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还魂草第2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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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魂草 作者:肉书屋

    这才磕头答应了。

    柯老夫人又道:“去叫大少爷来,叫他们父子一起走。”

    却说瑶草惊见简小燕脚边血迹蜿蜒崎岖,淅淅沥沥,顿时眼晕,又见简小燕散乱的头发,煞白的脸,浑身软塌塌犹如布偶一般。瑶草无数次诅咒简小燕为何不死,如今她浑身死气沉沉,瑶草却吓得浑身颤抖,上下牙打架铮铮直响。

    方氏把瑶草脑袋摁进怀里,连连拍哄:“不怕,不怕,有娘呢!”

    柯老夫人缓缓走近瑶草母女,伸手摸摸瑶草脸:“好孩子不怕,好好的啊。”

    回头看着柯三爷叹道:“是我糊涂了,你们速速离家。记住了,今日之事,你们不知道,你也从未回来过。”

    柯三爷犹豫道:“父亲母亲?”

    柯老爷子挥挥手:“走吧走吧,听你母亲话。”

    柯老夫人也道:“放心,我吃了一辈子盐了,走了一辈子,这点小事难不倒我。”

    柯三爷回头看着方氏道:“夫人,把我的投田契约交与母亲,用于帮扶侄儿们入学可好?”

    方氏闻言飞快的看眼柯老夫人,方才言道:“是为妻忘了告诉老爷,正月离家之时,妾身早已交给婆婆了。”

    柯三爷神情一滞,面有讶色,随即点头道:“哦,这就好。”

    却说柯三爷一家子三口行礼告退,正要出门,柯家为兄弟与瑶玉齐齐而来,瑶玉更是扑地抱着柯老夫人腿杆子嚎啕大哭:“祖母,求求您放了我娘亲吧,您这样捆着她,她会死的。”

    柯老夫人厉声喝斥道:“李嫂,你是怎么照顾小姐的,还不带回去安歇了!”

    瑶玉奶娘上前去搀扶瑶玉,瑶玉却挣扎着不肯走,兀自磕头求告,端的是母女情深。

    随即,柯家为兄弟也跪下了:“求求祖母,母亲关着就好了,求您发话解开母亲手脚吧!”

    柯老夫人拍桌子怒道:“她已经疯了,你们明白吗?不然怎会行凶杀人呢?我不捆她,就是我死,你们死,全家都死,你们想这样呢?为儿,你真叫我失望,这般时候,你不去送你父亲,摁住他,不许他胡思乱想瞎胡闹,帮着家里处理后事,竟然跟着瑶玉这个不懂事的丫头片瞎起哄,给我添乱,你对得起我?”

    柯家为满脸羞惭,连连磕头:“祖母教训的是,孙儿这就去。”

    柯老夫人一挥手:“去吧,我几时送信与你,你再回来。至于你母亲,只要简丫头无事,我包她无事。”

    柯三爷看着侄儿侄女摇摇头,叹气预防是一点头道:“走吧!”

    瑶草们回房,下人们已经收拾妥忒,一个个脸色凝重,默默无声。想来已经听到风声。

    乘着柯三爷回书房整理机会,方氏左右一看沉声道:“小姐崴了脚,我们傍晚起身去朱仙镇与太爷会合,以便得到官兵护送去汴京求医,记住了?”

    众人齐齐点头:“记住了!”

    方氏一挥手:“秋云去告诉衙役们,抹黑出村,不许燃点火把灯笼,出了村子,上了管道再点灯笼火把。”

    恰在此时,苏氏匆匆赶来与方氏瑶草等送行,见方氏瑶草脸色煞白,估计她们吓着了,因假借给瑶草正理风帽之际悄悄与方氏瑶草言道:“安心,孩子只是动胎,人且死不了。”

    方氏讶然:“哦?那为何方才?”

    苏氏笑道:“老太太早吩咐了,这孩子不能留,所以我才将计就计,故意说得严重了,她日落胎,简小燕只会恨王氏了,但不会思及其他!”

    胜利脱逃

    却说方氏母女正在整装,苏氏匆匆而来送别,只发感慨:“前一刻还亲亲秘密姐姐妹妹,眨眼间竟然这般狠毒下杀手。这还是她喜欢的表妹,倘是我们碍着她,还有命吗?这个女人,唉!”

    随即附耳悄悄告知方氏,简小燕性命无碍。这使得心慈的方氏稍稍松口气:“真不知道婆婆为何这般,难道瑶草瑶枝不是她嫡亲孙女么?真是想一出是一出,难以常理推断。说实话,她二婶,我真不知道她下步要做什么!”

    苏氏眼神凛一凛道:“三婶放心,为了你,也为了瑶枝兄妹,我不会让她们有闲心去想你们。”

    方氏看着苏氏,这意思是要挑祸搅扰啰?

    苏氏郑重点一点头儿。

    方氏笑一笑:“如此最好了。”

    苏氏忽又道:“以后三婶一家以及瑶枝兄妹米粮,我会让二爷按时送到任上。还有三儿月例用度,婆婆叫停了,弟妹不计较,我也不说了,日后三儿上书院学费,我定会如数奉上,虽不在弟妹眼里,却也是我的一番心意,总不能叫弟妹操心劳力又伤财吧。”

    苏氏一向便宜占在明处的做法,倒让方氏心中舒坦多了,至少她这人心中有数,沾了光,知道道声谢,也知道想法子回报,不像某些人得寸进尺得陇望蜀。

    方氏是个恩怨分明之人,她心里很是感谢苏氏这次费力周旋,为自己清除了王氏姐妹这对祸患。再说方氏生财有道,偌大家事,只要心里舒服,混不在乎却也不在乎这些,因道:“这倒不必,二婶知道我不是吝惜钱财之人。”

    苏氏忙道:“三婶一定要收下,如今我虽当家主事,却是婆婆做主,她一向偏帮大房,如今又娶了秀雅,更是亲上加亲,王氏也不是好相与,你若不收,纵然省下了金山银山,也落不到我们头上呢,不如大家花了干净。”

    方氏笑一笑:“如此依你就是了。”

    苏氏忽然肃静了脸色:“其实我也知道,这些填补不了什么,就凭瑶枝头上首饰,也不下百八十两,更不谈他兄妹增长见识。我虽没本事,还不上三婶情义,却心里有数,其他的我也不说,有一点我可以发誓,我们二房,我们夫妻,终其一生,绝不会做一丝半豪有伤三婶之事。”

    方氏一笑:“我们好妯娌,说这话很是不必。”

    话到了这里,也不必再说了,苏氏帮忙将酣睡的栋梁缠裹得严严实实送上车上,外面衙役已经用棉布缠好了马蹄铁掌。

    柯老爷子二房夫妻把瑶草一行人送出大门。车队由一兵丁提着一盏琉璃灯在前领路,一丝不闻出了村。一行人拐上了官道,柯三爷下令点起灯笼火把。

    走了不久,便碰上柯家大爷父子随从,两拨人合拢,约摸走了半个时辰,车队到了朱仙镇,柯大爷力邀柯三爷一家歇息至天亮再走。

    方氏倒有此意,拿眼看着夫君。

    柯三爷却面无表情,推说公务要紧,拒绝了长兄,领头扬鞭长驱而去。

    好在时值金秋,尚未入冬,夜风虽有寒意,瑶草等又斗笠防护倒也不觉,因为瑶草受伤,栋梁兄尚小,马车几乎以步行速度前行,百八十里路,马不停蹄,足足走了五个时辰,卯正时刻,城门开启,瑶草们一行方才到了汴京城。

    柯三爷把方氏母子四人送进了方家大门,交待瑶草母女几句,又郑重把瑶草母女托付给大舅兄,方才返回祥符去了。

    却说一行人彻夜未眠,人困马乏,东倒西歪只想躺着,未料一夜酣睡的栋梁却一个哈欠醒来了,眼珠子骨碌碌四处观望,似乎奇怪,如何一觉睡醒,变了天地。

    瑶草一行人到来,很快惊动方家个人,方老夫人闻听瑶草受伤,忙着派人去请跌打师傅过门诊治。方三夫人甚至张罗着让方三爷请个相熟的太医过门。还是方氏拦了:“三嫂别太紧张了,先请老馆主过来瞧瞧吧,不成再烦三哥。”

    许大夫大清晨被老管家从被窝里闹起来,还道真有什么大事儿,不免急匆匆过府,与瑶草诊治一番却道不妨事,并未伤筋动骨,只不过挫伤了肌肉,别看疼得很,好的也快,建议瑶草接受按摩治疗,保证三天后瑶草可以走路,七天后活蹦乱跳。

    瑶草闻之,喜之不尽,不瘸就好。想着这次故乡行,虽是自伤了,却化解了母亲危机,瑶草只觉得很值了。

    柯家一行所发生事端,实在不是什么光彩事,方氏除了告诉最亲近的方老夫人与方三夫人,其他一概闭口不言。

    以方氏性格,原本连母亲三嫂也要瞒住,可是柯三爷忽然归家,打乱了方氏要回谷雨清明计划,临时决定走得匆忙,错失了带走故意清明的机会。

    谷雨清明这两个忠心的丫头,是方氏预备留给瑶草的陪房人选,她实在舍不得丢给柯老夫人糟蹋了。

    想着自己已经开罪了婆婆,再开口要人估计会受刁难,闹僵了反而不好办了。所以,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方氏预备买两个小丫头,让方三夫人以方家名誉去与柯老夫人周旋,就说清明谷雨家里自小订了亲,如今大了要回家履行盟约。好歹要将清明谷雨换出来。

    方老夫人闻之十分气愤:“老不羞,送她什么丫头?你既然舍不得,直接派人接回就是了,何必这般委屈自己?”

    方氏叹道:“她虽然做的过了,倒底长辈,老爷的面子还需顾着。”

    方老夫人气道:“当初我就瞧不上他们一家半吊子,这也是你自己选的,怪得谁呢?”

    方三夫人言道:“嗯,要办不难,这个说法有些不妥,谷雨清明将来要给瑶草,必定瞒不过柯老太太,不如索性挑明了,就说妹妹已经替她们在衙门配了婚,又恐老夫人无人使唤,所以买了两个小丫替换,柯老夫人虽然不高兴,只要我亲自出马走一趟,量来无妨。总好过现在瞒着,将来被她知晓实情,又去姑爷面前下蛆。”

    方老夫人却道:“你去什么?不去,让二管家走一趟就是了,就按你妹子说的办,人是我方家的,我能陪送也能收回,将来也可以再送给外甥女儿,看她敢来跟我啰嗦,我就服她。再说,她若想通透,知道被算计了更好,难道就许她算计别人,不许别人回敬她?她若有气性,怄死最好了。”

    方老夫人在方家一言九鼎,方三夫人含笑认了:“婆婆说的是,我这就全排。”

    不是方老夫人如何发作柯老夫人,却说瑶草入住方老夫人厢房养病,方家几位小姐夫人闻讯齐齐来探,礼物瞬间堆成山,安慰的话说了几大车,让瑶草只觉得这样病一回真划算。

    除了楠君要备办嫁妆露面少,其余梨君薇君莲君三位表姐见天来访,瑶草虽然行动不变,却丝毫没有寂寞感觉,特别是薇君,跟瑶草呆的时间最久,常常一来就嘀咕半天。天上飞的地上走的,吃得穿的用的无所不谈,还悄悄告诉瑶草,她那准小叔子宋大胖,每每薇君过府做客,他都远远打听瑶草,询问瑶草喜欢不喜欢他所送贫嘴鹦鹉。薇君怕他发飙,只哄他说鹦鹉带走了,喜欢不喜欢不知道。

    见瑶草不大兜揽,薇君笑道:“说件让你解气的,那宋二少不知发了什么风,好好的书不好生念,常常逃课偷偷耍枪弄棒,被他娘发觉揍了好几回。那可不是一般揍法,手脚吊着抽鞭子呢。唉,那小子也硬气,索性表明心意,要考武举,考不上武举就要投军去。”

    瑶草心里解气,一笑道:“结果呢?”心里直希望那家伙被揍个半死方好。

    果然薇君言道:“怎样?打得更狠呗,要知道当今重文轻武,武官混没地位,他文人走下贱,还不被抽死!”

    文官武官瑶草不懂,不过武官镇守边关瑶草知道,真希望宋大胖真的投军去,这样就是出息了也是镇守边关,哈,那就跟自己半点也沾不上了。

    柯三爷是瞧不起武官的,认为行伍之人有辱斯文。

    见瑶草来了点兴趣,薇君又道:“这些日子又不玩鹦鹉了,把自己所有零花钱,加上他弟弟宋三少的零花钱,花了整整十两银子买一只白鹞子,天天跟家里训练,愣说是西域来的海东青,你说这人傻不傻?”

    瑶草不知道薇君是不是受托替宋大胖讲好话,决定不再理会,任是薇君说什么,只是微笑不语,薇君见瑶草兴趣缺缺,叹气闭了嘴。

    却说瑶草奉命养伤,只因许馆主说了句吃什么补什么,要多喝骨头汤吃猪脚筋,牛筋儿,这可不得了了,方老夫人吩咐厨房,一日三餐上大餐,牛筋儿不好弄,猪脚筋儿天天有,唉,起先还好,喝着挺香,架不过天天喝,顿顿吃,三天过后,香喷喷的猪蹄愣叫瑶草吃出毛马蚤味,别说再吃,闻一闻就反胃。

    方老夫人无奈,只得另避蹊径,改炖鸡汤鸭汤鱼汤羊骨头汤了。方老夫人原本要大补几天鸡汤,这还是方氏私下请示方老夫人说:“娘啊,草儿喝猪蹄儿已经伤了胃,发誓再也不喝了,您别再叫鸡汤鸭汤也伤了,真到了要补身的时候靠什么呢?”

    方老夫人闻言一愣,随即会心一笑:“这才几时呢?”笑过却允了,改成一天换种汤了。

    回头却说方三夫人领了婆婆命,花了十两银子一个丫头价钱在人牙子手里买了两个手脚粗大,身子结实的,性子刚烈却口舌却锋利还没调教温顺的半大丫头,让方家二管家当天启程赶往柯家村,因为柯老夫人已经起了心要保媒拉纤,说不得三五天就把谷雨清明给送人了,必须得快,与柯老夫人争时间,务必在她尚未摆平王氏简小燕这对姊妹花之前把人还回来。

    至于为啥买了两个粗苯没调教好的丫头呢?这也是方氏的意思,柯老夫人不是想给刘婆子儿子说媳妇吗?就给她送个粗笨的,执拗的,经得起摔打的,扛得起农活的,将来跟那刘老幺配成对,若是刘老幺好吃懒做夫妻动起全武行,这样的媳妇是打打得,骂骂得,保管刘婆子满意。也叫她们长点记性,别随便惦记人家东西。

    二管家出发四天后,谷雨清明会同楠枝母女到了方家。方氏只给楠枝道恼,只说瑶草忽然折了脚踝,不得不连夜启程。楠枝虽然觉得方氏走的蹊跷,却也没有追问。

    清明谷雨却在进门伊始给瑶草方氏磕头谢恩,只说感谢方氏派人及时,否则再晚三五天,她两个就陷在柯家村了。

    原来柯老夫人圈禁了王氏,隔天就得知简小燕虽然堕胎,却性命无忧之后,随即让杨秀雅协助管家,把简小燕全权交由苏氏照管。借口王氏病重,安排瑶玉奶娘与张婆子强押着瑶玉去了青莲庵闭关抄经,美其名曰,为母祈福,七七四十九天,以磨瑶玉暴躁性子。

    柯老夫人为了粉饰太平,故作悠闲得很,整天跟村里老妯娌谈天说地,不亦乐乎。

    刘婆子趁机进言,不如办场婚事冲洗王氏所带霉气。柯老夫人竟然满口应承了,要将清明许给刘老幺。

    清明欲哭无泪之时,二管家这一及时雨到了,柯老夫人得知清明谷雨都是自小订了亲,也就无话了,虽然不悦,看在方家的厚礼份上,也看在新买丫头两张卖身契上,柯老夫人没再刁难,而是高兴地放行谷雨清明,虽然没有赏赐,却允准她们带走所有属于自己东西。这在柯老夫人已经难能可贵了。

    反是苏氏对于清明谷雨去向十分明白,私下决定,多发了清明谷雨一月月例,意在让她们提点看顾瑶枝。

    这一来,清明谷雨就不能配柯三爷小厮了,方老夫人在方家铺子里与他们择了两个能干的小管事配了婚事,并与她们讲明了,眼下先在方府当差,等过几年陪嫁瑶草出门子。

    谷雨清明虽是下人,却是方氏看重之人,除了每人几身上好尺头,另外赏了她们每人五十两陪嫁银子。

    这可是大礼了。

    清明谷雨两家人特特进来给方氏磕了头,方才回去办喜事去了。

    七天后,瑶草已经能够正常行走,方氏惦记柯三爷不顾方老夫人挽留,于十月二十日回到了祥符县。

    这一回再回祥符县,在方氏不觉什么。在瑶草,却是终于扫尽了简小燕留在她心上最后一丝阴影,从此,瑶草生命中再不会遭遇简小燕了。

    瑶草直觉心情愉悦,看天空碧蓝如洗,看树木青翠欲滴,看什么都顺眼都亲切,再看柯三爷,也有了父亲的味道。

    这却是后话了。

    瑶草知道,自己已经成功走出了前生梦寐,瑶草会心一笑,猛吸一口家里的空气,只觉得今日祥符县衙之空气特别清新,吸一口只带着香味儿。

    车架进了后衙,瑶枝抢着下车,指挥得来接车的柯家有赵栖梧团团直转。

    方氏下车悠然下车,半晌不见瑶草跟来,回头却见她呆愣着傻笑,笑道:“这丫头,几天不回倒不认路了,下来呀,傻丫头!”

    瑶草躲开青果青叶搀扶,自己呵呵乐着跳下车:“来咧!”

    惹得刚进院子的来接妻女的柯三爷不满地瞪圆了眼睛:“女儿家家,咋咋呼呼,不成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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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瑶草急忙收住脚步,对着柯三爷盈盈一福:“爹爹万福。”

    柯三爷点头皱眉:“嗯,才刚好要仔细些,别再折了成了毛病。”

    瑶草再一福:“是,劳爹爹记挂。”

    柯三爷眼睛横扫青果青叶,两丫头慌忙上前搀扶瑶草。方氏笑指柯三爷对柯家栋梁道:“快些叫爹爹,给爹爹请安。”

    栋梁兄弟这些日子没见柯三爷,哪里记得许多,顺着母亲指向倒看见了姐姐瑶草,顿时小手招招笑眯了眼:“草草啊,草草啊,抱抱啊,咯咯……”

    方氏接过大石头抱到可是那也眼前:“来,大石头乖,叫爹爹。”

    大石头终于发觉了更好玩的东西,笑嘻嘻叫声爹爹,伸手去捞他老爹纱帽上的裆翅,大约觉得她们颤颤悠悠蛮好玩吧。

    柯三爷见了一对活宝贝还是缓和了脸色,伸手接了儿子抱着,左手捉住儿子小手:“哎哎哎,不许乱动啊……”

    一边说着一边抬脚进了桂院,方氏回头一瞧瑶草努努嘴:“回去梳洗了歇息。”自己接了小石头,径自去追夫君大儿子。

    瑶草一番梳洗与瑶枝凭栏品茶观秋色,不由感叹:“还是家里舒服。”

    瑶枝一笑:“三妹这话说的,住了七八年的地方倒不是家了呢?”

    瑶草一笑:“我只记得古人有云:心安即是家。整天算计,身累心也累,何以言家?”

    瑶枝顿时叹息:“可不是呢,可惜了我的红宝首饰被祖母扣住,唉,我想起来就心疼,就窝火,都是瑶玉不好。”

    瑶草拍拍瑶枝安慰道:“你该庆幸留下的是珠宝才是。”

    瑶枝咧嘴一笑:“是啊,只不知道祖母何时有来搅扰呢!”

    瑶草知道,母亲待带瑶枝虽好,祖母瑶玉却一旁虎视眈眈,瑶枝由之前笃定变得心慌意乱了。

    想着祖母的层出不穷招数,虽然之前吃了祖父挂落,可是以瑶草对可老夫人两辈子了解,以柯老夫人强烈得控制,绝不会轻易熄了掌控三房之心。

    好在母亲有了防备,父亲有些觉醒,护佑自己三姐弟想来不是问题。可是瑶枝就悬了,柯老夫人听了苏大人案例,不会把柯家为夫妻塞进来,将瑶枝瑶玉替换很有可能,到时候恐怕母亲也难以拒绝。前生瑶玉母女忽然降临三房谋婚,应该与柯老夫人纵容有莫大关系。柯老夫人之心偏的可不止一点半点,瑶草只觉莫可奈何,唯有安慰瑶枝:“想这么远干什么呢,没听谷雨说嘛,瑶玉被关起来了,七七四十九天呢,至少年前不会变了,安心啦。”

    瑶枝闻言更加惶然了:“可是,春节还要回去啊,那丫头倒时候肯定又要蹦跶了。”

    是啊,春节还要回去呢!

    衙门一般小年落衙,初六升堂,前后将近半月年假,一个‘孝’字压死人,方氏纵不想回去,却是避无可避。瑶草顿时心情也不好起来。

    何时方能真正脱离呢?

    正在纠结,荷花通报:“二小姐三小姐,太太传饭了。”

    瑶草迅速自己拍拍脸,又把瑶枝脸颊挤一挤:“笑一笑,笑一笑,可别露了口风,会被父亲骂我们不孝顺呢。”

    瑶枝笑得比哭还丑,瑶草直觉后悔,不该提起前情往事,不过这事儿比起自己前生无助实在只能算作猫猫雨。瑶草握一握拳安慰瑶枝道:“好吧,好吧,我答应你,就算祖母要塞瑶玉过来,我也叫母亲捎上你,不过,你可得答应不做墙头草,我们两个是一国,共同进退,否则,我可不保证。”

    瑶枝闻言立时笑颜如花,与瑶草一击掌:“这是当然啦,我们联手,势必斗得她仓惶出逃。”

    祖母还会不会故伎重演呢?瑶草不得而知,不过,瑶草真不希望有这么一天。

    不过如今没了简小燕与她们狼狈为j,里应外合,瑶草有信心,凭她来犯百次千次,自己必定诛灭她百次千次,一如眼下生不如死之王氏简小燕。

    这一想,瑶草瞬间开朗起来,瑶草的笑脸与信心感染了瑶枝,两姐妹牵手下楼,瞬间换了笑颜。

    瑶草相信,吃过亏上过当得瑶枝,今后会成为自己得力的盟友与亲密姐妹,对于瑶枝这个有些笨笨的却善良的堂姐,瑶草愿意拉她一把。

    毕竟没有亲密姐妹与倾心朋友的人生,太过寂寞,正如前生的瑶草。

    接下来的日子,放下包袱的瑶草,过得十分轻松。

    瑶草有一时间少了上书房的日子,而增加了上小厨房的日子。因为秋果累累飘香,正是炮制各种蜜饯的好日子。

    赵灵儿送与瑶草的蜂蜜地奶|子,与蜜饯杨梅启发了瑶草,她最近迷上了自制蜜饯与烤制甜品小点心。

    因为马上就要冬至,大宋冬至如年节,各家各户要相互赠送节礼,汴京外婆外公偏爱甜品,瑶草预备学会了去外公外婆面前讨好卖乖,也算是投桃报李吧。外公外婆们对瑶草姐弟实在好的没话说。只要汴京表姐表兄们所有礼物,绝不会少了瑶草与栋梁兄弟,大到金银玉器,小道一道点心。

    瑶草并不贪恋金银珠宝,可是这种被人时时牵挂疼惜的滋味实在很好。

    忙碌的日子转眼即逝,这一日正是十一月二十八冬至日。

    方氏依照惯例,一早准备了时令瓜果,各色点心特产,外加给汴京父母,柯家村公婆准备了贵重药草,人参鹿茸,银耳燕窝,预备他们冬日进补。

    另外带着瑶草亲去汴京参加余夫人组织踏雪赏梅宴。

    可别小看礼部侍郎只是三品官,这可是个管官的官,手握人面官员之大权。只要官员没有大差错,他说你优,你便优,官运亨通,惹恼了,后果就会很严重。

    余侍郎正是这样管官的官,可谓柯三爷官放祥符的主要出力人,而柯三爷如今也算作是余侍郎一党,同属柯三爷主考恩师王丞相一派,虽然王丞相未必记得柯三爷是谁,可是柯三爷身上已经打上了王丞相一派的烙印,换句话说,一日余侍郎或者王丞相倒了,柯三爷或许就会受到牵连,即便不被罢官,也不会有好差事了。

    即便同属一派也有亲疏远近之分,所以,余夫人正是方氏该竭力拉拢讨好之人。只要与余夫人搞好了关系,有余侍郎在吏部罩着柯三爷,柯三爷的官运就会一路亨通,因为罩着余侍郎之人是王丞相。

    这是为官之道的潜规则,所以方家三夫人提前就给方氏早早打了招呼,要方三夫人届时一定要厚厚备礼,早早驾临。

    因为眼下正是个好机会,余小姐腊月二十四过小年的佳期,夫君就是王丞相的侄子。这侄子也是子,因为王丞相没儿子。

    因为以方氏七品淑人资格,若不是与余侍郎属于自己人,又碍着方三夫人这些的面子,方氏很难敲开余侍郎家的大门,更别说面见余夫人了。

    所以,余夫人肯邀请方氏与瑶草参与她所主办夫人聚会,那是天大面子。

    方氏与方三夫人在就通了信息,余夫人嫁女儿,二人联手替小姐添妆就是了。

    想着余夫人嫁女在即,嫁妆什么定然早就备齐,而人众潇潇送礼,万不能招摇,抬着大箱子大柜子可不好。

    方氏姑嫂一合计,不如俗气些,就送黄白之物。方氏用一个红漆描金首饰盒装了金华十朵,每个十两,礼单却写着:上等堆纱宫花一匣。方三夫人一顶赤金镶嵌红宝石花冠却写着:鎏金步摇一枝。

    却不要害怕余夫人不领情,因为这些首饰盒连同礼单都是余夫人亲手验看,再递给小姐丫头传到小姐绣房去了。

    余夫人接手如同真的接了宫花步摇,微微一笑:“太客气了,她宫花步摇实在烦多了,只没有二位夫人所赠手工精细。”

    方氏姑嫂则笑道:“实在简薄,把与小姐赏人玩吧。”

    瑶草只看得有些发愣长见识,穷人家花费一辈子也花不完银钱,被她们三位夫人愣说成了白菜萝卜了。

    瑶草与方家梨君薇君莲君被请进了余小姐闺房叙话,众人争相贺喜,余小姐满脸娇羞,却是一一含笑道了谢。瑶草也因此获知,余小姐夫婿不仅名门公子,还是少年才子,去岁恩科庶吉士,这可是未来宰辅阁臣储备。

    瑶草不由感慨,这可真是强强联手啊。

    腊月初八,楠君佳期。

    楠君洒泪别亲人,大表兄方英明将之报上大红花轿。大红花轿颤颤悠悠领头走,嫁妆随后摆成长龙。说十里红妆一点不过,一百二十八台嫁妆足足摆了一条街。

    楠君的夫家姓田,乃是医药世家,家里有药行医馆,她夫君却是太医院小御医,据说是凭着真才实学考上的。

    楠君正是田家大少奶奶,未来当家主母。

    瑶草获知暗暗佩服老外公,真是只老狐狸,各行各业渗透啊。

    唉,瑶草不由羡慕,自己倘是方家孩子多好啊,祖父母的见识与手笔,差了外公外婆何止一星半点呢?真不知道她们瞧不起母亲方家为哪般!

    进了腊月,方氏开始全方位忙年。瑶草瑶枝已经停了学堂念书,终日跟着方氏忙碌起来,瑶枝权利接受照顾一家人饮食起居,而瑶草方氏则开始准备方方面面人情往来。特特是柯三爷同僚上司这一块,柯三爷是个甩手掌柜,全靠方氏打点周旋。

    在方氏周旋柯三爷上司同时,柯三爷这个掌管祥符县百姓荣辱兴衰最高长官,也是全县士绅周旋的对象。

    一进腊月,送礼之人也踏破了门槛。

    虽然柯三爷有读书人的自觉性,并未如有些官员一般进行索贿摊派搜刮,祥符县天子脚下,富庶之乡,小小一个县令年节收礼也不在少数,各种贵重药材,像山参鹿茸,银耳燕窝虫草,香粉珠宝锦缎尺头,乃至鸡鸭鱼鹅,羊兔梅花鹿一类年节所需活物却也不少。虽然百姓循例送礼,金额有限,难填方氏花费,却也多少能够补足些。

    柯三爷虽然古板,不屑这些,却也知道水至清则无鱼,并不干涉方氏各方面予以平衡往来。

    腊月开始,柯三爷也开始参与同僚与同年的吃请请吃活动。

    方氏瑶草联手一直忙碌到腊月二十,总算抹平了方方面面,只等参加了余小姐婚宴,年前忙碌就算告一段落,剩下就是自家过年了。

    相较于柯家三房祥和之气,柯家村十月之后就显得鸡飞狗跳了。

    却说那简小燕自从动胎乃至柯老夫人借机拿掉她胎儿,简小燕日夜啼哭,心里只恨王氏不死,好与自己孩儿添命。

    可是简小燕要收拾王氏要仪仗柯大爷,而柯大爷出事伊始就被柯老夫人驱赶去了朱仙镇。

    虽然柯大爷日日担心,却也记得母亲之言:“你想她死就留下。”是以,虽然十分挂牵,却也不敢胡乱行动,偶尔思及冒进,便有柯家为出言警惕:“父叫子亡,子不敢不忘,父亲倘若真心要儿子们与姨娘母子抵命,儿子也没话好说。”

    被儿子直言宠妾灭妻,柯大爷虽然气极甩了儿子耳光,倒底忍住没回家参合。

    这就苦了简小燕,孩子没了,大爷不在,妾身不明,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天天见着唯有苏氏。

    柯老夫人却已经替简小燕寻摸了一位丧偶屠户,预备将简小燕嫁之。屠夫闻听是个黄花大闺女,喜之不尽,扬言不要一分陪嫁。

    简小燕闻言肝肠欲断,要知道她可是差点成了知县夫人之人呢,岂会甘心委屠夫作下流。

    万般无计,简小燕便在苏氏面前装可怜,想叫苏氏替她送信与大爷,因为她的母亲也被柯老夫人控制起来了。

    苏氏不允,简小燕便威胁绝食。

    苏氏却笑了:“你只管饿死,我可不是大爷,绝不会怜香惜玉。你就饿死了,也有仵作验尸,攀不到我,也罪不及柯家,只怕遂了别人之意,再者,你死都敢,害怕嫁给屠夫嘛,他再凶也是个人,不少你吃喝,不比死了强?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简小燕顿时梨花带雨:“想我纵非金玉之身,却也是书香门第,自小娇养,怎能任凭屠夫糟蹋?二夫人救我一救,替我送信与大爷,我没齿不忘夫人大恩。夫人也有女儿,我实在不想死。”

    苏氏当即喝道:“住口,我的女儿做不来这样事,她敢做,我就亲手打死她。婆婆令我调养你的身子,我会尽力,你自己好了,要去哪里我管不着,哼,拿我当枪使,叫我与你送信,想也别想。”

    苏氏虽然说得生硬绝情,简小燕却听出了生机,是啊,自己病病歪歪什么也不能做,倒是自己好了,天空任鸟飞,只要抓住了大爷,害怕别人不认呢!

    其时,王氏尚在禁闭,瑶玉尚在抄经,无人迫害,简小燕很快养好了身子。

    这一日媒人过府相看,柯大爷却苦无消息,简小燕决定自救逃逸。

    柯家并不是什么深宅大院,也无多余人手,兼之柯老夫人欺负人家孤儿寡母,她以为简小燕会低头做小,等待自己准她入门,是煮熟的鸭子。

    她以为自己保密工作做得好,岂料简小燕已经洞察天机呢!看管简小燕的刘婆子如厕一错眼之间,简小燕趁机偷溜出了柯家,去了朱仙镇。

    等柯老夫人陪着媒人前来相看,方才发觉人去楼空,顿时发了雷霆怒,严词谴责苏氏。

    苏氏落落应道:“婆婆只叫媳妇调理她,保她不死,并未说让媳妇看管她、监视她,依我说,她走了更好,婆婆也省了作难如何安置她。”

    柯老夫人却知道简小燕此去必定纠缠柯大爷,立时气个仰倒:“你好听话,我叫你绝了她的生育,你因何不做?”

    苏氏低眉道:“别说媳妇不谙此道,就是力所能及,媳妇有儿有女实在做不来这有伤阴骘之事。再者,她若绝了子嗣嫁不得人,岂不更要缠着大伯呢!”还有一句苏氏没说,婆婆你别急,自有旁人绝她子嗣。

    柯老夫人心头大怒,却也奈何不得苏氏,毕竟她三个儿媳,不能个个翻脸吧,杨秀雅还不成气候呢。

    柯老夫人当天就客气的送别了简小燕之母。其实就是扫地出门。她母亲随即去了朱仙镇,进驻柯家米铺,嫣然一家人过起了小日子。

    简小燕母女到达朱仙镇,挤兑的柯家为成了多余之人,隔天傍晚回了柯家村,只把柯老夫人气个半死。当即派人去朱仙镇,要求柯大爷,驱逐简小燕母女,柯大爷却说,要留一起留,要走他与简小燕一起走。

    要说这简小燕可是个人才,能够激发人之潜能,不过三天,木讷软糯的柯大爷就被她顺毛雄起,敢跟娘亲叫板了。

    柯老夫人岂是轻易认输之人,当即带人去了朱仙镇,无奈柯大爷任打任骂,就是不松口。简小燕却在一旁哭天抹泪要死要活,她母亲更是扬言要报官,说柯家强占民女。不是柯大爷磕头作揖,柯老夫人就要打官司了。恨得柯老夫人只后悔,当初没狠心一碗药药死她母女。

    柯老夫人回家怄气,躺了十来天,天天以泪洗面。本着以毒治毒,她放出了王氏。王氏果然不负所望,当天回娘家纠集三姑六婆,到朱仙镇把简小燕打成了猪头,却惹得柯大爷写下了休书。

    最后柯老爷子出面没休成,王氏也在柯老夫人支持下进驻朱仙镇,与简小燕分庭抗敌。

    柯大爷虽然掌管米铺,账房先生是柯老夫人所委派。柯大爷看着光鲜,银钱其实不过他之手,加上王氏变着法子作践简小燕,把简小燕母女当成奴仆使唤。

    简小燕虽然阴坏,背后与王氏力拼,王氏以一敌二没少吃亏。当着柯大爷之面,简小燕却是柔顺异常,示弱于王氏,事事低头服小,常常被王氏抓的披头散发,满脸花。

    柯大爷起初还看在儿子母亲,极力忍耐,终有一日,二人一番,简小燕柔情如水,让柯大爷欲仙欲死。王氏闻到腥味醋海生波,前来挑衅,把简小燕抓乱头发,撕破了衣衫,就在柯大爷眼前摔了个四叉八仰。

    简小燕扑到柯达也怀里,一番梨花带雨,嗯嗯唧唧,哭得戚戚惨惨切切。

    柯大爷想起刚刚恩爱美妙,顿时雄性高涨,下死手收拾了王氏一顿,柯大爷倒底男子,手劲儿不小,心里又带了恨,招招下毒手,只不敢打死她罢了。

    男儿多薄幸,j情迷人性,此话委实不假。就连柯大爷这种无能懦弱之辈也化身中山狼,狠毒之人又何如呢?

    王氏虽然有婆子陪伴,却不敢跟柯大爷动手,王氏因而吃了老亏,直被打得卧床三天不能动弹。

    简小燕却贤惠的前后服侍,只在背人处极尽挖苦讽刺之能事,纵使王氏彪悍,在j夫滛妇夹击之下,也是堪堪待死。

    婆子回家传信儿,恶母也是母,柯家为不能选择,无奈之下,只得禀明柯老夫人,要接回了母亲。柯老夫人只得答应,毕竟闹出了人命不好收拾。

    一贯淡定从容的柯老夫人,因为儿子执意护野花焦头烂额了。

    全新三房

    却说这天腊月二十三,乃是余小姐女方请客之日,方氏带着瑶草、瑶枝姐妹打扮的一身光鲜们出门应酬。酒醉饭饱回家之时,却见瑶枝父亲柯二爷已经临门等候良久,原是柯老夫人派来他接柯三爷回家过年。

    柯老夫人原话乃是:“告诉你三弟,皇帝乞丐也要拜祖宗,再忙的人,也有家有年节,为娘天远地近了,母子们多聚一日是一日。”

    柯二爷自己好心加一句:“父母日日念叨三弟一家,十分挂怀。”

    柯三爷则往家乡深施一礼,甚是虔诚:“感谢父母慈爱。”

    方氏却道:“有劳二伯奔波劳累。”

    瑶草比父母心中清明,祖母与其说慈爱,不如说怕三房脱钩。不过再清楚也是白搭,家里父母当家。父亲是孝子,母亲贤良淑德,纵然明知山有虎,也会走一趟。

    柯二爷的意思是隔天二十四日就动身,乘早不趁晚。

    瑶草却不想过早回到柯家村那个令人窒息的地方去。因与母亲交换个眼色,提出异议:“爹爹娘亲二伯,小女愚见,虽则我们这里不算正经家,可是衙门也有灶神,辛苦一年照顾我们汤水周到,得罪了可不好,还是祭了灶神再去吧。”

    方氏也不想回去理那些懒人烂事,因点头:“三丫头这话很是,老爷您看?”

    瑶草紧张瞧着父亲,生恐他来别马腿,熟料柯三爷竟然点了头:“唔,夫人以为好,那就这样吧。”

    柯二爷见弟弟已有决断,也不好再坚持,毕竟弟弟不是昔日弟弟,眼前已经是父母官了。只得忍下不悦,问道:“那,弟妹们决定何时动身呢?”

    瑶草抢先言道:“二伯有所不知,之前爹爹忙于公务,我与二姐母亲应酬忙各方往来,简直忙乱不堪,时至今日,虽然外面事情理顺了妥帖了,可是我们回家包裹行礼尚未收拾,这些事情总要一二天。带回家去过年物资尚有欠缺,要去汴京补给,这约莫也需一二天,父亲手下衙役们辛苦一年,母亲的意思,也要年前宴请他们一回方好,毕竟父亲要依靠他们才能办好差事,这样算起来不到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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