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94
迂臣 作者:堇谣
着眼,半天,道:“皇上没做错任何事,不用向我道歉。”
“不是,”刘深摇了摇头,试着解释:“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啊,不,我是故意瞒着你,可是,我就是,就是怕你不同意……”
顾承念仍然不看刘深,淡然道:“皇上是皇上,皇上的意见不会为任何人所左右,如果皇上下定决心禅位,那我又怎能阻止皇上?”
他说的是“禅位“,而不是“立储”。刘深愣了愣:“……你知道了?”
顾承念轻轻叹了口气。“四殿下才比皇上小两岁,若不是为了禅位,皇上又何必立他为储?何况皇上昨夜又对我说了那样的话,略猜想,便也八九不离十了。”
“你不同意?”
“此等大事,又岂是我介小小散官可以谈论的。”
“顾……”刘深凑过去搂住他的腰,带着点祈求的意思,小声道:“你别生气啊……瞒着你是我不对,可是你从来不肯为你自己着想点点,我,我总不能就这么看着他们成日里用话糟践你,欺凌你啊!祖宗定下的规矩,不可以言罪人,我不能因此处罚他们,但我大可带着你离开他们!我想远离这些事,到只有你我的地方去,然后就像昨晚那样,听雨,抚琴,又或者什么都不做,就这么守着你,平平淡淡的过辈子……”
他说得动容,顾承念也不由得抬起了头,看着他的眼睛:“皇上……”
刘深便用额头贴着他的,道:“别生我的气了。”
顾承念微微摇头:“我没有生气。”
“真的?”
“真的,我只是……”顾承念欲言又止,又垂下眼去,轻轻叹了口气。刘深便搂紧他,道:“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
刘深当然明白他的想法,如今他只是介散官,无权议论朝政,自然什么都不该说。刘深看着他的眼睛,道:“你想说什么,告诉我,好不好?”
顾承念仍旧垂着眼,问:“皇上真的想听?”
“当然是真的啊。”
顾承念闻言,仍旧与刘深额头相抵,伸出手来,轻轻拍了拍刘深的背,然后道:“我不赞成皇上禅位。”
这是意料之内的事,可刘深还是有些失望:“为什么?怕后世议论你我吗?”
顾承念又叹了口气:“不是……”他搂着刘深的肩膀,道:“现在皇上身体这般虚弱,稍微不小心些就要犯嗽疾,上次还咳了血出来,伤口也直莫名痛痒,以后到了时节转换之际,还不定要如何发作。如此情形,定要好生调养才能恢复。现在皇上是九五之尊,天下间有什么好药,好方子,好补品,都是尽着给皇上用,旦禅位,四殿下成了天子,皇上想过如何吗?太医院还能倾全部之力,为皇上寻求恢复之法吗?尚药局得了好东西,还能全都留给皇上吗?皇上或许觉得,四殿下与皇上乃是手足至亲,必定会想着皇上,可是有些事情,局限于礼制,太医院必定要切以国君为重,尚药局的东西也是定要给国君最好的,就算四殿下想给,也给不了的。”
原来他竟是为了自己的身体着想,这刘深竟是没有想到。顾承念又道:“也许皇上觉得我的想法私心太重,可是于我而言……”
他忽然停了下来,没有再说下去,刘深感觉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紧了紧,顾承念将脸贴在刘深身上,刘深觉得肩窝那处被他的呼吸烘得暖暖的,时竟有些想落泪。
“可是,就这样,让你牺牲了自己的切,成天围着我团团转,我实在是觉得很难过……”
顾承念忽然抬起头来,看着刘深,然后,弯了弯嘴角。
“皇上可是觉得我烦了?”
后来顾承念总是对着他笑,可是不论少次,只要他笑,刘深就觉得心跳加速,接下来脑子就像是不会动弹了般,无法思考。听见顾承念的问话,他连忙摇头:“不,不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我不是这个意思……”
看他结巴,顾承念嘴角笑意甚,他拍拍刘深的肩,道:“我明白皇上的意思。等皇上大好之后,我自会寻些事做,不会让皇上难过的。”
“那现在……”
“皇上既然已然与三殿下四殿下都说妥了,自然君无戏言。如果皇上执意禅位……那就禅位吧。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找到四殿下。”
“嗯。”
顾承念任由刘深将自己搂入怀中,没有再说话。他边默默理着刘深垂在背后的头发,边在心中暗暗思忖。
冥冥之中,切自有天定,他总觉得,四殿下此时失踪,必定与立储之事有关联。只不知究竟是为了什么……
距京城百余里地,有座县城,名叫乐汾,虽然并不大,但是由于地处京畿,所以也是风物井然,街巷齐整。这日下午,辆不起眼的马车从乐汾县城东门缓缓驶进了县城。驾车的是个年轻人,身长足有九尺,虽然身粗短衣裳,还戴着顶破旧的竹笠,却仍难掩他凌然气势。这年轻人驾车进了城,不紧不慢地沿着街巷驶过,最后从西门出了城,又走了些路程,才将车驶进了家客栈院内。
“客官,这是要打尖儿还是住店?”
这人下了车,也不看伙计,先将客栈外面打量了圈,才道:“住店。帮我将这车上的东西卸到屋里,然后弄几碟子好菜来,送到屋里。”
“哎,是,是。”伙计应承着,接过他丢过来的块碎银,便帮忙将车上那只大箱子抬下来,送进屋里,然后出来吩咐厨房做了菜。送上去时,只见那人已经摘了斗笠,正端坐在那只箱子边。
伙计将那人的脸打量了番,边将菜摆到那人身边的炕桌上,边道:“瞧客官似乎不是汉人,客官是要去高车?”
那人看了伙计眼,道:“不错。”
“如今高车与咱们大魏成了家,客官来这里,可是来做生意的?”
那人却不搭理他,只垂着眼,将手放在箱子上,轻轻摩挲。伙计见话不投机,便退出来,关上门,心道,那箱子里究竟是什么要紧东西,要看得那样紧,刻都不肯离开?
伙计离开后,石崇起身,将门仔细栓好,这才回到箱子边,打开锁,将里面昏睡着的人抱出来,平放在炕上,头枕在他的腿上,然后拿过茶杯,往人嘴唇上滴水。
刘濯的睫毛颤动起来,头轻微晃了晃,猛然睁开了眼。他看清眼前的人,立即扭头,石崇反应极快,及时地捂住了他的嘴。
“唔!……嗯嗯!……”刘濯挣扎着,却无法睁开石崇的手,双手双脚也被他制住。石崇低声道:“你都天没吃东西了,怎么还有这么力气?”
刘濯瞪着石崇,眼里的怒火几乎要将他点燃。石崇叹了口气,继续哄道:“别叫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