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还魂草第2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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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魂草 作者:肉书屋

    是无辜的,我虽命贱,可是孩子是大爷骨肉啊!”

    柯大爷简小燕跪下,忙上前搀扶:“你起来说话,地上凉,怀着身子呢!”

    简小燕却推他柯大爷手:“大爷,你别管我,姐姐心里有气,我跪着也能让她气平些。”

    柯大爷叫不动执拗简小燕,回头跟王氏耍狠:“什么好命歹命、克夫克子?谁知道是不是你在娘面前捣鬼?告诉你,她就克死我,我认了,我就死了也不与你相干!你少操闲心自保养吧!”

    王氏惊诧道:“大爷,你怎么说这话呢?也不怕犯忌讳,大爷不看我,也要看在孩子,看在婆婆,不要轻言生死才是。”

    回头又把汤药凑到简小燕嘴边:“妹妹,为了大爷,为了这个家,你就喝了吧,只要妹妹帮我保住这个家不散,我马上摆酒抬妹妹做姨娘,与我共同服侍大爷。”

    说着自怀里掏出一张揭帖塞到简小燕手里,凑近简小燕耳语:“你反正命里有子也守不住,何必瞎费功夫,叫我不痛快呢。”

    简小燕盯着揭帖瞬间抖索,身子一晃悠,跌落尘埃。

    王氏顿觉没趣,这丫头咋这没斗志呢,唉,自己往日真是高看她了。

    眼见简小燕恸哭跌倒,柯大爷犹如塌了天地,忙着上前搂住,一阵摩挲呼叫,简小燕半天方才醒转,继而嚎啕大哭:“大爷啊,我咋这般命苦啊,我心里存着侥幸,待命好命定是有人编排,没想到这八字时辰就是我啊,大爷啊……”

    柯大爷忙着安慰:“没事、没事,无论你好命歹命,我不在乎,只要有你陪着我活一天,强过与那些蛇蝎之人过百年,我不在乎,真的。”

    王氏心里恨不得掐死他们,却假意抹泪:“我也是为的大爷好,大爷不该误会我,我虽嘴巴厉害些,再不会害人,更不会害大爷。”

    柯大爷冷笑:“哼,你少假惺惺了,你干的缺德事儿还少吗?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三弟妹因何与二弟妹好却避你如蛇蝎?老大因何与你娘家侄女好好的情分,却忽然转头求娶杨家女儿?别把人当傻子,你今日还好好活着逍遥,并不是我们奈何不得你,不过是投鼠忌器,不想坏了孩子前程。我警告你,你小心做人,好自为之,当真撕破脸,没你的好处。”

    王氏见柯大爷抓住自己痛脚,不由恼羞成怒一甩袖道:“既然大爷不领情,我也懒得操心,来人啊。”

    大房也没什么下人的,只有一个全能使女小桂花抖抖索索进门道:“夫人?”

    王氏似笑非笑吩咐道:“是你啊,那正好,把你房间拾掇拾掇,表姑娘,哦,今后这表小姐也不能叫了,奴才有奴才的规矩,今后就叫燕子吧,燕子是大房新买奴才,今后你们一起住,要相互照应,你可不许欺负她,叫我知道可不依。”

    柯大爷一听就恼了:“怎么也要收拾一见单独房间来,要么还住客房也行,怎么能跟下人一起挤着?”

    王氏就是要简小燕跟丫头一起住,免得柯大爷插空子。因得意一笑,把简小燕卖身契晃到大爷面前:“我这可是按规矩办事,这黑纸白字写的分明,简小燕自即日起就是我大房奴才,哪有奴才住客房的道理?”

    柯大爷劈手夺了卖身契收起揣进怀里:“你既贤惠与我买姨娘,当然不该再住客房,她怀了我的孩子,就是主人,理当与她收拾三间房舍,买个小丫头伺候,立起门户,不是吗?”

    言罢也不理会王氏絮叨,回头吩咐桂花道:“去叫少奶奶着人把房后面三间倒座房收拾出来,与上房一般布置,以后给简姨娘居住,还有,简姨娘新买丫头之前,你跟着姨娘服侍,再有,叫少爷小姐们来见我。”

    桂花瞅着王氏不敢答应,王氏气得只愣怔,半天没出声,也不知想些什么,忽然嘴角浮起一丝厉色,很快又变了笑脸:“看我作什么,听你大爷吩咐。”

    王氏忽然这般温顺反常,柯大爷有些意外,却是照顾简小燕要紧得很,也没闲心理会了。

    却说杨秀雅得到桂花通传,虽然满心不忿,还是忙忙赶来,她想当面求证一下,毕竟她方入门,婆婆公公谁也惹不起。

    柯大爷搂着简小燕,倒也修炼的皮厚肉糙,见了儿媳妇,脸不红,心不跳吩咐道:“今后就由你负责你简姨娘身子调理,马上熬一碗乌鸡汤来,给你姨娘补补。”

    杨秀雅瞟眼婆婆,见王氏没暴跳,想来是不反对了,这才一去膝:“媳妇知道了。”

    杨秀雅匆匆告辞下去,张罗杀鸡熬汤不提。

    柯大爷也是疼简小燕入骨,似乎为了弥补她卖身为奴,竟然当着王氏吩咐两子一女:“你们小燕表姨自今日起正式成为我大房人了,年前忙碌,过了初三再摆酒,你们以后要尊敬些,不愿意叫二娘,叫声姨娘也可,倘若谁敢忤逆,别怪我家伺候不客气。”

    柯家为见老爹如此为老不尊,虽然敢怒不敢言,却也不低头,三兄妹不理不睬,沉默以对。

    柯大爷心头怒气,预备发作,简小燕笑道:“大爷您别急,孩子们一时转不过弯,我相信日久见人心,她们慢慢就会知道我的为人了。”

    柯大爷铁青着脸挥退三个子女:“你们去吧,你们胆敢作践人,别怪我做爹爹不慈祥。”

    王氏怀柔政策行不通,也没耐心装贤惠了,她原本也不贤惠,装起来实在累得慌,遂冷笑翻脸道:“我倒想讨好大爷呢,只可惜婆婆口口声声说了,不许你娶简小燕,没听见了吗?就是买给你受用,顶多算个通房,想做姨娘的看我答应不答应,我今天就告你了,我不答应,一辈子不答应。”

    王氏知道今日柯大爷在场,奈何不得简小燕,索性不再敷衍,拂袖而去了。折身去了大房小厨房,儿媳妇跟前诉委屈。

    那杨秀雅正抱着手炉坐着沉思,小丫头槐花正在煽火熬汤。嘴里叽叽咕咕埋怨着:“这个贱人不要脸,也配叫大奶奶伺候她?”

    杨秀雅脸色不善一挥手:“多话,做你事情。”

    却说简小燕老娘老王婆子已经奉命在厨房打下手,她原本偷眼看着那鸡汤罐子,陡见王氏扭扭捏捏来了,忙避开了,躲在一角,眼睛却紧紧盯着鸡汤罐子。

    王氏倒直没动作,也没靠近鸡汤,只是拉着杨秀雅哭天抹泪。

    少时,只见瑶玉奶娘晃悠这来,乘着槐花倒茶的功夫,揭了一次鸡汤罐子,只是她身子挡住了老王氏视线,做过什么无从得知。

    只因这大房缺人手,瑶玉奶娘时不时帮厨一下,或是替瑶玉做宵夜,在厨房也是常来常往,杨秀雅,槐花浑没在意。

    老王氏熟门熟路,很快绕去了简小燕暂住客房,母女一阵嘀咕,简小燕反把一包东西交给了老王氏。

    老王氏刚走,简小燕吩咐她的临时丫头桂花:“去叫大奶奶来一趟,就说我有话吩咐。”

    杨秀雅闻讯不敢耽搁,远远招呼洗碗老王氏:“简外婆,您帮我看这些,别叫人靠近。”

    这边厢老王氏乘着杨秀雅离开的空当,迅速把一包粉末悉数倒进汤锅里。返身装成没事人儿似的,继续洗碗擦桌子,忙碌不休。

    少时,杨秀雅返回,捧了陶罐装进食盒,吩咐贴身小丫头槐花提着一路往客房而来。

    简小燕见了杨秀雅万分热情,反客为主,亲手添了一碗鸡汤递给杨秀雅:“大奶奶也喝一碗吧,为我一个外人操心,委实叫我过不去,我身无长物,就借花献佛,请大奶奶喝一碗鸡汤,聊表感激之意。”

    杨秀雅这几天有些不舒服犯恶心,委实不想吃东西,总觉得有东西低着喉咙口,遂推辞不受。

    简小燕便泪眼朦胧了:“我知道大奶奶瞧不起我,觉得我下贱是不是?可是,我也是好人家女儿,谁不想坐着大红花轿风光嫁人,只怪造化弄人,可怜我没命运捉弄,成了这个认不认鬼不鬼的摸样,大奶奶见弃,也是我该当的,既如此,大奶奶您走吧,鸡汤也带走,我贱人当不起贵人伺候,今后也请您贵足勿踏贱地。”

    杨秀雅纵然心里瞧不起简小燕,不会把她当婆婆看待,可是眼下毕竟受命伺候简小燕,夫君说得对,自己要委屈一时,总么也要把年好好过了,过了年任凭他们如何解决,都不予自己小辈人不相干了。

    柯家为甚至对杨秀雅说过,反正简小燕已经卖身为奴,为了家庭稳定,他会说服母亲尽量与之和平相处,两不干涉。

    杨秀雅不想让事情砸在自己手里,不得已,端起鸡汤喝了下去。简小燕去抢在杨秀雅之前喝完自己的,忙着又替杨秀雅与自己再盛一碗,杨秀雅只得接着,谁料刚喝了一半,忽然腹部如遭重锤,瞬间笑脸煞白,冷汗淋淋。

    简小燕也冷哼一声卷曲着身子抓住靠椅背痛苦呻吟:“嗳哟,肚子疼啊,救命救命啊…”

    杨秀雅觉得小腹就要坠下来,痛苦不堪,简小燕忽然犹如发了疯的狮子扑向杨秀雅:“大奶奶,你好狠啊,你为何要杀我的孩子?我已经身为奴籍,孩子生了也是庶出,分不得家产,立不得门户,你们怎么这么狠心,我这般委曲求全,你们也不放过么…”

    杨秀雅自己疼得行将晕厥,却被简小燕污攀,又急又怒又痛,顿时晕厥过去。

    杨秀雅跌倒的瞬间,简小燕嘴角若有似无浮起一丝冷笑,忽然眼一翻白,也仰头倒了。

    桂花槐花顿时惊魂失魄,双双嚎哭出门求救。

    一时柯老夫人、柯老大、柯家为最先到来,众人到来,只见杨秀雅简小燕双双跪于地上痛苦呻吟蠕动。柯老大抢先抱起简小燕。

    柯家为也抱起杨秀雅往外就闯。

    正巧碰见随后赶来苏氏将他拦阻。也别说她来得巧,她原是一家主母嘛,侄儿媳妇有事,她理该照应,婆婆吩咐寻她,也不敢不来

    看着脸色煞白孙媳妇,柯老夫人心惊肉跳,合手只念佛号。

    却说苏氏赶到,忙伸手拦着了柯家为:“这样寒冷天气,抱出去只会添病,相信二婶,把秀雅放床榻上。”

    苏氏懂医术,却为人平和,柯家为依言转进内室,只是看着妻子凶险,心中惨痛,拉着妻子不撒手。

    苏氏好歹劝才将他哄了出去,遂放下帐幔,替秀雅查看,但见她一条夹棉裤已经被血液浸透。苏氏大吃一惊,忙着替她切脉,顿时吸口冷气,回头瞧着柯老夫人,嘴唇诺诺半天,只是舌头打结,言语不得。

    柯老夫人急切追问:“怎的了?你到说话呀?”

    苏氏拉着柯老夫人到了外屋,这才沉痛言道:“大奶奶小产了,两月了。”

    柯老夫人失声痛呼:“什么?保不保得住?”

    苏氏摇头道:“药下得太猛,别说这胎难保,倘若调理适当,只怕今后,唉……秀雅新嫁娘,到底谁合她有这大仇气,竟下这样的毒手呢?”

    柯老夫人怒道:“药?什么药?”

    忽听窝在大爷怀中简小燕哭嚎出声:“大爷啊,鸡汤啊……她们好狠啊……”

    苏氏闻了闻汤味,顿时皱紧了双眉,对着柯老夫人微微点头。

    柯老夫人手脚颤抖着,恁不敢去碰那陶罐。

    柯大爷狠狠将桌上陶罐扫落于地:“王氏贱人……”忽然对着苏氏躬身作揖:“二弟妹,你与她也瞧瞧?看看能不能救?”

    苏氏本不欲理这两人,想着新年大吉,只当做好事了。遂点头:“抱她进去吧。”

    柯老大依言而行,简小燕却撕着柯老大衣衫泣道:“大爷啊,我好疼”

    柯老大一红眼:“你放心,我绝不会放过她……”

    苏氏与简小燕把脉,直觉蹊跷,复提起她的裙幅,心里顿时雪亮,眼神犀利看向简小燕,简小燕眼角一串露珠儿倏然滚落,惨烈一笑:“我与大奶奶两个,足足喝了两碗鸡汤,没想到这汤里另有乾坤,二夫人,我……我今后是否很难生产了?”

    苏氏皱皱眉头,心念百转:“你好生养着吧。”

    却说柯家为见这苏氏,忙着急切询问:“二婶,如何?“

    苏氏苦笑安慰道:“不碍事,你们年轻,养好了再怀就是了。”

    柯家为顿时红了眼圈,想起似乎遥远的往事,脑海里浮起报应两字儿来,心里十分绝望:“二婶知道,鸡汤里掺了什么呢?”

    苏氏叹气道:“也不知多大仇,似乎只恨人不死,我闻着就有三种以上东西,红花麝香茅根,任一种都可致人落胎,别说三种混杂,这是志在必得啊。”

    柯家为忽然抱头狼嚎一声:“报应啊!”

    这边厢柯老夫人正在安慰柯家为,那边厢忽然传来惊天动地的哭喊:“救命啊,大爷要杀人啦……”

    抽丝剥茧

    却说柯老夫人乃至柯家为得知杨秀雅小产,祖孙泪眼相对,痛心到无以复加。

    恰在此时,忽然传来王氏呼喊救命惨叫声。

    出乎意料,所有人包括柯家为只觉无动于衷,混没人理睬大房两口子闹剧。

    唯有简小燕一双眼睛在暗夜里欢快闪烁,兀自握紧了拳头,似乎在为柯大爷加力,她恨不得王氏今日就死,或者说她恨不得柯家死绝户。

    是的,龌龊人自有龌龊人逻辑,在简小燕心里,所有柯家人都对她不起。

    大凡当官者,谁人不是三妻四妾,偏方氏瑶草对她防贼似地,让她举步维艰,爬不得床,做不成妾,三房母女阻扰自己前程,实在该死。

    柯三爷也该死,他明明对自己有情义,眼中情愫洋溢,暗暗送过秋波,否则自己也不会飞蛾扑火到柯家。却为何任由自己伶仃飘零孩子惨死不伸援手?

    三房一家子这样只顾自己一家子幸福,只顾自己美满,不理自己这个痴心人死活,全家该死。

    王氏她不该给了自己希望,勾起自己,却又不能帮助自己嫁给三爷做官太太,竟然反头整掉了自己的孩子呢?

    这样背信弃义之人不死谁死呢!

    柯老夫人更加该死,这个老虔婆,不仅不让自己进门,竟然偷偷整掉了自己原本可以保住的孩儿,甚至借口帮自己调理,见天排骨胡萝卜汤,猪肝,羊肝煲汤喝着,自己竟然一度感激老婆子,以为她倒底是大爷娘,对自己还有一份情谊。

    熟料,到了朱仙镇,简小燕月信不至以为怀孕,欢天喜地去瞧老中医方才得知,自己并非有孕乃是闭经。

    及至简小燕说了如何调理身子,老中医告知,这两宗东西常人吃了无害,孕妇吃了落胎不说,吃久了还会不孕闭经。

    简小燕顿时恨得银牙咬断,可恨的柯老太太竟然让自己整整吃了一个月啊,这是要绝自己生育啊!

    更有甚者,老中医还责备简小燕不该乱用附子汤,说这种汤不仅落胎,量大了还会之人死命,言说幸亏简小燕年轻底子厚,简直用量甚微,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简小燕顿时五内摧伤,谁下了附子汤给自己,毋庸置否,定是苏氏柯老夫人。原来柯老太太不仅要绝自己生育,还想咬了自己性命,这叫简小燕怎能不恨?这样的人不死,简直提那里难容了。

    简小燕无疑是聪明的,她觉得柯老夫人没有道理要害自己孩子,纵恨自己,孩子毕竟是至亲骨肉。她猜测个种必有自己不知道缘故。她敏锐的忆起,柯老夫人对自己避之不及,是从青莲师太相命而起。

    简小燕撒娇让柯老大陪她去了汴京护国寺,出了十两银钱找高僧批命,结果,高僧竟然免费不说,还反头赠送简小燕九十九枚闪金铜板。

    简小燕顿时心如死灰,她磕头哭求,说自己出嫁在即,未婚夫对自己一往情深,她要知道真相,不想连累亲人。

    批命大师被她谎言感动,说了实话,简小燕果然命薄如纸,克夫克父克子,乃是孤老命。

    简小燕灰心之余忽然生出一股强烈报复心,柯老太太你不是嫌弃我歹命破家吗?我偏偏要削尖了脑袋挤进你柯家门,害你柯家灰飞烟灭。

    简小燕明知其自己不易受孕,也知道自己孤老命,嫁谁害谁,却偏偏对柯大爷言说,她愿意一辈子不计名分跟着柯大爷,并告诉柯大爷,大师说了,自己命中合该有一子,此子富贵无极。

    柯大爷虽然有了二子一女,可是心爱女人所产又自不同,兼之怀孕过后的简小燕胸脯子肥硕,屁股挺翘,更具少妇韵味风|马蚤,柯老大搂着简小燕越看越迷,兼之简小燕故意磨蹭,汴京至朱仙镇二三十里地,柯大爷也等之不及,竟在回朱仙镇的路上,就着颠簸驴车上,老夫聊发少年狂,搂了心上人,扒了底裤,迫不及待疯狂耕耘播撒一回。

    而后,简小燕更是主动俯就,勾引的柯大爷三十里的路程癫狂三五回,差点漏泄跑马。这方才晕乎乎打住了。

    此后,简小燕是日夜索求,并花钱替柯大爷配制人参枸杞子鹿茸酒,一日三餐喝着。狗肉、驴肉、雀肉、鸽子肉,但凡听人说能壮阳生精,简小燕不吝钱财买了来,合着桂圆龙岩红枣炖汤换着吃。果然吃得柯大爷龙腾虎跃,跃马横枪,鏖战不休,端的英雄了得。

    十二月中旬,简小燕当着柯大爷呕了几天酸水,老王氏花钱雇请了位游医上门诊脉,然后,简小燕娇羞满面告知柯大爷,自己怀孕了。

    柯大爷喜之欲狂,张罗要请中医替她调制。熟料先前催着柯大爷回家摊牌的简小燕,这一次改弦更张,泪流满面说不到万不得已,不愿意声张,她害怕别人容不得她们母子。

    柯大爷闻言,很以为然,与简小燕达成一致:对外保密。她们预备一切等孩子生产再说。柯大爷枕上狂荡之时发下誓言,春节柯家不接受简小燕进门,他便不回去,夫妻一体,共同进退。

    稍后,柯二爷上门交涉无果,柯老夫人掐着时间来了朱仙镇。

    按照柯老夫人预谋,柯三爷到来,强硬带走了柯大爷,打破了柯大爷美梦。

    殊不料,这一切都在简小燕算计中,她料定柯老夫人不会轻易屈服,也料定柯三爷必定会想方设法带走柯大爷,以全柯家颜面。

    简小燕追出镇去,扑地嚎哭,心里却在仰天长笑。她在镇上人面前出尽了丑,也成功宣扬了柯家大爷之荒唐,她的报复行动开始了。虽然这一招损敌八百自伤一千,她认了,反正她这一辈子没希望了。拉柯家大房乃至满门垫背很合算。

    她租了一辆驴车,逍逍遥遥回到柯家村,发了最后通牒。她猜得不错,柯家惊慌了。为了进柯家施行报复,她不惜自卖自身,甚至恳求老母做奴婢帮助自己。

    她知道王氏乃至柯老夫人不会放过她,定会故技重施,在饮食上下手。她这次来什么也没带,只带了她精心炮制打胎药。

    可喜的是,柯大爷勒令杨秀雅照顾她,简小燕迅速调整报复计划,在原本是要嫁祸王氏的计划里加上杨秀雅。她原本是想让杨秀雅损坏身子不易受孕,借以打击柯老夫人,也令柯家为母子反目。

    熟料想,竟有搂草打兔子,杨秀雅怀孕了,这真是意外之喜。简小燕差点大笑出声,她扭曲内心,得到了极大慰藉,终于有人替自己儿子偿命了。

    只有一点在简小燕意料之外,她以为苏氏厌恶自己,定然不会替自己诊脉,熟料苏氏竟然过来照料自己,从而发现疑窦,简小燕没有流产迹象。

    简小燕为了洗脱自己,马上大声诉说,自己也喝了鸡汤,并且喝了两碗,借以表明,自己即便未怀孕,也是受迫害对象。

    简小燕知道苏氏与王氏有过节,甚至与柯老夫人也不合心,她赌苏氏为了打击王氏不会揭穿自己。

    再者,简小燕早就相好了退路,万一苏氏揭穿自己,她就反咬一口,说苏氏是受了柯老夫人指使,诬陷自己。

    简小燕有信心,哪怕柯家在外面请中医诊断,她也可以反咬一口,说他们互相串通,诬陷自己,让柯大爷站在自己一边。

    因为柯老夫人王氏有前科,她们不希望自己生孩子,并且整掉过自己孩子。

    回头却说瑶草一家子路途劳顿,方氏夫妻又被简小燕恶心一回,实在觉得倒胃。特别柯三爷,如今看穿了简小燕,直觉自己抱着金砖思黄铜,瞎了眼睛。

    夫妻们洗漱过后,一番柔情蜜意更胜从前,慵懒非常正要进入梦乡,熟料想,一声惨烈呼救传来,将眷眷将眠的柯三爷夫妻惊醒。柯三爷浑身酸软本欲不理,无奈惨叫一声高似一声,甚至瘆人。

    方氏只得推推夫君:“老爷去瞧瞧呢,这是大嫂声音,不是大伯发飙就是老爷子老太太发怒了,这种场面别人说话也不顶用,万不能出了人命,我们丢不起着脸呢。”

    柯三爷只得起身,方氏亲自披衣起床替他穿戴。将将穿好,外面秋云惊慌来报:“老爷,夫人,奴婢秋云。”

    方氏应道:“何事?”

    秋云颤声道:“春兰来报,老太太有请老爷夫人,大爷要打杀大夫人呢。”

    柯三爷闻言拧眉大步夸出门去了。

    方氏也忙忙穿戴,快步去追柯三爷,一头走一头吩咐:“冬云你跟我来,秋云你去陪着小姐,叫她切勿惊慌,也别出门,好好待在房里,各自歇息。”

    却说苏氏为了节省炭火,想着左不过三五天时间,只给瑶草烧了热炕,叫瑶枝姐妹挤一挤也就过了。

    瑶枝这会便与瑶草窝在热热炕上,说着她回家母亲告知信息,大房如何如何,祖母如何如何,瑶玉如何如何。其有二个令瑶枝愤愤沮丧之消息,一是自己红宝首饰正式归了瑶玉,二是瑶玉与杨秀成的姻缘有望再续。

    瑶草只觉得奇怪:“怎么会?二舅母气成那样了。”

    瑶枝撅嘴道:“因为杨二舅爷不想跟祖母翻脸,她们父母过世,祖母对他们颇多照应,帮助他们对抗过觊觎财产族亲,张罗她们成家立业,关键是大表哥舍不得瑶玉死丫头。至于二舅母,祖母说保证会好好教导瑶玉,务必在出嫁前把她臭脾气板正过来。”瑶枝说完阴测测只笑:“我倒要看看她能改成什么样呢?”

    瑶草听了只为大表哥难受,也为瑶枝惋惜,只得好言安慰道瑶枝:“人生际遇很难说,四五年后不定什么样子呢?要我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二姐多余犯愁!”

    瑶枝被瑶草点破私心,只是红脸不依,追着咯吱瑶草,姐妹正在嬉闹,忽听惨叫传来,听着甚是瘆人,姐妹吓得蒙头盖上被子,不敢露头。

    青果青叶枣花荷花出门打探,少时,随同秋云到来,一番解说,姐妹方才定下心来。

    瑶枝闻听大房王氏倒霉,顿时兴奋起来,快手快脚穿起衣衫,任是瑶草如何拉劝不住,她执意带着桂花荷花出了门:“三妹,你先睡,我得去瞧瞧,免得又被她们祸害不省的。”

    瑶草猜也能猜到大房情形,简小燕是最会演戏之人,瑶草料定王氏这回讨不得好,也知道王氏百足之虫,绝不会一次死透,只是瑶枝要去痛打落水狗,苦劝不住,一时睡不着,问秋云得知柯家栋梁已经睡下,瑶草只得吩咐青果等与瑶枝等门,自己闭目养神不提。

    瑶草原本要等瑶枝一起,却不料这一夜好睡到天亮,醒来不见瑶枝,还道她早起了。忙拉了青果询问:“二小姐忙什么,这早就去了?”

    青果却道:“二小姐昨儿折了大腿骨,嗳哟,可吓人啊,我看她一天二两可是下不得地了,二小姐真倒霉。”

    瑶草大吃一惊:“啥时候的事情?如何跌了?”

    原来,昨日瑶枝前去大房探听,却又怕祖母责怪,不敢进房,便与书房后窗偷听,因她人矮小,够不着窗户,便叫枣花荷花蹲下,她一人踩了一直肩膀趴着窗户,用舌头舔破了糊窗纸,向内偷窥,但见王氏被打成血葫芦,柯大爷因为杨秀雅简小燕双双落胎,要休王氏。

    王氏大哭冤枉,说她不知道杨秀雅有孕,一切都是简小燕阴谋。柯大爷维护情人心切,竟然把王氏几次下药暗害方氏之事和盘托出。

    方氏被提起隐痛,泪水连连。柯三爷更是如遭雷击,不能置信,第一次当众拉了方氏手:“夫人,为夫惭愧!”

    柯老夫人见柯大爷如此不顾大局,生气打了柯大爷耳刮子:“你个畜生,为了个野女人竟然诬陷发妻,你说,是不是简小燕唆使你污攀?”

    柯大爷为证自己清白,并未说出一切都是简小燕告知,他知道简小燕的证词不够力度,竟然说出了柯家为,因为柯家为当日喝醉酒,经曾跟父亲哭诉过,太喜欢酒表妹,却不得不娶杨表妹,有个歹毒母亲已经够了,他不想再多个蛇蝎岳母,扰得家宅不安。

    今日这话成了证死王氏把柄。柯家为是个至诚之人,当柯老爷子求证时,他跪在母亲面前大哭不止:“母亲,您收手吧,您忏悔吧,三婶会谅解您的,秀雅也会谅解您的,不要再污攀别人了,我求求您,就此收手,积儿孙吧!”

    却说瑶枝在外看着心里称愿,嘴里絮絮叨叨:“该该该,活该!罪有应得。”

    却不料旁边还有人也在偷听,见她这般幸灾乐祸,顿时恼羞成怒,怒气冲冲把枣花一通推搡,枣花原本冻得腿脚发木,被瑶玉推搡一个趔趄,哪里止得住,顿时跌倒在地。

    她这一跌倒不打紧,踩在她肩上撅着屁股偷窥的瑶枝可就惨了,哎哟一声,撅屁股跌结结实实跌落在滴水坎上,顿时钻心疼痛,失声嚎啕起来。

    你道是谁如此彪悍呢,大方瑶玉也。

    原来她母亲被打,她与柯家才前来求情,柯老夫人不愿意她们得悉王氏,将她兄妹赶将出来,不妨头瞧见瑶枝偷窥,他们兄妹也来学样,打算倘若母亲被休,舍生忘死也要闯进去保驾。

    不料想,兄妹等候之时,瑶枝的幸灾乐祸,深深刺激了瑶玉。瑶玉想着这个昔日小跟班自从把上三房,常常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祖母要塞自己进三房,也是因为她挡道,更是害得自己被退婚的元凶。

    原本柯扬两说好,过年再谈联姻之事,不料想简小燕闹场,母亲出事,瑶玉眼下最怕自己婚事受阻,原本心情烦闷。

    熟料瑶枝对于自己母亲惨状,竟然毫无同情心。是可忍孰不可忍。一时间,瑶玉心中新仇旧恨,烈烈如炽,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你不叫我好,我也不叫你快活。

    要说这瑶玉倒也有几分见识,知道射人先射马,冲上去猛力推搡枣花,打垮了瑶枝一只马腿。

    柯家才先时也恨瑶枝太寡情,气得鼻子冒烟,忽见瑶玉发难,他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了。只得眼睁睁瞧着瑶枝掉下地来。

    却说瑶枝一声惨呼,柯家才瞪得惊叫立时惊动了书房众人,苏氏听出瑶枝声音,抢先出门来看,只见瑶枝跌落地上,忙着上前搀扶:“瑶枝啊,你如何在此?”

    瑶枝疼得冷汗淋淋:“娘啊,别拉,疼啊!”

    苏氏心头一惊:“你怎的了?”

    瑶枝指着瑶玉恨道:“我摔坏了,动不得,是瑶玉害我啊,母亲!”

    苏氏略懂医术,见瑶枝寸步难行,大腿疼痛,知道这是伤筋动骨了,不免心头大怒,原本还在犹豫,想说一句公道话,点破简小燕的鬼魅伎俩,现在决定隐下不提了,这王氏母女实在太可恨了,是该给些教训了。

    苏氏心念已定,忙着呼喊柯二爷:“二丫头腿断了,你快去后弯请杜老太,否则,我们二丫头就残了。”

    柯老夫人正在主持大事,被瑶枝打断,十分不悦:“胡闹,现在黑咕隆咚,如何出门?大家齐心合力,先紧着这事儿了结,天明再延医救治不迟。”

    苏氏心里一口怨气直冲头顶,差点发作,她在袖管里死死握紧拳头,咬紧牙关方才将一股邪火压下,忍怒道:“婆婆,王氏之前下药谋害三婶,人证有大侄儿,物证有当年药渣子,只要您想看,媳妇马上奉上。退一步说,纵然当年之事被我破获,没伤着栋梁两兄弟,就论如今眼前,您已经失去了嫡长重孙子,这样的搅家精,害群之马,您不当机立断,还要如何商议?”

    王氏立马狂呼冤枉:“我没有,我没有,你们胡说,你们害我。”

    柯大爷抢上前就是一顿拳脚招呼:“毒妇,不想死,就闭嘴。”

    王氏卷曲成一团,捧着脑袋再不出声了。

    柯老夫人万没想到被苏氏当面下面子,怒道:“你这是什么话,我不过是借助你们将事情处理的圆满些,实在是事关孙儿们前程,你毛躁什么?你这是做媳妇的道理吗?”

    苏氏忍气据理力争:“并非媳妇毛躁,不敬长辈,您舍不得大侄子背污名,您恕了王氏就是。这家里您最尊贵,您说不追究,我们无不拥戴,以前又不是没有过。

    您还要如何圆满?您口口声声前程,前程,难道侄儿们没读书呢?我知道,您不满意瑶枝比瑶玉好,您更不满意家才占他三叔光,做了官少爷,想把大房子女替换他们,您不想一想啊,大嫂对三房做过什么,您这个愿望能达成么?

    婆婆,您的心则呢买那么偏呢?

    瑶玉是您亲孙女,未必瑶枝就不是?

    瑶玉是人生父母所养,是宝中之宝,二丫头也不是蛋孵的,她也是媳妇我十月怀胎所养。如今二丫头被瑶玉害得摔断了腿,媳妇不要求您惩罚谁,媳妇只要求现在马上替瑶枝延医救治。婆婆您若觉得媳妇说了这些话乃是大不敬,您休了媳妇吧,我宁愿做弃妇,也不要女儿残废。”

    苏氏说着转脸对着柯二爷道:“二爷不愿意违拗婆婆,你留下,我们母女自己上门求医去。”

    柯老夫人见苏氏连打带消,句句指责自己,不由气得浑身颤抖,手指苏氏:“你你你”

    方氏至此不能再置身事外,忙着上前劝止苏氏:“二嫂别说气话,孩子要紧。”言罢回头对着柯老夫人盈盈一拜:“婆婆,人命大如天,事急从权。今日纵有天大事情先放下,大嫂之事,您既然难以决断,就慢慢想着,大侄儿媳妇与二丫头急需名医治疗,委实耽搁不得。否则,大奶奶恐难再生养,二丫头恐怕要残废。

    二婶虽然说得直白,口气冲些,却是心忧二丫头,求婆婆您看在骨肉亲情,原谅她关心则乱。婆婆您是慈祥长者,绝不想小辈们出事吧。”

    柯老夫人本想呵斥苏氏一顿,找回婆婆面子,却被方氏绵里藏针,条条在理,堵得她张口结舌之时,有话说不出。难道她能反驳说,不育就不育,残废就残废,我老妇人面子要紧么?能反驳说自己就是不慈祥么?

    她看着方氏,只觉得像是被方氏套住,动弹不得。它不但不能挑苏氏,就连方氏态度也没法子挑得,人家礼仪谦谦,言笑晏晏,不曾半点不敬,一口一个婆婆呢

    柯老夫人只觉得喉头发堵,心有不甘。

    方氏却不给柯老夫人思想对策的机会,言罢毅然转身对着柯三爷言道:“病人要紧,老爷,请您派衙役护送二伯去朱仙镇请许馆主的大徒弟云逸,他前日回家探亲,这会儿多半在家,他跌打红伤很有一套,看在我的面上,他定会前来。至于大侄儿媳妇,就请苏老爷子过府吧,这毕竟是宅门,不宜外传,苏老爷子自家人,知道无妨,且他医术了得,信得过。”

    柯三爷认同方氏主张,点头道:“夫人说的很是。”回头吩咐书童自去吩咐预备车架不提。

    柯大爷忽然发话道:“朱仙镇我熟,由我去,二弟,你去请苏老爷子吧,务必求他连夜过府,多多拜托。”

    柯大爷柯二爷双双握拳拜托,柯三爷点头说一声仔细郑重。方氏苏氏更是乐观其成。

    大爷二爷大约心中急切,竟然无人征询老太太意思,只是双双躬身辞别老母而去。方氏苏氏也匆匆拜别柯老夫人,招呼众丫头用担架把瑶枝抬去苏氏卧房清理不提。

    书房唯剩下柯三爷、柯家为叔侄沉脸不语,陪着柯老夫人僵持着。柯家为眼神空洞脸色黢黑,似乎能拧下墨汁子来。地上还有一个无人理会元凶王氏,血葫芦似的簌簌发抖,门外柯家有柯瑶玉战战兢兢无所适从。

    柯老夫人至此无力垂了头:“为儿,去看着你媳妇,叫她不要胡思乱想,告诉她,祖母一定医好她。”

    她自己身心俱疲,颤颤巍巍起身,眼神茫然四顾,怅然一叹:“这是怎的了?”

    柯三爷也不好说的什么,儿不嫌母丑呢!只是上前殷勤搀扶慈亲:“母亲切勿多想,儿孙自有儿孙福,儿子送母亲回去罢。”

    认清真相

    却说瑶枝获悉瑶枝受伤前去探视,却因为瑶枝腿部伤得太重,苏外公与她用了安神药汤,令她酣睡,借以减轻剧烈疼痛。

    瑶草去时,瑶枝睡得很不安稳,时时翻身呓语呼叫疼痛,枣花荷花强行按压着她,以防她无意识弄伤了自己。

    苏氏对着瑶草只抹泪:“三丫头,你二姐倘若残废,还叫二婶怎么活啊。”

    看着痛苦瑶枝,瑶草突兀想起她们前生如何整治自己,顿时泪眼模糊,还要忍痛安慰苏氏:“吉人自有天相,我二姐为人厚道,绝不会残废。我娘亲已经跟云逸讲好了,她年后会来给二姐复诊,量也无妨,二婶放心。”

    苏氏点头道谢,心里到底不安,只是哽咽难抑,泪水不干。

    瑶草之前大好心情因此败坏到了极致,难道瑶玉母女生来就是为了祸害人呢?

    隔天腊月三十,别人家欢欢喜喜贴对联、备年饭,柯家却被大房祸害的一片愁云惨淡。

    瑶枝大腿骨折,虽然云逸医术了得,瑶枝年岁尚小,留下残疾机会甚微,可是一日她没站起来走路,忧心就一日压在各人心上。

    瑶玉就因为瑶枝幸灾乐祸就痛下杀手,这一分狠毒,已经承袭了王氏的衣钵,或者说青出于蓝了。以瑶草的猜测,这一次瑶玉纵然挨上四十大板也不为过了。

    熟料瑶玉扑倒在地,一番痛哭流涕,言说自己并非有意为之,乃是无意所为,不过想让瑶枝吃些皮肉苦,并未料到后果如此严重。

    柯老夫人原本偏心,兼之从云逸口里得知瑶枝不会残废,心头便把瑶玉的罪责自动减了几分去。又想着年后瑶玉即将于杨家论亲,万不能传出是非言论,因而处置之时,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只叫瑶玉当面跟瑶枝赔情,而后罚抄女则一百遍,便草草了事。

    就连王氏简小燕这对罪魁祸首,柯老夫人只勒令王氏禁足,简小燕不许抬姨娘了事。并严令柯大爷,不许再提休妻,否则立即发买简小燕。

    柯老大为了心上人,只得忍气吞声。

    这样的处罚,不说瑶草们叹为观止,就连柯家为也为妻子抱不平了,只是敢怒不敢言。

    可怜杨秀雅,新婚之喜兼进门喜,原本喜上加喜的美事,竟然断送在妻妾斗法之中,只落得身子残败,惨淡落幕,前景堪忧。

    却说杨秀雅原想靠太婆婆柯老夫人主持公道,替自己报杀子之仇。熟料,柯老夫人亲自祈求杨秀雅大局为重,甚至要求秀雅不要告知娘家,曾经落胎。

    杨秀雅憋屈的心口疼痛,差点一口鲜血吐出来。她之前对人生的憧憬,犹如烟花,灿烂瞬间,顷刻烟消云散,一时万念俱灰。

    却说瑶玉致使瑶枝断了腿,苏氏以为这一次,柯老夫人应该慎重考虑柯扬两家联姻之事,至少看在自己退让不追究瑶玉份上,将婚事定于瑶枝。

    苏氏对杨秀成十分看好,认为此子前程远大。

    熟料,柯老夫人仍旧罔顾二舅母与二房论亲的提议,铁了心支持瑶玉与杨?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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