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古代幸福生活 一个木头第29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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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代幸福生活 一个木头 作者:rouwenwu

    到哪里去。”

    “你跑出去几天,就寻这个去了?”妙姐儿也走过来用手摸一摸,鼻尖闻到一股似檀似麝的香味,虽然不懂,也明白这木材应该是不错。

    朱宣面有得色就是为着这个木材:“人对我说,有这一块好板时,我就赶去看着好,这就弄回来。只是那一块就不如这个。”指一指旁边几块散板,朱宣说的是它们。

    管事的回话道:“老王爷要做的宽大,这木材都是足够的。”朱宣做的宽大却不是这个意思:“就这么做吧,妙姐儿,”

    欣赏自己棺材的妙姐儿转过身来盈盈一笑,朱宣道:“做的宽大些,不如我们同棺吧。”管事的愕然的面庞就在身边,妙姐儿忍住没有笑,一本正经地道:“会不会太挤了。”这也没法子让,也不是让的事情。

    对着棺材转着打量的朱宣觉得这提醒也有道理:“我们进去试一试。”妙姐儿觉得自己还能忍住笑,真是不容易。旁边管事的脸色已经发白,只是对着外面院子里看,不知道老王爷还能说出什么惊人的话出来。

    “改天试吧,”妙姐儿要是不说出来这句话,估计朱宣真的要跳进去试一试。听到妻子这样说,朱宣也觉得自己失态,打一个哈哈道:“也好。”再围着棺材转几转,用眼光目测着:“我看着应该还行。”

    外面走进来朱寿,回话道:“京里有信来,请老王爷书房里去。”朱宣随着朱寿离开,妙姐儿一个人又留连一会儿,这感觉真新奇,我的棺材,她也用手摸一摸那成型地棺材,用眼睛看一看其宽大,两个人睡进去,应该是不挤,可是这得同日死才行呢。不带一个人死了,就放着,再死一个撬开棺材放进去的吧。

    随着朱寿到书房去的朱宣见的不仅是一封信,还有一个人。这是长公主府上派出来的亲信,此时正在说话。院中梧桐碧浪随春而生,在这幽静的院子里,象是这些话语也可以隐藏的很深。

    “太子殿下先拿下赵大人定罪,再拿下来刑部的吕大人,吏部的曹大人,”朱宣一心二用,一面看信,一面听着来人低声说话。这位太子殿下上去三个月,这就开始动手报复人。

    拿的人弹骇的人不仅是前太子党,多为不拥护他的人。朱宣缓缓问出来:“太后身体可否康健?”

    “太后自去年卧病,一直是在病中,长公主一直侍疾,皇上也侍疾,朝中政事多交给太子殿下。”换句话说,八皇子可以随心所欲的做事情。

    朱宣默然听完,还有最后一件事情:“施行的案子现在是如何?”来人只是微笑:“江阴侯手下的人出首,说施先生曾是要犯。这案子是去年就销案了,犯人在押解过程中身亡,当时天热就地掩埋。太子殿下怪罪江阴侯举服不准。

    京里现在还有一件沸沸扬扬的事情,就是有人匿名举报江阴侯,说他曾是一个市井中人,不堪得配皇族,皇上百忙之中,也传了江阴侯去问过,把这事交到刑部去了。”

    听过京里的事情,朱宣命重赏来人,负手微笑回房中去,头上是青天什么时候儿黑是不知道,脚下却是实地,只要站的稳就行。

    晚上夫妻两个人继续说那寿材,朱宣是早就想好了:“你这个人,不是瞒了许多年纪,与表哥一般儿大小,表哥身子骨儿还行呢,我等着你一起去。谁先去了,就停棺等着。”

    房中烛光遮不住窗纸上星色,朱宣低低地告诉妙姐儿“有两个老匠人,对保存肉身最拿手。将来到了奈何桥上,我喊你,你可不要喊错了。”

    妙姐儿回眸微笑:“我记着呢,”朱宣抚一下额头:“她早就应该过桥了,喝了那汤,在哪里投胎或许都不知道呢。”

    是谁先去奈何桥上等着,妙姐儿和朱宣又讨论了一回,朱宣身体好,妙姐儿年纪小,讨论到最后,觉得差不多时间一起去的可能性也是很大。

    自此日日携手一起去看寿材,回来再一起去看孙子。有时候不携手,朱宣负手走在前面慢慢而行,不时回过身子来看一看后面:“你又不老,怎的这么慢?”

    “我跟着你呢,你走你的,跟不丢你。”正是春花大放的季节,身边不是飘香便是扬起柳枝,要往两边看春景的妙姐儿就这样回一句。

    朱宣再次回过身来继续前行,回到院子里,刚看的是死,再看孙子,这是生;对着木床里睡的小小人儿,觉得老去也不算有憾。

    “这两个孩子,几时能陪我早起习武呢?”朱宣这样嘀咕一句,随后而至的妙姐儿就跟上一句:“快的很呢,孩子们都是一晃眼过去的。”

    南平王心中所愿,再亲手送一个孙子到军中去:“我只想送一个就满意了,这两个差不多大,看来我要送两个去才行。”

    每每听到朱宣这样说话,妙姐儿含笑过来看看孙子,在脸面前是觉得长的慢,心思这就飞到胖倌儿身上,这孩子不在跟前,该长高不少吧。

    春风吹进军营,也吹拂着胖倌儿和后面跟的霍老将军身上。“小王爷哪里去?”一听到后面这带着笑意的喊声,胖倌儿就觉得泄气,又被盯上了,任是朱恒将军年青腿快,架不住霍老将军能掐会算。

    周将军又来王爷帐中议事,小王爷找个空儿就想往外面溜。越是被人挡着,越是想去看一看胖妞儿。只是躲不过后面这一位。

    找到了胖倌儿以后,霍老将军就是满面笑容一通话:“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小王爷千金之躯,当知自己爱重,王爷爱弟情深,小王爷要听话才是。来来来,这样和暖天气,小王爷无事,不如帐篷中去,多温习几遍书,来年高登魁首不是一件快事。”

    胖倌儿打起精神来:“这样天气,我觉得习武的好,哥哥们事烦劳累,我想出营去打只野味来,给他们补一补,也是我的心意。霍老将军有时间,陪我一起去吧。”

    霍老将军先看一看天气,再抚须想一想,貌似在算什么,这才答应:“好吧,不过多点兵才是。”

    军帐中在开会,胖倌儿将军和霍老将军领着人马出军营而去。徐从安在后面看着好笑,跟胖倌儿磨着,也要一位这样耐心的人才行。

    正文 第六百五十九章,云涌(十九)

    第六百五十九章,云涌(十九)

    出了军营的胖倌儿有如脱缰之野马,奔了一时,回身看一看,霍老将军还跟在身后。春风在草原上吹过,草就长的特别快,不少地方草都有及膝深,其中野兔野鸡就不少。

    打着打猎名义的胖倌儿随着猎物越跑是越远,霍老将军可以看得出来小王爷去的地方离周将军的军营是越来越近。

    突然胖倌儿一个回马,手挥着马鞭子喊一声:“黄羊,”大家一起追过去,等到追到那头羊,胖倌儿不见了。霍老将军抚须笑一笑,命令士兵们把这羊放到马上去,直接去到周将军营门口候着。

    在门口问一声,果然朱恒将军是刚来过。大家也不进去,只是在门口等着。

    胖倌儿和胖妞儿躲在一个粮草包后面在吃东西,胖妞儿一面吃一面担心:“你又来了,每一次你来,我就要挨骂。不过又想着你来,这里吃的东西天天就一个样子。”

    “下次我可再不能进来了,你不能出营吗?在哪里我能见到你,把吃的送给你。”胖倌儿也是提心吊胆地往两边看着,怕霍老将军随时会出现。

    胖妞儿想一想:“停上五天,我往外面小河里打水去,该我是当值,你在小河边上可以看到我。”指了一个方向,胖妞儿狼吞虎咽地开始吃东西。

    “你又瘦了,”胖倌儿站好了让胖妞儿看:“我也瘦了,我一瘦,大哥就要心疼我,给我做好吃的。”对着胖妞儿手上看一看,又是一道好菜胖倌儿包过来,胖倌儿脸上笑眯眯:“我从不跟大哥一起吃,这样才能包起来给你。”

    胖妞儿吃的开心人也开心,格格笑声低低地响起来:“王爷特地给你做的菜,你还不带着王爷一起吃?“这事情只有胖倌儿这种娇纵的孩子才能做得出来。

    “我一瘦就头疼头晕不舒服,”胖倌儿想想大哥就流露出撒娇的意思:“我不舒服就得一个人睡会儿再吃,大哥二哥等不及,没时间陪我这样闹。”

    等胖妞儿吃完了,两个人就赶快分手,胖倌儿在营门口遇到霍老将军,被他磨的也是怕怕的,胖倌儿就如对朱睿一样,一脸笑眯眯。霍老将军也不说破,只是奉着他回营去:“王爷散了帐,该着急了。”

    这样事情多发生两次,朱睿就不肯这样放过去。再次接到父亲的手书:“最担心的就是胖倌儿,现在后悔自小儿就溺爱他也晚了,总是到军中,望他懂事才行。”两个哥哥吹点儿风就怕四弟冻着,下点儿雨就怕四弟淋着,要是能懂事才奇怪。

    南平王朱睿想一想觉得不行,这方法得改一改。放下信对着书案上几株手臂粗的蜡烛看一看,朱睿想着主意再往站起来往帐外去,是到巡营的时候了。睡前巡营这个习惯也是朱睿在军中所有。大战一触即发,时时都要警惕。

    帐篷外面候着的人有朱毅也有朱恒,看到大哥走出来,都是笑一笑。朱睿习惯性的伸出手在胖倌儿脑袋上摸一摸,然后在星朗月明之下,才发现自己这个习惯多不好,四弟一看到自己,就要把胖脑袋拱过来。

    朱睿是世子的时候在军中几乎没有享受到什么特权,毅将军和闵将军只是跟着父亲来去,只有胖倌儿才是真正享受到特权的一分子。有什么事情如果是别人,早就一顿骂或是一顿打过去了帐,只有胖倌儿为不伤父母之心,得哄着他才行。

    夜晚的星空之下,朱睿带着弟弟们和当值的将军巡营,眼睛不时看向胖倌儿,心里在想着拿这个弟弟怎么办,实在不行,就按父亲手书所说:“不行就打,打到听话为止。”朱睿是舍不得,四弟一挨打就是“叽哇”乱叫,朱睿爱怜地再看一眼弟弟,几时才能懂事些。

    当时朱宣朱睿和毅将军认为的懂事,就是娶亲要找门当户又对,说话要世事练达才叫懂事,这是不是符合朱恒将军所想,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

    又是一个光明媚的下午,虽然是随时面临着打仗,在这样的和风之下,人人身上心里都是暖洋洋。胖倌儿这边刚出军营,随后战鼓就响起来,王爷开始点兵。

    “朱恒将军”点兵的人一连喊了几声也没有看到有人回应,大家都不说话,朱睿板起脸来,毅将军也板起脸来。父亲手书:“不行就揍,”老子小时候就没有打过来,现在留给兄长来打。

    徐从安站在队列里,想一想小王爷自小的脾性,只怕不是一下子能打的过来。老王爷打都不怕,王爷再重责,也要本着一个不伤父母心的意思。

    点将台上,王爷朱睿冷若冰霜,毅将军明白哥哥的意思,也就不说话。听到朱睿一声冷喝:“晓谕营门,朱恒将军回来,让他来见我。”

    此时胖倌儿正眯着眼睛在马上乐陶陶地往回走,他想做什么事情这就做到了,是以心里美滋滋,有如小的时候揪丫头辫子一样,揪不到自己还要一脸儿愤慨,觉得没有人和自己玩。

    一进营门的时候,守营的士兵就立正行礼:“王爷请朱恒将军去见。”然后小声地告诉胖倌儿:“你误了卯。”

    胖倌儿还是没有当作一件事情来想,心情正好笑眯眯:“我这就去。”不管士兵们再提醒一下:“王爷生气呢。”胖倌儿径直骑马到朱睿的大帐前,下了马就往里面进。这一次和以前不一样,帐前守卫的士兵们仗剑拦住:“来者何人。”

    身后跟着的霍老将军赶快上前来回话:“将军朱恒求见王爷。”胖倌儿有些傻了眼,大哥怎么了。这就被拦在帐外候着,须臾朱小根才走出来,大声道:“王爷命朱恒进帐。”然后小小声地提醒道:“小王爷小心一些,您误了卯,王爷正在生气呢,当着这些人,可是扫了王爷的面子不是。”

    朱小根这样的提醒,胖倌儿才感觉到这事情象是严重一些,进到帐篷里,里面将军们坐着一排排正在说事情。看到胖倌儿进来,朱睿冷着脸儿扫一眼过来,朱小根赶快高声回报:“朱恒将军来见王爷。”

    帐中响起来朱睿一声冷笑:“来人,报上军规来。”有些傻了眼的胖倌儿再次傻了眼,听着一位管军规的将军站起来大声报出来:“。。。。。。责打军棍四十。。。。。。”胖倌儿觉得心里憋闷,对着大哥委屈地看一看,大哥还是一个冷面孔。

    然后就是朱小根高喊:“跪下。”朱睿手中挚起令箭,正准备往地上扔。两边坐着的一排排将军都是知情识趣的人,这就一起跪下来:“王爷息怒,念在小王爷是初犯,饶他这一回吧。”一个帐篷里没有一个人站着,朱睿坐着,朱小根也跪了下来,毅将军也随着跪下来,一面对着弟弟使眼色。胖倌儿小王爷这才委委屈屈地跪下来。

    跪的就不舒服,胖倌儿小王爷心里是无限委屈无限黑暗,跪下来就垂着头不说话,心里这股子劲儿就拧上来了。

    “哼哼,”朱睿冷笑两声:“即非乞假,为何点卯不到。”身后是霍老将军代胖倌儿回话:“小王爷常思王爷辛苦,思想出营打些野味来呈给王爷,一时忘了乞假,请王爷息怒,饶过他这一回吧。”

    胖倌儿低着头就是一声不吭,旁边是一堆人为他求情。老王爷送朱恒将军入军中都说过:“老子的人你丢光不要了。”这一次大家都见识到朱恒将军是多么的拧着,总得为他求情才是。

    翻了脸的朱睿冷笑着先道:“霍老将军请起,诸位将军请起。”再对着动一动的胖倌儿瞪眼睛:“你跪着。”胖倌儿垂下胖脑袋,心里一股子气越来越大,一会让我起来,我也不起来。

    打定这个主意的胖倌儿听着大哥严厉地道:“念在众将求情,先记下这四十军棍,再要误卯,这就不客气。”然后厉声地道:“叉出去好好反省,反省不好再来打过。”

    南平王今天对着弟弟发脾气,将军们劝过以后都噤声。胖倌儿一肚子怨气回到自己的帐篷里,倒在床上就不说话。

    “哈哈,小王爷。。。。。。。”霍老将军随之而至,不能放过这个教育的机会,长长的一通说教和规劝,让胖倌儿听过以后更是气闷,晚饭送来的时候,胖倌儿暴躁:“不吃,拿走,我不吃了。”胖倌儿倒在床上,不吃,我偏不吃,想想大哥从来没过的那脸色,胖倌儿把脸埋在床上,横劲一上来,说不吃就不吃。

    直到毅将军进来喊他:“胖倌儿,巡营了。”胖倌儿从床上跳起来:“以后不许喊我胖倌儿,我叫朱恒我是将军。”

    “好,朱恒将军,巡营了,你不会说你不去了吧,我知道你不怕挨四十军棍,不过我可告诉你,大哥生你气了。”毅将军对着胖倌儿这样道。朱恒将军想想刚才大哥的脸色,气的嘴一撇,大步走出来:“我不是出来了。”

    胖倌儿前面走,毅将军跟在后面说:“天天跑出去为着什么,是父亲的儿子,就应该更守军规。”听的胖倌儿跳着转身过来,双手叉着腰怒目而视,毅将军只是摆手:“你不用对我瞪眼睛,我管不了你,你有能耐就凶吧。”

    兄弟两个人重新往朱睿的军帐中去,在帐篷外面站着如平时一样候着朱睿。帐篷里面的朱睿正在同徐从安和霍老将军在说话,三个人都露出笑容来:“这一招不行,再想主意。”

    商议已定,朱睿走出帐篷来,正眼也没有看胖倌儿,晚上不吃饭,他还真的敢用。朱睿本来是没有生气,现在是有些生气,带着两个弟弟巡营毕,各自回帐篷去。

    月明星沉之下,胖倌儿是垂头丧气,沮丧的回到自己的帐篷里,大哥也不疼我了,胖倌儿要瘦了,胖倌儿还没有吃饭。

    帐篷里胖倌儿的小厮是抗不住,在灶上重新热过饭菜送进来,热气腾腾地只是让胖倌儿更犯馋。

    “小王爷,好歹吃一点儿吧,”小厮都是在求胖倌儿,胖倌儿两下子把靴子蹬多远,拉开被子往床上一倒,蒙头开始睡起来。

    小厮无奈把饭菜端出来给帐外的毅将军看:“小王爷横劲儿上来,说什么就是什么,这要是老王爷和老王妃知道了,一定是怪罪奴才没有照顾好小王爷。”毅将军也无奈:“送回去吧,他夜里要是想吃,喊起人来给他热。”

    朱睿板起脸来在生气,胖倌儿觉得受了委屈也生气,此时毅将军在中间,就是太重要的人。

    第二天早上,胖倌儿也不吃饭,出过操以后肚子饿的慌,回去帐篷里让人倒水来,一气喝上好几碗,再紧紧腰带,我就不吃。正在紧腰带,毅将军和霍老将军一起进来了:“胖倌儿,你是在和大哥赌气呢?你还记着军棍呢,打过你才心里舒服。”

    胖倌儿坐在那里只是不说话,这是他对待霍老将军的办法,丢个耳朵给你说去,就是父亲在这里,也得说到胖倌儿心服才行。

    这里正在劝胖倌儿,外面有士兵的跑步声和嘻嘻哈哈的声音:“快看看去,王爷发脾气打那些兵油子呢。”

    “外面怎么了?”毅将军往外面问一声,小厮们进来回话:“几个素来的兵油子,私出军营喝酒昨儿一夜没有回来,王爷在发脾气呢。”

    毅将军对霍老将军道:“再对胖倌儿说也没有用,老将军,我们出去看看热闹去。”站起来的毅将军喃喃自语:“兵也难带,大哥事情多,总是生气,要是气坏了可怎么办。”这样话说过,朱毅和霍端礼就丢下胖倌儿走出去了。

    好奇心大起的胖倌儿是想着什么事情惹大哥生气,能比胖倌儿还要厉害。朱恒将军也走出帐篷随着人去看热闹。

    听着一堆人围着,里面传来痛呼声:“哎哟。”听声音不止一个人。在军中半年拔了一些个子的胖倌儿这就不算太矮,在人群里往里面一看,胖倌儿大吃了一惊,这里面挨打的几个人,正在痛呼的几个人,却是去衣在受刑。

    旁边的人在笑着指指点点地还在笑谑,只是胖倌儿对着那打的红肿还在挨军棍的光屁股,这就目瞪口呆,就是打人,没有想到是当着人这么样的一个打法,想想就可以丢死人。

    身边的人还在玩笑着:“要打成紫的了,这要一个月骑不得马。”胖倌儿在人堆里脸是一阵红一阵白,挨四十军棍不觉得害怕,以小王爷之尊,以这里当着人挨打,一堆人来看,胖倌儿想起来我是将军,我以后还怎么管人,这个人朱恒将军觉得丢不起。

    这主意就是霍老将军多年带兵治兵想出来的主意,任你是什么样的兵油子,真的是能拉下脸来任人看着,事后再取笑不觉得害臊的,这样的人就不多。

    军中这么些人,兵油子还是有的。不服年青的王爷朱睿的人不是多,朱睿在军中也是威名不少,不过服归服,油归油的人还是有几个。这几个人正好给朱睿拿来管弟弟,这几个人打的不行,明儿要打还有人。

    这一下子就把胖倌儿吓住了。自小顽劣,可是出生的家庭是世勋之家,体面和教养还是有的。自己去衣在军中受刑,才真是把父亲的人丢光了。这一点儿胖倌儿还是心里明白。

    刚回到帐篷里,毅将军又来了,再次苦口婆心:“这不是在家里,在家里你给她送吃的,大哥也放你一马,这是在军中,从这里到周将军那里,相隔几十里,你要是遇到敌兵可怎么办。”然后毅将军也不客气了:“说你两顿饭没有吃,你要是和大哥在赌气,我就如实地回报了。”

    “我只是没胃口,”胖倌儿咽一下口水:“我突然就不舒服 ,不知道怎么的就不想吃,或许明天会好些。”

    毅将军走过来,伸出手来探一探弟弟额头,再回头吩咐人:“找医生来,给小王爷看看。正经儿病了,要当病人一样对待才行。”

    “病人有鸡汤喝吗?”胖倌儿赶快问一句。毅将军好笑道:“全营上下,你要是找出鸡来,我宰了它给你炖汤喝。胖倌儿呐,你不要无礼要求。”

    胖倌儿开始装病睡下来:“那病人都吃什么,”胖倌儿眼前开始出现龙井虾仁,清蒸鱼,最后舔一舔嘴唇:“没有鸡汤,猪肉不是多的很,小炸丸子也行。”这是地道的北方菜,胖倌儿爱吃的。

    “哼”毅将军听过以后,这样说一句。胖倌儿这就不说话了,过一会儿哼唧两声。医生来看,当然是没有事情。毅将军交待胖倌儿好好休息,出来的时候看到一队拉军需的车进来,上面还真的是有鸡。

    来找朱睿的毅将军一步进入帐篷里来:“大哥,鸡运来了,胖倌儿要喝鸡汤呢。”朱睿板起脸:“闹脾气不吃饭,还给他鸡汤喝,是病人就给他清淡些,煮些粥给他,开个病号灶专门给他煮。”

    胖倌儿的晚饭就是一顿粥,看的想吃饭的胖倌儿只能选择不吃。晚上巡营以后,朱睿来看弟弟,帐中灯火通明,胖倌儿是饿的不行,对着大哥坐下来的人只是看。

    “反省好了没有?”朱睿对着弟弟那可怜巴拉的眼光,心都软了,想想这次放了他,再想管他比登天都难,还是冷下脸来问胖倌儿。

    胖倌儿觉得饿了:“给我做点儿好吃的,我慢慢反省。”朱睿忍笑:“不行,反省不好,明天就拉出去打一顿,不守军规再不会客气。”

    “好了,我反省好了,”胖倌儿坐起来,双手捧着肚子:“给我好吃的。”再饿下去,还要担心挨打,胖倌儿觉得自己受不了。

    热气腾腾的鸡汤,火腿冬菇鸡汤,胖倌儿吃的眉开眼笑,吃饱了喝足了,胖倌儿对着朱睿开始商议:“打胖倌儿要大哥自己打。”

    “我不答应,不许再出营,人人都象你一样没规矩,这还了得。我管不了你,还能管别人吗?”朱睿举起手来,在弟弟头上就是一巴掌,打的胖倌儿嘿嘿笑:“我一个月出去两次就行,给胖妞儿送吃的。”

    朱睿是扳着手指头说道理:“郭侍郎家的姑娘,长安侯家的姑娘,都是好的。”一提这个胖倌儿就皱眉:“我说送吃的,与她们有什么关系。”然后再蹭到朱睿身边,跟只小猫儿一样:“好不好,胖倌儿只能哥哥们打。”

    当晚朱睿回到帐篷中给父亲去信:“情之一物,不知为何物也,四弟知教许多,只有胖妞儿三个字,还在他心里。”

    朱宣给儿子回信:“发自于心,存在于礼,是情,反之,怜悯同情都不可谓之为情。。。。。。”发自于心却不存在于礼,名分养顾一点儿没有,那就不是情。

    回过信的朱宣对于自己的老儿子是没有办法。他自己少年时脚踪儿到处跑,儿子大了不再是小时候,真的要娶胖妞儿,朱宣不能和他脱离父子关系。

    “马已经备好,您这就去辞行吗?”朱寿走进来,问一问朱宣几时走。朱宣站起来:“这就走了。”

    走出院门,看到妙姐儿和雪慧走过来,隔着几步远,妙姐儿要责怪朱宣:“久等你不至,还以为你抛下我,已经走了。”

    “这是胡言乱语,”朱宣过来披上妙姐儿手上一件披风,转过身子来让她为自己整装:“我快去快回,你在家里不要挂念我才是。”

    妙姐儿抬起眼眸对着朱宣还是嗔怪,慢条斯理地打趣他:“我试试看吧,要是想了可怎么办呢?”

    为朱宣整过装,送他出门。雪慧听着婆婆叨唠对着公公一路上就没有停:“给端慧带的吃的,都在那个四角铜角的箱子里,那把锁是铜的,上面刻着福寿纹儿,一到了你就让人取出来。。。。。。”

    朱宣笑呵呵:“我必早回来,告诉你生男还是生女。”上马石前,朱宣看看妙姐儿也是不舍:“我走了,你一个人对着两个孙子,真是羡煞表哥,表哥又先于你看到外孙,这就扯平。”

    转身上了马,妙姐儿在马下又叮嘱两句:“算着时间早着呢,不用赶快马,你不是年青的时候了,听到没?”

    朱宣在马上颔首,带着朱寿打马而去。雪慧站在一旁看着,老夫妻只是平淡的几句话,让王妃雪慧有些羡煞了。。。。。。

    一路上朱寿是跟在朱宣身后不时提醒他:“咱们都不是年青的时候了,这马嘛,跑慢些也成。”朱宣就要瞪眼睛:“我在家里样样听她的,吃什么喝什么,这出了门,你这个奴才倒也忠心,只是忠心到她那里去了,偏快马。”扬鞭打马继续前行,不一日得见京门,朱宣扬鞭对着朱寿道:“路上只是听你这奴才的话,看看我不是还行,也没有多少日子咱们就赶到了。”

    守城门的将军朱宣还认识,看到朱宣从城门经过,把他着实地吓了一跳,赶快从城楼上下来行礼:“老王爷,您这是哪里去?”

    “我去武昌侯府看我女儿,去年有了,这个月是时候了,”朱宣说过这两句,就此别过,来到武昌侯府门前下了马,把看门的人又吓了一跳:“亲家老爷,您也不来个信儿,让人长亭接接你去。”

    朱寿在后面笑,要什么人接,我们自己就来了。进去以后,武昌侯和长公主都不觉得奇怪,此人向来任意为之。武昌侯迎上来:“你要是不来,我倒觉得奇怪了。”

    “怎么能不来,可有动静?”朱宣坐下来第一句话先问孩子,厅外走上来一个妈妈,满面含笑进来回话:“回公主侯爷,稳婆又找了一个。”

    一眼看到朱宣在,这就过来行礼:“小侯爷夫人昨天还提王爷呢,说是想您了。”这就坐不住的朱宣对武昌侯道:“我看看端慧去。”

    武昌侯只是笑:“你老糊涂了,应该让公主带你去看才是,就是你不看也使得。”不能不看的朱宣是女婿齐文昊引着去看,等朱宣去看,长公主对武昌侯道:“看我算的多准,我就说他要来。”

    端慧郡主大腹便便羞答答地见父亲,朱宣看着觉得高兴,安慰女儿道:“我候着你生下来是男是女,好去告诉你母亲去。”

    匆匆坐了一会儿,朱宣就离开回家去看父母亲。朱明朱辉听到长兄回来,都是喜出望外:“大哥回来的正好。”

    面无表情的朱宣大步往里面走:“我在街上已经看到了,八殿下的人被锁拿起来,我还认得出来。”

    风云朝堂之上,一年一易太子。几根明亮的红烛下,衰老的郑太后精气神儿更显得不济,榻前坐着太上皇,站着的是皇帝。听到郑太后虚弱的一声问:“吴王来了没有,六皇子来了没有?”

    停上一会儿再问上一声,三四问以后,殿外才匆匆走进来吴王殿下,皇帝赶快告诉郑太后:“吴王到了。”

    郑太后扶着皇帝的手勉强坐起来,对着中年的吴王露出笑容来,面上皱纹几多,这笑容却是亲切:“我想着再见你一面,交待你一句话儿。”

    太后当政,吴王殿下也是多有防备,此时一点儿惧怕的心都没有,只是觉得悲凉,鼻尖嗅到药汁子味道,上一次此情此景是母后去世,这一次又要送行一个人。吴王抬起眼眸来,对着这位由贵妃而太后的面前人,从来没有过的感情涌上心头,或许是亲情,或许是怜悯。

    “我已嘱皇帝,兄弟要善待之,”郑太后虚弱之极,说出来一句话歇了一歇再对吴王道:“打小儿我没有怎么疼过你,我要走了,算是我疼你一疼吧。”

    吴王泪如泉涌:“太后,”从吴王的角度上来说,他当然是想俯就郑太后和皇帝,从他的心里来说,中宫所出,他是有一个俯就的心。皇帝不是他,吴王只能安分守已,先于剖心,他也要想到自保,想到防备。此时听到郑太后这样虚弱的声音,以前的心思全部都不存在,吴王落泪,这宫中又要走一个了。

    郑太后歇一歇说一句,是循循叮嘱:“我的长孙是仁厚的人,立他为太子,你安心我也安心了,”对着榻前的太上皇微笑的郑太后道:“我不放心的,不过就是太上皇。”

    “我也快了,只怕还能追上你。”太上皇没有落泪,只是平淡的说出来。郑太后说过这些话,觉得有些支撑不住,这就倒在榻上歇了一会儿,再慢慢道:“我等着文昊的孩子,一生下来,是男是女就报与我。”

    榻上的郑太后闭目似在沉睡中,吴王殿下叩头出殿,一路快马赶来,身上汗湿衣衫,此时从宫中出来,只觉得遍生凉意。

    宫室外候着众多嫔妃,鸡皮鹤发的王美人也在其中,对着吴王殿下露出诡异的一笑。吴王一瞬间想起来南平王府的老王妃在京时,年年亲自去给渔阳公主烧纸,先是不明白她是得意炫耀还落一个好人的名声,此时吴王觉得自己大概能明白一些。

    或许她是悲悯于渔阳,或许她是同情于渔阳,此时此刻,没有上位的吴王才发现,原来我们都是可怜人,都受这日月星辰之环绕,都在这四季花红明媚冬日寒冰的摧残之中。而王美人那一抹诡异的笑容,吴王心中黯然,她倒还有斗志,我已经没了心情。

    宫外匆匆忙忙走进来几个人,是郑太后的娘家侄子,几位郑大人是每天来见,与吴王只是相见一礼这就赶快进去,却是郑太后传他们进来,说有话说。

    闭目歇过一会儿的郑太后重新有了精神,看到几个侄子进来更是打起精神,回光返照一样居然笑容自若。太上皇听着郑太后带笑问侄子们:“你父亲可还在,我必等着他一起走,兄妹二人好有个伴儿。”

    来自于家人的指责,才是郑太后最为痛心的。我在宫中独档一面,我在宫中素有威风,我为郑家出过多少力,就这也不能抛去世大夫理论,牡鸡司晨,没有一个人顺眼睛。

    立于榻前的皇帝也默然,母后当政,为自己也铺平了不少路,早就是中年人,此时接过皇位可以说是群臣爱戴,而且这些年来,一个太平安心皇帝当着,赏秋月而品春花,有句话说只求梦中梦,不求非中非,自己的日子是好还是不好,全是自己由心而生。

    几位郑大人都是对着郑太后乞饶,太后离去若是一气撒手,郑家还担不起这个责任。郑太后心中是明白,只觉得自己一生劳苦,到老了这苦水还是自己的。眼中只见湿润,又不愿意此时流泪大哭,也拿不出来这样的精力出来。

    一件喜事就此冲淡宫室内的悲伤情绪。宫女们喜气洋洋进来回话:“武昌侯、南平王府老王爷宫门求见太后,恭喜太后贺喜太后,小侯爷夫人生了一双男孩。”朱宣也乐颠颠进宫里来回话。

    还在与娘家侄子计较的郑太后这就喜上眉梢:“让他们进来。”两个面带喜色的人一进来,只觉得殿室之中这就喜盈盈。

    几位郑大人还跪在那里,武昌侯和朱宣心中明白,郑太后又在同娘家人在算旧帐。“去吧,我新得了曾孙,我不比你父亲差了。”郑太后让郑大人们离开,徐徐有几分悠然地道:“我在一天,我还是我。”

    榻上这是一个女人,却是傲视群臣这些年,别人听过这句话也就罢了,只有朱宣听过心头一震。她在一天,她还是她。这话听着就让提气。朱宣正在想心事,郑太后调侃地语声喊了他:“朱卿,你过来。”

    朱宣走过去,郑太后仰起面庞来,看似轻松,话并不轻松的问出来:“去年我要是容你把女儿带走,今年就是父子两分离,你对着外孙,有过悔意吗?”

    对着朱宣陪笑,郑太后又是一句话出来:“你的意思我明白,你曾是个风流人,想必更明白女人心思,你不愿你女儿房中有人,你儿子房中又是如何?”

    朱宣愣住了,皇帝也愣住了,老迈的太上皇又是微微一笑,这又计较上了。郑太后逼问朱宣:“你四个儿子,也有两个孙子,你之不欲,勿加于人。你的儿子以后,也不许纳妾,哼”郑太后拂袖:“你报过喜了,这就回去吧。”

    走出宫门的朱宣哭笑不得,我之不欲,勿加于人,我女儿和我儿子是两回事情。打定主意胖倌儿真的是喜欢胖妞儿,就让他纳妾算了的朱宣,想想老儿子,还真的是有些着急。

    想当然,太后这样说话,长公主和武昌侯是拍手称快。

    夏日暴雨如注,打在房顶上时时有如鼓声,妙姐儿坐在房里对着心不在焉的朱宣在说话。要先嗔怪一句:“你在听着呢?”

    朱宣这才有些回魂:“在听。”妙姐儿看着乐一下:“我跟你说了半天闲话,也没有把你精神头儿拉回来,我不拦你,你要去就去吧。”

    自从京里回来,除了为端慧高兴以外,再就没有什么事情能提起来朱宣的精神。此时听到妙姐儿说,朱宣还在掩饰:“去哪里?”

    “你还瞒我,说开了吧,不然你上了马就走了,不是让我着急。”妙姐儿觉得自己时时在明白嫁的守着老婆炕头的那种人。只是有一个疑问:“先时在家里呆的挺安稳,京里走一回就不定心,这是为什么?”

    榻上坐着的妙姐儿自从不管家,除了时而指点一下雪慧以外,再就手是不闲着,三个儿子的衣服要做人人有份,这又要加上两个外孙。家里虽然是有针线上的人,祖母或是外祖母亲手做一件,是她的心意。

    上殿的妙姐儿是四平八稳,回到家里就是安坐管家,朱宣心里烦闷是一直记着郑太后的那句话:“我活一天,我还是我。”一个执政的女人,不怎么多见,朱宣是见到了。执政的郑太后和上殿的妙姐儿又是两样人。朱宣郁结在心里,我活一天,难道就不是我?

    长伴老妻当然是好,不过军中战马嘶鸣声总在耳边。听一听房顶雨声,回想雨中激战时,朱宣就不再掩饰:“我去了,丢下你,我心里不安。”说过的话是长相伴,朱宣就郁结在这里。

    “表哥与我约法三章,我才容你去。”妙姐儿话音刚落,朱宣就是一声笑:“却原来,我说你不是个大方的人。”

    不大方的妙姐儿说约法三章:“去到军中,一切听儿子的,不可以由着自己性子去哪里;”朱宣微笑答应:“行。”

    “第二件事,你只伴着儿子做个幕僚,不是将军,不可以参战。”妙姐儿这句话说出来,朱宣就面有难色,妙姐儿板起脸:“那你家里呆着,过几时就不闷了。”

    “你再说第三件,”朱宣含笑,是几时表哥被你这个小丫头拿下来,出门还要管头管脚。妙姐儿的第三件事:“过年前你要回来,这一次去呆的好,以后一年让你去半年,要是呆的不好,”

    朱宣叹一口气,把妙姐儿下面的话堵上:“知道,我听的清楚明白。你这个小丫头,也厉害上来了。”

    “是丫头也是老丫头了。”妙姐儿柔声道:“此去军中,表哥不再是将军,事事要以我为念才是。”

    “那是当然,”朱宣对于这句话是答应的爽快:“什么时候心里都有你,表哥向来,”朱宣停一下,才含笑道:“是最疼你。”

    夫妻相视而笑,妙姐儿放下手中的活计撩起衣裙站起来:“我给表哥取剑来,表哥封剑我来开,思旧物念旧人吧。”

    坐着的朱宣打算是等着,只是笑看着妙姐儿往一侧房中去取剑。想是坐的久了,妙姐儿走上两步,只觉得腿脚酸麻,往前就要一跤摔倒。

    一双稳稳大手扶着妙姐儿胁下,朱宣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来:“站稳了,久坐要停一时才走动才是。”

    妙姐儿回眸,朱宣含笑,两个人就此停在这里,朱宣柔声道:“这一次表哥扶你了。”书房里反目撞到门上去,事事次次提起来,就是一句话:“看着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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