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红楼同人之红楼如梦第1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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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楼同人之红楼如梦 作者:肉书屋

    头。又听他说道:“是我的不是,劳累你了——让你这样过生日,等明年我好好给你过。”又见黛玉不说话,便去拉她手。

    黛玉面上通红,心若擂鼓,一时不察便被握个正着,欲挣扎,又哪里挣脱得开,只得由他去了。却不想他只握了她的手摩挲半晌,有一句没一句地和她说话。黛玉害臊,十句才得一句答的。

    水溶便握了她手在她面前蹲下,抬首看着她,笑道:“好娘子,好玉儿,你理一理我吧!”他本就生的形容俊美,如此撒娇作态起来竟另有一番意趣,饶是黛玉此时再怎么矜持不理他,也不由“噗嗤”一声笑了。

    水溶原是怕存了食欲逗她说笑,谁料她一笑之下有如春芳绽蕊、秋芙吐艳,不觉将身子酥了半边,只怔怔道:“玉儿,你可让我好等!”

    黛玉不由浑身一震,有如电击——他唤她的语气如此的亲昵而熟悉,恍若前世听过无数次一般,又看他笑问自己:“这生辰贺礼简薄的很,却是我的心意,你收下可好?”原来手中不知何时被塞入一块玉坠,白玉无暇的同心结样式,莹润剔透,触手生温,玲珑可爱,又是何等眼熟?心下更加大奇,不由转过了头去看他,瞬间却落入那漆黑如墨的眼眸之中再转不开眼。

    只听他喃喃吐着话语,声若烈酒,音如沉香,闻之几可醉人:“好玉儿,你不知道我今日有多么欢喜,我等了那么久,想了那么久……”呢喃之间,已然吻上黛玉的唇,两人皆觉有如雷击一般,昏昏沉沉不知所在。

    水溶是少年老成之人,素能自持,只是如今身处洞房之中,怀抱娇妻,如何能忍得住?若能忍住了岂不是成了与太监柳下惠一般的人了?

    且才一沾上黛玉的唇瓣,柔软香滑、香甜似蜜,由如鸦片一般上了瘾,手不自觉用了力气,将黛玉搂如怀中,只恨不得揉进骨血之中方好。黛玉口不能言,手不能动,再挣扎也不见他松开分毫,惊羞生恐,眼中不由落下泪来。

    水溶原还沉醉于软玉温香之中,待吻得那泪水咸涩如盐,不由心疼不已,要息了情火,又哪里能够,只得暂时忍了,打点起万般温存,千般温柔哄道:“好玉儿,别怕,相信我,相信我……”低沉暗哑的声音里带着安慰与迷醉,好半晌功夫,方觉得黛玉似乎慢慢放松下来,可他这边积蓄已久的烈焰已成了几欲喷薄的火山。终于那火焰攻向已酥软无力的娇妻。便在这芙蓉暖帐中,烈烈情火烧得两人融做了一团,今生今世,永不分离。

    鲛绡帐,合 欢床,红烛高烧至天明,鸳鸯交颈度春宵!

    呀!怎一个好字了得!

    第八回

    话说紫鹃等八人退出了房中,便见贝嬷嬷在外面站着看她们笑,众人忙欠身行礼问好,贝嬷嬷忙让起来,又问道:“可歇下了?”向晚回道:“我们才伺候好了出来,可能还要过会子才歇呢。”

    贝嬷嬷便笑道:“是了,我知道了。”说罢便进到她们丫头值夜的小间里——里面的说话声音总是能听得见的。众人都是淘气的,哪里不明白,也都跟了去,便是紫鹃几个也是担心黛玉,也去了。只听里面断断续续传来水溶说话的声音,黛玉之音不过偶尔几句罢了,不由都想到定是王爷缠着王妃说话呢,皆抿着嘴笑起来。又过了好一阵,那说话声渐渐没了,响起的却是另一种轻吟低喘,似痛苦似压抑,极是令人面红耳赤的,八个丫头皆是黄花大闺女,只羞得脸上通红,手足无措。贝嬷嬷却是抿着嘴笑,忙推了她们出去。

    雪雁实心眼,便问道:“晚上谁值夜呢?”众人都红了脸,嗔道:“今儿夜里咱们都不必值夜了,放心睡吧!”雪雁呆呆地问:“那我们姑娘要人伺候怎么办?”众人又是笑又是叹,道:“这丫头真是……过了今夜就不是姑娘了,而是王妃了。今儿夜里定不是叫咱们伺候的,外面守的是喜娘。再有什么也有王爷伺候呢,怕什么?”雪雁方才明白自己说了呆话,只把脸臊得通红,不再说了。

    众人出了院门,贝嬷嬷自往太妃那里说话去了。出了院门再往西拐的几件小抱厦里正是她们丫头的住所。

    一时厮礼毕了,自有各人的见面礼互赠。向晚是她们四人之首,便先拉着紫鹃的手笑道:“你就是紫鹃姐姐吧,才刚在里面也不能好好说话,听说你是王妃身边的第一贴心人,以后咱们都在一起伺候主子,也请姐姐多多关照了。”

    紫鹃笑道:“哪里的话,我们初来乍到不懂礼数,还请姐姐多教导我们才是呢。”两人互相谦逊一回,又介绍了另三人叫梦晚、弄晚、知晚——皆是府中的家生子,乖巧和顺、聪明伶俐,自不必说。因今日忙乱,紫鹃等人的铺盖妆奁还未十分齐整,只得将就着罢了。一时用了些小丫头送上的晚膳,便都觉累了,各自打水洗脸歇息下了。

    及至躺在炕上,紫鹃犹自无甚睡意。因她的炕头正对着窗户,见天上月色皎洁可爱,不由发起呆来。一时想到黛玉今日风光嫁入王府,已是正一品王妃了,便是贾母只怕也不及她尊贵。这样品阶的女子,便是满天下也寻不出几个来,何况她才这般大。

    她自黛玉初至贾府,便被派至黛玉身边伺候,平日里待黛玉实在是尽心尽职。便是黛玉离了家去,也是没有一句话得离了贾府跟来去。如今黛玉得遇良缘,她是打心底高兴。只是心中却也难免暗暗失落,倒像是嫁女儿一般——想到这个,又觉好笑——莫不是到了新地方,竟变傻了?

    而已旁炕上晴雯有择席的毛病,也是睡不着,看紫鹃翻来覆去,便道:“姐姐也睡不着么?”紫鹃“哎”了一声。晴雯叹了一回,道:“再怎么也想不到姑娘的因缘会落在这里。可见这天下的事难说的很,我从前总以为……”话说了一半,便觉不妥,紫鹃早挣扎半抬起头看着她,目中含着苛责,道:“你从前以为怎么样?”

    晴雯面上绯红,好在屋中甚黑,看不清楚,她眼力极佳,见对面通铺上的一个人似动了动,便只轻笑道:“我原来以为老爷定会在江南为姑娘择婿呢,毕竟江南的水土适合姑娘。也省得舍了老爷一人在家寂寞的很。”

    紫鹃听了她的话方才重新躺下,笑道:“这也是个人的缘分了。世事无常,就像我们如今在这里,到了明年的今日,却不知在何处呢。”

    晴雯不说话,只应了一声,而后是微不可闻的一声叹息。

    紫鹃正欲说话,却听旁边雪雁呢喃说了一句,道:“好姐姐,乏的很了,都睡吧!”话音一落,细细的鼾声便起了。紫鹃和晴雯一笑,轻声道:“这蹄子——今儿确是累了些,睡吧。”

    虽然是一夜忙碌,但王府中小厮婆子丫头们皆已经早早起身,只因今日是王爷大婚之后的首日,新王妃要大礼参拜太妃接受府中众人的道贺。

    贝嬷嬷也早就收拾妆扮了至太妃房中伺候。北静太妃素重养生,每日作息皆十分规律,谁知今日却是晚了半个时辰才起来。众人只道是昨儿宴客乏了,也都不理论,只在外面等候。至到了卯时末,方才听到太妃屋中传出声音,贝嬷嬷便忙带着人进去。

    才进门,便见太妃犹在床上呢,便笑道:“太妃可醒了,怎么今儿尽起晚了,可是昨儿宴客累着了不成?”太妃拢一拢鬓角笑道:“身上倒是真乏的很,便睡晚了一些。倒是多年未曾这么忙过了。”贝嬷嬷一顿,方又笑道:“是呢,昨儿可是热闹着呢,王爷大婚的格局本就摆在那里的,偏你还要隆重大办,事儿便更多了一倍了。你又要事事操心,不放过一点岔子,哪里能不累呢?”

    太妃道:“虽是累一些,可是见到溶儿娶了媳妇儿了,却是欢喜的很。”贝嬷嬷道:“我也知道你的,就爱逞强,才刚已经让人把那支老山参给炖了,也好补补身子。”太妃道:“也罢了。”

    她二人说罢,早有三四个丫头捧了沐盆、巾帕、青盐、香皂、痰盂等物过来伺候太妃洗脸。贝嬷嬷便先为她穿上了一件家常的碧色斜襟团花暖袄,又拿了一块大巾帕替她掩了前襟,方才慢慢洗漱起来。一是洗漱毕了,便坐在大玻璃镜前,自有丫头过来与她慢慢梳头。又听太妃道:“那边可起了?”

    贝嬷嬷笑道:“还没起呢,丫头们已经等了一个多时辰了,一点声响也没有。我听说……”说到这里,脸上不由一红,方才悄声道,“昨儿夜里直闹到四更才罢呢,再后来就没动静了。”

    房中侍立的丫头媳妇婆子众多,虽则手里脚下不停,可耳朵也未闲着,听了贝嬷嬷的话,便是不通俗事的丫头们也红了脸,皆低了头。

    太妃却只笑的见牙不见眼,连道:“好好好!”

    贝嬷嬷故作神秘般凑过身来悄声道:“只是这岂不是要误了请安的时辰?要不我要人催催去?”

    太妃笑骂道:“糊涂东西!你打趣我还是捉弄溶儿同他媳妇呢?若真要去,我也不拦你,可以后他要是寻你算账,你可别来找我。”

    贝嬷嬷忙“哎哟”了一声,笑地肚子都疼了,道:“你这是寻我的开心才是,这会子哄我去吵嚷他们起来,当我是愣头青么?”

    太妃也是笑的不得了,道:“是你说的,又不是我说,你要去,我也不拦你,你还怪我?”众人也都笑了。

    一时梳好了头,太妃对镜看了看,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道:“论理今日应该带了他们两进宫谢恩去,只是昨儿听说似乎是有事儿,你也该打发人到宫里去瞧瞧,那几位要是得空,我们方才能去谢恩。”

    贝嬷嬷恭敬地垂头道:“早打发人去了,说是宫中的几位都忙着,早上只怕是不得空儿,倒是下午还好些,也是不定的。若好了,便有消息传来的,且放心吧。”

    太妃沉吟了一会儿,又笑道:“也正好,那就未时起程就是了。你吩咐人预备着吧。”一时贝嬷嬷又伺候着穿上外面的大衣裳,闲闲说些话,便有丫头端上粥点小菜来。贝嬷嬷道:“不等王爷王妃么?”

    太妃嗔她一眼,道:“日还没上三竿,我见他们做什么?便是来了,也该赶了回去。”遂接过丫头递上的紫米粥香香甜甜地吃起来。贝嬷嬷又忍不住笑了。

    梦园之中,来来往往的丫头媳妇婆子们川流不息,却都是轻手轻脚,一点声响都不敢发出,生怕惊动了新房之中缠绵未醒的鸳鸯的好睡。

    雪雁等得无聊,一双眼珠子便东转西转地打量着,只见眼前的这座园子似曾相识,便蹭蹭身边的紫鹃,问道:“紫鹃姐姐,这里我们是不是来过呢?我瞧着眼熟的很。”紫鹃瞥她一眼,轻声道:“前些年姑娘来此做客时不是就住这里么?你怎么就忘了?”雪雁恍然大悟道:“可不就是以前住过的那个‘待园’么,可是怎么如今就改了名字了?”

    紫鹃默然不语,只见眼前这昔日住过的待园依旧美丽如画,景致天成。昨儿扶着黛玉入新房之时只专心看顾黛玉,以免出错,惹人笑话,竟未看到这园子正门上的匾已经换了。如今挂的是潇洒流畅如水飘逸如风的行书体的“梦园”二字。

    紫鹃自黛玉到荣国府之日起,便在其身边伺候,黛玉闲时也常教丫头识字,这么多年下来,紫鹃已颇识得几个字了。故看到这几个字心中便不由一动——“待”同“黛”,这园子是为黛玉而建的,还是这般秀景妍色是等待黛玉的呢?如今婚事已成,人人皆知,等待多时之梦已圆,故此才更名“梦圆”了么?

    紫鹃想到这里,忽地想起从前恍惚听到的一句话:黄金万两容易得,知音一个也难寻,不由一呆,而后方露出一个极宽怀的笑来。

    第九回

    话说那新房之外,一众下人们等得心焦,这新房之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只见那红烛犹在滴蜡,鸳帐锦被之中,交颈鸳鸯犹在沉睡。床榻之前的地上散落着一地的衣物,粉色寝衣在下,紫色绣海水如意纹的缎袍覆在上面,再旁边是鹅黄绣百合花纱裤,金青色白玉束腰蟒带……

    黛玉沉沉睡醒,只觉浑身酸疼,恍惚中似是有人在给自己掩被角,便问道:“紫鹃,什么时候了?”而后却听一阵静默,并未听紫鹃的应答之声,却是一阵低沉的笑声在耳边道:“若不是知道紫鹃是你的贴身丫头,我可真要吃醋了。”

    黛玉豁然一惊,一双含情目猛然一睁,不想竟对入一双含笑的眼中,不由又惊又臊——自己此时正浑身不着一缕地被人搂在怀里,肌肤相亲、亲昵无比——昨夜那一幕幕也立即在脑中回放……

    水溶见黛玉朦胧回神,而后脸上便如施了最鲜艳的胭脂一般,面如桃花,星眸半掩,心中一动,又看她面上的三分疲态,只得收了情火——用锦被将她裹地严严实实,以策安全——方嗫喏道:“可还疼吗?”黛玉一愣,方知他说的是什么,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脸上又红了几分,只忙把脸埋入锦被之中不语。

    谁料她这一低头,那盖的被子一拉,竟露出了那白玉一般的脖子上的斑斑红痕,水溶正好看了仔细,也不由得脸上一红,更觉内疚——这都是他昨夜纵情不知节制之下的结果,遂有些不好意思地轻咳了一声,道:“昨儿……是我……莽撞了些,你别恼……”见被中的人儿一动不动,不由有些着急,道:“你若生气,便骂我打我也使得,只别憋着,这么蒙着头,别闷坏了,我会心疼的……好玉儿,好娘子,快出来吧……”

    黛玉在被中也是闷得有些脸红气喘,可听他油腔滑调地哄自己出去,心下越发羞恼几分,又想到昨夜他那般疯闹,自己被足足纠缠了半宿,虽也享受到那巫山云雨之乐,然初夜之羞之痛又岂是他能懂的?如今这全身上下的肌肉骨头还如整个拆了重装上一般呢!他还这般欺负她!他要她出去,她就偏不!

    小夫妻两个便这般耗着,若是让人瞧见了,可不知又要笑成什么样了。可经此一事,只怕黛玉自己或是亲密已如水溶都还未发现,黛玉待他已是不同一般了。她素来性情清冷,便是志趣相投的闺中姐妹,也是相处很长一段时日之后方能放开胸怀交心罢了。如今只不过一夜功夫,她却不自觉向他撒娇起来,这其中虽也不乏洞房花烛,夫妻合体之因,水溶之真心相待也是功不可没。毕竟这世上有多少夫妻过了一辈子也是同床异梦呢!

    言归正传,这任凭水溶好说歹说,黛玉怎么也不出来,反而越发把被子裹严实了,只如一个小小的茧儿一般,动也不动。床上本有两床被子,水溶嫌累赘碍事,便一把踹到了床下,此时唯一的一床又被黛玉拿去了……水溶看看自己身上,不由有些哭笑不得,只是生怕她闷坏了,便道:“玉儿,你也太贪心了,这夫妻应该有福同享才是,才这么一条被子,你全拿了去,可要我怎么办?……哎哟,可冷的很……”说罢,便揉揉鼻子,打了个喷嚏。

    黛玉原先还不理会,后来听他一个接一个地喷嚏,不由心下一软,便欲悄悄掀了被角瞧他一眼,可才掀了一点,便惊见一只“禄山之爪”已钻了进来,被口门户大开,还未及反应,那矫藏之躯便已贴了过来,黛玉又惊又气又羞,只恨得咬牙切齿,贴在身上这人,俊眉朗目,笑意迫人,哪里有半点“虚弱不禁”的样子?便已知自己是中了他的计了。

    水溶娇妻在怀,哪里还顾得了什么男子汉大丈夫的颜面?只眉开眼笑地轻啄黛玉的脸颊,那叫一个心满意足。又见黛玉目若喷火,眉尖紧蹙,知道是恼自己骗她,便腆着脸凑过去道:“娘子莫恼,是为夫的不是,不过也是怕闷坏了娘子,为做补偿,为夫伺候娘子沐浴。”说罢,便一手掀了帐幔,一手犹搂着黛玉,扬声道:“谁在外面?”

    门轻轻开了,走进来两个丫头,低垂着头跪下,正是紫鹃和向晚。

    “奴婢紫鹃伺候王爷王妃!”

    “奴婢向晚伺候王爷王妃!”

    水溶道:“王妃要沐浴,汤池可好了?”

    向晚道:“汤池早已备好,随时都可用的。”原来那隔间的汤池虽是引了温泉之水而建,但那水却是有一个开阀的,不然这水时时刻刻流着,可如何是好?

    水溶听了,便道:“罢了,你们去吧!”

    紫鹃和向晚面面相觑,皆在对方脸上瞧见惊愕,而后又都不约而同红了脸,皆知这哪里是“王妃要沐浴”呢?赶忙垂了头躬身下去了。紫鹃是个老实的,担心着黛玉,便趁出门之前往里望了一眼,却见水溶身上穿着宽大的寝袍,手上抱了用白狐暖裘裹得密不透风的黛玉满面笑容的往汤池那边去了。她忙掩了门红了脸退了出去。

    既知是沐浴,左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便够了吧!外面侍候的人这般想着,又是一通忙乱地去各处传话,另厨房备膳等。

    谁想半个时辰过去了,这夫妇二人没有出来。一个时辰过去了,王爷王妃还未出来,再等了一个时辰,还是未见声响动静。那媳妇婆子们皆是过来人,哪里还不明白的?都交头接耳偷偷地说笑,一个道:“王爷王妃这般恩爱,明年这个时候,咱们府里便该添小主人了。”一个又道:“太妃听了,倒乐得不得了呢,才刚赏了去报的小丫头菊儿一个金戒指呢!”又有两个互相调侃地道:“老姐姐,你瞧瞧咱们太妃,这才是好婆婆的榜样!你们家栓柱成亲时,听说你天没亮就去敲新房的窗子了……”

    八大丫头只羞不可抑,向晚忙喝止了,才又各自安静下来。

    又过了一柱香的功夫,方见屋里传来叫人伺候的声音,忙各自收敛心神,按序进去。

    黛玉坐在西洋进供的大事玻璃梳妆镜前,任紫鹃帮着擦拭着自己一头密如瀑亮如缎的头发,一双星眸一丝儿也不敢乱瞟,生怕瞧见众人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与镜中自己脸上陌生又熟悉的绝艳模样。

    因今日是进门第一日给婆母请安的日子,便要梳正妆。紫鹃便先将额发都梳上去,再慢慢一缕一缕给黛玉挽了一个盘龙髻,正中簪一支赤金点翠展翅凤钗,钗头吐着一串三挂的流苏,最末三颗水滴状的珊瑚点缀眉心,越添几分丽色。左右也插同套的一对红翡滴珠凤头钗。上穿着大红蝶穿牡丹团花对襟大褂,下系着玫瑰紫万字曲水织金连烟裙,肩披着连环如意富贵不断的云肩,胸前挂上赤金盘螭朝阳五凤璎珞圈。脂光艳艳,娇喘微微,轻盈袅娜,不似凡人。

    黛玉素来淡妆,此番大妆起来,越发明艳不可方物。直把众人看得呆呆的,半晌,方才回过神来。都暗暗道:“王妃这样人品,难怪王爷爱得不行,连太妃也是疼爱的紧。唉,这般人品,又有谁能不爱的?

    太妃上房,听说儿子媳妇正往这里来,北静太妃正忙忙地让贝嬷嬷看她衣衫是否整齐,妆容是否不妥。看得贝嬷嬷都笑了,道:“你急什么,也该新媳妇紧张才是。别人若不知道的,还当你要见婆婆呢!”太妃笑骂道:“呸!你个老货,越发没个正经了!待会儿他们来了可不许这么口没遮拦的,若是吓坏了我的儿媳妇儿,我可不依。”贝嬷嬷笑道:“知道知道,如今是新人最大,我哪敢乱说呢?”

    一时便有丫头来报王爷王妃已到门口了,贝嬷嬷忙起身去瞧,却见那被众人围着而来的不是水溶黛玉夫妇两个,还能是谁?不由心下赞一声,亲自掀了帘子站在门口侯着。

    水溶扶了黛玉慢慢进了门,便见母亲在上座端端正正坐着,脸上是极不合身份时境的几欲咧到耳根的笑容。

    夫妻二人站定了,水溶道:“母亲,儿子带了媳妇见您来了。”太妃忙道:“好好。”早有丫头放了跪垫在前,水溶黛玉一同跪下磕了个头,而后站起。黛玉又接过一旁丫头端过的茶,重新跪下,稳稳地递了过去:“媳妇黛玉请母亲用茶!”

    太妃满意地审视着黛玉,见她已经挽了妇人发髻,虽则脸上羞涩未退,然落落大方,无惊慌之色,不愧大家风范。接过茶喝了,又递了红包过去,便笑道:“好孩子,快起来吧,仔细腿酸!”黛玉红了脸,紫鹃正要过来扶起,不料水溶快一步,已将她稳稳地扶起了,正欲在一旁坐下,不料北静太妃却是一把拉了过去,按在了身边。

    水溶不由傻了,这是做什么?忙道:“母亲!”太妃瞪一眼他,道:“我们娘儿两个说一回话,亲近亲近,怎么了?”水溶忙道:“没事没事。”众人都忍不住窃笑。

    第十回

    话说太妃拉了黛玉在身边坐下,便柔声问道:“可用过膳了?”黛玉垂首道:“已用过了,耽搁了给母亲请安,是媳妇的不是。”太妃笑道:“我哪是那般迂腐的人?请安不请安的不过是俗礼罢了,何必那般计较。只是你既成了我们家的人,有些事也要告诉你知道。”

    黛玉含笑道:“母亲请说。”

    太妃便笑道:“你们既已成了婚,我心头一件大事便了了。”又一手指水溶道:“他自小是个淘气的,脾气古怪不说,还专做些让他老子生气的事,”那边水溶却假咳了数声,太妃知他意思,便瞪圆了眼嗔道,“都已经是你媳妇了,你还怕她笑话你做的事么?”见水溶诺诺收了咳,面上通红,越发好笑,又道:“如今大了,袭了爵方才好了些。夫妻俩过日子,须得互敬互爱,方能恩爱长久。你是个懂事的,我自是放心的。只是他日后若是有什么不是,或是惹你生气了,你来告诉我,我替你教训他。只是你也得多包容他才是。”黛玉早红了脸,低头答道:“母亲言重了,媳妇……明白的。”

    太妃便笑道:“好好好。”一时顿了顿,又道:“我们府里的人口不多,他父亲前几年去了,他两个姐姐嫁的远,未曾回来,其他的亲戚日后慢慢见就是了。”黛玉忙应了,心下虽有些疑惑,却也并不说出。

    太妃又忽地展颜一笑,抚掌道:“瞧我这个记性!”便叫过冷香来,道:“去把我前儿收拾出的那个小匣子拿出来。”冷香答应着去了。水溶便笑道:“母亲又拿了什么好东西出来呢?”太妃笑道:“又不是给你的,你急什么?”水溶道:“母亲给玉儿的,难道不是给我的么?我的就是她的,她的也就是我的——都是一样的。”太妃笑骂道:“你倒反应快的很。”众人都笑了。黛玉越发羞得抬不起头。

    一时冷香拿了一个紫檀木掐丝匣子过来了。贝嬷嬷知道,便笑道:“瞧瞧,连压箱底的东西都拿出来了。”太妃接过来打开了,笑道:“什么好东西没见过的,不过一点子见面礼罢了。”说罢打开那个匣子,众人原还想着定是些价值连城的珠宝,没有老坑玻璃翠的翡翠镯子,也有那红宝石的簪子发饰。谁知一看之下却大失所望,这匣子里装的却是两个小小的白玉坠子,雕了同心结样式,不过两指大小宽罢了,羊脂白玉的质地,温腻油润。顶上用红绳打了连环不绝的络子络上。

    别人倒还罢了,却说黛玉不由大吃一惊,暗道:怎么这般眼熟,倒像是哪里见过一般。再一细想,竟是那夜梦里贾氏递与自己的。不由心中一动,莫非这世上真有天定姻缘不成?

    冷香是太妃的贴身女官,此时便笑道:“太妃也忒小气了,竟只拿这个送王妃不成?”太妃啐她一口,笑骂道:“没眼力见的小蹄子,你知道什么?”贝嬷嬷道:“她才多大,哪里知道这个。”水溶道:“我小时候倒见母亲戴过似的。”

    太妃点了点头,拿起那玉坠,眯了眼看道:“这羊脂同心玉坠是王府传家之物,传于嫡长子嫡长媳。当年我进门时老祖宗传给了我,那时我日日戴着,一刻不离,如今一眨眼过去这么些年了,我都快忘了多少年没戴它了……”说罢,叹了口气,脸上似有赞叹之意,贝嬷嬷便忙笑道:“一代传一代,也是兴旺之意不是?”

    太妃方回过神来,勉强笑道:“这话说的是,这玉是一对,你们夫妻好生戴着吧!日后也好传于你们的子孙。”黛玉忙起身接了,只觉触手生温,油润非常,果非凡物。

    一时又有府内管事媳妇丫鬟上来参拜新王妃。黛玉虽则脸嫩,然大家规矩,以免日后被人看轻,便端正了气势说了几句,又发了赏,方罢了。

    忙乱一番,太妃面上已有了疲态,水溶黛玉便告辞出来,依旧一群媳妇丫头簇拥着回去。

    一路之上水溶只拉着黛玉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偏黛玉却是还害臊着,总低了头不语。一路的下人或低头窃笑的,或惊讶的瞧着他们素日心高气傲的王爷对新王妃陪笑脸,下巴壳子眼珠子跌了一地……

    正要走过渡香桥时,便听后面有人喊水溶。回头一看,却是太妃房中的一个嬷嬷,水溶问何事,那嬷嬷便道:“太妃还有一句要紧话与王爷说,还请王爷回去一趟呢。”

    水溶便蹙了眉道:“什么要紧话,才刚竟没说的?”黛玉便道:“既叫你去,定是要紧的,你去就是了。”水溶眼珠儿一转,笑道:“我去也成,你可要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回来咱们一同回去。”黛玉面上一红,见身边的人皆是窃笑,便嗔道:“又不是不识路,还要人等你么?”

    水溶道:“我不管,你若不等我,我就不去了。”黛玉面上越发红了,暗骂了声“无赖”,只大庭广众之下又不好发作,便道:“你去就是了。”水溶笑道:“这话可是应了的意思?”黛玉无奈,只得“嗯”了一声。水溶方一步三回头地去了。

    见他去的远了,黛玉便起身欲走,谁想才走了两步,脚下便迈不动了,见紫鹃等人皆是一脸“就知你走不了”的样子,便羞赧万分,无奈足下像是灌了铅一般,哪里能动,只得等着,正色道:“我脚酸的很,去搬椅子来我坐。”跟的媳妇忙答应着,自去搬了椅子来。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便见水溶急急地过来了,见她还在,不由脸上绽了笑,一时走到她面前道:“母亲不过白嘱咐一句话,没什么要紧事,你可等急了?”黛玉面上带羞,见他问得真心,便道:“这里风景甚好,我们回去吧!”水溶听她说“我们回去吧!”只觉心中无限欢喜,等了这么久,总算等到了,忙道:“好。”遂携了她手一同回去。黛玉哪里知他的心思,只觉得羞涩,可怎么也挣不脱,只得罢了。

    回至房中,紫鹃等上来伺候黛玉换下身上的大衣裳并簪环首饰。黛玉一时换了衣裳,床铺之上铺盖已换了新的,不由急道:“紫鹃!紫鹃!”紫鹃正在收拾她的衣裳,听她唤,便忙进来,道:“姑娘怎么了?”她在无人仍称黛玉姑娘。

    黛玉红了颊,拉了她到一旁问道:“这床的白绢子呢?”紫鹃一愣,道:“什么白绢子?”黛玉只急得火急火燎的,连脸上也出了汗,道:“昨儿你们铺床时垫上的白绢子!”

    紫鹃脸上大红,此时方知黛玉说的是什么,道:“早上收拾的人多,好像是被守夜的嬷嬷给收了去了。”

    水溶听说正过来,只当黛玉有什么事,可巧听到这段,只忍俊不禁,又怕她恼,便过来挥手让紫鹃下去,自己上前一手将黛玉搂进怀里,轻声道:“这原是规矩,咱们少不得遵从罢了。”又见她脸上红晕如霞,丹唇如朱,不由笑道:“你只放心,那个也只母亲并几个老嬷嬷看看罢了,谁还特特来瞧的?”紫鹃早低着头下去了。

    黛玉原只羞赧罢了,今见他当着紫鹃的面这般胡闹,不由真恼了三分。只是他手臂紧紧环着她,只觉坚硬如铁,如何挣的开,心下方转,便抬起纤足,狠狠往他穿着青缎缂丝朝靴的足上踩了下去。她人小力薄,并无几分力气,只是如今气急了,那力气便重了几分。一踩之下,只听他“啊”得一声惨叫,手已经不由自主地松开怀中人儿,抱着被踩的右腿骂道:“好狠!谋杀亲夫!哎哟!”脸上也皱成了一团。

    黛玉见“大仇得报”,不由乐不可抑,笑道:“该!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水溶一手抚足,一面大叹道:“罢罢罢,今生得遇河东狮,实是我命中之灾也。”

    黛玉还未说话,却听那门忽地开了,竟接二连三跌进了一群人,个个面红耳赤,脸带尴尬,水溶黛玉一看,竟是晴雯、雪雁、绿漪、知晚、弄晚并另外四五个小丫头,那紫鹃向晚两个却远远靠后站着。见此情景,那向晚忙上来道:“王爷王妃恕罪!奴婢管教无方,这就带了她们去领罚去!”说罢,也不待水溶黛玉发话,与紫鹃两个各自拎了丫头们出去,又一人一边将门掩上,速度之快,令人叹为观止。

    黛玉只觉没脸见人,水溶哭笑不得,只忙去看门关严了没有,人是否走远了。谁想却听那一群丫头中一个道:“向晚姐姐忒j诈!你刚刚分明站在我后面的,若不是你压着我,我怎么会撑不住撞到门让人发现?”那向晚却道:“是么,你看错了吧!”又听一个道:“紫鹃姐姐方才不是站我旁边的么,怎么突然到后面去了?”那紫鹃道:“你旁边的是晴雯呢,怎么是我?”又一个说道:“都怪弄丫头,怎么就这么不中用,让她扶着点墙莫松手,她偏没一会子就放了,我才跌在雪雁身上。”叽叽咕咕,好一阵说,直到出了院门方才没了。

    水溶回至房中,见黛玉只拿帕子遮了脸歪在榻上,便去拉她袖子,笑道:“丫头们胡闹,你也真生气不成么?”他又说了几句,黛玉只是不理,半晌,方才咬牙切齿道:“这群小蹄子,看我怎么收拾她们!连紫鹃都变坏了,合着伙来捉弄我!”

    水溶怕她恼坏了,便笑道:“你别生气,我有个主意,既罚了她们,咱们也得趣儿。”黛玉忙道:“是什么主意?快说快说!”水溶笑道:“到晚上你就知道了!”

    是夜,北静王府依旧灯火通明。

    北静王位高权重,兼平时里忠正和顺,风流潇洒,满朝上下莫有不与其交好者;便有不曾交好的,也有多数受其恩惠的;再有非交好又无恩惠的,也有爱羡其学识人品,意欲巴结交往者。再有那林如海三代列侯,世交无数,又因科第出身,位列三甲,官场同僚,门生故弟,多如繁星。如今他卸甲归田,独身女儿却嫁与北静王为妻,羡煞多少人?便有不少有人打了林家的招牌上门道贺,其心如何一看便知——只因林家如今阖家皆在扬州——倒把管家闹得哭笑不得,却也仍迎入门去。这类人等若是平日便是偏门也休得进去一步,只今日乃是大喜之日,开门不拒笑脸客,不过图个热闹罢了。

    如此一来,这来北静王府道贺的就不知有多少,光贺贴便撂了好几个人高,贺礼更将早已清空的库房堆得满满的。王府众下人只忙得满地乱转。

    昨日亲迎礼请的皆是皇亲贵戚,并亲近些的亲戚,倒还好些。今日这来客却是多了几倍,四大管家只恨不得各自变成四个人来方才好呢。

    王府正堂宁紫堂中,红绸遍布,灯彩高结。

    北静太妃一身品级大妆,端坐在正座首席之上,只笑得心满意足。此时厅中坐的皆是各府王妃诰命等女眷。各府千金却是坐了一处,在碧纱橱后就座。男客皆在外堂坐席。

    台上正唱一出《鸾凤和鸣》的喜气戏,那唱戏的戏子们皆使出了看家本领,博得了满堂彩。太妃只喜得道:“好!赏!重重有赏!”

    南安太妃坐在她左手边上,见上下忙中不乱,不由暗赞这府中治家有道,又笑道:“如今可是心满意足了?我看你乐的那个样儿!”北静太妃笑道:“可不是么,溶儿娶了媳妇,我的心事也了了大半了,如今只等抱孙子了。”

    南安太妃还未说话,却听那边席上一人冷哼了一声,道:“太妃新娶了儿媳妇自是高兴了,只是开了花,未必能结果。这新王妃倒是听说生得一副好相貌,可听说竟单薄的很呢……”此话一出,厅上刹时间便静了下来,一众人等皆拿眼看着这说着阴阳怪气的话坐在中席的胖妇人。

    太妃本是兴兴头头的,偏被她一盆冷水浇下来——世人俗见,都道女子丰满方才易于生养,那些急求子嗣的人家也都选身材丰满骨骼健壮骨盆宽大之女子为媳。如今她说新王妃身形单薄,岂不是说她不好生养么——太妃当下不由勃然大怒,只是碍着众人不好当中发作,仔细一看那人,便冷笑道:“这不是威武将军吴家的大太太么?我当是谁呢,你家的芙笙姑娘可许了人家了?什么时候请我们吃喜酒啊!我记得她只比我们家的小一两个月呢。”

    南安太妃便问道:“你说的是哪里吴家姑娘?”北静太妃笑道:“姐姐忘了,去年十月里我们去西宁王府里饮宴,不是有个姑娘生得很丰润的么?她和同桌的一个玩闹,竟把桌子都压倒了。”南安太妃便“哦”了一声,似恍然大悟一般,又笑道:“原来是她,果然很丰润的很!倒和吴太太挺像的。”

    说起这吴太太来也有几分故事。她本是个大字不识的莽妇,其夫威武将军吴文亦是粗汉一个,只因军功出众,方封了将军之位。其女芙笙亦承父母精髓,虽有宝钗之身形,却无宝钗之才貌。偏有个侄女吴贵妃在宫中甚是得宠。朝中之人皆让他们三分。不过暗里笑他们家是:一条根上长出的两样果子。

    却说那年这吴小姐偶然瞧见了水溶,便让吴贵妃与她说媒。那吴贵妃满心不愿,只拗她不过,只得依了,后果然被拒。她倒是个明理的,也不理论。偏这个吴将军一家不依不饶。今日这样的场面也只这莽撞的吴太太才当众说这话而已。众人都知其中究竟,皆在底下窃窃私语。吴太太虽是愚鲁,却未到不堪之地,见众人这般样子,也知是自己出丑了 只得含愤带愧低了头不语,直窘地面红耳赤。

    一时场面有些冷了,北静太妃席上一个乖觉的便笑道:“新王妃怎么不见?昨儿是好日子,我们不敢打搅,今日却也该请出来见见才是。”众人也都称是。

    北静太妃方才喜笑颜开,道:“很是。只她生得腼腆,你们可不许吓坏她!”

    众人都笑道:“知道知道,我们哪里敢欺负新媳妇,仔细婆婆来捶我们呢!”北静太妃不由笑弯了眼,便问一旁服侍的冷香道:“王妃在哪里呢?”

    冷香笑道:“今儿向晚她们几个闹了王爷王妃一通,竟被逮个正着,王爷说要罚她们一通为王妃出气,如今竟带着去了园子里呢,也不知道鼓捣什么,要不我去请了来?”太妃答应着。冷香便欠身去了。

    此时夜空之中忽的光明乍现,又有“嘭嘭嘭!”地声音自远处传来,倒唬了众人一跳,原来这花园上空竟绽现无数焰火,五彩缤纷,衬着如墨的夜空,越发鲜艳夺目。这厅中之人什么东西没瞧过,便是焰火也是见过不知几回了,今日这个却是不由地让人赞好。便都弃了戏酒齐至院中看。

    一时冷香回了来,太妃见她嘴角带笑,便不由有些疑惑,道:“怎么了,人怎么没来?”冷香笑道:“太妃恕罪,王爷正带着王妃在水榭看丫头们放焰火呢,啧啧,那样子我真形容不出了,我不敢扰了他们。只得先回来了。”

    太妃还未说话,南安太妃早已听到了,笑道:“原来这焰火竟是溶小子带媳妇一起放的,他鬼主意倒是多的。我们也看看去。”说罢,便携了太?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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