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锦绣芳华(完结)第6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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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绣芳华(完结) 作者:肉书屋

    “她做小姐时,是待我不薄,可后来不也疏远了?”

    “那是因为我告诉她,你撺掇着我四姐和我离心。”林熙声音不大,秀萍听着却似雷打在心上,她盯着林熙瞧望了好一阵才喃喃言语:“原来我是错漏在了这里。”

    “我一直不懂你明明是我娘最信任的人为何却背叛她,原来你是和珍姨娘蛇鼠一窝。”

    “不!”秀萍瞪着林熙:“这不是蛇鼠一窝,而是我们团结一心!我王家当年遭逢变故,我和姐姐从千金小姐变成了罚没的丫鬟,我们失散我们分开,我本以为王家只剩下我一个,我也真心伺候在你母亲跟前,和她一心,后来,后来我随着你母亲到了林府,伺候许久后成了通房还给他生了儿子,就此抬了姨娘,我以为这就是我以后的日子,岂料珍姨娘生产之时,我来帮忙,才留意到她腰上的胎记,后来借机问话,才晓得她是王家罚没的女眷,是我的姐姐霖儿!”

    “于是你们就勾搭在一处,你偷偷助力她算计我母亲是吗?可是我真不明白,你们两个不过是妾侍罢了,一辈子都扶不了正的,算计我母亲做什么?尤其我母亲可是你落难时真心把你当姐妹待的啊!”

    林熙的话也许触及到了秀萍的心底,她抱着脑袋摇头:“我也不想对你母亲不好,可是怪就怪她嫁谁不好嫁到了林家,我起初算计她,是因为我姐姐手里需要钱银去疏通去打点才能查出当年,到底是谁害得我王家被污,至于后来,也是因为想要姐姐更加得宠,而昨天,长佩与纪氏吵嘴,太太老太太都动了怒,罚他跪祠堂,我心疼不过,就想去老太太那里求个开恩,可我一个姨娘哪有资格说见求见?便趁着大家给她收拾东西去庄子上时,溜进了院子,谁料我还没进屋,就在门口听到太太在打听我姐姐的出身,还问及王家的事,于是我才知道,原来,林家才是害我王家家破人亡的仇人!”(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六十一章 大恩成仇

    收费章节(16点)

    第一百六十一章 大恩成仇

    林熙闻言愣住了。

    仇人?什么叫仇?深切的怨恨,往往伴随血债,林家什么时候成了王家的仇人?

    秀萍看到了林熙发呆的表情,便是凄苦一笑,口中轻喃:“我姐姐收养在老太太跟前,老太太总是和她念叨说念着王林两家的情谊才帮衬着,我一直一来也得以为你林家还是有恩于我们的,所以纵然六姑娘死在你手里,我姐姐死在庄子里,我心里有怨,有不平,也都念着林家恩,生生忍了的,可昨日我听了才知道,原来我爹爹当年中举乃林家老太爷亲笔圈出做点,故自出仕后便做了他手下门生,兢兢业业十年里,做什么事不得过着林家老太爷的手顺着他的意呢?”

    “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爹身为他的门生,上书奏谏他能不过手的吗?结果龙颜大怒,一个莫须有的贪墨之名就扣在了我爹的身上,立时便有人指证他与人朋党勾结,人证物证所列全都是假的,我爹一身正气从不收人钱银,更只是一个翰林编修,哪里来的贪墨?林老太爷身为他的恩师,却为了保自己不被牵连,不但一声不吭,还带着人写折子斥责我爹,终害得我爹被判流放,半途投河自尽,我们一家罚奴,是你们林家怕良心受谴,才把我姐姐接到手中养在身边做了贴身丫鬟,是你们林家害得我王家!我怎能不为爹爹报仇!”

    林熙闻言一时无法言语。

    她跟在谢慎严身边,政治到底有多黑暗,这些年谢慎严对她从来没有遮掩,一件件一桩桩,她早已明白这个角斗场里的生存规则,眼下从秀萍嘴里听得只得一面之词,她却也能大体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显然政权相斗,时机拿捏不准,对方反手一棋,逼得她祖父不得不壮士断腕。

    可这也是选择,是政治面前的妥协啊!

    她能想到这些,面对秀萍便不知该说可怜,还是该叹息一声,然而这个时候,秀萍却忽然望着她:“我反正也活不成了,不妨实话和你说,其实我今早本想毒死的人是老爷来着,可是他却没吃包子,反而是夫人吃了点,其实这本是误伤来着,可我想到姐姐的死,六姑娘的死,便觉得她死了也好,至于老爷,我想他活着也好,不管长佩中没中,有他在朝里也能有个照应,多少能拉巴着长佩的,但我总得让他痛不是?所以太太死了,对他来说应该也是痛事,只可惜太太没吃多少,又被你给捣鼓着救了回来,我本以为老天爷叫我无望,可适才你却给了我机会,我看老爷那般疼惜太太,我才想着又给她下毒,总要叫他知道什么叫痛才好!却不想着了你的道,反倒叫你给捉了!”

    林熙闻言叹了一口气:“常言道悬崖勒马尤时未晚,倘若你有些良心,也不至于……”

    “良心?我要什么良心,是你们林家对不起我们王家,是你们欠了我王家……”

    “你错了!” 谢慎严的声音此时却突然响在门外:“林家没欠王家分毫!”

    林熙闻言转头,谢慎严已迈步走了进来。

    “慎严?你……”

    谢慎严抬手冲林熙一摆:“我来时,这里正乱着,听了点始末,便干了过来瞧看,怕真起什么乱子,岂料却听到了这番话语。”他说着眼望着跪在床前的散发仆妇叹了一口气:“令尊是王葛辉王大人吧?”

    秀萍看着他警惕的点了点头。

    “你父亲的死是他自己冒进,怨不得林家!”谢慎严说着站在了她的近前:“你应知道我是因何同七姑娘有的婚约吧?是早先祖上立下的姻亲,而这个姻亲如何立?是因为林家老太爷同我的祖父乃是至亲好友,但我祖父不为官,只朝见礼而已,但他老人家可并非在权力场之外。当年高祖继位后,朝事一直未平,总有余党起心,高祖心中惊骇,猜忌心重,谁都起疑不信,彼时你爹年轻气盛,眼看朝中官员日日胆颤心惊,高祖又一心都放在了猜忌怀疑上,而把国事置后,你爹便上书谏言,想要劝高祖放下戒备之心将力用在百姓民生之上!”

    “你爹想法很好,却不通官道,更不通与帝相处的道理,他的上书谏言被身在内阁的林老太爷发现,立时扣下未递交上去,当夜他还寻了你爹与他言谈,不要此时触及逆鳞,须等时过境迁,可你爹自称铮铮铁骨,非要那名利正身,见谏言送不上去,竟在学士名流中大斥帝王之错,我祖父闻言大惊,林家老太爷更惊,深夜拜府求我祖父出马保他,我祖父念着情谊召你爹相间,出言相劝,还打算出手以酒醉虚传遮掩,岂料耳目快捷,高祖以得信儿,不但下旨抓捕搜查,更从你爹身上直接搜到了那封谏言折子!”

    谢慎严说得蹙眉:“你爹当真正气傲骨,竟给高祖列出了七宗罪,高祖气急,这才叫授命都察院御史台动手弹劾,不错,证据都是假的,可那些证据都是高祖之命,谁敢言假?身为朝官,不知在曲中求直,不知在伴虎中求存,哪有什么为官的能耐?空有一场热血,却给当年的学子名士之流带来了多大的动荡?你只你王氏破败,可知有多少有识之士再没学会为官之道,为政之路时,就被你爹的案子牵扯进去?林家老太爷亲自写折斥责,求罚,也是想早点平息此事,不能让这事越滚越大!”

    “你父亲是死了,可他是投河自尽,他并非屈辱而死,他是羞愧,他死前还写了一封信给我祖父,忏悔他的冒进之误,后悔他连累了多少有识之士。”谢慎严说着伸手一指秀萍:“你可知,你将大恩化成了仇?其实你们王家女眷,高祖本是下令斩杀的,是我祖父同林家老太爷在高祖面前求情,才许下你们一条生路,你姐姐收养在了林家,原本你该是收养在我谢家的,可你性格孤僻,管事的觉得留你不得,才把你留在了教坊司,由着人伢子收去发卖,最后辗转落去了陈家……”

    “不,不是!”秀萍摇着头:“你才多大,你怎么知道当年的事?这都是你编的你编的!”

    “我乃谢家家主,我自小便是养在祖父身边,朝中一切的事,大大小小祖父都会与我讲,让我从中悟出道理,悟出一条世家求存的路,我不为官,但我懂官道,我不入仕,但我依然在政,制约平衡是道,曲中求直是道,只有把这个道摸清楚,才能在波诡云谲中相安无事,一路锦绣。”谢慎严说着叹了一口气:“我告诉你的,便是我知道的,信与不信随你,你当它是编得都成,但你的行径委实叫人叹息,你适才说你听得前因,我且问你,你听的词句是如何?莫非林家老太太说,是林家害了王家吗?”

    秀萍接不上话来,她只是听了一些喟叹,自己把事情拼凑而出。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你一心只有怨恨,听得半句,便猜疑乱想,生生给自己铺出了一个动手的借口!可我真不懂,你都在林家落户生子了,你却如此行径,你就不为你的儿子考虑吗?”

    “考虑?”秀萍哭声与笑声混在一起:“呵呵,我,我如何考虑?长佩如此用功,去年已得举人,今年更入殿试,可他在家中有何地位?被媳妇厉声管着,被嫡母斥责跪着,我瞧着憋气,瞧着窝囊!”

    “人若长进,何以要他人斥责管教?而说教者,关心才言,爱护也束,倘若于她不相干,她何苦费那口舌惹人讨嫌?再者,没了人约束着,以我那二舅子的学识心态,怕是中举都难吧?你倒好,护心高,却授的并非正途,哎,王大人的两个子女到底可惜了!”

    谢慎严叹息作罢,抬手便拽了林熙:“你处置吧,我且去泰山泰水跟前陪陪。”说完摇摇头走了出去。

    林熙目送他离开,转头再看秀萍,一时也只有唏嘘。

    秀萍呆滞的坐在地上,像是怔住了一样,一言不发。

    林熙捏了捏手指头:“此事总得有个交代,于理你谋害我爹娘,便是要了你的命都应该,可到底有前尘相扯,我祖父当年又是怜惜你们王家之后,才叫着把珍姨娘接进了府,横竖一番情谊,却物是人非,我们便图个事事休吧,我把你送去叶嬷嬷所在的庄子上如何?”

    “我不去!”秀萍抬了头:“我不用你设施好心,我欠着我儿子一个孩儿的名,我还他就是!”

    林熙摇了头:“你想把你儿子逼到什么路径上你才满足?为父母者当为子嗣着想,你倒好,除了溺,再一无是处!你是可以死,但死了之后呢?叫你儿子心中有苦日日压着?还是叫你儿和二嫂成日斗鸡般的处着?我若是你,自当为了儿孙福,乖乖远去,再不插手儿子媳妇的事,由着人家两人过日子,我二嫂若不重二哥,就不会约着他要他上进,你虽害她滑胎,却又不是诚心,她自己当时都不知有孕,只怪这个孩儿无缘,我会帮你劝着相合,叫他们一家子还过在正道上,总好过你这瞎胡闹的,弄得人家离合才得收场!”

    秀萍闻言蹙着眉,也不接茬,不知是不是转不过劲头来。

    林熙叹了一口气:“你刚才也听见我爹爹所言了,他和我娘两心相分了多少年,可到头来,他却知谁对他才是真的好。虽然二哥现在是被二嫂约束着,可到底上进了不是?倘若由着他信马由缰的,二哥这一房立时就败了,根本撑不起来的,您说是不是呢?”

    林熙说完这话转了身:“该说的我都说了,走不走随你,你要强留在这里叫二哥难堪,也是你的事,你要死在这里叫二哥过不成日子,也随你,反正他是你生的儿子,你自己看着办吧!”

    林熙说着人已迈步到了屋外,此时屋内是秀萍大声的言语:“我走,我走!”

    林熙抬头望了望天色,叹了一口气。

    ……

    这一夜林熙同谢慎严都没回去,他们齐齐留在了林府上。

    陈氏醒来后不久,林熙叫人也把林贾氏和叶嬷嬷一道接了来,她没提白日里发生的事,只说陈氏吃了不净的东西有些不适,因此窝在床上,至于萍姨娘,只说着今日里同纪氏吵嘴,一时失手意外害得不知有孕的纪氏滑胎,因此内心歉疚自求去了庄子上悔过,而长佩醒了后一听说纪氏滑胎,就惯性的冲去找生母秀萍算账,秀萍一言不发听着他数落后,这才表示去庄子上悔过,结果长佩连半句挽留都没,人就走了,那份无情把秀萍也伤得够呛。

    林家的女儿们陆续接到林府,包括久不出门的林馨和将才有孕的林悠,自打庄家出事后,她就一直和林熙错着日子不见,好叫两家不要难为,但今个是打着林贾氏的旗号约了众人,是以大家都来了。

    林悠白日见了林熙的,却在众目睽睽下不好亲近,这会儿遇在一处,怎能不抱着哭诉?急的林熙一气的言语:“别哭,千万别哭,好不容易有了个宝,你可悠着点!”

    林悠闻言又笑了起来,众人口口声声贺喜着她再度有孕,就连林馨都望着她轻言:“有了好,多一个多个依靠,日后孩子们开枝散叶,庄家一样能过得好!”

    这些年她守着儿子,过起了近似寡妇的日子,越发把儿子看得重了,毕竟那是她日后的仰仗和依靠,而杜秋硕除了个她断着夫妻生活外,倒也处处没亏着她,就林馨自己同老太太言语,都说着每个月杜秋硕都会到她房里住两天,虽然睡在一处无有房事,却是全着她和孩子的脸面,而那个人,也都与她客气,生生活成了三大人加一小的局面。

    一圈的人事言语过后,林熙便同林悠两个讲起了今日的事,当林可死于陷害逼迫下的自尽一事被告知出来时,林贾氏第一个大哭了起来,陈氏更是抹着眼泪。

    林熙说着从谢慎严那里知道的后事,讲着康正隆以谋杀罪名被押入大牢,林昌当即闹着要去给祖宗上香,还说要去把可儿的骨灰接回来,总之自那时起,林府里的大姑娘林可儿就再不是忌讳之词了。

    天色已暮,常妈妈扶了林贾氏回去歇着,林昌更是陪在陈氏身边拉着林悠言语,林馨则回了她的院落住宿,明日再回杜府,而谢慎严则和庄明达去了书房,林熙同叶嬷嬷从陈氏房里出来后,对视了一眼,便是异口同声的说到:“我们去硕人居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六十二章 托付与倾诉(上)

    收费章节(16点)

    第一百六十二章 托付与倾诉(上)

    灯笼挂上了游廊,一个个到一排排,将昏黄慢慢变得明亮。

    看着硕人居,她有些唏嘘的感觉,却又不知为何心中如此。

    “小时候,小心翼翼看着四周,每一举每一动,都生怕出了错,于是立在那里巴望着一切,而后才敢坐,若没十足的把握,便乖乖立在那里,不敢坐,不出头……”叶嬷嬷的声音在耳边轻响,林熙转了头看她:“我那时定叫嬷嬷笑话了。”

    叶嬷嬷摇了头:“你心中有个怕字,便能知道什么叫制,这年头,淹死的都是会水的,知道怕你就不会冒进,不会去碰。”她说着看向林熙冲她一笑:“我那时可没笑话你,是真真的喜欢上你,也许你瞧着我不好相处,或是凶起来不讲情谊,但终归是我出来教你,可为什么能教?就是因为我吃过亏,受了这份苦,所以我才悟,才知道什么是怕,什么是防患于未然,又什么是到了那个位置上才能碰才能去想的,而你,却小小的就知道审度,这很难得!”

    林熙闻言低了头,她乃重生之人,死了一回才落在了妹妹的躯体里做了林熙,她能不知道怕吗?因为她死就死在了无知无畏之中……

    叶嬷嬷此时拉上了她的手:“走,还去我那屋里坐坐吧!”

    林熙点了头。

    手牵着手穿行在游廊里,两人此时哪里像师徒,倒似母女一般,当她们入了这厢房,点上灯火,林熙看着一屋子的简单,忽而有些不好意思:“这些年,熙儿越发的过的顺当,还不时的能得着嬷嬷您的提点,可我却没能报答您什么,实在……”

    “别说那些话,我不是那政客圈子里的,也不顾贵妇圈子里的,要你花心思打发来往交情,何况你也没丢下我,年年逢节就叫人送东西来,我用不上的全给了唐家,现在唐家都成了庄子上的大户,庄头说话都客气,这还不算吗?”

    叶嬷嬷说着坐去了绣凳上。

    今日里,林熙接了她们来,就叫了府上人打扫,虽不至于弄得处处新,但却也干净无灰。

    “七姑娘还记得我当年和你说过的话吗?”叶嬷嬷一坐下便望着她言语,林熙立时坐在了她跟前:“记得,您说过有一桩事要我应承您的,是什么事?”

    叶嬷嬷从袖袋里掏出了一个锦囊,说是锦囊,但大约时间太久了,锦囊的蓝布有些发白,其上的绣线也黯淡有断,看起来实在不入眼,但叶嬷嬷却小心翼翼地打开,而后从里面取出了有些红印金丝斑驳的缎子来,推到了林熙的面前。

    林熙顿了一下,小心拿起,入手便发现这缎子光滑非常,乃是上好的料子,当下摸了摸,又借着屋内的灯火一瞧,但见料内经纬中金箔丝银箔丝穿插便激动的挑了眉:“这,金帛?”

    金帛乃宫中皇室专用之物,叶嬷嬷竟然把这东西推出来,实在叫她惊讶。

    林熙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放下,但在想要松手的那一刹那,她却又捏住了。她固然怕,但她也明白许下的是什么,所以在看了一眼叶嬷嬷那淡定的面容后,她伸手打开了它。

    血字见腥见黑的入了帛纹中,与其上的如意纹路交汇在一起,却是一行字,一行生辰八字。

    “辛酉三月初八子时。”

    “这是……”林熙的手微微哆嗦了一下。

    “我的生辰八字。”叶嬷嬷说着手指却捻了捻,林熙看着她这个明显说谎的动作,懵住了。

    叶嬷嬷的眼神从林熙那里直接落去了自己的手指上,一顿之后笑了:“我对你毫无防备,以打算全数讲出,结果连做伪都不会了,没错,这话是谎话,可它也是真话!”叶嬷嬷说着起了身,走到了房门口,左右扫看跟着的丫头都离得远远地,这才转回来看着林熙问到:“我教你的东西,好用否?”

    林熙眨眨眼:“好用,那些记数让我算账便捷,那绢书里的东西,匪夷所思却能叫我打开眼界,连对我家小宝都能有些关照……”

    “你就没想过,这些东西何处来的,我怎么会知道会懂?”

    “不是您祖上……”

    “我祖上何德何能啊,会这些?”叶嬷嬷一脸嘲色,继而看着林熙:“不如我们两个换换心底的秘密,至少倾吐出来也比塞在肚子里一辈子的好,反正我的身子已经不成了,最多两年也就到顶了,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不会说出去,而我的秘密说给你,你也不会对人讲的,不是吗?”

    “我的秘密?”林熙一脸诧异,心底已慌,叶嬷嬷冲她笑:“是我教的你微表情,你有没秘密我看得到,你不敢说,那不妨我替你说,你的秘密和林家大姑娘有关,对吗?”

    林熙的肩立时上挑,她本能的反应让她的瞳孔都紧缩了些许。

    “看来我说中了。”叶嬷嬷消瘦的脸上漾着一抹得意的笑容,似是很开心。

    林熙捏了手中的金帛:“我承认,是和她有关,但是,我没办法说。”叶嬷嬷能看到她的真实内心,林熙在她的面前,没有隐瞒过去的自信 ,可是若说她怎么说?重生?谁信呢?连她自己都是觉得匪夷所思的啊!

    “你没办法说,是因为你认为我不信,因为那太匪夷所思,可眼下不如我告诉你一桩更匪夷所思的事吧!”叶嬷嬷说着凑的林熙近了些:“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我是未来的一抹灵魂,死后借尸还魂到这个世界的!”

    “什么?”林熙惊的立时站起,而叶嬷嬷一脸淡然,她望着叶嬷嬷,她看着她的表情,她知道叶嬷嬷没有撒谎。

    慢慢地,她坐下了,眼神不挪的盯着叶嬷嬷。

    “我教你的东西,都是我们那个时代常用的东西,而微表情是我的专业课题,我是一名刑侦学和心理学的双博士,博士你知道吗?大约相当于进士那一档次了,总之这是我的研究方向 ,所以我很清楚这些。我死于一场海啸,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篮子里,身边是车轱辘的吱呦声,我当时还在想,我是不是死了,我现在是不是尸体,可当我试图叫嚷的时候,我发现我的声音竟然是婴儿的啼哭声,我吓坏了,好半天又试着喊了一下,还是哭声,而紧跟着篮子被掀开,一只手便捂住了我的嘴……”

    林熙听着这些话脸色已经发白。

    “我当时觉得自己的口鼻全被压住了,我以为我会死,我奋力的挣扎,却发现自己的手脚被捆住,我竟然在襁褓中,而那时压着我的手松开了,那是一个男人纠结的面孔,他对我说:‘殿下,你千万别哭,否则我就救不下你了!’”

    林熙手中一直被攥着的金帛落在了桌上,她望着叶嬷嬷已经不知道自己可以说什么了。

    “我一听哪里还敢哭呢,闭着嘴老老实实一声不吭,那个男人看着我不哭长出了一口气,又把篮子给我扣上了。而后在篮子上又压了许多的东西。我记得那一路的颠簸,更记得自己在那个篮子里越发的上不来气,就当我快要不行,要哭喊求氧气的时候,篮子上的东西终于搬开,篮子被打开,我没有再上不来气……”叶嬷嬷 说着冲林熙无奈一笑:“我当时知道,我是借尸还魂,因为那个孩子,原本的我,在路上已经,闷死了。”

    林熙低下了头,伸手揉蹭着自己的额头,叶嬷嬷这些话给的震惊实在太大,先说什么未来,又说什么借尸还魂,而从她口中描述的一个殿下之词,又足以暴漏出其后的故事,震惊,震惊到惊心动魄,震惊到她如坐针毡,震惊到她手心和后背冷汗连连……

    “我的故事你一定听过不少,大约是我多么传奇的一生吧,但其实藏在传奇之下的,看不见的无奈又有谁人知道呢?”叶嬷嬷说着伸手把那金帛抓在了手里:“我这个身子的主人,是一段孽缘所造,她不该活在尘世间,她得死,你能猜出来,是谁和谁吗?”

    林熙望着那金帛吞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的言语:“中,中宗?”

    “我那日子必然一头是中宗的。”叶嬷嬷说的很淡定,林熙却不敢说另一个人了。

    中宗,乃是现任皇帝的曾祖,是他爷爷的老子,自己的祖父伺候的高祖是中宗的儿子,而依着年岁看,的确只能是他,但如此一个中兴之主能参与的孽缘……还能是什么?

    她盯着叶嬷嬷手里皇室专用的金帛,完全说不出一个字来。

    “你不敢说,我说。”叶嬷嬷说着再次把脑袋凑了过来:“静怡长公主。”

    林熙闻言顿了一下立刻抬手擦抹额头上的汗水,此刻的她的心狂跳不止。

    长公主是什么概念?在大周,长公主是皇帝的姊妹,堂堂中兴之主的帝王,竟然和自己的姐姐……

    林熙伸手去抓桌上的茶壶,可惜茶壶里是空的,她只能悻悻的放下。

    “你不用怕什么,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明白我为什么要托你那桩事!”叶嬷嬷说着转头看向外面,她从窗户里看着天上升起的那轮月,轻声说到:“我那时小,不会说,可我能听啊?所以我才知道了这桩事——长公主适婚后,驸马便不如她意,她在驸马府上住了一年就搬回了宫里,偶尔应节才回驸马府一日,两人虽没离合,却也各自过各自的,驸马满园莺莺燕燕,长公主则在宫中和自己的弟弟有私,背德,宫中之禁,但这是帝王坐下的事,后宫之中谁又敢言呢?结果后来长公主有了身孕,本意要落胎,可长公主舍不得,便匆匆回了驸马府,召见了驸马。驸马以为这是皇帝的意思,不敢触犯天颜,只能认做是自己的种,公主也因此搬回了驸马府,假作一番亲近,皇上宠爱长公主,见她依然如此,只好作罢,给了驸马一些好处做补,还破例把盐运的事交给了他管,但岂料就在长公主临盆之际,驸马却醉酒言于同宴朝臣,朝臣惊骇,立刻上书奏请此事,状告驸马秽言污语败坏超纲。”

    “于是驸马因渎职被腰斩?”林熙立时言语,因为她记得当年在林昌跟前听过他曾提及,驸马中最背叛的莫过此人。

    “没错,泄漏这种事,皇上怎么可能饶了他?但他死了,流言却在朝臣心中,看着孩子降生,他怕这个孩子长大了,群臣看出端倪来,彼时他还怎么力压群臣啊,于是他叫了身边的总管太监和他一起去抱走了这个孩子,说是送到别家养,做个富贵闲人,于是长公主无奈之下才写了这个生辰八字,她是想着孩子就此偷偷的活着,却不知皇上已起了杀心,孩子一抱出去就下令找个地方弄死埋了。总管 太监纵然知道是孽种,却不舍得杀,为难之际想到了交情最好的安国侯,同他私下说了这事,安国侯爷便言,这到底是一条人命,我帮你私下送了人好了,好歹这也是皇室血脉,于是他接手了我,将我偷偷的抱进了侯府,打算第二日上打听个稳当的去处,岂料事有凑巧,他回到府上才知道,就在那天中午他好不容易才得的独女因为脐风去世了。”

    “于是,你成了侯府的独女?”

    “没错,自己的女儿死了,他还要送出去一个,侯爷夫人又身子弱,实难有孕,故而侯爷将实情告诉了侯爷夫人,最后两人决定把我当作自己的女儿将养起来,便把包我的包裹烧了,只剩下这个锦囊收在侯爷夫人的床头匣子里,于是我才成了安国侯爷的独女。”

    “可是既然如此,当年为什么安国侯爷还要把你当王妃将养?”林熙不解。

    “谎言罢了……”叶嬷嬷苦笑:“他们对我很好,疼爱有加,教我礼仪也是当作侯门贵女教养而已,他们只是做了为人父母该做的而已,至于后来下了诸多的血本,也不过是太疼爱我而已,因为我乃未来之人,心高气傲,与人相比,就想得个头筹,结果谁都道我伶俐聪慧,他们也爱护有佳,而我更想日后觅个好夫婿,好锦绣芳华一场,岂料,最后名声大了,就传成了那般,而那时……你不知道当时我爹有多紧张,吓得不过三日便头发见了白,结果皇上闻听此言,竟叫人带我入宫瞧看,这一看就出了事,他看着我一言不发,而后直接摆手就叫我离开,之后的事你也知道了,夺嫡党争,我爹莫名其妙的被搜出证据参杂在其中,而后我就便成了罪奴,收进了教坊司。”(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六十三章 托付与倾诉(下)

    收费章节(8点)

    第一百六十三章 托付与倾诉(下)

    林熙望着叶嬷嬷,话语难出只能用手轻轻地捉住了她的手。

    “是我害了他们,是我……”叶嬷嬷低下头,眼泪滴落在了桌上。

    “你不要这么自责,我听爹说,那时是夺嫡混战,也许只是巧合……”

    叶嬷嬷摇头:“不是巧合,起初出事的时候我还在欺骗自己,我对我自己说,和我无关,可我被关进了教坊司的当天,母亲就被,一杯毒酒赐死,当时她说要给我再梳头一次,黄门太监同意了,她从镜子里看着我一言不发只是给我梳着头,在束好双螺的时候,她捏了我的手,把这锦囊塞进了我的手里,而后人就转身走了。我当时大声的喊她娘,一声声的喊,她却没应我一声……”

    叶嬷嬷说着眼泪淌如小河,林熙急忙扯了帕子过去给她擦抹,叶嬷嬷便哽咽着在那里哭了一气,好半天才缓下来,继续言语:“当时我以为我大限已到,我以为我也要死定了,可万万没想到过了三日……他竟来找我了。”

    林熙的手一顿:“莫非是……高祖?”

    叶嬷嬷点了头:“是,那次我进宫面圣,皇上见我一面便打发了我走,可我并非直接撵出宫的,而是在宫里同皇后一起赏花,结果就在御花园里,我们一起遇上了当时的誉皇子,他知晓我的名号和我多说了两句,结果到我临出宫的时候,就有人把我截住引到了他的面前,我当时心中慌乱急了,我知道他其实是我的兄长,所以我始终低着头,始终说着一句话:请让我走……后来他放我走了,没有和我说什么,我却未料到孽缘深种……那时他来到了教坊司,他问我发生了什么,问我爹爹怎么会帮臻皇子谋反,他说我爹爹向来是支持他的,可我怎么说呢?我只能说我不知道,我说一定是陷害。”

    林熙立时摇头叹息:“高祖夺嫡啊,你说陷害,岂不是成了说他……”

    “我那时哪里知道,我爹被查办的第二日上中宗就已驾崩了呢?中宗见我便知是祸,一心想要堂正的灭了我们一家,恰好臻皇子发难,他便叫人做假证牵扯了我爹进去,可是我爹其实是和誉皇子一系,我爹一被牵扯出来,誉皇子生怕自己这边出事,立刻出手,就……”

    林熙叹了一口气,其后的一直是大周多年来不提的事,中宗驾崩,本该太子继位,可太子却一病呜呼,臻皇子已经被问罪,天下还有谁能主?不就是誉皇子了吗?于是誉皇子继位,成为了高祖。

    “他来见我时,太子已被他下毒谋杀,只是他这人看起来醇厚仁爱,其实不然,他听我那句话,气愤非常,然后他告诉了我这些,我才知道他已经夺嫡,可我彼时真的什么都答不了,于是他认定了,是我爹欺蒙他,认定我爹是实心效忠着臻皇子,于是,他去天牢里质问我爹,我爹依旧不能说,生生认了这莫须有的罪名而后被他,亲手杀了!”

    林熙摇摇头把帕子递了过去。

    “丧钟响彻,中宗这才被宣告了驾崩,一路下来,誉皇子做了皇帝,我们一家就只剩下我了,新皇登基,大赦天下,我却这辈子就抛落在教坊司,日后只能做个清倌花魁什么的,可你的曾祖母却救了我,她听我名声,又念我家昔日交好,将我救下养在府中为奴,却待我如同小姐,没叫我受罪吃苦,而那时我同你的祖父也慢慢生了情,我当时已不指望能嫁给他为妻,毕竟我是罪人之后,可你的曾祖母待我极好,竟愿意成全我们,而你祖父也与我言语将好生待我的,可之后,皇上却想起我了,用了一个召见看看的理由,就把我扣在了宫中!”

    叶嬷嬷说着伸手摸上了她狰狞的脸:“我对他说,因为你是我的杀父仇人,我死也不能与你一起!可我并不想死,我想活,所以,我最后只能毁了这张脸,他很生气,他当时想要用强的,在那个关头,我才告诉他,我是他的妹妹,同父异母的孽种妹妹,而他爱上我,更是孽上做孽。”叶嬷嬷说着伸手捂住了脸,林熙静静地坐在她的对面望着她,此刻,林熙已经彻底明白,传言与现实的差别有多大,而叶嬷嬷在其中的挣扎有多苦。

    “之后,他给了我一个烈女的名讳,让我做了他身边的近侍丫头,他和我看似主仆,让世人念叨着他的痴心痴情,把他更加看作一个仁爱之君,可其实也不过是有个人可以供他自己撕去虚假的脸谱,还原真实的自己罢了!他是人人说的仁君,可我在我面前,他从来都是算计种种,而我,一个从未来穿越过来的博士,第一次发现我的可笑与薄弱,原来古代的生活并非我能轻易拿捏,我必须把古代的一切都掌握,才能真正的在其中融会贯通,也就是从那时起,我留意着他玩弄的各种尔虞我诈,我从此对宫廷的每一个人都慢慢做到了了如指掌,投其所好,他的皇后,成了我的好姐妹,我要求离宫报恩的时候,高祖放了我走,皇后她还为我哭过呢,后来来到你们林家,我只想还了恩,要不然也不会和你家又牵扯上这份缘,之后又出来教了你!”

    林熙起了身,恭敬的言语:“多谢嬷嬷教我许多,才让我在后来免遭算计。”

    “我教你的是我的悟,我为什么对你说每个人的路都是她自己选择的,倘若我当年不那么高调,不那么显摆,大约我早已相夫教子过的其乐融融。而你的怕,你的低调让我触动很多,所以也才成就了你我的缘分。”

    叶嬷嬷说着再次把帕子放进了林熙的手里:“说给你这些,是因为我大限将至,这些东西憋闷在我肚子里一辈子,都没机会倾诉,你是谢家的主母,日后少不得和那个毒辣的太后交手,说给你,就是要你知道,宫里的人为了权利,没有什么不敢做,你多多提防,不要与她争,低低调调的熬些日子,就会好了。”

    “是,熙儿记下了,但您要托我的事是……”

    “是我害了安国侯一家,是我害得叶家身背罪名,我要你想法子让你夫婿助力渝哥儿,在他有生之年为安国侯爷平反,让人知道他是被冤枉的,如此我去也去的安心,如此,我不亏欠这里的人,一分一毫。”

    今天就这么些了,实在累了。周一再看更新吧,各位。(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六十四章 得中

    收费章节(12点)

    第一百六十四章 得中

    叶嬷嬷说出了她的相托之事,林熙眨眨眼:“应该是可以的,只是你和高祖都提不得半点……”

    “我明白,所以只求安国侯一家洗冤就好。”

    “我知道了,我会和慎严提及,并让他为此时周旋,在渝哥儿将来盘算之时,我也定然助力!”

    叶嬷嬷笑着点了点头,随即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憋在心里这些年,此刻果然舒坦多了,心中的事有了着落,受了一辈子的秘密也得已讲述,想我大限将至时,倒也不会有什么遗憾了,诶,七姑娘,你不打算说你的秘密吗?”

    林熙望着她,半晌后摇摇头:“我要它一辈子烂在我的肚子里,然后带进棺材,谁也不知道才好。”

    叶嬷嬷笑着点点头,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绢布的小册子,推到了林熙的面前。

    “嬷嬷给我许多助力,到了此时也还要赠我书册?”林熙这几年把叶嬷嬷给的那些都快翻烂了,万没想到还有新的,当下说着动手拿起,便是笑嘻嘻的翻开一扫,随即那笑容就僵在了脸上:“这 ……”

    “世家有世家的强盛之处,却也有世家之软,谢家我相信有些手段底子,但我在宫中那些年,却也不是混吃等死之辈,这个交于你,若然你夫婿轻松可将皇室掣肘,这东西你就捏着,空了翻翻,就当是本书,日后教导子嗣也能拿上面的事当当例子教导一二,若然你夫婿盘算上欠了点……那就当我送与你和他的贺礼,祝你夫家再旺三代权贵之命!”

    ……

    从叶嬷嬷屋里出来,叶嬷嬷便叫着丫头扶着去了福寿居,这人老了,什么仇怨都看淡了,此刻叶嬷嬷竟然和林贾氏成了姐俩好,互相凑在一起絮叨着数着日子。

    看着她离开,林熙捏紧了袖袋回到了当初的闺房,叫丫头在外守着,她翻找出针线来,然后躲上了床放下了帐子,闷在里面将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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