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锦绣民国 全第6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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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绣民国 全 作者:肉书屋

    自然·而后拉住画楼的手,低声道:“你请人看了没有?”

    画楼自然明白她的担忧,故作曲解她的意思道:“看过了,将军把俞州所有医院的医生都请了,说清歌没事。”

    苏氏蹙眉,声音更加低了:“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去庙里拜拜没有?请师傅过来瞧瞧没有?”

    “妈!”画楼声音不禁也压低,“将军说清歌不同寻常,将来是个英雄男儿·您别再说这种话了……”

    苏氏错愕。

    她跟白老太太一样,脸色青了半晌,见画楼夫妻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亦不好扫兴。

    苏捷倒是很喜欢清歌。

    趁着画楼和苏氏在旁边说话,半岑抱着素约,他就一口亲在清歌脸上。

    清歌顿时咯咯笑·惹得苏捷也笑。

    苏氏的脸色这才好转了些。孩子的笑声听在耳里,特别安心。可还是心下戚戚焉。

    “除了白家人和您,旁人都不知道……”画楼笑。

    可这件事是瞒不住的。

    旧历年尚未过完,整个俞州都知道白总司令的长子白清歌·是个落地便会哈哈大笑的孩子。

    甚至有人说:“这孩子将来定是个人物。落地即笑,有种笑这苍茫寰宇的气魄,敢叫天地换新颜。”

    白云归不知从哪里听闻了这些,更是开怀,对清歌的喜爱犹胜。

    画楼便笑他:“不准偏心啊,素约也要一样疼爱。”

    白云归就抱着她,闹腾着·画楼连连求饶。

    上次跟她说了隐退之事后,画楼的主意他不同意,之后便没有再提。后来画楼见他找过程东阳和苏永几次,谈了什么·也不跟她说。

    旧历年二十八那日,白老太太亲自过来·让家里人今年都去白公馆过除夕夜,还特意嘱咐要带着慕容半岑去。

    慕容半岑想去小公馆·有些为难。

    画楼轻轻捏慕容半岑的手,一口气应承下来。

    晚上和慕容半岑去小公馆。

    半岑逗苏捷玩,画楼便对苏氏道:“除夕那日,妈白天多哄苏捷睡觉,晚饭九点之后吃。我们先去白公馆吃了团圆饭,再抱了清歌和素约过来……”

    苏氏眼眸顿时蒙了轻雾,连连点头,还反复跟画楼道:“孩子多穿些,千万别冻着。天这么冷,抱出来怪受罪的。”

    画楼笑着说知道。

    又陪苏捷闹了一会儿,姐弟俩才回了官邸。

    画楼把打算告诉白云归,白云归想也没想,道:“可以,就说我晚上还要见下属,吃了饭就走。明年正月十八就要送亲家太太和半岑出去,以后想吃团圆饭也难了。”

    美国那边,房子买好了,半岑的学校也找好了,当初苏氏给画楼的金条,白云归折合成了美元,存在那边的银行,存折给半岑保管。

    也订好了明年正月十八去美国的船票。

    画楼有些伤感。

    白云归轻轻搂着她,然后又说:“想想从前远嫁的闺女,要是从俞州嫁到京都,十年八载都难见娘家人一面。这样想,你会不会好受些?”

    画楼笑起来。

    除夕的年夜饭,热闹非常。

    白公馆灯火通明。古树虬枝悬挂红红灯笼,火焰般光线里,处处透着新年的欢愉与喜庆,比从前的年味都重。

    家里不管是主子还是佣人,全部换了崭新的喜庆衣裳。

    慕容半岑和慕容画楼都眼眶微热,他们俩第一次过如此热闹的新年。画楼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新年是在俞州,当时白云归南下巡查,他们喝酒跳舞,玩闹到天亮。

    可那种热闹,丝毫不同于此刻的热闹。

    此刻的热闹里,是家庭的温馨。

    慕容家亦是大家族。可每年的年夜饭,慕容半岑总感觉兄弟姐妹看他们母詈的表情很怪异,他从未真正融入那个家庭中。此刻他才是第一次觉得大家庭的融融暖意。

    白家二房的二老太爷早些年迷恋道教,在白家搬到俞州后一个月,他就说要四处云游,不顾白老三的反对,离家不知所踪。而二老太太虽然未出家,却吃在念佛,形同方外之人,不要儿子和媳妇在跟前伺候。

    白老三没有亲兄弟就带着妻子来到白公馆过年。

    白家老四媳妇虽然跟白老太太最亲密,跟自己婆婆没有感情。可这年关,总不能不顾父母,跑到大伯家里吃饭。老四夫妻只是中午过来坐坐,没有留下来吃晚饭。

    白家四房留在霖城守业。

    五房的老太爷和老太太一早就带着两个儿子和一个闺女过来。

    满满两大桌人。

    大家知道清歌不哭,全部围着他,逗着他笑。五房的小八拿了怀表给清歌看,黄金表链熠熠生辉清歌一把攥住,咯咯笑得欢快。

    小八也忍不住笑,便将怀表送给了清歌。

    画楼忙过来,准备趁清歌不备从他手里拿下来。她刚刚用力,清歌紧紧攥住,鼻子皱了起来。

    又是惹得大家笑。

    五老太爷是白老爷子的幼弟只比白云归大两岁。两人小时候经常一处阄完,那时五老太爷身子不太好,长得瘦弱,跟在白云归身后像个小跟班。他没有出国留学,十六岁便娶妻,他的长子今年十九,次子十七,幼女十三。

    他的长子白家兄弟排行第八,也刚刚结婚,娶的是霖城书香世家辛家的姑娘。

    白云归的长子还不满周岁。

    白云归心中感叹着走过来对画楼道:“既然是小八送的,让清歌收下。等我们清歌长大了,有好东西还给他八叔!”

    白老八白云敬也笑道:“大嫂,小礼物而已。您这样我倒是不好意思了…….”

    画楼说了句多谢八弟,任由清歌拽着那怀表。

    小九白云唯不甘示弱拿了自己的怀表,在清歌面前晃结果清歌看都不看。

    白云唯脸颊绯红,惹得大家又是一阵笑。

    小十白云华沉默寡言,和五叔家同龄的孩子相比,他很腼腆,拿了个布偶娃娃在清歌面前。

    清歌立马丢了那怀表,去攥布偶娃娃。

    “原来他还知道要新鲜的……”小九不甘心在一旁嘟囔着,惹得众人都笑他。

    白云华又拿了个布偶给旁边的素约。

    三个多月的孩子,素约的表现很正常,她对那布偶娃娃视若不见,继续吮吸自己的手指。

    和她相比,清歌越发显得好玩,与众不同。

    一家子人都说,这孩子以后定有大出息。

    吃了饭,白云归说晚上有下属要见,除夕夜有些公务忙,先回去。

    老太太抱怨他太忙,还是不好留他们,亲自送他们出了门。

    到了小公馆,又是一番喧闹。

    苏捷精神很好,跟慕容半岑玩得开怀。

    素约哭了一回,清歌也显得恹恹的,画楼不敢多留,随便吃了饭,半个小时就从小公馆离开,回了官邸。

    车子尚未上还提,画楼看到海堤前方阴暗处,一个颀长身影,站在那里望着苍茫海面愣神。

    倏然,一阵刺目亮光,他抽出一柄钢刀。

    画楼忙叫司机把车子停下来。

    那人抽出刀,倏然朝自己砍去。

    白云归亦瞧见了,他微微蹙眉。

    画楼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一刀下去,他疼得腰腰直不起来。

    一刀一刀,他的胳膊、胸膛、大腿至少被自己割了七八刀。

    画楼才注意到,他的脚步地面上,横七竖八躺了好几具尸体。

    灯光昏暗中,那人背影纤瘦高大,下手却果决狠辣。

    “章六他做什么,好好的不要命了?”白云归的声音沉了下去,震惊里携了怒气,准备叫周副官下去看看。

    画楼紧紧拉住他的胳膊,对司机道:“绕道,开车!”

    她的声音发紧,看不清面容,亦知道她神色严峻。

    周副官和司机都怔住,背后凉飕飕的,人有些懵。那个不停向自己挥刀的,是季龙头未来的女婿章子莫,道上叫他章六子!

    夫人低低吼声响起,司机才道是,转身开车,向后倒车。后面车子的司机莫名其妙,却不敢耽误,全部调转车头,离开了海堤,绕道回了官邸。

    第二百六十二节妯娌

    回到官邸,已经十一点多。

    两个孩子在奶妈怀里睡得正香。

    白云归上楼休息,画楼便叫人去喊了易副官过来。白云归知道她要打听章子莫的事,也不阻拦,只是道:“别太晚,说几句话就好了,有什么大事,明早再说。”

    “我知道!”画楼笑容有些僵硬。

    易副官急匆匆跑进来,身上有酒气。今晚夫人说准他休息的,他便和近卫营的人去喝酒,突然听到夫人喊他,洗漱了一番就赶过来。

    “醉了么?”画楼打量着他。

    他有些尴尬,咳了咳道:“没有。我酒量还行,也没喝多少。”

    画楼颔首,道:“帮我办件事。”然后说了海堤的具体位置,又道,“你带了一个可靠的人去,远远看着。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要帮忙……”

    白云归正好洗了澡下楼,听到画楼说这句话,眉头微蹙。

    等易副官走后,他便问画楼:“你知道章六为何自残?”

    画楼神色有些重,却摇头:“不知道。”

    白云归狐疑望着她:“你既不让我们去救他,又不让易副官帮忙···…你心中在想什么?”

    “章六不想死,所以不需要帮忙。可是我想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画楼想起那次他挣扎着求她饶命,他想活下去,便知道不管发生什么,章子莫不会轻生·他是个胆色包天且理智的人。他伤害自己,定是为了换取更多利益。

    画楼让易副官去瞧,便是想在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他抽出雪亮的刀,坎在自己身上,下手丝毫不留情,那般果敢冷酷,疼痛和鲜血都要为他的理想让步。

    他是个坚毅的孩子。

    画楼有些舍不得。见多了苦苦钻营的,自己也苦苦钻营过·便能明白章子莫的辛苦与酸楚。

    那些心酸与辛苦,是深入骨髓难以言喻的。

    易副官回来说,警备厅的人去了,将地上的尸体全部抬走,还有一个活的,是章子莫。

    他伤势很重。

    没过几日·便听闻季龙头病重。他的爱女季落夕和未来女婿章子莫除夕夜出去玩,回程的时候被浙江帮暗杀。章子莫浑身是伤,季落夕不知所踪,大半是尸沉大海了。

    白云归听到这消息·有些怒意:“这个章六,是个白眼狼。”那晚的受伤,是章子莫自导自演,画楼和白云归亲眼所见。那么季大小姐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大约是被章子莫毁尸灭迹了。

    画楼心中一咯噔。

    她声音有些紧:“小六子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季落夕和季凌龙是他的恩人,没有他们,他只是个小混混。”

    白云归不以为然。

    画楼站起身·有些怒意回房。

    白云归便追上来哄着她:“怎么这样大的气?我相信你,章六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好了,别生气…….”

    像哄小孩子一般,惹得画楼忍不住笑起来。

    他便顺势压住她·贪婪着她的美好。

    章子莫在医院,画楼去见过他。关于那晚的事·她一句没问,只说让他放心养病。

    章子莫也很疲惫·淡淡应付几句,就说:“姐姐,你先回去吧。你身子也虚弱,别耽误太久,我很好呢。”

    他眼眸里有难以掩饰的悲痛,画楼心中暗暗揣测。她叮嘱了几句,就回去了。

    新年伊始,又要忙碌着拜访亲友。

    画楼的二哥慕容千叠如今在电报局上班,薪水不算低,活亦不累。他之前没有做过,便从小职员开始。

    才过去两个月,已经获得上上下下一片称赞。

    电报局一开始听说白总司令是他的妹夫,对他心存戒备,几番试探,才发觉他做事勤勉,为人聪明,很懂人情世故。又看着白总司令的面子,便给他提拔了副主任。

    白云归知道后,笑着对画楼道:“我知道电报局缺副主任。可我把人直接安排到那个位置,他又没有经验,上司下属对他不服。他会做人,他的上司又揣摩到了我的心思,愿意把那个位置给他,处境还算不错……以后能不能服众,看他的本事。”

    画楼就笑起来:“你时时刻刻不忘算计。”

    白云归一本正经道:“不算计怎么行?你不算计旁人,旁人要算计你。”

    这话有些耳熟。

    安静下来的时候,画楼依稀记得当初陆冉便是这样说的,一家子兄弟姐妹都是相互算计,她不会算计,旁人就要算计她。

    画楼遽然间想起了陆冉,没过几天便听到了陆冉的消息。

    她身体不好,病得不成|人形,吴时赋亲自送她回来。

    对外当然是这样说。

    吴时赋具体因为什么而回到俞州,画楼猜想,应该跟采妩决定离婚有关。

    第二天,吴时赋就匆匆离开俞州北上。

    采妩的娘家大约在商议离婚,吴时赋借着陆冉生病回到大陆,就是为了解决这件事吧?

    她心中不安,便给北方的李方景拍了电报,问吴夫人近况。等李方景给她回电,已经是正月十五。

    电文很简单:安好,勿念。

    李方景肯帮采妩,采妩离婚应该不会有太多波折。画楼心放了下来。

    正月十五晚上的元宵节,大家又是在白公馆吃晚饭团聚。到了白公馆,清歌和素约跟前画楼挤不进去,兄弟姐妹们很稀罕的围着,逗弄着。

    白云灵夫妻也来了。老太太骂他们不懂事:“快回张公馆去,这里可不要你们陪。”

    她话音未落,张公馆那边打了电话来·是张太太亲自来电,跟老太太道:“亲家太太别怪孩子们,是我吩咐他们到那边过元宵。你们在俞州过第一个元宵,原本我也应该亲自过去,只是家里一堆琐事不得脱身,让君阳代劳了,陪您老热闹热阄。”

    老太太客气了几句,倒也没有反驳张太太的好意。

    白云灵抱了清歌一回·又抢了抱了素约,才到画楼和白甄氏、白瞿氏这边说话。

    “除夕夜我们和如倾去张公馆吃饭,家里有宴会,正热闹的时候,我和君阳跟爸妈说来白公馆看看,偷偷溜走了·把她留在张公馆。”白云灵低声道,“初一去拜年,她非要跟着为我们回去,妈拉住了她。她闹起来疯疯癫癫的·妈就叫佣人捆了她,故意在她面前说把她送去医院,她吓住了,这才消停。”

    画楼不禁轻笑。

    白甄氏也莞尔:“这件事,就得你婆婆办!周小姐是张家的亲戚,又不是咱们白家的,怎么非要你去得罪人啊?”

    画楼沉默不语。

    瞿湘表情很淡然。

    白云灵倒有些不好意思:“怎么说也是君阳的事。不管是谁办·她都恨我。我如今也不管了,反正君阳不想要她,我也不愿,她怨恨我·我也任由她。本来没必要把婆婆拖下水的,是我不中用····…”

    白甄氏笑·点了点白云灵的额头,很亲昵道:“你啊·遇上了好婆婆,可不是每个婆婆都愿意做恶人,替儿媳妇善后的。”

    白云灵便笑着歪倒她怀里。

    画楼笑了笑,瞿氏也跟着笑。

    画楼问她:“周太太的遗产都打理好了吗?你公公和婆婆有没有说怎么处理周如倾的事?”

    “大姐和大姐夫去年到德国念书,大哥和大嫂准备今年四月份去美国。爸爸说让大哥不要去美国了,也去德国,顺便送如倾过去。

    等过几年她长大些,明白了事理,再接她回来。她的钱都给大姐保管。我听君阳说,大姐是个很厉害的……”白云灵道,“大哥和大嫂镇不住如倾,大姐可以!”

    白家三妯娌颔首,说张老爷子这事办得干脆。

    可谁心里都明白,倘若张君阳的妻子不是白总司令的胞妹,张家只怕不会花这么多的心思。

    对张家最有利的,便是让张君阳娶了周如倾。

    怪不得人人追求权势。权势往往可以让家人跟着不受欺凌。倘若不是白总司令的胞妹,白云灵这等不谙世事的单纯个性,嫁到婆家,又一年不孕,多半是个可怜下场。

    吃了团圆饭散去,白公馆恢复了宁静。

    瞿湘怀孕,脚肿的难受,白云展帮她捏脚。

    夫妻俩曼声絮语,满室温馨。

    瞿湘便问白云展:“小五,你大嫂是个什么样的人?”

    白云展一愣,半晌才笑道:“怎么问起这个?”

    “我嫁过来这么久,从来没打听过妯娌之间的事。”瞿湘不着痕迹解释道,“总好奇她们是有什么有趣的事。你二嫂,还有你三艘四嫂,你都跟我说说吧。也说给孩子听听,他和我一样,闷得慌。”

    白云展松了口气。

    “大嫂很聪明,二嫂也很聪明。三嫂不太爱说话,四嫂嘛,她脾气不算太好,总是跟三婶闹。”白云展很概括道。

    惹得瞿湘不停地笑:“你一句话就把我打发了?你说的额详细一点啊,比如,你二嫂跟哪个妯娌最亲?大嫂呢?”

    白云展笑,将她搂在怀里:“这些事我哪里知道?你要是真的想知道,问问娘或者灵儿吧。我以前在外面念书,后来出国,哪里知道家里谁跟谁关系好。再说了,私下里关系再不好又能如何?表面上还是要和睦相处······我瞧着和睦就成,管他是真的还是假的。.”

    瞿湘又笑,他的心挺大的。

    见问不出什么,瞿湘不再多言。

    她总觉得二嫂对大嫂有心结。

    大嫂是续弦之妻,年纪比二嫂小那么多,她们之间不应该有矛盾才是啊!这一点,瞿湘很不解。

    锦绣民国 第二百六十三节表白

    元宵夜,白云归夫妻带着孩子和半岑,从白公馆出来,又去了三霞路的小公馆。

    三日后便要动身去美国,小公馆这几天都在收拾箱笼。

    客厅很单调,珍贵的银饰器皿苏氏早已收起,叫佣人仔细装箱,等他们走了,就运回白将军的官邸。

    画楼等人来了,倒茶的茶盏都是简易的白瓷。

    白云归的官邸,吃饭用的勺子碗碟,全部都是精心挑选,做工与用料皆上乘,喝茶的杯盏同样讲究,苏氏以为是白云归在意这些,就笑着解释:“……在收拾箱笼,家中兵荒马乱的,也没有好的杯子,委屈将军了。”

    白云归微愣,瞬间又明白过来,他不着痕迹靠近画楼,手从后背悄悄搂住了她的腰,才笑道:“亲家太太不用客气,已经很好了······”

    苏氏以为他是客套,没有多想,笑着跟画楼说话,问家里琐事。

    画楼用白瓷杯沿挡住唇瓣,忍不住笑。

    腰际微紧,画楼手中杯子微微斜倾。她反应很快,扶正了杯子,继续同苏氏说话,空暇时,恼怒看了白云归一眼。

    那厮一本正经喝茶,装作刚刚偷偷掐她的,不是他。

    回去时,画楼便嗔怒:“太不像话!在我妈跟前,你居然···…”

    “居然如何?”他不以为耻,反而调侃着望向她。

    画楼深吸一口气,这么久·在这种事情上还是没有法子同他争吵。她瞪了他一眼,便要上楼去看看孩子。

    却被白云归横腰抱起。

    被他压住,画楼喘气凌乱,她保持最后的理智,声音却断断续续:“我去看看清歌和素约……我还没有洗澡·`····”

    倏然身子一轻,白云归已经下床站起身子。

    他整理自己的衣襟,将微乱鬓角理了整齐,声音风轻云淡道:“我也没有洗澡·那我先去陪清歌和素约,夫人洗好了再来陪孩子们…

    说罢,闲庭信步般走了出去。

    房门哐当一声关上,白云归站在门口,才唇角挑起,笑容止不住从眼角斜飞。从前总是被她捉弄·今日终于捉弄了她一回。

    身后的门上好似被拖鞋砸中,哐当一声,还有画楼怒不可竭的声音:“白云归!”

    走廊上,都是白云归的朗朗笑声。

    走廊尽头茜纱窗被风缱绻·随着他开怀笑音款款摇曳。

    画楼坐在梳妆台前,将被他解开的旗袍银扣仔细扣好,粉润指尖萦绕银色素光。扣好衣裳,才打理自己的鬓丝,脸颊似烟霞氤氲。她有些恼怒把自己的拖鞋摆好穿上,准备拿衣裳洗澡。

    有人敲门。

    画楼微讶,开门便瞧见了慕容半岑有些局促不安的脸。

    她忙请了他进来·关上门,让他坐到西边窗棂下的沙发,笑盈盈问他:“这么晚,找姐姐有事说?”

    丝毫看不出刚刚的怒焰。

    慕容半岑住在三楼·离婴儿房不远。白云归每次走路,脚步声响彻整个楼层·他是听到了声音,知道白云归不在·才抽空跟画楼说话。

    “姐······”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垂眸不敢看画楼,声音细若蚊蚋,“再过几天我就要走了……”

    提起这件事,画楼也伤感。

    以后再见到慕容半岑,可能是三五年之后,再见到苏氏和苏捷,却……

    她原本打算跟他们一起走,自从决定生下孩子,画楼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她总是劝别人不要刻意追求十全十美的婚姻,而她自己呢?

    婚姻是一步步经营。经营的最初,是全心全意打算和他过下去。清歌和素约出世后,画楼就不再做他想。

    她轻轻拉了半岑的手,沉默不语。

    “姐,我想······”好半晌,慕容半岑吞吞吐吐,还是说不出自己想要什么。

    画楼定定望着他,等待他的下文,并不催促他。

    “我······我······”他似乎难以启齿,猛然抬头,看到画楼一如既往鼓励的眼眸,他的话脱口而出,“我想带平莎走!”

    这句话说完,他眸子里浮动晶莹的涟漪。

    画楼眉头微蹙,瞬间又放开,笑容柔婉:“你慢慢说。”

    “姐姐!”慕容半岑紧紧攥住画楼的手,“平莎她很懂事,她对我也好。我……我非她不娶!”

    画楼噗嗤一声笑起来。

    慕容半岑刚刚的紧张被这声笑打断,倏然有些窘迫。他尴尬不已,白皙脸颊红透了,忙不迭垂眸,修长羽睫比女孩子还要美丽妖娆。

    “半岑,不管你做什么,都是你的自由,姐姐不会阻拦你。”画楼敛了笑,声音温柔,“你已经是大人,有做决定的权利。你且记得,姐姐总是支持你的。你能告诉我,我很开心······”慕容半岑终于缓慢松了口气。

    他沉吟须臾,才道:“姐姐,我……我觉得平莎最好,我要和她结婚。她没有去法国,她说她愿意等我回来…···.我想把妈和苏捷的事告诉平莎,然后她和我们一起走……姐姐…···”

    他不安看了画楼一眼。

    画楼眼眸微静。

    片刻,她慎重道:“可以。”

    慕容半岑惊愕望着她。

    画楼笑起来:“半岑,这个世上,只有我们几个人才是血脉亲人。你有事不瞒我,我亦不会瞒你。高市长在官位上和将军算是同僚,可他没实权,依仗将军给他支撑,才能保住一方太平。他依仗将军,高夫人就会敬重我。哪怕你把实情告诉了高平莎,她不能接受,高夫人的聪慧和理智,他们家不敢把这件事张扬出去,你放心。只是,倘若平莎不能接受,你和她算是彻底完了······其实这样也好,她若是真心对你,自然会替你保守秘密。现在说,比将来说要好。”

    不管是从情感上还是人情世故上,画楼的考虑都不瞒着慕容半岑。

    慕容半岑很感激。

    他拉住画楼的手,道:“姐姐,平莎不是那种人。就算她不能理解,亦不会弄得人尽皆知。姐,她等了我一年,回到俞州后,我和她又有来往。倘若我下定决心不理她,这次她回来,就应该克制自己不要见面。

    既然见面,又和她相处了,给了她希望,我若是再次丢下她,就是太不负责任,玩弄她的感情!我不是这样的男人,我是真心对平莎的!”

    男人…….

    画楼有些唏嘘,当初那个腼腆羞赧,什么都说姐姐帮我做主的小男孩子,终于长成了勇敢承担责任的男人。

    她很欣慰颔首:“你说得对。你明知她喜欢你,却不拒绝她,是暗示她可以继续这段感情。如果两次丢下她,非男子汉所为,况且你真心喜欢她,姐姐怎么会反对?你去跟她说····`·”

    半岑总要结婚的,总要有个女人会知道苏氏和苏捷的存在。

    高平莎也好,未来那个不知名的女人也好,她们想和半岑过下去,就应该接受苏氏和苏捷的存在。

    这是半岑丢不下的。

    慕容半岑得到了画楼的肯定,高兴起来,又跟画楼说他的东西都准备好了等等,便上楼去了。

    白云归等了半天亦不见画楼上来看孩子,心中有些不安:真的生气了?

    等他下楼时,画楼还在浴室。

    她洗好澡出来,白云归已经在主卧里看书,他潦草就洗好了,专门等她。

    画楼不同他说话,兀自把云鬟散下来,青丝上缭绕了水雾,她用毛巾仔细拭干。

    白云归便抿唇笑。

    “清歌和素约都睡了,你明早再去看他们。”他将手里的书阖上,对她道。

    画楼淡淡嗯了一声:“我知道了。”

    然后关了灯上床。

    被白云归一把抱住,她丝毫不惊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任由他将自己压住,粗粝手指在她温软光洁的肌肤游走。

    他吻她,她一动不动。

    白云归最终败下来,搂住她便笑:“你也忒小气,就这么点事,气成这样了!”

    画楼依旧不语,仿佛一樽没有生机的雕塑。

    他的声音越发软了:“画楼,我以后定会好好疼爱你······.”说罢,沿着她精致的锁骨,细细舔舐着,摩挲着,缓缓下滑······.

    画楼终于扛不住了,拦住了他。

    “白云归,你这个土匪!”她禁不住骂道。

    白云归忍不住低笑。

    他进入她的身体时,画楼觉得自己的身体热了起来,心跟着燥热,有些莫名的情愫在徜徉着。

    她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似乎把自己的生命,全部交到他手里。

    他在她身子里的驰骋,她唯有默默承受,不住低吟着他的名字,一遍一遍,声音被他撞击得破碎不堪,依旧呢喃着白云归。

    一夜无梦,醒来时,画楼发觉自己紧紧攥住了他的手,紧得过分,彼此手指都发白。

    她颇为难堪。

    白云归倒没有笑话她,只是一个轻吻落在她的面颊,叫了声画楼,旁的话没有说,起床看儿子女儿去了。

    黄昏时分慕容半岑回来,脸上有几缕春风拂面的暖意。他把自己的决定当着白云归和画楼的面,又说了一遍,然后道:“我说了父亲早年去世,母亲去年也病逝。其实我母亲没有死,不仅如此,我还有一个刚满周岁的弟弟,要跟我一起去美国。平莎听了,只是吃了一惊,然后说,她明白,她不会跟任何人说。”

    第二百六十四节离别

    白云归微讶,看了眼画楼。

    见她含笑望着慕容半岑,便心中有数,这件事慕容画楼是同意的,所以慕容半岑才敢把苏氏和苏捷的存在告诉高平莎。

    只是,高平莎一个未满十八岁的姑娘,让她跟着慕容半岑去美国,高察那边肯定要交代一番的。

    只剩下明天了,这两个孩子不是胡阄吗?

    白云归脸色有些沉,慕容半岑瞧着,心中便打鼓。他有些不安看了眼姐姐,姐姐依旧是平和神色。

    白云归道:“半岑,你和高二小姐一来没有订婚,二来你和她都是未成年的孩子,高家不可能放心女儿跟着你走。你到今天才告诉我这件事,你是如何打算的,能不能告诉我?你后天早上的船票······”

    慕容半岑脸色大变。

    画楼便轻轻握住白云归的手,低声道:“我来办吧。”然后对半岑道,“还有什么没有收拾的,快点去收拾好。”

    慕容半岑狐疑不安地离开了客厅。

    他走后,画楼便不再提这件事。

    白云归有些怒意:“画楼,你不应该这样宠着半岑!他这样,分明就是想逼迫我们!事情到了最后才摊牌,不答应也得答应。男子汉大丈夫,遇事不谋,将来也难成大器!”

    画楼笑了起来,声音柔婉道:“小孩子要教嘛。若人人都像将军这样天生就心有丘壑,那岂不人人都是大英雄?”

    这马屁颇有受用·白云归笑起来,将她一把搂住,低声道:“你这个小东西!”

    这里是客厅,画楼挣扎着,他顺势放开了她。

    恭维的眩晕过后,白云归还是问画楼:“你打算如何?”

    “看高家的意思吧!”画楼道,“高家又不是寒门祚户,女儿这样不明不白跟半岑走·高市长和高夫人不会同意。我要等高夫人的反应,才能应对。”

    白云归眉头微蹙,却没有再反对什么。

    晚上,高市长和高夫人登门。

    画楼很热情接待他们夫妻。

    高夫人眼眶发红,拉着画楼的手,声音凄婉:“平莎不知道发什么疯·非要去美国,还说后天的船票,跟半岑少爷一起。夫人,我那个女儿被我宠爱得无法无天·做事没个头绪。半岑少爷是去读书,又不是去玩,怎能带着她?”

    高夫人还是这样会做人。

    既然觉得是女儿耍小性子,非要跟着去玩闹,那么自己家关起门来教训,何必到画楼跟前说?

    她这样,不过是试探画楼对这件事的态度。

    先说得和软·才有机会回旋。

    她态度谦和,画楼自然不敢拿大。她笑道:“夫人,半岑中午回来说,他要带着平莎去美国·我和将军都吓了跳。正想明日去贵府拜会,倒是劳动您移步了……”

    然后又叫了慕容半岑下来。

    女婿见丈母娘·心中总有几分胆怯,半岑亦不例外。他当着高夫人和高市长·沉默不语。

    白云归终于明白画楼的意图,一改白天的不悦,笑着对半岑道:“高市长和高夫人都在这里,你有什么想法,当着他们的面说。人家好好的闺女,可舍不得平白无故给了你。”

    高市长含笑。

    高夫人笑容便露出几分轻松。

    女儿不分青红皂白说要跟慕容半岑走,让她心中顿时焦灼起来:要是白云归夫妻觉得平莎轻浮,阻止她前去,这门亲事坏了不说,女儿的名声亦不保。

    平莎的性子高夫人最晓得,哪怕她今天答应不去,没过几天定会偷偷溜走。从小到大,高平莎从未中途放弃一件事。

    可聘则为妻奔是妾,女儿这样跟着慕容半岑走,若慕容半岑有良心尚可,他若是始乱终弃,孩子的一生便毁了。

    哪个做母亲的能忍心女儿承担这般后果?

    可白云归夫妻的意思,倒没有惊讶和应付,好似很赞同这件事。慕容画楼刚刚说,他们准备明日登门,大约并不是应酬的话。

    高夫人这才松了口气。

    等明白过来,高夫人惊觉他们夫妻太急切了。不过事到临头,任何父母都难掩错愕和慌乱。

    白云归夫妻要么是心思太深沉得住气,要么就是慕容半岑非他们的孩子,不急躁。

    “我······.我想明天去说。”慕容半岑垂眸,显得很紧张,“平莎想和我走,我也愿意带她走……”

    说罢,他坚定抬眸,望着高市长和高夫人,邪魅眸子满怀期盼:“我要和平莎订婚!”

    高市长听完,瞧了眼白云归,见他淡然含笑,便知道白云归很乐意结这门亲事。他痛快道:“女子之命,不能老于生身之门,我的平莎总是要出嫁的。你若是诚心求取,我的平莎就交给你!”

    慕容半岑面露狂喜,深深给高市长鞠了躬,声音有些哽咽:“多谢您!”

    高夫人眼角有泪花。

    画楼瞧着,高夫人不是娇弱造作之人,高市长亦很开明大义,倒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腹了。

    她笑着对慕容半岑道:“好了,你先上去吧。”

    慕容半岑道是,转身给高夫人鞠躬,然后才上楼。

    画楼便笑道:“既然两个孩子两情相悦,高市长和高夫人又是痛快人,我也不藏着掖着。这次跟半岑一起去的,是将军的谋士程东阳,他办事最稳妥。两位倘若放心,就把派个人跟着平莎,送孩子们安全到底美国。高夫人想让平莎学什么专业,进什么学校,跟我说一声,我叫程参谋帮着办妥再回国。”

    高夫人有些犹豫。

    画楼又道:“孩子成年后,在那边结婚·咱们这边就先办订婚礼。”

    这样,就算慕容半岑有负平莎,慕容家也是承认她是半岑的未婚妻,这样算给高夫人吃了颗定心丸。

    可女儿从小待在自己身边,这样只身去美国,叫人放心不下。

    高市长已道:“夫人的意思,我们觉得甚好。只是······”

    画楼和白云归都看着他。

    他笑起来:“我想让雁落送平莎过去。他曾经留学英国,英文说得好·让他帮衬平莎租好公寓,雇好佣人,安排好学校再回国,我们夫妻才放心。”

    白云归沉默不语,看了眼画楼,目露难色。

    画楼同样脸色微动。

    可他们这样·定是可疑的。

    娇滴滴的姑娘随便送去美国,还不让兄长跟着,哪户人家的父母放

    高夫人和高市长瞧见白云归夫妻的神态,一瞬间亦脸色微白·难道这中间有什么他们不知情的?

    画楼的为难,白云归的沉默,让空气一滞。

    倘若不坦诚,平莎年纪太小,高市长和高夫人难免想偏。他们的要求,是情理之中的。

    可答应了,苏氏和苏捷的事就瞒不住了。难道坐船让他们躲着·到了美国还让他们躲着,直到高雁落回国?

    躲着…….

    苏氏可以不介意,苏捷呢?

    画楼当初费尽心思把他们弄到俞州,就是想苏捷过正常人的日子。谁家的柜子里面没有几件脏衣裳?这样躲着·苏捷还谈什么正常?

    换位思考,倘若他们是高家·他们会怎样想?

    为人父母,不应该让他们牺牲太多!高平莎是他们辛苦拉扯长大·这样一来,对高夫人和高市长是不公平的。

    “好啊,让高少爷跟着平莎去。”画楼道,“我只是再想,高少爷终究年轻,夫人还有可托之人吗?倘若没有,我这边再多派几个人去。”

    白云归有些吃惊。

    “有,有!”高夫人喜道,“那我们回去准备!”

    她好似生怕画楼反悔。

    画楼笑容里有些心酸,她为了平莎,已经让步至斯。倘若将来素约的婚姻,画楼是否能做到高夫人这样?

    她这样想着,越发觉得高夫人可敬。

    她亲自挽着高夫人的手,送了她出门。

    次日,画楼请了张做媒人,去高家求亲,两家商议孩子们先去国外念书,不要耽误学业,订婚宴就家长代劳,准备二月初八办酒宴。

    这样,慕容家和高家算是正式结了姻亲。

    画楼把这件事也告诉了二哥慕容千叠,他连声说好,还问:“半岑怎么不留下来,订了婚再出去?”

    “正月里没有好日子了。”画楼笑道,“孩子们又着急赶去那边上课。高市长说,孩子的学业不要耽误了,就让他们先去,订婚宴照办。以后结婚宴,等他们回来再大办一场。”

    订婚,不过是确定名分,孩子们在场与否都没有太大关系。

    倘若是前朝,定亲后,孩子们都不见面的。

    说没有孩子们在场办订婚宴,也谈不上失礼。

    慕容千叠笑了笑。

    正月十八的清晨,海风寒凉,吹起披肩蹁跹。苏氏和苏捷先上船,画楼叫程东阳安顿好他们。

    然后是高夫人一家人,簇拥着高平莎过来。

    高三少爷提着行礼先上船,高平莎抱着母亲又抱着嫂子,不停的哭。

    只是高雪芝漠然站在一旁,不停打量着那船。

    画楼带着慕容半岑过来。慕容半岑跟高家众人辞别,画楼也叮嘱了高平莎几句,说些一路顺风要照顾好自己的话。

    汽笛鸣起,码头沸腾起来,有人欢呼挥手,有人失声痛哭。

    高夫人望着高平莎的背景,泪珠模糊了视线,还不停叮嘱她:“平莎,要照顾好自己。”

    船尾的一角,苏氏偷偷站在人群后面。

    画楼看见了她,不知道为何,忍了一早上的眼泪就没有节制般落下来。

    看不清苏氏的面目,却也知她在落泪。

    白云归把哭得似泪人的画楼抱回去,不停安慰着她,她还是好几天心不在焉的。

    五日后,画楼正在忙着和高家的订婚宴,慕容半岑和高平莎却突然回来了。

    第二百六十五节 失踪

    两个孩子满身狼狈,让画楼和白云归大吃一惊。

    慕容半岑穿着五天前画楼亲手替他挑选的||乳|白色西服,却无光润,泥泞晦暗,皱巴巴贴在身上,似难民营里逃脱归来。他脸色铁青,眼眸因为暴怒而赤红,拳头紧紧攥着。

    高平莎的鹿皮靴划破了口子,粉色洋装同样脏乱。

    她脸色苍白,眼底淤青,难掩昼夜赶路的疲惫。

    画楼声音发紧:“你们怎么回来了?”

    慕容半岑看了眼身边的佣人和副官,沉默不语,拳头攥得越发紧了。高平莎顿现忧色,她轻轻拉半岑的胳?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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