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绣添香第28部分阅读
红绣添香 作者:肉书屋
,笑着道:“没什么,如此珍贵的东西你还是自个儿留着,我用不上的。”
“怎的用不上,听我的,你瞧我居无定所,带出去了说不定还丢了。你要是不要,我可就把它砸了。”
姬寻洛表情认真,真要伸手夺红绣手中的夜明珠扔了。
红绣忙拉住他,道:“好了好了,我留着就是,不过先说好,这东西你是借给我的,往后需要的时候尽管来取走。”
姬寻洛翻了个白眼,方要说话,突听城门楼方向传来一阵百姓的欢呼声,随即楼顶高架上火树银花,甚为耀眼。
“开始了,快瞧”
红绣拉着姬寻洛的衣袖指着不远处,南楚国的烟火均是药线盘在盒子中,高悬着引燃了幻演出各种花式,此刻一鹤冲天的引线点燃,正挂了满城楼亮闪闪的紫葡萄,随即繁华盛开,万架千株,宛若打碎了满天星光直直落下。
城门楼下直对的大街人生鼎沸,孩童欢乐的叫喊声一阵阵传来,楼上官府在燃烟火,下头百姓也凑热闹,‘霸王鞭’到处响亮,‘地老鼠’窜着银光,惹得孩子们尖叫退开,生怕烧了衣裳。
红绣双眸晶亮的看着淳淳的古色古香,此刻置身其中仍觉得如同身在梦幻。不知为何,她却想起商少行来。她出来看烟火,那苦命的却在看账本,生在大富之家,每日置身于不休的争端中,也是苦了他。
微风吹来,红绣鬓发飞扬,脸上的天真笑容几乎是姬寻洛从未见过的。
自打他遇见她她就在受苦,从未露出如此开怀的笑容,如今瞧见,姬寻洛真觉欢喜非常。
“红绣,我……”
“咦?”
姬寻洛话未说出口,红绣却将目光转开,眼角余光瞥见对面三楼里的人,有些疑惑的眨了眨眼。
他们此时坐在暗香阁的屋顶,比西月楼三楼的窗子高出许多,所以能很清楚的看到对面敞开的窗子中屋内的情景。
商少行一身铅白色锦衣,正与一绝美女子对坐在八仙桌旁。那女子身着丁香色襦裙,头戴鎏银的八宝莲花钗,流苏在堕马髻后晃动,衬得她一张瓜子脸格外晶莹。距离远些,红绣看不清她的五官,可瞧气质她与商三少皆为天人相貌,容姿昳丽,男人静如梅绽,气质如松,女子宛若幽兰,柔美孤傲。
红绣半晌才反应过来,商少行方才用过晚饭说回去看帐,想不到他竟来逛窑子了。不过也对,古代的男人逛逛青楼实属常事,商少行这样的富家公子在外头能没有个红fen知己?只不过风流就风流,还偏要藏在道貌岸然的外表之下,以看帐为由哄骗老太太,害得她刚才还同情他,真是卑鄙
“哼”
红绣气哄哄的转身,拄着下巴继续看烟火。
姬寻洛蹙着剑眉,收回看向商少行的目光,叹了一声安慰道:
“红绣,此事极为寻常,不可避免的。”
“无所谓了。”红绣又瞪了对面三楼的商少行一眼。
想不道这回商少行若有所感似的,竟然抬头看了过来。
二人目光在半空中交汇,商少行先是呆滞,后是诧异,最终是不敢相信一个姑娘家竟然会和姬寻洛一样胡闹去爬屋顶。
红绣撇撇嘴,晃晃悠悠站起身来,比了比自己的头,又比了比商少行的方向指一指自己的脚底,意思是:哼,我比你高
商少行又一愣,随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姬寻洛也甚为无语,拉着红绣的胳膊生怕她掉下去:“好了,红绣,男人逛花楼也是平常事,你别太动怒。”
“我怒什么?”红绣只觉得脸颊发烫,并不自知酒劲儿上来了,指着对面矮了一头的西月楼:“我能爬房顶,我未来的夫婿爬个墙算得了什么,不就是西月楼?洛寻,咱过去瞧瞧。能欺骗我的同情心,我还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天仙引得三少爷也舍得说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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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农家小神碗
作者: 羊小懒
书号2206612
一句话简介:
穿越到农家,家贫又地少。
年幼的弟弟、鬼马的爷爷以及这极品的亲戚,啧啧
周晓白表示压力很大。
幸好地里刨出小神碗,保鲜、催熟……还能变异
第一卷 为己筹谋 第一百三十章 情敌
第一百三十章 情敌
红绣只顾着气商少行与她说谎博取同情,竟然忘了自己是站在暗香阁的屋顶上。刚往前迈了一步却觉脚下一崴,重心不稳之下人已经不可控制的摔倒,顺着高啄的檐牙滚了下去。
“洛寻”
红绣惊呼,分不清自己翻滚了几周,顾不得胳膊肘磕的生疼,努力向飞身追来的姬寻洛伸出手。四层高的屋顶,若摔下去她也可以再穿一次了。
姬寻洛一个纵跃人已经来至于红绣跟前,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将她带入怀中。奈何来势太急收不回去,只得随红绣的力道一同跃出了屋顶。
商少行将对面屋顶的一切看的清清楚楚,心也跟着提到嗓子眼,回身快步跑下楼去,方才那名女子也提起裙摆追了出来。
“咣——哗”
桂花酒的坛子先从屋顶坠落在青石砖地上,砸出很大的脆响,惊得楼下许多放烟火的人们纷纷闪开,奇怪的仰起头瞧瞧是怎么一回事。
正在此间,一身红衣的俊美男子,怀抱娇小的白衣女子,如驭风踏燕一般旋落而下,他们乌发因旋势交缠,衣袂飘摆,漫天的烟火都成了二人的背景色,宛若坠落了满天星光中飘然而至的仙人一般。
红绣靠在姬寻洛臂弯中,惊魂未定的望着他俊美的容颜。这是她第一次距离如此之近的看着他。姬寻洛没有商少行那么美,五官也不如商少行精致,可他眉宇间的疏朗与殷红唇角习惯性的邪魅笑容,却勾勒出令人无法移开目光气质。
姬寻洛同时也低头望着怀中的女子,她的柔软娇躯贴在他的身上,显得那么柔弱,仿佛他必须倾尽全力保护才能令她得到安宁似的。她目光有些迷离,姬寻洛不说阅女无数也算风流潇洒,这种目光他曾在旁的女子身上见过,今日出现在她的眸中,叫他不得不欢欣雀跃。
二人四目相对,似乎忘了这是何时何地,周围嘈杂的人声与放烟火的“砰”“啪”声都已经离他们很远。直到商少行焦急气喘的声音从耳畔传来:
“红绣,你没事吧?伤到哪了?”
红绣闻声猛然回神,惊觉自己与姬寻洛的姿势太过亲密,忙退开一步望向商少行。
三少爷跑的急了,脸色在灯火映照下显得有些苍白,胸口不住起伏着。凤眸中盛满担忧,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才似松了口气似的,略带斥责的道:
“怎么不知道仔细些,还学人上屋顶,万一这次洛兄没有及时接住你,你待如何?”
红绣抿了抿红唇,知道他是关心她,仍旧忍不住轻哼一声,“三少爷不是还要看帐的?我倒不知商府的书房何时搬到这儿来了。”
红绣此言一出,姬寻洛方才点亮的双眸瞬间又黯淡下去,虽然知道红绣与商少行之间并没有什么,可谁不希望自己喜欢的人心里能有自己,而且一心一意的只有自己?
商少行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岔开话题道:“红绣,我来为你介绍,这位是西月楼的宛月姑娘。”
宛月笑着上前,对红绣盈盈福了一礼:“原来是大名鼎鼎的红绣姑娘,奴家仰慕姑娘已久,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
“宛月姑娘言重了。”红绣回了一礼,不着痕迹的打量她。
宛月二十出头的年纪,合中身材,瓜子脸上的五官清秀可人,眉目间透着睿智。尤其一张樱桃小嘴,唇形格外漂亮,丁香色襦裙配头上鎏银的发饰,显得她气质如兰,孤傲寂寞。但她脸上温柔和善的笑容,又给人一种温和可亲的感觉。她是一个矛盾的气质型美人,她的五官远没有她的气质迷人。而且红绣能敏感的从她的目光中看得出她对自己的排斥。
红绣不免有些好笑,看来三少爷还真是不乏追求者的。
“宛月,我们就先……”
“到楼上饮一杯吧。”
商少行瞧着差不多了,张口请辞,却不料话说了一半便被宛月接了过去。
瞧着红绣细腻如瓷的精致面庞,宛月心中有淡淡的厌恶。她虽然流落风尘,可毕竟出身官宦世家,因为父亲原兵部侍郎犯了重罪,才被充为官ji,身上难免有些官家小姐的高傲气。她在西月楼中做清倌人有些年头,什么样的人没瞧见过?她最瞧不起的,便是这类自甘堕落的女人。
明明是商三少未过门的媳妇,夜半与不相干的男人一同出门,还爬屋顶,见了三少爷不客客气气唯唯诺诺,更冷嘲热讽,好像他何该就是应宠着她惯着她似的。红绣的行径,在宛月三从四德教育根深蒂固的思想中是极为令人不满的,凭着好日子不过,却出来勾引旁的男人,她最厌恶这一类女人。
红绣与宛月是第一次见面,当然不知对方因何讨厌她,一切只能归咎在商少行那个祸水身上。宛月明摆着不打算放她的“未婚夫婿”回家,还连她也一同请上去。事情好像越发有意思了。
“也好,三少,我们就上楼喝一杯吧。听说宛月姑娘琴艺精绝,红绣也想见识见识。”
见红绣真来了兴趣,商少行无奈的皱了眉,与身旁的姬寻洛对视一眼,两个男人此刻也只能由她。
西月楼不同于一般的花楼。此处是极为雅致的一处,楼中虽然也有姑娘经营皮肉生意,可气氛却并未有多么污浊龌龊。
红绣对古代的青楼早就好奇已久,今日能进来瞧瞧,实在是觉着有趣,更何况对楼中的姑娘她心下也并没有鄙视之意,心里坦然,倒也不觉得自己来青楼是多么过分的一件事,殊不知一路前来,身旁早已有人侧目观瞧。一是因为一行人的出色相貌。另是因为宛月姑娘从来大架子,谁都知道她是卖艺不卖身的高傲清倌人。能让她亲自下楼去请,还带回个姑娘来,众人皆对红绣等人的来历感兴趣。
上了三楼,来至宛月姑娘的香闺。方才红绣在对面的屋顶也只瞧见此屋的一隅罢了,此刻瞧见全景,也不得不赞叹一声宛月姑娘着实是个雅致人。
屋内布置淡雅,不像是花楼姑娘的房间,倒像是书香门第小姐的闺房。
“三少爷,红绣姑娘,还有这位公子,您三位且先请坐。”
宛月净手焚香,坐于琴案之后,笑着抬起素手礼让,又回身命令贴身丫鬟诗琴去重沏一壶茶来。
抬手轻轻拨动琴弦,伴着清脆悦耳的琴声,婉柔温和的声音如春风送来的阵阵低语一般,道:“三位今日难得前来,宛月便送诸位一曲,以表心意。”
话罢,如山泉蹦流一般的清脆琴声,一丝丝一缕缕传入红绣的耳中。
红绣不会弹琴,中国的古典乐器她一样都不会,但宛月姑娘如诗如梦的琴音,仿若能将她带入一种虚无的意境中去。犹豫的旋律带着孤傲,带着期待,数不清的惆怅涓涓流淌,如泣如诉。直直勾起人心中最柔软的那个位置摩擦,似乎要酸涩出泪水一般。
红绣陶醉的闭上双眼,脑海中随着低泣的琴音,闪过的是前生的父母亲人,闪过的是今生已经死去的连翘,在这陌生的异时空,她步步为营,日日小心,每每夜深人静只是,有的只是高处不胜寒的孤独。
此际,她突然发现苏轼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似乎能与宛月弹奏的节奏相合,虽然断句有些不同,曲调与现代所听的完全迥异,但那种孤寂的意境,和对未来生活的隐约希望,能够全然融汇到其中去。
红绣忍不住在心中默念,宛月弹奏第一遍她隐约记住了一些曲调,只在心中默默吟唱,当第二遍时,一支全新的明月几时有,已经能低低的从她口中唱出。待到第三遍,红绣已经能唱的流畅。
所有的过程,红绣皆如着迷一般,并未发觉自己在做些什么,她看着窗外的烟火,眸光并没焦在任何一处,从来不多的音乐细胞倒发挥了作用,将一种淡淡的离愁,淡淡的孤独,以及对未来生活深深的期待,完全融入了宛月的一支琴曲中去。殊不知身旁的三人,都在惊艳静默的望着她。
宛月才学过人,琴艺无双,这首自创的“明月曲”是她每次接待客人必弹的曲目,在圣京城教坊中也是广为流传。她也曾试着为其填词,但总是添补不顺,若词不好,到底是污了曲子的意境,所以明月曲的词一直空缺着。
但现在,宛月清冷的心激动起来,看向红绣再不复刚才的鄙夷,而是得遇知己的兴奋。
第四遍弹完,琴声戛然而止,商少行与姬寻洛似乎还融入在意境之中无法自拔,宛月已经激动的起身,来之跟前拉起红绣的手道:“红绣姑娘好才学,方才你唱的那首词,能否写给我看?”
红绣一愣,猛然回过神来,看到宛月眼中期待的光芒,不自觉的赧颜起来,怪就怪宛月的琴弹的太好,竟让她不自觉的剽窃了苏轼的名作。
“那个,我……”
“红绣姑娘,方才的明月曲是宛月所创,正缺你的那副词,若姑娘能将此词赠与我,宛月必有重谢。”
第一卷 为己筹谋 第一百三十一章偶得“闭月天工针”
第一百三十一章偶得“闭月天工针”
红绣心下更加尴尬,人家宛月姑娘是真正的“作曲者”,她却是个“剽窃者”,有心说出实话,说这首词也不是她做的,又怕商少行和姬寻洛追问出处,无奈只好尴尬的点头。
“既然宛月姑娘喜欢,这首词赠于你也好,只是红绣的几笔字拿不出手,不如我来口述,你来记录?”她虽说在少年宫学过几年书法,可照比正儿八经的古代人来还是差了一大截,可不想写出来献丑。
宛月欣然点头:“好,红绣姑娘随我来。”
二人掀珠帘来至里间,宛月坐于书案之后,丫鬟诗琴帮着研磨。
宛月执起羊毫笔,抬头望向站在一旁的红绣。
红绣略一沉吟,缓缓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愧是官家小姐出身,红绣低头瞧着宛月一手漂亮的蝇头小楷,心中相当羡慕崇拜,暗想自个儿回头也要好好练习练习书法,免得遇到需要写字的场合,她的几笔字拿出来让人笑话。
她如是赞叹旁人,旁人却也在赞叹她。
商少行与姬寻洛皆为性子潇洒的世家公子,才学过人。红绣每一句吟出,他们都会细细咀嚼。说到“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他们似乎看得到在诸葛府中挣扎而出,凭一手绣艺青云而上人前风光的她在人后是如何的寂寞。说到“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他们又宛若能体会到她对连翘的深切思念。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红绣一字字缓缓说完。宛月那厢也停下了笔,清秀面庞上呈现出心酸之色,低声叹道:“‘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也只不过是幻想罢了,若真能‘神交’,又何惧生死别离?”
红绣闻言微笑不语,再不敢乱剽窃诗词,说什么“海内存知己”一类的话了,不过她体会得到,面前的宛月,乃至于身后的商少行与姬寻洛,谁不是“高处不胜寒”?谁没有一段不为人知的伤心往事?或许正因为如此,他们才能被命运聚到一起吧。
“诗琴。”宛月回头唤自个的丫鬟,“去,将我那套“闭月天工针”拿来,我要赠予红绣姑娘。
“是,小姐。”
诗琴欲退下取针,商少行却伸手用折扇轻轻拦了一下,“宛月姑娘,你太过客气了。”
此际红绣是他的“家人”,对方要赠送如此珍贵的礼物,他总要婉拒一下。
宛月睿智双眸中含满了笑意,挥手打发诗琴去了,笑道:
“红绣姑娘,承蒙你不嫌弃,将那副词赠予我,我就将前些年偶得的那套‘闭月天工针’赠于你。我这里做的是迎来送往的生意,在西月楼这么些年,虽然能护自己一身清泠,却免不了见多了污浊,宛月性子孤傲,难免会有看走了眼的时候,方才多有不敬,希望姑娘不要介意。”能吟这样一首词的女子,又怎会是y乱之人?
“哪里,宛月姑娘言重了。”红绣微笑摇头,宛月明摆着是不想欠她,才马上还她一副针的。这种“你一拳,我一脚”的性子,倒是与她相似。
“姑娘,针拿来了。”诗琴此刻手捧约莫一尺见方的紫檀木盒走了过来。
宛月从她手中接过木盒,放置于桌案上,拨开锁钩掀开了盒盖。盒子中整整齐齐码放着六排的金针,大中小号,型号齐全,打造精妙,丝毫不用担心针鼻割线,也不用担心真的流线型不好会毁了绣布。
“这套针一共三百零八根,是百年前吴冶先生所造,天下仅有四套,另一套在北冀国第一绣娘赵姬的手中,其余两套不知去向。”
宛月将盒盖盖上,双手捧置于红绣跟前,“早些年,一个南方的商人来我这里与人谈成了一笔大生意,为了感谢我从中撮合,就送了我这套针。我是个手拙的,若是‘闭月天工针’放在我手里便是祸害了,今我有缘,赠于你,谢你的知心,也算是为好针寻个好主子。”
红绣是懂行的,一眼便看的出这套纯金打造的绣花针,价值不只在于是金子打造。,而在于它出自名家,且做工相当精良。
她不过是剽窃了一首词,如今让宛月姑娘如此看重,不免脸颊有些发烫。
“宛月姑娘,这套针太珍贵了。我不能收。”
宛月笑着摇头,似乎领会红绣的心思,转了话锋道:“红绣姑娘,你就收下吧,你的那首词我弹唱两次坊间便会流传开来,到时候赚的银子多的去,你收下也好解一解我的心结,免得回头我过意不去。”
红绣听的扑哧一笑,她倒是直爽,将不想欠她的意思直接说了出来。
宛月如此,红绣也不在推辞,笑着接了过来,道:“既然如此,红绣便领了宛月姑娘的情。”
“这才对,三少,这位公子,不如宛月再为你们弹奏一曲吧。”
……
离开西月楼的时候已过了二更天,红绣早就困了,坐在商少行的马车上靠着车壁抱着“闭月天工针”和“悬珠”的盒子打瞌睡。
商少行与姬寻洛二人相对而坐,狭窄的空间内挤了他们三个人,显得格外拥挤。
“洛兄,稍后在府中住下吧,我已命了福全儿去收拾客院了。”商少行脸色苍白,强打精神微笑着相邀。
姬寻洛摇头,目光始终盯着红绣,不冷不热的道:“不必了,我自由惯了,到你府上规矩太多。”
“你是客人。下人们怎敢为难?”
“得了,红绣还是客人呢。”
姬寻洛眯起眼,直视着商少行的一双凤眸,带着些怒气道:“别跟我说你不知红绣院里有个多事的老母鸡整日乱叫,她还没正式入你们家的门,便要让她受你二婶的气?”
他虽然出了趟院门,但红绣身旁的三个丫头与他还是相熟的,想打听什么打听不到?
商少行抿了抿苍白的嘴唇,无言以对。某些方面,豪门大宅中某些方面是避免不了的,就算他再想护着,也护不周全,好在依他对红绣的了解,她也不是个能让人随意欺负去的人,可若是整日因院子里的事着恼影响了心情,也会耽误月夕比评的绣品,此事还真难办。
看向睡得直点头的红绣,商少行心中也是一阵无奈,他们的关系现在算是什么?他仰慕她的才学手段,可也仅限于仰慕罢了,但回想方才她坠落屋顶,姬寻洛出手相助时候的情景,商少行心底里不知名的位置却泛起阵阵酸涩。摇摇头,他或许真的是太累了。
※※※※
“小姐,一进了你的绣房,就如同到了月宫仙境似的。”梅妆将茶点放在红绣右手边的案几上,笑看着屋中的布置。
三少爷果真是疼小姐的,昨儿一大早便命了人,将屋内的家具物什都换成了新的。屋内的摆设也做了些变动,窗纱床幔屏风……总之瞧得见的物件皆是雅致,与她们家小姐的气质完全相符,梅妆美滋滋的笑,也只有这样的屋子才配得上他们小姐天仙似的人。
红绣绣完一小片绿叶的最后一针,坐直了身子笑道:“就你大惊小怪的,瞧人家丹烟,站在一旁跟点|岤了似的。”
自打那日她说了丹烟一句,这俩丫头在她面前便开始处处赔起小心来。梅妆是个直爽的,没什么心眼,示好的方式便是实心实意的对她,丹烟却处处仔细留心,再不敢使什么心眼,似乎怕她将她撵出去。
红绣心下无奈,她想让丫头们对她交心,但并不是想压迫她们,所以对待他们还如从前一般无二。
“小姐,语蝶小姐来了,这会子刚进了回廊。”凡巧来到门前,看了看红绣,又道:“语蝶小姐似乎是带了礼物。”
红绣笑着点头:“好,凡巧,你代我去迎一迎。梅妆,你先将那个芙蓉暖玉的镯子拿给我。”
两婢女分别领命,红绣将芙蓉暖玉镯子顺手戴在腕子上,不知商语蝶送的是什么,若需要的话,她想回礼也不至于拿不出东西来——今日她身上是什么头面都没上的。
“语蝶小姐,您里面请,我们小姐正在此处。”
凡巧站在门前做请的手势,商语蝶穿了一身洋红色的袄裙,头梳着双丫髻,带着红珊瑚的云髻儿,丰腴的小脸上带着不平,走进门来瞧见屋内摆设变了个样,脸上更不欢愉。她身后跟着个丫鬟,双手端着托盘,托盘上铺满了冰,上面座着个白色陶瓷的盖碗。
“语蝶小姐。”红绣起身,微微点头,请她到一旁坐下,回头吩咐道:“丹烟,去给语蝶小姐沏茶。”
“是,小姐。”
丹烟刚要退下,商语蝶却不满的哼了一声:“得,我也不吃茶,今儿来主要是给你见见世面。料想那么好的东西你在府外也是吃不着的,拿过来给你尝尝鲜。小玉。”
“是。”身后的丫鬟上前,将托盘放在案桌上,掀开了碗盖。
商语蝶道:“这可是北冀国特产的果子,名叫越橘,没见过吧”
第一卷 为己筹谋 第一百三十二章 对不起 气到你
第一百三十二章 对不起 气到你
商语蝶心中非常不快,方才在祖母房中请安,正赶上北冀国那边快马加鞭的送了越橘回来,恰好被爹爹送到祖母的房中。她本以为祖母见她在,怎么也会给她吃些,想不到人家老太太发话:
“红绣这些日绣活儿辛苦,语蝶啊,快把越橘拿一些给你未来的小嫂子送去。”
商语蝶当时差点气哭给她看。
要知道越橘稀有,平凡人家兴许一辈子都见不到一次,即便是在产地北冀国,寻常百姓也是吃不到的,这种北冀国北方山区里特产的果子产量极少,且运输困难,能用冰镇着快马加鞭的送到南楚圣京城来,需要耗费诸多财力。几颗果子所花费的价钱也够寻常人家吃上个三年五载了。如此稀有的东西,她的亲祖母不给她吃,还让她给外人送来。
商语蝶来的路上就带着气,又不能掉了自己的面子,免得被人说她嘴馋,只得以高高在上的姿态让红绣见见世面。
红绣望着盖碗中珍贵的“越橘”,暗自摇了摇头,什么越橘,不就是她在现代常吃的蓝莓么。想不到南楚国竟然会有此物。
好笑的看着商语蝶气鼓鼓的小脸,红绣不知她在气什么,只是她那种高高在上的语气让她心中颇为不爽。商语蝶是商府的千金,是她爹娘的掌上明珠,在红绣面前也得好好呆着,狂给谁看?
“原来是越橘,也没什么的,从前在沿海家中我也经常吃的。兄长疼我,常花重金为我买来,不过运送到沿海却方便些,从北冀国那边的港口上船,直接就能到我家乡那里去。”
红绣说的轻轻巧巧,随即端起冰凉的白瓷盖碗递给身后的梅妆,“你们三个拿去分了吧,我早就吃腻了的。”
梅妆、丹烟和凡巧均面带惊喜,行礼接了过去。
“多谢小姐赏赐。”
“你”商语蝶蹭的从地上站起,气结的指着红绣大吼道:“如此珍贵的东西,我都没吃到呢,你居然赏给下人了”
“诶?”原来如此,红绣心中了然,面上笑眯眯的,“语蝶小些说笑了吧?这东西在商府中不常见?我以为商府家大业大的,怎么也要比我们沿海‘乡下’好得多。”
“你你你……”
商语蝶结巴了半天,却一句话都“你”不出来,想跟红绣吵架,又觉得此事自己已经丢了面子,只得一跺脚转身往外走去,边走边咒骂:
“好刁的蹄子,我行哥哥绝对不会看得上你都说你绣的多么多么好,我看行哥哥也就是利用你罢了等我们商家得了天下第一,谁还会理会你?趁早跟你兄长滚回沿海去”
红绣本来是想逗逗商语蝶,却不料她竟然出口伤人,说出这样的话来。
商少行是利用她,她明白,她同时也在利用商少行,二人互利双赢,并在双赢的基础上建立了友谊而已。可被商语蝶如此一说,她心中不知名的位置仍然闷痛了一下,被人利用着,终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况且他们也算得上是朋友。
梅妆气结,刚想出言顶撞,就被红绣一摆手制止了。仅是淡淡道:“丹烟,替我送语蝶小姐。”
丹烟行礼:“是,小姐。”
商少行手拿折扇缓步而来,前脚刚迈进馨苑的门,迎面却飞来一只“小蝴蝶”,埋头撞在了他身上。
“语蝶,你怎么了?”
商少行被撞的一个趔趄,扶住了险些摔倒的商语蝶。
商语蝶满脸通红,气的柳眉倒竖,见了商少行, 一肚子委屈没法说,只是跺脚,哼道:“你瞧你找了个什么破媳妇”说罢转头走了,丫鬟小玉亦步亦趋的跟在后头。
商少行被说的莫名其妙,竟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语蝶从小被娇生惯养,是家里出了名的小魔头,平日里老太太宠着,商金氏疼着,三个哥哥爱护着,从小到大也没吃过憋,想不到今日竟能在红绣这里看到小魔头气结的一面,商少行不免有些好奇,他的“破媳妇”到底是如何欺负小魔头了。
迈步入院,苏妈妈瞧见商少行立即躬身行礼,老脸上堆着笑容:“老奴见过三少爷。”
商少行脚步不停,仅是“嗯”了一声走进回廊,又吩咐一声:“不必通传了。”便叫花儿和朵儿停住了脚步。
带着商福全悄然来到绣房,未曾入门,先听见三个丫头叽叽喳喳的讨论声。
“小姐,原来这就是越橘,奴婢从小到大见都没见过,做梦也想不到这辈子还能吃到呢”
“还不是小姐疼咱们。”
“就是,小姐,您说越橘是长在树上的,还是长在地里的?”
……
商少行迈步悄然进门,红绣窈窕的背影对着他,正坐在窗前低头认真的绣活,她长发并未挽起,只是随意用发带束成一缕,乌黑如青缎一般垂落在背上,纤白玉手执着“闭月天工”金针,快速的缝绣着。
梅妆和丹烟背对着他,凡巧正对门口方向,看到商少行,刚打算行礼,被商少行一个手势打断了。
就听红绣悦耳的声音温柔的道:“越橘又叫蓝莓,估计南楚国现下的越橘也都是野生的,是一种低矮的灌木结的果子,颗粒都很小,你们现下吃的也算是大的。它对人身子非常有益处,可以抗癌,强心,软化血管,还能增强免疫力,如果是用蓝莓酿酒,味道才更好呢。”
红绣低头说着,似乎回想起前世喝过的蓝莓酒,面露神往之色,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用了许多现代人才懂得的词汇。
不只是三个婢女,就连门口的商少行都没听懂她方才最后一句话的意思,什么抗癌,什么增强免疫力?商少行皱着眉头轻咳了一声。
红绣手上一顿,回头看去,商三少穿着月牙白的外袍,正笑吟吟站在门前。
“三少爷何时来的?今日气色不错。”
梅妆与丹烟凡巧三人行礼,忙着去备茶点。
商少行瘦高的身子如俊松清泠,缓步来到红绣身旁,低头瞧着绷子上的绣布。现在图面并未完成,还瞧不出什么来,只觉得绣工与往日所见的刺绣皆不同,针脚长短不一,乱糟糟的一片。
“难怪要叫乱针绣的。”商少行对红绣的绣工颇有信心,不过还是忍不住喃喃了一句。
红绣微笑,道:“叫三少爷见笑了。”
“没有,我信你的手艺,在南楚国我还未见过比你技巧更加高超的。”
“三少爷过誉了,俗话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北冀国赵姬姑娘,还有另两位持有闭月天工针的才是大家,我不过手机小卒罢了。”红绣微笑着抬头,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更何况真正的艺术家,兴许十几年只做一副绣品,旁日皆不出山的,我这样绣样子来卖,实质上是最低俗的。”
商少行挑眉:“红绣何时学了那日临江楼书生们的酸气,瞧不起商人了?”
“并非如此,我本身是商人,怎会瞧不起自个儿,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三少爷,小姐,请用茶。”丹烟端着茶盘进来,才刚将茶盏摆上,后院的方向竟传来苏妈呵斥声。
“教导你们多少次了,在府外,你们是红绣姑娘一人的奴才,他日红绣姑娘嫁与三少爷,你们就是商府的人了还分什么谁的主子?你们姑娘到时候都要伺候三少爷”
商少行闻言皱眉,看向红绣。
红绣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笑着端起胎质细腻的青花茶盏抿了口茶:“嗯,丹烟,今儿的茶沏的正好。”
丹烟笑了一下,“谢过小姐夸奖,被您教导那许多次,若是还不会岂不是笨死了。”
外头苏妈声音又隐隐传来:
“还敢顶嘴你们姑娘都不管我老婆子,你们告,上哪告去井边上给我擦干净喽,否则……”
商少行俊美的眉形蹙成一个疙瘩,优雅的将茶盏放在桌上,虽然并未直说,但红绣明显从他眸中瞧出了怒意。
苏妈妈每日这样“敲山震虎”已经是家常便饭,三个丫头如今被调教的有模有样,她早已经捉摸着怎么让她闭嘴了,她是商人,行事历来考虑皆“收益”,仅是打罚一个下人倒是不难,她要的是获得回报。
沉思间,商少行清澈如山泉的声音淡淡道:
“红绣,我带了铺里的裁缝师傅来给你量身,裁制秋季的新衣。”
红绣一怔,“我的衣裳并不缺的。”
“太皇太后给了你锦衣华服的特权,若你不穿锦衣多浪费。最近南边来了今年新产的月牙锦,那个料子我已经给你调来两匹,还有许多素色的料子,过两日便会送来,还有这个。”商少行从怀中拿出一个木制的小盒子递给红绣。
“昨日出去,偶然看到它,瞧着就想起了你,所以带了回来。”
红绣掀开盒盖,里面躺着的是一对银累丝的耳坠子,坠为细腻白瓷的月牙。
“三少……”
商少行站起身道:“看到她干干净净的,我就想到你了,总是跟月牙一般无喜无悲,将所有心思包容心中,它不值什么钱,才花了一吊钱。只是一个心意。”商少行说着轻咳了一声,俊脸竟然带了些红晕。
第一卷 为己筹谋 第一百三十三章 失窃!!
第一百三十三章 失窃!!
红绣诧异的抬头望着三少爷,本以为商少行这样出身的贵公子,定然瞧不上小摊上的便宜货,怎知他真的会因为耳坠子的“气质”看得上眼就将它送给她。她虽然爱赚钱,可并不代表只有黄白之物才能打动她,若是真的有心,能让她体会到心意,即便是一株野草,也能让她从心底里感激,就如同现在。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像是有一只细小的虫子在血管里爬行,顺着血液来到心脏的部位狠狠挠了她几下子,不疼,但是很痒,虽然只有那么一小会儿,可红绣仍然控制不住的开怀而笑。
“谢谢你,商少行。”
她来到古代,一直恪守古代女人的规则——至少是在表面上恪守。这是她第一次直呼商少行的姓名。于古代的女子,这大概是大逆不道的吧?可此刻的红绣只是她自己,代表的不是诸葛红绣,只是来自现代的一个灵魂,在被感动的时刻,真真切切的说一声谢谢。或许他们明天仍旧要互相算计,可此刻,她觉得他们是交心的。
商少行一双潋滟凤眸直视红绣的杏眼,二人目光交汇,脸上皆露出微笑。
“红绣,戴上让我瞧瞧?”
“好。”
红绣摘下耳垂上的珍珠丁香儿,换上了商少行送的白银累丝陶瓷月牙,坠子并不大,在红绣白玉一般的耳垂上来回晃动,几乎分不清是她的肤色细白,还是陶瓷的月牙细白。
商少行欣赏的笑:“这副坠子何该就是为你打造的。”
红绣摸了摸耳垂,欣然笑道:“多谢你了。”
“无须客气,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
他二人说话的时间,外头苏妈妈一直声音不低的训斥着梅妆等丫头,可他们好似谁都没有听见似的,仍旧如往常一般说话。
不多时,铺子里的裁剪师父来为红绣量身。红绣又画了几个样子递过去。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此时女子流行的衣裳无非是袄裙,襦裙,褙子,比甲,有的腰间系带子罢了,红绣所画的图中,包含了曲裾交领裙,也包含前世唐代才有的齐胸襦裙,还有半臂与披帛等等。
量身的师父瞧了样子,欢喜的眉开眼笑,直给商少行递眼色。
红绣不等商少行开口,便道:“衣裳裁好了我先穿出去溜溜,若是城中有人找起,便开始制作成衣,现下还不知效果如何,总要稳稳当当的才成。”
“是,还是姑娘想的周到。”只要红绣不独霸着好样子就好。
“红绣,我不打扰你绣活,眼瞅着到了中旬,也开始忙起来,兴许不能常来看你,若有事你便遣人去找我。”
“好,我送你。”
※※※※
红绣在绣房中赶工,每日几乎皆不得闲,转眼间七月到来,夏季炎热的天气让红绣每日在房中都仅穿着自制的吊带睡衣,即便如此,还是每每汗湿了长发贴在脖颈上,好不舒服。
红绣这样,丫头们已经习以为常,苏妈妈仍旧“管教”她的下人,红绣也未得空收拾她。好在苏妈妈还算有自知之明,并不敢来红绣的绣房撒野,若是看到红绣的一身打扮,她恐怕会大叫一声“不守妇道”昏过去了事。
眼瞧着“群芳争艳图”完成了一半,红绣也终于松了口气。
“梅妆,帮我备下衣裳,好些日子没去瞧瞧老太太,我也该去请安了,没的叫人说我不懂礼数。”
“是,小姐。”
梅妆与丹烟服侍红绣换了身浅蓝色的袄裙,为红绣少上了些馨岚居的胭脂。
红绣拉开妆奁下层的抽屉,想拿出太皇太后赏的那套头面选一支钗戴上,谁知道抽屉竟然空了
“诶?梅妆,太皇太后赏给我那套紫金白玉的头面哪儿去了?我记着我就放在这里头。”
梅妆闻言一怔,“小姐,您的妆奁匣子我们都未曾归置过,您放在哪儿那就是在哪儿了。头先您吩咐我们归置东西,我们也只是讲妆奁外头擦干净,里头都没打开来瞧。”
“嗯,我知道了。”红绣将三层的抽?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