,否则就真的要爽约了。

    正打算往回走,却被隐约传来的琴声吸引了心神,脚步不由自主地就循着琴声而去,竟是不理会随从诧异的目光。

    这是一个寂静的内巷,两边只有高高的墙,显示着这是一户住家。

    停在墙外,静静地停着。虽然弹琴之人指法并不是十分熟练,但是那袅袅琴音之间,透出的浓浓愁绪和隐约的坚毅却是不容忽视的。瑕不掩瑜,果是如此。

    听着听着,似乎触动了自己那根深藏的心悬,竟不由自主泛起一阵阵的涟漪。

    那琴音透着微微的苦涩,淡淡的愁绪,随风而来,也吹进了彭俊的心中。

    “探春妹妹,探春妹妹,又在弹琴了,好了,老太太正找你呢。”

    “知道了,琏二嫂子。”一阵清丽的女声传来,似一阵清风,吹皱了一汪心湖。

    琴声戛然而止,一切又归于寂静。

    “探春,探春,探春始知花正开。”细细回味刚得到的名字,回想着那琴,那声音,定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女子。

    “爷,快晌午了”。

    “走吧。”转身往来的地方而去,不过几步,又回头看那院子,一株桃花,正越过高墙,开得越发的兴盛起来,粉嫩嫩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娇媚气息。

    淡淡地笑了起来,一扫多日来的郁闷。

    “去探查一下,刚才那位姑娘的身份。”淡淡地对身边的随从说道,言语中带着自己都已经察觉的期待和兴奋。

    “是”。随从含笑地应了。

    自夫人去世以后,老爷已经许久没有如此高兴了。也许,他们将要迎来一个新的女主人,小姐要有一个新的娘亲了呢。

    不过是数日,一份对于探春的文件就已经摆在了彭俊的案头,看着上面的每个字,彭俊觉得那就是一个豪门女子的血泪史一般,让他不由地生出了一份疼惜,一份爱慕和一份好奇。

    怎样的女子,才能在那样豪门大家之中,游刃有余,艰难地存活下来。

    “瓶供篱栽日日忙,折来休认镜中妆。

    长安公子因花癖,彭泽先生是酒狂。

    短鬓冷沾三径露,葛巾香染九秋霜。

    高情不入时人眼,拍手凭他笑路旁。”

    细细地读者上面的诗句,一个有才情的女子,一个“拍手凭他笑路旁”的女子,怎能不让她心折。

    看来是时候再去薛府走一遭了。

    看着眼前的彭俊,薛蟠都觉得有些好笑起来。从来没有见他如此兴奋过,像是要把所有的热情都燃爆似地。

    “你确定,你可是连见都没有见过我这位表妹,你断定了非她不可?”

    一见钟情,这个连在现代社会都少得可怜的情况,竟然在古代,发生在他的身边。况且,他还没有见过真人,仅仅凭着得来的只言片语,仅仅凭着那首未弹完的,还不算熟练的琴曲。

    “是的,我确定。薛弟,你只说你帮不帮吧?这可关系到哥哥我一生的幸福。”

    看着彭俊如此无赖的样子,倒是把彭聚星的痞样学了个八成八。不过薛蟠倒是另有计较,这彭俊虽然是鳏夫,但是人品样貌却是极为好的,若是探春嫁了他,倒也是个好归宿。

    深思了一会,薛蟠笑了起来,“既然哥哥求了我,做弟弟的哪有不帮的道理。倒是你这媒人的礼钱,可别少了我的就是了。”

    此话一出,倒是惹来了彭俊的白眼一个。别人不知道薛蟠家底,他可是略知一二的。虽然不是十分确定,但是绝对是有钱的大户,还稀罕他的媒人钱,玩笑。

    送走了彭俊,薛蟠把彭俊来意给薛母一说,薛母也是欢喜。

    彭俊和薛蟠相识也是有许多年头,可以说,薛母看着彭俊长大也不为过。若是以贾府失势以前,彭俊小小官吏,要娶贾家千金,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但是如今不同,探春又是庶出,彭俊虽然是要续弦,但是以彭俊和薛蟠的关系,彭俊如今的表现,定不会委屈了探春,也算是为探春寻了个好人家。

    薛母既然愿意,薛蟠就把彭俊的事情托给了薛母办理,也算是给母亲找了点乐子,大家热闹一番。

    两家人一商定,迅速地活动起来,薛母去了贾府,而彭俊则吩咐奴仆采买聘礼,好一通忙活。

    贾家如今这样,听了薛母的意思,一番寻思,也就愿意了。两家人过聘礼,和生成八字,一忙也就是数月过去。

    六月,贾府自被抄家之后,迎来了第一份喜事,自是全家上下热闹欢喜,冬天过去,春天还会远吗?

    听着越来越近的锣鼓之声,探春的心是复杂的。初恋是最美好的回忆,是她深藏在心中永远的珍宝。

    环顾着四周,终于,她要离开这个地方,踏上新的旅途。

    之前薛姨妈把彭家的一切都告诉过她,征得了她的同意,才促成了这门婚事。对于探春而言,彭家,也许是最好的选择了。

    “吉时到。”

    探春拿起了放在一边的喜帕,为自己盖上,挺直着脊梁,她要坚定地迎接新的生活。

    夜空中绚丽的烟花,带着所有人的祝福,带着探春对于新生活的向往和自信,暮然绽放。

    薛蟠看着人群中张霆小心地呵护在宝钗的身边,看着妹妹微微隆起的肚子,和着夜空中绚烂的烟花,笑了起来。幸福,只是淡淡萦绕,却已经足够温暖人心。

    初识(耽美篇一)

    我是水澈,父皇的四皇子,可也仅仅是四皇子而已。

    在这个奢华的皇宫之中,每一个人,上至皇帝,下至最低贱的奴仆,都没有拥有真心的权利。一切,一切不过只是为了活下去。

    是的,活下去。

    我的母妃,舒妃,得一个“舒”字,是因为父皇曾经和母妃的愉快,在母妃的身边,总是萦绕着淡淡的舒心。所以,这个并不是特别出彩的女人,这个并没有太大靠山的女人,爬到了四妃之一,却也只能止步于此。

    皇宫中的悲哀,就是,当你以为得到的时候,却分不清,那是真的,还是假的。眼前过于辉煌奢侈的一切,那些唾手可得的权利,众人的谄媚,皇帝的温存,让不坚定的灵魂,彻底的迷失。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淡雅舒心的女子已然不在,留下的,只是一个世俗的灵魂。所以,父皇也渐渐地不再来到这里,门前冷落,连宫人也没有了以前的殷勤,可悲的是,女子并没有意识到她错在哪。

    舒妃留给水澈最后的记忆,是一张狰狞而不甘的脸,冰冷的身体泛着淡淡的紫,华丽的衣衫也遮掩不住逝去的青春,就那么孤单地躺在那里。

    皇宫中,最不乏的就是女人。环肥燕瘦,体态妖娆,一年年,旧的去了,新的又来了。一场场没有硝烟的斗争,所以,皇子公主们,没有懦弱的权利,没有纯真的年代。他们生来就是懂事的,敌人不会等着他们长大。

    水澈的童年里有一个温婉的女子,一双温暖的双手。但是童年太过容易消逝,剩下的,就只有尖刻的话语,不甘而憔悴的女人。

    当母妃,变成了皇陵中一块冰冷的墓碑,变成了不再有人提起的名字,水澈知道,他的童年真正地结束了。

    水澈并不是所有皇子中最为出彩的一个,他知道,但是他却坚信,他是最能隐忍的。是的,他成功了,在双手沾满兄弟的鲜血,一将功成万骨枯之后,他等来了自己的辉煌,那时,他也不过二十六岁。

    再次站在皇陵之中,不再是父皇众多皇子之一,而是这天下唯一的共主,最尊贵的男人。

    母妃,你可曾看见,你的儿子,已经是这天下最为尊贵的人,没有谁能越过他。那么,这样,你是否可以淡看一切,因为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不需要去争,不需要去求。那个记忆中虽然已经模糊,但是仍有着淡淡清香的女子,是否也可以安息了呢。

    水澈一直以为,他也会如父皇一般,永远也只能做一个孤家寡人,哪怕他有众多的妃嫔,众多的男宠。可是,命运有时就是那么奇妙,而又让人措手不及。

    江南之地,历史以来都是文人墨客汇聚之所,多少英雄豪杰,多少俊才儒生,在这里演绎了一出出缠绵悱恻的故事。

    带着湿润润的清风,耳边听着江南特有的吴侬软语,连自己的心也不自觉的柔软了起来。

    那日,微服来到此地,也不过是想要看看,这天下的文采风流之辈,可否堪当大用,没承想,却在月下,在灯火摇曳中,看到了来自于上天的恩赐,就那么猛然间冲入眼帘,撞进了水澈的心里。

    灯火摇曳中,就那么从容地举步而下,昏黄的灯光,朦胧中映衬得肌肤如雪,眼眸流转间,似乎能把人吸进去一般。

    水澈看到了在场中人,几乎所有人眼中都露出了惊艳,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那个妙人,水澈心中却生出一股不悦来。真想把他藏起来,只让他一个人看,也只想要他看他一人。

    刹那的呼吸混乱和惊叹,让水澈迅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心微微的悸动着。

    毕竟已经不是初识人事的少年,早已经过了朦朦春情的年代,可是不可否认,他动心了。猛然间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水澈摇头苦笑起来。

    多傻啊,人家还未必知道你,何必呢。

    看着站在台上的少年,是的,虽然脸上仍有着淡淡的稚气,可是却掩饰不了眼中的沉着和淡定。

    有趣的少年。

    “莺啼岸柳弄春晴,柳弄春情月夜明,明夜月晴春弄柳,晴春弄柳岸啼莺。

    香莲碧水动风凉,水动风凉夏日长,长日夏凉风动水,凉风动水碧莲香。

    秋江楚雁宿沙洲,雁宿沙洲浅水流,流水浅洲沙宿雁,洲沙宿雁楚江秋。

    红炉透炭炙寒风,炭炙寒风御隆冬,冬隆御风寒炙炭,风寒炙炭透炉红。”

    好妙的联对,好妙的诗,好妙的人。

    “爷,回吧,夜深了。”郭公公在旁边小心地说道。

    他可是知道这个主,喜怒无常,却也常常不行于色,难以捉摸。眼角留意着四周,也不时地和偷偷跟在身边的侍卫打着眼色。

    恍惚间,已经失去了少年的踪影,不过,薛蟠,他记住了。身边就有人议论,水澈自然也听到了些,呆霸王,当真是好笑。若是他都成为呆,那就当真全都是蠢人了。

    不过细细地在唇边念着这个名字,越念越觉得亲昵起来,似是情人间耳边的呢喃。嘴边带着淡淡的笑,看着已经渐渐消散的人群,会见面的吧,薛蟠。

    叹了口气,朝中局势紧张,他初登大宝,看来有得忙了。这样逍遥的游走于世,何年何月才能再得一回。

    “爷,要不要奴才去查查那位公子?”

    郭公公见着皇上的目光,自开始就没有离开过那位薛公子,就算是看着别处,但是余光也总是扫过那里,作为察言观色的奴才,这点还是看得明白的。

    水澈却淡淡地看了眼郭公公,却让他觉得身处极北之地一般,冷澈刺骨,又如在三伏天,热辣难熬。意会到了主子的意思,他逾据了。忙低着头,随着马车而去,心中却是越发地凉起来。待回过神来,才惊觉背后已经湿了一片。

    几年过去,水澈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那个月下的少年,依然游走在各宫阁之中,与往日也没有什么不同。但若是真细细说来,却是有些不同之处的。

    他更加偏爱那些年轻潇洒的男子,有的眉毛像他,有的嘴唇像他,有的不过是那气质神似,凭着这些,总能让水澈多看几眼。

    这世道,只要不过分了,有权有势的贵族,宠幸一两个男宠,本就没有什么不妥之处,更何况是天子,就更是无可厚非了。

    渐渐增多的男宠,却依然不能填补水澈那日渐空虚的心,总是觉得少了最重要的,日子久了,那些看着还不错的,也是越发厌烦起来,失去了往日的耐心。

    再次在茶楼中见到薛蟠,当真是出乎水澈的意料之外。他以为,不去提及那个名字,不去想那个少年,久了,那个少年也就从他的心里消失了。可是当再次看见的时候,水澈才意识到自己的可笑。

    不是消失,随着时间的过去,就像是一摊子好酒,越发的香醇起来,迷入骨髓,剔除不尽了。

    所以,水澈没有离开,总觉得离开了,就会错失一些。更重要的是,他真的很想在细细的看看薛蟠,这个曾今的妙人,这个现在仍住在他心里的男子。

    是的,男子,少年褪去了青涩,却不显得粗犷,反而更加添置了些雅致潇洒来,那温柔的脸庞,淡看世事的眼,坐在那里就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不过他自己却似乎没有意识到,他的不同。

    看着他对身边两个男子温柔的笑,时而露出无可奈何,水澈却觉得心中酸涩起来。就在他要被这些酸涩淹没的时候,薛蟠却似乎有所觉一般,一个淡淡地凝视,一个温婉的笑容,一个点头,却像是解咒一般,让水澈从酸涩中迅速复苏回来,天也看起来格外清爽起来。

    听着他们的谈话,原来他们两人是今年的举子,看来世界还真是很奇妙的。

    接下去的几天,水澈都是在愉悦中度过的,想着就快要见到薛蟠,以后都可以让薛蟠在自己身边,全身上下,就透出喜悦来。从来没有,从来没有对什么如此渴望过,哪怕对于皇位。

    水澈不渴望皇位,但是却必须得到他,因为他想要活着。

    可是好心情在殿试中被破坏殆尽,因为薛蟠的优秀。

    薛蟠的优秀,就如一根刺,深深地扎进了水澈的心里。如果薛蟠能够平凡一点,如果薛蟠可以世俗一点,如果薛蟠可以愚蠢一点,那么水澈可以毫不犹豫地把他招进宫里,随侍在侧。

    可是,水澈看到了薛蟠的光芒,他的淡薄儒雅,他的才气纵横。

    薛蟠在水澈眼中,是一只自由翱翔的燕子,天空才是他的家。

    薛蟠不是鹰,因为他的眼里,没有功成名就的野心。薛蟠不是雀,因为他不是需要旁人保护的弱者。薛蟠不是黄鹂,以色侍人,是对他最深的侮辱和亵渎。

    “春牡丹,夏芍药,秋菊冬梅,臣是探花郎。”

    一语惊醒水澈,看着薛蟠清澈的眼眸,罢了,就随了你的心吧。

    点了薛蟠为探花郎,不仅仅是对薛蟠才华的肯定,更是水澈,作为皇帝,心中最大的让步。

    当时的水澈,如此想来。却没想到,世事不是充满绝对的。

    忍耐了几天,水澈就让薛蟠入了翰林院,在水澈心里,薛蟠又离他近了些。在这宫里,水澈头一次觉得不那么孤单,因为,在另一个殿阁里,有个他。

    知道薛蟠今夜值班,那是水澈安排的,怎么会有不知道的道理。似是无意,其实心中却已经按耐了许久,才找个借口,去见了薛蟠。

    看着背对着他,在翻阅文件的薛蟠,灯火摇曳中,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吴侬软语的地方。那个少年,站在众人眼前,潇洒不凡,淡定从容。

    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就让水澈觉得如此的安心。

    感受着心跳不寻常的加速,水澈心中却是苦笑起来,又泛着淡淡的甜蜜。

    终是忍不住发出了声响,看着他惊讶万分,看着他行礼。一举一动之间,自成法度,就算是再拘谨的事情,由他做出来,也就有了独特的韵味。

    水澈找了个话头,和薛蟠聊了起来。

    越是深交,水澈越是欢喜。那种心灵的契合,一个眼神,一个举动,就能明白他要表达的意思,似乎前世就已经熟悉至此一般。

    有了第一次,水澈便总是忍不住去找薛蟠,以文交友,天南地北。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每当薛蟠留宿的深夜,萦绕在值班房中,淡淡的甜梦香,和那精致的睡颜。只有那时候,他才可以放任自己去触摸他,那好看的眉,挺翘的鼻梁,凝脂般的肌肤,带着优雅弧度的嘴唇,顺滑如丝的发,都能牵动水澈心底的那根弦。

    靡色夜晚(耽美篇二)

    郭公公最近发现了官家一个变化,只要是薛大人当值的那日,官家总是能一整天心情愉悦,有时还会看着书房中那上贡来的自鸣钟发呆,嘴角不自觉地翘起来,呆笑不止。

    想到这里,郭公公摇了摇头。

    虽然他是个阉人,但是在皇宫中久了,什么是不知道的。看着官家的样子,分明是个陷入恋情的小子。可是想到另一位,郭公公却只能叹息了。

    若是按着他的理解,只管把那位招了来伴驾就是了,官家何必像现在这样,看得着却吃不到,只会自己躲起来偷着乐。郭公公实在是不明白,历代先皇不都是如此,就连太上皇当年,也是有许多男宠在侧。

    郭公公不懂,主子的事,也不容得他插嘴。

    不过心中想着,那位大人想来是在官家心中有着极重的地位的吧,心中也默默地提醒自己,好生伺候好那位大人才是,万不可有怠慢的。

    不过话说回来,那位大人也确实有着吸引人的资本,不用站在眼前,光想想那位的气度,就能让人心折起来。

    郭公公作为水澈的心腹,知道些什么,水澈也并不在意,而且水澈心里也明白,这些事情,瞒得了别人,怕也是瞒不住郭公公的。

    想着那日,在薛蟠当值的房中,那淡淡的甜梦香,恰到好处地萦绕在屋中,也让水澈借着这些,头一次,那么亲近薛蟠,那么近,近的可以听到对方的呼吸在耳边,听到那心跳的声响,那么真实地在告诉水澈,他就在身边,真真实实的,不是梦。

    甜梦香给了薛蟠一个好梦,岂不是也给了水澈一个梦呢。

    水澈叹了口气,若是旁人,要了来又能怎样,却偏偏是这个冤家,进了他的心,占了他的情,却总能让他甘之如饴,默默守候。

    想起今日下的旨意,水澈露出了苦笑。

    作为帝王,何时如此委屈自己,现在却为这一个薛蟠,屡屡破例。爱着他,却放他自由;爱着他,却亲自为他挑选妻室;爱着他,却只能在深夜独自思念,痛入骨髓;爱着他,却只能在他沉睡之时,偷偷地靠近,小心地收藏点滴的回忆。爱着他,却让他放弃了那么多,到头来,薛蟠却从来都不知道,水澈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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