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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涂 作者:御年糕
声渐渐平复,不知不觉闭眼冥思起来,隐隐约约传来诵经的声音。
天边射来道光芒,正正罩在他的身上,九天仙女乘凤而至,洒下漫天的花瓣,三千僧众鱼贯而出,迎接尊者成佛。
他放下前尘往事,随风而去,如今才是真真正正的四大皆空,再也不为凡尘所苦。
我缩在草丛中,大气也不敢出,等仙乐渐渐远去,众仙消失不见,才慢慢踱出来。
吴登竟盘膝而坐,已然坐化了。灵体归位,天地间只留下个肉身而已。
我伏在他脚边,慢慢闭上眼睛,内心无比平静。
我好像活了很久,又好像从来都是只普通的野狐,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有只野狐,在山野中自由地奔跑,身后跟着只跳得跌跌撞撞的白兔。
漫山遍野都是鲜花,绿草像池中碧绿的波浪,春风轻轻吹拂过野狐每根毛发,又继续吹向很远的地方。
the end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了!
这个故事来源于我的个梦,梦见的内容有点儿像佛家小故事,大概是这样的:
仙人下凡,行至山中,困倦不已,倒地而眠。狐妖慕其容,蜷伏仙人足畔,以体温之。仙人醒,误狐妖,执剑挥,断狐妖尾。因积孽债,轮回偿还,与狐妖共世之情。
后来几异大纲,变成了现在这样,读者都反映看不懂,反正是报社文,大家随便看看就好。
虽然冷到地心,不过这个故事我还是按照大纲写出来了,虽然结局不尽如人意,但是并没有烂尾啊。
后面还有两章番外,是宓姑的角度,然后就可以跟这个磨人的小妖精说再见啦~
☆、宓姑
我是招摇山迷谷树的根树枝。
出生以来,我的世界里只有老树根婆婆、众的姐妹、树上跳跃的松鼠和偶然光顾的兔子。
老树根婆婆告诫我们,佩戴迷谷树枝便不会迷路,若是迷谷树被世人发现了,难免会被折上根树枝。至于折的是谁,就要看各自的造化了。
我慢慢地长大,身边的无数姐妹被人折走,从此消失不见。每当这个时候,老树根婆婆都会叹息着,从断口处再长出片嫩叶。
招摇山钟灵神秀,迷谷树被天地灵气润养,我们姐妹过得无忧无虑,唯的担忧就是被人折走。
不知道过了久,噩运终于降临到了我的身上。我只记得身体阵剧痛,继而惊恐地发现自己再也感受不到老树根婆婆,耳畔只余姐妹们的哭喊,我明白过来,我被折了。
指路像是藏在身体里的与生俱来的天赋,我从来不知,原来自己会有这样的能力。我咒骂这种能力,若是没有了它,我便不会这样凄惨,被人利用完随手扔在路边,等着晒干而死。
我点儿也不想死。我想再回到迷谷树上次,依偎在老树根婆婆的怀里,跟姐妹们分享这路的风景。不知道是不是每个迷谷树枝临死前都是这样的想法,带着遗憾慢慢变成路边的根枯枝。
我第次,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恐惧。这恐惧不是源自生命的流逝,而是——我还没有遇到那个能让我开花的人。
迷谷树枝生只开次花,光华四照,美不胜收。
我想,我是等不到了。后来,我抵不住脱水的疲倦,沉沉睡去。
迷迷蒙蒙中,我听到有个温润的声音说道:“好好活着,莫要再被人折了去。有空就修仙,化了人形自己去看看这世间景色。”
我用力朝向他,想看清楚这个人长什么样子,想感谢他的救命之恩,可我只是根树枝,努力全然无济于事。
过了会儿,另股清凉的灵力涌入身体,我费力醒来,发现自己神识已开,个和尚在迷谷树下,神色微怔。
难道就是这个人救了我?
我试着对他摇了摇,恩公,请问如何称呼?
他眨了眨眼睛,慢慢把视线移到我身上,定定看着我。他有双晶莹流转的眼睛,像招摇山最有灵气的九色鹿。
他缓缓问道:“你问这个作甚?”
我只当他是行善不留名,小心翼翼地答道:我……我想等修出人形去报恩。
“你待如何报答?”
我飞快地瞥了眼他俊俏的侧脸,低声说道:无以为报,只好以身相许。
他默然不语,把玩着颈上的珠串,我心中惴惴不安,怕自己说错了话惹他生气。
对了,他是个和尚,和尚是不能有七情六欲,不能结婚生子的,我的话,是不是让他困扰了?
我悄然打量着他的神色,刚想道歉,他抬起头,淡淡说道:“有缘自会相见。”接着挥袖,我的神识渐渐模糊,陷入了昏睡。
等我再次醒来,先前发生的切都隔了层薄纱,朦朦胧胧瞧不真切。我能感受到招摇山的风吹草动,却越来越觉得空虚。
我隐约记得自己在等什么人,又好像要去完成什么事。
就这么过了很很年,直到遇见了他。
迷谷树枝指路的功夫流,每年来折枝的人络绎不绝,但我从未见过哪个人像他这样,在迷谷树下,对着树枝彬彬有礼地鞠躬,柔声问道:“哪位姑娘愿意同区区走?”
我的姐妹们在风中微荡,发出交头接耳的沙沙声。
“这个人傻了吧?”
“谁愿意跟他走啊!”
“被折下就死了……”
他像是听到了我们的对话,笑了笑,礼貌地解释:“区区可以用灵力供养树枝,事成之后,送回树上,保证毫发无损。”
所有的树枝静了静,接着又骚动起来。
“他说的是真的吗?”
“骗子吧,别相信!肯定跟别的人样用完就丢。”
“万是真的呢……”
他的话像只弯弯的钩子,让我想起久远的段记忆。很久以前,我似乎,曾经被这样对待过。那股灵力滋养经脉的感觉,我至今还记得。
迷谷树寿命绵长,我的姐妹们已经在树枝上呆了几千年。这招摇山的风景再美,看几千年也厌了。每根树枝都渴望到外面去看看,又担心被人始乱终弃,死在陌生的地方。
从小老树根婆婆就教育我们,千万不可以轻易相信人,人是世界上最狡诈的东西,为了骗我们带路,巧言令色防不胜防。
“噗,可是区区不是人啊。”
我惊讶地看过去,只见他侧着脑袋,手中轻摇把折扇,微笑着看我。
……那是什么?
“区区乃是只狐狸。”
我可以确定,他是在对我说话了。可是真奇怪,他怎么能知道我的想法?
“区区能听见每根树枝的声音,”他笑得眉眼弯弯,确实像只狐狸,“但是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