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红楼同人之红楼如梦第3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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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楼同人之红楼如梦 作者:肉书屋

    了一射之地了,如今她去了,我又已嫁到了这里,也不好戴重孝了。心理总是有点过意不去的。”伸手摸摸头上唯一的白色东珠簪子,那满头青色只把前额的发挽作一个偏髻,其余发丝皆垂在后面,衬着一张脸越发雪白中透着楚楚可怜,让人觉得又是可怜又是可爱。

    黛玉又道:“娘亲在世时,和爹爹那般恩爱,她一去后,爹爹嘴上不说,可心里的苦我也能知道一些。在家时,除了公事还有陪着我之外,便是在娘亲的房中坐着,常常一坐便是大半天。不过几年的功夫,头上的头发也白了好些。身子更是每况愈下,那次的一场大病,险些熬不过去。人生在世,悲欢离合,生老病死,本是常事。只是……我总放不开……外祖母这一去,我总觉得心里憋着一股气,难受得紧……”说话间已咳了好几次了。

    水溶帮着她拍了拍背,又叹道:“我也瞧出来了,难怪你这些日子里总是没精神,这个不吃,那个不爱,本来就挑食的人,就这么些时日,就又瘦了那么些,我都恨不得给你塞进去才好。还好旭儿不像你,不然母亲和我可有的愁了。”

    黛玉低头勉强一笑,又道:“别打趣人了,我是真的没胃口,又不是故意的。”水溶道:“罢哟!”而后将她搂进怀里,把垂在一颊的发丝给塞到耳后,而后方唤了一声:“玉儿?”

    黛玉在他怀里轻轻“嗯”了一声,好半晌,方见水溶轻轻抬起黛玉的下颚,道:“傻玉儿,往日我总以为你有多么聪明,想不到你竟是个呆子!”

    黛玉不想他竟突然说出这话来,不由呆住了,只愣愣地看着他,自成亲以来,他待她素来就是温柔体贴的,从未有过这般的严肃。

    “就如你说的,人有悲欢离合,古来皆是如此,又有几个人能真正看透呢?你这般聪明灵慧的人,竟也钻起这样的牛角尖来。人世的分合自是不能避免,但去的人去了,留下的人总要好好活着才好。

    咱们是夫妻,本就是一体的。你有高兴的事儿,要告诉我;伤心的事儿,更要说出来。咱们是要好好过一辈子的。还有……今生今世,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水溶目光炯炯,声若香酿,迷醉人心。

    黛玉眨眨眼,有些迷惑,怔怔看着他。而后便是欢喜,与感动。然后,泪水便落了下来。今生能听到这番话,这辈子算没白活了。

    “傻玉儿,我的玉儿啊……”水溶抱紧了她,喃喃的抚慰着,缱绻的亲吻她的明眸、粉颊,吻掉她的泪珠。

    ……

    黛玉本就还不大好,且又痛哭了一场,不久那吃的药的药效也开始上来了,便有些昏昏欲睡起来。水溶便让她躺下,又看她睡着,吩咐了众丫头好生伺候着,方才出去。

    黛玉再次醒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仍未睡醒,因为一掀起帐子来,便看见靠西的白墙上显现的绚丽逼真的滚动图案:

    第一幅是一个美貌少妇,面容秀丽,怀抱着一个一两岁的女娃娃,神态亲昵;第二幅是仍是那个美貌少妇,面容未见大改变,只是妆扮变了,身边坐着一个四五岁的女童,两人的相貌甚是相似,那少妇正在教那女孩儿习字;第三幅上是一个儒雅文士……坐在梨花树下,身边坐着是个女童,年纪模样比上一幅的略长了些,看得出是黛玉的模样,父女两人正在对弈,那少妇含笑坐在远处看着他们二人。第四幅上是一个慈祥的老太太,一个身形纤细的少女,那少女着一身白底绿萼梅长裙,淡紫镶边坎肩,两个人面容哀戚,相依垂泪;第五幅上绘的是仍是那个慈祥的老太太,而那白衣少女已成了少妇,身着正红色命妇正装,两人同坐一席,相视而笑。第六幅却是一个慈霭中年妇人,怀抱着一个红色襁褓,襁褓中露出一张极可爱婴儿脸孔,身边还坐着一对极相配的青年男女,围着那婴儿逗笑。

    黛玉看着那六幅图案转了一次又一次,那图案上形象鲜明,连人物面部表情都清清楚楚,黛玉自是看出了那前三幅的少妇便是母亲贾敏,男子是林如海,第四五幅的老太太是贾母,最后一幅的中年妇人是北静太妃,男子是水溶,婴儿是水旭,而每一幅都出现的自然就都是黛玉了……

    听到声响,紫鹃雪雁等进来笑道:“姑娘醒了,可好些了么?”紫鹃上来服侍。黛玉道:“服侍我起来吧,睡了一日了,身上乏的很。”紫鹃答应着,拿了黛玉的衣裳来服侍她穿衣,雪雁等收拾床铺,晴雯带了小丫头端水进来给黛玉洗漱。

    黛玉犹还未明白一般,有些迷蒙道:“这是哪里来的?”

    紫鹃笑道:“王爷方才让送来的,让悄悄点上,等姑娘醒了就看得着了。等真点上了,我们都吓了一跳。这图画得像极了,真难为王爷想得来。”

    黛玉含泪点点头,正说着,却见外面丫头进来道:“太妃打发人来问,王妃可好些了么?还让冷香姐姐亲自送菜来,可请进来么?”

    黛玉忙道:“快请进来。”一面命紫鹃把那走马灯小心收起来。

    说话间便见冷香带了一个小丫头进来了,上来请了安,笑道:“王妃可觉着好些了么,我瞧着这脸色可好多了。”

    黛玉笑道:“多谢想着,母亲可好?今儿也没去请安。”冷香道:“好,只是太妃惦记着王妃,如今看王妃好多了,可就该放心了。”黛玉又道:“旭儿呢?”

    冷香道:“太妃正是怕王妃惦记着,所以才让我过来的。我过来的时候小世子已经睡下了。今儿倒是乖得很,没闹。吃了东西便睡下了。”

    黛玉点点头,方觉心安了些。冷香又让小丫头将食盒端了上来,端出四样精致的小菜来,黛玉看时,却是一碟酸黄瓜、一碟木须银鱼、一碟三鲜豆腐,一碗火腿白菜汤,还有一盅小米粥,黛玉便点了点头,吃了半碗粥,几口菜,便罢了。众人都知道黛玉胃口甚小,如今又病着,能用这么些想是看太妃送来的缘故,实在是不易了,便也不再劝。一时用毕了,便有丫头送上水来伺候她漱口梳洗。

    冷香笑道:“太妃看王妃进的这么香,一定欢喜的紧。”黛玉道:“劳动你送过来。你替我好生谢谢太妃,就说我已好多了。等好全了便给她请安去,如今便不过去了,免得过了病气。”

    冷香答应着,一时去了。才出去,便见外面丫头道:“王爷回来了。”

    早有丫头打起帘子来,水溶已一阵风似地进来了,走至黛玉跟前看了一回,笑道:“气色可好多了,只是药还得吃。”

    黛玉原本看到他的笑脸当下便挂了下来,紫鹃等人看的险些笑出来。怎么姑娘嫁了人当了娘越发孩子气了?

    水溶也是哭笑不得,却也不得不硬下心肠来。若不是自己原来由着她的性子来,也不会有这场病好生了。见消食也消得差不多了,紫鹃忍着笑端了药来,黛玉磨磨蹭蹭,方才将药吃完了。一时漱口毕,夫妻二人坐下说话。

    黛玉道:“可用过晚膳了么?”水溶道:“我已经用过了,叫她们别忙就是了。你什么时候起来的,可用过了么?”黛玉道:“母亲才打发冷香来送了些小菜过来,我用了些,倒是精神多了。”水溶道:“这样最好了,能吃些东西了,这病想来也好了大半了。”

    黛玉道:“你送来的那灯……”水溶喝一口茶,道:“怎么,不喜欢么?”

    黛玉笑道:“我喜欢的紧,只是难为你想来的,那图也画得极像,多谢了。”

    水溶道:“你喜欢便好,多花些功夫能值什么?”黛玉道:“其余的人倒也罢了,只是我娘亲的样子你是怎么知道的?”

    水溶笑道:“病了一场,怎么就糊涂了?你虽不能画,可不是有岳父么?”黛玉急道:“你没告诉爹爹我病了吧!”如海毕竟岁数大了,身子也是越发不如从前了。黛玉生怕父亲知道自己病了,反倒急坏了身子。水溶道:“放心,我没说,只说是让你开心,才托他画画儿。我怕累着了他,就三幅画儿,还画了一个多月呢!”黛玉方才放了心。

    一时又说些闲话,天色也不早了,黛玉虽睡了小半天了,可精神还是略差些,和水溶唠些家常,便又觉累了,紫鹃等伺候他们夫妻洗漱歇下,又看了各处明火灯烛,方才退下。

    雪雁洗漱毕了,见一旁床上晴雯犹自呆呆的坐着,不由上前碰了她一下,道:“晴雯姐姐,怎么还不睡,仔细明儿起不来。”

    晴雯似惊了一下,勉强笑道:“是,就睡了,只是想到一件事,须得理清楚方好。你先睡吧!”

    雪雁看她脸上似愁似叹,不由心中一动,上前道:“姐姐是想着那边府里宝二爷的事吧!”

    晴雯一愣,指着雪雁说不出话来。

    雪雁得意地一笑,道:“我就知道,嘿嘿,你们那些事儿什么能瞒得我的眼睛去?”

    晴雯白她一眼,道:“是,小姑奶奶,你既然这么无所不知,不妨说说宝二爷到底是去了哪里呢?”

    雪雁一窒,正要说话,却听“噗嗤”一声,进来一个人,倒把她们二人唬了一跳,转头去看,却是紫鹃,正抿着嘴笑呢。

    雪雁嗔道:“紫鹃姐姐进来怎么也不出个声,倒吓了我们一跳。”

    紫鹃笑道:“若是我出了声,可不就听不到雪雁大神卦的无所不知了么?”

    雪雁一跺脚,嗔道:“紫鹃姐姐!”

    紫鹃见她又不依不饶起来,忙道:“罢罢罢,我不说了还不成么?”雪雁笑道:“这还差不多。”

    紫鹃道:“你们方才是说贾府的事么?”

    雪雁道:“正是呢,才刚正说到宝二爷丢了的事,倒是觉得怪的很。咱们都是在那里住过的,那边伺候的人那么多,可是里三次外三层的,宝二爷那里更是多了一倍,怎么就不见了那么个大活人呢?”

    紫鹃道:“你们也是糊涂了,这有什么不明白的。那边伺候的人虽多,可有几个是真正干活做事的?不过都是些蠹虫罢了。白日里混吃混喝,到了夜里就是开赌会局。以前琏二奶奶管时他们还怕她一些,如今她回了那边,那些人没了畏惧,自是更加猖狂起来了。日常夜久,就更是疏于管治。宝二爷若真是自己出去的,那里人来人往,又都是认识他的,肯定是有人见着的。只是如今这会子人丢了,那些人怕担干系,自是咬死了说没见过人。这样大家一锅端,也不怕有人受重责了。”

    雪雁晴雯点点头,道:“还是姐姐想的周全,确是如此的。”

    紫鹃看一眼晴雯,道:“老太太在时,那样疼宝二爷,阖府上下,除了姑娘,只怕没人能与他比肩了。只是想不到,老太太去了没多久,他便丢了。这会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好歹呢,若是老太太还在,只不定伤心成什么样子呢。听说如今,那府里是越发不堪了。若要我说句不敬的话,这老太太去地早些,也不是什么坏事,倒不用看子孙不孝的样子了。”雪雁点点头称是。晴雯低了头不语,似有所悟。

    紫鹃道:“罢了,各人有各人的命法,谁能管谁一辈子呢?也不早了,该睡了。”

    雪雁晴雯答应着,自去洗漱更衣休息不提。

    而黛玉调养得宜,用了几日药,便已康复如初了。北静王府之中自有一番欢喜可言,不必细说。

    欲知后事,下回分解。

    第十五章

    今冬冷的厉害,才十一月底,便下了场大雪,足足有一尺多厚,偏天上仍搓绵扯絮一般。黛玉也不出门,每日便在家呆着,或做些针线,或看书画画儿,或陪着水旭玩耍,倒也自在。

    此时正是午后,太妃今日入宫去了,水溶自在朝中未归。黛玉吃过午饭,便在炕上抱着水旭教他说话。水旭如今也快满周岁了,生得越发得好了,不说模样儿,便是那聪明伶俐劲儿,也让人恨不得搂了他不松手。兼之如今已会些言语了,什么“爹爹,妈妈”每日里依依呀呀说个不住,教的人开心,他这个说的人也高兴。每日里总是笑语不断。

    说了一会儿话,黛玉看水旭有些睡眼惺忪的样子,便晓得他困了,小心安置他睡下,自己半歪着,轻轻拍着他。又恐房中不够暖和,让向晚上来把帘帐子放下,又往炭盆里多添了两快银丝炭。

    紫鹃掀了帘子进来的时候,便见黛玉正含笑看着水旭睡呢,自个儿也有些星眼微炀的样儿,不由轻声笑道:“姑娘若是困了,不如也眯一会儿吧!”向晚笑道:“我也这么说,王妃却不肯睡。”黛玉道:“如今天短了,旭儿还罢了,我是不敢睡的,夜里走了困,天又冷,可怎么好?”

    紫鹃道:“是,姑娘说的很是,如今天短夜长,白日里走了困,夜里就不好过了。”

    一面说,主仆几个便轻手轻脚往外面去,留了两个小丫头看着水旭睡觉。

    走至外间,紫鹃便将手上的梅花送上前来,笑道:“姑娘看看,这梅花儿可好?比往年在园子里见的如何?”

    黛玉看时,却见一支遒劲的梅花插在官窑青花瓶中,那花儿只有一尺来高,虽未见风骨遒劲,但花吐胭脂,香欺兰惠,倒也有趣,便笑道:“好俊的梅花,比从前见的也不差什么的。”

    紫鹃道:“这样的天,熏香什么的也没意思,屋子里地龙烧了,又放着炭盆,总是气味不好。可巧这园子里的梅花开的有趣,我就折了一支来,姑娘看着可好?”向晚笑道:“还是紫鹃姐姐知道王妃的心。”

    黛玉笑道“好的很,前儿的那盆水仙焉了,我正想着这房里就没什么花景了,嫌单调呢,这个又雅又有趣,好的很。”紫鹃笑道:“姑娘喜欢便好。”一时摆好了花儿,又问,“雪雁晴雯哪里去了?怎么外面只有两个小丫头守着,她们两个正经伺候的偏不见了人影。”

    黛玉笑道:“方才两个人叽叽喳喳不知道说些什么好笑的事儿呢,我嫌她们絮叨,便赶她们出去玩耍去了。现在不知道又往哪里野去了。”向晚道:“还说了晚上和我一起包饺子呢,如今人都不知道哪里疯去了,我去拿了她们来!”说笑着去了。

    紫鹃摇头叹道:“这雪雁也就罢了,怎么晴雯这么大了,还这么胡闹?真是让人不省心的。”

    黛玉心中一动,抿嘴一笑,道:“是啊,你们伺候了我这么些年,也都大了,该是考虑你们的终身的时候了。”

    紫鹃不妨黛玉说出这话来,脸上飞红,嗔道:“姑娘怎么好好的说起这话来?我原不是说了么,我要伺候姑娘一辈子呢!”

    黛玉笑道:“你的心意我晓得,只是为了我,已耽误了你这么些年了。我记得你只比二姐姐的司棋小一个月吧,看看司棋,都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娘了。你还在我身边伺候。虽说咱们好,但是也不该这么着。这事儿我考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不好说,你放心,我定不会委屈你的。”

    紫鹃又是害臊,又是欢喜,又是伤心,害臊自是姑娘家脸皮薄,不好开口谈说婚嫁;她虽伺候黛玉多年,与黛玉名为主仆情胜姐妹,但到底也是个女儿家,能寻个真心人相伴,也是欢喜的;伤心却是为了不忍与黛玉分离了。

    黛玉如何能不明白她,道:“你只放心,有我呢,我定会给你的两全其美的法子。”紫鹃羞地没法儿,推说外面有事,便往外面去了。

    出了门,犹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被冷风一吹,倒是清爽了许多,正要往厨房去瞧瞧晚上的膳食,却见那边廊下站着两个人,正叽叽咕咕说着什么话,一个好像还拿了帕子擦眼睛的模样。紫鹃定睛一看,可不是雪雁晴雯两个么?便抬脚往那边去,走得近了,便听见雪雁叹道:“……人有旦夕祸福,当初他们那么显赫,谁能想到会有今日的下场呢?”

    紫鹃心中诧异不已,道:“什么会有今日的下场?这说的是谁?”雪雁晴雯正说的认真,不想突然紫鹃岔了一句,都吓了一跳,道:“姐姐怎么来了?”

    紫鹃看二人脸上似有泪痕,便道:“这说的是谁呢,快说!你们是要急死人么?”

    雪雁晴雯对视一眼,雪雁道:“这事我们正烦着该怎么告诉姑娘呢,可巧姐姐就来了。我们也有个商量的人了。”

    紫鹃越发不解起来,道:“什么大不了的事,你们愁的这样?”

    晴雯咬咬唇,道:“贾家……被抄了。”

    紫鹃惊大了眼,道:“你说什么?是你糊涂了,还是我听错了?”

    雪雁道:“这是真的,二门上才传来的消息。王爷从宫里递了话来,让咱们先在姑娘面前露个口风,一点一点和姑娘说,千万别惊着她。才刚我和晴雯一起过去,正好碰见传话的人来,我们也吓一跳。”

    紫鹃脸上也有点白,道:“这是怎么说的,那边虽乱些,可近来也没见有什么大事闹出来,怎么就抄了呢?”

    晴雯道:“不是为最近的事,倒是那边几位大老爷们的事好像一起闹了出来了。”紫鹃默然不语,她自小在贾府长大,虽说服侍在贾母并黛玉身边,可多多少少也听到些不堪的风言风 语,不过都不理他罢了。不想今日真闹了出来。

    紫鹃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可准么?”

    雪雁道:“就是方才,是王爷派了身边的待秋亲自来说的,哪里有不准的?姐姐,咱们该怎么和姑娘说才好?”紫鹃揉揉眉间,道:“如此说来,只怕是这会子正抄呢!”

    晴雯道:“老太太虽说去了,可姑娘惦记着老太太,总给了那边三分情面,出这样的事,姑娘虽说不会伤心他们太甚,感怀老太太却是一定的。她身上才好些……”

    紫鹃叹道:“唉,这叫什么事儿啊,老太太才去了没多久,就连家也败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屋中水旭已醒了,弄晚绿漪几个正帮着黛玉收拾水旭起床呢。小家伙刚醒,一张小脸儿睡得红扑扑的,也不哭闹,只张着露出几颗小米牙的嘴儿“依依呀呀”地要吃的,倒把众人笑得不行。黛玉便抱了他亲自喂些米糊与他吃。母子两个亲 热得不行。

    紫鹃等人进来,黛玉正喂好,见她们一起来,便笑道:“这是打哪里来的,怎么一起回来了?”

    笑看晴雯雪雁道:“你们又往哪里玩去了,整日就知道玩闹。”

    晴雯勉强笑道:“我们往厨房去了,看晚上可有什么吃的。天气冷了,嘱咐了婆子嗯炖了红萝卜羊肉汤来,也好暖身子,因知道姑娘怕油腻,还叫她们撇了油脂,清清净净送来呢!”

    黛玉道:“这也罢了。”又道,“怎么眼圈儿红了,好好的又和谁拌嘴了?”

    晴雯道:“哪里,不过方才回来拐角的时候风大了些,灰吹到了眼睛里,一揉就红了。”黛玉疑道:“是么?那怎么两个三个都被灰吹了眼睛,难不成是三个人并成一排走,那风还吹得真巧!”

    紫鹃等面上一红,道:“是有一件事,只是姑娘听了,别伤心着急。”黛玉奇道:“什么大不了的,这样郑重其事?快说吧!”

    紫鹃踌躇了一回,方道:“贾家,被抄了。”

    黛玉一惊,整个身子也不由抖了一下,面上也白了,泪珠儿便滚落下来,叹道:“这一日,终是来了。”

    众人见她哭了,不由慌了,忙劝道:“虽是抄了,却还不知道如何发配呢,王妃先不必着急。等王爷回来再打探一下就是了。”

    黛玉道:“那边的景况我是知道的,这一日也是料到的。如今好在外祖母已经去了,不必受这委屈,也不必为子孙不孝而生气了。若是外祖母还在……”说着禁不住哭了。

    她怀中的水旭见母亲哭了,似也明白似的,也不依不饶起来,嘴巴一扁,便也哭了。母子两个竟似一条心一般,哭得伤心极了。众人看了,又是好笑,又是伤心,又恐哭坏了黛玉,不好同太妃和水溶交代,忙上来劝和。好容易黛玉方止了泪水,水旭见母亲不哭了,也安稳下来,由丫头哄着坐在一旁摇车里抓着玩具玩耍。那边早有丫头打了热水来与黛玉净面更衣。

    一时收拾停当了,紫鹃等人道:“姑娘若着急,不如差个人去打听打听。”黛玉道:“也罢了,你叫外面找两个妥当的人去,打听打听到底如何了。”一时紫鹃去了,黛玉便有些无精打采,众人有劝慰的,有说笑的,却收效甚微。

    直到天快擦黑的时候,方听外面丫头说道:“王爷回来了。”黛玉惊得站起,便要往外面去,却见水溶已进来了,黛玉道:“可是回来了!”

    水溶道:“就知道你一定不放心的,我已是快马加鞭了。”一面看她脸上,痕迹虽不显,可仍是看出哭过了,便道:“我让他们先来与你说一声,也是怕你伤心着急,怎么还是这么哭了,还不如我亲自告诉你呢。”

    黛玉道:“不碍的,我只是想到外祖母若还在的话,知道出了这样的事,指不定怎么伤心呢,就难免哭了一场。这事到底是怎么说的,到底为的什么抄了?莫不是又闹了什么事了么?”

    水溶道:“这里面的事多了。前半月的时候,我不是告诉你原来皇商薛家被抄的事么?一半儿,还是他们家牵出来的。”

    黛玉奇道:“这怎么又牵扯到他们家去了?”

    水溶道:“薛家的姑娘不是嫁给了你的表哥么?两姨表姐弟,亲上加亲。那贾宝玉失踪了这么几个月,闹得鸡飞狗跳的,贾家就越发乱了,可好歹也没闹出来。偏那薛家的儿子是个混账,靠着老子留下的名声,白领着户部的支出,却又不是干实事的。原来还好,他们家家业根基厚,户部的人虽知道,可得了人家的好处,睁只眼闭只眼也就是了。可巧如今圣上大加革新,彻查六部的贪污惫怠之辈,薛家便是头一名!他们家也算的运气差的了,这边还没过呢,听说那边又因着一个丫头打死了人的事儿闹出来,先被拉到应天府去了。户部的人倒是扑了个空。——这薛蟠还真是抢手货。”水溶边说,一面忍不住觉得好笑,众人也有些忍俊不禁。

    偏薛家极急的,拿了重金将那边衙门上下打点了个透。新上任的知府是个不按牌理的,又想着新官上任三把火,那打点的银子来者不拒,足耗了他们几个月,将他们的家底也亏了大半了,方才审理那案子,又判了个秋后处斩。这边户部的旧账亏空也差不多查了出来,赶巧又凑一块了。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将着薛蟠的罪过与薛家的贿赂渎职亏空给上禀了。两罪相加,今上大怒,即可便下旨问罪,薛蟠自是算在内,还将薛家给抄了。

    及后清点薛家家什财产,那抄官甚觉奇怪,只因抄出的薛家家财甚少,虽说这一二月间孝敬了衙门不少,但薛家百万之资,赫赫有名,便是败得再厉害,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总还有些贵重物件在的。怎么就一点也无了,倒像是倾家荡产了一般。审了薛家仅剩的男丁薛蝌一顿,便说薛蟠混账,将家财都败光了。

    那抄官无可奈何,正自踌躇间,偏有个薛家的一房家人出来告发说,薛家家财都被得了消息的薛老太太给悄悄送到荣国府去了。那抄官大喜,抄家本是个肥差,他废了力气精神,没抄到什么好东西,自己腰包不肥不说,也不好交差。如今可好,正是天上掉下了馅饼,又多了个立功的机会。圣上似乎早看贾家不顺眼了,只是这阵事多,暂时压着罢了。这事出来,简直就是瞌睡时送来了枕头了!那抄官紧着就把那告密的人给放了,然后火急火燎便进宫去了。

    到了宫中,将事情禀报了之后,就等着圣上发作了。果然圣上不自在了,一个个当官的都是人精,揣摩圣意的高手,自是看出了对贾家的不满已到了程度了。便又有几人趁机往井里投了几块石头,雪上添了几层霜:贾家领着爵位的几个人仗势欺人、结交外官、贪污渎职、流连勾栏,辜负圣恩,有忝祖德……圣上越发大怒,发下圣旨查抄荣宁二府。

    水溶本想着这贾家是黛玉外祖家,本想着说上一二句情的,不过又一想他们并无大甚罪过,料来于家门性命无碍,也觉得他们的所作所为也该领一点教训才是,不想,这接下来的事情却出乎意料之外了。

    黛玉听到这里,越发觉得玄乎,道:“这事也是蹊跷,照你说来,这圣上的旨意并未立即问罪之意,只是先查抄罢了。”

    水溶苦笑道:“正是如此,只是这世事难料。虽说不少人都说这贾家只有门外的石狮子干净些罢了,但那也只是一说,坊间风闻,谁也并未亲眼所见。不想今次抄家突如其来,竟将这里面的勾当看了个清楚。”

    那宁府里,贾珍青天白日的,带着一群亲友姬妾,吃酒聚赌,玩乐无忌。先不说他父亲孝期还未过,这火辣辣的还有贾母的孝呢,竟就这样肆无忌惮起来。贾珍被逮着个正着。被派去抄宁府的官儿是个老学究,最讲究孝悌礼仪,当下气白了脸,先将贾珍绑了再抄家。

    而荣府里,里里外外也搜了个干净,连李纨所居的稻香村也未放过。王夫人的上房是收获最丰的。在她房里搜出了极丰富的东西。十来个箱子,装的是古董玉器之类,价值在十万银子之上。排点凌乱,想是仓促安置。而重要的是那箱子上有薛家的标记。王夫人当下白了脸。还未待她推托罪责,偏又有她的私房银子也被抄出了,足足有十万有余。与之一同翻出的还有一箱子借契,利钱之高,数量之多,令人咋舌。本朝铁律,素来严惩重利盘剥之人,如有查获,素来是以重罪发落的。王夫人当下便晕了过去。

    那抄官不想竟还有这等事体,原来侧重的“查”,如今可真要好好抄一抄了。抄到最后,那抄官简直煞不住脚了,竟连馒头庵和铁槛寺也抄了。却不想,真给抄出事儿来了。

    原来那馒头庵原名水月庵,同铁槛寺一般也是贾府的家庙,亦领着贾府的供奉。而管着这事儿的正是贾芹。被派的兵本是不甘不愿的,毕竟这家庙不比别的地方有油水可捞。可没想竟也抄出“虫二”来了——风月无边啊。那馒头庵的住持智通本就是面慈心黑的,拐了几个娇俏的小尼姑去使唤做活,她自己便趁机攒些香油银钱。从前便有一个智能与秦钟不清不楚,这余的人里也难有清白的。况那贾芹也不是个稳重的,三天两头往那庙里走动,便与那庙里的两个小尼姑勾搭上了。贾芹又时常拿些银钱给智通,智通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管他们。差兵们撞了大门的时候,便正好逮个正着……

    如此一番下来,清点财物。这荣府公中已无甚钱财了,偏这主母王氏财资丰厚。再有那一箱重利盘剥的借票。报至圣上,大怒,贾府众人当下便被拿下了。真从查变成抄了。

    水溶说的跌宕起伏,黛玉等人听得目瞪口呆。这都什么事儿啊?

    正说着,却听外面的丫头回道:“从贾家打听消息的人回来了,王爷王妃可要见见?”

    水溶道:“传了他进来,我们也听听到底怎么样了。”

    丫头带了人进来,此番去的是个极老练的婆子,此时进来便先给水溶黛玉请安磕头,水溶道:“起来回话吧,那边怎么样了?你也说说。”

    那婆子道:“该抄的都抄了,只怕是不太好呢!本来是乱的一团糟的,好在王爷派了人去说了一顿,才略微好些。那些抄家的大兵也才收敛了一些。如今外面的男人们都入了牢了,女眷们被安置在了西城狱神庙里,等候发落呢!”

    水溶倒也罢了,黛玉却是默然不语。那婆子迟疑了一回,又道:“那些奶奶小姐们,素日都是娇生惯养的,如今只怕是要受苦了。这样的天,狱神庙又冷又简陋,只怕是受不住的。我在门口看时,看见好些个女眷都是衣裳单薄的……恕奴婢说句踰矩的话,这贾家都是这帮不成器的爷们给闹的,可叹偌大的家业,竟就这么毁了。”

    室内一阵静默,那婆子告罪退下,向晚见黛玉默默的样子,便端了一盘刚蒸出的芋头赔笑道:“这是厨房新蒸的大芋头,王妃尝一尝?”

    黛玉看一眼那盘中,叹一口气,水溶握了她的手,她勉强一笑,道:“这烫手的山芋,我可算是见识到了。管也不是,撂开也不是。”

    半月之后,贾家的处置便发落下来了。赫赫贾家颓然倾败。贾家众人有爵位者皆被褫夺,贾赦贾珍发配至边疆行役,贾政虽教养子孙不善,但无甚大过,贬为庶民。贾琏等男丁按罪问责。圣上念及先宁荣二公有工于国,李纨贾兰母子无过,发回家财;其余各房女眷除王夫人外皆从轻发落还家。

    年关将近,金陵城中各家各户皆忙着赶制年货,偶有几个路过昔日的宁荣街上那所大宅时,还指指点点一番,牢记严训子孙,不可重蹈这家人的覆辙。大雪纷飞而下,人们都赶着回家。只有一个疯婆子在风雪中逢人就问:“宝玉,宝玉!我的宝玉,谁见到我的宝玉去了哪儿了……”

    番外

    番外一

    元宵已过,这年便算是过完了。院子里的雪还未扫尽,门上的新联仍透着新年之气。

    上房里,贾太太正由人服侍着洗漱打扮。一时洗了脸,便见李姨娘已拿了一套铁锈红的缠枝莲纹灰鼠袄儿上来,赔笑道:“太太看,今儿穿这件可好?”

    贾太太吐出口中漱口的茶,拿帕子拭了拭嘴角,笑道:“听你的罢,只是昨儿老爷不是说了要去房里的么?怎么你今儿一早就过来了?老爷那里可不是没人伺候了么?我这里没什么要紧的,什么时候来立规矩都成,终究还要先紧着老爷才是。丫头们再好,终究没有你细心。”

    李姨娘面上一红,道:“太太……”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旁边的丫头抢道:“太太不知道,老爷昨儿夜里压根就没来……”话还没说完,便被李姨娘啐了一口,骂道:“死丫头,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地方,还不下去!”

    贾太太道:“你别拦她,让她说。”又对那丫头说道:“到底怎么回事,你别怕,尽管说。”

    那丫头得了允许,忙道:“太太不知道,昨儿老爷本来已经来了的,姨奶奶正要伺候老爷吃饭呢,不想,那边来了人,说薛姨奶奶身上不好。老爷听了立马就走了,姨奶奶亲自下厨做了一下午的菜……”

    “好了!”李姨娘嗔道:“多嘴多舌的丫头,再多说一句,我让太太卖了你出去!”

    那丫头道:“太太别生气,奴婢在这里伺候了这么些年,太太和姨奶奶待奴婢这么好,从不打骂一下的,奴婢也知道这没有奴婢说话的地方,只是实在是看不过眼去了……”说罢,便呜呜地哭了。

    李姨娘也作势红了眼,往贾太太福了下去,道:“太太恕罪,这丫头口没遮拦的,是我教的不好,太太别生气。”

    贾太太抿了抿唇,扶了扶簪在发髻上的红宝石三坠凤头钗,脸上似笑非笑,道:“罢了,这丫头对你还算是忠心的,我也知道。老爷这事上是有些不是,只是他是老爷,他想去哪里,便去哪里,能是我们管得了的么?”

    李姨娘低了头不敢言语,贾太太虽是继室,早年却也深得老爷欢心,兼长子次子皆由她所生,府中其余侧室皆无所出,又掌着府中实权,其之地位稳固无疑。李姨娘便是再想争,也不敢在她面上放肆。当下便垂首道:“太太恕罪,我知错了,以后定好生管教这丫头,还请太太看在她是一心为我的份上,饶了她吧!”

    贾太太抿一口茶,道:“也罢了,这次你也受了委屈了,看你面子上,就饶她一回。但要革去两个月月钱。若有下次,可绝不轻饶了。”

    李姨娘忙道:“是,太太英明。”

    贾太太点点头,正要说话,便听外面丫头道:“薛姨娘来了。”早有丫头上前去打起帘子来,便见一个姿容丰丽的少妇进了来,身后跟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那少妇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但面如银盆,眼若水杏,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端的是个美人儿,只见她走上前至贾太太身前道:“给太太请安。”

    贾太太含笑道:“罢了,天冷,难为你过来了,坐吧!”

    那少妇道:“给太太请安是我的本分,哪里的话。”

    那李姨娘先时合着丫头说了那么一番话,也没见贾太太有什么火气,早已憋了气了。如今见她来了,贾太太待她比待自己更是和颜悦色,心里更是泛酸水了,偏又一眼瞟见薛姨娘身上穿的是九成新的宝石青缂丝银鼠袄儿,料子虽不是时新的,但质地可比她穿的衣裳要好了几倍,心里的醋更是要溢出来了,笑道:“薛妹妹今儿可来晚了。”那薛姨娘笑道:“是姐姐勤快,来的早了。”

    李姨娘又道:“哟,妹妹身上这件衣裳好像没见过,可是新做的?”

    薛姨娘道:“姐姐看岔了吧,这件衣裳我穿过好几次了,想是姐姐没留心。”

    李姨娘笑道:“我们是一日到晚无所事事的人,也只会在这些衣裳裙子上打发时间罢了。若是别的什么倒也罢了,这衣裳样式我可是不会记错的。这衣裳新做便新做的,妹妹生的好,我们是比不得的,穿些好样式的衣裳打扮的好些,也是应该的。既得了好东西,姐姐也替妹妹高兴,何必这么遮着掩着,有什么意思?”

    薛姨娘知道她是不忿昨儿夜里老爷去了自己房里,现在在这里捻酸呢!当着贾太太的面也不好说什么,只好笑道:“姐姐说的是,只是你也知道我素日是不在这上面留心的,记错了也是有的。”

    李姨娘一口银牙险些咬碎,她这话的意思是讽刺她没见识,只会在这上面下功夫么?正要出言反驳,正好丫头端上了早膳来,李姨娘只好掩了口不言。两人忙上来帮着贾太太挽袖摆筷,伺候她吃饭。一时饭毕,又小心翼翼伺候着漱口毕,陪笑着说了两句话,贾太太方似才想起来似的道:“嗯,这料子竟像是上贡的,老爷也是真心疼你,这样的好料子我也有些年没见了。你仔细穿,别弄坏了。”

    薛姨娘听着心中有些不自在,却也是低头答应了。李姨娘却是似笑非笑地轻捋着手中的帕子。贾太太又说了两句家常,便道累了,让二人下去休息。二人告退,自带了丫头出去。

    这边贾太太见二人去了,方重重搁下手中的茶盏,冷笑道:“什么东西,也配穿这样好的衣裳,不过是罪门出来的贱 人,再嫁的寡妇!也不看看身份!老爷还总夸她好,一日不见就难受,真是猪油迷了心了!”

    此时房中无别的外人,只有贴身的心腹赵嬷嬷,此时忙道:“哎哟,我的太太,这话可说不得,仔细让人听见!”

    贾太太怒道:“我有什么说不得,别说这里是我的房里,便是当这老爷的面,我也说的!这一个两个都是不好东西!我倒希望哪日也闹出些事来,全都卖了出去!”说罢,终忍不住心中酸楚,哭道:“嬷嬷,你说我到底是做了什么孽?熬到这份上了,老爷竟还摊上这么个妖孽!也不想想什么年纪了,不知道保养也就算了,偏还弄了这么一个娼 妇进门!还宠成那样!成日家送这送那,说是从前是过惯好日子的,不可简怠了她,闹得阖家不得安宁!竟要越过我去了!”

    赵嬷嬷忙道:“太太说的什么话,老爷心理明白着呢,再说太太还有大爷二爷呢,她便是再得老爷的心,还能闹到天上去吗?况就她的出身,还能怎么样??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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