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之云淡风轻第35部分阅读
还珠之云淡风轻 作者:肉书屋
你也要抓紧啊,我们这边都快顶不住了。”朱明说完又语重心长地对柳三娘嘱咐道。
“会首,您放心吧,一切都在掌握中,我今日就能问出来。”柳三娘一脸的志得意满。
红花会众人听了,皆是高兴不已,对着柳三娘好一阵夸赞,直到柳三娘看看跟福康安约的时间差不多了,方才放柳三娘离开。
柳老实只来得及对着自家女儿欢快的背影又是担忧地一叹,但愿一切顺利吧,但愿只是他多心吧。
柳三娘约福康安的地点就在大明湖畔,福康安直到再也不能拖延方才姗姗来迟,柳三娘丝毫不以为意,带着朵大红花挥动这大手帕,大叫道:“康安,这里,这里!”
虽然现在一个人都没有,福康安还是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他从小到大都没这么丢脸过,好容易才抑制住自己杀人的冲动,慢腾腾地踱到柳三娘面前,刻意留了一尺地距离,方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扯出一个微笑来。
“康安,你来了,人家等了好久好久啊。”柳三娘伸手要去拉福康安,又小心翼翼地缩回,娇羞地低下头,忸怩不已。
福康安深吸一口气,才压抑下满嘴的恶心,勉强点点头:“有事耽搁了。”红花会的消息已经收集得差不多了,里面的人员背影都已到手,只差老巢,先问出来然后再引蛇出洞。
“没事,大事要紧。”柳三娘急忙扮演她一直就很想扮演的贤妻良母。
“对了,你现住在哪里,要是晚了我也可给你送消息。”福康安心里快速计算着,嘴里不冷不热地说道。
柳三娘却听得热泪盈眶,这是福康安第一次主动关心她,想也不想地就把自己的居住地点说了出来,还生怕福康安找不到似的当即蹲下来拿了树枝在泥地上画了一幅简易的地图详细讲解,福康安静静地看着那幅地图,默记在心,这里就算不是老巢也是重要据点,其实也合该福康安走运,这里正是红花会隐藏最深的老巢,朱明等一干骨干所居的地点,他们为了近距离指挥柳三娘特地让柳老实父女搬了过来,谁知转眼间就被柳三娘不知不觉地卖了个彻底。
福康安得到想要的东西就没兴趣继续与柳三娘纠缠,便做出一番公务繁忙的样子就要离去。
“康安,你真的要走了吗?”柳三娘自诩自己是贤妻良母,自然不会拦着,但心里着实舍不得,含情脉脉的眼神一直追着福康安不放。
福康安被这火辣辣的眼神看得整个人寒毛倒立,再也忍受不了地逃之夭夭。
柳三娘望着福康安的背影,沉默了好一会,然后滴下几滴泪来,再然后便是攥着帕子在大明湖畔默默叹息。
福康安忍着恶心回到行宫便将事情一应告知福隆安,福隆安虽然因为福康安夫妇蓄意挑拨他与和嘉之间的和谐关系而生气,但也知道大事为重,两兄弟召集亲信们一商议,决定先去探一探。
众人的武功都是了得,乘着夜色没一会就打了个来回,也合该红花会有事,今天是朱明的寿辰,红花会凡在山东境内的一干大小头目皆到场祝寿,顺便也聚在一起商量一下行动计划,正好被福康安他们看个正着。
“看来这里真的是匪首窝。”福隆安换下夜行衣却有些不确定,红花会的人虽然这些年越来越不济,但也不至于如此吧。
“绝对是。我看见匪首了。”福康安喝了口热茶,冷笑不已。能用柳三娘这样的奇葩来做探子的,对红花会还能有什么指望,如此也就是了。
“不管是真是假,先扫了再说。”福隆安的气正不平,但罪魁祸首是弟弟弟媳,他也只能捏着鼻子,当然最主要的是一个他打不过一个他不敢打,所以一腔的怒火急需发泄,正好红花会倒霉给碰上了。
“不行。”福康安却摇摇头。
“我知道你怕暴露身份,这次以后你也用不着委屈自己了,估摸着运气好的话都能一扫而尽了。”福隆安急了,这可是天大的功劳,过了这村恐怕就没这个店了。
“与其我们劳心劳力,还不如守株待兔。”福康安还是摇头冷笑道。
“你的意思是说?”福隆安也不是傻子,当即就明白了,看向福康安,有些犹疑,“这样他们会上当吗?”
“这群人都能相信我会背叛皇上背叛朝廷了,还有什么不相信的!”福康安听了仰天大笑,然后讥讽道。
福隆安一脸的黑线,然后点头同意自家弟弟说的话,他们富察家会背叛皇上?真是的,说皇上是女的都比这可信吧,便放下一颗心来,催着福康安写投诚信去。
福康安却觉得为了稳妥起见,还是过几日再写,不管红花会众人有没有脑子,他总要先做好准备工作,他先是给乾隆上了封密折,然后山东境内又出现了一队豪华车队,再然后行宫内出现一副忙碌的样子,最后才斟酌着给柳三娘送了一封言辞模糊的信。
柳三娘接到信虽然是看不太懂,但不妨碍她又热泪盈眶,觉得自己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她哭了好一会,才小心翼翼地将信交给朱明,满眼星星地看着朱明。
朱明果然很激动,大叫了一声好,又赞赏地看了柳三娘一眼,急忙召集了一干心腹商议。
大家轮流看了那封信后,也很激动,纷纷请命,当然其中也有几个有些迟疑,不禁建议道:“这事还探明才好。”
朱明虽然现在就恨不得成就大业,但是老将们的面子也要照顾,便派了一些人出门探听,经过连续两个昼夜的探听再加上牺牲了两名潜伏在行宫与驿站的探子之后,证明的确跟福康安信上写的一样,乾隆皇帝为了大明湖畔的某美人秘密折返行宫,而且为免暴露行踪大部分侍卫还留在杭州。若是别的皇帝红花会众人还要犹疑一会,但是这是乾隆啊,乾隆为了美人什么事干不出来,风流皇帝的名声可不单单只在宫里流传。这是多么千载难逢的机会,红花会众人都激动了,乾隆没带护卫,他最信任的福康安又愿意做内应,简直是时不待我,就连柳老实考虑来考虑去都不愿意放弃这样好的机会。
于是最后在朱明的一声决断之下,红花会众人决定倾巢而出,在约定时间去约定地点刺杀乾隆,从此大业可成。
于是在那个约定的夜晚,很容易的一切都结束了,朱明率领一干人等进入了福康安与福隆安所设的包围圈,全部被生擒,而留守大本营的人也随后一网打尽。
这一切来得太快,朱明等人根本来不及反应,直到双手被绑脑海中仍是一见福康安时那抹意义不明的微笑,这下就算是傻瓜也明白不对了,纷纷用恶毒的眼神看向福康安,卑鄙小人。
福康安不痛不痒,只继续跟人讨论扫尾事项,福隆安却不高兴了,一个个恶狠狠地回瞪回去,他的弟弟可不许别人欺负。
“为什么?”柳三娘在被明白过来的众人一连串的恶骂不得不接受福康安背叛了她的事实,不由得心中大痛,珠泪涟涟,她以为他是爱她的。
已经没了顾忌,福康安才懒得再看柳三娘一眼,冷笑一声,径自背手离去,全不管柳三娘在其后哀泣连连。
“像什么话,还不堵上她的嘴。”福隆安急忙喝道,又仔仔细细地打量了柳三娘一番,柳三娘化的是浓妆,每回都能用掉半盒胭脂,被眼泪这么一冲,脸上是一条条的,恶心不已,福隆安本想说话的嘴都闭上了,鄙夷地摇摇头,人贵有自知之明,如此不自知人还真是活该!想想一路的旁观,其实他家弟弟还真没有说什么做什么过,居然也能理解成什么生死相许什么远走天涯,还真是匪夷所思啊!估摸着脑子有点问题,也不在意了,只吩咐手下将那些人都看押好,等着乾隆的旨意。
柳三娘被堵了嘴,只能默默流泪,又哀哀戚戚地看向她的父亲柳老实,柳老实狠狠叹了口气,别开头不再言语。
福康安回到房中,长舒一口气,摊开信纸开始给嫣然写信。
脱身
本来福康安与福隆安将红花会一网打尽,按照乾隆的个性还不得大张旗鼓地大加嘉奖,顺便办一个热闹至极全天下都能看得见他老人家英明神武的宴会来庆贺,可是此次却大大出乎众人意料,乾隆只是发了一纸诏书,勉强写了几句嘉奖的话,并让他们尽快将一干人等押去杭州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反应了。
“我说瑶林,咱们家是不是终于到了功高震主的地步。”福隆安将诏书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脸上难得染上了一点忧色,想当初他家瑶林不过是杀了个小毛贼都比这隆重。
“白痴!”福康安压根就不想理会他,啐了一口,福隆安因为和嘉还在跟他冷战所以消息匮乏,福康安可不一样,嫣然几乎一天一封信,他早就知道情绪化的乾隆会如此反应,因为他们家伟大的皇帝大人的忘年恋人“死了”。是以他一点都不着急,反正皇上想明白了就会弥补的,不过早晚而已,但他可懒得给一点政治敏感性都没有的哥哥解释。
“切,我白痴?你少给我得意了,皇上让我们把这些人犯全都押去杭州,到时这柳三娘闹将起来,看你怎么跟弟妹解释。”福隆安见福康安面上并无忧色,便放下心来,开始牙尖嘴利地反驳。
“我会告诉二嫂,那是你的风流债然后嫁祸给我。”福康安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回道,丝毫不理会福隆安被气得跳脚。
“你!”福隆安已经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指着福康安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我觉得二嫂会比较相信我。”福康安继续毫不自知地给自家哥哥压上最后一根稻草,然后点点头,出门去搜罗给嫣然的礼物,准备夫妻团圆去了。
福隆安看着他的背影无语凝咽惟有泪千行,福康安,自从那个牌位表白之后,在京城乃至全国万千满汉少女心目中那就是情圣,那就是文武双全白玉无瑕的翩翩公子,是她们的梦中情人是她们的偶像,总之福康安说的话一定是对的,不对也对,和嘉公主虽然不明显但绝对也是其中一员,所以福康安的威胁奏效了,福隆安哀怨了一刻钟后火烧屁股地跑去牢里准备用尽一切办法了结了柳三娘,免得到时候本就摇摇欲坠的夫妻关系再来个雪上加霜。
其实比起只担心夫妻关系不稳的福隆安,乾隆要凄惨得多,他最爱的女人夏盈盈为了救他死了,这天大的打击显然不是剿灭红花会这等小小的喜悦能弥补的。乾隆一下子感觉苍老了好几岁,茶饭不思,成天躺在床上悲春伤秋,甚至偶尔、落下一点泪珠儿。
“皇阿玛,逝者已逝,你不要太难过了,我相信夏姑娘在天之灵看到皇阿玛你如此一定不会安心的。”嫣然心里把已经逍遥天涯的夏盈盈骂得半死,但面上还是面带哀泣地劝着乾隆,她倒是真有点同情乾隆了,骗了一辈子女人终于有一天阴沟里栽了,被女人骗了,虽然也算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但乾隆好歹年纪大了,她还是有些担忧,但又不能把实话说出来,不仅会害了夏盈盈,到时乾隆情绪太过激动反而不好,还是慢慢抚慰吧。
“是啊,皇阿玛,吃点东西吧。”和敬顺势端上一盅燕窝粥,反正夏盈盈已经死了,朝廷与皇室的尊严不会有人破坏,而乾隆又那么伤心,她也不是那么没眼色,她的一身荣宠指望不上额驸只能指望亲爹了。
“朕吃不下啊。”乾隆长长叹了口气,痴痴地看向窗外,“盈盈,你怎么走了呢!”乾隆临老难得一次动情,却没想到看着爱人在他怀里断气,这打击不可谓不大。
众人见状都是心中叹气,这夏盈盈真是好本事,简直是把乾隆的魂儿都带走了,本来夏盈盈死后大伙儿见乾隆伤心,就送了几个绝色女子过来让乾隆能高兴一下,没想到全被乾隆给打了出去,真没想到,这夏盈盈的死倒是带走了乾隆的色心,那也算是天大的好事了。
嫣然可说是其中心思最复杂的一个人,她真的恨死自己为什么会一时良心发现了,她的思绪又倒回到了事情发生之时。话说自从夏盈盈那一番表白之后,虽然护卫那边也没传出什么异动来,但嫣然还是吃吃不好睡睡不香,心里惴惴的。果然就出事了,那一日云淡风轻,是谈情的好天气,大约和敬也累了,总算给乾隆偷出一个空来去找美人一解相思。两人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的方面也就不提了,正临了夏盈盈泪盈盈地牵着乾隆的老手欲拒还迎之时,从天而降一个蒙面大汉提刀而向,据后来说是红花会逃往杭州的余孽,乾隆正心神儿荡漾,平常那点子武功根本就没反应过来,还是夏盈盈英勇一下子撞了过去,只是这时蒙面大汉手里的刀也不知怎么就插在了夏盈盈身上,夏盈盈以一种极其唯美的姿势倒在了乾隆的怀抱里。
“救驾!!”乾隆只觉得肝胆俱裂,一声巨吼,外面的御前侍卫们总算是赶了过来,纷纷提刀围攻那蒙面大汉,那蒙面大汉武功也是了得,以一当十毫不相让。
而夏盈盈则唯美地躺在乾隆怀里,泪光盈盈道:“皇上,盈盈知道从此以后再也见不到皇上了。”
“你放心,朕是天下之主,朕一定会救你的。”乾隆心痛得难以复加,说到情动之时已红了眼眶。
“皇上,盈盈知道盈盈大限已到,盈盈这辈子能与皇上相遇相知已经死而无憾了。”夏盈盈却摇摇头微笑,整个人散发着圣洁的光芒,看得乾隆心痛得几乎要落下泪来,要不是还有刺客在此缠斗挡了去路,他绝对会抱着夏盈盈冲出去满大街找大夫去。
“古人有云,鸟之将亡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盈盈与皇上相遇本无奢求,只是将死之时却有一件事相求皇上。”夏盈盈笑了笑,想将手抬起擦乾隆的热泪,但还是无力地垂下,只吃力地说道。
“你说你说,这世上没有朕办不到的事。”乾隆立刻大包大揽地许诺,一只手紧紧握着夏盈盈的垂下的手。
夏盈盈顿了顿,似有无限欣慰,便将自己家的冤屈又讲了一遍,这回在乾隆面前,又是将死之时,夏盈盈讲得是悲痛欲绝,将她家十分的冤屈讲成了十二分,末了又抱歉地笑笑:“皇上,本来盈盈并不打算为难皇上,可是盈盈快死了,但家里的冤屈还未伸,我家只剩下盈盈一个人了,盈盈怕死不瞑目啊。”说完从怀里摸索出一份血书来,颤巍巍地递给乾隆,眼中浮现爱恋、希望等种种感情,最后流下两行清泪,闭上了眼睛。
乾隆刚被夏盈盈的伸冤震得整个人懵了,又接到血书,正不知如何回答,谁知夏盈盈转眼间就没了,不由得仰天大叫,热泪盈眶,将一个老男人的丧偶心态演绎得惟妙惟肖。
御前侍卫们手一抖,一个晃神,他们平时虽然在宫里当差,但回家脱了这身官服也算是个,这种缠缠绵绵的爱情也有一二经历过,只是被乾隆这么老么咔嚓眼的演绎起来还真让人恶寒啊。蒙面大汉正好乘着他们这个晃神,一个跳起,从乾隆怀里夺了夏盈盈往临窗的湖里一扔,然后留下一句“狗皇帝,爷爷我让你连尸首都得不到”便也跳湖逃生。
乾隆望着空了的怀抱,愣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唯有地上的血迹证明刚才发生的一切,御前侍卫们这回真害怕,纷纷以万夫难挡之勇一个个如下饺子似地跳进湖里,不管能不能找得回来,态度是最重要的。
可惜夏盈盈注定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御前侍卫同后来赶到的官兵们整整搜了三天三夜,连夏盈盈的影儿都没见,只得惴惴回了被抬回行宫养病的乾隆。
乾隆本就大悲,一听之后大怒,要不是嫣然为主的几个公主苦劝,又想起他们好歹也是冒死救驾过,一个个又都是有背景的人,那群人的性命就没了。是以福康安与福隆安一干人也受了牵累,要不是他们没把红花会完全绞杀完,他又怎会有此锥心之痛。
从那以后,乾隆就抱着夏盈盈的血书茶饭不思,哀泣终日,说句难听的话,就是公主死了驸马都没这么难受的。
“嫣然,你说要做什么才能让朕好受些?”乾隆抬起一双老眼,悲戚地问道。
嫣然闻言心中暗思,总不能真让乾隆如此意志消沉下去吧,虽然他兴致高昂的时候挺能折腾人的,但他这颓废的样子她看了还是挺心疼的,更是埋怨那祸害不浅的夏盈盈,听到如此似曾相识的场面,结合现代看的那些天雷狗血剧,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她演完这么一出催人泪下的情感大剧,估摸着早已天涯逍遥,可怜乾隆为她还牵肠挂肚的,这么一想便接过那碗燕窝粥,劝道:“女儿倒有个法子,不过得需皇阿玛喝了这碗粥才能说。”
乾隆看看嫣然,又看看粥,不得不说乾隆对他喜欢的人倒是真好,最终还是默不作声地接过粥,喝了下去,然后再将空了的碗递回,众人齐齐都舒了口气,只是看向嫣然的眼神不由是又羡又妒。
嫣然这么多日子以来也习惯了,只巍然不动,等着乾隆眼巴巴的眼神看过来,便说道:“皇阿玛,你若圆了夏姑娘最后的遗愿,让她在天之灵得以安息,也全了皇阿玛与她的一番情谊。”也算是让自己的良心好过点吧,文字狱的确让人扼腕。
嫣然这么一说,众人皆是附和,反正又不触动他们的利益,夏盈盈也死了,他们乐得做好人讨好乾隆。
乾隆这几日光顾着伤心,压根就没想起这个,被嫣然这么一提醒,夏盈盈的绝美死相,那滴清泪都在乾隆心里活了过来,是啦,他还不能这么伤心颓废,他的盈盈还等着盼着他能帮她伸冤呢。要说乾隆有多爱夏盈盈那是不可能,他更多的是哀悼自己逝去的青春,一去不回的爱恋,如今又抓住新的救命稻草,乾隆的联想力是丰富的,夏盈盈家的整件事说白了就是被告打击报复原告,他已经选择性地遗忘了自己的刻薄,如果一平反,天下人还不得说他这个皇帝多么英明多么神武多么为民着想,又可收拢江南一带的士子心和满朝汉臣心,毕竟这些年的文字狱是闹得有些过了,他已经可以想象众人情真意切三呼万岁的场面,并且那两个闹出事来的满臣喜新厌旧的他已经不喜欢了,乾隆顿时整个人精神一振。是了,盈盈走了,但朕还活着,虽然痛苦,但朕还要为万千黎民活着,若是朕走了他们的天也就塌了,朕不能如此颓废,朕不能对不起列祖列宗,朕要振作。盈盈,对不住,此等深情,朕也只有来生再报了。
乾隆想通了,肚子就咕噜咕噜地叫了,一碗燕窝粥怎么够饱,忙直嚷着让人送饭来,雨过天晴,众人这下是彻底放心了。
嫣然却嘴角抽搐地看着乾隆大口大口地吃饭,觉得自己一开始给他的同情简直是多余,幸亏夏盈盈是假做戏,否则得多冤啊!
“和宁,你好手段啊?”一出乾隆住所,和敬就对着嫣然冷笑一声。
“大公主谬赞了。”嫣然礼仪周全地回道,她已经想通了,谁笑得最后才笑得最好,何必现在就闹将起来,惹得乾隆不快。
和敬一个气急,还想说话,却被她的心腹嬷嬷拦住,眼看着嫣然携了和嘉离去。
“公主,你这是何苦呢,要知道和宁公主如今正得宠。”嬷嬷将和敬拉回自己的房间,苦口婆心地劝道。
“本宫只是不甘心,她不过是个私生女,居然……”和敬咬牙切齿地恨道。
“公主,别怪嬷嬷多嘴,如今主子已经去了,你又没个兄弟姐妹扶持,额驸又是个没用的,依靠唯在皇上和富察家,何必闹得那么僵呢。”嬷嬷心疼地继续劝道。
“若是我额娘还在,若是永琏永琮还在,本宫又怎会落得如此地步,老天爷真不开眼啊。”和敬闻言再也忍不住地哭出声来。
“我可怜的公主啊!”嬷嬷是孝贤皇后的心腹,从小看着和敬长大,就如亲生一般,顿时心如刀绞,陪着痛哭起来。
和敬这边是凄凄惨惨,嫣然和和嘉那边倒是喜喜乐乐的,因为福康安他们要回来了。
“行了,你板着一张脸干嘛,心里那么盼着二哥回来呢。”嫣然偷眼看去,和嘉还是那张死人脸,心里终于冒出一点点良心来。
“你当然舒服了,人家三叔对你多好。”和嘉吸吸鼻子,觉得自己委屈极了,天天数着指头等着盼着那个人回来,结果他居然就在那里寻欢作乐,如此糟蹋她的心意,不得不说乾隆的女儿跟他一样的联想力丰富,和嘉从信上不过一句话的事就已经联想到福隆安在山东左拥右抱,她从此以后独守空闺的凄凉晚景,连个儿女傍身都没有,越想越委屈,眼泪不由地掉了下来。
嫣然现在是悔不当初啊,说出来会被打死的,不说出来却是着实愧疚,眉头皱了皱,终于在和嘉的眼泪下还是吞吞吐吐地说道:“其实四姐姐,这件事我已经打……瑶林那问清楚了,二哥那是为了套红花会的消息。”
“真的?”和嘉一听,眼泪一停,双眼发光地反问道。
“真的!!你看瑶林还不是出卖色相了,我心里也难受,可又能怎么样呢,一切都为了大清的江山。”嫣然忍住恶心唱起高调,其实她才不关心大清江山,到时候一定要盘问清楚,他和那个什么恶心的柳三娘发生过什么事。
和嘉如此一听,立刻就信了,顿觉全身轻松,擦擦眼泪,急急站起告辞。
“你急吼吼地干嘛去啊?”嫣然不解地问道。
“珊林要回来了,我当然要准备准备了。”和嘉急急丢下这么一句话就径自走了。
放在哪个爱新觉罗身上的同情心,简直就是多余!!嫣然狠狠丢下做了半活计,不过瑶林要回来了,她得好好滴准备些补品之类的。
献俘
乾隆自从人生有了新的目标,身子骨就以光速恢复过来,没过几天便生龙活虎地对着铜镜找自己哪个角度看上去比较帅气,嫣然端着汤药在门口愣了愣,然后直接转身面无表情地将汤药倒西湖里了。所以说刻骨铭心这东西跟乾隆是没有一点点关系的,没了夏盈盈,他还可以找春盈盈秋盈盈,他缅怀的不过是他已经逝去的青春罢了。
当然夏盈盈临终请求却还是被乾隆记在了心里,毕竟在美丽的西子湖畔有这么一位如诗如画般美丽的少女不可自拔地爱着他,甚至为他失去了生命,为她做点事也是应该的,并且这还可使他的人品得到升华使他的仁慈遍洒全国,何乐而不为呢。于是洋洋洒洒地一大篇旨意下去,夏盈盈一家人终于得以昭雪,恢复了名誉,只是逝者不可追,乾隆到底有些难受,居然不顾其他人的反对恶心巴拉地封了夏盈盈一个盈月仙子,命她家乡人供奉跪拜。这让本为乾隆难得昭雪文字狱而欢欣鼓舞的汉臣以及江南士林们顿时如同吞了只苍蝇般难受,那点子崇敬全被所谓的盈月仙子给打得干干净净,至于那些个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满臣们却对着臭起脸的汉臣们咧开了嘴,虽然乾隆的所作所为是挺丢脸的,但大家一起不舒服总比只他们不舒服好。
“总之,皇阿玛果然天才,多好的一件事都能被他整成风花雪月。”背地里嫣然对着福康安嗤笑道。
福康安板起脸,从小的忠君洗脑让他没法肆无忌惮地附和嫣然,可心里也是嘀咕开了,这到底算怎么回事啊,好好的,什么神马的盈月仙子,合着他嫌宫里曾经一位令仙子不够吗。
“你想开点吧,皇阿玛就是这样的,你没看大家都认了,总比他牵着夏盈盈的手一起进皇宫然后引发轩然□好。”嫣然好歹还明白福康安对乾隆的感情,忙收敛起幸灾乐祸的表情,叹了口气,劝道。
“也只能如此了。”福康安在脑子里迅速计算了下两者的区别,到底还是认了,皱了皱眉,心里却琢磨开了,正好红花会被剿灭,弄个献俘大典,应该能找回点面子吧,待会得跟皇上建议下。
嫣然撇撇嘴,别开头,不理会这个大清忠臣的楷模,抚了抚肚子,嘟起嘴,真没劲。
“孩子怎么样了?”福康安总算思索完毕,发现嫣然已经转身自顾自看书了,急忙堆满笑问道。
“富察大人,您老人家还是忙吧,咱大清没了你还真运转不了了。”嫣然皮笑肉不笑地回道,想完工作想孩子,她在哪里,原来不过一年多的功夫,她已经折旧率惊人了吗。
“嫣然,是我不好是我错了!”福康安脸色一变,顿叫不好,急急忙忙地小意奉承起来,平时酷得要死的人此时甜言蜜语一箩筐又一箩筐。
嫣然本来就不是真生气,哪还撑得住,不由得扑哧一笑,倒在福康安的怀里笑意盈盈。
“好啊,居然捉弄我。”福康安一见捏住嫣然的鼻子,假装生气。
嫣然拨开他的手,做了个大大的鬼脸,冷哼道:“不服气啊,你可以去找你的柳三娘啊。”话间的那股子酸味顿时漫延开来。
“都说了这只是权宜之计。”福康安不高兴了,他一想起这事就恶心,这可以说是他人生中唯一的污点,如今嫣然还提起。
嫣然一张嘴就后悔了,见福康安沉下脸,怯怯地低下头,这件事她真不该提起,明明瑶林都已经在信里解释得很清楚了,若是连这点信任都没有以后还怎么做恩爱夫妻啊,想了想,咬咬牙放下所谓的面子架子,慢腾腾地挪啊挪挪到福康安身边,拉起他的手,小声解释道:“我知道我不该说起这个,只是我只要一想起这个心里就不舒服得紧。”
福康安早先看嫣然小鹿斑比般可怜兮兮的行为,早心软了,又听她如此说,心里哪还有半点芥蒂,那么多日子不见,相思早已成狂,刚才不过是苦苦地压抑着罢了,于是伸手就搂过嫣然,低头直接狠狠地吻下去,手重重地拍了下嫣然的臀部,这该死的丫头,不知道他的心里只有她一个人吗,居然还这样气他。
嫣然眼中染上了水雾,整个人被这越来越浓烈的温柔包围,终是嘤咛一声,闭上眼紧紧地环住福康安的颈项,享受这久别重逢的时刻。
他们两个谁都没注意到,此时和敬正站在窗口看见了这一幕,手里的帕子已经扭得不成样子了。
福康安从小就被抱进宫里,她与这个表弟感情一直很好,一听得他回来急急忙忙地赶来探望,谁知道看到如此刺眼的一幕。
“公主。”和敬的心腹嬷嬷小心翼翼地唤道。
“嬷嬷,为什么本宫会觉得眼前的一幕如此刺眼呢。”和敬冷声道。
嬷嬷心底叹了口气,看看和宁公主,再比比自家公主,如今无论是皇上的宠爱还是婚事的幸福与否,都是不能比,她的公主还是嫡出大公主呢,不由得也愤愤不平起来。
和敬静静地看着窗里的鸳鸯半响,然后静静地转身,眼中的寒光一闪而逝。这世上的事还真不公平呢,本来她的表弟最听她的话了,结果被纪嫣然给抢了;本来她的父皇最宠爱她了,结果被纪嫣然抢了;本来她的皇额娘就死在山东,结果纪嫣然还来戳她心;本来她的额驸如此不成器婚姻如此不幸福,结果纪嫣然居然如此直白白地炫耀她的幸福。
嫉妒是没有任何道理的,如同毒蛇般将和敬整个心田都填满,抬头仰望天空,真想打破她的幸福,到时不知道是如何的表情啊。
乾隆是个巨喜欢热闹的人,一听福康安如此一说,顿时兴致勃勃,这是多么好的机会啊,刚让天下人见识到了他的仁慈,如今就该让天下人见识下他的神武啦,都不用福康安继续说,立马就自己策划起来,该摆怎样的仪仗,该弄多大的场面。
福康安嘴角抽了抽,心里叹了口气,不过也算是达到目的了,细枝末节就不计较了,虽然他着实对这种华丽风格不感冒。
乾隆乐呵呵地计划完,再抬头看着底下毕恭毕敬站着的福康安,顿时觉得有点对不住他,毕竟夏盈盈的事实在是不能迁怒到他身上,如此一来他女儿多没脸啊,便笑道:“这次委屈瑶林了。”
“奴才不委屈。”福康安忙回道,更加毕恭毕敬。
乾隆愈加满意,越看福康安越满意,他是多么有眼光啊,为女儿挑了一个这么好的夫婿。只是,傅恒的爵位终究是福隆安袭的,着实委屈了他,便有心将福康安已有的爵位再提一提,也不与福康安提起,只又说了其他的一些事便打发了他,决定在献俘大会上一并奖赏给他和嫣然一个惊喜。
献俘大会在乾隆的重视下如火如荼地准备了起来,除了随行的人被乾隆一律拉起参加,乾隆为表彰自己的文治武功,又特许杭州百姓围观,顿时整个杭州城都热闹起来了,红花会这种传说中的组织居然被剿灭,不得不说给他们的心灵造成了极大的震撼,同时也带来了极大的好奇心,传说中那些人都是三头六臂杀人不眨眼的魔王啊,当然得去看看了。于是在献俘大会开始那天极其的热闹,杭州城的百姓几乎是扶老携幼地赶来,看得乾隆几乎整个人飞了起来,飘飘不知所以。
好在大家都习惯了乾隆时不时的不在状况,大会在福康安兄弟的主持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红花会的那群人被绑了手脚塞了嘴巴一个接一个地牵了上来,每上来一个都要数落一遍这个人怎样的天理不容,乾隆与大清朝廷是怎样的清明神武。
红花会头子朱明此时耷拉个脑袋,瑟缩在最角落,他居然是审讯之时最先招供的那个人,让福康安他们省了好大的功夫,让红花会再也没有翻身之力,他旁边红花会其他人都看也不看他一眼,就算是眼光飘过都是鄙夷的。他们之中倒是大多都是好汉,愣着一点都没招供,但奈何认错了主子,只得陪着一起死了,此时他们的脸上或多或少都显出悲愤来。其中那个嫣然和和嘉一直想见的柳三娘却早已被福隆安给杀了,免得她到时候一个看不住瞎嚷嚷,至于柳老实则是为了保护女儿也跟着死了,只是柳三娘在临死前问的仍不是她的父亲而是福康安到底爱不爱她,这让所有人都愣是说不出话来,红花会的人都狠狠地往她尸首上吐了口口水,生这样的女儿还不如生条狗。福隆安就算得意于自己的计划,但也想不到居然有人会疯傻到这种地步,于是一方面感慨自己弟弟的魅力无边一方面也忍不住鄙夷柳三娘,连尸首都懒得处理了,让人直接丢乱葬岗去了,至于柳老实倒还准备了一轮草席裹身呢。至于福康安早巴不得把柳三娘这等人忘到九霄云外去,自然不会过问。
而乾隆也不会注意这种小事,乐呵呵地看着昔日头痛不已的对手们一个个狼狈至极地匍匐在自己米阿尼奇案,心里的满足感就别提了,待到欣赏够了他们的狼狈样,便一声令下,砍头示众。
中国人自古以来都观看砍头有不同寻常的狂热感,人群不仅没害怕,反而瞪大了眼睛使劲地盯着看,看着刀斧手高高举起斧子渐渐落下。
“四姐姐,完了叫我声。”嫣然到底是现代的灵魂,眼睁睁看如此血腥的场面着实受不了,何况她可不想教坏肚子里的小孩子,只得与和嘉说了声闭上眼睛捂上耳朵。
谁知和嘉也是个胆小的,早也做好了闭眼捂耳的准备,听嫣然这么一说,愣了一下又转头托付给了一脸冷静的和敬,见和敬微笑着点点头,方才放心与嫣然一道做鸵鸟。
砍头一开始,人群就噪杂不已,也不知过了多久,和敬突然推推和嘉,和嘉下意识地推推嫣然,嫣然忙睁开眼睛,却猛地一见离她最近的那颗人头掉了下来,眼前一片血红。
“啊!”这个视觉冲击力实在太多了,尤其是对极其敏感的孕妇来说,嫣然惊恐地就要尖叫起来,幸亏被和嘉狠狠一拉,急忙用手狠狠地捂住嘴,摊在椅子上不得动弹。
“大姐姐,你……”和嘉又急又怒,一面安抚嫣然一面不由看向和敬。和敬却似乎毫无所感,继续得体地微笑着扮演她乾隆朝第一公主的角色,似乎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乾隆与福康安注意力都集中在杀俘的过程中,自然没注意到这里,见每颗人头都落了地,他们才放下心来,命人打扫干净现场,开始接下来的封赏大会,人人都有赏赐,以福康安最拔得头筹,连跳三级,升为一等子兼一云骑尉,惹得众人艳羡不已。福康安先是一惊,然后却是大喜,连连谢过乾隆的皇恩浩荡,就忙不迭地偷空往嫣然看去,却见嫣然脸色煞白煞白,哪有半点高兴的样子,不由得心直往下坠,刚才的欣喜一扫而空。可是如今在御前,却又不得不继续呆在原地不能飞奔而去,心顿时犹如油煎一般。他第一次开始痛恨乾隆的作秀癖好来。
好在乾隆毕竟年纪大了,也不比以前了,只不过半个时辰便完事了,接下来却是准备好的的歌舞类表演,自然不好将功臣们提拉在面前,那多没情调啊,反正基本上功臣都是他女婿,纷纷都打发到自家女儿身边去了。
福康安在乾隆话音刚落便如箭一般冲向嫣然,乾隆一愣,不由大笑起来,要不是他如此无可救药的英明神武,怎么会有如此好的美妙姻缘呢。
“嫣然,你怎么了?”那厢边福康安却急急拉着嫣然的手问道,连旁边和敬和嘉都忽略了。
嫣然直到见到福康安才慢慢放下一身的防备,将惊恐全都曝露出来,大滴大滴的眼泪掉了下来。
海宁
嫣然如此形状,福康安哪还有欣赏歌舞的心思忙急急地给乾隆告了假就带着嫣然回了房间,又急吼吼地让人去请了太医来看,直到太医看后再三保证没什么大碍,若是不放心吃上一两帖安胎药也就罢了,方才稍稍放心。待到让人送太医去开方熬药,福康安才凑近嫣然,关切地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了?”
“没什么,从没见过杀人的场景,吓着了。”嫣然笑笑,手捧着热茶又喝了口,心里才慢慢好过起来。就连和嘉都能看出和敬是故意的,她怎么看不出来,可是又能怎么样呢?不过是吓她一吓,又没对她怎样,告到哪里都会以为是她小鸡肚肠,就是和嘉到时也不会站在她这边。何况和敬也是乾隆最爱的女儿,更是富察家的宝贝,与福康安的感情尤其好,她巴巴去对付人家恐怕会把自个赔进去吧。也罢了,谁也强求不得人人都喜欢自己,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她下不为例,她也就当水过无痕。
福康安皱了皱眉,其实他大约已经知道是什么事了,心里正为难得紧,嫣然是他的宝贝,他见不得她受一点委屈,可是和敬是他的姐姐,他也不忍她受一点委屈。也不知为何,和敬表姐就是看嫣然不顺眼,他说了几次都被绕过去,这次的确是过分了,要是嫣然和宝宝有事,想到这里福康安不由得对和敬有了一点小芥蒂。但到底是那么多年的感情,又怕嫣然闹将出来让和敬没脸。可现在嫣然却不声不响地瞒下了,福康安心里升起一抹愧疚,暗暗叹了口气,回京以后让额娘跟和敬表姐好好说说,一家人何必如此呢。
嫣然偷眼看福康安变幻莫测的神情,微微皱眉,但却没说话,乖乖地接过熬好的安胎药喝了下来,她还是安心养孩子吧。至于和敬,到时候再说吧,照理说她也不是笨人,应该不会继续蠢下去了吧。
待到嫣然喝了药,福康安已经回过神来,忙接了空碗放好,又拿了蜜饯塞进嫣然的嘴里,然后搂过她,一双大手温柔地抚上嫣然的肚子,脸上的神情都柔和起来:“宝宝乖啊,不能惹你额娘伤心?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