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泉之媳妇难为第6部分阅读
灵泉之媳妇难为 作者:rouwenwu
不容的程度。
到宋二郎也病到的时候,宋李氏的一句‘分家’,震破了宋大郎的心神,连那小小一片的妄想也扯破了。
九月初正值农忙时节,宋李氏因宋大郎打的一巴掌回了娘家,虽然宋大郎当时带了儿子大虎,当天把宋李氏接了回来。可是,午夜梦回,宋大郎总会想起当时李家岳父岳母与他的聊聊数语。
“你当你媳妇为的是谁?若只是为了她自己一人,她回来我们就要打断她的腿,女子以夫为天、以子为天,她若只是为了自己,何苦现在还要在宋家苦熬,我李家也有几亩薄田,多的不说,也能于她一年两身衣裳,每月几顿肉食。”
“到你宋家,吃了这么多年苦,何曾有人道过她一声好。我也听过乡间传闻,尽是她泼辣、苛待小叔的传言,人们只听见她偶尔不满的讥讽声,可你曾亲眼见她苛待了你兄弟吗?你摸着良心说说,她只是为自己一人,还是更多为了你和大虎?”
“你对兄弟,已算得是仁至义尽,我们也是欣慰,当初并没有选错女婿。但你也要想想你的妻儿,兄弟是兄弟,妻儿便不是妻儿了?”
此类种种话语,有时让宋大郎彻夜难眠,可又怕宋李氏、宋杨氏知晓担心,所以便都闭着眼睛装着憨睡如梦。
也是因为如此,宋大郎瞧见了宋李氏半夜点灯起来,移开了衣柜,擦了又擦、数了又数那足二十八两银子。
二十八两,宋大郎心下骇然,这样多的银钱可能比母亲那里还多吧。
宋大郎虽粗笨,但也想得起这些银子是那里来得。
一是:李氏刚入门带的嫁;二是:李氏来的前三年宋家家境还不错,就宋大郎回忆起,当时李氏生大虎的时候,宋爹就封了五两银子于她私房——这两都相加,也差不多二十两左右了,余下的也怕是东一点西一点,一点一点攒下来的……
知道了这二十八两银子的存在,宋大郎也松了一口气,倘若真到了兄弟、夫妻之情不能两全的时候,他能做的就是让李氏带着这些银钱,或是回李家,或是再找一个好人家……他也只能如此对不起李氏了。
宋大郎留下来不说与兄弟同生共死,至少也要尽自己最后的力量,就算是亲眼看到兄弟离世,他也无怨无悔——他总要对得起,兄弟三人承欢父母膝下的时光,总要对得起那爽朗笑望着他的二弟,总要对得起那书不离手、骑在他脖子上,说他以后做了大官,让他锦衣玉食过好日子,天真,却一脸认真稚嫩的三弟……
若有那一天,宋大郎就是如此打算的。
而现在的情景,仿如梦境。虽然宋三郎依旧毫无起色,但是宋二郎确比以往更好。而兄弟三人中午开怀畅谈的时候,也让宋大郎再一次认识到,他无形之间给予宋三郎的压力。
他能为宋三郎做的不外乎是,药石不断,有能力就给买点好吃的补补。
若宋二郎没好就分家,宋二郎、宋三郎两兄弟可能就这么没了,如此外乎是将兄弟置于死地,宋大郎断然是不能答应分家的。
可宋二郎大好了,分家的话,宋三郎吃的、住的也是原来的一般无二,但是却不用背负他加在他身上更多的期望,也或许他能吃得更香一些……
李氏待在娘家半月,宋大郎一直没有过问——若宋二郎、宋三郎依旧这么病着,李氏也决心已定,他就放她离去。
现在这般……到是两全了。
可以不必纠结兄弟之情、夫妻之情的选择,所以宋大郎中午的时候喝得有些多。
“我晓得了。”宋大郎应了宋小妹。
他洗了手、脸,清醒了一下昏沉的头脑,整理了衣物就前往了岳家。来回花了一个多时辰,最后在申时(17点左右)赶了回来。
宋家一脉虽然人丁单薄,现在最大辈的也就是宋杨氏,旁的亲戚也没怎么来往,但分家毕竟是一个家庭的大事,于是宋杨氏还是郑重的杀鸡宰鸭,办了一桌子丰盛的饭菜。
当然这些都是苏兰一手操办。
堂屋里间,祖宗牌位下。
宋杨氏最后的范罢的十足,坐在主位,宋小妹挨着她站着,宋大郎坐在左手首边,宋大虎、宋小花半月不见娘亲,眼睛红红的缠着宋李氏在次位;苏兰和则宋二郎就在右边的位子。
宋杨氏端着茶碗,呷了一口,环顾了一圈,道:“今日分家是咱们家的大事,大郎、二郎你们去将三郎请来吧。”
说罢,便闭目养神。
宋大郎、宋二郎两两一对眼,立刻起身往宋三郎的房间去。苏兰也伶俐的搬了宋三郎坐的椅子,还加了一个软垫子。
时至太阳落山之时,屋子外朦朦胧胧,屋内也点了油灯,宋三郎被宋大郎、宋二郎抬到了椅子上坐好,同来的还有苏义。
苏义除了宋三郎睡着的时候,平时都亦步亦趋的跟着他。苏义怯怯看了姐姐一眼,见苏兰向他点头,便捏紧了袖子,他谨记着苏兰对他说的话,见着宋杨氏、宋李氏等,张开口嘴没能说出话,就端了茶水,乖乖的缩在宋三郎的身边。
人已到齐,宋杨氏也直奔主题,带头向列祖列宗嗑头,然后移到了堂屋外间的饭桌上,三杯水酒泼洒在门口,请祖先享用酒水饭食后,宋家一众人等才上了饭桌。
吃饱饭后,所有人就进了宋杨氏的卧室,坐下后,宋杨氏取了一个雕花木盒。
宋杨氏开了木盒的小锁,将里面的地契、田契、银子等晾在众人眼前,她声音沉重道:“这是老爷临终前交于我的,我本以为我会在百年之后交于你们兄弟。”
这话说的,不就是怪我嘛。宋李氏攥紧了拳头,反正要分家了,她且就忍一忍。
苏兰不敢抬头,伏低做小的只敢偷偷的瞄了房中各人的眼色,第一得意的当然是宋李氏、宋小妹一脸也是隐藏不住的喜色、宋大郎、宋二郎脸上皆有羞愧之色、宋三郎脸色同往日一样苍白带青,半垂着头,苏兰实在看不清,但她想宋三郎也大宋大郎、二郎心里必定不好过、宋杨氏……如苏兰不敢小看她的,表面惋惜的样子,演的滴水不露。
宋杨氏取了盒子的银钱、纸楔出来,一一念出声来,“房舍十间……上好水田四亩……沙地……坡地……”
又加了家里的米粮、畜生等等,约半盏茶时间完后,她喝了一口茶水。
宋杨氏看了宋小妹一眼,以平淡的声音说道:“房子我就不说,但你们小妹现今还没人家,以前也没攒嫁妆,所以土地我算她半份,以现银相抵,全当做你们这些做哥哥嫂子的,对妹妹的一番心意,你们意下如何……”
宋家三兄弟忙不迭的称不敢,答:“本是应当的。”
如此这般后,关于分家的财产分割就开始了。
首先当然是宋杨氏和宋小妹的问题,说是问题,也不是问题,宋二郎有宋三郎一个负担,宋大郎又是宋杨氏亲生的,宋小妹以后也要出嫁,自然她们母女就跟着宋大郎一家。
家财方面宋大郎、宋杨氏各算一份、宋小妹又算了半份。统共二点五份。
宋三郎不好,也自然只能跟着嫡亲的哥哥宋二郎,他二人算做二份。
房子宋小妹是分不着的。房子两家各两份,于是,就按现在住的位置宋大郎一家分了正房和东厢,宋二郎分了倒坐房和西厢,东厢西厢陈设差不多,但正房却比倒坐房好了很有些,于是东南角的小厨房就分给了宋二郎。
接着大件的黄牛,由两家合养、合用,没有分歧。又接之是田产地土,宋小妹半份直接用现银抵,所以宋二郎最后分得二亩水田、三亩沙地、三亩坡地、以及数亩开垦的山地。
宋杨氏公中的现银就是去了宋二郎、宋三郎看病用药、卖粮食所得的十几粮、还有宋小妹在苏兰面前说露嘴、宋杨氏谎称私下给攒的药银几两碎银,分来分去,宋二郎得了三两银子。
接着家里的粮食就一分为二,是刚好用到明年粮食收获的时候。
养的鸡鸭也是分了的。宋二郎得公鸡一只、母鸡两只,鸭子两只,另半大的猪一头。
如此,分家才告了一段。
作者有话要说:我很那啥昨天没更,今天我誓死更三更。把欠的全还清。
握拳加油
19
19、洞房和泼出去的水
分完了家,忙活扫尾一阵,苏兰有些忐忑的坐在早上才换了床单的床沿上——她若没记错,她只和公鸡拜了堂,与宋二郎躺在一床,却一直没有行男女之事。
前一阵子宋二郎没大好的时候,苏兰甚至有想如果宋二郎想要,她都要找办法拒绝掉——要是万一,宋二郎隔屁在洞房花烛夜上,她这一辈子多半就要凄惨收尾。就算没隔屁,那对宋二郎的身体也是不好的。
现在这么宋二郎一好,苏兰就不得不把房事提上了日程——无她想与否,喜欢与否……又这么一想,在黄大夫确诊前,宋二郎的身体已是大好,但两人躺在一张床上,他从来没有动手动脚过。
苏兰虽不是什么大美女,但喝了一月的灵泉水,一身也是九月的太阳也晒不黑的雪白,且宋二郎是血气方刚的大男人……苏兰头痛的不由想宋二郎是不是什么隐嫉。
如此,当宋二郎进来的时候,苏兰看他的眼神就充满了异样。
“何事……”宋二郎哦了一声,连忙把手里的房契、地契、银两交予了苏兰。
苏兰连连摆手,慌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这个意思。”
“本来就该交给你打理。只是刚刚母亲在,不好当面。”宋二郎把纸契银两塞进了苏兰的手中。
苏兰懂他的意思,虽然分家,但就在这分家的当口,她这个没有娘家的外来户就掌了宋二郎的权,那还真的是甩了宋杨氏的脸子。甚至可以说,就是一般有娘家依仗的媳妇,也不敢就当场把家财握在自己手里。
也就只有脾气是那样的、有儿女傍身、又是宋杨氏外侄女的宋李氏,才敢当场把家财握在手里,一张一张重点一次。
苏兰握着为数不多的家产,双眼直视着宋二郎,道:“你到是放心把这个交给我?”
她抓的不是家产,是宋三郎的命。
“你是我媳妇,不交给你,我交给谁。”宋二郎坐在苏兰的旁边,耳尖发红,“三郎的我也合在一起……谢谢你叫小义去照顾三郎,以前我忙着活儿,与他说话的时间不多,自从小义来了后,他越来越有生气了。”
如此,便是信她了吧。苏兰低头一笑,她起身找了一个木盒把家产放到盒子里,又从一个上锁的抽屉里,取了用旧布包着的银钱。
苏兰把银子放在一处,重新抱着木盒子坐在床边,她递给宋二郎看,“加上舅舅给的,现在我们一共有九两多了。”
“这边还有二两,是大哥塞给我的。”宋二郎又从袖子里摸了二两银子出来,放在木盒里。
“大哥?”苏兰皱着秀眉。现银的分配她记得清清楚楚,两家是一样的三两。
宋二郎道:“大哥说是给三郎的药钱,本来要给我三两的,我如何敢收得,推了回去,大哥又硬塞了给我。你先收着,等以后我找个机会还给他。”
还与不还要看以后,只是眼下宋李氏竟会同意宋大郎的做法?苏兰心下怀疑的很。
宋大郎的心意,她收下了。可也不想,宋李氏拿住这个再说三道四。
于是她说道:“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先还了?你也知道大嫂好不容易回来,你也好了,咱们开支也不外乎是三弟每月的半两银子药钱,家里柴米都有,油盐你也知道有骨头油,用不了什么银子。虽然冬天就要来了,还要置办几件棉衣、厚棉被,但是这九两勉强也能用到明年春天,实在很不必放这二两银子。而且大哥既然给了你,你还回去的时候,肯定也不好意思收。而且家已经分了,再要大哥的银子,实在说不过去,大哥也要置办棉衣、棉被,大哥上有老下有小,负担比我们更重……”
苏兰一通的分析说下来,宋二郎也有些不安了,他苦恼道:“那现在怎么办?我马上还回去……”
苏兰拉住他起身的袖子,“你给大哥,他定是不会收的。明儿个我找个时间拿给大嫂就是。”
宋二郎吐了一口气,浑身松快了下来,他不好意思、但又坚定的抓住了苏兰捧着木盒的手,“还好有你,不然我可能又让大哥大嫂生了不愉快。”
不是可能!那是肯定的。苏兰内心如是说。
“媳……媳媳妇。你是知道的,虽然大嫂平日里说话不中听,但对我和三郎从来没有不好过,虽然分了家,但是凡事还请你多让着大嫂……”
苏兰点头,不用宋二郎这么说,她也会这么做。
分家分家,财产分家,可不是血缘辈分都不要了,她若是与宋李氏言语上有什么不对付、冲突,可以说,人们第一个说的就是她不尊敬嫂嫂。
不过是口舌上占些便宜罢了。苏兰并无不高兴,其实就某一方面上来说,宋杨氏是极端出色的,大多数称颂她的人并不是无脑子之辈,都说功夫不负有心人,但与之相反是女子的名声,一旦臭了就不好捡起来了。
苏兰当下确定了以宋杨氏为榜样的,随时面对宋李氏、尤其是在外人面前,必须含笑以对。
反正宋李氏也占不到实质的便宜,且由她去。
“媳妇,夜深了,我们安置了吧……”宋二郎声音带着颤音。
苏兰后知后觉的放好了木盒,转身看到用着炙热眼神看她的宋二郎,才发现此安置,非以前大床一人一边……
红烛早已辙下,但墙上的红色喜字依旧鲜艳如新。油灯吹灭,蚊帐之中,女子妖软如花,男子雄壮厚实……
共度了巫山云雨之后,苏兰撑着最后一丝意志,进了空间,狠狠喝了几口灵泉水,方才真正歇下。
第二天。已成了习惯的生物钟叫醒了苏兰,苏兰往旁边一摸,空荡荡的没有人。
她翻身起床,□只有些微的不适,腰更是只有一点点的酸痛。
苏兰正对镜梳妆,还在想宋二郎去哪里了,宋二郎端着水盆子走了进来。
宋二郎拿了柳枝沾了粗盐给苏兰,苏兰羞红着脸接过。
这天是分家后最繁忙不过的一天。
宋家的厨房只有东南角一个,所以当苏兰去做早饭的时候,宋李氏已经在灶间忙活了。
看到苏兰,宋李氏又是得意、又是不满的冷哼的一声:“小妹好歹也是因为二弟三弟,才这把年纪没有嫁出去的,房子怎么能不算她一份呢?是吧,小妹?”
最后一句宋李氏问的是,刚好摘了菜进来的宋小妹,宋小妹脸色难看至极,早上宋李氏叫她起床做饭,她都已经很不满了,如果不是因为……怕宋杨氏到处撒播她不好的传言,她才懒得大清早的起床做饭。
宋小妹细心的用打湿了的帕子,擦了擦她纤细的手。她恨李氏狗嘴吐不出象牙,但如今是她的紧要关头,也只能暗恨她了。
想起自己已经开始预备的嫁妆,宋小妹心情才好了些。这一阵子她正跟着母亲学处世为人、当家主母之道,第一个学习的是,不要把怒恨表现在脸上。
是以,宋小妹淡淡瞟了宋李氏一眼,并不理睬她,放下菜盆子,只往外走,“我去给娘送洗脸水。”
厨房只剩下苏兰、宋李氏妯娌两人。苏兰从怀里摸了那二两银子出来,宋李氏见了,眼睛放光,立刻夺了过去。
宋李氏一边往怀里塞银子,一边有所指的说:“大郎也真是的,都分了家还拿钱贴补兄弟,有些人也真是不知羞,把别人的客气,当成了理所当然……”
苏兰捡了绿豆用水泡着,四下无人,她就道:“大嫂这话说的确是真的,分家就得有分家的样子,大哥的情,我们是领了,只是这银子以后万万不能再……”
“这还用你说。”宋李氏已经做好了早饭,再盛碗了。她冷哼一声,“某些人也要注意些,不要一副穷酸样,故意招人同情。虽然还在一个院子,但各过各的日子,可别以为还是以前的大锅饭。”
“大嫂今儿不一样啊!”苏兰提了宋李氏用后的饭锅洗刷起来。
“你说什么?”宋李氏端着托盘。
“大嫂说话格外的客气呢。”苏兰对她一笑。
没分家前,不好听的话一箩筐,发泄自己不满的同时,也是在逼宋二郎、宋三郎受不了好分家;分家以后,虽然嘴里也没好听,隐含了一半,杀伤力少了一半。
“大嫂,你说泼出去的水能收的回来吗?”她当收宋二郎没收水稻,她不留余地与七姑八姨的说宋二郎、三郎两兄弟坏话的时候,她就什么也没听到,别人也能听过就忘了。
一个女人,名声在外,大张旗鼓的……以前做的太狠,现在要收回来,怕是有点难了吧。
苏兰的笑刺痛了宋李氏的神经,她气得青筋凸起,却又无可奈何,只有愤愤的跺脚离去。
苏兰扳回了一程,心情愉快了很多。她是因为没有钱,才和杨氏、李氏住在一起,暂时的……暂时的……
作者有话要说:誓死三更。这是第二更,呜呜,眼睛难受了~~~
20
20、想不出标题了
吃罢早饭后,才分了家的宋家就开始各种的忙碌。
唯一的厨房分给了宋二郎,宋大郎家就没有。于是宋大郎起了床后就请了隔壁李家当家人过来帮忙,宋二郎自然也有帮忙,但是事情太多、太急。
首先就是原住在东厢的宋大郎、宋李氏带着大虎、小花搬到了正房。他们两口子住的房间是宋小妹腾出来的,现在宋小妹与宋杨氏同住。
东厢二间房子腾了出来,现又要将两间房子改成三间,一间东北角作厨房,中间做仓库,放置粮食和一些杂物,最后一间做猪圈……其他还简单,就是弄猪圈要挖厕所,费了不少劲儿。
也因此宋李氏抱怨吃了亏。苏兰只冷笑,说宋小妹房子应该占一份,难不成她还想占三间正房,和三间倒坐房不成?!
世界上怎有如此好的事?!正房除了堂屋外的卧室,苏兰也进去过三、四回,自与别个不同。用现代语言来说,那就是装修好了几个档次,毕竟是当家人住的最好的正房。
宋李氏小声念道宋杨氏,不为宋大郎想想的时候,苏兰总要感叹,宋杨氏做得高明,李氏是她的外侄女、亲儿媳妇,她都瞒得丝毫不透一丝风儿。
亏得宋李氏还一直认为宋杨氏帮着宋二郎、宋三郎,她自己还老是向外唠嗑,宋杨氏没长心眼,胳膊往外拐。
宋李氏只想着要房子,占便宜。却不知道外嫁的女儿分房子,那是多么、多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
外人也只当宋杨氏黑了良心,欺宋二郎老实、趁宋三郎卧病,以往对他们两兄弟的好,都是表现功夫,一到分家,就露了原形。
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宋杨氏、宋李氏都是想把钱抓在自己手里的人,两人向来也不和,媳妇和婆婆又是天生的冤家。
宋杨氏若真的在分房子的时候更偏了心——照谁看来都知道正房三间低得过其他四间,那么曾经多次因为宋李氏要分家,对宋二郎、宋三郎口出不敬之词,而教训了她的宋杨氏,在道理上就站不住脚。
以后,得了实际便宜的宋李氏,又可以因此来嘲弄宋杨氏。可谓是得了便宜,还能卖乖。
“那边……那边……对对,挖深一点……深一点……”三个大男人手脚快,到下午的时候猪圈下的厕所已经挖了一小半有余。
看见宋李氏咋咋呼呼的吆喝着,苏兰不竟想起昨晚上宋二郎掏出来的宋大郎给的二两银子,就宋李氏那铁公鸡一毛不拨的性格,她怎么会允许宋大郎把银子就这么白白给她们——那还不闹翻天。
说宋李氏有收?若是真对宋二郎、三郎有心的话,也不用不时在院子里指桑骂槐,清闲懒惰好吃等等。
宋大郎跟宋李氏讲通了道理?这个,苏兰都想笑。不可能!不可能!!
或是宋李氏有把柄捏在宋大郎手里……把柄……宋李氏有什么把柄,在钱面前,也就两条。一者:是名节——但肯定不可能;二者:就是比二两银子更多的钱……
苏兰虽没证据,但可能解释的原因,想来想去也就最后这一条。
话说,昨晚在堂屋分家产的时候,宋李氏生怕它跑掉似的,急吼吼的把银子、地楔搂到了自己的手上。
分家完毕后,宋李氏正从东厢卧房走,宋大郎却赶上了她,拿了分家所得的三两银子,并非常直接的跟宋李氏说,要把银子给宋二郎。
宋李氏自然不干。明明分了家,为什么还要把这三两银子给宋二郎?而且这分家才得三两银子……宋李氏神思飘远,怀疑管着公中帐目的宋杨氏私吞了银钱,三两……才三两啊……
宋大郎到不是在试探宋李氏,而是明确的告诉她,这钱要给宋二郎。
宋李氏追根究底,宋大郎也就把墙砖里的二十八两银子说了出来。
宋李氏的嫁妆,以及生大虎得的五两银子,都是李氏私有,余下八两左右也是她攒的。
但宋大郎确是这般说的:
“即已分了家,我以后当然以我们的家为主,但是,三弟的病一月光药钱就是半两之多,二弟以前赚的钱都是交到公中,根本没有余下的。冬天又要来了,少不了置办棉衣、棉被……冬天一到,三弟势必要吃些好的,二弟就三两银子,能做得什么。分了家,二弟三弟也是我弟弟,我总不能吃肉喝汤,让我看着弟弟饿着冻着。这三两银子全当我借你的,往后你也不用给我置新衣了,闲时我也会去镇里找小工。此番就算我求你了,二郎有的是力气,农活也是一把好手,以后日子好了,也必定感恩于你……”
宋大郎的话有些软弱无力。毕竟二十八两银子与他没什么干系,他等于是拿了养活妻儿的钱去救挤弟弟。
但他若不拿钱给宋二郎、宋三郎,他们必定挨饿受冻。而他家里却有多的银子,不能拿给兄弟。无疑是看着兄弟受苦,心中的煎熬可想而知。
要想从宋李氏手里抠出银钱来,可以说是要她的命。但是宋大郎的态度,让宋李氏吓着了。
哪有男人低声下气对自己女人的……这男人在自家女人面前抹了面子、低了头……宋李氏一直是想压低宋大郎的头的,但是当宋大郎真正低头的时候,宋李氏却怕了。
前半月,宋李氏待在家里等宋大郎妥协来接的时候,也怕过。一天、一天、又一天……整整大半个月,宋大郎都没理她……
如果宋大郎真的在内心认为她李氏恶毒、无情……无论再恶毒无情的女人,都是想在丈夫面前扮小可怜、白莲花吧——是以,宋李氏破天慌的同意了宋大郎的话。
虽然答应了,但宋李氏内心还是有计较的。第一是给宋大郎一个好印象,对她百利而无一害;二是她看宋三郎惨白带青的脸色,那真是跟活死人有得一拼。
宋二郎怪病,来的快,去的怪。宋三郎那可是躺了两年多了,那是从内到外、从根到尖都腐烂了。
宋三郎若是能活到来年春天,那真就是祖上积了十辈子德了。
当然,早上苏兰把钱还给宋李氏的时候,她还是很高兴的接受了。
宋大郎一家忙得脚不沾地,苏兰就要轻松得多。东南角厨房、然后倒坐右边第一间——养牛和猪,中间作库房,另一间——也就是以前宋三郎住过的那间,只需打扫打扫,从正房搬了椅子桌子过来,就是堂屋了。
宋二郎用了两天帮着宋大郎做好猪圈,又是半天砌好改成三间东厢的墙,又花了半天时间,将瓦片上的落叶扫了下面,修了一下漏雨的地方。
这三天,苏兰也没闲着。李家来帮忙的,就是村里大嘴王李婶的男人,男人在这边干活,她又以串门子的理由,过来蹭了两顿饭。
苏兰也乐得在宋杨氏的招呼下,帮着干些轻省的活儿。有李婶子在,不愁她的好品性不传遍全村。
见过两次面的陈寡妇让苏兰深切的认识到,带‘克’字的女人的艰难。贤良的名声,她是恨不能贴遍全身。
更有,宋二郎就在旁边。苏兰这么做,也是让宋二郎更看重她。不然以后有个矛盾冲突啥的,那也是她握在手中的筹码……
除了这些个,苏兰这三天最主要的精力是放到宋三郎身上的。
苏兰预计明天春天搬到宋家四合院,自己盖房子。可是她没钱……
节流是不如开源的。可是宋三郎确必须得节流。
古语有言:是药三分毒。
两年多这么喝下来。宋三郎身体中的‘毒’,至少也有三寸厚。
一天早、中、晚喝三碗药,宋三郎都喝得干干净净,所以本来胃口不佳的他,饭也就只能吃个半碗。
对于有了灵泉的苏兰来说,宋三郎这么使尽的喝药,一是糟蹋了自己的身体,一又是浪费了银子。
所以苏兰就把每天灵泉水的份都存起来了,并没有给宋三郎使用。
于是,等房子翻修完毕,苏兰又和宋二郎一同去镇里,置办了一些盐罐锅铲等物什,买了布匹、棉衣,正前往药房给宋三郎抓药的时候,苏兰就提了一句:
“大夫,我家三弟喝了这药两年多了,怎还没起色?你看要不要在添些好的……”
也是苏兰运气好,这家药房抓药童子是新来的,他一听到两年就变了脸色,“两年?妈吖,那不是好人也得喝得剩半条命……”
宋二郎先没反应过来。一怔后,便拉着童子问什么。
童子正要答,已经退了的老大夫兼药店老板却刚好来了。
宋三郎也是此家药店的老主顾了。说一句不好听了,病了两年还没死,还抓得起药的乡下人,老大夫真是很少见。
老大夫今儿心情挺好,看到宋二郎还在抓那副抓了两年前的药,心中的怜悯之情就空前的升高了很多,他说:
“这话我当不该说的,因为开这药方的是南边儿有名的神医,论名声、论医术,我是拍马也赶不上他,对他说三道四,我还……且不说这些,我只告诉你一句,是药三分毒。”
“你自个回去想想,我不便多说。”老大夫将药塞给宋二郎,送他到门口。一句是药三分毒,就是他对宋二郎最大的好意。
毕竟他与那开药的神医,是小巫见大巫,而他也开不出治宋三郎的药。
老大夫摇头叹了一声:“一切都是命。”
回去的路上,宋二郎的脸色始终很难看,到家放好置办的东西后,宋二郎端着自己和宋三郎的饭,进了宋三郎的房间。
没一会儿,宋二郎出来的时候,苏兰看到宋三郎小碗里剩了足半碗的白米饭。
中午,苏兰狡猾的做了白米干饭,晶莹的小米粒儿,香气动人,苏义摇着小尾巴,扑到了碗前,拿着筷子,跟十年没吃饭一样,低头只刨,最后还噎得直咳嗽。
白米饭,宋二郎亦是很久没吃过了。当他看到宋三郎嚼了三、四勺子就摇头饱了的时候,宋二郎也吃不下去。
那话是怎么说的——人是铁,饭是钢。
一个连饭都吃不下的人,能有活头么。
宋二郎捏着眉头,限入深深的无力当中。
苏兰才量了宋三郎的身材,正比较着一块蓝色的布和一块灰色的布:“二郎,你说给三弟的棉衣是蓝色的好,还是灰色的好?”
“蓝色的吧。”宋二郎抬了头,又低下。
“我也是如是想,蓝色的看着精神。”苏兰喜滋滋的取了蓝色的布,她又有些气馁的说道:“只是我做工不好,只能委屈你和三弟了。”
“你做的都好。”宋二郎再次抬头,他看苏兰拿着剪子的纤白的手,灵活的裁剪布料,他突然问:
“媳妇,你觉得老大夫的话是什么意思?”
“是药三分毒吗?我也听过这句话,意思就是药吃多了,对身体不好的意思吧。”
“这个我当然知道,你说是不是老大夫,暗示我少给三弟吃药?”
苏兰看着宋二郎拉着她的手,她继续装傻,“我不是老大夫,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宋二郎又叹了一口气,苏兰扬唇一笑,“但若是我的弟弟吃了两年多的药,无起色不说,还越来越比以前严重,再找不到更好的大夫、更好的方子的时候,我不说给他停药,但让他少喝两碗药,多吃一碗饭,总是使得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宋二郎欣喜的看着苏兰,眼中还有些激动,“你和我竟想到一块去了。既然如此,我去跟三郎说晚上的药就先免了,如果比以前更差,就又加上。”
苏兰拉着他,“我们那边的习俗是早吃好、中吃饱、晚吃少,我认为呢,中午还是要紧着三弟多吃些饭才好。不如改成中午不喝。”
中午可以说是一天中胃口最好的时候,怎么能荒废了。晚上的话,先让弟弟多喂宋三郎几口饭,自然就会少喝药的。
“如此那就中午吧。”宋二郎拍板。
第二天一早,苏兰等宋三郎吃过早饭,端来了他的药——第一炮决定要打响的苏兰,并没有把灵泉混在药里煎,而是直接把这几天存下的灵泉都放在了这一碗药里。
宋三郎一口气喝完了药,疑惑道:“嫂子,这药好像与往日不同?感觉有点甜。”
“当然不同罗。这药是我亲自煎的。”苏兰把托盘立在胸前,神情严肃:“你莫要在我面前说谎话哄我,药怎么会是甜的,我看你是想到中午可以不用喝药,所以故意甜言蜜语,想哄我让你早上也不用喝是吧?!”
“我告诉你,别耍小孩子脾气,这一套对我是不管用的。”
宋三郎愣愣看着苏兰雄赳赳、气昂昂的背影。难道是他的舌头出了问题……或者甜,只是他的错觉……
作者有话要说:三晚终于完了。撒花,睡觉。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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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分灵泉
十月秋高气爽。院子里的枣子,苏兰在宋李氏打完之前,摘了一筐子,吹晒干了,深红的枣子,细细的包了起来,一些用以以后熬汤、一些拿了出来。
自然无公害的大枣,补血补气、清理肠胃的的功效比药物催出来的,一个天一个地。
苏兰除了往宋三郎房里放一盘,自己房里也放了一盘,她每日放的不多,因为枣子本不多,而且也不宜一次多食。只每日每人四、五颗的样子,吃完了第二天在加上去。
除了枣子,苏兰又备下了花生。这次分家的粮食,除了谷子、玉米等,亦有花生。花生也是同样数量的放在枣子旁边。
宋二郎问原由的时候,苏兰只谎称是自己家乡的习俗。且还拿了自己精神、有生气的身体做比。
宋二郎听后,专门还跑去跟宋三郎说了一番,叫他必得每日早上吃三粒枣子、花生。
苏兰为宋三郎打的第一炮,并没有很明显的见效。但是半月后,与之前相比,宋三郎精神好了许多,脸上不吉利的青色退了一半,说话也不再,两三句就喘几口粗气,以前喝粥最多半碗,现在却是能喝个一碗了。
至于大米饭——苏兰却是没那个条件。只每日想着法的把简单的食材,换着花样的好克化、有营养的给宋三郎。
苏兰的用心,宋二郎自是第一个看在眼里,对苏兰也越加的喜爱、疼惜。第二个就是实际受到好处,觉得饮食虽简单,但明显可口多了的宋三郎。
苏兰对宋三郎,大多都是看在宋二郎的面上。虽是叔叔与嫂子,但交流的并不多。
苏兰只想宋三郎好了,她的家就稳定了。至于宋三郎作为宋二郎最亲近之人,对她的看法吗?当然是能好则好,不好吧,最多井水不犯河水……
其实说心里话,苏兰挺怵宋三郎的。
那是女人的直觉……每当苏兰看到宋三郎一天到晚都没什么变化的、淡淡的、不紧不慢的脸色的时候,苏兰总觉得那是一只困在浅滩的龙,说龙是有些夸张。
可苏兰是真心觉得宋三郎不简单。十五岁的秀水,在大城里算不得什么,可在这乡下那也称得上牛b两字,可现在卧病在床,所学无所伸展,本是光宗耀祖的得意人,却变成了拖油瓶。
宋三郎的境遇。可以说是从天上掉落到地狱。
“姐姐。姐姐。三哥说要教我识字哟……”才吃罢饭,苏义就将宋三郎房间里的碗盘收拾了出来,送到了厨房。
“你怎么送来了。我来端就是。”苏兰赶紧的抢过托盘,一愣后,又皱着眉头问弟弟:“你刚才说什么?”
“三哥、三哥教我读书。”苏义搓着手傻笑,“刚刚三哥吃饭的时候把书放到桌子上,我看了一眼,三哥还问我认不认得?姐姐你猜猜,我说的什么?”
苏兰:“你当然不认得。”这还用猜吗。
“我原来也这么以为呢。”苏义咬着手指头,小小声的说:“我以前有摸过三哥的书,可是被凶巴巴的大嫂子(指李氏)打了手心,她说我们家是乞丐……”
苏义抬起头,眼睛里是闪闪发光的星星,“但是,我有认得哦。三哥指了三个字,我认出了一个字……嘿嘿嘿嘿,三哥还夸我。”
苏义抓着后脑勺傻笑。
苏兰心中心思百转。苏义能识得字,那肯定是逃荒之前学过的,能识字当然是极好的事,对苏义,对她……对繁体字莫可奈何,却能靠猜,搞懂小半意思的苏兰,以后也可以自称识得几个字——以后做个帐、算个帐,也有了名头。
又,宋三郎竟说要教苏义识字。这?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