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幸福生活 一个木头第284部分阅读
古代幸福生活 一个木头 作者:rouwenwu
就这样让我进来等?顾大人自己笑一下,还以为我挺有面子,就忘了这个亲家是什么名声。
外面门帘打起来,朱寿送进茶来,顾大人接过来笑着道:“王爷是到房中去了?”夫人回家去对顾大人说昨天与亲家母的谈话,顾夫人当然是要提带一下亲家母指使王爷写信,象是很威风。顾大人今天这就来笑谑一句。
“王爷一会儿就到。”朱寿笑眯眯把话回了,外面朱宣已经是进来,福慧郡主已经交给奶妈回房去,南平王这一会儿没有妨碍的可以会人。
顾大人进来两个人见礼过,朱宣是与顾大人坐在这一个大火盆旁,他没有往书案上看过,顾大人当然也不看。顾大人是来说事情:“听说宫中要发明旨,大皇子为太子,王爷可听说了?”
这消息已经不是秘密,朱宣表示知道:“这是皇上前天在宫中含蓄说过,想来这两天京里人人都会知道。”
“以我看来,八皇子殿下最为能干。”顾大人一族虽然是有两个皇子,可是顾大人本人支持的也是八皇子,这位皇子太能干,出京以后名声一直很好。各人的眼光都压在各自相中的皇子们身上,顾大人不得不来问一下南平王,是因为两个亲家以前是政见相投的多,难道这一次要背道而驰?
朱宣只是思忖一下,才说出来:“你我亲家,当然是一样心思。”顾大人皱眉道:“看看再说吧,我总觉得有些怪异。”呼声最高的是八皇子,皇上却立长,顾大人差一点儿就要说出来,不过眼睛无意中看到书案一角,这就又要笑一下,顾大人这就不说。你南平王也是立长,说出来象是我有什么意思一样。
一样心里明白的朱宣觉得此时两个人坐在这里,可以看的对方心思明白。皇子们要争位,我家里就不会,刚才又收到毅将军信,朱宣觉得自得,北平王家里、靖海王家里都有事情,独我们家没有。
有些自负的南平王虽然是近年来好一些,可是这样一个大事情就这样解决掉,朱宣觉得满意之极。我还不老,家里有这样的事情出来,比我老了以后有这样事情出来的好。再好的树上也结烂果子,南平王更要自负一层,我虽然自负,却没有自负到以为我生出来的儿子就是和老子一样心思,当然现在看着不错,只是趁着不老,把兄弟间可能出现的事情再理一理,朱宣觉得挺好。
顾大人只能是笑,笑上一会儿他就要说话了,你给我看信不是,我让你也听几句。我也有心思,这话本来是应该等孩子生出来才说,顾大人今天就打算说了。
“宫里在争呢,几位王爷都上了年纪,就是有两、三位侯爷家里也有这样的事情,”顾大人对着朱宣笑:“今天反正也来了,我只想请教王爷,孙子是打算如何教导?”
朱宣不用思忖就回答出来:“一样教导。”顾大人笑起来,朱宣也笑起来,两个亲家在红红的火光前彼此会心一笑,顾冰晶的孩子对顾大人来说也是第一个外孙子,他向往一下:“不知道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女孩子也好,”南平王眉飞色舞,福慧每天要来找父亲玩一会儿,再看看顾大人微微面沉,南平王这才哈哈一下:“当然第一胎是男孩子的好,先有哥哥再有妹妹,这才叫好。”
顾大人这才接上话道:“是啊,你是几个儿子不愁,再来一个孙女儿你当然是觉得好。”朱宣觉得这指责真没有道理:“我向来疼女儿,这人人知道,要是孙女儿你应该高兴我疼她才是。”
摆摆手的顾大人失笑:“我还是要孙子,”有了孙子女儿就安稳许多。顾大人决定实在一下,也没有实在多久:“你我说的都不算,生出来是什么再说吧。”
把顾大人送走的朱宣重新步入房中来,再次看看毅将军呈回来的这封信,这笔迹不是顾大人的,朱宣微微一笑,把信袖起来,准备晚上拿给妙姐儿看看,让她也高兴一下不是。媳妇与亲家母再乱想,儿子还是儿子,他一点儿也没有变。
对着窗外梧桐积雪,朱宣回想毅将军从小,让做父母的一直是挂心,他是世子朱睿最好的帮手,总是说偏心,听一次朱宣要在心里想上一回,现在看来儿子依然是没有变,南平王倒没有再自负,只是觉得很贴心。
一院子积雪,在朱宣的眼里,只是想着出现几个孙子在这院子里如胖倌儿一样爬树打拳,想想朱宣就觉得欢喜。
晚上到掌灯时分,王府里纷纷落落掌起灯来,妙姐儿从刚回房来的朱宣手里接过两封信来,一封是顾家的,一封是世子写的,一一看过来,妙姐儿才轻轻吁上一口气,重新喜欢起来:“我今天去看过媳妇,她自己也知道保重,这样就好。”
朱宣也微微一笑,后代子孙里会不会出现不良不贤之人,这是保不齐的事情,南平王还没有自负到以为自己身边之人到处是受自己影响,争职位争家产争一切东西。听着妙姐儿在说和媳妇说话,南平王勾起手指来敲一下小桌子上的信:“老2没有信来,只是把顾家这封信转呈过来,这就是明白他的心思了。”
“毅将军他怎么写呢?”妙姐儿要为儿子想一想,接到这封信一定是心里尴尬,难道对着父母亲说岳父母不好:“把信转到京里来这就行了。只是这孩子,这一次没有什么只言片语给媳妇,这样做很不应该。”
妙姐儿为着媳妇这是第一胎,前面一段日子坐胎还不稳,所以才徐徐地处理这件事情,这才对朱宣道:“儿子来信,媳妇是不会知道,不然瞒着她罢了。免得她没有接到信心里难过。”
房里有一时没有说话,还是朱宣先开了口:“你在想什么?”妙姐儿从沉思中醒来:“在想钟林将军,象是我从没有听说过他是如何跟随表哥的。”
这位刺客出身的将军,在某些人眼里只怕是根子都烂透了吧,妙姐儿想起钟林来只是恬然一笑:“行刺表哥的人中间,应该数他功夫最好?”
这一件旧事让南平王眼眸了多了几分神采,道:“我知道你在想媳妇,你这个好婆婆会疼她,就这一个媳妇现在面前,以前跟着你不过是跟着玩罢了,并没有教她什么,可曾有过教她?”朱宣眯起眼睛想一想,妙姐儿先笑起来:“我教她什么?不过是带着她和毅将军熟悉罢了。”总不能我闻过的花都是香的,我踩过的草都是绿的。
这样一件事情就这样搁下来,顾冰晶妄动一次心思,自己清醒一分,肚子里的孩子才是她最重要的。
新年前的几天,妙姐儿才把想儿子的心丢下来,早一个月就应该知道是不会回来过年。眼前还有儿女,可以略解思念之苦,虽然这是两回事情。
在王府里转了一圈,看着各门上厅上旧春联门神正在洗刷下来,准备着换上新的。妙姐儿这才回到房里去,刚坐下来,跟朱闵的人就来了:“宫里又来人,把闵将军带走了。”
“知道了,”妙姐儿已经觉得不稀奇,过年前总是要让人出来的吧,想想几天没有同高阳通信,这就移步到书案前提起笔来给高阳公主写了廖廖数语,让人这就送去。这个没有进门的儿媳妇,还没有进门,这事情就不少。
再次坐下来,突然再问一句:“胖倌儿呢?”又出门去了,管事的进来回话,支用新年里用的这一项银钱,陪笑道:“郡主今天不在,要往王妃这里来取。”
坐在榻上的妙姐儿听过一个数字,就让人给她,银文等管事的人出去,才送上家常的衣服来换再道:“郡主去长公主府上,说是晚饭后再接,王爷书房里有客呢,今儿个这晚饭,您又要自己用了。”
妙姐儿换着衣服,又命把手炉里的炭重新换过:“我还是抱着吧,我怎么就这么怕冷呢。”再往房里看一眼:“或许福慧醒了,会来陪我。”
重新在榻上坐下来,小桌子是不少帐本儿,各样过年的事情这就一一要理齐,埋头看了一会儿,妙姐儿重新抬起头来问银文:“世子和毅将军上一次是什么时候来的信?”
银文明白王妃又想儿子,一到过年过节就这样,赶快道:“是一个月前来的信,这就是有信,也是停停才能到。”
“是啊,”妙姐儿只是轻轻叹一声,房外有人回话:“二夫人房中晴彩来了。”晴彩进来送上的是福慧郡主的一件小衣服,红色鲤鱼云纹,倒是精致。
妙姐儿收了衣服命晴彩回去,这一会儿又觉得想端慧,再问银文:“这是什么钟点了,可以传晚饭了吧,吃过晚饭就去接郡主去。”
抿着嘴儿笑的银文对着沙漏看过来道:“还早着半个时辰呢,王妃要用饭,这就去传。”听过以后的妙姐儿这就摆摆手,自己寻思这是怎么了,寻思一时就是晚饭时间,看着面前一盘子菜烧的好,指着这菜对银文道:“这个王爷爱吃,给他送去吧。”
银文答应一声,让人拿着一个小的雕梅花的红漆食盒当着王妃面装好,还没有动步走。书房里的小厮来了一个,手里也是一个小食盒,却是朱宣给妙姐儿送的一盘子菜。
丫头们打开来放到王妃面前去,再就把红漆食盒给小厮拿着:“有劳你跑一趟吧。”妙姐儿听着也是微笑,这就不再觉得心里时有孤单。直到饭后才恍然大悟,这又是一年,难道我老了,只觉得心里有些孤清。
想想朱宣说过,孩子们大了,看谁陪你,你只有表哥在。手里端着一碗茶的妙姐儿一个人笑起来,再不是年青的时候,自己在房里坐着,也觉得处处有趣。这样想着,一直到端慧郡主回来。
“妈,”端慧郡主一进来就扑在母亲怀里,先搂着拧了一会儿撒了会儿娇,这才抬起头笑,人依然是伏在母亲怀中:“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
一个孩子回来,房中立即就热闹,妙姐儿丢下茶碗:“仔细弄湿你身上衣服,你不在家里,我能做什么,不过是在这里坐着罢了。”
“东大街上的珠宝铺子有新首饰呢,明儿喊了他来,问问他怎么不送来。”端慧郡主想想今天在长公主府上见到的东西,那是长公主为小姑子康宁备的嫁妆,端慧郡主缠着母亲道:“那珠子倒是不小,长公主让我帮着拿主意,后来又问我康宁备嫁妆还缺哪些?”
妙姐儿失笑,拍抚着女儿道:“那你说了什么?”端慧郡主垂下眼敛道:“我说当然要备的好才行,再没有说什么,妈,”端慧郡主娇滴滴道:“长公主今天当着人好好地要问我这个,为什么来问我这个?我还没有。。。。。。”说到这里,端慧郡主把“没有成亲”这四个字咽了下去。
“你呀,”妙姐儿伸出一根手指来在端慧的鼻子上点了一下:“这又泛醋味呢。公主为她女儿办嫁妆,与我和你父亲为你的心情是一样的。你这个当嫂子的,这就不舒服了。”
端慧郡主不承认:“我没有吃醋呢,只是觉得给康宁办的一个红木画案,比给文昊的那一个画案要精致的多。”然后仰起脸来问母亲:“这些东西都是给母亲媳妇的,难怪母亲说我吃醋呢。”
“我想了你一天,就想来你这些话。”妙姐儿对着女儿嘟嘟嘴,再抱着她摇晃两下:“妈也给你打一个更好的。”端慧这又看到康宁的东西,长公主还特意让端慧帮着拿主意,妙姐儿只是微笑:“你过门帮着公主管家,可不能小气,和你小姑子争东西。”
端慧郡主也嘟嘟嘴:“我这不是背着人和母亲在说吗,人家只是这样想想,文昊想是看出来了,对我说那画案不如我们的好。”伸出手来拿起榻上顾冰晶新送来的小衣服看一看:“二嫂天天闭门不出,这小衣服做的精致,”然后伏在母亲怀里叹一声气:“妈,我下辈子要做男人,看我平时,陪父亲陪母亲,给父母亲做过,还有哥哥弟弟小姑子。”
妙姐儿听过更是笑,只是抱着女儿的身子:“在家里想你一天,你又回来就热闹了,看看多少话。”
端慧郡主只是“咕咕”地笑:“人家心里不舒服,都是妈惯的,在家里都让着我不是。”妙姐儿只能叹气:“是啊,幸好你婆家只有一个儿子,要是兄弟几个,看你可怎么办?”
“我回来找父母亲要。”端慧郡主从母亲怀里直起身子来,再贴着母亲问她要东西:“我知道还有首饰没有让我看到,妈留着给媳妇的。”
做母亲的只能叹气:“你就跟我缠吧,”再同女儿开开玩笑,往外面喊人:“书房里请王爷去,郡主找他呢。”
朱宣在外面这就自打帘子进来,笑着道:“你同她缠不了,就推给我,还要说我惯着她。”在榻上坐下来以后,端慧郡主正同母亲在嘻笑劲头上,这就笑逐颜开过来父亲身边,也要贴着坐下来。
做父亲的也无奈了:“坐你母亲那边去。”从小儿到大的这习惯,大了时不时就改不了。妙姐儿看着女儿重新回来自己身边坐下来,对着朱宣取笑道:“还不让人说,这是表哥太惯着的缘故。”
这就噘着嘴的端慧郡主坐在那里嘟嘟囔囔:“对着父母亲也不能说吗?难道就不能说说吗?”房里响起来福慧郡主的大哭声,端慧郡主这才是真的不高兴,看着父亲站起来往里面去。回头来对着母亲正要撒娇,先遇到母亲嗔怪的眼光,这又争上了。
一只手抱着福慧出来的朱宣看着这母女两个人坐在一起互相不高兴,也叹气:“端慧,你该长大了,明年就是人家的人。不该有的心思还是别想。”
在长公主家里已经有些不舒服的端慧郡主听着父母亲左一句右一句地说,站起来就使小性子:“人家外面想你们呢,回来就说这些,”垂首往外面去,及至门帘打开,又扒着门帘回头一笑:“我明儿再来说。”
朱宣看着妙姐儿,妙姐儿看看朱宣,两个人一起微笑:“这话要到明儿才能说完。”在父亲怀里的福慧郡主又开始手指着外面在呀呀,妙姐儿看着朱宣抱着她站起来,再嗔怪他一眼:“给我抱,一准儿她不闹着出去。”
接过小女儿在怀里拍抚着,果然福慧郡主只安生地拉着母亲的项链,再玩她手上的镯子,妙姐儿不由好笑地道:“表哥习惯抱着她出去,我再说一句,都是你惯的。”
“你还是我惯出来的呢。”朱宣看着小女儿乖巧地对着自己笑,在母亲手臂里露出半张雪白面孔,看着其实可爱之极。
孩子们都大了,新年的第一天,去宫中朝贺的路上,妙姐儿坐在马车里,看着对面坐着的端慧还是这样想。
端慧郡主则是把前几天的事情忘光了,反而觉得遗憾:“福慧不能来,为什么福慧不和我一样年纪,就可以一起出来。”
这就想有一个妹妹做伴了,妙姐儿看着这孩子心思转的多快,一会儿一个,只是交待道:“宫里看到康宁,你以后是长嫂,要客气才是。”
“那是当然,我可疼她了。”端慧郡主把自己身上佩戴的小荷包打开给母亲看,里面是一个晶莹剔透的玉钗:“这是给康宁的。”
再对母亲道:“刚立的太子,今天有宫宴呢,我陪着母亲在宫里走走,带你看太后新设的一个假山,我和文昊都喜欢。”
这一个女儿如今长大成|人,时时地就往宫中去,妙姐儿一股为人父母的感觉油然而生,以前抱着扯着,现在带着母亲逛逛去。
再伸头往外面看父亲的端慧郡主只是抿着嘴儿笑:“我问过父亲,他答应过不走开的。”端慧郡主觉得心满意足,马车里没有别人,这一会儿心思又刷刷地变:“福慧不在是不是,父母亲都陪着我才行。”
做母亲的只能对着她笑,还能说她怎么样。明年就是人家的人,过个年的端慧郡主格外地娇一些。
宫门外下车,去见过太上皇、太后和皇帝皇后,宫宴是在太后宫中,端慧郡主陪着母亲从太后面前出来,依言带着母亲去看假山。
走出宫室,先左右看一看:“父亲哪里去了?”正要让人去找,朱宣从回廊一角转过来,看到母女两个人一起张望着,身后再转出来的晋王笑上两声,声音依然是柔细如女人:“你有事情了。”做母亲的倒也罢了,南平王的郡主看到南平王,就赶快喊一声:“父亲这里来。”
闵将军是随着父亲骑马来的,一个人坐在背静的栏杆只是看着,没有过来的意思。身后一个人笑唤道:“闵将军,太上皇让人去看看他的一本古书。”
身后站的这个人,却是新封的太子殿下,闵将军这就随着太子殿下去了。不远处是太子妃,只是冷笑一下看着这两个人走开,身边陪着的八皇子妃心知肚明,还是说了一句:“南平王圣眷一向好,太子殿下也向来是孝敬的。”
太子妃这才收起唇边的冷笑道:“南平王一向对我们也是恭敬,新送来的两个妾据说家人都是受过他的恩惠。”
八皇子妃只是一笑,太子府上车水马龙,送东西的人太多,送美女的仅是南平王一个,不过八皇子妃还是提醒道:“我们家里去年两个美貌的丫头,也有人对我说象是与南平王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后来却不是的。”
轻咬一下牙的太子妃心想,我是没有证据,不过这些美人儿不是南平王送的,就是北平王送的,要么就是几位皇叔们送的,眼角瞄一下八皇子妃,太子妃慢慢道:“八皇弟府上送的也多,”对着当不上太子的人,说嫌送的人太多,这话也是讽刺,八皇子妃找一下八皇子,也正在和南平王的三子在说话,这位皇子不是试图求聘于福慧郡主。
这话还是眼前这位太子妃大嫂告诉自己的,八皇子妃明氏也是一笑,面前这宫院的人,哪一个不想着媚上巴结。
在假山前面,妙姐儿是独自一个人在看,朱宣走开,端慧也走开,独自一个人欣赏这假山的妙姐儿看到假山后面转出来一个人,却是看到自己才过来的。这个人面上是脂粉掩饰不住的皱纹,却是韩国夫人。
两位夫人见过礼,相约着往身后几步远暖和的地方去,韩国夫人道:“站在这里,又暖和又看的好。”
韩国夫人看着这位算是得意的沈王妃,她面上也有细细纹路,因为没有上四十岁,不细看倒是看不出来,韩国夫人瞅的用心,这就看的仔细。
“皇上最近频频采纳王爷的进谏,”韩国夫人眼睛一面在找朱宣,嘴上在说话:“想来王妃也听政事,这里也有王妃的功劳才是。”
必竟是自己的丈夫,妙姐儿先于一步看到朱宣,刚才走开就是有几位异邦人今年来朝,朱宣身边此时站着的是两位异族打扮的美人儿。韩国夫人和妙姐儿在心里同时想起来凤罗公主。韩国夫人想一想那位要赐婚的凤罗公主,远不如眼前这两位更美貌;妙姐儿刚是比比韩国夫人,凤罗公主也一定老矣。
再过一时,朱宣走动两步,身材高大的南平王又遇到的是一位年青的命妇,是哪一个妙姐儿都懒得看了,进宫里来朝贺,诰命不会低。
对于沈王妃这样不当一回事情,韩国夫人倒是多看了好几眼,忍不住道:“那是新封的江阴侯夫人,她正年青又有才,就来京里在长公主府上会过,十分颜色京里无人能敌。”韩国夫人无端地要为沈王妃担心。
一心一意的南平王不仅是京里人人知道,而且是一些贵夫人猎艳的兴趣所在。韩国夫人不相信南平王妃不知道外面这些事情,她要是没有十分的手段,如何能拿住南平王这么久?这位美人儿也将老去,南平王的宅内只有她一个人?
因韩国夫人说了,妙姐儿才看一看这位侯夫人,称赞道:“果然是十分颜色,”美人倍出,一代胜似一代的感觉。妙姐儿轻描淡写的站在韩国夫人身边同她说话,我应该在意吗?
儿子也大了,表哥事事相托,几乎晚晚在家,夫妻两个人心里都只有孩子。
树上积雪被风吹落,露出绿色松枝来,妙姐儿对着韩国夫人的垂询眼眸只是含笑:“我们都老了,不再是年青时候。”
儿子掌兵权,表哥心依就,我为什么还要无风乱摇枝。。。。。。
正文 第六百四十四章,云涌(四)
第六百四十四章,云涌(四)
对于妙姐儿这样的回答,韩国夫人当然是不满意,这不满而且在脸上。这位南平王妃象是不怕别人嫉妒和眼红的样子,她这种不在乎才更让韩国夫人生气。
朱宣再往前走上两步,身边那位侯夫人依然是在,打算走开的韩国夫人反倒不离开,等着看一看南平王妃那张总是和气的面庞对着这位侯夫人。
心里不舒服的韩国夫人知道,沈王妃最大的能耐就是不管见到谁,笑的云淡风又轻。而朱宣这个时候已经看到和妙姐儿站在一起的是谁,身边这又是一位美人儿。
新封的江阴侯也是武功出色,而且不怕戴绿帽子,南平王没有心思来参和这一脚,不过她只是跟着自己身边娇声笑语,朱宣本来是打算到妙姐儿身边,现在依然是过来,既不会因为身边多了一个人就不过来,也不会因为怕妙姐儿看到就不过来。
妙姐儿对着韩国夫人睁大眼睛看着朱宣只是想笑,唇边那一弯弧度越发的上翘,听着身边的韩国夫人还是说了一句:“王妃还是多小心的好。”
这新一代的美人胚子,韩国夫人都有自愧不如的感觉。妙姐儿难得对着夫人们调皮一下,这就笑语笑声:“表哥老了不是吗?”
这一句玩笑话让韩国夫人吸一口凉气,象是不认识妙姐儿一样看一看她,有些瞠目结舌:“你,怎么能这么想?”难怪不在乎,难怪越来越悠然,原来是觉得熬到王爷老了。
往这边走来的朱宣只有十几步远,他都可以看到韩国夫人的诧异神色。这么近的距离,韩国夫人不避嫌疑地对着朱宣面庞上狠狠看上几眼。王爷当然是面上有皱纹,可是依然是个英挺的男人,年纪大了更有见风度的感觉。
妙姐儿眼角瞄到韩国夫人这几眼的狠狠,只是想笑偏又只能忍住,再对上朱宣有些责备的眼光,只能忍笑忍的更辛苦。
走过来的朱宣看到韩国夫人瞪着眼睛对着自己看,而妙姐儿则是忍俊不禁,还以为妙姐儿又淘气在作弄韩国夫人,走过来先伸出手来扶起行礼的妙姐儿,再对着韩国夫人道:“夫人少礼。”
身后跟着的江阴侯夫人这才对着王妃行礼,一面好奇地盯着王妃看一眼,沈王妃是美丽的,却是中年美妇人了。
“父亲,”端慧郡主这就出现,手挽着父亲的手臂娇滴滴:“您说带着我和母亲呢,这一会儿才过来。”朱宣再看看女儿,是我先到你母亲身边的,还是你?
再出现的是闵将军:“父亲在家里时就对母亲说今天陪着她呢,我看着父亲只是与人说话这才过来,不想父亲来的快。”
南平王板起脸来:“你们把你母亲丢下来,我当然要过来。”一个一个儿女长大,都可以来说老子。都是跑到一边儿去玩过才回来,这就有理的很。
江阴侯夫人这就被挤到一边儿去,南平王的左边是他的长女端慧,右边是他的第三个儿子,江阴侯夫人眼眸在闵将军身上看一看,都说他生的好,果然是不错。
有些明了的韩国夫人觉得自己明白几分,沈王妃说王爷老了,其实也是在说她的孩子大了。这一左一右的架势,看起来护的紧。韩国夫人这就走开,挤在人家这一家人中间有什么意思。
走上两步身后跟着的是江阴侯夫人,见韩国夫人回头,低声请教:“夫人,没来京以前就听说王爷独宠王妃一个人,我倒是看不明白有什么好?”
“世子朱睿至孝,”韩国夫人这就把沈王妃刚才的那句话化解开来,对着江阴侯夫人这样说一句。这位侯夫人这才茅塞顿开道:“啊,那是王妃所出。”这两位夫人这就走开,一个人想起来王爷薄情这么年,是伤心;一个想起来小姐妹们说王爷一心一意,让人只是想跃跃欲试。
夫人们走开,端慧郡主先就往远处看一看:“我看看康宁跑到哪里去了,”接着去讨好她的小姑子去了;闵将军和父母亲说两句话也走开了:“冯五又哪里去了?”去找他的陪伴。
这里只余下做父母的两个人,妙姐儿还是忍不住要笑,朱宣继续责备她:“你又淘气了吧?”韩国夫人那几眼象是人要看到我脸上来才舒服。
这才格格一声笑的妙姐儿是实在没有忍住,耳边朱宣继续责备:“你说了什么,她要那样看我?”妙姐儿娇滴滴:“表哥,我说你老了。”
“是吗?”朱宣半信半疑:“我是老了,再过几年还有白头发呢,只是说我老了她就这么没命的看我。”南平王怎么想怎么不相信。
妙姐儿收住笑容,面容上依然是抹不去的笑意:“不相信就算了,”实话实说反而是不相信,妙姐儿玩心又起,再对朱宣道:“其实我呀,是在说表哥同江阴侯夫人不知道在说什么?”
头上这就挨了一记,妙姐儿捂着额头吸气道:“怎么,又动手打人呢?”自己用手揉一下,再呼一声痛:“表哥你向来手重,你还要对我这一推就倒的人动手。”
现在是朱宣忍俊不禁,我家妙姐儿一推就倒,南平王伸出手来揉揉那有些微红的额头,低声取笑道:“经不得打,你还要背后说我。”
揉上一会儿,妙姐儿才不好意思起来:“表哥站开些,后面有人看呢。”那位侯夫人的眼眸有意无意在看着,看到这一幕,不敢相信的瞪圆眼睛,妙姐儿偷偷对朱宣道:“这才是没命看你呢。”美人颜色十分,瞪起人来也象是在勾魂。朱宣看也不看,携着妙姐儿上回廊上去:“去看看几幅古画,就在前面。”
夫妻这就相携而去,空留下身后美人眼眸如猫,再看只看到一双背影。。。。。。
老了还是没有老,自宫中回来,这个问题就一直在讨论。外面是鞭炮声烟花不断,南平王夫妻坐在锦帐中,一大早还在说这个话题。
中间睡着香香甜甜的是福慧郡主,时不时就要留宿在父母身边,朱宣觉得自己不老:“福慧还小呢,我老了可怎么办?”
再探身过来在妙姐儿面颊上亲一口:“表哥老不老你最清楚。”这样暧昧的话当着女儿说,虽然是睡熟了,妙姐儿先要嗔怪,还是笑一笑:“我老了,我经不起孩子们中间有一点儿事情,过年前我特意去见过高阳,就是对她说这些话。”
这就扬起眉梢的妙姐儿想想高阳公主的话,对朱宣道:“表哥猜一猜,公主是怎么说的?”这样的一个大难题,可以难于蜀道,朱宣不猜:“你们这样天气说树上可以捉鸟都辨不过你们,随你们说什么去。”
这是武昌侯的原话:“公主要是说三九天里可以听到冰下有鱼,最好也说对。她现在越发的说一别人不能说二。”到了南平王这里,就变成三九天里树上捉鸟。
“人家不稀罕呢,”妙姐儿撇一撇小嘴儿,长公主说不稀罕,妙姐儿听着又有些不舒服,自己也知道不对,再一笑对朱宣道:“公主说了,家私一分为二,康宁不要你们家的东西。”
前面两个媳妇就是想着,这一个没有进门的媳妇,亲家说不要,直把南平王看的似无一物。朱宣也不高兴,怎么听怎么不中听,看一看我房中不是珠光就是锦绣,长公主居然说这样话出来。
南平王依然是老主张:“儿子听我的就行。”这句话到今天妙姐儿才算是充分明白,媳妇再翻心思又能怎么样?儿子都听老子的,女眷们不在外面行走,参政的太后、长公主和南平王妃这样人又有多少。
总在房里宅门里的女眷,可以活动的不过就是在家里院子里。妙姐儿拉过朱宣的手在自己唇上亲一下,再恭维一句:“有表哥真好,”然后笑眯眯:“妙姐儿夸了你,表哥再给个红包吧。”
穿着一身寝衣的妙姐儿手抚自己的衣襟上,盘扣的扣眼里系着一个崭新的同心结,这一个又是七彩的,两个同心结中间有网眼,里面放着小小的宝石在里面。
朱宣看着那白玉一样的手指不住抚摸,这就道:“明年再给你换一个新的。”阁子上是那个久违的黄金匣子,里面是十几个同心结,是一年一换放进去的。妙姐儿十分地喜欢,抚着自己过年新得的这一个,再拉过来朱宣的手放在自己面颊上,娇声道:“表哥,”妙姐儿想起来韩国夫人的话,她倒来提醒我看着表哥,多年情敌也会成朋友?有些讽刺不是。妙姐儿嘻嘻一笑。
“过来,”朱宣往外面再睡一些,这一对上了年纪的夫妻两人没有责任心地把原本睡在中间的女儿福慧往里面让了让,南平王往外面睡一些,娇小玲珑的妙姐儿这就挤进朱宣怀里来,正搂着朱宣脖子在说话:“表哥,明年给一个什么样的同心结?”
朱宣笑呵呵:“你先告诉表哥,和韩国夫人在宫中说什么,她死瞪着我看,也不怕人笑话了去。”嘻嘻一笑的妙姐儿在朱宣面颊上再亲一下,现在也怕人笑话。妙姐儿这才告诉朱宣:“她说我不看着表哥,我说表哥老了,她就对着你看个不停。”
“这样说我还想着明年要东西,”朱宣把妙姐儿抱到怀里搂紧些:“你是不看着我,不过是贤惠,晚上我回来的晚,总是要去书房接表哥的才是。”
妙姐儿只承认去接:“真的是去接你,想着你呢所以我去接你。”身边睡着的有女儿,两个人虽然调笑也都尽量压低声音。听到身后有响动的时候再回过头来,身后的锦被里福慧郡主翻了个身子自己坐起来,睁着圆圆的大眼睛对着父母亲清灵灵地看着。
这一对父母飞速的脸红了,包括不怎么脸红的朱宣。妙姐儿先打破这尴尬景,对着女儿伸出手来:“福慧到母亲这里来。”
福慧郡主爬过来,却越过母亲去了父亲怀里。两个脸红的父母亲赶快重新躺下来,福慧郡主在父亲怀里呆了一会儿,再到母亲怀里揪着她衣襟上的同心结不松手。
把女儿一个人抛到一边的报应来的快,福慧郡主笑得脸上可爱之极只是不松手地拉着,朱宣赶快对妙姐儿道:“把你的旧的给她一个吧。”起身来的南平王自己去阁子上取下来给福慧郡主。
匣子里花花绿绿的有十几个,福慧郡主这才算是松开母亲衣上的,乐颠颠地爬到父亲怀里去玩起来。
一直到吃饭的时候,衣上非要系着一个不可,妙姐儿和朱宣好哄着半天才把那同心结哄到衣服里面去,这要是让别人看到会怎么说。大过年的人来人往客人不少,虽说是福慧不出门,去太夫人房里让亲戚们看到就丢大了人。
把福慧郡主好哄着,妙姐儿再低头看一下自己衣前,向来是系在衣内这就不用担心会露出来。一大早的缠绵引来女儿的小小争要,总算是饭后才理清楚,朱宣就要外面去会人:“今天不出门吃年酒,不过请的有客人来家里。”
妙姐儿等朱宣出去,才带着福慧先去看过太夫人。因太夫人说要看顾冰晶去,婆媳妯娌几个人再一起往顾冰晶房中来。
“这是几个月了?”太夫人在路上还颤巍巍问过妙姐儿,看看路边儿上丢的有放过的炮纸,太夫人想起来老侯爷:“老侯爷回来,让他抱着。”这就是朱宣惹出来的笑话。
方氏和申氏看一看奶妈怀里抱着福慧郡主跟在王妃身后,王爷抱着小郡主满府里溜达,是个家里的人都知道,正这样想着,太夫人又说上了:“老侯爷就不会抱孩子,到抱孙子的时候就拿手拿脚的,看看王爷学的多早,抱孙子一定行。”
三个媳妇一起忍住笑,包括妙姐儿。这样说笑着来到顾冰晶房中,方氏进门前先对大嫂低声说一句:“大嫂,这孩子金贵着呢,看看我们三天两头的跑来看。”
妙姐儿瞅方氏一眼,这才跟在太夫人身后一起进去,方氏弟妹这说话爽利劲儿上来,全不仔细当晚辈的听着心里要瞎寻思。
房中暖香扑鼻,里面摆着大大小小的梅花,地上笼火又生了大火盆,窗棂打开着,顾冰晶坐在锦榻上正在做针指,这已经是扶着丫头的手下来,也是喜笑颜开,实在是她太寂寞,又遵婆婆的话避血亲,妙姐儿想想方氏弟妹刚才的话这就一笑,天天来看她,不是想着孙子,而且让她避父母以外的血亲,这主意也是妙姐儿的。
太夫人坐榻上,福慧郡主是奶妈抱着在祖母身边睁着眼睛到处看,妙姐儿等三个妯娌坐在太夫人榻前的一溜椅子上,顾冰晶坐在最下首,满面羞涩地回答两个婶婶的问话。
这一会儿方氏全然是羡慕了,她说着说着就到自己身上来:“斌哥儿这就订了亲,再过上两年母亲可以抱好些曾孙子。”
申氏接过来话笑话方氏:“听听二嫂说的,母亲抱好些曾孙子,二嫂,你房里三个孩子,应该是多的才是。”手抚着太夫人新给的一件饰物,顾冰晶听着太夫人笑呵呵:“我留着好些东西呢,曾孙子人人有份。”
妙姐儿无意中看一下,顾冰晶也是无意中看一下,婆媳两个人眼眸对上眼眸,只是这么一下,妙姐儿想想顾大人问表哥孙子如何教导,一个孩子牵着多少人的心才是。
方氏一片羡慕,大嫂这就要抱孙子;申氏殷殷问询,也有跟着大嫂看看如何做婆婆的意思。顾冰晶等长辈们一一地问过,这才想起来,站起来自己走到锦榻上去拿过放在一旁的围嘴给妙姐儿:“是给妹妹的。”
上面是莲花有鱼,莲芯是金线,莲瓣是朱砂。就是福慧郡主看到,象是知道是给自己的,这就探着身子来看。奶妈当着众人接过来给福慧郡主试上一试,系的时候是没有什么,解下来的时候,才摸到福慧郡主衣内一个硬硬地东西,这就伸手解开来,一个络子打的两个相思结这就露出来。
方氏和申氏都没有理会,奶妈这就赶快再给小郡主系上,只有顾冰晶站在一旁看到,太夫人眼拙也没有看到。做婆婆的妙姐儿强自镇定,这一次强迫着自己没有脸红。好在是婆婆,媳妇不能说什么,要是让方氏弟妹看到,这就有玩笑话要说了。
因为妙姐儿没有脸红,顾冰晶坐回到原位的时候,偷眼看一看婆婆,见到她神色如常,先是觉得自己多了心思。听着太夫人还在说自己做的围嘴子:“这倒是多做两个的好。”妙姐儿没有脸红成,脸红的还是听到太夫人说这话的顾冰晶。
外面进来一个人,是坐在花厅上独自办年的端慧郡主派人过来请太夫人回去:“老亲们都来了,在房里候着呢。”
方氏和申氏一左一右扶起太夫人出去,妙姐儿也跟着前面会亲戚去,热闹的房中一下子就变得只有暖香盈鼻。对着梅花只是回味刚才热闹的顾冰晶这才弄明白,刚才小姑子福慧衣内戴的,的确是一个同心结。
这东西是婆婆的,不然不会到小姑子身上,奶妈居然不知道。想到这里,顾冰晶想起来毅将军,自从去军中,只是来过一封信,毅将军再也没有来过信。低下头的顾冰晶这就有心思,毅将军把我和孩子都扔了,难道父母亲也不要了。
房里坐着的春轻猜到几分,站起来看一看点心倒是不多,这就有了理由前面去:“我去回郡主,这点心是咱们小厨房里不做,都是前面送来,再问问毅将军有没有信来?”大过年的家家团聚,这里却是一个字也没有,春轻是个丫头也要有心思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