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红楼同人之红楼如梦第1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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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楼同人之红楼如梦 作者:肉书屋

    别……”

    众人笑又不敢笑,只得小心陪着,好歹劝住了贾母,又劝黛玉并林潮家的多住几日。黛玉无法只得应了。贾母便喜笑颜开,众人不由啼笑皆非。

    至五日后,实在无法了,只得放她离去。贾母亲送至码头,看黛玉登舟远去了,方才慢慢回来。谁想至晚间时便道身上不好,鸳鸯一摸,只觉浑身滚烫,慌得忙让人去请太医,又命人去请贾赦贾政贾珍等过来。一时两府上下只忙做一团,人人都在贾母上房候着。

    太医来了诊过脉,便道“太夫人是伤心忧虑过度,又兼白日吹了风,着了凉,且年纪大了……”云云,又不说无事,也不说有事,只让煎了药服了再瞧就是。众人一听,有哭的,有闹的,也有偷偷乐的。贾赦也还罢了,贾政一旁听见只觉有如五雷轰顶,深知母亲之病是为外甥女之事,便又痛斥了王夫人一顿。王夫人也似有悔意,不言不语只在贾母身边伺候汤药。如此一月过去,贾母之病方才渐愈。此是后话了。

    卷四

    第一回

    且说贾府这边,黛玉归家已有大半年了,这段时日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是时过境迁,人景大不同了。宝玉早已经搬出大观园,在王夫人上房边的一个小抱厦里住着。身边的人已经去了大半,只袭人麝月秋纹仍旧伺候着。可变化最大的却不是别人,正是宝玉——自那场大病之后便大不同以往了。原来黛玉刚走时,袭人麝月秋纹几个几乎每日里盯着他,谁知竟什么事也没有,每日里吃喝拉撒竟如无事一般,倒把袭人几个累得够呛。

    而现如今更是如脱胎换骨一般,往日里爱的东西,如花草脂粉杂书乱评之类尽都蠲弃了:往日里都爱在女儿堆里玩笑,如今却是庄重的不得了,等闲不说话,往日里见了女孩子总要亲亲热热地问好,再叫声“姐姐”,如今早已没有那样体贴之意,关怀之情了。那爱红,爱吃女孩子嘴上的胭脂的毛病也恍如是天方夜谭一般,每日里不过看看书,写写字。不说王夫人,连贾政如今每常见他也慢慢有了笑脸。

    这些看在王夫人袭人等眼里真是天上掉下馅饼一般的好事,暗道果然不枉了昔日花费的□夫果然佛祖保佑云云。只袭人偶尔间还暗自失落他不如往日一般体贴温柔待自己而已。

    迎春已经定了亲事,贾赦做主择了大同孙家孙绍祖为婿,不久后便要出嫁了。陪嫁的丫头也已经定了,却没有司棋,只有绣橘并另外三个丫头。谁也想不到这竟是迎春的主意,在出嫁前竟将自己的贴身丫头送到了外面另其自行婚嫁。而司棋在上个月已嫁与了表弟潘又安。

    凤姐之病仍是时好时坏,贾琏便常常不着家起来,她气得没法,却也无可奈何。探春惜春虽还在大观园中住着,却是日见寂寞,湘云因家中正为她说亲,已不大来了。宝钗也不大进园子,何况家里薛蟠将要娶亲,便是过来了,也不过去贾母王夫人处请安说话罢了。李纨是荒膏枯木,更不会玩笑取乐,每日里只管贾兰的□课并做些针线而已。

    可叹往日里繁华似锦,热闹如斯的大观园,竟寥落寂寞至此。

    午后无事,小抱厦里安静无声,只有偶然风吹树叶的声音并鸟雀的叫声。袭人坐在椅子上做针线,偶尔抬起头看看正在读书的宝玉,忽见秋纹轻手轻脚进来,道:“二爷,那边老太太请你过去呢。”宝玉抬起头,道:“有什么事?”秋纹笑道:“听说是林姑娘的信到了,老太太请二爷过去瞧信。”

    宝玉还未说话,便听“啪——”的一声,原来是袭人猛地站起,一篓子针线盒掉到了地上。秋纹忙上前帮忙收拾,道:“袭人姐姐是怎么了?怎么这样不小心?”袭人勉强笑道:“才刚想事情呢,竟忘了还拿着这东西,一起身才想起来。”终忍不住问道:“今儿才初七,林姑娘的信不是每月初十才到的吗?怎么今儿就到了?”秋纹道:“我也不知道,才刚琥珀来说的,我去拿件衣裳给二爷换上……”转过头才发现宝玉早已经不见了踪影,不由一愣。

    袭人苦笑道:“二爷,二爷早走了!哪等你催!”那林姑娘的信可比皇帝的圣旨还灵呢。秋纹吐吐舌,赶忙跑了。

    袭人便慢慢收拾宝玉的书桌,见那一本书展的好好的,便有些疑惑。她不识字,也不知道是什么书。只知这一本宝玉看了好几日,似乎颇下了些□夫,每见外人来总要收起来。才刚想着,便听外面有人道:“有人在家吗?”袭人忙忙出去一看,却是宝钗,忙笑道:“宝姑娘来了,快进来坐。”一面迎了宝钗进去坐,一面命小丫头去泡茶。

    宝钗含笑坐了,问道:“宝兄弟哪里去了,这个时候不是该在家读书么?”袭人努努嘴,道:“那位的信来了,老太太让他去瞧信,我连句话都还不及说,人就走了,宝姑娘若找他,去老太太房里,定在的。”

    宝钗脸上笑容不由一僵,方才道:“我不过闷得慌,过来和他说说话,既然他不在,我就先走了。”袭人苦劝不住,又想起那本书,便道:“宝姑娘且慢走,我有一事问你。”宝钗便站住脚,见她拿了本书来,笑道:“怎么你也看起书来了?”袭人红着脸笑道:“哪里的话,姑娘说笑了,这是他看的,我估摸着这一本他反复翻了好几日了。也不知是什么,我也不识字,往日见他读书都是没耐性的很。也只有看那些闲书的时候有这样的心。如今虽说长进了,可就怕他耐不住,又把心思放错地方。姑娘且帮我瞧瞧,可是正经书不是?”

    宝钗越发觉得她可敬可佩,笑道:“有你在宝兄弟身边,姨妈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日后他得了□名,也有你的□劳。”袭人脸上越发红了,道:“姑娘又打趣人了。”宝钗见她这样,便不再说了,看那书皮上写的是《古文观止》,便笑道:“你放心罢,这是正经书。”袭人松了口气,笑道:“如此我就放心了。多谢姑娘了!”又道,“前些日子我得了空,给姑娘做了双鞋,姑娘不嫌弃就试试如何?”宝钗笑道:“哪里当得起。”袭人道:“哪里的话,就冲姑娘对我们二爷的这份心,也是应该的,我去拿去,姑娘且等等。”说罢就去里屋寻去了。

    宝钗一时无事,便将那本《古文观止》拿在手里信手一翻,当下却不由愣住了神,脸上一下子白了,只见那书中印的一段文赫然人目:若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应生嗔恨。须菩提!又念过去于五百世作忍辱仙人,于尔所世,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是故须菩提!菩萨应离一切相,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生无所住心。若心有住,则为非住。是故佛说:菩萨心不应住色布施。

    ……

    这是《金刚经》!

    袭人拿了那双花了不知道多少□夫绣成的绣鞋出来时,屋中已经没有人了,只有那本书在案上被风吹的“呼喇呼喇”响,袭人忙掩了窗户,问外面的小丫头道:“宝姑娘怎么走了?”小丫头道:“宝姑娘说是有点头疼,便走了,我瞧她脸色是有点白白的。”袭人忙道:“那你怎么不送宝姑娘回去?”小丫头委屈道:“宝姑娘说不用,再说我虽是丫头,可也是这里的丫头,哪里用得着去奉承她?以前林姑娘在时可也没这么尊贵过。”

    原来她本是潇湘馆的洒扫丫头,黛玉走后,潇湘馆的丫头们除了被黛玉带走的,剩下的都被拉出去配人了。她年纪小,又没怎么在人前露过脸,便落下了。也不知道宝玉怎么找着她的,竟让她在这里当差,本来是要进房里伺候的,只是袭人断然不许,只得在屋外了。这丫头也是个伶俐的,生生少了向上攀爬的机会,这口气哪里能咽得下?平日里也常和袭人使坏斗嘴,好在宝玉都不理论。如今她这一番话却把袭人气了个倒仰,连脸都白了,旧日里宝玉不甚踢到的地方似又酸疼起来,欲要发作,那小丫头早一溜烟跑了。麝月秋纹也跟了去贾母上房看热闹去了,其他的小丫头也早偷空玩去了,正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袭人无法,只得慢慢扶着墙回至房间。待趟至床上时,却觉身上已经被汗湿透了,不由悲从中来——这几日天气变了些,那旧伤处便发作得厉害起来,她为着近来王夫人越发看重,便越发不敢让人觉着自己不稳重,只得忍了不说。白日晚上依旧服侍值夜,只偶然呻吟一两声。也不知宝玉竟是睡沉了还是怎的,究竟没来问一句,若是以往,自己便是少了根头发他也是知道的——自己往日里那些行事可是错了?想到此处不觉凄楚,泪水便不停落下,不多久,那枕的枕头已经湿透了。 第二回

    过了立秋,白日里虽还热,但日头下了山便凉爽多了。黛玉午睡初醒,雪雁伺候她梳洗了,又做了会子针线,看那西洋钟上竟已经申时初了,便放下了针线,对小丫头道:“我去拿参汤,你们在这里,不许乱跑,紫鹃姐姐不在,仔细姑娘要人伺候。”小丫头们应了,一个伶俐的笑道:“不过就是拿个汤罢了,哪里用得着姐姐,不如我去吧。”

    雪雁笑道:“你倒是勤快,只是这是老爷特让人送来给姑娘补身子的,你们毛手毛脚的打了就糟了,还是我去吧。你们只不许乱跑就是了。”小丫头应了,又问:“紫鹃姐姐何时才回来?”雪雁道:“左不过这两日吧,也要等她娘身上好些了才行。昨儿姑娘让大夫去瞧过了,已好多了。”小丫头道:“姑娘待紫鹃姐姐真是好,紫鹃姐姐待姑娘也好,远远的跟来了这里不说,还把老子娘也带了来。”脸上无限钦羡。雪雁一指轻点她额头道:“你待姑娘好,姑娘自然待你好,不也一样么?”又叮嘱了几句,方才出去了。

    她一路慢行,穿花拂柳到了厨房,厨房中赵妈同几个婆子皆在炉上忙乱,看见她进来,赵妈忙上前笑道:“姑娘怎么进来了,派个人外面叫一声就是了,这里腌臜,没得脏了您的鞋。”雪雁笑道:“瞧您说的,我若再不来,您可背后骂我呢!我可是知道你这里是干干净净的,只怕你门槛高,瞧不上我。”说的众人都笑了。

    赵婆子又道:“瞧我,竟没给姑娘上茶。”一面说,一面要去泡茶,雪雁忙拦住,再三道:“不必忙了,我不吃茶。”赵婆子方罢了。又见那边单个炉子上用文火炖着东西,一手指道:“这可是姑娘的参汤?”赵妈说道:“正是呢,这会子也差不多了,正要个姑娘送去呢!”雪雁“哎”了一声,便欲掀了盖子瞧瞧,谁知那盖子烫的很,她手一抖,险些把盖子给砸了。那赵婆子也“哎哟”了一声,把整个厨房的人都唬了一跳。

    赵婆子笑道:“我的好姑娘,这样烫,你也不拿布包着再端?”雪雁也笑了,道:“我也糊涂了。”便取旁边干净的纱布来,轻轻端了放进一个小食盒里,捧了出去。

    左转右绕了约半盏茶的功夫,方到了一处极幽静的所在,过了一个海棠月洞门,便见一个穿着红色比甲,系着水红色罗裙的女子正在院中芭蕉树下的凳子上坐着绣花。见她进来,她正好抬起头,雪雁便笑道:“你今儿倒是出来了,姑娘呢?”那女子努嘴朝东边一指,只继续歪着,动也不动。雪雁恨声笑骂道:“怪不得姑娘说你是‘丫头的身子小姐的命’,总这样懒怠动,日后看哪个要你!”那女子笑道:“那倒好,倒落的自在。”

    雪雁又是好笑又是好气,便不理她,只往房内去,才到门口便听室内之人吟道:“……极乐寺之海棠,枣花寺之牡丹,丰台之芍药,十刹海之荷花,宝藏寺之桂花,天宁、花之两寺之菊花,自春徂秋,游踪不绝于路。又有花局,四时送花,以供王公贵人之玩赏。冬则……招三五良朋作消寒会,煮卫河银鱼,烧膳房鹿尾,佐以涌金楼之佳酿,南烹北炙,杂然陈前,战拇飞花,觥疘交错,致足乐也。这些地方人生若是能去得十之一二,已是心满意足了,只可惜,唉……”

    雪雁遂掀帘子进去,便见黛玉坐在案旁对着一卷书不语,遂笑道:“姑娘好好的叹气做什么?”黛玉微微摇头,道:“没什么。”雪雁左顾右盼,见屋中只黛玉一个,气道:“这平日里人多得很,这会子怎么只有姑娘一个人在?才刚我那样叮嘱了,我一走,就都忘了,等回来了,可要收拾她们一顿。”黛玉道:“什么大不了的事,前面说是有热闹,我让她们玩去了。”雪雁还欲再说,便听黛玉岔道:“你做什么去了?这端的是什么?”莫不是又是燕窝?

    雪雁看她的样子,便知她想什么了,笑道:“这不是燕窝粥,是昨儿老爷让送来的人参,最补身子的,我让厨房炖了汤,快趁热喝了吧!”黛玉不由嗔道:“参汤和燕窝还不是一样,而且我如今身子好的很了,再说前儿才喝过,你快拿出去吧,我不要再喝这个了。”

    雪雁道:“姑娘口中的前儿已经是半月之前了。再说,如今身子好是好了,还得好生保养才是,前儿吹了阵风便不受用的是哪个?况这参不是我们往常吃的,并不是热性的,是那些红毛绿头发的外国人那边进的,老爷好容易托人买的,快喝了吧,好多着呢,不然我可告诉老爷去。”气的黛玉拿手指轻戳了她额头一下,方才恨恨道:“你这丫头,回了家,竟越来越厉害了,改明儿个更爬到我头上去了。”

    雪雁忍俊笑道:“若是姑娘拿出从前喝药的劲来吃这个,哪里还用的着我这样?”黛玉无法,只得喝了半盏,剩下半盏却是送到雪雁口边道:“既是好东西,你也吃点吧,不然爹爹知道了可不要怪我们暴殄天物?”雪雁不想她竟来这招,一时不察,那半盏参汤早已入了口了,只的咽下,待吃完了,方苦着一张脸看着黛玉,那边黛玉却笑地了不得了。

    两人正闹着,忽见帘子一掀已然有人进来了:“可好热闹!”倒唬了两人一跳,待循声看去,却见是沈姨娘带着两个丫头几来了。二人忙笑着让座,雪雁自去泡茶。

    沈姨娘含笑道:“我说你们这里热闹呢,刚刚远远的就听见声音了。”黛玉笑道:“我和雪雁这丫头闹着玩呢,姨娘打哪里来?”沈姨娘便道:“从前边过来,今儿客多,应酬又絮叨,倒是有些乏了。”黛玉奇道:“爹爹素来不爱应酬,有什么事都是衙门里办的,我们府里的也少应酬,有什么也是门房都回了的,这什么应酬竟这样天天烦扰姨娘?”

    沈姨娘还未说话,便见帘子一掀又进来一个人,正是才刚在园中绣花的女子,削肩膀,水蛇腰,与黛玉有几分相似,不是晴雯却是哪个?

    众君不由奇怪了,这晴雯本荣国府大观园怡红院呢,如何到了这扬州林府?原来那日王夫人让撵了她出去,她又病得半死不活的,只剩一口气了,便连卖身契也一并还了她。她哥哥嫂子是不管事的,素日她在怡红院里得意时还能奉承几句,如今抬着出来哪里能理她?还是黛玉想着,让王嬷嬷带了大夫去瞧,又寻了个小丫头照料者,好容易才好了。那日黛玉临走上船时,众人在码头竟又遇着了她,蓬头垢面的,众人险些没认出来,后来一问之下方知她竟是孤身一人在码头守了好几日,又怕危险,只的扮作乞丐——只她那时的景况与乞丐也不差什么了——就怕错过黛玉一行人。

    黛玉劝慰了一番,又送了她一些银两,让她回家,谁知晴雯却道“已经没有家了,哥哥嫂子连面上的照顾都没有,若是姑娘让我回去我就回去,左不过一个死罢了”,说罢跪下磕了三个头就要走。黛玉知她的脾性,只得留住她,命紫鹃雪雁给她换了衣裳一同上船。再往后到了家,便在黛玉身边伺候了。

    言归正传,却说晴雯进来笑道:“姑娘怎么连这个也不知道了?”黛玉奇道:“我该知道什么?这没头没脑的,我又怎么能明白?”晴雯“噗嗤”一笑,摆手笑道:“既如此也别来问我,我也不知道了。”便急急忙忙掀帘子出去了。气的黛玉恼道:“急什么,不过问句话,难不成我是鬼,还能吃了你不成?”又看雪雁,便见雪雁也忙不迭地道:“我也不知道,姑娘别问我?”一面说一面走,一面脸上还带着古怪的笑。

    黛玉越发好奇起来,只依着沈姨娘揉搓,口中道:“好姨娘,可告诉玉儿吧!”沈姨娘忍住笑道:“你这孩子,都这么大了,还这么淘气——哪里有什么事,她们逗你玩呢!”黛玉嗔道:“姨娘又哄我,她们都知道,就我不知道,等我问爹爹去!”沈姨娘忙拉住她笑道:“好孩子,这事迟早要告诉你的,不先说与你知道,是怕你不自在。”黛玉一听这话,心中不由一动,似有什么要破土而出一般,心头突突直跳。沈姨娘便在耳边说了一句话,那黛玉的脸儿便“唰——”地红了,连耳垂子都几欲滴出血来,这一番小女儿羞态,越发显得她明艳绝伦,较之平常更加不可方物。

    沈姨娘没有生养,素来待她如同亲生还要亲几分,此时看她更是爱的不得了,见黛玉几将头埋进怀里了,忙搂了她笑道:“傻孩子,但凡女儿家都有这么一遭的,何况如今你都已经及笄了,这终身大事若还不考虑,岂不要成老姑娘了?”黛玉此时已经羞得没法了,只抓着她袖子摇了摇:“姨娘!”

    沈姨娘心思玲珑,哪里不明白,便笑道:“且别撒娇,先听我说,这事老爷也想了不是一日两日了,从前几年起,这上门提亲的人不知道有多少,老爷都一一回了。一来,你还在你外祖母家住着,你的亲事总要问问你外祖母的意见的;二来你还小,老爷总想着多留你几年。如今可不一样了。自你生日办的那场及笄宴后,那说媒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几乎把我们家的门槛都踏破了!老爷也看过了那些名帖,虽有些名不副实的,却也有几个好的。老爷的意思是,只要你喜欢就好,便是家里穷也无事,只是千条万条一条顶重要,就是一定是真心待你的……”

    黛玉脸上依旧红若明霞,眼中却是慢慢流下泪来。沈姨娘看她哭了忙搂她道:“好孩子,你若不愿就算了,咱们再等就是了。便是你不嫁又怎的,我们林家便是十个你也养得起的……”黛玉不由一笑,却仍不动,只依在沈姨娘怀中,不知不觉竟沉沉睡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那天色已经大亮了,黛玉忙起身坐起,欲唤丫头来与自己漱洗。唤了几声,却是一人也无,她不由举目四望,却不由大吃一惊,原来自己竟到了一处陌生的所在,亭台楼阁,花草树木,陌生中又透着熟悉。忽见前面来了一个人,待走近了,方看见那人的样子——眉目婉约如画,言语慈善如诗——不是贾敏却是哪个?黛玉不由扑上前去大哭道:“妈妈!玉儿想死你了。”贾敏温柔地拭去黛玉的泪,道:“好孩子,我的时间不多了,一会儿我就要走了。”黛玉哭道:“妈妈要去哪里?怎么不带玉儿去?”贾敏摇头道:“那地方不好,我去就罢了,哪里还舍得你去?”黛玉不解,正要发问,却见贾敏也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玉佩来,递与黛玉,道:“我今日来便是为你送这个的。”黛玉顺眼看去,却见那个是一个白玉雕成的同心结玉佩,黛玉双手接过,只觉那玉小巧玲珑,甚是可爱,正要说话,却见贾敏已经不见了,只急得落泪,四处去寻,又哪里找的到?突然间,手中那玉却热起来,化作一条白色巨龙,竟嵌在了黛玉心口,吓地她大哭起来……

    忽地天地一黑,再一眨眼,却见天色已是大亮了,只看到紫鹃晴雯雪雁正在一旁着急地唤着自己,方知才刚所见乃是一梦。紫鹃她们见她醒了方放下了心,道:“姑娘可醒了,刚才竟靥住了,怎么叫都不醒,吓坏我们了。”一面说一面服侍黛玉更衣梳洗。

    黛玉道:“像是做了个梦,只是现在却不记得了。”晴雯道:“不记得便罢了,既是噩梦,忘了也好。”如此便算过去不提。黛玉又一句一句问紫鹃她妈的病,紫鹃也一一答了。原来当日她跟了黛玉回来,贾母便把她一家子人都送了来,一则是让紫鹃不至骨肉分离,二则也是让她更用心伺候黛玉。故到了这里后,黛玉告知了如海,如海便将紫鹃的老子娘并一个哥哥皆安插了轻松便宜的差事。谁想日前紫鹃她妈又得了风寒,请了大夫诊脉用药,却说虽是风寒,却也有水土不服之因。黛玉便十分过意不去,令紫鹃出去好生伺候母亲,如今好了才回来。

    待漱洗用膳毕,便见如海处的丫头来请黛玉过去。黛玉不由奇道:“这会子叫我过去做什么?是出什么事了么?”那丫头道:“老爷没说,只请姑娘快些过去就是了。”黛玉心下更奇,只得换了衣裳,搭了雪雁的手随了那丫头同去。

    及至进了如海的院子,进了书房,便见如海正坐着执一卷卷轴看。便轻轻进来,唤了声:“爹爹!”如海看她进来,早已笑起来,忙命她坐下。一时秉退了丫环,如海忽地叹道:“玉儿长大了。”黛玉想到前日沈姨娘的话,脸上不由一红,只低了头道:“女儿便是再大也是爹爹的女儿,永远不会变。”

    如海笑道:“是啊是啊!”笑罢了,又道:“咱们家是书香门第,祖上虽曾袭过列侯,到爹爹这里却是科第出身。门第虽高,却是人丁单薄,根基虽在,到底不比那些人丁旺盛之族。我本想着你无兄弟姊妹,将来若是我去了,你孤苦无依,若是将来人家欺你娘家无人该如何是好?便欲寻个普通的读书人,即便贫寒些,但只要有才华,夫妻相敬,白头偕老,便是福气了。以后去了地下,我也有颜面见你娘。谁想到竟横生出枝节来。”说罢,如海叹了口气,道:“你瞧瞧这个。”递过一卷明黄的卷轴来。黛玉不由心下“咯噔”一下,慢慢打开,一看之下,便愣住了。

    第三回

    贾母上房之内,宝玉正给贾母念黛玉的信。一旁凤姐站着伺候,李纨探春惜春在一旁小凳上坐着,迎春因是待嫁之身,只在房中待着,已不出门了。黛玉信中也无什么重要之事,不过是林如海携了她去何处玩耍,丫头们又闹了什么笑话等等诸如此类的话,偏贾母听得津津有味,众姐妹也觉有趣的紧。一时念罢了,贾母问道:“怎么就没了?”宝玉道:“是。”一面把信小心翼翼地折好,放入怀中,贾母看见,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众人一时也无语。

    凤姐看众人都不语,便忙打圆场笑道:“还是林妹妹孝顺,人虽在那边却总是想着老祖宗,有了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来信告诉,让老祖宗高兴。虽是小事,难得的是这份心意。”贾母泣道:“也只你知道这孩子的好处!可惜我不能留她在我身边长长久久的。”凤姐本是劝慰贾母的,谁想到竟惹她哭起来,忙轻打了自己几个嘴巴子,骂道:“叫你糊涂,不能让老祖宗开心不说,还惹她伤心,该打该打!”说得众人都笑了,贾母也忍俊不住笑了出来,骂道:“你这猴儿,莫再打了,我知道你的孝心就是了!若打坏了,到哪里去找这样的好猴儿去?”凤姐笑道:“那感情好,老祖宗笑了,也不枉我彩衣娱亲一回了。”众人才忍住笑,一听这话,皆又笑了出来。

    正在此时,便见外面丫头道:“老爷来了。”贾母便叫进来。众人除贾母外连忙站起,李纨凤姐等忙回避了,贾政摇摇地进来了,一时厮礼就座,贾政便笑道:“才刚远远地就听老太太们说笑呢,可否说来给儿子听听,也让儿子笑一笑?”贾母笑道:“你可来晚了,这笑话可不说两遍。”

    贾政笑道:“就说老太太只疼孙子却不疼儿子,好东西也就罢了,怎么笑话儿也只说与孙子听,不让儿子听听笑笑?”贾母便道:“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我们刚刚正看你外甥女的信呢,你便瞧瞧?”一面说一面唤宝玉将信递给贾政,宝玉无法,只得将那信小心取出,轻轻递与贾政,贾政接过看了,方道:“我看了这信才放了心,外甥女在我们这里受了委屈,又那样子急匆匆地回去,我总怕有个闪失,不然岂不是我的罪过?”贾母叹道:“罢了,都过去了,还说它做什么。”

    贾政心知贾母犹在为黛玉之事生气,便把今日朝中得知的消息告诉贾母知道,想着让老人家高兴的意思,便笑道:“儿子今儿在朝里听得了一件喜事。”说罢便止住不说,只拿眼看着贾母,意在引贾母追问,哄老人家高兴。贾母也知他意思,只得笑道:“什么喜事,莫不是咱们家娘娘又进了位分了?”贾政道:“这事与娘娘无关,却是于外甥女有关之事。”贾母忙道:“胡说,尽哄我呢,玉儿一个姑娘家,怎么能和朝里扯上关系?”贾政忙道:“在老太太面前哪里敢扯谎?”便将今日之事细细说了。

    原来今儿上朝议事之时,户部尚书启奏,每年秋末清点国库,谁想这国库存银竟比前年增了两成。今上大喜,追根溯源,其中七成乃江南盐政之收入,今上便盛赞前巡盐御史林海之功,“实乃肱骨之臣,国之栋梁!”对其告老还乡甚是可惜,便有那些善于揣摩圣意之人启奏,重招林海入朝。只是今上到底英明,不想林海已“鞠躬尽瘁”了,再“死而后已”,便驳回了此奏。又想着林如海多年来实在劳苦功高,另有丰厚赏赐,金银财帛倒也罢了,更是赐了林家在京中除宫中之地可任择一地建府之权——素来,封疆大吏不可久滞京师重地——如此浩荡隆恩,可谓前所未有,一时百官纷纭之余,无不感恩戴德,行事更加勤勉起来。

    事情本该打住了,谁想到圣恩竟还未止于此;另还有一旨,原来今上不知从何处得知林如海膝下仅有一女,年方二八,正值嫁杏之期,未有婚配,今上一时兴起,竟学起了月老来,下旨将林氏之女许与北静王水溶为正妃。满朝上下无不惊奇。那北静王水溶虽生得风流俊美,却不知为何,已多次拒婚,虽惧着他在朝中之势未曾当面非议,但背后难免有人说些不入流的话。朝中有些忠厚的人便有些替林家女儿担心起来,谁想那北静王竟欣然应允了。今上越发大喜,择了年后花朝节二月十二水林完婚。此时那圣旨已经往扬州去了。

    贾政一番话说下来,众人不由听得目瞪口呆,正要说什么,却听宝玉“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身子也是已经软倒了,将贾母贾政唬得不行。贾母早已“儿啊,肉啊,作孽啊!”得哭起来。旁边的丫头婆子早一拥上前去,有唤宝玉的,也有扶贾政的,更有搀贾母的,一时间乱作一团。凤姐李纨等人哪里还想得到回避不回避,只忙冲出去帮忙。外面也是一阵鸡飞狗跳的。王夫人早得了信来了,见宝玉已被抬到贾母炕上安置,脸白如纸,气息微弱,险些昏死过去,好在彩云玉钏忙扶住了,方才扑到炕边大哭起来。

    外面太医已被人快马请了来,把了脉,用了药,方见宝玉脸上有点血色出来。贾母等方才松了口气,贾政便问病情,那太医说道:“这公子近日抑郁在胸,心事难解,若是长此下去只怕身子越发下去了。如今却受了大刺激,一时急火攻心,适才吐了口黑血,竟将淤血吐出了,反倒是好了。这几日好生吃药调理就是了。”贾政忙道谢,又让人取了诊金,亲送到二门外方回去了。

    待回至贾母上房,心中思忖道,急火攻心,不是因为才刚自己说的事还能是哪样?心下叹息三声,已是明白了几分,又瞧见王夫人正在宝玉身边垂泪,暗道:多说慈母多败儿,果然如此。只是这番却是慈母败坏了儿子,不是儿子自败的。若你当初不做那样的事情,依了母亲与宝玉的心事,如何会有今日的局面?谁能想到,你的心机却是应在了宝玉的身上,让他落了个一身病,只怕日后也不是个长久的。如此想来,不由将素日对宝玉的嫌弃之心去了七八分,又兼看他缠绵病榻,又是自己仅剩的嫡子,那不多的为父之心发作,仅剩下的二三分也早没了,眼中一热,险些落下泪来,又怕更惹贾母伤心,只忙忍住了,上前将太医之话回明了。

    贾母听说宝玉之症不重,方才放了心,待药煎上来,又亲看着丫头喂了下去。贾政可能天色竟是已经掌灯时分了,便道:“不如把宝玉挪回他自己房里去,在这里也扰了母亲安歇。”王夫人忙道:“挪到我那里就是了。”贾母冷笑道:“如今竟争做这孝顺样儿,给谁看呢,我如今统共只剩了宝玉一个,还让你们弄坏了不成?打今儿起,宝玉依旧在我这里住着了。”众人听这话不像,只作没听到。贾政倒也罢了,王夫人却是有苦说不出,只默默含泪答应着。一时宝玉服了药沉沉睡了,众人方都散了。

    探春惜春是姑娘家,虽也有心,却不好帮忙,只在贾母碧纱橱后呆着,待听说宝玉无事了,方才离了贾母上房,却不回家,只往迎春房里去。迎春探春惜春三姐妹自小一处长大,出则同坐,入则同行,十分要好。如今迎春已定了亲,便不出门了。探春惜春不由十分不惯,只觉少了一只手一般。迎春素来沉默可亲,平日里有甚委屈也是忍了。探春惜春也怕她寂寞,倒常去紫菱洲寻她说话。

    才进了院门,便见园中寂静雅致,姐妹两个进了门,便见迎春拿了一本棋谱,左手执黑右手执白在那里摆局呢,探春便笑道:”二姐姐好兴致!一人对弈,可是不得了了。”迎春看她们进来,笑道:“不过是闲了无事玩玩罢了,三妹妹怎么拿我取笑起来。”一面说一面让人上茶。

    探春惜春两个坐了,不免说起宝玉之病来。不由叹道:“才刚我们真吓坏了,二姐姐不知道,二哥哥当时的脸色真如白纸一般,那血吐了一地,我真怕他……”眼圈一红,忙止住了话头。迎春道:“他的心事谁不知道?老太太的意思也摆在那里呢,我们只当定是林妹妹了。偏偏二太太竟生出了抄捡的事儿,我们倒也罢了,可林妹妹想得细,又心高气傲,哪里能经得住?只苦了二哥哥。”探春低声道:“我瞧今日她脸上倒也有些悔意的。”惜春冷笑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果然应在这里了。”探春惊道:“你这两日无事都在捣腾什么?我几次去找你总说不在家,听丫头说,你总往妙玉那里去,佛经箴言什么的看看也就罢了,哪里能当正经书看的?”惜春道:“我知道,不用你说,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前几日我听说有官媒在咱们家走动呢,我还远着呢,不是与你说的还能是谁的?”探春一听,不由怔住了,又惊又怕又痛又悲,眼中便落下泪来。

    惜春是小孩儿癖性,见探春哭了,心下虽后悔,又说不出道歉的话,便不由也哭了起来,迎春见了先觉好笑,待想到自己是头一个离了这里的,又觉可悲,不由也哭了。姐妹三个便共坐流泪起来。

    半晌,还是探春开朗,先笑了,道:“罢罢罢,都别哭了,若是让人看见,可成什么样?”迎春惜春方拭去了泪,又唤了丫头进来洗脸匀面。

    一时迎春道:“我几日没出门,却不想‘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了。”探春道:“二姐姐不好总这样闷着,且你性子也太好了些。日后到了孙家若是受了欺负怎么办?”迎春脸上一红,垂了头道:“三妹妹的意思我明白,林妹妹在时也和我说过,只是我性子如此,断不能改了。况且大太太说了,这些时日不许出门去。若不是老太太说话,只怕我还要搬离了这里的。”

    探春叹了一口气,知道劝不了的,便道:“说到林姐姐,真是再想不到的,我们原只道她回了家,离了这里这么远,日后见面只怕难了,谁想到竟会有此机缘,日后倒能常见的。”惜春一旁笑道:“她嫁了来,你难道就不出门么?你只比她小一个多月,她已定了,只怕你也不远了。”说的探春脸上绯红,骂道:“哪里学来的贫嘴烂舌头的话,也是你好讲的么?”惜春嘻嘻一笑,道:“百无禁忌,百无禁忌!”说的迎春也笑了。

    惜春又道:“连林姐姐都定了,原来蘅芜院那位怎么就不着急?我们这些人里就数她最大,二哥哥也比她小两岁,连二姐姐都比她小呢!”探春道:“今儿是怎么了,莫不是疯魔了不成?怎么竟说这些话,哪里还有点千金大小姐的模样?”惜春笑道:“我不过好奇罢了,也只在这里说说,又没有外人,怕什么?”探春被她揉搓地头疼,便道:“怎么不急,虽说出去了,却是常去瞧太太的,姨妈也是常来的。”惜春“哦”了一声,便不说了。

    一时便有丫头来问饭在哪里去?方知一日将过了,不觉又感叹了一回,便将份例饭菜一处摆了,姐妹三个一同吃饭。

    第四回

    北静王府

    水溶下了马,早有小厮过来将马牵了去。他便急急往内院走去,跟的小厮待秋便在二门上等着。旁边的小厮瞧见了,忙端了条凳子来与他坐,又有人沏了杯茶来给他道:“哥哥辛苦了,跟着王爷整日忙碌,如今也歇歇脚,喝口茶润润嗓子。”

    待秋在水溶身边多年了,哪里不知道他们的意思,只是他素来伶俐,便接过那茶喝了,也不客气地在凳子上坐了。几人看他样子,自以为有戏,便绞尽脑汁费尽唇舌讨好奉承他,他也不推辞,且看他们有何话说。

    果然一个笑道:“好哥哥,我才刚见王爷很是欢喜的模样,可是有什么喜事不成?我当职那么些日子了,在这里也常瞧见王爷,可从没见他这样高兴的。”待秋喝一口茶,道:“这是主子的事情,哪是你能过问的?”

    那小厮却没有丝毫不自在,只嘻嘻笑道:“小的可不敢过问主子的事儿,不过是瞧王爷面带喜色,印堂发亮,定是有好事儿了。”待秋听他不伦不类地说些如算命一般的话,不由“噗”的一声笑了,道:“这事告诉你们也无妨,反正你们也要知道的。”几个人大喜过望,乖乖噤声听她说。待秋过足了瘾,便道:“咱们王爷就要娶王妃了!”

    他原指望众人能惊讶一番,谁想那几个都“哧”地笑道:“哥哥哄我们玩呢,好好的,哪里来的王妃?”待秋听了,只拿眼睛斜着看他们,道:“我若是有一句唬人的,便让我天打五雷轰!今儿朝里圣上赐婚,选的是前巡盐御史林如海之女,王爷一句领了旨,如今那旨意已经往扬州去了。我有几个脑袋,敢拿这事开玩笑。”

    众人一听,不由目瞪口呆,道:“太阳莫不是打西边出来了?”待秋没好气地道:“罢了吧!都安分些,府里就要开始筹备了,一个个都精细些,若惹了王爷太妃生气,仔细你们的皮!”众人忙应了,见待秋走远了,方才窃窃私语起来。

    再说水溶进了内院,便往母亲上房去。才进了院门,便见小丫头忙忙地笑着往里面传话:“王爷来了!”几个人争先恐后地打起帘子。水溶进去,便见他母亲在正座上坐着,贝嬷嬷在旁陪着说话,见他进来忙站起来。水溶忙道:“嬷嬷不必多礼,快坐下吧!”贝嬷嬷也不推辞,继续坐着,却不住拿眼睛看这水溶,脸上犹带着笑。水溶便奇道:“嬷嬷怎么了,这么看着我做什么?”贝嬷嬷笑道:“我看王爷满面红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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