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妃·狠彪悍第91部分阅读
狂妃·狠彪悍 作者:淘肉文
子里却不由得一直飘荡着他媳妇白皙的脖颈,飘啊飘啊,回忆起脖颈下面衣袍里面美丽的风景,鼻子一热,他淡定问:“什么时候会跑啊?”
冷夏仰起脑袋,努力的回头看着他儿子,于是胸前的大片春光再次落入某男眼底。
手里的动作微顿,但又立即恢复流畅,天知道,他恨不得把某个女人当成苹果一样把外皮给剥了!
“唔,小十七会走的比较早。”
战十七用力的捶着娘亲的腰,这么一听,小鹰眸闪亮闪亮的:“真的?”
冷夏点点头,再把头给扭回来,腰上舒服的按摩让她眼睛都眯了起来。
咔嚓!
战北烈把苹果狠狠的切开,身体里流动的血液在沸腾,他道:“昨天传来的消息,振洲已经破了,东方润带着大军向后退去,撤回了后方的易水,还剩下四个城。”
“唔,大秦那边的人来了么?”
这边的事零零碎碎的有不少,战北烈干了七天丢给了狂风三人,狂风他们是暗卫要说打架杀人收集消息是一把好手,可处理这种事情完全的抓瞎,已经给长安送去了消息,请求支援。
“还没,估计没几日该到了,反正就那几个人,来的不是萧非歌就是莫宣,他俩最闲。”
大手持着刀子,镇定而利落的切成了十六块,战北烈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苹果上的切痕,条理清晰的回答着冷夏的问题,心里却在盘算着,自从母狮子怀孕以来,有多久没吃过肉了……
肉啊……
肉啊……
猛然把苹果推过去,他吞着口水道:“媳妇,你吃着,我看看小歌谣。”
转过头的一瞬,大秦战神咬了咬牙,还有一个月,忍!
他走到床榻边儿,将闺女抱起来举过头顶,一下一下的逗着,小歌谣顿时“咯咯”笑了起来,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半空中肉肉的小手朝着他伸去,他也跟着笑起来,爽朗的笑声中,掺杂着一丝儿一丝儿的怨念,飘荡在房间中。
小歌谣是听不出的,小十七也是听不出的。
不过某个女人,品出了几分独特的味道……
她吹了声口哨,笑眯眯的望着某个看的着吃不着的大尾巴狼,唇角的弧度越来越大,越来越猖獗,笑的某男牙根直痒痒,等着,一个月以后,老子就地正法了你!
冷夏飞去个凉快的眼风,完全不把他当盘菜,一个月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某男郁卒了,抱着小歌谣转身大步走,给闺女洗澡去!
那边战北烈怨念缭绕的走了,很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这边小十七的小手力道越来越轻,冷夏扭头看去,他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小脑袋一点一点的,迷迷糊糊睡着了,只剩下两只小拳头还在机械的捶着。
某个虐待童工的妈,被狗叼走了的良心,终于回来了。
将儿子抱起来平放在床上,搂着他也睡了过去……
战北烈抱着闺女去到浴房,细致的清洗过后回了来,看到的就是母子俩相拥而眠的情景,小十七蜷缩在娘亲的怀抱里,两人睡的极香甜,床尾处一个黑乎乎的肉团子,也在闭目打着盹。
他轻手轻脚的走上去,将小摇篮放到床边,看着洗完澡已经熟睡的闺女,勾着唇角爬上床。
好吧,搂住媳妇的一瞬,某处还是有了反应,但是这不妨碍他们一家四口其乐融融,战北烈悄悄的磨了磨牙,压下身体上的绮念,抱着老婆孩子睡了过去。
时间悄悄的走过……
天色渐渐的暗了,日头落下升起了一轮明月,一家四口中最先醒来的是小歌谣,摇篮里的小姑娘缓缓的睁开水灵灵的眼睛,对上的就是一个乌溜溜的小脑袋。
肉肉的小手伸出,好奇的抓住毛茸茸的老虎毛,咧开小嘴儿笑了起来。
“咯咯……”
“嗷呜……”
小黑虎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脑袋转啊转,瞅瞅床上依旧熟睡的三个人,忽然嘴巴一刁,小嫩牙刁住了摇篮的提手,浑身油亮而柔软的毛一抖,晃晃悠悠的迈着矫健的步子,出了房门。
夜色浓郁,星光璀璨。
篮子被叼着摇摇晃晃,里面的小歌谣也不怕,和冷夏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凤眸,清亮而好奇的看着。
优雅的小黑虎走啊走,走啊走……
不知不觉,沿着那个他最为熟悉的气息,虎不拉几的去了,钻入某个院子,进入某个房间,找到了某个男人,懒洋洋的把牙口一松,趴到了某个青色衣袍的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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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彪悍——温润侯爷都敢强,此生唯她不娶,呆了。
她心软——邪肆帝王勾勾手指,她就“心甘情愿”被吃,亏了。
她倒霉——冷傲教主爱爱都能被她撞见,赔了夫人又折兵,躲了。
她好心——路边捡了个“狗皮膏药”,贴上就甩不掉,养了。
她助人——火爆盟主身中剧毒,她主动献身,赚了。
她胆大——影子杀手也算计,天涯海角不罢休,逃了。
她腹黑——装病也能骗美男,黄连都比蜂蜜甜,傻了。
女主很无良,男主好争风,yy无限,精彩不断。
☆、第三十章 金蝉脱壳[手打文字版]
如果说,战北烈是攻击型的男人,信奉攻击就是最好的防守,不论遇到什么他会选择正面交锋,直接而利落,铁血又霸道。
那么,慕二就是个防守型的男人,不管对事还是对人,他不接受新奇,不接受改变,疏远一切不熟悉的东西,固执的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当然如果这个新奇和改变,是由着本身他所熟悉的东西衍生而来,比如老顽童衍生了冷夏,冷夏衍生了战北烈,两人衍生了战十七……当某个新鲜的东西已经存在了,并且和他也的确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的时候,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在事实已经成为既定的情况下,他也会蹙一蹙疏淡的眉毛,转一转呆呆的眸子,含着丝丝的小小好奇,认真的思索一番来提高他对于某个新鲜事物的接受度。
不过,这个认真的思索,需要多久的时间,不好说。
所以此刻,小歌谣阴差阳错的被小黑虎带到了他的私人地盘的时候,慕大神医纠结了。
一则,这个婴儿很明显,就是冷夏前几天刚生出来的那一只。
二则,婴儿都很可怕,拉屎或者撒尿,比如战小乖和战十七。
慕大神医经过了深刻的思考之后,决定无视她。
他继续埋头在桌案上的医书里,心无杂念目不斜视,任脚边趴着的小黑虎蹭啊蹭,滚啊滚,顺着衣襟朝上爬,在爬的这一刻,慕二的眉头狠狠的皱了一下,脑中浮现了小黑虎一路晃悠过来的情景。
嗯,它可能在某个脏兮兮的树上磨蹭过,在沾满了尘土的地面打了个滚,还可能随地大小便……
于是慕二极其刻板又利落的抬了抬脚,脚尖一卷,把黑乎乎的某个球给踢远了。
小黑虎委委屈屈的滚到了篮子边儿,篮子一摇晃,里面的小歌谣“咯咯”笑了起来,笑声清亮似悬挂在洞开大门上的一只风铃,微风徐徐发出琳琅脆响。
睫毛抖了一抖,眼尾悄悄的瞄过去,正正对上某个小姑娘灿烂的笑颜。
一方是水灵的漂亮的眼睛,纯洁无垢。
一方是浅淡的琉璃的眸子,目下无尘。
两双懵懂的眼睛对视着,一个呆呆,一个好奇,别的不说,情商估计是差不多。
于是,和篮子里的小歌谣半斤八两的某个呆子,心痒痒了,这可能就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也可能叫做同类之间的莫名吸引,反正鬼使神差的,一向自我放逐在象牙塔里的呆子,悄悄的连自己都不知道的,将心里的门开启了一丝丝儿的缝隙。
他谨慎的,小心翼翼的,甚至是偷偷摸摸的,蹲下了身子,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戳了戳小姑娘的包子脸。
“咯咯……”
小歌谣笑了,肉肉的小手准头十足的抓住了这根外来的手指,没什么力气的朝着嘴边送,啃啊啃,啃啊啃,口水流了某个洁癖的神医满满一手指。
慢吞吞的呆子在这一刻充分燃烧了他的小宇宙,眉毛骤然嫌弃成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指“咻”的收了回来。
真脏。
小歌谣的笑声戛然而止。
脸上的小酒窝也消失不见,她很严肃的瞅着面前的呆子,淡淡的眉毛皱了一下,紧跟着漂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一瞬晶莹的泪花晃悠在了眼眶……
“哇——”
呆子一蹦三丈远。
但凡是孩子的哭声,没有不聒噪的,即便是漂亮又可爱的小歌谣,也一样。
不但一样,小歌谣在继承了她娘的相貌之外,也继承了她娘的彪悍,再加上她哥哥小时候就把呆子给折磨的够呛,想来这姑娘也不会是省油的灯,这哭声响亮的在整个房间内回荡,一波高过一波,一波强过一波,那其中含着的劲头儿无法言喻,甚至穿透了屋顶冲上九霄。
自然也毫无例外的钻入了慕二的耳朵。
对慕二来说,这是一个噩梦!
慕大神医的情商低,智商却绝对不会低,瞅着那姑娘张的大大的小嘴儿,沾着泪珠的长长卷翘的睫毛下,那双瞳仁中毫不掩饰的表达出的执拗,他很明智的做出了一个举动。
把手指还给她。
纤细苍白的手指“咻”的放到了小歌谣的嘴边,哭声忽然就停了,某个劲头十足的小姑娘立刻停止了大哭,小嘴儿一张,合着一滴滴的口水啃上了这根失而复得的手指。
连带着看向慕二的目光,哀怨的能掐出水来。
那意思:早知现在,何必当初?
所以当战北烈和冷夏醒来的时候,发现了闺女和小黑虎集体失踪了之后,沿着皇宫几番寻找终于因为听见了小歌谣的哭声而找到了愣子这里的一刻,即便是宠女如命的战北烈也不会认为他闺女是被愣子欺负了。
瞧瞧这画面吧。
闺女啃着某人的手指笑的要多得瑟就有多得瑟,还间隙处丢过去一个哀怨之极的目光,标准的倒打一耙。
当然,如果只有她闺女在这里,或者说如果对面的人不是慕二的话,战北烈一定毫不怀疑她闺女让人欺负了,欺负到大哭,哭的他听见那声音心都揪了起来,在脑子里组织拼凑了一副要多血腥就有多血腥的画面。
战北烈毫不客气的说,他一定会把那个人剥皮抽筋,死无全尸那都是轻的!
可是对面的男人是慕二,这个事就值得商榷了。
夫妻俩对视一眼,同时幸灾乐祸的咂了咂嘴,向着愣子投去了一个真心实意的同情目光。
慕二可怜巴巴的蹲在摇篮外,撅着屁股弓着身子,姿势要多扭曲就有多扭曲,那双浅淡的眸子里依旧呆呆,冷夏和战北烈却不约而同的读出了无上的怨念,一根手指被她们的闺女挟持在嘴巴里,两人几乎可以肯定,身有洁癖的愣子,已经快要频临崩溃的边缘。
慕大神医的确是快要崩溃了。
这脏兮兮的口水让他浑身痒痒,没有一处不在僵硬难受,他朝着夫妻两人飘去个求救的意思。
两人很仗义,二话没说走上前。
亲爹把慕二的手指解救出来,递给他一个得意洋洋的小眼神儿,抱起小摇篮逗弄着笑眯眯的小歌谣,亲妈以脚尖踢了踢某个黑团子,小黑虎虎躯一震,绒毛一抖,老老实实的跟着晃悠到她的脚边。
两大一小一老虎,就这么大摇大摆的朝着外面走去。
慕大神医悄悄的呼出一口气。
忽然,呆呆的眸子倏地一凝,望向已经走到了门口的某个摇篮,里面的小姑娘漂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睫毛纤长卷翘根根分明,忽然她笑了,还没有牙的小嘴儿向着咧成个菱形,亮晶晶的口水流了出来,小酒窝漾起在粉嫩的小包子脸上。
“咯咯……”
看着这甜美的笑容,某个呆子竟忽然感觉有些头皮发麻。
呆呆的眸子更呆了。
一转眼,小歌谣已经被战北烈提着转出了门口,不见踪影,只有那清脆的笑声还回荡着,欢快如铃。
冷夏笑眯眯的歪着头,难得见某个男人竟然没吃醋,方才他一路仿佛招了虱子,急的杀气腾腾,没想到见到慕二之后,竟然这么平静。
战北烈鹰眸含笑。
伸手捏了捏闺女的小脸蛋,他得瑟道:“不愧是老子的闺女!”
大秦战神一直看某个愣子不怎么顺眼,倒是那人功夫不低,轻功高明,又是个二百五,碍于面子他自然不会去欺负他的,现在闺女随便哭两声就把那愣子给折磨的崩溃,别提多自豪了。
唔,果然是老子生的,跟老子同仇敌忾!
战北烈心里开了花,怎么看小歌谣怎么觉得他闺女漂亮可爱独一无二,聪明伶俐举世无双,自然现在也不会想到,这哪里是什么同仇敌忾,分明是腹黑彪悍的小冷夏,极有远见的给自己找了一个奶爸,陪吃陪睡陪玩甚至陪着拉粑粑……
以至于后来某个亲爹想带一带孩子,还得排在那愣子的后面,差点没把鼻子给气歪了!
当然,这是后话。
而此时,冷夏摸了摸小歌谣的额头,不放心的道:“可别染了风寒。”
冷风萧瑟,在这南韩的冬季最后几天,垂死挣扎着,她脱下外袍盖在了摇篮上,旁边战北烈立马不赞同的瞪她一眼:“还坐月子呢!不在床上好好休息就罢了,还敢吹风!”
她靠近战北烈的怀里,吸了吸鼻子,笑道:“这就暖和了。”
一手搂着媳妇,一手提着闺女,战北烈幸福的眯着眼睛,昔日热闹的南韩宫殿,现在少了往日的奢靡,变得冷清了不少。
行到一处花开茂盛的梅树下,鼻尖飘荡萦绕着浓浓的梅香,战北烈道:“冷不冷,回去吧。”
冷夏点点头,忽然凤眸一凝。
瞥见梅林深处有几个身影在悠悠晃动,片刻后,一声疑问传出。
“他方才怎么说的来着?”
“梅花要香,才配的上他的气质,要纯白粉嫩,才能衬托他的肌肤,要带着露水,才像他那般娇艳欲滴……”
冷夏失笑,只听这句,就知道说的绝对是花千,那厮大半夜的也不消停,臭美兮兮的虐待宫女来摘梅花。
胳膊肘捅捅战北烈的胸膛,她撇嘴道:“这宫里新进的宫女,全算是为他服务了!”
战北烈跟着摸了摸下巴:“唔,包吃包住包宫女伺候着,这日子是挺舒服。”
俩人一边朝回去的方向走,一边想着,该问那娘娘腔要多少的服务费……
回到房间,方一开门。
一团小白影猛的扑了上来,冷夏笑眯眯的张开双臂,上前两步准备把儿子接进怀里。
那抹影子“咻”的一声,从身边无情的掠过,给她留下了一道冰冷的寒风,吹拂起她发梢飞扬。
某女郁卒的磨了磨牙。
战十七直奔亲爹手里的摇篮,望着里面的小歌谣笑眯眯,温柔唤:“妹妹。”
小歌谣回他一个灿烂的笑容。
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冷夏大度的将羡慕嫉妒恨给吞进肚子里,虽然不至于和她闺女吃醋,但是再次认清了她成为狗不理冷包子的悲惨事实,伸个懒腰窝进了床上。
天寒地冻的晚上,正好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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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终于开始回暖。
枯树抽出嫩嫩的枝芽,翠绿的颜色向着四周缓缓的蔓延,似乎一夜之间,入眼所见的一切皆变得绿油油。
草香弥漫,生机盎然。
因着天气终于不再是掣肘,秦军一路势如破竹,继振洲之后,易水城再次被拿下,东楚如法炮制退后后方的一座城池,然而萧振乾在攻城之余,却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
冷夏皱起柳眉:“你是说,义父已经多日没看到东方润了?”
战北烈点点头。
鹰眸沉沉望向东北,他道:“易水城拿下的太容易了一些,萧将军来信说,当初燕楚大战的消息传出,他就极看好东方润这个战场上的后起之秀,那人作为统帅是一个鬼才,用兵狡诈在后来的韩楚之战上也看的出,东楚的战士质素普遍要差,尤其这里不是海战,他依然一路打下了五座城……”
“然而天气一暖,易水三两下没费什么力气就拿下了。”冷夏捧起一杯茶,缓缓的接上:“的确,义父即便经验老道,也不会赢的这般容易。”
将手里的信笺合上。
战北烈摇了摇身边的小歌谣,听着闺女笑声飘荡在耳畔,眸子弯弯:“一直到了邹城,他发现守城的统帅并不出彩,才回忆起,大概已经有十余日,没有看见过东方润。”
这是摆了一招,金蝉脱壳啊!
轻轻吹散茶盏里的浮梗,冷夏啜了一口,懒洋洋的眯起眼:“脱去了哪里呢……”
“哎呀!”
一声惊呼从远处传来,花千帕子掩口,狭长的眸子大睁着,眨巴眨巴惊道:“光天化日,脱脱脱脱脱……”
冷夏翻个白眼,懒得搭理他。
花姑娘一脸的扭扭捏捏,麻花腰款摆着走上来,就算被所有人无视,也有自娱自乐的精神:“冷夏你这样可不好,那种事还是要在房里做,什么脱啊脱的……”
战北烈眸子亮了,继续盘算着还有多少天。
冷夏一脚踹过去,瞪眼:“回去闻你的梅花去!”
☆、第三十一章 抢闺女【手打文字版】
夜色浓郁。
昏黄的烛光,在墙面上投下淡淡的暗影,有三个人,一个摇篮在墙面上晃动,画面温馨而美好。
小小的影子动了动。
战十七的小脑袋不住的点啊点,水汪汪的小鹰眸已经睁不开了,他站起来,拉着冷夏撒娇:“娘,十七困了。”
冷夏会意,披上件外衣,准备送十七回房,儿子长大了,已经知道要自己睡了。
“臭小子!”战北烈逗着“咯咯”笑的闺女,掀起眼皮嫌弃的赏了他一眼:“四岁的男子汉了,还整天让你娘送。”
小鹰眸立马精神,染上几分斗志昂扬,让本就俊美的小脸儿,更是光彩夺目。
“你嫉妒啊?”
某男咕哝了几句,懒的搭理他,抓着闺女的小拳头摇来摇去。
耳朵尖儿竖起来,战十七偷偷的听,听见某男偷偷的碎碎念:“真是个不可爱的小孩,怪不得小鸟长不大……”
小鸟长不大……
小脸儿顿时红彤彤。
助跑,起跳,一个高蹦起来,战十七恼羞成怒,趴在某男的肩头上,“啊呜”一口啃了他耳朵一下,留下两个可爱的小齿印招摇过市,“咻”的撒开小短腿,以光的速度冲了出去。
娘亲说了,对待敌人,逮着机会就要上,没有机会制造机会也要上,但是在得到了甜头之后要懂得适可而止,赚了就溜,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某男瞪眼,瞧着一溜烟儿跑走了的小身影,轻柔的放下闺女提腿就追。
“小兔崽子,别让老子逮着你!”
“小爷怕你啊!”
瞧着那一大一小,这几天重复上演了无数次的你追我赶,冷夏笑眯眯的为小歌谣掖了掖被角,“等着,娘亲去拉架。”
吹熄了油灯,慢悠悠的跟了出去。
房间内静悄悄,只剩一个小小的摇篮晃晃悠悠,月色透过窗格洒下,偶有初春的微风撩起纱帘,荡漾出一阵清脆的铃样笑声。
忽然,房外的窗纸上,投上一条纤细而娇小的影子。
吱呀……
房门被从外面推开,灌进一阵清凉的风。
人影习惯性的四下里打量了一番,房间内黑漆漆的几乎什么也看不清,她似乎早就确认这里不会有其他人,亦是对这里的摆设极为熟悉,关上房门,缓慢的绕过藤椅、圆桌,一步一步朝着床榻,不,是床榻旁小小的摇篮走近……
寒光一闪,手中出现了一柄锋锐的匕首,利刃在月光的清辉下冰冰凌凌,闪烁着狰狞的光芒。
来人的唇角勾起个端庄又狠辣的笑容,高高的举起匕首。
“咯咯……”
清脆的笑声传来。
来人脸上的笑骤然僵住,即便屋内昏黑一片,她依旧能分辨出,这稚嫩的婴儿笑声,不是从摇篮里发出!
同一时间,油灯大亮。
来人猛的一惊,此时终于清晰的看见,这摇篮里空无一人!
转头朝着圆桌看去,桌边呆呆的坐着一个男子,眉目疏淡,一身清冷,浅淡的眸子里空洞一片,似是在看她,亦像是掠过她看向别处,他的衣襟处鼓鼓囊囊,一阵微动后,蹿出了两个乌溜溜的脑袋。
一个黑不溜丢的小老虎,一个粉雕玉琢的小丫头。
“嗷呜……”
“咯咯……”
来人不过片刻,已经镇定下来,虽然不知道应该空无一人的房间里,这个男人是怎么进来的,但是现在明显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打量了这个男人一番,从他呆板的眸子里,得出一个他明显脑子有点毛病的结论。
亮起的油灯下,她的身段娇小玲珑,面貌极美,透着股狐媚劲儿,偏偏细长的倒吊眼眸中,尽是高高在上的端庄,她朝着男人微微勾唇,即便穿着宫女的服侍,也不减多年处于高位的淡淡雍容。
她道:“把她给我。”
脑子有毛病的男人,仿佛没听见,眼珠微微下移,伸出手把胸前的两个小脑袋给摁了下去,满意的继续发呆。
胸前一鼓一鼓,两个小脑袋再次蹿了出来,小黑虎打了个哈欠,小丫头凤眸泪汪汪,哀怨的瞅着他的下巴,淡淡的眉毛一皱,小嘴儿一咧,就要大哭。
某个愣子一哆嗦,立马伸出个手指,让这难搞的小丫头啃着,小丫头眼泪说来就来,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眼眶里已经凝满了打转的泪水,泪珠挂在长长的睫毛上,要掉不掉的小模样任是谁看了,都得心尖儿一软。
所以,被啃了一手口水慕大神医,在犹豫了片刻之后,选择了忍。
来人皱眉,知道这么耽搁下去,讨不了好,迅速朝着外面跑去。
吱呀……
房门洞开。
一声轻嗤传来,清冽的女音含着笑意:“还真把愣子当傻子了?”
站在旁边的战北烈,其实很想说那愣子分明就是个傻子,不过想了想终于吞了回去,毕竟闺女还被挟持在人家手里呢。
两人的后面,站着翠绿的娘娘腔花千和扛着把大弯刀的拓跋戎,笑眯眯的眼眸中含着无匹的杀气和冷意。
“太后娘娘,好久不见。”
来人正是花媚,她迅速朝后看去,另一头的窗户打开,露出了老顽童一个白花花的脑袋,和叶一晃笑的贼精贼精的脸,俩人朝着花媚摆摆手,得得瑟瑟打招呼。
到了这个时候,哪还有不明白的,这房间内所有的出口都被堵死,花媚也不再做垂死挣扎。
她仪态万千的冷冷一笑:“你们下套?”
这的确是冷夏和战北烈下的套。
想要害她母女的人一直隐于暗处,他们料想过也许就是花媚,可皇宫有多大,宫里的人有多少,铁了心使出手段隐藏在里面,要找还真的找不出来,那人就像一条蛰伏的毒蛇,隐藏在阴暗的角落里时时刻刻的盯着,等待着在最有利的时刻骤然出手,伸出她沾满了毒液的獠牙。
那日两人无意间撞见梅林伸出的宫女,虽觉得奇怪却也一时被糊弄了去,毕竟花千这不着调的娘娘腔,大半夜让人摘梅花这种事,还真的是极有可能。过了几日一番调笑,却让花媚暴露了出来。
冷夏一脚踹过去,瞪眼:“回去闻你的梅花去!”
而花千却是满脸迷茫:“什么梅花?”
只从这反应,冷夏和战北烈就知道,花媚在她们的眼皮子底下,溜了一次。
那么了解花千的人,除了她之外,别无他想。
一次是疏忽,第二次却绝对不可能,既然花媚时时刻刻在暗处盯着她们,那么他们就做出一场好戏,连续多日来,每天的这个时候父子俩打打闹闹跑出房,冷夏一脸轻笑着去拉架,顺便把小十七送回自己的房间。
连续多日,这个时间只有小歌谣在房间里。
你不是在找机会么,那么咱们送给你机会!
引蛇出洞,瓮中捉鳖!
众人关上房门,走了进来。
“既然已经走了,何苦再回来……”
若是她老老实实的从地道跑了,隐居在某个犄角旮旯里,这一辈子平淡的生活,天大地大,她们也未必能找的到,偏偏要回来使使坏,给自己落下个万劫不复的境地。
何苦来哉?
花媚此时已经知道必死无疑,也不做那些求饶的姿态,慵懒的坐进了一张藤椅,倒吊的媚眼不离冷夏,来回摸索着打量着:“不回来亲眼看一看我的对手,哀家怎么能甘心!”
对手……
冷夏把这个词在舌尖琢磨了一番,轻轻的笑了。
若说她的手段毒辣,即便是当世一些男子及不上,狠心杀死宠她至极的南韩先皇,利用亲生的儿子坐上高位,将亲父推出掩人耳目,更是曾经动过杀了公孙铭的念头,也的确的亲手杀死了花重立,若非花重立死在地道里,冷夏也不会认为花媚已经从地道逃了出去。
为了权势做到这份上,冷夏也不得不叫一声好。
然而这些却是她瞧不上的,抛弃了亲情友情爱情,丢掉了世间最珍贵的情意,去做那权势的奴隶……
用战北烈的话说,世界观就不是一个起跑线!
对手,她还不配。
瞧着她眼角眉梢毫不掩饰的不屑,花媚的眼中渐渐的变冷,面上却是毫不动气,展现了一个身居高位十余年的女子,应有的气度和威严。
她一眨不眨的盯着冷夏,冷笑道:“终于看见了,也没什么不同,你不过是运气比较好,哀家汲汲营营十几年没得到的那把椅子,你却轻易的坐上了!”
冷夏直接懒的搭理她。
早在四年前,这个女人曾教唆周儒珅出手,又在十七被方义挟持的时候帮了一把,现在又想动她的小歌谣,这些加在一起她死上千万次都不够,然而此时真的见到她,前无路后无门,四面楚歌离死不远,还死死的要保持着她太后的威仪。
她已经完全没了想杀花媚的。
一个可怜可悲的女人。
战北烈更是直奔慕二,抢闺女去了。
花姑娘狭长的眸子眨巴眨巴,冷意蔓延的蹲下身子,凉飕飕问:“小十七啊,你说这个女人要怎么死呢?白绫?毒酒?火烧?水淹?大卸八块?五马分尸?”
他掰着手指,饶有兴致的数啊数,最后一拍大腿,翘着兰花指点头:“要不丢去喂狗得了……”
每数一个,某十七就抖一下,数一个,抖一下,恨的冷夏想一脚把娘娘腔给飞出去!
带坏她儿子的东西!
小十七抖完了,摸着小下巴思索片刻,弱弱对手指:“花姑姑,咱们不要杀她了。”
某亲妈暗暗点头,好儿子,怀有一颗仁慈之心。
还没夸赞完,就见某小孩小鹰眸一亮,握拳:“娘亲曾说,杀人的最高境界是不见血,嗯,花姑姑,咱们把她做成|人棍,丢进个翁子里,让她每天看着你风风光光,口不能言身不能动,让心里的嫉恨把自己给郁闷死!”
小孩儿说完了,小鹰眸眨巴眨巴,很是得意。
噔噔两步跑到娘亲身前,仰着小脑袋讨赏:“娘,杀人不见血,十七说的对不对?”
冷夏伸到一半的手,缩了回来,再伸出去,再缩回来,嘴角不断的抽搐着,她到底是要说对,还是不对呢……
这小恶魔!
终于,在一片一片被语出惊人的战十七吓成的石膏像中,望着儿子灿烂的笑脸,某女摸摸他的小脑袋,含泪应道:“对。”
战十七乐了。
“你们想羞辱哀家?”
花媚手中的匕首,猛然举起,抵到了脖颈处,姣好的姿容上带着视死如归的狠戾:“哀家不会给你们这个机会!”
冷夏嗤笑一声,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把儿子给扯过来,整理整理他刚才和战北烈一番争斗的头发,就听花媚哈哈大笑:“慕容冷夏,你是不是很好奇,东方润究竟去了哪里?”
柳眉一皱,冷夏教育:“跑的满头是汗,也不怕染了风寒。”
“你一定知道,他不在楚军中了吧?你猜他去了哪里?你不会猜不到的,你太自傲了,也太自信了,你以为没有人能斗的过你们吗?”
小十七弱弱的缩了缩脖子,把额头上的汗擦去,噔噔两步跑去看妹妹去了。
冷夏望着那边小歌谣外围着的男人和儿子,第三次认清了她是个狗不理冷包子的事实。
无奈,叹气。
“你是不是对这个天下势在必得?对你的秘密武器得意非常?慕容冷夏,你错了!就算你赢了哀家,你也赢不过东方润!”
那边小歌谣的笑声清脆,冷夏一脚踹在满脸幸灾乐祸的花千屁股上,咬牙:“再笑的这么贱兮兮,我就把你丢出去!”
花姑娘揉着屁股,躲到拓跋戎身后,寻安慰去了。
“慕容冷夏,你不用装作不在乎,你不想一想,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东楚的大军依旧不撤兵,东方润究竟去了哪里?哈哈哈哈……我很想看看,以后你这张淡然的脸上,会出现什么样的情绪!”
花媚看着这个房间里,没有一个人表现出对她的话的兴趣,恨的心底火烧火燎,她收了脸上的大笑,倒吊的眼眸中杀机涌现,勾着樱桃小口,咬牙说出最后一句。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这才是最有意思的,不是么?”
心底忽然一动,有什么一闪而过,冷夏没有抓住。
她终于抬起头,自见到花媚之后第一次正视她,轻笑道:“要我帮忙么?”
嗤!
锋利的匕首,终于割上自己的喉咙。
鲜血喷涌而出,花媚睁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冷夏,脸上是不甘也是快意,仿佛已经预见了她悲惨的结局,却没有机会亲眼看见那一幕了,在冷夏微皱的眉梢中,“砰”的一声,倒了下去。
终于,众人停下了手里的事,对视一眼。
花媚直到死前,也没有问过公孙铭哪怕一句,她的一切表现都证明了这个女人没有分毫的悔过之意,若是如此,那么即便是问,她也不会说,她想看的就是他们心急火燎的表情,他们怎么会给她这个痛快。
然而虽然表面上无波无澜,他们的心里都有一个不好的预感萦绕着,花媚凭什么那么有信心,她的信心并非是伪装而来,这点他们都看的出来。
东方润去了哪里?
天大地大,要找一个打定了心思藏起来的人,并不容易,如今能做的,就是让长安那边,时刻注意着。
冷夏敛下眸子,淡淡的呢喃着:“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哇——”
一声震彻天地的婴儿哭声,顿时将她的思绪给牵了回来,她这闺女的名字,还真是没起错,长歌,放声高歌,这一哭起来的大嗓门,嘹亮的声音震的人耳朵嗡嗡响。
战北烈一惊,瞧着小歌谣哇哇大哭的模样,那眼泪像是泄了闸的水,哗啦哗啦汹涌澎湃。
相当不舍的,把闺女朝前推了推,塞回了呆子的手里,小歌谣立马不哭了,眼泪收的倍儿快,破涕为笑。
没有牙的小嘴儿啃着某个呆子的衣襟,啃的他胸前大片大片的口水,嘴角浮出个漂亮的笑容,那亮晶晶酷似冷夏的小凤眸,水漾漾的弯成了一个月牙,极有杀伤力。
“咯咯……”
大秦战神被杀伤了。
鼻子里的气息疯狂的乱窜,他恶狠狠的瞪着面前这发呆的愣子,咬牙:“你给老子闺女干了什么?”
凭什么老子心心念念盼了六年的闺女,一出生老子还没抱热乎,就让你给拐了去了!
你这个披着人皮的禽兽!
面对着战北烈疯狂而狰狞的怒火和醋意,呆子依旧是那个呆子,一心研究着胸前那片脏兮兮黏糊糊的口水,浅淡的眉毛皱成了团。
他抬头,呆呆望着面前暴走的男人,那意思:是你闺女,对我做了什么……
他妈的,还敢嫌弃老子的小公主!
瞧见他那让人欠揍的表情,战北烈吸气,呼气,间隙默默问候了呆子一家,顺带未来的一家!
大手贼兮兮的伸出来,决定再接再厉的试一试,他悄悄的,悄悄的拖住了小歌谣的两只胳膊……
淡淡的小柳眉一皱,漂亮的眼睛闭了一下又睁开,眼眶里再次聚集了泪水,打着转儿的瞅着他爹。
战北烈赶紧缩回手当自己什么都没干的望天。
小歌谣好似觉得威胁消失,顿时转过小脑袋,继续啃着那片无比美味的,呃,衣襟!
玻璃心碎了一地,某男坚信她闺女是被呆子蛊惑了,袍袖一挥,一只茶杯咻的一声,砸了过去。
愣子一闪,轻巧的避过,高飞到阳台上,脚还没站稳。
紧跟着一个扫帚当头袭下!
大秦战神现在的心情复杂无比,急需把心头的一口鸟气给喷出来,老子没吐血已经对得起这么多年的修养了,还不让他生气揍人么?
慕大神医,破天荒的……翻了白眼。
脚尖一点,飞起的速度让小姑娘“咯咯”笑了出来,漂亮的眼睛四处瞅瞅,一眼瞧见了举着扫帚揍人的亲爹。
某男微笑,手上一个用力,扫帚顿时四分五裂,变成一丝儿一丝儿的飘在半空,竟有几分仙女撒花的别致。
战北烈瞪眼:“把老子闺女的眼睛,给捂起来!”
慕二回瞪,傻不愣登的,极其听话的,捂起小歌谣双眼。
小姑娘的世界一片昏暗,自然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么的精彩,某个男人没了掣肘,什么亲爹的和气温蔼全部丢到一边儿,黑着脸“噌”一声蹿起来,怨气横生追着慕二。
揍!
揍他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揍他个鬼哭神嚎,花开烂漫!
于是乎,南韩的皇宫中出现了这样的一幕,前面一个白面呆子咻咻咻的躲,后面一个黑脸煞神嗖嗖嗖的追,中间掺杂着一个婴孩儿咯咯咯的笑声……
这样的画面整整持续了数日,最初的一次大半夜,甚至有人以为见了鬼,将南韩的皇宫弄了个鸡飞狗跳。
而如今,一切司空见惯了之后,出现了三种不同的态度。
一种习以为常,见到的只淡淡的目送这两个身影飘远,该干嘛干嘛,丝毫不影响手里的活计:“又开始了啊。”
一种捶胸顿足,这一个王爷一个神医,咋就没日没夜的追来躲去呢:“正事不干,正事不干!”
一种欢欣鼓舞,“买定离手了啊,战神和神医的大碰撞,小公主究竟花落谁家,让咱们拭目以待!”
而冷夏对于此事的态度,则是看好戏的成分多一些。
每日里搬个躺椅到院子里,喝着茶水嗑着瓜子,脚边儿蜷缩着毛茸茸的小黑虎,身边儿蹦跶着灿烂烂的小十七,这日子过的是舒服又安逸,怎一个快哉了得!
花媚的威胁已经不见了,关于东方润到底去了哪里,她想了几日没想出个所以然,就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谁都能预想的到,太平的日子应该是不远了,不论是战北烈还是东方润,都对这天下势在必得。
要说起来,大秦如今已经占了这天下的接近五分之三?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