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敏红楼 贾敏的红楼生活第18部分阅读
贾敏红楼 贾敏的红楼生活 作者:肉书屋
日她拼着挨王夫人的一顿说教和白眼,也把父亲的话说出来。只是这个世上到底没有后悔药卖,李纨只能在日后的无数个日日夜夜中,心中暗自懊悔。
作者有话要说:书上说“李纨青春丧偶,虽居家处膏粱锦绣之中,竟如槁木死灰一般,一概无见无闻,唯知侍亲养子,外则陪侍小姑等针黹诵读而已。”但是我想着她在家的时候和贾珠成亲后,贾珠还在的时候,她也曾鲜活过,并不是一开始就死木木的。
[41]第四一章
“传统的制盐方法,耗费人工、燃料较多,效率不高。《天工开物》卷五《作咸》“海水盐”条有详细记载:引海水直接入池晒成者,凝结之时,扫食不加人力。与解盐同。此法较古法煮盐,采泥制卤,最后再熬制的办法产量更高,得到的盐更好。……”
皇帝将手中的折子放下,打开桌案上的纸包,里面露出雪白晶莹的盐来,用大拇指和食指撮了一小撮,拈了拈,感受完品质,叹道:“这个就是用晒盐法制出的盐,又白又细,确实比煮盐法要好。
安德路从一旁小太监端着的托盘将沏好的茶恭恭敬敬的放到皇上的手边,道:“这是用海水晒盐法产的。不过用晒盐法制出的盐虽然好,但是第一次制出来的还是比不上林大人送来的这包。这个至少经过两到三次晒晾才能得到。”
通政司密探,掌管天下情报,虽然官卑职小,而且因为需要,身份不能明示,需隐身幕后。但是却是实打实的权势,……寻常人得了,一旦把持不住,就容易犯下大错。皇帝缴了薛俭的通政司之后,因为担心再发生类似这样的错误,所以皇帝把通政司一拆为三,最终统领这三部分的都是他的亲信大太监。在皇上看来,做太监的没有家族和子嗣,所以私心小,不会像薛家一样重蹈覆撤。因为其中的一部分职权在安德路这个首领太监身上,所以对于两淮盐政这块的消息,安德路也是知道的。
“那也不错了,煮盐法制出的盐,哪怕煮两到三次也比不过这个。”皇帝看了一眼安德路道:“通政司里金陵和两淮这两地的事体朕把它交给你了,你要给朕负起责来。但是切忌不要存了私心,迷失了自己,犯了通政司的大忌。你的命只有一条,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可是不够赔的。”对于安德路这个从他还是皇子就跟在身边的太监,皇帝还是信任的,但是也怕他仗着自己的势,而今又掌握着通政司这样的“大杀器”,从而得意忘形,所以时不时的敲打几句。
安德路忙不迭的表忠心,态度诚惶诚恐。皇帝笑笑,不予理会,转过头继续看林海的奏章。“本朝立国之初,也曾想着用‘晒盐法’以替代‘煮盐法’,以节省人力和财力。最终是晒盐法只局限于处于边缘地位的福建盐区,不得发展。而处于核心地位的两淮、齐鲁等盐区一直使用旧法煮盐。晒盐法经济、实用、高效,比旧法好处多多,朝廷上下岂有不知之理?缘何晒盐法不得推广?……”
“臣整理积年的文书,从中得出反对的理由主要认为盐乃国家专卖,晒盐法不利于国家控制盐业生产。与之相比,煮盐法便于国家掌控。煮盐法需要灶具、柴薪和摊晒所煎之盐的场所。因朝廷对铁亦和盐一般,实行专卖制度,所以灶户煎盐所用的灶具也只能由专门的铸造局供应。除了国家统一拨给灶户盘铁、草荡、摊场等之外,亦还制定了与之配套的“团煎法”、“火伏法”、“簿历法”1等。国家通过这样的手段和制度,从而掌控灶户的生产情况,从源头上杜绝私盐。更有甚者,甚至认为晒盐法根本是加剧了余盐和私盐的产生,应该据以杜绝。”
“可是采用煮盐法真的杜绝私盐了吗?没有。朝廷虽实行盐专卖制度,怎奈商户受重利引诱,私贩渐渐公行,越来越猖獗,以至于近年来,朝廷的盐利一年不如一年,大有悖于朝廷取利之道。后附:历年盐税收入比较图。……”
皇帝正在读林海送上来的秘折,读到中间,随手翻到后面附着的历年盐税收入比较图。那图做的甚是怪异,四四方方的表格。横着的那一栏是从高祖立国之后的每一年,竖着的那一栏是每年的盐税收入。虽然看着怪异,但是胜在简单易懂,而且清楚明了。这份表格清晰的反应了历年来盐税流失的程度。虽然皇帝早已知道盐税那里有问题,但是知道归知道,却从来这份表格反应的那么触目惊心。皇帝拿着那张表格看了又看,脸色铁青,转过头,又继续翻看林海的折子。
“虽煮盐的锅鐅盘铁由朝廷统一供给,灶户无法私制,但是朝廷分给灶户用来摊晒盐斤的草荡或被豪灶兼并,或被开垦作为他用,这样便引发了两淮盐场摊场不足、柴价昂贵、灶户造盐成本提高、私盐问题接踵而来的一系列严重后果。私盐之所以屡禁不绝,是因为它的价格比正盐低得多,贫民百姓乐意买食。晒盐法的最大优点是可以降低成本,调低价格,从而能够对私盐形成冲击。”
“推广晒盐法,为了避免私盐泛滥,盐税流失。臣有以下几点建议:第一由国家统一划定盐池大小,对盐池的规格做出详细的规定。如此一来,就能估算出盐池产盐的大概数目,从而按照这个比例收税。每年盐政都要派专人到盐场预估盐场产量,并造册登记,若是一旦销售盐量与登记相差悬殊,则可追究匠户之责。第二将盐按照质量分为三六九等,这样国家在收购盐的价钱也随着等级而变化,并不会因为盐的产量增多增加花费,从而造成财政负担。等级最差的粗盐在出售的时候,调到与私盐价钱相等,进一步堵死私盐的出路。第三,盐引不得由各地擅自发卖,如同铸造局一般,由朝廷制定部门统一印造,统一发卖,另外还要置合同簿勘验,盐商售盐需有盐引,售卖完毕,则对簿销去盐引。第四,盐商贩盐时盛盐的器皿由朝廷委任匠人统一规格,依样制造。不许商人使用私物,如此大小定制,商人便不能私自货买更多的盐。商人若是有私物装置的盐售卖,则依法处置。”
朝廷因为铸造煮盐之法的锅鐅在改制盛盐器皿之后,并没有损失,虽然锅鐅价值大,但是因为器皿数量繁多,甚至比原来盈余的还要多。因晒盐法所用劳力不过旧法之十分之一。在折子的后面,林海对这些因为富余的匠户提出了安置建议。前一阵子因为义忠亲王的事情各地不少官员落马,将抄没的田地拿出来,按人头分给匠户,并不是无偿的,而且以五年、十年甚至二十年为期,准许他们赎买,什么时候把田地的钱还完,以匠户的身份成为拥有土地的平民。
一入匠籍,就如同家生的奴才一般,世世代代为匠户。甚至还不如奴才,奴才还有成为赎身的可能。如今这么好的机会在眼前,甚至还能拥有自己的土地,虽然还要煎熬几年,但是身处最底层的劳动人民,最不怕的就是吃苦受累,他们怕的是生活中没了希望。起初因为丢了差事而担心吃饭问题鼓噪的心安稳了下来,摆在他们眼前的是他们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光明前途”,有了这一线希望,哪怕再苦再难都能忍受。
皇帝捧着林海的折子沉思良久,虽然林海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但是最终这折子还是被皇帝被留中不发。只是在原来的两淮巡盐御史宋大人上折辞官之后,从三品的两淮都转运盐使司都转运使的林海,接替了宋大人的职位。此任命一出,天下皆惊,羡慕嫉妒的目光全都投在了林海的身上。一下子跨过三品和从二品,直接升任正二品。
虽说越过两级升官也不是没有先例,甚至好有一连升三级的呢。但是那大多存在于低级官职中,到了中级官员升任一般都按部就班,更是一级一级的升过来。高级官员的升迁,每升半级都是非常艰难,像林海这样的可谓是凤毛麟角,寥寥无几。让人不由慨叹,林海帝眷之高,为此和林海攀关系的一下子多了起来。就连身为姻亲的贾家也因此多了不少人上门。
消息传到林府,贾敏并没有太过意外。在她的印象里,巡盐御史一职本来就属于林海。只是时间上似乎有些早了,书中林海做到巡盐御史一职时,黛玉已经五岁。现在黛玉才两岁,也就是说林海比书中早了三年升任此职。那么是不是其中的人物命运被改变了?
虽然那个折子被皇帝扣下,皇帝的态度不置可否。但是林海知道,他这次越级升职,不仅是因为上次他“秘密立储”建议“迟来”的恩赏。因为密帐的事情皇帝对他有气,现今气消了,所以升官表示奖赏。而且从侧面表明了皇帝对他递上去的折子的态度。至于皇帝为什么没有按照上面说的作,可能是事关重大,皇帝要考虑考虑,再一个今上执政力求一个“稳”字,皇帝可能是在考虑选择一个合适的时机来执行!
送走了一拨又一拨来或来恭贺的,或来攀交情的客人,贾敏回房。看见黛玉和釉玉坐在一边翻着花绳,叽叽喳喳的说着悄悄话。清玉拉着霁玉的小手,教他走路。姜嫂子和顾嫂子伸出手来,如同老母鸡护着小鸡一般,在两旁护着,免得清玉拉不住,霁玉摔倒。望着眼前温馨和谐的一幕,贾敏忍不住露出笑容。
在贾敏的安排下,钱嬷嬷带着丁妈妈和醉墨醉音两个在库房里收拾东西,大件的都开始打包起来。虽说两淮都转运盐使司都转运使和两淮巡盐御史办公地点都在扬州,但是官邸不同。年底之前就要搬过去,总不能让接替林海的官员在驿站里过年。因此贾敏一面要派人规整家里的东西,免得搬家的时候手忙脚乱,杜绝偷盗。一面还要准备送亲朋故旧的年礼,另外还要准备自家过年的一应事体,还要应酬客人,……这个年贾敏是事多任重,忙得是脚不沾地,真真力倦神疲。
相比林家的忙碌,贾家的平淡,薛家这个年过的并不怎么顺畅。应该说薛家一整年都过的不顺利。因为店铺中少了大批的人手,薛俭从年初开始就四处奔波,忙碌,想着把生意重新做起来。偏今年下半年又是户部和各地皇商,销算旧帐,再计新支的日子。薛俭后半年根本没作别的,几乎都和户部打擂台了。与往年皇商挂名的干净利落,经办官员的痛快相比,薛俭此次漫天的银钱不知道花费了多少,又托了贾王两家帮着疏通,拜访了好几家旧日交好的大人,最终才把皇商的名号拿了下来,支领了钱粮。
因为店铺走了不少人从而生意折损,这已经够让薛俭郁闷的了,更郁闷的是因为原本店铺由通政司的人手看着,所以薛俭并不像别家经商的那样辛劳,铺子上有什么事,大都有人帮着措办了,而且不必攀结权贵就大把赚钱。所以薛俭每日里诗酒自娱,悠游林下,怡然自得,自诩自家乃是书香继世之家。但是薛俭今年在外陪出的笑脸比他前半辈子的都多。应酬交际、重新建立情谊,东贩西卖……不只是身累,心更累,旧年的闲暇日子一去不复返。
让人吐血的是,年终算总账的时候,除了上交户部的,还有亲戚贾王史三家走礼的,再加上各处孝敬,打点官府的,薛俭辛辛苦苦忙了一年,只落下不到三万两的银子。与旧年的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相比,连个零头都不到。但是送出去的银钱却有二十多万两,是往年的十倍还多。
一年多的处处碰壁,旧日往来的官宦世家投过来的眼神,让薛俭感叹有钱无权寸步难行。正所谓:官之所求,商无所退。深深体会了这一点的薛俭,知道后悔前事已经无用,所以对做官的贾王史三家态度越发的热络起来。今年的年礼比照着旧年又厚了两成。虽然生意受挫,但是不管是对内还是对外,薛俭的口调一致,都是生意越加兴旺。
作者有话要说:1“团煎”是指以“团”为单位的灶户生产组织形式进行煎盐活动。也就是说,数家灶户在“团”内使用一面煮盐的锅鐅盘铁以煮盐。“火伏法”也称止火伏之法,是由官府了解和掌握灶户开煎和煎毕的时间,以掌握其生产数量。“簿历法”是与火伏法配套的一种生产现场记录,灶户的生产情况都必须记录在案,定期呈交上级盐官审阅。通过这些制度,朝廷可以牢牢地掌控灶户的生产情况,从源头上杜绝私盐。
本章为过渡章节。但是越是这样的章节越不好写,真让人郁闷,我改了好几遍才发上来。关于林海那个盐政上的建议都是我瞎诌的,所以请熟悉经济学或者这方面的读者不要挑刺,只当它是好建议就是了。
[42]第四二章
搬到巡盐御史的官邸,安置东西,过年,过节,整个年底和正月,贾敏就没有闲下来的功夫。转眼到了二月十二花朝节这一天,是黛玉的三岁生日。林海为此没去衙门,特地休息一天。贾敏更是特许黛玉今日不吃药膳。吃药膳虽比整日吃药要好的多好,但是终究带着一个药字。厨娘的厨艺再精,也免不了带些药味。而且因为很多食材和黛玉用的药相冲,所以好多黛玉喜欢吃的都被严格限制,不能吃,或者只能少吃。小孩子贪嘴,今日得以解禁,乐得一蹦三尺高。
因为没有请外人,所以贾敏请了小孩子爱看的杂耍来家,然后一家子在花厅里,一面赏花,一面看杂耍,并给黛玉暖寿。一顿饭小寿星吃的心满意足。贾敏看见黛玉吃的香甜,虽然她看上去依旧单薄,可是身子到底比以前结实不少。贾敏很是欣慰,照这样下去,她有信心把黛玉的身体在成年后调养好,不至于病病歪歪的。病美人好听,但是不好做。
一家子吃完饭,坐在一起聊天。林海伙同黛玉正在强迫已经开始学说话学走的霁玉走路,拿着他素日心爱的小狮子玩具逗弄着,让他到林海和黛玉这边来。霁玉下盘不稳的迈着步子向前,奶娘紧紧的跟在后面。
霁玉乍手乍脚的走到林海跟前,眼看到了目的地,最后几步,霁哥儿耍赖不肯走,往前一扑,吓得林海赶紧抱住他。霁玉趁机一把拽住了林海的衣襟,踮了脚伸手去够拿在黛玉手中的玩具。霁玉紧紧攥住林海的衣襟,对林海身边的黛玉伸出小手,讨要道:“我——的,我——的,……”小孩子刚会说话,一个字的一个字的往外蹦。
林海正笑看姊弟之间的笑闹时,外面小丫鬟来报:“老爷,太太,门外来了个癞头和尚,说是给二姑娘祝寿。”正和清玉和釉玉说话的贾敏闻言,皱了皱眉头。癞头和尚?果然还是来了。难不成她作了这么多,还是无法扭转命运的轨迹吗?或者他这次来,能够看出不同,从而黛玉另有一番未来?
读书的时候贾敏就不喜癞头和尚和跛足道人这两人。神瑛和绛珠下凡渡劫,关他们什么事,非要从中插上一手?难不成没有他们,这两人就渡不成劫了?可是从头到尾看来,除了在凤姐和宝玉遭逢魇魔的时候,他们曾经出场帮着二人解除灾难之外,再没有做什么有用的事情?送宝钗压制“热毒”的药方,并专门就宝玉的玉上的言语送两句相配的话,有什么用?根本是画蛇添足!
纵使不送药方,宝钗又能怎么样?她犯病的时候的症状是“也不觉甚怎么着,只不过喘嗽些。”在没有那个药之前宝钗也没怎么着,那病威胁不到生命。素来人们做好事都是做到底的。有一句话不是说嘛,“送佛送到西”。他们倒好,送药却不药到病除,还留下个病根。不将宝钗这病去根,难道是因为这病对以后有什么影响?可是贾敏愚钝,她没看出来,这病起了什么作用。还有那和宝玉玉上的字相配的两句话,也是多此一举!他们不送那两句话,难道王夫人就不会起把宝钗许给宝玉的心思?只要有那个心思,有没有那两句话,都一样!
到了黛玉这里,行事更是让人莫名其妙。若是黛玉是来渡劫的,那么你化人出家,假使林海和贾敏真的信了,舍得了。黛玉出家了,那么还渡什么劫!天数已定,他们这样的插手,难道不是违反了天数,就不怕被惩罚?黛玉不出家,就说明劫数已定,他们再说什么“一世见不得外人,不许有哭声”这类的话,根本是添乱。
纵使黛玉不去贾家,若是依照他们的言语,黛玉岂不是要留在家里作老姑娘,一辈子不嫁人了?明明是黛玉只要不见宝玉就可以解决的事情,偏被他们说的不清不楚的。若是林海和贾敏信了,岂不害了黛玉一辈子!从他们对黛玉的言行来看,哪里是帮忙,根本是破坏神瑛和绛珠历劫。贾敏深刻的觉得癞头和尚和跛足道人两人脑子抽抽了,不知所谓!
还有,癞头和尚和跛足道人最开始出现,乃是甄士隐抱着英莲玩耍,他们既然看出英莲命中的劫难,不帮着破解也就罢了,反而趁机想把英莲化走。甄士隐拒绝之后,留下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偈子离开。后来英莲被拐,甄家遭难,他们依旧不帮忙,反而把甄士隐给带走了,让那甄士隐的妻子痛失女儿之后又失去作为依靠的丈夫。他们这般作为又是为何?似乎和神瑛绛珠渡劫没有半点关联。反而因此造就了一连串的苦命人。但是也未见他们出手帮了哪个?
纵使这些人命中都该有此劫,是躲不过去的。可是好好的,平白无故的他们两个掺和进来做什么?都说出家之人慈悲为怀,贾敏没看出他们有半点慈悲之心来,反而动不动就想让人家骨肉分离。化人出家。贾敏就奇怪了,明明这两个都已经出家,跳出红尘之外,怎么还仿佛尘缘未了的,老在俗世里转悠!僧不僧,道不道,俗不俗的,成什么道理?
“这个出家人倒是会钻营,连黛玉的生辰都打听的一清二楚。不过就是打着祝寿的名号上门化缘,讨要钱粮来的。罢了,罢了,请进来吧。没的吝惜那点东西。我女儿的生辰,怎么也要讨个好口彩。”因为黛玉生辰,为给黛玉积福,林家为此在外又是舍米舍粮,大作善事。林海以为癞头和尚听说此事,所以就打着祝寿的幌子上门化缘,因此神色间有些不屑。
人是要见的。至少要听听,他对黛玉将来的命运的“断言”。不过贾敏没兴趣见他,就把任务交到了林海身上。因此贾敏拦住了林海想把人请进后院的举动:“且慢,老爷,虽说这癞头和尚是出家人,乃是方外之人,可是终究是男子。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从来都没听说过,又是第一次上门,这后院到底是女眷所在,该避讳还是避讳的好。所以还是请老爷到二门待客。反正他的目的并不是祝寿,只不过以此打幌子罢了。”
在这种事情上,林海是无所谓的,所以下人们按照贾敏所说,将癞头和尚带到了二门待客的大厅。林海整了整了衣裳,出了花厅。林海离去之后,贾敏也带着孩子们回到正房。刚在正房坐定,林海就怒气冲冲的从外面走进来,神色恼怒,道:“真是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抬头看见贾敏,林海就要倾诉:“夫人,你不知道,那个癞头和尚实在可恶……”
看到林海这副气恼的模样,贾敏就知道癞头和尚哪怕说的不是她记忆中的言语,也没说什么好话。贾敏不想让那些话被其他人知道。贾敏忙打断林海,吩咐道:“醉墨,醉音你们带少爷和姑娘们下去。还有,屋里伺候的人也都出去。”听贾敏这么一说,醉墨和醉音又看到男主人的神色,觉得似乎有什么不适宜他们听的,赶忙和奶娘把几位小主子领了出去。
当初看书的时候,见黛玉进贾府的时候讲给贾家人听的时候,贾敏没什么感触。但是到了这个世界之后,深感不妥。除了再次叹息,黛玉的天真之外,就是对林海和贾敏,黛玉的父母深感不满,到底是怎么教育女儿的,这话哪里是能够随便往外说的。不对,不管黛玉的父母是抱着玩笑,或者其他的心态说出口,都不应该。这话压根就不该告诉黛玉。纵使他们不相信,认为根本是无稽之谈,可是若是有人拿这个做文章,他们又哪里堵得上外面的悠悠众口。
虽说,娶妻娶贤,可是无论这女子多么贤德,谁家也不愿意娶个病秧子回家做媳妇。“七出”中明明白白的有一条就是女子有恶疾。何况其中还有什么“平安了此一世”的言语,有心人这么一听,未尝不会歪解出黛玉命中带厄,是灾星这类的想法。随着黛玉丧母之后,父亲又过世,让人联想到她可能克父克母,这些都对黛玉的未来不利。女孩子家要是传出这样的话,这辈子基本上就毁了。所以这次贾敏不想这话让其他人听见,也没打算告诉黛玉。
林海见贾敏让屋里的人离开,有些不解。他不明白贾敏此举的用意,也不认为有什么不能让他们听的,不过他认为是无关重要的小事,尊重贾敏的意思,也就没加以干涉。等人都走光了,贾敏道:“有什么话,老爷说吧?可是那癞头和尚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言语?”
林海被贾敏这么一问,刚才压下去的火又起来了,怒道:“那个癞头和尚真是不知所谓,你说来祝寿就祝寿呗,可是他竟然异想天开,想化黛玉去出家,真是疯了。我不允,他竟然说什么‘既舍不得她,只怕她的病一生也不能好的了。若要好时,除非从此以后总不许见哭声,除父母之外,凡有外姓亲友之人,一概不见,方可平安了此一世。’疯疯癫癫,说的全都是些不经之谈。我听了简直都要气死了,要不是顾忌着今日是黛玉的生日,又怕犯了什么忌讳,我早就派人把那个癞头和尚打出去了,……”
贾敏能够想象林海当时的气恼。林海是儒家子弟,深受儒家的“入世”思想影响,哪里肯接受他的子女“遁世”。何况黛玉是他的第一个孩子,虽然是女孩,但是为了有个孩子,林海不知道盼了多少年。黛玉让他第一次体会到了做父亲的感受,在林海的心中,黛玉的地位非同凡响。哪怕有了传承香火的霁玉,黛玉在林海心中依旧有着非同一般的地位。他依旧非常宠爱这个女儿。
女孩家身体娇弱,好好调养就是。再说以林家的富贵,又不是养不起。偏那个癞头和尚不识相,见林海舍不得黛玉出家,又说出不许黛玉见外姓亲戚之类非常不合常理的要求,否则病就好不了。在林海看来,癞头和尚后面所言根本是威胁之语,这让林海哪里能够忍受。何况林海本意是女儿生辰,想讨个好口彩的,让癞头和尚这么一说,好的彩头没得到,反而触了霉头,得了类似诅咒之言,让人好不晦气。
贾敏笑着劝道:“老爷也说这和尚疯疯癫癫的,想来他是达不到目的,顺口胡诌,瞎说说一气的,很不必当真。老爷不必放在心上,否则就中了那和尚的计,用佛家的言语说‘着相了’。只是我比较好奇,老爷没有派人把那和尚打出去,那么是怎么做的?”贾敏可不相信,气恼的林海会客客气气的把人请出去。
“夫人所言极是,是我着相了。”林海哈哈一笑,承认错误,又笑道:“既然不是来化米粮的,谁还有耐心听他那些无稽之谈。我只是抬腿就走,把那和尚丢在花厅中而已。我都已经拒绝他的提议,又做出如此姿态,想来对方也不会厚着脸皮追到后院来就是了。再说下面的人见我如此态度,也不会放人进来。”他这个主人走了,下面的人自然会送客。
贾敏笑笑,那癞头和尚神出鬼没,若是他真想进后宅,下人们哪里拦的住。不过就以往瘌头和尚与那跛足道人的的表现来看,他们倒也不会做出“牛不喝水强按头”的事情来。林海拒绝了,他们也就不会再纠缠下去。只是那癞头和尚所言依旧,是不是意味着不管她做出什么样的努力,事情最终还会回到原点?什么都不会改变。……如果是这样,她也绝不坐以待毙。
贾敏想了想,道:“老爷,当初我二哥家的宝玉出生之后,我母亲怕孩子不好养活,吩咐府里上下都称呼他的名字,甚至巴巴的写了他的小名儿,各处贴着让万人叫去。所以虽然宝玉生下来弱,可是听说养的倒好。……”
林海听贾敏这么一说,立刻就知道她的意思了,忙反对道:“这可不成。二内兄家的宝玉是男孩子,所以他的名字传出去无所谓。黛玉乃是女孩,我们这样的人家,藏在深闺中的女子名讳怎能随便传出去,而且好人家的女孩的名讳也没有让人时时挂在嘴边的,那也实在不成体统,也没有这个道理。何况若是按照夫人所言,黛玉的名誉可是全毁了。此举辱没门楣,哪里是我们这样书香门第所做的事情,夫人怎么如此异想天开,难道糊涂了不成?”像谢道韫和李清照这样留名的闺阁女子实在太少,一般在外传扬的女子名字都是伎家的。
听林海这么一说,贾敏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道:“老爷说的这些我又何尝不知。我就是再糊涂,也不至于不顾黛玉的未来。实在是老爷心急,打断了我的话。且等我把主意说完,若是老爷觉得不妥,再说我也不迟。我想着,老爷给黛玉起个表字,也不传出去,只是让家里下面的人称呼起来,为的是好养活。虽说都是一个人,可是自古闺中女子有字的就少,大多只有名。黛玉这个表字并不同霁哥儿长大及冠后取的表字,而是和霁玉的小名全哥儿类似。叫上几年,等孩子大了,就弃之不用。这是我的一点儿小心思,黛玉自生下来,身子都不好,都是我这个做母亲的过错,我实在是怕黛玉将来……有个万一……。今日那个癞头和尚又来胡言乱语一番,我虽不信,但是我终究还是担心的。为了黛玉好,不管什么法子我都想试试,哪怕让我一命换一命,我都心甘情愿。老爷虽是黛玉的父亲,也是疼她的,可是终究比不过我怀胎十月。所以还请老爷体谅体谅我这个做母亲的心。”说完,贾敏拿出帕子抹了抹眼角。
古代女子十五岁起表字,约嫁人家,行及笄礼。一般情况下是许配人家之后才取表字供婚后称呼使用,故有“待字闺中”这一称呼。特殊的,如若十五岁的时候,没有婚约,推迟成|人礼或者许嫁前就取了表字的情况也是有的。
因为古代女子地位低下,她们一生中用到名字的机会其实不多,在家的时候按照排行称呼,下面的称一声“姑娘”,长辈的称一声“丫头”,就可以了。出嫁之后,姑娘变太太。外人称呼起来,都是冠上夫家的姓氏还有娘家的姓氏,xx氏,这样称呼一般不出意外,直接到死。所以一般女孩子只有名,没有字。
就连女子的名,其实一般家庭在女孩子生下来下后就起名的也很少。大多按照排行来称呼,比如xx娘,其中的xx是女孩在家族里的排行。顶多起个小名叫着,甚至有的直到出嫁都没有正式的名讳,何况表字。连名都没有,自然更不会有字。所以渐渐的大家就把女子的表字省略了,直接用名代替了事。这种情况在宋代理学大家朱熹的程朱理学思想之后,女子起表字的更是少之又少,堪称凤毛麟角。不过一些讲究“古礼”的书香世家,还保留这个在女子出嫁前起字的传统。
迎春、探春还有惜春完全是沾了元春的光,因为元春生在大年初一,和太祖太爷生在一天,被认为是有福的,又是二房的嫡长女,所以起了名,后面这三位则完全是依照元春排了下来。到了下一代,巧姐还是长房嫡长女,长大了三四岁还没个名,满府里提起来都是“大姐儿,大姐儿”的叫着,最后还是王熙凤请刘姥姥给起个名才算了事。
黛玉因为是林海盼了多年才盼来的第一个孩子,林家又是书香之家,所以等她一出了满月,林海就跳过小名,郑重其事的给起了大名。如今贾敏这么说,其实就是让林海起个小名府里叫着的意思。只是起名哪有倒过来的,所以贾敏就只好指到表字上面去。不过贾敏让林海给黛玉起表字,好养活并不是主要目的。而是因为宝玉见到黛玉后给起的表字“颦颦”。
先不说宝玉刚见面就给黛玉起表字的行为妥不妥当,他有没有这个资格。毕竟一般人的表字都长辈赐予。就是同辈之间起表字,也是交情莫逆的至交好友中才会如此行事。像宝玉这种第一次见面就给黛玉起字的行为实在是唐突的很。黛玉初来乍到,以她进府的小心谨慎来说,纵使知道不合适,也不会驳了宝玉的面子。而在场的其他人对此却没有任何异议,似乎视作理所应当,实在是诡异。
表字,又称字,本是人在本名以外所起的表示德行或本名的意义的名字。可是宝玉给黛玉的表字和上述两个意思都不搭边。颦字解释为皱眉,比喻忧愁不乐。一个不够,宝玉还用了两个。在修辞上,叠字起了加强、突出的作用。根本是想让黛玉一辈子愁苦。结果也确实是黛玉至死愁眉不展。
贾敏真想揪着宝玉的衣领,问他,你到底是喜欢林妹妹还是恨她?刚见面你就咒人家愁眉不展。或者说你有预言的能力,已经看到了黛玉将来在贾家悲惨的生活。“眉间若蹙”,这里的蹙解释为聚拢,收缩的意思,明明是说黛玉的眉形极好,有长眉入鬓之意。偏偏让他这么一说,一下子变成愁苦之意。两下意思,大相径庭,偏偏他还不自觉,还在那里洋洋自得,和探春就此探讨起来,真是让人无语。
哪怕宝玉是变相的夸奖黛玉的美丽,颦字暗指捧心皱眉的西施。纵使是小儿戏言,当不得真,贾敏也不喜欢。何况书中,宝钗为了拉近了黛玉的关系,没少称呼她“颦丫头”,说明宝玉起的这个字,贾府上下连同黛玉本人都得到了默认。关于宝玉给黛玉起的这个字,贾敏是深恶痛绝,太不吉利了。
不管将来命运如何走向,纵使黛玉不重复旧有的命运。黛玉和宝玉也终究有见面的那一天,因为他们一家不可能总是在扬州。虽然林家的坟茔是在姑苏,但是从太祖太爷那代起,林家世居京城,所以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一家终有回到京城之时。何况今日癞头和尚的到来,及他对黛玉的断言,让贾敏心生恐惧。所以为了不让宝玉专美于前,她先下手为强,决定把黛玉的表字给定下来。虽然贾敏早就有这个意思,但是一直都没好借口,总也不能突兀的要林海给黛玉起个字吧。纵使按照林家按照古礼行事,黛玉也还没到年纪。不过,今日正是个好机会。
贾敏的一席话在林海看来,根本有切辞狡辩之嫌。不过她的一句爱女之心让打动了林海。做父母的没有不盼着子女好的,林海虽然没有经历过怀胎分娩之苦,但是他也是看着黛玉从瘦弱的,小小的一团长这么大的,也是疼黛玉的。虽然贾敏所言有些不合规矩,但是是为黛玉好,也就不讲究那么多了。
只是起什么字好呢?林海一时难住了。低头沉吟半晌,未果。林海抬头,一眼望见坐在一边的贾敏。贾敏是个风姿卓越的美人,芙蓉如面柳如眉,楚腰纤细掌中轻。现在年纪虽然大了,可是保养的极好,身上多出一股成熟少妇的风韵之外,当年的美貌依旧留存十之七八。黛玉虽然年纪小,可是生的和贾敏极像,小小年纪就有了出尘的姿容,等长大了,绝对是个不逊于贾敏的大美人。望着贾敏,林海心中勾勒着黛玉长成后的模样,一句“嬛嬛一袅楚宫腰”脱口而出。
被林海直愣愣的眼神看得贾敏脸红心跳,觉得很不好意思。听他这么一说,贾敏愣了一愣,道:“‘柔桡嬛嬛,妩媚姌嫋’,用来形容黛玉再恰当不过了。黛玉,小字‘嬛嬛’再没有比这个更恰如其分的了。只是老爷,不好厚此薄彼,釉玉还有漱玉的字也一并起了的好。”要讲公平。
心里怎么偏爱都无所谓,但是明面上要一碗水端平,这个道理林海是知道的。他思索了一会儿,随口道:“釉玉小字媛媛,漱玉小字婠婠。”
见林海就这么随便的把另外两个女儿的小字定了下来,贾敏眼角忍不住抽了抽。幸亏偏心的对象是黛玉,是她的女儿,否则……不过也还好了,至少还想一想,并不是胡乱起的。两个表字都是美好之意,还算妥帖。
忽然想起一事,贾敏忙道:“老爷,今日那癞头和尚所言,我们自是知道他是胡言乱语,可是这几个孩子还小,还没有判断是非的标准,切不可把这话说与他们听。否则勾起他们的好奇心,而佛家又惯会讲些因果轮回,蛊惑人心之说,所以若是入了进去,移了性情岂不糟糕。所以还是不让他们知道的好。”既然不想让孩子们知道癞头和尚的言语,要确保林海不说出去。
听贾敏这么一说,本来并不在意,甚至有把此事当做笑话讲的林海心中一凛,也觉得贾敏所言很有道理。林海虽然有几位方外至交,但是他本身是儒家子弟,对佛理道教只是感兴趣,并不信这个。他这么大年纪才得了这么点骨血,若是被佛家拐了去,哭都找不到地方。林海转过来叮嘱贾敏:“今日那癞头和尚所言,就只限我和夫人两个人知道。这些个疯言疯语实不宜乱传,夫人只当从来没听到过就好。”
贾敏只要林海不往外说,她是不可能说出去的,听林海这么一说,忙点头答应。府里三个姑娘都有了字,转身,贾敏就吩咐下去,下面的有身份的嬷嬷和管事,自此之后,称呼她们为“媛姐儿”,“嬛姐儿”和“婠姐儿”。其他人不改。
看着黛玉懵懵懂懂的模样,完全不知道多了个字有什么区别。贾敏心中暗叹,都说“一只南美洲亚马孙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两周后在美国的德克萨斯可能引起一场飓风。”三年来,她在黛玉的人生轨迹中或多或少,或明或暗的做了一些事情,为什么癞头和尚上门来,对黛玉的判断依旧?难道她这个蝴蝶的翅膀真的扇动不起来吗?看见黛玉天真的笑靥,贾敏咬咬牙,不到最后一刻,她绝不就这么认命!
三天后,通明寺的弘一法师身边的小沙弥澄光上门。贾敏让人把他请到内院客厅中。澄光虽身处富贵温柔之地,但是非常老实,路上目不斜视,进屋之后,也只是坐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一副高僧入定的模样。连桌上摆的糕点和茶水也一口未动。
贾敏从外面进来。澄光看见她,眼睛一亮,忙起身念佛。贾敏走到近前,和他相对而坐。澄光忙把身上带着的一个包袱放到桌子上,推到贾敏跟前,道:“施主,这是我师父让我送到府上的东西。师傅让我告诉施主,这里面的物件都是由师傅亲自开光,并在释迦牟尼如来供奉了九九八十一天,如今已经功德圆满。所以让我把东西给施主送来。”
贾敏接过包袱,并不打开,笑道:“让小师傅受累了。帮我向弘一大师致意,就说改日信女贾氏会亲自前往通明寺道谢。”
澄光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就开口告辞。贾敏知道澄光从小在寺院中长大,一心向佛,也没出过几次门,在这里他应该感觉很不自在,所以贾敏也没有多客套的留人,起身送澄光出门。澄光向外走的时候,忽然回头说道:“施主,把东西摘下来,不带的话,最好把它放在佛前镇着,让其永沐佛光为好。”
贾敏笑笑不语,至于是否能够按照澄光所言行事两说。送走了澄光,贾敏回到内厅,带着盒子回房。到了屋里,贾敏打开包袱,包袱里面是一个极大的扁形锦盒,盒子和包袱皮都散发着浓郁的寺庙香火气。打开锦盒,只见盒内一片光彩夺目,耀眼灿烂。赤金景福长绵和合如意璎珞圈,赤金盘螭点翠八宝攒珠璎珞圈,赤金嵌珠莲花如意五福垂珠双鱼璎珞圈分别用锦布隔着放在盒子里。
贾敏把华丽生辉的双鱼璎珞圈拿在手中。这个璎珞圈的项圈并不是整个一个硬圈,而是由六节穿起来的。每节中间都由小拇指大的明珠作隔珠,两侧是雕刻的栩栩如生的小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