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红楼同人之红楼如梦第1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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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楼同人之红楼如梦 作者:肉书屋

    喜事将近了,我好好瞧瞧,也沾沾你的喜气。回去也好说说我们家的猴仔子,每日里就知道玩。若是他那日也能如您一般寻一个好媳妇给我,我就阿弥陀佛了!”

    水溶一听便知赐婚一事家中已尽知了,便道:“嬷嬷说笑了。”话说着,脸上也不有作烧起来,却也掩不住喜色盈上眉梢。北静太妃见了也不由撑不住笑道:“真是儿大不由娘,养了他这么大,可从没见他这么欢喜过。”她本还要再说,却听水溶轻咳几两声,便止道:“罢罢罢,你的心愿这样顺遂,还得谢谢太后去,改明儿带了媳妇进宫谢谢太后这个大媒去。这次若不是她,哪里能这样顺利?”水溶含笑道:“是,母亲说的是,儿子记住了。”

    却听太妃“噗嗤”一笑,指着水溶对贝嬷嬷道:“瞧瞧,我这个儿子,我不过说了‘媳妇’,就让他乐成这样。”贝嬷嬷笑道:“太妃不也是乐的很么,从宫里回来后,就没见您闭上嘴不笑的。”太妃笑道:“溶儿好容易开了窍,如今又定下了林姑娘,我能不欢喜么?那林姑娘你也见过,那样的人品模样,浑身上下挑不出一点错来。得了这样的媳妇儿,你还不许我乐一乐啊?”贝嬷嬷道:“那也该悠着些,笑了这么久,嘴吧都不酸吗?”众人听说都笑了。

    一时贝嬷嬷问道:“那旨意上可定了婚期没有?”水溶道:“定了,明年的二月十二,正是她的生日。”太妃屈指算算又道:“如此说来左不过小半年的功夫,虽仓促了些,也还来得及。咱们府里正经人口少,只好你自己劳累些,好生督促着他们办事,你们的园子你爱弄成什么样就什么样。只有一点,婚事定要隆重喜庆,不能有丝毫马虎。银钱什么的不必在意,只管让管家支去买去,只定要好的,若次一点的,我也不依的。”水溶一一答应着,贝嬷嬷便笑道:“我说太妃等不得了吧!还说我呢,王爷若是早几年去定下,早娶进门了。”水溶道:“我这也是情非得已。”说罢示意屋内丫头出去。丫头们自知水溶与太妃有话说,便都出去守着。太妃便道:“这里还有缘故不成?”

    水溶叹道:“母亲可记得,我竟是见过她一回的。”太妃想了一想,道:“是了,那年我接了她和贾家的三个姑娘来住了几天。那一日不想竟撞见了。她羞得什么似的,当天晌午就告辞了。”又笑道:“里面莫不是又什么缘故不成?”水溶脸上一红,道:“说句不怕母亲笑话的话,自见了她,倒觉得是上辈子见过似的,总觉得我之前一番等待都是为了她——”太妃不由又惊又喜,所惊者,水溶身居高位,竟有这样痴心绝意;所喜者,水溶自小执拗异常,脾气古怪,自己深怕他要孤独一身,如今他这般说,定是真心无疑了。遂笑道:“她是好的,我也很喜欢,可见你眼光不差。只是你为何不早说,若你与我说,我也早为你求亲去。”

    水溶道:“母亲忘了么,那时她父亲还任着巡盐御史,那位子多少人眼红呢!咱们虽然不怕,但保不住有心人嚼舌根。结交封疆大吏的罪名,便是太后姨母也压不住。况她那时还住在荣府里,母亲也知道,他们家老太太虽是好的,可是那样一家子,有哪个是好相与的?见风就是雨,我虽有心,可姑娘家名声何等重要。我若露出一点的风来,他们便不知传得什么样了。况荣府里的二太太又是那样的人物,倒不如先忍了。”

    太妃叹道:“难为你这样忍得住,只是,你从未在那边露过意思,就不怕她父亲将她许给了别人?”

    话音一落,便见水溶面上讪讪的,半晌方道:“说出来也不怕母亲笑话生气,我早让人时时探听那边的消息,只是没让人知道就是了。”

    太妃又是好笑又是好气,一手指着他,道:“你这孩子……”一时竟不知该夸他还是说他才好。半晌方“哼哼!”两声,道:“那如今这会子怎么这么急起来?”

    水溶道:“那边传了信来,说是林老爷要为她择婿了,所以儿子才……”脸上一红,便接不下去了。

    太妃道:“怪不得,我说怎么突然这么着急起来,原来是这个缘故。”一时沉吟不语,又道:“听你这一番话,知道你是真心娶妻,而非为了王府娶王妃——我才放了心。那孩子生得那样的人品,我爱的不行,若是你以后慢待了她一分,或让她受了委屈,我可不饶你!”

    水溶大喜过望,忙跪下磕了一个头,道:“多谢母亲!”太妃道:“快起来!看地上凉。”水溶满面喜气地站起,母子两个又说了些话,便已是掌灯时分了——因冬日天短,晚膳也送了来,母子两个一处吃了饭。太妃因闻知喜事,心怀阔朗,倒多吃了半碗饭。饭后水溶又与贝嬷嬷一起陪着说笑凑趣,至太妃睡下了方散了。

    至次日起,便阖府上下皆忙碌起来,虽则早几年便为迎接新王妃做了些准备,只是那时还悠悠哉哉,也是人选未定之因。如今却懈怠不得了,早有府中多个管家每日里忙前忙后,因知太妃王爷对这位新王妃及其看重,便更加卯足了劲儿做事,希望能得个好赏赐。又有各家闻知喜事前来送礼道喜的,越发忙碌不堪,暂且不提。

    第五回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却说宝玉病后请的那太医确是有些门道,吃了他几贴药,宝玉已好多了,醒了来,也会说话认人了,贾母等又是高兴,又是不安——生怕他只是一时好罢了——便传下话来:任何人等不可在宝玉面前说起黛玉定婚一事,以免刺激宝玉,若有不遵的,定要重惩不怠。

    谁料这世间万物却是难以明白的,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贾母等人只当是钳制了外面下人的口舌便好了,谁想到这是竟出在身边之人身上。而这次再想不到竟是袭人。

    原来那袭人自从黛玉走后,便心中暗喜,她虽未读过书,却胜在有几分伶俐,在这样处处机关的府中久了,难免也沾染了几分机谋。她是贾母送与宝玉的丫头,众人眼中宝玉身边的第一准姨娘。然世间诸事,便是真成了姨娘了,也有被休弃的时候,何况未成之事?

    这袭人在宝玉身边日久,最知他心思,黛玉与宝玉之间正是“襄王有心,神女无梦”。她虽忠心侍主,却一叶障目,天底下难道只一个宝玉不成?你观之为宝玉,吾视之却乃顽石。当初她若知黛玉,省了这番心思,也免却了她日后的苦难了。

    言归正传,宝玉醒后,竟然绝口未提黛玉已然定亲婚配一事,每日里依旧侍花弄草,读书写字,众人初时还不觉得,至后来才慢慢觉出不对劲起来。只见他每日里只常念叨着“林妹妹的信怎么还不回来?”“老祖宗去接了林妹妹来,我们才好一处玩耍。”

    贾母又惊又痛又怒,命去拿了那日的太医来,又哪里找得到?无法,只得大骂“庸医害人!”又要人去寻那日请医的人,偏那日混乱不堪,竟不知是谁去请了来的,且皆知贾母寻了人出来是要出气的,哪里敢认?贾母无法,只得罢了。

    那宝玉便时而糊涂时而清楚,每日里众人一齐哄着他。不知请了多少名医来瞧,吃了多少稀罕药,都不见效。贾母又恐他的病让人知道,只得向外面说是“感染了风寒,卧病在床,一概不见客。”好在门禁森严,加之宝玉身子本就弱,往常也常生病,外人也不怀疑。

    却说这日袭人服侍了宝玉吃了药睡下,因想着宝玉这两日已好多了,便欲往王夫人房里去请安。因吩咐了麝月秋纹好生守着,袭人便慢慢端庄地往王夫人房里去。

    才进了院门,却觉不对劲,这园中竟是鸦雀无声。袭人虽心存疑惑,也未在意,只当王夫人正在休息,便往她房里去。才到门口,却听里面有人说话,听声音似是王夫人与凤姐,袭人忙站住了脚,正欲转身回去,却听见里面的的人说道:“都是袭人这个小蹄子!当日我若不是听了她的意思,哪里会有这样的事情?宝玉如今也不会病成这样!”

    袭人脸上一白,听这声音应是王夫人的,不由放轻了脚步,听她们说什么。

    却听凤姐说道:“太太不必生气,袭人是老太太给的,在二爷身边这么些年,我们又哪里知道她如今心竟野成那样了?调唆了太太不说,宝玉竟也被辖制了。”

    王夫人道:“正是呢,我才是后悔当日不该逆了老太太的意思。正是她每常来与说林姑娘的不是,我心里才存了疑惑。才生出后面的事来,那日因抄捡的事,我让你定要查潇湘馆,也是她的主意。”

    却听一顿之后,才响起凤姐极惊讶的声音:“太太不说,我哪里想得到是这样!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说句不怕太太恼的话,我原来以为是太太向着姑妈和宝妹妹才如此的,谁想到这里面竟有这样的事。”

    又听王夫人叹道:“我的儿,我是你亲姑妈,咱们这样亲厚,你尚且如此想,何况别人?也难怪老太太生气呢!这次若不是娘娘,只怕我早已经去佛堂常住了。我也是这两日才想明白的,只是这如何能与人说去?谁又信呢?谁不知道她是那样的贤良人呢!”

    凤姐又道:“那太太的意思是?”王夫人道:“你也糊涂了,这样事体还来问我?”凤姐赔笑道:“正如太太才刚说的,这事儿我们知道,别人不知道,便知道了也是不信的,况她以前是老太太的人,如今又伺候着宝玉,虽说无功倒也有劳,这该怎么处置,我还真不知了。还请太太示下。”

    王夫人道:“你说的也是,若是别人便直撵出去就是了——”半晌又道:“她哥哥前几年不是进来说要赎了她出去么?”凤姐道:“是,不过早已不说了——啊,我竟胡涂了,一会儿我就让人传话叫她哥哥进来。”王夫人道:“嗯,如此甚好。若是家里已寻了一门亲事,只等出去就出嫁了,那便更好了。”凤姐道:“是,我明白。”

    一时又说些宝玉的病,却不知外面站的袭人早已呆了,一张脸儿惨白如纸,冷汗淋漓,一时不查将窗棂弄出了声音,凤姐警觉,便扬声道:“是谁,谁在外面?”袭人一惊,忙转身跑过拐角,却不想迎面走来了赵姨娘,只吓得魂不附体。

    那赵姨娘见她跑来也是一惊,又听那边传来凤姐的声音,心下也明白了几分,便将她往一旁茶房里一推,自己快步上前道:“二奶奶来了,我才刚过来不小心碰到了窗棂子。”

    王夫人凤姐早出来了,惊疑不定地看着她,道:“没事,你有什么事?”赵姨娘道:“前儿太太让我做的裙子已经好了,特地送来。”说着递过一个包袱来。

    王夫人看也不看,道:“是么?可按尺寸做的?”赵姨娘道:“当然是按尺寸做的,太太的尺寸我都记得的。”话还未说完,便听王夫人冷笑一声,道:“糊涂东西,这两日我因宝玉的病清减了那么些,你竟是瞎子么?还按旧日的尺寸做?想是特地来扎我眼的?”

    赵姨娘早红了眼圈,躬身道:“是我糊涂了,还请太太量一量尺寸,我就回去改去。”王夫人冷笑道:“前儿老爷不是夸你针线好么,说什么‘不肥不瘦正合身’,穿在身上极舒服的。你既这样手巧,哪里还用得着量,看一看就准了。”

    赵姨娘脸上一白,一句话不敢说。凤姐见王夫人这样盛怒,不觉诧异,也不敢说什么。

    又听王夫人道:“这是娘娘赏的料子,若做坏了一点,别怪我不讲情面。”赵姨娘低头答应着。

    王夫人方道:“去吧去吧,省得我看了生气。”赵姨娘方下去了。又见此时玉钏和彩云一同进来了,见了她两个,王夫人骂道:“哪里玩去了,叫你们守着,一转眼人都没了。”

    彩云道:“彩霞姐姐肚子疼得厉害,实在熬不住了,我才和玉钏一起搀了她去歇息。”王夫人本是慈善人,闻此便无话说了,道:“罢了。”凤姐又说了几句,便也告辞了。

    又说袭人躲了好一会子,终是趁着没人时闪了出去。好在无人撞见,又一路跌跌撞撞地回去。麝月秋纹看她回来不由都有些疑惑,只是都是老实的,以为王夫人又找她说什么体己话去了,便都没问。袭人却是不同往常,面色惨白,只躺在床上把今日所闻所见翻来覆去地思量,两眼也瞪地直直的。

    麝月同她好,便问道:“你是怎么了,可是身上哪里不自在么?”袭人只含泪摇了摇头,握着麝月的手,刚道一声:“妹妹……”便觉喉咙一阵腥甜之气涌上,忍不住哇的一声,直喷出一口血来。麝月吓得脸也白了,忙道:“这是怎么说的……”一面搀她,一面喊人。

    众人听得声音过来,也都唬了一跳,自有人去回了王夫人凤姐请了大夫来瞧。宝玉也得了信过来,因他今日清醒了许多,贾母便不拦着,只让他多走动。

    不料宝玉见了袭人这样,却道:“林妹妹那年病时请的大夫却很好,让凤姐姐去请了他来,定能药到病除的。”众人不过一面干答应着罢了。

    袭人躺在床上,虽则甚是虚弱,耳目却是清楚的,听得宝玉如此说,却是挣扎着坐起,冷笑一声道:“哪里还有什么林姑娘,林姑娘早回家去了。”众人只惊得目瞪口呆,都道:“可是疯魔了不成,哪里说起这话来?”再看宝玉脸上呆呆的,众人不由心中“咯噔”一下,忙去拦袭人不可再说,却是已经晚了。

    只听袭人道:“林姑娘自太太抄捡大观园之后没几日就回了家了,二爷忘了么?如今也已蒙赐婚,将于二月十二花朝节嫁与北静王为正妃,二爷不知道么?”

    宝玉痴痴地看着她,道:“你说……什么?”袭人便又说了一遍。

    众人仿若被定住了一般看着他二人一问一答,好半晌,方觉那王夫人不知何时站在门里瞧着他们,两只眼睛只死死盯着袭人,恍若能吃人一般。袭人不由哆嗦了一下,身上的衣裳已经湿透了。

    却听王夫人道:“袭人疯魔了,快带她出去。”早有身后的媳妇婆子上来将病恹恹的袭人搀拎了出去。可怜她心伤旧患齐发,正是半死不活的时候,竟就这样被人衣衫不整地架了去。

    花自芳在二门外候着,见到妹妹这样出来,只唬的魂飞魄散,又是哭又是喊,袭人方才悠悠醒转,看见是他,方叫了声“哥哥”。花自芳忙应了声,哭道:“这是怎么说的?好好的出这样的事儿,宝二爷呢,他难道没为你说句话么?”

    却见袭人流下泪来,道:“哥哥,莫要再提他罢!我如今这般下场……可见是我错了……我……今日方知道……我错了……”一句话断断续续说出,已是声低形伤,昏了过去。

    花自芳又悲又痛,便唤人求救,可二门上虽也有几个婆子守着,可那些人素来攀高踩低的,如今袭人这样被撵了出来,便都知她失了王夫人欢心了,躲尚且来不及,谁又肯理她?

    花自芳找遍了身上竟没寻出一点钱来——日间来是皆用于打点了——好歹还剩一个金戒指,摘了下来送与了那看门的老妈妈,又说了一车的好话。好半天,才弄来一辆平日送菜蔬的小木车,破烂不堪。那婆子拿了戒指眉开眼笑地走了,花自芳恨得直咬牙,又能如何?这里又岂是他们能说理的地方?无法,只得将妹妹放上车,又脱了外褂子盖在袭人身上,慢慢推着离了这里。

    第六回

    扬州城中,古玉斋可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银楼,金银玉器,头面首饰,端得让人看了就不怕你不买的。且他们素来货源充足,人手齐备,便是特地下订的新奇精巧的头面首饰也无需等候多时。况如今四海升平,江南又是富庶之地,便是平民百姓家中也有些余钱偶尔为妻小添些头面首饰。这古玉斋便是首选之处。这样的买卖,便说是日进斗金也不为过。

    况如今已近年底,家家户户的姑娘媳妇们哪个不添些新首饰的?谁想到这样头面首饰大赚的时候,这古玉斋竟再三地推客起来,言明只卖现成的头面首饰,若想订制,却需等到明年开春了。无论何等的达官贵人,富甲豪绅来,一概推了。

    此事一出,原是让人大吃一惊的,初时只当是那老板疯魔了,放着白花花的银子不赚,也不知道鼓捣什么去了。及至后来,城中另外的几家银楼竟也如此,另有绸缎庄等店面里也一样,有心人不由疑惑起来。再细一打听,方才明白了。

    这近日城中的大事中,除了前任巡盐御史,现已告老的林大人之女被赐婚于北静王水溶为正妃,且定于明年花朝节完婚之事外,还有哪件能算得上是大事的?扬州城出了一位王妃,可不是与有荣焉么?这事儿一出,一传十,十传百,众人皆知这林家为独女置办嫁妆,倒也罢了。更有一些精明的商铺主人,携了精致物品上门推售起来,倒把本就忙乱的林府更忙了几分。

    林府内院,金渔带了两个婆子抬了一个大箱子慢慢往黛玉园中来,才进了门,便见一个小丫头叹道:“哎哟,怎么又来了!紫鹃姐姐!雪雁姐姐!又来了又来了!”

    一色的五彩珐琅掐丝扁匣子整整齐齐地摆在案上,匣子里垫着大红丝绒布,每个匣子里是一整套的头面。每一套的样式材质都不尽相同。簪、钗、步摇、抹额、掩鬓、花钿、插梳、押发,点翠的、镶玉的、镏金的,翡翠的、珊瑚的、赤金的、珍珠的——精美中带着华贵,华丽里透着高雅,反射着门外照进的阳光,直把人的眼睛都晃花了。

    黛玉不由有些疑惑,道:“金渔姐姐,昨儿不是送了那么些让我看过了么,怎么今儿又来了?”金渔笑道:“昨儿那是琉枋斋的,今儿这个是苏州典玦楼的,怎么能一样?”

    黛玉摇头叹道:“爹爹也太过了,这么些头面首饰,何时才能戴个遍?我又不爱这个,你好歹也劝劝他。”金渔含笑道:“我可劝不住,老爷如今只想给姑娘预备最好最齐整的嫁妆。才刚听说那杭州的德清楼的玉最好,这不,又差人到杭州去了。”

    黛玉叹道:“我是怕他累坏了身子,为这些俗物费这样大的功夫,可是得不偿失。”

    金渔笑道:“我说老爷和姑娘不愧是父女俩,这说的话也一个样儿,管家前儿劝了一句,老爷就说了:‘我不过一个女儿,这些个身外之物虽俗,却也有些用处,若不给她还能给谁?’”说的众人都笑了。

    金渔又道:“我劝姑娘就莫管了,老爷难得这样兴头高些,况咱们家也不差买这些的钱。”黛玉叹道:“罢罢罢,我也不管了,紫鹃雪雁你们看着办就是了。”

    紫鹃雪雁含笑答应着,一面看一面拿了册子来登记造册,也免混忘了。等造册完了,又一一装进已编好号的一色的紫檀木雕花大箱子里,每个匣子上下角落都塞了棉花团子,以免在送嫁时磕碰坏了。

    一时收拾好了,却见日已高升,已近午时了,早有丫头送了饭来。黛玉去叫人唤了晴雯来——因她针线好,便在另一室赶制黛玉的各色衣裳——一时她来了,便拉了她们一起吃饭,她们到底不肯,她只得自己吃了,紫鹃雪雁伺候了她漱口毕,方才上桌吃饭。吃过了饭不久,便有那王府遣来的教养嬷嬷来与黛玉说些王府礼仪兼婚礼细节等等。

    如此这般,这林府上下便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忙得团团转,只恨不得一人多出两只手,一天再多十二个时辰来。如此时间飞逝,便已经到了年底了,阖府上下便连年也不曾好生过。又眨眼间,那元宵已经过了,好在到月底时分,各色嫁妆业已齐备了。那送嫁的船只也已全了。因婚期是在二月十二,路程又甚远,二月初便要装船出发。如海算了行程吉日,方择了二月初六上路。

    二月初五,夜凉如水,寂沉如冰。

    黛玉正在看书,沈姨娘携了丫头进来,黛玉忙站起来迎接,沈姨娘道:“这会子怎么还不睡?明儿若是抠

    第七回

    此时虽则已是仲春,可早晚时分却也难免几分料峭。

    天色还未透亮,这城中便热闹起来,人人脸上都带些喜庆之气。

    今日是花朝节,乃是百花之神生日。宫廷民间皆剪彩条为幡,系于花树之上,名叫“赏红”,表示对花神的祝贺。

    渐渐日上三竿,大街上人来人往,越发忙碌起来。大家皆拿眼看着江岸码头方向。只见那里官兵林立,另有数百名王府丁从拉了围幙,一路从码头延至北静王府,而后静静垂手而立。平民百姓虽不能进,却是远远地将周围围了个水泄不通,接耳相传的便是今儿这件举国相传的喜事。

    今日花朝节,二月十二,大吉,北静王亲迎正妃扬州林氏归,巳时将在此下舟登陆,至北静王府行拜堂之礼,结百年之好。

    十里红妆横陈江面,几乎将京杭运河掩红。喜乐震天,红焰遮地,铺天盖地的喜气直钻到人心里去。

    只见最前面的那艘豪华至极的婚船上,下来了千里亲去扬州迎亲的北静王水溶,红袍喜冠,英姿迫人。后面是十六人抬的装饰着百花的大红花轿。紧接着的是抬着一百二十八抬嫁妆队伍,直从码头一路绵延至北静王府。

    那奢华的亲迎礼,看在世人眼中,有羡的,有妒的,有喜的,有恨的,不过是一番俗人的想头罢了,谁又理他去?却直到多年以后,还有人想谈论着这一场轰动一时,令人赞叹的婚礼。

    黛玉一身吉服,坐在十六人的花轿里。那轿子甚是宽敞,便是再坐两人也使得,行进之中也甚是平稳,几乎感觉不到轿子的颠簸。但她只觉得自己仿佛还身在那漂浮的大船上,身子摇摇晃晃,连心也起伏不定起来。

    外面喜乐之声,恭喜之语不停传来,她却恍若没听到一般,只听见自己“咚咚咚”的心跳声。耳边也似乎还响着那拜别如海之时传入耳边的声音:“岳父大人放心,今生今世,白首相伴,直至终老。”庄重正气,清朗温和,让她的心中不由自主放心起来……

    忽地,喜轿一颠,黛玉也不由一惊,却听外面的紫鹃说道:“姑娘别怕,是轿子进正门了。”黛玉道:“知道了。”然后又行了一段路,便觉喜轿稳稳地落了下来。黛玉忙定了定心神,然后便听外面喜娘的声音响起:“吉时到!请新娘下轿!”然后眼前亮了许多,似是有人掀开了轿帘,一只手便伸了过来,被喜帕遮掩下的目光落在上面,不由面上一红,喜娘不是说她会和紫鹃一起来搀她的么?可是眼前这手白皙修长,又怎会是喜娘或丫头的?

    果然,盖头外有人戏谑道:“瞧瞧,王爷竟等不及了,还没掀盖头就想牵新娘子的手了。”众人哄堂大笑。黛玉只羞得不得了,伸手不是,不伸也不是。正自尴尬着,却听那人低低一笑,已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虽不至握痛了她,却也绝不让她挣脱。然后扶了她慢慢出了喜轿。

    水溶一伸手方觉自己莽撞了,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便索性去牵了黛玉的手,一牵之下却只觉手中柔夷莹白如玉,滑若凝脂,哪还舍得松开?鼻尖又似闻道一股馨香,越发心荡神摇,不由呆了。两人就这样站在喜轿门口了。

    还是喜娘机敏,忍着笑上前将一个红绣球两端塞到二人手中,道:“请新郎新娘入堂!”水溶才猛地回过神来,先牵了那一端前行。喜娘又唤了紫鹃同扶着黛玉往正堂去。

    此时,盈盈贺客已将正堂挤得水泄不通。厅中正位摆着香案,案上高燃着半人高的龙凤喜烛,香气飘飘,喜乐盈盈。北静太妃在正座之上端坐,见佳儿佳妇,翩翩行礼,只乐得嘴都合不拢。周围站着的都是些达官贵族诰命贵妇等人,都围着她凑趣。

    黛玉虽盖着盖头,只看得见自己身上的衣裳和地上的一小圈地,却仍是感觉到似乎有无数的人紧盯着自己看,让她越发不安起来。好在司仪已经唱起了喜和歌,喜娘和丫头过来搀着她行了拜堂之礼。

    一拜天地,谢君上成|人之美。

    二拜父母,谢父母生养之恩。

    夫妻三拜,愿夫妇同心和乐。

    三拜礼成之后,太妃带着众女客拥着水溶黛玉二人入洞房,安置于喜床之上。

    而后一个身着紫红色绣五翟暗金花纹对襟褙子的贵妇上前,站在二人面前,满面笑容地唱起来:

    撒帐东,帘幕深围烛影红,佳气郁葱长不散,画堂日日是春风。

    撒帐西,锦带流苏四角垂,揭开便见姮娥面,输却仙郎捉带枝。

    撒帐南,好合情怀乐且耽,凉月好风庭户爽,双双乡带佩宜男。

    撒帐北,津津一点眉间色,芙蓉帐暖度春宵,月娥苦邀蟾宫客。

    撒帐上,交颈鸳鸯成两两,从今好梦叶维熊,行见珠蛃来入掌。

    撒帐中,一双月里玉芙蓉,恍若今宵遇神女,戏云簇拥下巫峰。

    撒帐下,见说黄金光照社,今宵吉梦便相随,来岁生男定声价。

    撒帐前,沉沉非雾亦非烟,香里金虬相隐快,文箫金遇彩鸾仙。

    撒帐后,夫妇和谐长保守,从来夫唱妇相随,莫作河东狮子吼。

    每唱一句便从盛着五谷等物的宝瓶中抓出一把来撒在二人中间,名为“撒帐”,不一会儿,那莲子,栗子,桂圆,花生,红枣等物便将身后的床榻给丢满了。待得说完,便有丫鬟捧着绑了红绸的如意秤至新郎面前。一旁围着的虽都是女眷,却也是有爱玩闹不拘谨的,其中便有一人笑道:“快掀快掀!让我们瞧瞧新娘子!”此话一出,便又有人起来起哄闹起来。

    黛玉越发窘迫,拢在大红描金绣龙凤的大衫袖子里的手不由捏得死紧。忽见旁边的人已经站起身来,接过了那如意称,将那覆着的喜帕轻轻一挑,黛玉只觉那暗红的世界豁然消失,却进入了另一个喜庆鲜红的地方。映入眼帘的床幔桌椅皆装饰鲜艳,却华贵雅致到了极点。

    室内忽然安静下来,黛玉知道屋里的人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越发不敢抬眼,只恨不得将头埋进地缝里去方好。

    正自局促不安,却听有人叹道:“我今日才算开了眼界了,你们可瞧瞧,这对小夫妻两个,可是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双么?我平日里还当我们家那个是好的了,如今才知道是我夜郎自大了!”又有一人笑道:“你才知道么?若不是这新王妃这样的人品,咱们的王爷会欢喜得呆了么?”

    众人顺着她话齐去看水溶,果见他正呆呆地看着黛玉,见众人说他方才回过神来,脸上已经红了。众人不由大笑起来,北静太妃也不由抿了嘴笑起来。黛玉越发低垂了头。

    又说笑了几句,北静太妃恐他们害臊,只忙笑道:“好了好了,各位姐姐妹妹们,我这媳妇儿面皮薄,若是想看的,赶明儿我带了她去你们府上让你们看个够。如今就让他们小两口处一处吧!”

    然后立即“哧”的一声,一个语带调侃的声音响起,道:“瞧瞧咱们的好婆婆,才这么一会子功夫就帮起媳妇儿来了。”众人都笑了。太妃笑着回道:“这样标致的媳妇儿进了我家的门,能不疼着么?去年你们家三儿娶亲的时候你不是帮得更厉害?只恨不得帮她连喜酒都喝了?”那人啐了一口,众人越发大笑起来,都识趣往外去了。

    一时室内便静下来,只剩了八个丫头在两旁伺候,静默无声。黛玉却仍大气不敢出,只见水溶在旁柔声说道:“这几位都是与母亲交好的诰命,说话素来没什么忌讳的,你别生气。”见她不答,便又道:“坐了这么多日的船,才刚到就这样子行礼,你可是累了,可要歇歇?”

    黛玉只羞得没法,见他又凑过来几分,只得把头略偏了几分,眼波宛转间,却已是十分的妩媚风流,只把他看得呆住了。半晌方听黛玉答道:“从前在家时也常坐船,尚可忍得。”待答毕了,却许久未听到他应答,实在忍不住了,便抬了头看他一眼,却见他正呆呆地看着自己。黛玉又是羞又是笑,忙又把头给低下了。

    忽听“扑哧!”一声,却是晴雯看他们两个的模样儿,实在忍不得了,便笑了出来。喜娘和紫鹃忙看她一眼。她好容易才忍住了,却仍是抿着嘴笑。一时在那两只足身被一根红线系着的麒麟送子杯中斟上香甜醉人的葡萄酒,送至二人面前,道:“请新郎新娘用合卺酒。”

    水溶不由暗骂自己几声,平日里什么场面没见过,便是朝堂之上金殿之中也应对自如,今日里却在自己心心念念的人面前失了冷静,倒让她小看了。

    这一事却是他多心了,这人生四大喜事,洞房花烛为首,况黛玉生的这样好,又有哪个人看了不呆的?

    接过丫头递过的酒杯,小心翼翼地与她的交缠,两人的身子已凑得极近,连对方的眼睫毛都看得一清二楚。水溶只觉得那股馨香之气似将自己笼罩住了,仿佛是雨后花香又带着高雅的书香,沁人心脾。他一面想着,却见那鲜艳欲滴的唇瓣贴上酒杯,将那清甜的咽下喉,衬的白玉一般的肌肤滑腻如雪,心中不由一荡,口里却不想呛到了,竟惊天动地地咳起来。众人皆啼笑皆非,黛玉离他最近,见他呛得脸上已成了紫酱色了,想是呛得厉害了,也顾不得害臊,忙伸手去轻拍他后背,忍不住抿着嘴笑起来。

    水溶好容易咳毕了,一张脸已如熟透的虾子一般——红透了,只是不知道是咳的还是臊的,闷声说了一句:“多谢。”却也不时地拿眼瞟她。黛玉又是羞又是笑,道:“你……小心些吧!”水溶“哎”了一声,便无话了。

    两旁站的丫头四个是黛玉的陪嫁,紫鹃雪雁晴雯和绿漪,另四个则是王府的大丫头,是府中的家生子。这八个人都是数得上的聪明伶俐的。自入了洞房,便一直随侍在侧,将二人之间的互动看在眼里,皆都是忍俊不禁的,有几个忍得肚子都疼了。

    而她们来处不同,想的自是不同,那紫鹃几个想到的是:这个王爷真是王爷么?怎么这般呆呆的?除了长得好,哪里有老爷说的那什么“明珠美玉”的模样?别是颗鱼眼睛吧?

    那王府的四个却只差没掩面叹息了,暗道:王爷啊王爷,今儿是您大喜的日子,怎么这般冒冒失失的?在王妃面前的第一面就这般失面子,以后这颜面可怎么挽回啊?唉……

    一时又有两个嬷嬷笑着进来让吃子孙饽饽,黛玉轻咬了一口,马上就眉头就皱了起来,这饽饽竟是生的!那嬷嬷们马上问道:“生不生啊?”黛玉道:“生。”众人都笑了,她才明白这个是什么意思,脸上又红了一层。然后另一个嬷嬷又过来让吃红枣、花生、桂圆、莲子,意喻“早生贵子”之意,然后两人又说了些吉祥话,方退出去了。

    然后外面进来一个丫头道:“太妃请王爷出去外面招呼一会儿呢。”水溶答应着,虽不舍得出去,只是今日所来皆是贵客,少不得要出去让一回。流连再三,方去了。黛玉见他出去了,方才略轻松了些,紫鹃等便上来服侍,先将身上的大衣裳换下,卸下簪环首饰,见黛玉面上甚有疲态,便问道:“姑娘可还好么?”

    黛玉见屋中几个人有在收拾床铺的,有在整理换下的大衣裳并首饰的,并未觉察自己这边,方才轻声道:“我身上酸的很,有些图不得的了。”紫鹃素知黛玉体弱,今儿折腾到现在定是乏累不堪了,正要说话,忽见随侍的王府大丫头上来笑道:“折腾了一天,王妃定是累了吧,奴婢们已经备好了香汤,王妃沐浴一番,也能去去乏。”

    黛玉含笑道:“劳累姐姐了,难为你想的周到,只是……”话未说完,面上不由一红。那丫头眼波一转,甚是俏丽,笑道:“王妃莫客气,只唤我向晚就是了。才刚前面传了话来,说王爷被宾客缠得一时半会脱不开身,又怕王妃坐等劳累,便让我们备了香汤,也好让王妃洗洗乏。”

    黛玉方放了心,随她绕过那摆的十六扇的绘石榴玻璃底紫檀木雕花屏风,又见向晚推开那扇隔间门,不由大惊——这里面竟别有洞天,正中是一处约有一丈见方的温泉汤池,汤池四角各有一只龙头往外吐着热水。才一开门,便觉热气带着水汽迎面扑来。同侍的紫鹃雪雁晴雯绿漪不由都惊讶得睁大了眼。

    向晚很是伶俐,深恐黛玉不自在,便笑道:“王妃慢慢用吧,我前边还有些事,就先告退了。还请几位姐姐伺候吧!”紫鹃几个忙道:“不敢。”方见她欠身去了。

    黛玉方才宽衣入水,只见那池水似有硫磺之气,想是天然温泉,只不知从何处引来的。一时沐浴毕了,黛玉方才觉得这劳累之感竟减了七八分了。

    一时沐浴毕了,紫鹃雪雁又服侍着她换上新的粉色寝衣,因发上的沾上些水,紫鹃便拿了大巾子一缕一缕擦干,挽了个家常髻,簪上一只白玉如意簪罢了。

    才收拾好,晴雯正和紫鹃说新房之中摆的吃食虽多,却无可吃之物,便见向晚带着几个身着一色的玫红滚紫红如意纹边比甲的丫头进来了,先行了礼,方笑道:“王爷怕饿着王妃,特让我们送了几样精致小菜来,王妃用点可好?”

    黛玉面上一红,忙道:“多谢。”然后那几个小丫头将手中提的食盒里的菜点一一摆出,荠菜春卷、水晶小饺儿、素烩三宝、芙蓉鱼片、蟹黄虾仁……皆是一色的官窑五福临门碟子,足足摆了一桌,却都是精致清淡易克化的菜蔬,另有一大碗热气腾腾的江米粥,黛玉心中一动,嘴不由轻轻一抿。

    忽听外面丫头道:“王爷回来了。”便掀起帘子来,果见水溶已满面笑容地进来了,身上的喜袍已经换下,只外罩着一件紫色绣海水如意纹的缎袍。众人都站起来请安,黛玉只忙把头低下,转过了身。

    向晚笑道:“王爷来了,王妃正要用点子膳食,王爷不如一起用些?”水溶看她一眼,似有赞叹之意,笑道:“好的很,我也饿了。”说罢便过来在黛玉身边坐下,这圆桌有三四尺见方,坐三四个人还有余。偏水溶只选了左手离她最近的凳子上挨着她坐下,黛玉见众人皆是一脸忍笑的模样,越发臊得慌,欲要退开也不得,只得接了紫鹃手中的筷子低头专心用起来。

    她原是想借用膳错开方才之羞,谁想这些膳食皆甚是香甜可口,又兼她劳累了一天了,腹内早已空空如也,更是用得香甜。一顿下来,竟也吃了半碗多的粥,半个春卷,一个小饺儿。——她素来脾胃弱,进食甚少,如今这般已是好的了。

    一时用毕了,便有丫头上来伺候她漱口净手。屋内所侍之人虽多,打水的、铺床的、熏香的……来回走动间却是一点声响也无。桌上点着红烛结了烛花,火焰跳动,屋内瞬间大放光明,倒唬了众人一跳。一个丫头笑道:“今日王爷王妃大喜,便是这烛花也来道贺了。”说罢,八个丫头齐齐一字排开跪下,道:“恭喜王爷王妃!贺喜王爷王妃!请王爷王妃早些安置!”旋即便退下出去,一面退,一面把那层层的帐幔都放下,临了还把门给带上了。

    黛玉此时已被扶在了床沿坐下,如粉荷垂露,新芙带羞。这新房之中极宽敞,此时除了他们二人外已无人了,只觉越发静得出奇,不过偶然间烛花爆开的声音并自己的呼吸心跳声罢了。

    水溶慢慢在床边坐下,轻声道:“今儿是你的生辰?”虽是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问出,黛玉轻轻点了点头。又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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