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迂臣 作者:堇谣
院靳大人回京朝见储君呢!”
“哦!?”那个人将信将疑,“不是你瞎编的吧?咱们圣上……没有子嗣,立储可是要立谁?”
“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个李二有些得意,“这可是绝密的消息,我今天就告诉你,让你长长见识!”
这下,连石崇都不由得竖起了耳朵,仔细听了起来,那人也催道:“快说!别卖关子了!”
于是李二又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极低极低:“咱们皇上,是要册四王爷,也就是越王殿下为皇太弟!”
“什么?”那人显然不信,连连摇头,“四王爷?皇太弟?你这消息不可靠吧?就算要册皇太弟,也该册武威王殿下吧,他可比越王殿下年长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李二故作神秘地摇头晃脑,“我跟你说,我表舅妈的外甥是皇城里头勤政殿端茶水的公公,他告诉我的,武威王殿下是庶出,立他,必定有许大人物反对,但是越王殿下就不样了,他与殁了的和愍太子是母同胞,他若是当了储君,孝仁皇太后的娘家蔡家定然鼎力支持他,那是绝对没问题的!”
“可是这样来,武威王不会不服气吗?别和当初的江淮王样,又生了谋逆之心吧?”
“不会的!当今圣上的几个兄弟中,本就是武威王与皇上最为亲密,而且我那位表兄弟说了,前些日子,皇上特意召武威王回京来,个人也不许在旁边,与武威王说了许久的话。估计着就是与他谈立储的事情的!既然现在已经决定立四王爷了,那必是三王爷那边已经谈妥了!”
“欸,想不到你知道得还真是不少呢……”
“那是自然!哈哈哈……别说这些了,喝酒,喝酒!”
这二人举杯豪饮,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的石崇脸惊疑地起身,转身径直进了驿丁为他准备的房间。
他坐在炕棱上,回想刚才听到的话,疑团在心中越积越大。
若是几个市井村人这般议论,他是必定不会相信的,可方才那两个人是来自京城的传令使,说的话,不会是空穴来风。
怎么会?……如果王爷真的要被立为储君,他怎么可能点都不知情?虽然他成日里很少出王府,可是王爷,王爷应该会在第时间告诉他的啊……
王爷……
那晚反常乖顺的刘濯在石崇眼前浮现。这半个月来直对自己置之不理,镇日里不知在忙什么,那晚却忽然对自己推心置腹,还让自己去送信……
信?石崇忽然凛,从怀中取出直贴身放着的信匣。
这封信,实在来得太巧了。皇上有什么事,需要王爷派他去南嘉?石崇忽然有种强烈的预感,如果立储的事情是真的,那这里头的信,定与自己有关!他低头,注视着信匣上代表亲王专用的夔龙纹,和信匣上的赤红封印。
片刻后,他走出房门,找到驿丁,问:“你这里可有很薄很锋利的小刀?”
这几日,京城里每日都是烈日当空,甚是燥热,直到这天下午,天空中才渐渐聚起了云层,似是要落雨了。渐渐阴霾的天气中,刘濯在廊檐下,看着院中已然绽放的莲花发愣。
“王爷,是否要奴才将莲花搬到廊下?”
石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刘濯吃了惊,急忙转过身去,看清身后无人,才发现是自己的幻觉。
是啊,他怎么会在这里,他已经走了,以后,也再不会在我的身边了。
这个时候,刘濯才发现,他的心,要比预想的难过得。但他还是强撑着对自己笑了笑,唤人进来搬莲花。
云层越积越厚,离黄昏还早,天却完全暗了下来,像是个没有月亮的夜晚。电闪雷鸣,狂风卷地,暴雨如期而至。刘濯又将下人们都遣了出去,自己个人在廊下,看着雨水顺着滴水檐坠下,听着雷声阵阵,声声,像是敲在他的心上,于是心便阵阵地钝痛。不行了,越来越难过了,果然个人的时候,人容易变得脆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刘濯走回屋里,寻出伞来,准备去看看曦月。然而等他拿着伞重新走到廊檐下,却看见石崇在台阶下。
正好有闪电,白光闪,照亮了石崇的脸,刘濯看清了,这次,并不是他的幻觉。雷声从头上滚过,石崇看着在门口不动的刘濯,缓缓走上了台阶。他的衣裳已经被雨水浇透,卷曲的头发贴在额头上,看起来有些狼狈,有瞬间刘濯觉得,自己甚至忍不住想伸出手去,拨开粘在他额头上的头发。
然而这个时候,石崇伸手,从怀中掏出只信匣,扔到他脚边。“啪”的声,信匣在地上弹开来,里面的信笺掉了出来。雨水早已渗入信匣,信笺被浸湿了,字迹全晕成了模糊的墨团。刘濯低头看了眼,抬起头来时,仍然脸淡然,也没有开口说什么。石崇定定地看着他,半天,道:“王爷,这里面写的,是什么意思?”
他只是冷笑声:“你不是识字的么。”
“……”
“私自打开我与长史官之间的密信,石崇,你胆子不小啊。”
他看见石崇捏紧了拳头。
“为什么……要让京大人囚禁我?我做错了什么?”
刘濯淡淡道:“你做错了什么,你心里清楚。”
没想到居然得到这样的回答,石崇瞪着眼睛,说不出话来。刘濯又道:“当然,这件事,也不全是你的责任。让京连囚禁你,也只是为了以防万。原本我是有打算,事成之后,回南嘉与你谈谈的。但既然你回来了,话早些说开了也好。”
“事成?”石崇重复了遍这个词,“什么事?”
刘濯不说话。
“看来,传言是真的,皇上真的要立王爷为皇太弟了?”
刘濯看着外面的雨,不说话。石崇又上前步,贴近他,声音低沉而急促:“究竟是为了什么,王爷?我又不是不顾大局的人,我又不会阻挠王爷成为储君,王爷为什么要把我关在南嘉?”
刘濯抬眼,看着石崇,嘴角挂着丝讥诮,道:“你顾大局吗?之前,我和曦月同房后,你潜入我寝殿,对我做了什么,我可没忘!”
石崇被噎了句:“……王爷……”
刘濯扭过头。
“皇兄立我为皇太弟之后,我会搬入东宫,你要随我去吗?”
“那是自然!”
“我会纳妃,你会反对吗?”
石崇怔了怔,眼神黯淡下去,但还是立即回答:“当然……不会!”
“我会与我的妻子每日同起同坐,同居室,而你,也会泰然处之,决不会做任何出格之事,是吗?”
“……是的!”
“不,你不会!”刘濯看着他,眼神冰冷,“我不相信你。你现在说得好听,但你永远也做不到只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