迂臣 作者:堇谣

    为何传话的人还没回来？我实在等不及了，你们就让我进去吧！”

    “擅闯宫门可是死罪！你可是不要命了？”

    “如今王爷失踪，我已经是死罪了，还怕死上加死吗？只是皇上早时知道，王爷就早时有救，军爷，我求你们了，放我进去，放我进去啊！”

    顾承念停下了脚步。

    失踪？

    他转身过去，守卫们仍然拦着那人，乱糟糟道：“就算天大的事，可我们没有权力放人进去，你就不要为难我们了！”

    有守卫见顾承念走过来，道：“顾大人来了！”

    守卫们见状，纷纷向顾承念行礼。

    “何事如此喧闹？”顾承念边问，边看向那个要闯宫门的人，看之下，顿时心里沉。

    “李校尉，”他立即对正东门守卫的头领道：“这个人我带他进去。”

    这人叫石均明，顾承念并未与他说过话，只是次偶然碰见，知道他是越王府的管家。石均明却并不知顾承念是谁，见顾承念似乎位高权重的样子，又说要带自己进去，连忙磕了个头：“谢大人！谢大人！”

    然后爬起来随着顾承念往里走。顾承念边走，边对他道：“你方才说王爷失踪，是真是假？”

    石钧明神色慌乱凄惶，听见顾承念问，道：“是真的！今天早，王爷迟迟没有唤人进去伺候，下人们觉得奇怪，就进去看了下，才发现王爷根本不在，被子叠得好好的，像是头天夜里就已经不在了！”

    “头天夜里就不在，你们王爷夜里都不叫人进去伺候他安寝的么？”

    “大人不晓得，我们王爷喜好清净，大时候都是不留人在身边的，所以我们才没发觉。”石钧明说到这里，是落下泪来，“明明后日，旨意就要到府里了，王爷却失踪了，储君失踪，小的这次，是必死无疑了……”

    顾承念脚步顿了顿：“……储君？”

    “是啊，”管家万分惊慌，哪里看出顾承念神色变化，边摸泪，边道：“再过两天就是储君，那可不就是储君啊！小的现在，不求自己能有活路，只求我们王爷能平平安安回来，也好让小的死也瞑目……”

    顾承念已经收敛了方才那瞬间震惊的表情，沉声道：“先别说了。此事非同小可，千万不可再外传。我先带你去勤政殿，等皇上下朝再细谈。”

    第109章 百零九 鸿迹难寻

    勤政殿内，刘深坐在上首，听着石均明把鼻涕把泪地禀报，面上始终没有任何表情，眼神似是看着空气，方向却是殿外，仿佛在这里也能看得见，在殿外台阶下的那个人。等石均明说完，殿内安静了许久，他才开口问：“你可记仔细了，王府里这几日，就没有点怪事发生？”

    石均明想了想，含泪磕头道：“回皇上，奴才实在是想不出来……”

    刘深低头按了按额角，道：“陈习。”

    直在边，面色凝重的陈习上前步，刘深道：“你带着他去找冯长辰，叫他派些人去守住越王府，事情水落石出之前，不许任何人随意出入。”

    “是。”

    “让叶希夷来见我。”

    “是。”

    “去吧。”

    陈习走后，刘深以为顾承念会进来，可是直到叶希夷来，也不见他进来。因此叶希夷进来行过礼后，他的脸便臭了，语气也很不好：“你的神天军是干什么吃的？这么大的事，你居然也没发现？难不成自从江淮王案结束，你们就成天喝酒吃肉，养成群饭桶了？”

    叶希夷也不怕，也不恼，笑笑道：“别这样啊，皇上，就算他们都成了酒囊饭袋，不还有我的吗？既然我都没发觉，那只能说明，这次是个棘手的点子。”

    刘深瞟了叶希夷眼，仍然黑着脸不说话。叶希夷又道：“京城里竟然出了这样的事，神天军上下也觉得自己是被人瞧不起了，很是不痛快，个个都攒足了劲儿要报仇呢。皇上放心，我已经派人追出城去了，只是我大魏疆域辽阔，神天军人力毕竟有限，要是三日内寻不到踪迹，再没有新的线索，只怕就难找了。”

    叶希夷办事如此利落，倒让刘深无话可说，见他不说话了，叶希夷脸上倒露出使坏的笑来，道：“何况越王失踪的事虽然难办，但是应对之法不外乎那几种，我想皇上现在该担心的，是那位，”他头朝外面摆了摆，“现在已经知道了皇上立储的打算，皇上准备怎么向他解释，为什么直瞒着他呢？”

    刘深被他说中了心事，立即炸毛：“你少给朕废话！还不快去查清楚，究竟是谁掳走了越王，究竟有什么打算！”

    “是。”看见刘深恼羞成怒，叶希夷很是怡然，居然还反常态，十分有礼地屈膝行礼，道：“末将告退。”

    叶希夷走后，刘深起身，走到殿门前朝外张望，便见顾承念在台阶下，看着刚刚离去的叶希夷，动不动。

    似是感觉到了他的目光，顾承念忽然回过头来。刘深也躲不及了，只能在原地，看着他。见刘深望着自己，顾承念略顿顿，便迈步走上台阶，走到近前。

    两人面对面着，刘深张口欲说，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从何说起。倒是顾承念垂着眼，先开口道：“皇上忙了这半日，还未吃点东西，现在可要用膳？”

    “啊？”刘深愣住了，不想他这个时候居然说起吃东西，可他习惯了顾承念问什么应什么，想也没想就应了声：“嗯。”

    反应过来时想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他看着顾承念转身吩咐人送饮食来，对自己的没用十分气恼，这不就显得好像在岔开话题样么？这个时候，顾承念已经抬脚往殿内走去，刘深只能随他进来，看着他在桌上摆好碗筷，再亲自将内侍们送来的菜色样样摆好，然后抬头看着他。

    在那样的目光注视下，他只得坐下来。顾承念上前为他盛汤，盛好后双手捧着递给他，问：“皇上要吃哪个？我夹给皇上。”

    刘深接过汤碗，没有回答，道：“你也坐下吃吧。”

    “我不饿，皇上。”

    听见这话，刘深抬头看顾承念，只见他仍如往日般看着自己，仪容谦和，举止温恭，看不出丝异样来，没有点生气的样子。不对，回想起来，他竟是从未见过顾承念生气，就算是陆太傅饮鸩自杀的那次，他的也是伤心，而不是愤怒。因为没有前例，所以刘深时竟无法判断，顾承念现在是不是生气了。

    既然如此，那只能直接开口问了。他放下汤碗，对左右道：“都出去。”

    宫女内侍们退了出去，殿内就剩下刘深与顾承念二人。他起来，走到顾承念身边，看了看他的脸色，轻声道：“对不起。”

    顾承念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