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红楼新续之颠倒不平记第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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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楼新续之颠倒不平记 作者:肉书屋

    。”

    玉林见黛玉身子不爽,况夕阳日下,合该回府了,故悄拉黛玉衣袖,暗地里使个眼色,黛玉会意,亦点头应允。玉林遂起身对各位说道:“时日已晚,我们亦该回府才是。今日叨扰诸位,尤为三姑娘甚累,改日玉林定当摆下盛宴,以回今日。”

    众人忙起身回道:“世子客气,本该如此。”独探春依依拉着黛玉说道:“却不知咱们哪一世修来的缘分,你我竟相惜如此,还请林姐姐多来几次,亦不辜负这相知之情。”黛玉点头应允,亦道:“改日里定请姐妹们再聚就是。”话音尚落,宝玉却似愣头青似的站起来道:“可是林妹妹要走,不如吃了晚饭也便宜些。”说罢,只痴痴地看着黛玉,黛玉被他的目光所扰,甚是有些别扭,只歪头瞧着玉林。宝钗见此场面,心下里忽然有了计较。

    只听得玉林道:“世兄如此盛情,玉林甚是感激,只是已承家母之命,还是速速回府为好。”宝玉无言,众人亦齐道:“甚是。”说着都来相送,探春亦早唤了丫头叫了王夫人等,一时众人送到府前正门,见他们二人远远去了,方才进去。

    王夫人扭头见贾宝玉垂头丧气之模样,不由又怜又恨,终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骨肉,岂能不疼?只是他这幅样子,怎的与那公主匹配?又不好好进学,恐拿不上功名,这好亲事亦就没了。又见宝钗神采,忽涌上惋惜之情,若然没有元春,这宝钗她是独独不愿放过的,如今只盼她能进选,方能圆元春之愿。

    晚饭毕了,贾母叫了探春去,细细问了今日之事,又命袭人好生照料宝玉,方在鸳鸯的服侍下歇息去了。岂料刚到正间,却见凤姐折而复返,进来道:“老太太是要安歇了不成?我且有几句要紧话要说呢。”贾母向来知她,若没有要紧的事,断是不肯说的,遂指了指下塌让她坐下,凤姐依言说道:“眼下太太那边似对北府公主中意些,如能加紧些促成此事,却是极好的,只是我思来想去,竟拿不下个主意,只好来讨老太太的示下。”

    贾母沉思了一会子,方说道:“我心里明镜儿似的,自是知晓他们的心思,若然早定大事,此时还用如此着忙吗?眼下最难的倒是北府那边了,如今黛玉乃是皇后义女之尊,想必是不能的了。今日里虽把他们请来,听三丫头的说法,宝玉终是没什么大进益,唉!”

    凤姐见此,忙劝道:“老太太不必忧心,依我的主意,若然宝姑娘中了,靠着两下里使劲,当今或能改了主意,到那时,圣旨一下,谁还敢不从吗?”贾母顿了一下,道:“你说的也有些道理,只是我心眼里倒着实爱那黛玉,此事已是如此,且等等再说吧。”

    凤姐听了亦不再言语,却又听贾母叹道:“真真是人心之深,都道是锯了嘴的葫芦,暗地里做出些事来,岂知这其中凶险更甚?”凤姐知她指的是王夫人,宝钗进宫参选一路颇顺,她早已让来旺家的打探到其中深意,贾母定是听到了些风声,故有此说。王熙凤知此时自己不好多言,遂与鸳鸯一起服侍贾母安歇了,方才回去。

    第二十三回(下) 贤紫鹃一心为黛,薛宝钗青梦落空

    且说那玉林与黛玉回府,一夜无话,待到明日,因工部有些事宜,玉林一大早便赶了过去,王爷五更已上朝,北静王妃与黛玉用完早膳,正要吩咐绿珠把昨儿新送来的缎子拿来,也好给黛玉裁些新花样,却见黛玉脸色潮红,似是体力不支的模样,北静王妃霎时被唬了一跳,忙扶住黛玉道:“这可怎么好?定是昨日着了风,受了凉的缘故!”黛玉只强支撑着回道:“却是不妨事。只一下子觉得天晕地转的。”

    北静王妃素知黛玉看似柔弱,其实骨子里亦有些刚强,故不听她的,忙打发人请了太医来,此时的黛玉早已不支,卧在潇湘馆里,雪雁等在旁伺候,独紫鹃跪向王妃哭道:“原是我侍候不周之故,但求王妃发落。”北静王妃命她起来,方说道:“你素日是好的,我岂能不知?玉儿的病,与你何干?日后加倍精心服侍才是。”

    紫鹃抽泣着起来,又见太医进来,忙放下绣帘,与黛玉皓腕上蒙了云淡锦帕,方到一边去了。王妃请太医进来,亲看他仔细诊了脉象,方问道:“程太医,可是要紧吗?”那太医起身收拾诊盒道:“王妃放心,熙林公主不过受了风寒,加上原本体弱,此次方来得凶险些。”王妃闻此放下心来,忙道:“如此就快开药吧。”程太医依言开了些祛火降温之药,因黛玉体质,故不敢开得太猛,只细细地调理罢了。

    且不说这府里因黛玉之突病忙乱起来,亦不提玉林闻听黛玉之病飞马归来,只说此日乃是大选颁旨之时,飞马传递,黄衣穿梭,得名儿的皆大欢喜,未中的如怀抱寒冰,真真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此时的梨香院,亦是格外的清静,就连素日爱热闹的薛蟠亦不敢外出,只盼着喜讯从天而降,他私下里亦准备好了红礼,只等送旨的太监上门。薛姨妈和宝钗昨夜却是一宿未睡妥当,清早起来,薛姨妈为图吉利,特特地命宝钗穿上嫣红绣服,整个人装扮得越发明朗,薛宝钗亦不出门子,只坐在内间边和莺儿描着花样,边听着外头的动静。

    到了中午传饭之时,尚未有讯,那薛蟠倒先急躁起来,说道:“敢情他们的马不是北边买来的,脚力竟如此之慢!”说着就要冲出去看看,却被薛姨妈拉住了,“我的儿,你何苦这会子添乱!再等等就是。”她心里虽有些惴惴的,却仍抱甚大希望。

    薛蟠听了,复又坐下,命人端上酒菜来,自斟自饮起来,转眼间,已有了几分醉意,唬得薛姨妈忙命人把他扶到塌上,又派人不停地往府门口看动静去。却说王夫人亦是如此,她不得进宫,听不得元春之讯,故不停地使人探去。

    周瑞家的不时来回,太史官的千金得了贵人,又是光禄使的二女封了嫔等,独听不到宝钗的名头,把个老姐妹心焦得不知怎么才好,王夫人不停地走来走去,薛姨妈恐惹宝钗心急,故硬忍着坐在厅内。

    冬日时辰容易过,夕阳西下,薛宝钗的一颗心亦随着渐落下来,细听那府门外,依是平常,薛宝钗只呆呆地看着描了一天的花样,忽拿起利剪作个粉碎,把个莺儿唬得只拉住她劝道:“姑娘,你又何苦如此!”

    薛姨妈只静静地挑帘进来,说道:“咱们薛家该是天命如此吗?”宝钗泪如泉涌,却并不哭出声来,缓缓地脱下那大红绸袍,颓然地坐下来,忽瞥见薛姨妈悲伤模样,强振作道:“妈,你且歇着去,不必挂念我才好。”薛姨妈扑上来抱住她道:“我的儿,咱去不成就不去,你可不能有个三长两短,心酸就哭出来吧!”

    薛宝钗只点点头,又命莺儿搀扶住薛姨妈,说道:“妈且歇着,好生看着哥哥,别让他外头乱走才是。”薛姨妈强忍着泪出去了,只留下这宝钗愣愣的瞅着那滴滴蜡油,她只知自身才情高远,人情关系亦打点妥当,究不知这其中哪里出了岔子,元妃的承诺言犹在耳,岂知今日已似两世。这正是:自恃才高中雀屏,焉知首罪源愚兄。

    第二十四回(上) 潇湘妃愈合家聚,北王府内论廷音

    却说北王府这边,因黛玉突发伤风,北王妃这两天亦是忙乱,整日里变着法儿的哄黛玉多吃一些,紫鹃、雪雁自不必说,亦是尽心伺候。玉林自那日得了讯一路飞奔回府后,更是一日数次来潇湘馆探视,那幅焦虑的模样,众人看在眼里亦都为他心忧。

    在如此众人捧星的服侍下,再加上程太医的细心调理,不出三日,黛玉身子已然大好,虽还是有些咳嗽,却已能行动自如,尽管脸色还有些苍白,但于众人看来,更添了几分梨花娇柔之美,北静王妃劳心劳累了几日,见黛玉大好,方安下心来。

    这日,玉林因冬日午短,恐黛玉睡了积食,故与她说这说那,黛玉精神已然大好,却仍歪在绣床上,她见玉林没穿大毛衣裳便跑了来,嗔道:“天虽暖了些,你自是该珍重身体,免得像我一样,倒教众人操心。”玉林笑道:“无妨。再过些日子春暖花开,我带你出去走走,如何?”

    黛玉亦笑道:“说得轻巧?哪那么容易!”玉林又转头想了想,方道:“我有主意了,等妹妹咳嗽之症稍轻,咱们把那泓云班叫进来,演一出楚霸王与虞姬,这一项,妹妹定是喜欢的。”紫鹃端茶进来,听见玉林说此,忙问道:“世子爷说得可是那红满京城的泓云?”黛玉扭头问她道:“怎地连你也知道他了!”

    紫鹃放下手中的翠竹盘,笑道:“素日他曾去过那府里,后因宝姑娘的哥哥薛大爷缠得紧,方少去了。我借着老太太的光,竟也听了他两场戏,倒真真是清亮得很。”黛玉笑道:“如此甚好,咱们且记下世子爷的这话,速速把那泓云请来才是。”

    玉林听得黛玉有了说笑的兴致,亦越发高兴起来,主仆几人正说着,却见雪雁来回道:“兰香公主与驸马爷来了。”玉林忙迎出去,紫鹃亦服侍黛玉起身,细细地将茉莉粉均了,又替她点上胭脂,且知黛玉近日尤中意那套飞竹葱绿衫,故只替她将发髻陇上,却不装饰鎏金之物,一根碧玉簪子外加一朵近来宫里时兴的宫花新样,将整个人衬得越发清灵。黛玉对镜笑道:“你却是越知我的心思了。”

    紫鹃笑而不语,又听外头已有人声,出去一看,竟是兰香公主来了,却要见礼,兰香早忙乎乎地进了里间,拉起黛玉道:“听说妹妹病了,我来瞧瞧。”忽见黛玉的装扮,笑道:“若是病了都如斯人物,我却要天天生病不可了!”说着细端详着黛玉的脸色,又问道:“妹妹可是大好了?我这几日被母后娘娘拘束紧了,反不得来。”

    黛玉笑拉她坐下,方问道:“替我向皇后娘娘请安罢,我这个样子,去了怕扰了她老人家。”兰香应了,又瞧着黛玉的发髻,笑道:“这是谁的巧心思?真真适合于你。”恰玉林进来,说道:“嫂子尚不知妹妹得了一巧丫头吗?”方悄悄地对她说了紫鹃的来历。

    兰香细细瞧了紫鹃,喜道:“着实是个可人,心思与人样一样精巧。”紫鹃忙行礼回道:“谢公主金言,自不敢当。”兰香却道:“你们主子是知道我的,在我这里,何须多礼?”遂褪下腕上的一只翠玉镯,笑道:“我素来是不赏人的,今日见了你,倒动了心思,看在林妹妹发髻的份上,这玉镯就给你吧。”

    紫鹃有些踌躇,偷看黛玉,黛玉笑对她道:“咱们兰香公主的脾气,你还不知,赶快收下才是。”紫鹃方接了,见这兰香公主性情甚为爽朗,虽贵为当今明珠,却很是可亲,对黛玉又极为贴心,不由感叹,世间竟还有如此人物,骄而不纵,真真令贾府中人汗颜。

    一时玉林说道:“母亲传饭了,让我们速速过去呢。”说着亲扶了黛玉就要出去,兰香只笑看着他们,黛玉脸上一红,推开玉林道:“理应与兰姐姐一起走才是。”兰香大笑道:“罢了罢了,你们且忙,我倒要先去见母亲了。”羞得黛玉只拉住她,作势要打,却被玉林拦下,笑对她道:“莫让母亲等急了,咱们速去吧。”这才住了手,齐往前院去了。

    第二十四回(下) 潇湘妃愈合家聚,北王府内论廷音

    此时,王爷已下朝,与思林正低低地谈着些事务,王妃在旁只默默听着,见他们进来便笑道:“玉儿这一病,倒好似下了个帖儿,把你们都给叫回来了。”兰香笑扑上来道:“素知母亲是疼我们的,就是这几日宫里规矩大,闹得我不敢过来。”王妃轻抚她道:“瞧瞧这张嘴,真真抹了蜜似的。”又拉过黛玉,笑道:“玉儿可是大好了!今儿这身装扮,甚是不错。”

    黛玉挨着王妃坐下,回道:“这几日劳烦姑妈操劳了。实是我的不是。”王妃又笑:“可不知我哪一世修来的福分,竟得了这么两个嘴甜的人!”兰香闻言,冲黛玉偷笑,黛玉亦浅笑,遂又过来向王爷、思林见礼。

    北静王爷闻听她身子大好,亦是高兴,所谓爱屋及乌,他对黛玉更是越发喜爱,自觉有此佳儿佳妇,甚为圆满,虽朝政事务繁杂,内中勾心斗角更甚,却因合家之乐,心胸倒亦颇为平顺。思林亦然,因兰香之故,加上黛玉本又是才貌不可兼得之人,故早亦视她亲缘骨肉一般,故笑说道:“妹妹身子合该多多调养才是,改日让兰香送过些西洋人参来,或许更为有效些。”黛玉道:“谢大哥哥惦记,偏是又劳动你了。”兰香拉着她道:“何来劳动?不过是我出些力罢了。”众人闻言皆笑,真真是一性情活泛之人。

    此时,丫头们早已摆好饭,众人依次坐下,王爷叹道:“世人皆为功名所累,岂知这家之和乐方为终生!”王妃笑道:“怎地生生冒出这么一句来,好生吃饭才是。”王爷说道:“夫人有所不知,如今这朝内甚不平静,牵连着后宫,亦是多了些是非。此次大选,倒也露了些端倪。这于朝廷而言,恐是不好的。”

    思林问道:“父亲洞悉朝政至深,不说别人,只说那荣府一人,本是定了的事,却因忠顺府心气不平,又恐夺了他们的势,这才致使那薛氏落选。”兰香亦边大嚼大咽边道:“这事我听母后提过,似是一道士与燕妃说了些不祥之语,方不敢召入宫的。”思林唬她道:“这话你在家说说就罢了,对外不要提半个字才是。”兰香娇道:“这个我自然知道,你放心就是。”

    黛玉听他们谈起大选之局,似是那宝钗落选之意,忙问道:“可是那宝钗姐姐落选?”兰香道:“你这么一个聪明人,竟才知道!她在宫中候选时,我亦远远地看了几次,倒好个人物,只不过运气不佳罢了,怎地偏她是那相克之人!”黛玉叹道:“着实可惜!素知她的心气极高,这样一来,可是如何是好?”

    兰香道:“深宫之地,有何可去?却都要争来争去。”王妃笑道:“你打小是蜜罐里泡大的,哪知道这里面的事儿。多少公侯之家都想走这条路得保荣华,所谓一人升天,鸡犬得道,正是这个道理。想那荣府,早些年因荣国公的功劳,甚得先帝垂青,岂料他的儿子孙子却是平平,不仅对社稷无功,又多是些好享乐之人,若不是早年间元妃承恩入宫,只怕他们家不会有今天的太平日子好过!”

    黛玉叹道:“竟不知其中还有这许多。何以一家子的安康要托赖在一个女儿身上?”玉林道:“兴家报国,理应是男儿之事,靠此得享富贵,恐是不会长久。”北静王爷喝道:“你这话说得虽对,却不能乱说去,而今你在工部办差,亦要多看些,多学些,方能在朝中立足。”玉林站起来答应了。王妃却笑对王爷道:“何苦来,此时摆你这脸色,我瞧玉林说得甚对,咱们府虽与那荣府有些交情,却也不至于受他们连累。”

    思林说道:“母亲说得是。只是日后和他们打交道,小心些就是了,恐被一些是非之人抓住把柄,就不好了。”王爷点点头,又对黛玉和兰香说道:“合该多进宫见见皇后才是,大选进新人,皇后虽娴德,亦该多些绕膝之乐。”黛玉应着,兰香却抢先道:“等妹妹大好了,我正要和她一起进去呢!”

    王妃拿起酒杯,笑道:“一家子好不容易聚到一起,该好好乐一乐才是。”众人亦都放下那俗务所想,将心思放到这佳肴美酒中来,一时间热闹起来。独黛玉因身体之故,不能多喝,故只轻抿一点,权当尽礼如是。这正是:潇湘妃愈合家聚,北王府内论廷音。

    第二十五回 (上) 人前宝钗初振奋,凤前黛玉遇元春

    且不说北王府内私论这裙带之贵,只说那薛宝钗自名落金册之后,闷闷地在家独坐了几日,方缓过来一些,薛蟠本欲与宝钗争说几句,见他妹子如此模样,故在薛姨妈的连说带哄下,方在家呆了两日,第三日却早就偷溜出门,找那一帮狐朋狗友去了。

    宝钗因一颗青云之心猛然落地,着实心里受了些打击,但她心性本是要强,固然不会轻易被他人看低,故闷在家里几日后,终在薛姨妈的劝说下,收拾了一番,方去贾母王夫人处请安。贾母虽巴望她中选,但事与愿违,本欲安抚一下宝钗,却见她粉脸杏腮,依旧风采,暗道这丫头竟如此心性,着实难得,故只笑说道:“今儿有新打来的野鸡子汤,宝丫头和我一起吃饭吧!”

    宝钗道:“本不敢回绝老太太,只尚未去姨妈那儿看看,恐有不妥。”贾母点头道:“你这孩子总是周全,既是如此,就去吧。”宝钗站起来,又与迎春、探春、惜春等玩笑了几句方去。

    探春看着她的背影,叹道:“亦亏是宝姐姐,换作是我,却着实不能如此镇定。”贾母道:“倒是你还罢了,若是迎春和惜儿,只怕此时还想不开呢。”迎春和惜春听了却并不作声,心中却感叹亏得有元春娘娘在上,否则今日落选的是他们,又该作何之想呢?探春却想,纵是公侯之家又能如何?终是不能凡事都称心如意,却不知她们姐妹几个的未来又在哪里呢?

    且说王夫人见宝钗稳稳进来,忙起身拉过她坐在炕上,话没出口,泪却出来,只道:“快上来坐,出来逛逛才是好的。”宝钗见王夫人如此悲切,亦是勾起了心底所痛,泪珠儿虽在眼眶内打转,却硬忍住没滑下来,只轻轻地挨着王夫人坐下说道:“是我辜负太太的一番美意了!”王夫人说道:“究不知哪里出了岔子?娘娘本已打点妥当,何以如此?且待几日我进宫细细打听才是。”

    宝钗却说道:“谢太太。事已至此,且不必劳心了。倒是要请您向娘娘替我告个罪,让她白白费心了。”王夫人只攥着她的手道:“素日我知你是好的,想不到你竟是这么个周全人。倒教我不知说什么是好了。”二人方又说了一阵子,宝钗方回转梨香院而来。

    刚进院门,便听见薛蟠吼叫之声与薛姨妈哭泣之音,宝钗忙忙地进来,方知薛蟠又因酒醉在这儿胡说八道,气着了薛姨妈,一个小丫头只边替薛姨妈拍打,边嘤嘤地陪着薛姨妈掉泪。宝钗过来扶住薛姨妈道:“妈!这是又为何?您老人家的身子要紧。”

    薛蟠见宝钗进来,方不敢过于放肆,他一向有些怕这个妹子,但自宝钗落于大选后,似乎胆子壮了许多,故嘴里仍嘟嘟囔囔道:“不许我这,不许我那,偏她就什么都依,敢情不是偏心,又是什么?”宝钗听了,适才那一股硬忍住的泪水终是落了下来,哭道:“哥哥说的这是什么话?不说妈听了寒心,就是外人听了,也替她不值,既是你说她老人家偏心,那你倒是细说说,这偏与依究在何处?”

    薛蟠见宝钗落泪,又瞅见薛姨妈亦是伤心,知自己又闹大了,忙跪下拽着薛姨妈的衣襟道:“儿子一时喝多了,犯了糊涂,说了些胡话,惹恼了妈,又伤了妹妹,都是我的不是,妈瞧在妹妹的份上,就原谅儿子这一回吧。”薛姨妈啐道:“孽障!你还知道顾虑你妹子,不好生安抚她,何苦说些不咸不淡的话来呕她!”

    薛蟠忙站起来向宝钗躬身陪罪,宝钗知事已平息,亦是不去惹他,只道:“罢了,我只你一个亲兄长,何苦来着!”薛蟠见这二人脸色缓和,方涎着脸对宝钗道:“过几日暖和了,倒该给妹妹做几套新衣衫,那首饰也该添些新花样了。”薛姨妈见他如此,只又笑又气,方罢了这场风波。

    诸位可知这薛霸王为何如此闹腾?还不是因宝钗落选之故,他一大早跑出去,生生地被一帮狐朋狗友取笑了一番,都笑他是葫芦锯成瓢——口大,故只憋着一口气,闷闷地回家来,与薛姨妈说道,方闹出这么一出来。可见这世面虽是一人落选,却不知有多少人失了自己的算盘,古人云“顺其自然,超凡入圣”,放得功名富贵之心,便可脱凡;放得到的仁义之心,才可入圣。究是有一定道理所在。

    第二十五回 (下) 人前宝钗初振奋,凤前黛玉遇元春

    这日,因黛玉身子已大好,兰香特特地拉了自己的车驾与她一起进宫,北王妃嘱咐了黛玉几句,又命雪雁留于潇湘馆看守,紫鹃并梅兰竹菊四婢跟着,又把黛玉的新宫装拿来,描眉打鬓,霎时淡雅宜人,兰香笑道:“果是妹妹不同,哪一套衣裳在你身上都有个中味道。”王妃催促她们道:“快去吧,觐见皇后,误了时辰可不好。”说罢,这一众车轿,直奔宫门而来。

    皇后见了这姐两,自是高兴,拉着她们道:“出了正月,这宫里事情就少了许多,你们常常进来,却是极好的。”扭头见黛玉穿了一身淡绿宫装,群下百褶缓缓散开,借着她的莲步夭夭,着实一番风度,故笑道:“玉儿丫头越发气韵不同了,倒是玉林是个有福的。”

    兰香笑道:“母后的意思,倒是兰儿没福了?”黛玉道:“兰姐姐若是没福,究不知这天下间还会有何人敢称福气了!单是圣上和皇后娘娘的关爱,就是天大的福分了!”皇后道:“竟不知玉儿亦是如此伶俐,怪不得能和兰儿到了一处去。”正说着,外头太监来报:“燕妃娘娘与元妃娘娘来了。”

    兰香与黛玉忙起身相迎,兰香是见惯了他们的,故并不在意,独黛玉偷偷瞅着这二位,虽都是天香国色,燕妃透着一股精明,元妃透着一丝柔美,可谓是各有各的妙处。燕妃与元妃亦看见兰香公主身边多了一位人物,都笑道:“一日不来姐姐这里,哪里竟多出了一位仙子出来?”

    皇后笑道:“亦并非外人,只是北王府的熙林公主罢了。”燕妃站起来,拉过黛玉细细打量了一番,复又把她送回原位,方脆笑道:“早就知道姐姐多了一位公主,却想不到竟是如斯人物,真真是瑶池仙子转世一般。”元妃亦道:“燕姐姐说得甚是,果是万里挑一的人物。”心里却想起似是王夫人向她提过,因这黛玉是公主之名,又兼得皇后垂青,与了宝玉,倒是极好,不仅于自己宫中地位有益,对全家合府亦是利处良多。此举亦是这母女二人因宝钗落选后所寻思出的又一条路,可见这人人为保富贵,殚精竭虑尚且不算,就连言行举止亦似思三想四。

    故这元妃私下里对那黛玉多看了几眼,又笑对皇后说道:“论起来,熙林公主和我倒是也有些渊源呢。”皇后闻听此言,奇道:“此话怎讲?”燕妃却并不作声,只低了头理那金穗子去。黛玉却知元妃之意,她亦听母亲提过那贾敏之事,论理自己该称她大娘,只是人已逝去,又兼北王妃如今并不愿与那贾府多些瓜葛,亦只看在老太君的面上来往罢了。

    元妃道:“我有一位姑妈,曾嫁与林公,可惜没福,却早早去了。”皇后悟道:“原来如此,怪道你如此说。”燕妃站起身来道:“今日里来,一是给姐姐请安,二来我同元妃妹妹拿了几两银子,摆了些酒菜,不知姐姐可赏我这个脸吗?”

    皇后笑道:“瞧你乖的!我竟不知自己有何功劳,竟能天天吃你些好的!也罢,我也有些饿了,去你那儿就是!”说着携黛玉与兰香出了正宫,燕妃与元妃随后,一群人浩浩荡荡去了,这正是:摆宴人自存私心,精明人静观局势。

    第二十六回(上) 有缘人双凤齐飞,失意人暗吐真思

    只说兰香与黛玉在宫里用罢膳食,又与皇后说了会子话,二人方出宫归来,北王妃细细地问了她们,方道:“皇后精神好就罢了,亦是你们的福气。”黛玉回道:“姑妈说的是,我瞧皇后娘娘今日里的胃口亦是不错。”

    北王妃叹道:“那就好。你们小孩家的,哪知道她心里的苦!宫里的日子,实是外表光鲜内里苦,她素来是个要强的,这些年虽历练了些,却终不能像平常人家那样有安生日子可过。不说新进去的人,只说那忠顺燕妃,就是个利害的主儿。”兰香亦跟着说道:“母亲说的这些,我亦看到了一点子,左不过多劝慰母后罢了,我们做儿女的,终不能多说什么。”

    王妃点头说道:“这就对了,你们虽贵为公主,说话行事却仍要谨慎小心才是。”黛玉应道:“还请姑妈放心就是。”王妃这才拉着二人进了内间,兰香见房内炕上和塌上都摞满了绫罗绸缎,还有些珠宝首饰,笑道:“母亲难道要开个绸缎铺子不成?”

    王妃轻拍她道:“就你嘴灵。这些都是素日里别人送的,我因收拾久了,故让丫头们翻出来,看看有没有点子好玩意?没成想,倒让我得着了!”黛玉笑道:“姑妈快别悬着我们的心来了,定要拿出来瞧瞧才好。”

    北静王妃方从一檀香木盒中捧出一个锦盒,兰香和黛玉只细瞧着,心中都想不知是何物件,竟包裹成这样。却见那锦盒缓缓而开,竟是并排两支九头足金凤钗,最奇的是,那凤口上亦叼着一颗明晃晃的珠子,二支不仅做工一模一样,就连那珠子大小,亦是分毫不差。

    兰香拿起来叹道:“竟没见过这样的雕工,着实是上品。”黛玉因素喜淡雅,但因此时宫装好华丽之风,故亦有些华贵之服,况这九头金凤原本就不多见,双份就更是难得,故也细细地瞧着。王妃笑道:“我细细地翻了,竟得了这出好玩意儿。你们年轻不知道,这金凤本是南边一个世家工匠所造,统共两对,这一对咱们得了,确是难得。”

    黛玉笑道:“却不知这金凤背后还有那么多缘由。”说着亦拿起一支来,对着那日头光亮瞧着,光晕辗转,竟觉那珠子似活起来一般,不由念道:“金凤花开红落砌,暇蝶飞来花上戏。”兰香拍手笑道:“一支金凤竟得你这般巧思,可见你必是它的有缘人了。”

    黛玉作势要打她,兰香却拉着北王妃笑道:“母亲救我!”王妃笑着拦阻她们道:“罢了,别闹了,今日里这两支凤正是要给你们一人一支,兰儿自不必说,玉儿虽是侄女,我却把你当作女儿看待,况且又有你与玉林的情分在。你们都是我心尖上的人,这金凤与了你们却是正好,日后亦可作传承之物。”说罢又瞧着兰香道:“你这孩子,究不知何时才能有个好消息?”

    兰香闻言,顿时羞红了俏脸,独黛玉却不解,笑道:“兰姐姐竟也会脸红,真真好笑!”王妃笑道:“罢了,不审你了就是,你和玉儿先去吧,说了这一会子,竟也累了。”兰香听了如闻大赦,行了礼拉着黛玉慌忙出了内间。黛玉何等聪明,虽说出不解之言,转念一想,亦有些明白,又见兰香着实怕羞,故不再多言,邀着她一起回那潇湘馆去了。

    第二十六回(下) 有缘人双凤齐飞,失意人暗吐真思

    且说那宝钗虽心绪缓和,终因薛蟠一番闹腾,弄得心里着实不平了几日,薛姨妈见她如此,私下里亦左右盘算,她素知依宝钗的才貌,王公贵族亦匹配得上,只恐不知底细,宝钗去了受苦,故竟又想起当日王夫人的提议来。欲与宝钗说去,又恐惹她多心,欲与王夫人说去,脸面上却有些抹不开,故只劝宝钗多去往园子里走走,与兄弟姐妹多玩闹一些。

    宝钗因恐他人背后道她,亦听了薛姨妈之言,常与宝玉、三春等一起谈心说笑。众人见她如此,都道:“这宝姑娘好个品性,确是大家子出来的千金!”也有一些本等着看笑话的人,亦没捞着话根子,故这宝钗落选一事,竟也渐渐平复了下来。

    这日,因天气渐暖,鹅黄迎春花正是盛开之际,宝钗带着莺儿往那园子里赏花去,行至湖边,见几只天鹅在湖面上掠翅点水,甚是柔美,不由多看了几眼,正出着神,却见那萌芽的柳枝后似有一人影晃动,莺儿道:“姑娘,怕不是贼吧?”宝钗啐道:“这青天白日的,寬门阔院,哪里来的那些?”说着二人从后面悄悄地绕了过去。

    近前一看,岂料是谁?原是那宝玉自顾坐在一青石之上叹气,宝钗侧目看去,虽是一身家常服色,却也衬得他粉脸青眉,宝钗心想怪道众人都说他生得好,果非虚言。只不知这人此时一人呆在树下作何而叹?正欲上前去,却听得那宝玉叹道:“她这般清灵之人,我这般俗人又岂能日日相伴?她眼里只有世子林,岂知我眼里却只有青云黛?”

    宝钗听了不觉一怔,顿然想到那日寒梅宴上的情形,又接连想到这宝玉的反应,这呆子今日这番话,着实证实了自己心中所疑,他日夜牵挂、呕心沥血之人必是那黛玉了。宝钗不由心中一酸,暗想那黛玉何得上天如此眷顾,名分亦有,痴心人亦有,不说这宝玉,那世子林更甚;忽又想到自己落选一事,真真是造化弄人。今见宝玉这番模样,欲上前劝慰一番,又恐他知自己听了适才之言。

    故宝钗只高声对莺儿说道:“莺儿,你瞧,那两只天鹅竟飞到湖心了!”莺儿有些茫然,却依言顺着宝钗所指方向看去。这宝玉闻听人声,忙站起身来,回头一看,竟是宝钗主仆,忙笑道:“宝姐姐来了,何不去我那里坐坐?”

    宝钗亦笑道:“我一时看呆了,竟不知宝兄弟在这里。也好,正要讨宝兄弟一杯茶喝呢!”说着二人齐齐而来。宝玉本甚敬重宝钗,她落选之后,本想多方安慰于她,不想自己身陷迷局之中,竟忘了这遭,今日见她神采依然,亦放下心来。

    袭人见这二人齐来,忙迎上前来向宝钗问好,又替宝玉宽了外面的大衣裳,晴雯倒上茶来,却并不出去,只悄悄地站立一边。宝钗拉着袭人道:“前儿你托莺儿打的络子,偏忘了带了。”袭人笑道:“宝姑娘和我们下人还这样谦和,我得空去取就是了。”

    宝玉只道:“姐姐到榻上坐。”宝钗坐了,又问:“探妹妹这几日倒是不常出门子,咱们理该瞧瞧她去。”宝玉道:“此时怕是不行的,一早请安时我听太太说要带她去那南安王府,这会子必是不在家的了。”

    宝钗疑道:“可是有什么事?”宝玉道:“说是今儿乃南安王妃的寿诞,我因懒懒地,托词不去,偏迎春姐姐和惜春妹妹身上亦不大自在,太太说恐她一人去孤单,便叫了探妹妹去。”宝钗点点头,又笑道:“听说宝兄弟这几日倒是躲在家里用了不少功,想必是大有进益了。”

    宝玉讪讪笑道:“宝姐姐莫要取笑我了,我乃是一天大的俗人,自是不敢去亲近那圣贤之书,亦不敢有过多的非分之想,这人,这事,终不能如自己所愿。”说着声音竟渐渐低了下来,宝钗却听得真切,因知他的心思,又见他如此浑然不解,故劝道:“书上常说,等闲思虑虽不得,须要照管心常在。可知这多思多虑虽是好的,过了则必会伤了心神,宝兄弟你是个聪明人,何苦来着?”

    那宝玉听了,只呆呆地看着宝钗,心中却想,都说她是个极好的,果是如此,这劝人的话竟说得如此得人心怀,可见这世间万物,唯女子方上天之上品也,这番话,竟真真不辜负她的才貌。宝钗见宝玉只看着她,不由面上一红,笑道:“宝兄弟,我出来时候多了,亦该回了。”说着起身下塌,又见那宝玉还兀自出神,不由停下脚步,过来推他道:“宝兄弟,我和你说话呢!”

    宝玉方恍然道:“姐姐喝茶!”晴雯在一边脆笑道:“人家说要走,你还请人喝茶!”宝钗见宝玉如此,亦笑道:“我确是要回了,妈还有些事找我商议呢!”宝玉方起身送道:“姐姐好走,晴雯替我送送吧!”晴雯却道:“我的爷,没瞧见我这胭脂膏子占着手呢!袭人姐姐在外面,找她就是了。”

    袭人闻声过来道:“罢了罢了,我去吧,顺道把那络子取了。”宝钗道:“如此甚好。”说着这主仆几人方相跟着去了。这正是:失意人暗吐真思,有心人巧言释怀。

    第二十七回(上) 黛探同贺南安寿,贾府计较三春缘

    却说那王夫人与探春去了南安王府贺寿,王熙凤因近日来下红多了,故亦在家养着,这府内大小事,王夫人近来亦担待颇多。只说这南安府,因南安王妃的四十寿诞,特特地摆了几十席酒宴,又因王府之尊,故京内大小官员内眷前来恭贺的着实不少,单是那轿马就摆了长长的一条街。

    北静王妃因是亲戚至交,故带着黛玉早早而来,南安王妃见了黛玉甚喜,又见她出落得越发出挑,更是越看越爱,巴巴地命人带着她四处走走,黛玉跟着走了几处,觉得有些疲累,况到处是丝竹之声,甚是有些吵闹,她本是喜好清静之人,故托词去那花园走走,只紫鹃跟着就罢。那几个丫头婆子因她是王妃的嫡亲外甥,又是皇后之义女,自是拿她的话当圣旨一般,也就渐散去了。

    黛玉见这园内春日之景,如诗如画,与紫鹃徐徐而行,微风轻拂,不由笑道:“人家都道那大观园内好景致,岂知上天若不恩赐这大好春日,任是再精工细作,亦是徒劳无功的。”紫鹃亦道:“姑娘说得是,这景致也要看什么人去品,世间像你这般灵秀又惜花爱物的,能有几个?”

    黛玉啐道:“你这小蹄子,嘴巴愈来愈巧了,竟编排起我来了!”紫鹃笑道:“这却不是,姑娘的好处,别人不知,我又岂能不晓?”黛玉只笑说道:“也罢,今日里我就受用一番你的美意吧!”说完忽轻咳了两声。

    紫鹃忙过来扶她道:“可是又着凉了不成?姑娘还是回花厅里去吧,天虽暖了些,还是要保重些才是。”黛玉道:“你呀,就是不让我好好自在一会子。”紫鹃笑道:“若是在王妃身边,姑娘怎么着都成,这万一有个好歹,抛去我的不是另说,倒教人心里难安呢。”

    黛玉瞧着紫鹃,只叹道:“我常做孤身一人之悲叹,今日有你这些话,倒大大地慰了我心。”紫鹃劝道:“何苦想那些?王爷王妃疼你,又有世子爷陪着,这神仙的日子,有些人想过还不能呢!”二人正说着,忽那迎春花后闪出一人来,笑道:“好一出贤主忠婢戏,可惜我来晚了,没看到前出!”黛玉看去,喜道:“怎地你也来了?”

    诸位知是谁?原是那贾府三春之探春,她随王夫人贺寿而来,因在花厅内拜见南安王妃时,恰听到适才跟着黛玉的一个小丫头的回话,方知她在此地,故与王妃告了罪,亦寻觅而来。王夫人见探春如此,亦是由着她去,心下里却颇有些打算。

    只说这黛玉与探春在南安府内相见,二人甚喜,共游多时,相谈甚欢,别长离短说了约莫半个时辰,探春忽叹道:“林姐姐,咱们是极好的,有些话说与你听也无妨,我们府里如今是非一天多似一天,好好的一个家竟成了这个样子,凤姐姐虽勉强支撑,却终巧妇难做无米之炊,若不是仗着宫里的娘娘,只怕早已不成个体统了。”

    黛玉道:“我知你素日要强,你们府里我虽不清楚,却单从紫鹃这出来看,终是有些不妥,只是我要劝你,身在闺阁,即使万事皆知,又能如何?不过多操些心罢了,反惹得自己伤神。”探春道:“你这话我懂,只看着这乱遭遭的样儿,真想化作男儿之身,出去创一番作为出来,以正自名。”

    黛玉笑道:“可是只有你才有这样的心思,只怕他日你变不成男儿,指不定也能有一番作为呢!”探春亦笑道:“姐姐取笑我了,这些话,我亦只和你说说罢了。此时说出,倒也长长地舒了胸中一口闷气。”黛玉正欲说话,忽见一小丫头急急走来,回道:“公主,王妃请你们速去后花厅饮宴。”黛玉、探春闻听,方收回心神,相跟着去了。

    第二十七回(下) 黛探同贺南安寿,贾府计较三春缘

    因这后花厅内都是女眷,故只设了位分之别,南安王妃居中,北静王妃居左,忠顺王妃居右,黛玉的座席与王妃们一般高,王夫人等却矮了半塌。一时黛玉与探春分坐,众人见了,都心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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