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幸福生活 一个木头第286部分阅读
古代幸福生活 一个木头 作者:rouwenwu
,就是南平王,人都说他五十岁了,看着只是不象。南平王府却是虚位,一位侧妃也没有。。。。。。”
“南平王你还是不要想了,”太子打断太子妃的话,虚位以待,他连姨娘都打发,自己用过的女人也往外面赶,背地里不知道多少人说南平王心狠,心狠的人如何对待?太子微微含笑,所谓篱牢犬不入。
正想到这里,太子妃在身后又是一句:“要赏三位王爷一起赏才是。”太子一笑,这个我自己知道,不过南平王那里有些棘手,问题是他自己都少往外面烟花之地去,不是一次也不去,只是去的少。
“他喜欢刀剑,”太子只是这样说一句,一定要送美人吗?送去以后只怕世子朱睿先就要多心,刘邦晚年频频想改立太子,世子朱睿不会不知道这一段。“多谢萍卿为我上心,”太子走近妻子,在她发间抚了一把,然后才含笑道:“你早些安歇吧,后天的宴请有劳卿卿操持了。”
太子妃送走太子,面上才露出来幽怨地神色来,我要送人,要出这口气,只往南平王府上送去,太子妃这才想起来,南平王年纪大了,送给世子去。
等到和贴身的丫头睡下来,新住这太子府上,太子妃一个人睡只觉得冷床冷帐,太子不在这里,总是有一个丫头陪着睡才成。
“那几个丫头如何安置,太子殿下可答应了您?”丫头们最关心的就是丫头,争宠也只是和丫头,这一会儿争不到太子妃这里。太子妃睡下来就是心里畅快的了,以后我倒有主意了,难怪太后干政这些年不肯松手,我倒要多多了解这些外面的事情。
以前就是知道哪一家为重臣,哪一家为肱股,也得随时明白变动才行。太子妃觉得也可以送几个人出去,这就开心的多:“殿下让她们学歌舞,”学完以后往哪里送才是?太子妃至此,觉得自己很有责任保护好这几个丫头的贞c,这也是太子一旦有心,太子妃可以劝阻的原因之一。。。。。。。
明珠在帐下散发着淡淡光晕,妙姐儿还没有起来先问朱宣:“今天哪里看歌舞去?昨儿说是又去集艳楼,这老板也是,表哥这么喜欢看,怎么不开在京里来呢?”离京里几十里地,害的人要跑。
依在朱宣怀中的妙姐儿听起来很是体贴,再抓着朱宣的衣襟道:“要是在京里,我也可以看看不是。”家里只有小戏子,就没有会歌舞的人。
还闭着眼睛的朱宣似乎在回味余困:“你闷了,让人外面喊一班来好了,我请客只有好酒,跳什么歌舞,”家里酒池肉林已经足够,再加上靡靡之音,南平王觉得我还是清醒一些的好。
往朱宣身上贴一贴的妙姐儿又要调皮一下:“昨儿管事的来回我,说纪姨娘病了,我让人给她送看病的银子去,表哥这里还要回你一声儿才行。”
朱宣动也没有动,貌似没有听到。纪姨娘就是会歌舞的人,是人就有怪癖,南平王不想再看到自己家里有人跳这个,外面随便看,家里不想养。就养一班小戏子,也是妙姐儿解闷,就是太夫人也只是听书的多。
“你儿子今天倒有歌舞看,太子府上说是请了不少名师去教,今天这酒宴表哥倒是不能去。”朱宣这才打一个哈欠:“北平王不去,只有靖海王去,我和北平王约好去看靖海老王爷呢,我呢这不总是身子酸痛,北平王说他老寒腿,靖海老王爷才是真病,水里呆多了,一到冬天就喘的跟个风箱子一样,儿子们听曲儿去,我倒要去听风箱子。”
妙姐儿吃吃笑起来:“表哥看你,真病假病都说出来了。”今天福慧不在,这一对夫妻可以随心地缠绵一下,朱宣抱着妙姐儿搂一下,突然就想女儿:“今儿晚上还是让福慧睡在这里,”提起来福慧朱宣又要眉飞色舞,别人问起来福慧郡主才只一周岁,就要用素然起敬的眼光看着朱宣,那眼光分明是王爷依就。老来得子就总有这样的效果。
再看看沙漏上的钟点儿,朱宣是先起来,越是过年过节他越是督促着儿子紧,妙姐儿也随后起来,看到奶妈抱着福慧进来,和女儿逗弄了一会儿,朱宣和孩子们这才一起进来。
端慧郡主最辛苦,独自办一个年,做母亲更要笑脸相迎:“端慧坐这里。”朱宣只是对着胖倌儿说话:“胖倌儿今年还是跟着哥哥一起去,明年就自己去了。”
“明年过年别想我,我在军中呆着吧。”胖倌儿的话逗笑家里人,端慧郡主又要和弟弟开玩笑:“小马儿乍行嫌路窄呢,胖倌儿你到军中去,哪里还有仗打,”
胖倌儿一本正经地:“为什么没有仗打?”姐姐笑语嫣然:“都让你吓跑了。”皱眉的胖倌儿眉心鼓起一块肉出来,对着姐姐不客气地道:“你很大吗?说人家是小马儿,你不是今年自己才办年,去年怎么就不办,明年你也别想我,你是别人家的人了。”
“啐,我去年不是给你做衣服,做的没有空闲帮母亲,”端慧郡主和弟弟闹上一出子,这才算是可以安生地吃饭。饭后还要看着弟弟和三哥一起出门,这才算是完。站在门外看着胖倌儿骑着马和朱闵一起离开,端慧郡主才噘起嘴来:“只是说我,我还不是不放心你。”
小花厅上再坐一会儿,再出来送父亲,朱宣看着女儿频频叮嘱:“父亲少吃酒,早些回来,病人房里呆久了会过病气,而且病人要歇着呢。”
对着女儿在马下仰起来的晶莹剔透的小脸儿,朱宣笑一笑道:“他病成那样了,哪里还能陪吃酒,主人不喝客人饮什么。我下半天和武昌侯踏雪去,你要送加的衣服别把你公公忘了。”
送走父亲,端慧郡主再嘀咕一回:当真我是离家的,武昌侯现在还不是我公公呢。胖倌儿的话不中听,都是父亲惹出来的才是。打定主意的端慧郡主,要晚上再来和父亲说一说,请他以后说话要注意才是。。。。。。
太子殿下的一场酒宴,有人欢喜有人忧。以主人的角度来说,这样礼遇只是希望宾主尽欢,而客人却是各有心思了。
酒宴上回来的八皇子妃坐在镜台上前卸妆,再问身后的人:“殿下这一会儿在发脾气吧?”身后服侍的人有明氏陪嫁的丫头也有原先府上的人,一起应道:“殿下今天吃多了酒,应该在书房醒酒才是。”
明氏只是一晒,他醒酒,他今儿一天足够清醒的,哪里吃多了酒,不想大皇嫂这样厉害,头几天里只见她摆架子,今天就是一个大变样,重新和气起来。外面的男人没有本事,那就只能发脾气了。
“月儿,明儿把西北角的那个院子腾出来,库房里有一套紫檀木的摆设送过去。”明氏这样吩咐自己的丫头,听着房里的人都是一愣。月儿先问出来:“那房子向阳,收拾出来是可以做个画室。。。。。。”
明氏打断月儿的话,接过丫头送上的参汤,轻轻搅动着小汤匙,徐徐一个笑容在唇边:“收拾出来给人住的。”象是这才想起来,对一个丫头道:“去告诉殿下,我收拾了那房子,问他可使得。”
房中的人这才不说话,那房子说好不好,说差不差,家里人住的都安稳,收拾出来给哪一个,难道八皇子妃不愿再忍受八皇子的冷落,要自己住过去不成。
过了一会儿丫头回来传八皇子的话:“殿下说有劳,殿下倒是很高兴的样子。”丫头低声回过这句话,明氏更是莫测高深的一笑,一小口一小口喝完那碗参汤,又象是才想起来一样对月儿道:“我嫁妆里有一副马鞍,虽然不是金玉的,却是材质坚硬不入箭矢,收拾出来明儿拿给殿下,让他看着用吧。”
月儿这就高兴起来:“我明儿一早就找去。”八皇子算是冷落的人,成亲以后不咸也不淡,明氏也是花容月貌,哪一家成亲后只要不是心里以前有别人,都会亲热一阵才是。只有八皇子象是守着规矩不错,只是没有过多的温存,就是明氏的丫头,也是心里有些怨恨的。
特意挑出来嫁妆出去,是不是明氏愿意主动与八皇子温存的一个契机,丫头们都高兴起来,总是要有一个人要温存一些不是。明氏略有高傲,八皇子只存心皇嗣,成亲以后算是到今天,明氏才第一次打开自己嫁妆挑东西送来。
“再去看看殿下?”月儿接过明氏手中的参汤碗,小声说一句。明氏莞尔一笑,是啊,他晚回来我要去看看,这就是女人,不过今天不想去看。我的这两份重礼应该送的不错,良人不是懵懂的,应该不请自来才是。
既然不去看,这一会儿又不睡,丫头们陪着歪在榻上在说话,明氏和跟出去的丫头在说今天的酒宴:“歌舞好,咱们家里就没有这样的人,明天唤人牙子来挑上几个人来也学这个,我自己闷了看一会儿倒好。”
听起来明氏毫不嫉妒,月儿只是陪笑,今天她跟着出去,太子殿下的几个歌伎都是出色的,坐在八皇子身边敬酒的人也是出色的,月儿这才恍然大悟,一下子就明白明氏收拾房子是何意,这是虚室以待了。
这样看来太子殿下收的美女太多,要往外面打发几个了。月儿明白过来这就含笑提醒,她是做丫头的,这就想到了:“说是收拾房子,再挑两个会侍候的丫头在那里才是。”
明氏也一笑,明白月儿已经清楚,点头以后再来说今天的一道菜:“这样天气那么大螃蟹不知道是如何辛苦下泥里摸来的,这冬天也有肥蟹,应该是南边儿温暖地方送来的才是。”这就对着月儿一笑:“只是人多,不过是有名儿的摸到,没名儿的只看看罢了。”
送美女不是,明氏才不放在心上,太子肯送来说明外面良人还不算太差不是。烛影摇红中,明氏回想起自己出嫁前的闺训:“我明氏一族,世出皇后,当礼奉先人家训,不得有误。”这是明氏一族的骄傲,每一年的春节,拜祭的皇后最多。
看到身边人也有明白过来的,明氏这才略觉得放心,自在的只是说今天的歌舞与客人:“南平王的小儿子说是去军中,太子殿下给他看的刀剑,”明氏又是莞尔,不想说这个,总是绕不开。
月儿含笑,那马鞍送给八皇子殿下,应该是留着他送人的。明氏能不对南平王府有芥蒂已经算是不错,皇后在宫中对着南平王妃欲为八皇子订下亲事来,这件事情还是伤人的。那么小的孩子就要订,说白了为权势。
和丫头们说一会儿话,又出一会儿神的明氏想想自己安排不差,给人买好也得在这个点子上。我明氏一族哪里不如南平王府,明氏眼前浮现出南平王妃一个美人胚子,端慧郡主,也是一个美人胚子,那位小小的福慧郡主虽然是没有见过,也一定如荷露一般。
如荷露一般的福慧郡主此时正在同父母亲捣蛋,她今天晚上是睡在父母亲身边,正拉着母亲的衣襟翻来翻去找东西,找了一圈没有找到那相思结,再爬到父亲身边去,拉着他的衣服找。
“你系到哪里去了,让福慧只是找,”朱宣抱着女儿,不让她乱翻衣服,一面对妙姐儿身上看着,果然是没有。
一身象牙色里衣的妙姐儿支肘只是笑:“我收起来几天,”当着媳妇丢了这样大的一个人,妙姐儿是不肯再让福慧系那个,自己的也收起来几天,忘不了的福慧只是找,却是找不到。
“你说这北平王中的什么邪,他现在也学着要给人做媒,问我福慧打算许什么样的人家?”朱宣把女儿按倒在被子里,福慧郡主格格笑着去推父亲的手,推不动就要笑一声。
妙姐儿伸出手来接过女儿,让表哥这样一弄,福慧只会睡不着觉才是,还以为父亲在和她玩。任由女儿在自己衣内翻着,妙姐儿理理福慧的发丝想笑:“就是我也想问问表哥,福慧要许什么样的人家才是?”
帐中明珠放出柔和的珠光,朱宣在这珠光下自己也想不好:“不过就是这几家,鄱阳侯和西陵侯来拜年,都对我说要订呢,说再生儿子,我还没有说什么,他们自己先争起来。”
“可见过福慧了?”妙姐儿再拍一拍福慧,看着她笑眯眯,可是眼睛已经有些微闭了,正觉得要睡的时候,听到母亲说福慧,这就一骨碌儿坐了起来,看着朱宣只是乐:“你这是哄她睡觉呢,”
朱宣没有乐完,福慧郡主又睡下来,妙姐儿对着朱宣示意,轻声道:“看看,这不是要睡了。”举起手来正要轻拍,福慧郡主又翻一下身子,挪到父亲怀里才算是安生下来闭上眼睛要睡觉。
“公主也来问过,秀珠从封地上也写一封信也问过,”妙姐儿伸出手来为这一对父女拉一拉被子,看着朱宣有询问的意思。朱宣皱起眉头来道:“必定是哪一家吗?论家世,也没有可挑的,我只是要女婿是个人材。文昊文弱些,福慧要找一个不一样的才是。”
古代挑女婿挑媳妇其实是父母亲的眼光,妙姐儿也为自己拉拉被子,伏在被中低声笑:“表哥不要再挑花了眼才是。”又说起来太夫人为福慧推算的命,说是一个有福气的。朱宣眯起眼睛听过道:“本来就是叫福慧。”
怀中的福慧这就渐渐睡去,就是醒了也听不明白父母亲的说话,这一夜妙姐儿走了困,看着朱宣也睡着,再看沙漏已经是凌晨,福慧小手扒在父亲身上睡的甜甜,不知道母亲为自己长大后的亲事思想到此还没有入睡。。。。。。。
东家有东家的好,西家有西家的长,出了十五,妙姐儿往皇陵去看六皇子,这条路是走过的,自来京中,一年也要走上好几次去看六皇子,卫夫人心心念念不忘这位先皇后的嫡子,有时候看起来,比对任何人都要关心。
车外是两个儿子车前车后的跟着,胖倌儿在马上的身子也是稳稳地,妙姐儿看过可以欣慰地放下心来。眼光只在胖倌儿腰上一把短剑上看一看,这是太子殿下在宫宴的第二天就送来的,表哥也说是好剑。
这一次立太子让不少人措手不及,没有想到立的是他。妙姐儿坐在马车里沉思,一向往来银钱多的是八皇子,比别人稍高一些。妙姐儿是一点儿也不喜欢这位皇子,也知道睿儿还击杀了他三个心腹。
马车辘辘往皇陵而去,要去看的也是风云中人。妙姐儿回思往事,这位六皇子要是当初不与梁王勾结,如今坐在宫中的又是哪一位,至少没有妖精当道不是?
可见人所想所看的那一个与自己想的不一样是多的是。“母亲,”马车外的朱闵来回话:“就要到皇陵了,还是先去烧纸吗?”
从沉思中惊醒的妙姐儿回过神来道:“哦,先去烧纸。”马车先停在皇陵的一角,妙姐儿扶着胖倌儿走进皇陵,有些清冷的皇陵内生多少火盆都掩饰不住那没有人气儿的寂静。
烧的这纸是给渔阳公主,妙姐儿要是在京里,就不会忘了来给她烧纸,祝她地下有灵再投好胎。王美人居然还在,她求来皇陵守灵,蹒跚着走过来对着沈王妃看一看,口齿已经不清:“你今年依然是不老。”
“老的多了,’妙姐儿觉得自己声音象是在叹息,两个人一左一右站在那火盆前,看着纸钱烧尽,才各自走开。
重登马车这才是往吴王住处而来,这里就大不一样,服侍的人先就不少。空屋子冷清是没有人气儿,有人住的地方光是扑面的气息就不一样。
吴王是前几天得到信儿知道南平王妃要来,她一年要来数次,只有过年这一次会去给渔阳公主烧纸。站在屋前等候的吴王想不明白,为什么南平王妃要年年给渔阳公主来烧纸,是怜悯她的可怜,还是来对着死人炫耀她的成功,念及此事总是大为费解的吴王常常要想上一想。
这里年年整修,庭院越来越大,这四处辽阔的地方随便想怎么扩都成,吴王想想太上皇不是不疼自己,或许从此事上才发现太上皇心里还是有母后在,吴王又要费解,太上皇是什么心思?
遥望宫中,吴王此时是面南背北,多年的独居他只有自己想事情,想到不明白的时候就再丢下来。此时丢下来是一行马车过来,卫夫人的女儿到了。只有想到卫夫人,吴王才觉得心中有些温暖,夫人多情,从来没有因为母后去世就把我忘了。
“殿下今年又胖了一些,”妙姐儿在吴王面前行过礼,第一句话就是这一句。吴王看着沈王妃,说了一句与王美人一样的话:“你依然是不老。”两位小王爷都比去年要长大不少,只有这位沈王妃,她不争宠吗?她可以放心了吗?她居然不老。
只有妙姐儿自己知道,或许是得天独厚,有人天生就是老的慢;或许是表哥自接来,时时调养,膝下六个孩子,身边两个妯娌,一对公婆外加父母都在,表哥依然风采,换作是谁会不操心。
看着这庭院比去年为大,妙姐儿也看了出来,太上皇一片爱子心切,不知道这位吴王是不是能明白,如果他不明白,还有卫夫人时时来信,妙姐儿转述卫夫人给自己的信:“母夫人年前又去庙中进香,愿殿下身体康泰,看到殿下又胖了些,我看着真高兴。”
吴王只是微笑,伴着南平王妃三人一起到房中坐下来,听着她殷殷问询,不亚于她的母亲:“殿下这里安乐,平时也有人来探问,想来是殿下这里如桃源一般,招引宾客的缘故?”
手指着外面给妙姐儿看的吴王道:“王妃去年说桃花好,我又新种了一些,春暖花开后,王妃再来赏玩。”
“春暖花开后,万物催生,”妙姐儿含蓄地道:“殿下倒要注意身子,春病秋寒,春天是病气多发的日子。”
吴王沉默一下,才重新笑道:“王妃说的是,我居于此大安乐也,纵有客人来,也都是旧相知。”
朱闵和胖倌儿坐在母亲下首,听着母亲与吴王在说话,吴王因说茶好,举起杯来让茶,衣袍内露出来一角,朱闵立即就看了出来,那是一块时新的宫锦。吴王殿下这里应有尽有宫中之物,原也不奇怪,只是朱闵觉得那宫锦太面熟了,思忖一下才想起来,这是太子夸赞过,他府中一位绣娘,绣的好花样儿,就与这个是一样。
朱闵微笑,与赵大人有关的传言竟然是真的。
正文 第六百四十六章,云涌(六)
第六百四十六章,云涌(六)
妙姐儿对着吴王,其实说话是多有避讳。郑太后非吴王生母,可以说是生前情敌。太上皇迟迟握住兵权不放,不能让人背后怀疑太上皇为着吴王在防备谁?或许太上皇是得权不易,有权力欲望,可是上意人人揣摩,能揣摩出来个什么就是各人心思了。
皇陵多福地,多是钦天监查看过的秀山清水之地,一年只来数次的妙姐儿都可以看到吴王的庭院又扩大不少,太上皇的心意当然是也可以明白。只是这话不能说。隔墙有耳,妖精当道是有道行,妙姐儿来只能探问吴王的身体起居,提醒他不要生病。
最后走的时候留下来的也是美食美器居多,食物多为生的,衣服也多是自己家里针线上人制的,而且布料居多。
告辞吴王,朱闵和胖倌儿随着母亲回去,青山碧水都在积雪之中,偶然葱葱白雪中冒出青绿来,朱闵在车外先请母亲看:“春天母亲再来看吴王,还是儿子送母亲来。”胖倌儿这就取笑一下:“三哥要看景色。”
一句要看景色,让朱闵也神色悠悠,在车窗外道:“这雪不如草原上的雪好。”这山峰也有林木冒尖,草原上的雪一望无际有如大海,路不熟悉的人迷了路看来看去除了雪泥鸿爪一样的马蹄印,再也不好找方向。
看着跟在身后的四弟,朱闵此时告诉胖倌儿:“你去军中要听哥哥们的话,不要乱行走。”不是在京里京外,一气打马跑上半天,路还是知道的,也有问路的人。在那里,哪里有人问路去,就是雪峰也洁白,看来看去都一样。
马车里的妙姐儿是听的有趣,也对儿子说一句:“在家里对着你父亲不要说这个。”朱闵和胖倌儿一起笑起来。朱闵道:“父亲也想去军中,祖父年前来信,信上尽道安乐不是。”
“母亲也想去呢,”妙姐儿在京里锦衣玉食惯了,有时候就会想起来那断粮无炭的时候,别说净面,就是喝的水也要紧着剩下的一点儿木炭烧才行。想着解困后,表哥抱着自己,不顾自己头发上身上的酸气和多日不洗澡的味道,在自己耳边喃喃道:“表哥一定好好待你。”
想到这里,妙姐儿又自已微笑起来,表哥说到做到,回来就打发姨娘,在南平王诡诈名声之外,又多了一个狠心的名声。
楚国夫人说话向来不着调,有一次就对着妙姐儿一头的首饰客客气气地说了一句话:“你这首饰拔一件下来,可以养人一辈子。”妙姐儿听的明白她的话外音,何必打发走,找个院墙角呆一辈子就是了,王妃也贤惠,王爷名声也中听。
可这是朱宣的意思,妙姐儿越发的含笑,很多人都弄不明白这是表哥的意思,又把自己推到风头上,前来学手段的又是一拨,好不容易才消停,当然也得罪了不少人,因为不说。想想京里,等着看自己笑话的人不知道有多少,都等着自己老了容貌不再,表哥老树再开新花。一想到这一块儿,妙姐儿就只想笑。
胖倌儿在马车外听着朱闵又说上两句在军中应该如何,不耐烦地摇摇脑袋道:“你比父亲话还要多呢。父亲空闲下来,就拉着我:胖倌儿啊,你去军中应该这样,应该那样。”这话听的朱闵和妙姐儿都笑起来,胖倌儿再晃晃胖脑袋道:“难道我不如母亲,母亲在军中也呆的不错。”
沈王妃牛皮一路吹下来,在陶秀珠和高阳公主面前是吹炸了,听的不炸的还是有许多。比如太夫人和家里两位弟妹,太夫人当然是不会分辨是不是吹牛,再问过朱宣当然是一力遮挡这破绽处,两位弟妹就听的心驰神摇,亲戚中一散播人人佩服。所以这后遗症就是胖倌儿不服气:“母亲都行,胖倌儿更行。”
“你这就般瞧不起母亲,”直到妙姐儿故作微嗔怪,胖倌儿才对着朱闵吐吐舌头不再说话。母子三人一路回来,在府门前下车的时候,对着一堆马车,妙姐儿只对着其中一辆装饰精美的马车随便问一句:“这是谁家的?”
这马车让人想起来韩国夫人当年的马车,也是装饰得不能再装饰,金玉都往马车外面装。门上的人不用迟疑就回话:“是江阴侯来拜王爷。”
一位侯爷拜客用马车,不过京里坐马车不骑马的人也多,妙姐儿只起了一丝好奇心,就是那位江阴侯夫人是有些猖狂,妙姐儿突然想看一看这位江阴侯是什么样子。这心思只是一晒就随即消逝。妙姐儿先往小花厅上来看管家的女儿端慧。
这才是正月里十八,端慧在小花厅上还在和管事的妈妈们在说收年下的摆设,再对过一遍,有哪些年酒要再请的,看着母亲进来,端慧郡主笑靥站起来,候着母亲坐下来才道:“妈回来的正好,来打听三月三的人都不少,问过父亲也要带福慧出去,我这里备办吃的东西呢,二嫂应该能出门,问一问她去不去?”
省力不少的妙姐儿这就点头,让一个丫头去问。再对端慧郡主低声开一句玩笑:“我辛苦带出来的一个管家人,送给公主真是不甘心。”
娇嗔的端慧郡主嘟一下嘴,这才笑的桃李一样灿烂:“母亲还有福慧呢,等福慧长大了也一样能帮母亲管家。”
趁此机会,妙姐儿好好地讨好一下女儿,就要是别人家的人,婚期订在夏天,衣带行风泛水的日子,想想端慧如花似玉的新嫁娘模样,妙姐儿突然觉得舍不得的很:“福慧每天只想你父亲,到钟点儿就要去找他。要是端慧,一定多想母亲不是?”
这一句讨好加上亲热的话,端慧郡主着实的想上一想,才对着母亲老老实实地回答:“端慧想母亲,也想父亲。”妙姐儿只能小小的气结一下,女儿是母亲的小棉袄,我这两只小棉袄,都和父亲是亲近的不行。
有心讨好小棉袄,小棉袄只说大实话,做母亲的今天是突来的情绪,此时事情不多,打叠起来一肚子话决定好好讨好这小棉袄,看看今天成也不成。
话到嘴边还没有张口,外面有人来回话:“韩国夫人来了。”这是来见沈王妃。这一会儿被打搅,妙姐儿是不会高兴的,只能打叠精神去见韩国夫人,她要来只能说京里的闲事情。
端慧郡主等母亲出去,才在后面掩口笑了一下,母亲现在只疼福慧,眼睛里只有福慧,是不是福慧去找父亲了,这才来找端慧,端慧郡主小小的和母亲开了一个玩笑。
见人多是笑的云淡风轻的妙姐儿回房去见韩国夫人,韩国夫人一年也来个数次,每一次来可以听到不少小道路消息,今天韩国夫人带来的还是小道消息。
坐下来以后照例寒暄,寒暄过了韩国夫人开口就有些艰难,想一想要说再停下来喝一口茶,被打断母女亲热的妙姐儿打破这蘑菇劲儿,笑容可掬先开了口:“是什么为难事情,你只管说出来。”那面容上分明写着不好说三个字。
韩国夫人这才开了口,是一脸的同情和怜惜,对着沈王妃道:“是听到一些话,我想着我们好一场,不得不来说给你听一听。”
人缘儿是好事情,可是妙姐儿觉得应该是表哥和韩国夫人好了一场才是,多年情敌不会成朋友,妙姐儿觉得自己没有这样好心肠,只是耐心听韩国夫人说下去。从她嘴里倒是能听到上关宫闱,下至市井的小消息,此人若是不做夫人做j细,倒是一把上下勾连的好手。
“是那帮人了,”韩国夫人一提起来新起来的这一帮子贵夫人就用这句话,妙姐儿好笑一下再听下去,韩国夫人这才把事情都说出来:“她们昨天吃醉了酒说了真心话,把京里的男人一个一个说过来,最后说王爷一心一意都不服。。。。。。我赶着特地来告诉你。”
妙姐儿含笑,其实是忍住笑,看来这京里在外面风流的贵夫人们,居然还有人向着我。韩国夫人应该是自己对那些人不服才是。
“我实话告诉你,年青的时候我也嫉妒你眼红你,不过你算是个厉害的到这一步。”妙姐儿在肚子里腹诽韩国夫人,韩国夫人正色对妙姐儿道:“你要小心才是,牢牢地握好了,别让人看了笑话去。”
一会儿韩国夫人走了,妙姐儿决定大笑一场,韩国夫人让我看牢表哥,别让人看了笑话去,这事情真好笑。听听韩国夫人下面的话,妙姐儿才略为收些笑意,韩国夫人有些困惑地道:“说不明白,你是个什么样的手段,不过,你已经到这一步,就自己好好握牢了才是。也算是给女人争一口气。”
妙姐儿有些许明白了,看来我这阵线上也有支持的人。韩国夫人算不算弃暗投明,妙姐儿窃笑着:我接不接纳她。看着她一脸正容,很是认真:“王爷是你的,你要握好了才是。男人呐,都是花花心性,看看到老了这不是也收了心。”
再想想王爷不老,韩国夫人有几分由衷的羡慕:“王爷一点儿也不老,比年青的时候倒多了些。。。。。。”说沧桑不是,说什么呢,反正是多了一些让人看着就心动的东西。妙姐儿做状的拉一下面庞,韩国夫人赶快解释道:“为你高兴呢,不老不是很好。”
妙姐儿不得不提醒一下:“到老了不收心的人多的是。”比如北平王,年年如故,听说在他治下强抢民女的事情年年都有。妙姐儿叹气,只怕也有逼死人命的,这些古代达官贵人们。
韩国夫人是没有听明白,只是点一头表示附合过了,再接着自己的话说下去:“有些年纪的里面,就数王爷最出色,王妃不要多心,”妙姐儿忍笑,一脸庄容点头:“你说的很是,”鼓励过以后,韩国夫人再接着往下说:“她们不服气呢,觉得自己年青漂亮,觉得我们老了。。。。。。”
沈王妃的耐性又一次上阵了,她要忍住才能不说话,不在话里有反问韩国夫人的意思,难怪她登门来劝自己握牢表哥,难怪她今天看起来这么正义感十足,原来是把自己同她划在年老的阵营里,把新一批贵夫人划在年青的阵营里了。这样看来,自己还成了年老阵营中的出头冒尖者。
抚着自己光滑面颊的妙姐儿决定一会儿好好照照镜子去,韩国夫人对自己这么大的信心,可不能丢自己这个人才是。再听下去韩国夫人的话就不象话了,她说的自己气上来了,或者是本来就有气,不过这一会儿是掩饰不好了。
“江阴侯夫人是什么东西,她也是皇族血脉却是旁支,嫁了一个小白脸儿不满意,自己想尽办法为他谋了一个侯爷位,又想着为他谋别的,”韩国夫人把江阴侯夫人的来处全部都揭露出来,妙姐儿也是正坐,表示听的很认真,听起来象是这位侯夫人在磨刀,而刀尖是对着自己,眼前有了解的渠道,妙姐儿当然是了解一下,不能辜负了韩国夫人的好意才是。
韩国夫人说到最后全是私心了,对着妙姐儿看一看,因她是刚从吴王处来,当然是整齐见客的衣服,一件瑰丽多彩的团纹锦衣,下面是青绿如意牡丹湘裙,裙下露出来一丝珠光,那是沈王妃鞋尖的明珠上的光泽。
这衣服虽然好,可是韩国夫人还觉得可以更好,再加上沈王妃衣服之多是京里有名,韩国夫人有几分讨好地帮着出主意:“她们说平时难见王妃,三月三那天要灌王爷酒呢,王妃从来衣服出色,到那一天一定和以前一样把众人都压了下去。”
金碧辉煌好,还是淡雅本色好,妙姐儿坐在这里纹丝未动,只是含笑倾听状,韩国夫人自己纠结的不行:“还记得你那件珍珠头面,一件素衣衫上缀上多少粉色珍珠,再没有人能比得了,”三月三那天妙姐儿穿什么,韩国夫人很是为难。
还是妙姐儿稳稳地说出来一句,帮韩国夫人解决了这个难题,坐在锦榻上的妙姐儿含笑徐徐道:“问问表哥才是。”一语提醒韩国夫人,她赶快称是:“可不是,问王爷最好,”话只说到这里,韩国夫人才尴尬起来,沈王妃这是什么意思?象是有示威的意思,我可是一心来出主意的。
就是因为韩国夫人一心来出主意,妙姐儿忍到现在才说这一句,而且是为着解韩国夫人的纠结。可见这话说的不对,因为韩国夫人有些窘迫起来,妙姐儿赶快再道:“你也知道,衣服从来表哥要看过,我是不当家。”
这话更糟糕,多年认识这一对夫妻的韩国夫人当然知道王妃衣服王爷要看过,王妃首饰也是王爷也看过,韩国夫人有心吃味难过一下,又实在尴尬的紧。妙姐儿自己感叹一下,可见好人难做,有心解她尴尬,不想让她更尴尬。此事丢开,随你尴尬去。
“都说今年暖的早,三月三那天一定比往年更好看,”妙姐儿用这句话岔开来,和韩国夫人才重新攀谈下去。这样再说几句,韩国夫人这就告辞,站起来还不忘了再表表自己的功劳:“我上午来看你,说你出门了,下午先让人来看了两次,我才过来。”
换而言之来说,韩国夫人被新一代贵夫人们弄的在家里坐立不安,一定要过来面见沈王妃,把这些让她防备的话都一一地告诉她,让她说明白才行。此时功夫不负苦心人,就得到妙姐儿笑容可掬说两个字:“费心。”
一夜没有睡好,被新一代贵夫人气到不行的韩国夫人又折腾一天来候沈王妃,这一会儿得到这两个字“费心”就喜欢不尽,再叮嘱道:“你要争这口气才行。”这才笑吟吟走出去,象是可以预见到妙姐儿一出手,新一代贵夫人就要人仰马翻的样子。
回到房中的妙姐儿对着镜子照照去,都说不老不是。王美人也说,吴王也说,对着镜子做一个鬼脸儿,中年美妇人做起来也一般,觉得远不如年青少女们俏皮,看来这以后还是少俏皮的好。
韩国夫人心思一览无遗,妙姐儿不是不放在心上,而是没法放在心上,这一次在京里的贵夫人引起来以韩国夫人为首的贵夫人的嫉恨,才会有今天的事情,妙姐儿微微一笑,她眼睛里只看到这几位,却不知道年年都有这样的事情。
王爷一心一意,是让别人最为好奇最为不服的事情。夫人们再来朱宣面前晃,不仅是为着权势和富贵,还为着虚荣心。
“福慧哪里去了?”这是下午近傍晚,福慧郡主一般不会在这个钟点儿上去找表哥。可是丫头们回答还是如故:“去看王爷了。”
两件小棉袄,一个没有讨好成,一个没处讨好去,妙姐儿只能榻上坐着,让人再去问过顾冰晶好不好,顾冰晶已有胎动,妈妈们来回话都是喜滋滋的。过一会儿暮色西沉,房里昏暗下来,银文带着丫头们进来掌上灯,外面才听到回话声:“王爷和小郡主回来了。”
说是回来却是略有停顿才进来,锦帘高打起来时,刚满一周岁的福慧郡主却是在地上欢快的走着,一只手拉着父亲的手,这就往房中来找母亲。
福慧有些会迈步了,有时候也一定要下地上去走走,朱宣带着女儿刚在院子里走一圈,带着她进来重新换上一双干净鞋底的鞋子,抱到榻上去坐着玩,觉得意犹未尽:“带福慧去坐在马上,她高兴的不行。”长大了也象姐姐一样,也会骑马射箭。
妙姐儿把去吴王处说的话一一转给朱宣听,朱宣是听过朱闵过来回话,只是有些惋惜,吴王要是再加入皇子们争嗣,太上皇会很伤心。
“你春天再去看看他,多去看看他吧。”朱宣只能这样交待妙姐儿,房中对面坐着妙姐儿,榻上是玩着的福慧,在安乐中的南平王是可以明白吴王的心情,他会觉得孤寂,难免会有心思,这就容易被人趁虚而入。
妙姐儿说着话就看着朱宣,韩国夫人说起来表哥还是有余情的样子,表哥不老她们才惦着吗?表哥老了她们一样也惦着才是。
晚上睡下来,妙姐儿一只手拉着朱宣的衣角,怀里的福慧缩在母亲怀里,也学着母亲伸出小手来抓着父亲的衣角,而且觉得有趣,抓住以后对着母亲甜甜的一笑。朱宣逗这母女两个人:“抓着我衣服作什么,怕我夜里睡到床下去?”
妙姐儿很是正色:“要握牢表哥才成。”朱宣在她的手上轻轻拧一把,取笑道:“又是什么淘气主意,看看福慧这就学会了。”福慧郡主对着父亲笑嘻嘻,再伸出一只小手也抓着不放。
这才一笑的妙姐儿告诉朱宣:“有人告诉我,握牢表哥才成。我这不是在照做呢。”
“是表哥是握牢妙姐儿才是,”朱宣伸长手臂把这一对母女搂在怀中,挤在中间的福慧郡主格格只是笑,以为父母亲在和自己玩。朱宣大手在妙姐儿头上轻轻抚摸,忽然而来的一缕孤魂,为什么忽然而走。一旦爱上就是情深,南平王觉得应该担心的是他自己。
“今天韩国夫人来,帮我出主意,三月三穿什么衣服,”妙姐儿眯了眯眼睛微闭上,有几分睡意朦胧的和朱宣说话:“我都老了穿什么都行,倒是端慧和福慧要好好打扮才是。”
朱宣也闭上眼睛,慢慢和妙姐儿说着话,没把韩国夫人这个传话精放在心中。
传话精几天要来一次,一直来到三月三那一天,早早让人送了信来:“我先动身了,去那里等你。”听起来象是情人般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