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迂臣 作者:堇谣
什么都不做。迟早,你还是会像以前样露出马脚,对我做出出格的事来。现在的我,只是小小个亲王,我无所谓,也可以纵容你,但是等我成了皇太弟,我定要让我自己毫无破绽,绝不能让别人抓住我点点把柄。”
他看着石崇,声音绝对称得上冷静。“可你,会成为我最大的把柄。”
石崇这才明白刘濯的意思,原来,他怕自己与他的关系,会成为他走向皇位的阻碍!石崇以为事情还可以挽回,连忙凑近些,道:“王爷!我保证,我绝对会管好自己,以后绝对不做任何没有王爷的允许的事情,王爷,我……”
然而刘濯后退两步,与他拉开距离,眼神依旧冰冷疏远。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为了能够顺利继位,你不能再待在我身边!”
“……”石崇呆住了,定定地看着他。他转过脸,叹了口气。
“我知道这些年,呆在王府里,实在是委屈了你。你要是不肯回到南嘉,也行,只要你保证不再纠缠,我可以给你笔钱,解除你的奴籍,让你另谋高就。又或者,我可以保举你入军营,但是不论如何,你都不能待在京城。”
石崇沉默地听完他的话,低声道:“……当储君,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
刘濯转过头,瞪着他。
“当然很重要!我的母后,是父皇生前唯的皇后,我的亲哥哥是太子!二哥做了皇帝,我自然会全心全力辅佐他,可是既然机会降到我头上,我自然要全力争取,为母后,为大哥,为蔡家争口气!”
石崇像是冻住了般,看着他,没有说话。刘濯低下头,只觉得心都要被撕裂,却仍然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十分冷静。“那些儿女情长……呵,也不能叫儿女情长,毕竟你我都是男人……都该结束了。石崇,既然你回来了,那我们就说清楚,以后你我之间,再不会有任何瓜葛了。”
说罢,他撑起伞,走过石崇身边,走下台阶,走进了沉重的雨幕之中。
“王爷!”刚走了没几步,石崇追了过来,双坚实但是剧烈颤抖着的手臂紧紧搂住他,伞被打掉了,他与石崇起在雨中,除了沙沙雨声,隆隆雷声,就只能听见身后这个男人的哀求。
“王爷!我可以以后再也不碰你,我永远都不会对任何人说出你我之事!王爷!只要王爷肯留我在身边,我——”
刘濯打断他的话,吼:“你要我说少遍!我不会留个把柄在身边!”
“王爷……”
“放开我!”
“王爷!”
“我叫你放开我!”
他终于推开了石崇,石崇踉跄两步,才稳,喃喃道:“为什么,这么轻易就要抛弃我?对王爷来说,我究竟算什么?”
心痛得无以复加,可他仍然冷笑道:“我何时许诺过你什么?又何来抛弃说?”
石崇抬起头来,看着他,他第次见这个人有如此绝望的表情。他脸上全是雨水,刘濯也看不出来,他究竟有没有落泪。他咬了咬牙,不再看石崇,也不管自己被淋得浑身湿透,转身朝外走去。
雨下得大了,雨滴砸得人几乎睁不开眼,轰隆的雨声让人感觉简直像在瀑布边,震耳欲聋,连雷声都被遮盖,因此直到石崇追到他身后,他才察觉。
“你干什——”
他转身呵斥,话却在看到石崇令人恐惧的表情后戛然而止。危险感骤然升起,刘濯转身就要跑,还没来得及叫出声来呼救,已经被石崇捏住了后颈。
“呃啊!——”
阵剧痛传来,他的意识陷入了黑暗之中。
第108章 百零八 琴声情语
这天的大雨直下到入夜。虽已入夏,但顾承念还是担心雨水会带进来寒气,怕又会引发刘深的嗽疾,因此早早便命人关起殿门,放下窗子与帷幔,若不是刘深嫌热,只怕还要给他裹三四床被子才罢休。刘深脸不情愿地坐在短炕上,瞪着顾承念,嚷:“你若总是这么小心翼翼,我的身子以后只会越来越弱你知不知道?俗话说得好,宝剑锋从磨砺出,你总把我关在屋子里可不成!你明不明白?”
顾承念在地下忙忙碌碌,收拾这个,看看那个,没有说话。刘深提高声音:“你听见了没!?”
顾承念这才回过头来,看了刘深眼,走到他身边,道:“皇上所言甚是。皇上自然是宝剑,只是这宝剑刚刚入炉锻造过,剑身热度尚高,若是这个时候强行磨砺,只怕反而会损坏宝剑的锋刃。因此,请皇上再静待几日,待天气晴好了,皇上自然可以去御园散心,顺便舒活筋骨,强身健体,皇上以为如何?”
这番话以退为进,看起来似乎没有反对的意思,但最终的结果,还是只许他待在寝殿里,连看雨都不行。顾承念看着刘深满脸怨念,便道:“皇上是觉得坐着怪没趣儿的?那要不要下棋?”
“下棋?”刘深撇撇嘴,“还是算了吧。”
回想曾经,为着顾承念执意不肯赢他,两人还较了半天真儿;而现在呢,顾承念总算不藏着自己真本事了,刘深这才发现,要赢认真起来的顾承念,那是不可能的。顾承念本就思维缜密,而且据他自己说,下棋是他父亲少有的几样允许他进行的娱乐活动之,棋谱也是少数允许阅读的闲书之,因此与他下棋,落子,之后几十步便都在他算计之中,哪里能有胜算?当然,顾承念不会让他输得太难看,也不会次次都赢他,可既然知道这个人你根本不可能赢得了,那你还玩儿个什么劲?
想了想,左右无聊,他还是让顾承念拿了盒棋子过来,两个人猜枚玩儿。既然猜枚,必定要赌输赢,刘深便想饮酒,顾承念当然不同意。
知道他是定不会让步的,刘深只能故意大声叹气道:“原本雨前酌酒,月下抚琴么风雅!现在是雨也不许看酒也不许碰……”
顾承念听了,倒像是听不出来他的抱怨似的,认真道:“皇上,抚琴是可以的。”
刘深翻白眼:“没有月亮!”
顾承念两只眼睛眨了眨,便弯着眼角笑起来。
“青山道同云雨,明月何曾是两乡。就算被阴云遮蔽,月亮也定在云上,皇上也定是在月下了。”
说着,也不等刘深点头同意,他便起身,捧了琴来,在刘深面前的桌上放好,然后在边看着。
刘深故作不高兴地瞥了顾承念眼,却见他似乎很期待的样子,知道他也是为了让自己不无聊,于是也不再耍脾气,坐直身子,拨了拨弦听听音准,然后双手按在弦上,轻轻吸了口气。
清澈的琴声从他指下流淌出来,比醇酒还要绵长,比雨丝还要细腻,似乎能渗入人心底去般。七根弦,两只手,却揉捻出万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