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泉之媳妇难为第23部分阅读
灵泉之媳妇难为 作者:rouwenwu
那官老爷的代皇帝陛下管理一方政物,那他出了学问好,做人、做事、以及对民生的了解那也是必须要好的。你两年多没走动,也没与人相处。嫂子想,你不若一天读几时辰的书,每天只到店里帮忙半个时辰,一来一味读书,读成了一个只知道书本东西的呆子;二来和人群多多接触,为人处事、以及民生百态,对以后中举当官都有好处;三嘛,倘若实在屡考不中,你也厌烦了,不想考了,除了书本,你之前在店里帮忙学到的,与商人、客人打交道的经验。我想到时候,就算哥哥嫂子落没了,没能力帮你,你只凭本身的才学和所学到的其他处事为人、做买卖之道,这一生不说富贵,在这凤凰城置房娶妻,温饱肯定是足够的。”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苏兰虽认为宋三郎个性坚硬果敢聪慧,但考科举这个东西——那还真是没到榜上,都说不准的。
而且这‘官’字下面可是两个口,你不会做事,不会做人,是得不到重用升迁的。
宋三郎确是一个脑子聪明到很有灵性的书生,但古人云,‘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阅人无数’,可见这多与各种各样的人相处,那是极有好处的。
宋三郎读书之余到店里帮忙,可谓是百利而无一害——除非宋三郎被外面的花花世界给迷惑了,忘了初衷!
——当然,这种可能,苏兰是不会认为有宋三郎的份。
宋三郎比宋二郎反应更快一步,他喜道:“嫂子说的好有道理。我都听嫂子的。”
宋二郎也道:“甚好甚好。”
宋大郎也自然欢喜。
于是,刚刚见三兄弟脸色不好,心有退意,而暗自高兴的宋杨氏、宋李氏更加不高兴了。
至于宋小妹嘛,其实她是愿意宋三郎考场上争前途的,考上了,她必然是有好处的,考不上嘛,于她也无碍——宋三郎总不至于,向她这个出嫁的非亲生的妹妹要钱资助他吧!
至此,宋三郎每天半个时辰便订了出去。
宋杨氏无奈,只得插开了话题。
苏兰又想到一个问题,她在饭桌上提了出来,道:“说起来我们都没读过书,三弟是个秀才,学问肯定也是好的,可是九月秋天的乡试,若中举又有会试,接着还有殿试,这些考试肯定是一层比一层更加难吧?”
宋二郎道:“那是肯定的。”
苏兰又道:“尽人事听天命。二郎、你请舅舅、还有大哥,我们大家平时都注意点,咱们给三弟找个好先生。”
宋杨氏心里一跳,请先生等于要花银子。
宋杨氏至今还记得宋三郎曾经上过的、凤凰城里的清风书院,那一应的费用,真叫一个钱不是钱,哗哗的如水。
宋大郎嘴里正嚼着鸡腿,听了苏兰的话,连鸡肉都没咽下,便急急的说:“弟妹说的正是。刚好店里生意好,欠的银子都还完了,二弟你还欠张舅舅那么多银子呢,三弟请先生的费用,就交给我了。”
这一瞬间,宋杨氏心痛了!后悔了!——早知道现在宋大郎和宋二郎、宋三郎感情这么好,她当初就不该为了自己的名声,为了讨宋爹的欢心,教育宋大郎亲近宋二郎、宋三郎了。
吃完了饭,又闲聊了会,宋大郎一家方才回家去。
回了大郎火锅店,宋杨氏便把宋大郎找来说贴心话,“大郎啊。娘知道以前,是有点偏心二郎三郎,你也知道二郎三郎的娘去的早,娘有好吃的、好喝的,总先想着他们。每回你们淘气被你爹追打的时候,也是你挨打挨得多,娘也护着他们……你不会生气吧?你跟娘实话实说,娘不会怪你的。”
宋杨氏的话可以这样翻译——老二老三不是你亲兄弟啊,你爹喜欢他们比你多,连我平日对你也不比对他们好,所以——你有生气的理由!你可以生气!你也应该生气!
如果你以前都把生气、嫉妒压抑在心里,现在你可以不用压抑了,可以直接表露出来。
“娘,儿子不生气。儿子是哥哥,本来就该让着弟弟,保护弟弟。”
宋大郎一边答,一边心想,为什么娘亲会这么问他,难道是认为最近他忙着管理店铺、忙着学做帐,所以忽略了两个弟弟——所以娘亲不高兴了?!
宋大郎为了取信于宋杨氏,积极努力的表达自己真实的感情,“娘。我不气!真的!那都是我应该的,谁叫我是大哥呢!”
宋大郎又道:“娘,是不是李氏又在你耳边说什么话了。我和二弟三弟的感情好着呢,比以前更好。是不是李氏在念叨二弟的店铺比我们好,所以娘怀疑我……娘,我可是从来都没有觉得不应该,反倒是我没出一点力,觉得很内疚呢。”
“娘,你相信我——我们三兄弟,绝对不会像别家的兄弟,为了什么银子什么东西,反目成仇的。咱们宋家的儿郎,都要团结在一起。娘,你看,今天弟妹的弟弟苏义长得多俊,大虎小花可喜欢他了,离我们走了,他们还恋恋不舍呢。”
宋杨氏忧郁了!
宋杨氏忍住了撞墙的冲动说道:“儿啊,娘的意思是说。你以前受苦,现在……现在你有大虎小花,有一个家,可以为自己多想想,三郎那边……二郎又没孩子,他们店的生意比我们还要好,照顾三郎绰绰有余,很是不必你拿银子给他请先生……”
现在轮到宋大郎忧郁!原来娘亲不相信他了。他刚刚说的话,都白说了。
宋大郎有些委屈了,“娘,我是那种人吗!娘,拿银给三弟请先生,是我真心实意,我没一点勉强。娘如果认为,我因为家里的银子都在您哪里,觉得我自己不同意,娘也会拿钱出来,而在二郎三郎面前故作姿态的话,真是……真是……”
宋大郎用受伤的湿露露的眼睛,看了宋杨氏一眼,便捂着胸口回屋了。
宋杨氏肝痛、心痛、腰子痛,全身上下无所不痛。
她连忙让宋小妹叫宋李氏过来。
……只是,宋杨氏的目的没有达到,因为悄悄在外面听墙角的宋李氏,因为宋杨氏的内伤,而窃笑不已。
宋李氏幸灾乐祸,叫你平日装,你装!你装!你现在知道厉害了吧,知道那不是一句话两句话的事,而是真正要拿钱出来的事了吧!
后悔了吧!平日还总说我对宋二郎、宋三郎不好,说我容不下兄弟。
哪有回回那么好,你都能得了便宜还卖乖!
现在真是活该啊!!!
宋李氏连场面话也懒得说,她贤惠的如小媳妇一般,道:“平日里娘亲说我对二弟三弟不好,我近日也都后悔了。一家子骨肉亲情,我以前实在做的太过分了。大郎这回真是做的对了,其实,就算他不说,我也要请娘拿钱出来的……”
等宋李氏走后,宋杨氏气得直跳脚。
宋小妹连忙安慰道:“娘,你快别气了。你还能不知道大嫂是个什么性子,拿她银子跟拿她命一样,她刚刚说的话只是气你,我相信等大哥拿银子的时候,第一个不依的就是她。”
宋杨氏怒气稍稍减了些,转尔又骂宋二郎宋三郎不识抬举,“他们真以为这中举是人人都能中的!是那么容易能中的!异想天开、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狂妄自大……”
宋小妹神色淡淡的安慰道:“娘,你别气了。管他什么,反正是不管咱们的事……”
宋杨氏叫道:“怎么不管我们的事。你可知道以前宋三郎上清风书院的时候,花了多少钱子?——只束修半年就有五两银子。五两啊!一个先生得十几个孩童的五十几两,当时宋三郎还是大字不识的孩童呢,现在他是秀才,你说他的老师,得多高的学问,举人?状元?那要多少钱?我都不敢想了……”
宋小妹吓了一跳,可不是那么回事。几十两搞不好都是少的!但转身一想,与她无关,就松了一口气。
而宋杨氏呢,自然没被宋小妹几句不痛不痒的话给安慰道。
当晚,宋杨氏睡得不好。
而把最后的话也都偷听了的宋李氏也是一夜无眠。
婆媳两个都在想,怎么能不出请先生的钱——而宋杨氏、宋李氏还是有点区别的,因为这时,宋杨氏想的依旧是漂漂亮亮的,不只宋大郎无话可说,连宋二郎、宋三郎、外人都无法说她一句坏话的,达到不出银子的目的。
宋杨氏在翻来覆去,时辰过了三更过后,终于想到了宋李氏。然后她拉紧了被子。
在宋杨氏睡着之前,脑海里遗留了一句话——有个能当枪使的儿媳妇,真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oo、随风吹过、大猪猪炸的地雷。都是不是第一次了。=3=
巨肥的一章,勉强算二合一吧,因为有事的说。
73
73、悠闲生活
宋三郎放下手中的书——早晨早早便起来读书的他,已经读了一上午了。
书读的久了,眼睛便有些受不住。
宋三郎敲了敲书桌另一边全神贯注写字的苏义,“劳逸结合。别一上午都拿着笔。”
苏义放下笔,笑嘻嘻的说:“我到是想出去玩大虎小花玩,可是大嫂不喜欢我。别人我也不认识……”
宋三郎笑道:“怎么变谦虚了。说的好像外面没得玩,才认真读书呢。快要午时了,店里正忙,我要过去,你去不去?”
闻言,苏义喜上眉梢,道:“去,我怎么不想去。”
等一大一小从小门进了店里,果然是繁忙的很。
宋三郎走到柜台,宋二郎见了他,打了一声招呼,便离开柜台去招呼客人了。
宋三郎极其自然的帮着陈管事取酒取茶、算帐收钱——此,已经不是宋三郎第一次进店帮忙了。
宋三郎做的跟熟手似的又快又好、又自然。
苏义童鞋也不差,他穿着藏青色的棉衣,扯了一块毛巾搭在肩膀上,看着三三两两的客人进来,便招呼他们坐下,端茶倒水做的也是像模像样。
……午时店里正是最忙的时候,宋二郎刚从厨房钻出来,对弟弟说道:“你嫂子已经把你和小义的饭做好了,你们端回后院去吃吧。”
宋三郎知哥嫂就算自己忙得没法吃饭,都是要他和苏义准时吃饭的主。便出了柜台,叫正在抹着桌子的苏义。
却说宋三郎刚走到苏义的旁边,话还没说完,便被人推了一个趔趄。
来人是几个长得人高马大、五大三粗的大汉。
大汉们先推了宋宪,后又吆喝着走进来,把正端着菜品的小二给掀翻在地。
立刻,热闹的一楼,所有人都没有说话了,只一双双眼神全都盯着那找茬的几个大汉。
大汉中领头的胡子大汉,吐了一口口水道:“宋氏火锅是吧!”
胡子大汉说完,门口又出现两个男人抬着一个呻吟着的男人的情景。
男人把烂木板往柜台前的地面上一放,上面的男人抱着肚子呻吟的更加厉害了。
在众人指指点点中,胡子大汉一手插腰,一手指着呻吟的男人,高声道:“我兄弟吃了你的火锅,从昨晚痛到现在,你说怎么办吧!”
宋二郎、宋三郎、陈管事都皱着眉头,这几个男人并非是什么良民,而是有名的流氓。
苏义发现有人闹事,一溜烟跑到厨房把苏兰给请了出来。
大汉们眼神中写着来着不善,手指一搓一搓的,表现的很明白。
苏兰拉着苏义站在宋二郎、宋三郎后面没有出声。
宋二郎上前一步道:“这位大哥,你说你兄弟在我这里吃了火锅,你没有搞错吧,我可是第一次见你们。”
胡子大汉张着嘴,笑得极猖狂,“你生意这么好,我们又都是些无名小足,哪里能让你记得。你别说什么废话了,我兄弟痛了一晚上,现在还痛呢,你说你要怎么解决吧!”
胡子大汉一说完,跟着他来的男人们便起哄叫吼着赶客人、砸碗碟。
大汉们嚣张猖狂的行为,让宋二郎脚下一顿。
这齐福街,很久以前因为有齐府罩着,而没有流氓混混来惹事生非,而现在齐府是皇亲国戚一出,那更是连混混走在这条街上,都要把衣服理理,怕自己身上的流氓气息侧露,吓着了出来采买的齐府人。
而现在,这几个本地的有名流氓,竟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惹事,让人不仅想到,这混混背后的人跟齐府有一定关系,或就算不是齐府,那肯定也很是有些势力的人。
苏兰、宋二郎皆在想他们是得罪了什么人,才有人这么明显的作戏找茬。
看那木板上,脸上毫无痛苦之色的一边呻吟,一边用眼睛偷喵他们的男人——围着的人群都看出那男人是在假装,而大汉们依旧我行我素的砸人闹事,就知道他们背后有人。
宋三郎也想到苏兰、宋二郎之想,但他脑子转得更快,一挥手便叫小二请医生的去医生,去衙门报案的去报案。
宋三郎心想要闹就闹到公堂去,如果这背后之人后台确实硬,他们要拿钱消灾,那不如闹到知府那去后,再拿钱消灾。这一来李知府清名在外,那背后之人,看他们这样闹大了,也可能要掂量掂量,若他背景实在大得不需要掂量,也会认为他们宋家不是这么好欺负的,吓吓就拿钱出来的人;二来嘛,若有其他想来打秋风找茬的混混,也要掂量掂量欺负到宋家头上,与宋家人对薄公堂的……
苏兰、宋二郎一下子就明白了宋三郎所想。也不阻止他,心中已经有了要打一声仗的准备。
却说齐致、齐宣、李毅三个公子也正在宋氏火锅二楼牡丹雅间吃饭。楼下的声音自然也传到了他们的耳中。
齐致今天中午已经喝了不少酒,手下调查关于凤凰城青年才俊的回禀实在是让他很不满意。
你说,找个年纪相当的、有才的、出生清白的、机灵聪慧成熟的品性优良的未婚男人,肿么就这么难呢!!!
齐致每喝一杯酒就越郁闷一分。齐家若不尽早给齐玉容订下亲事,那么京城里的那些女人,就可能把她拉进去。
“好男人,都死哪去了!”齐致差点就仰天怒吼了。
齐致听了楼下的吵闹声,又叫小二说明了情况,他更怒了——好啊,齐府家门口都敢有人惹事了。是哪个缺心眼的,小爷非得好好教训他不可。
齐致领头,带着嘴里食物塞得满满的齐宣、冰冰冷冷的李毅出了雅间的门。穿过走廊,从木制的楼梯往下而去一楼。
齐致脚往下走,手展开纸扇,头往一楼柜台的龙卷风的中心望去——那个在小爷郁闷的心情上,又填了堵的人,小爷今天就要仗势欺人一回。
齐致嘴角勾着冷笑,他的目光冷冽的一一从混乱圈中的人刮过——爷今天要打得你们连你娘也认不出来……咦?
齐致脚下一顿,双手扶在扶手上,少年还没长成的身子,往柜台挑望而去。
齐宣、李毅不明所以,也往李致的方向看去——只见众满脸横肉的大汉、以及各种路人甲乙丙丁的男人脸孔中,浓眉大眼、端正有正气的宋老板宋二郎身边,有一个不容人忽视的男子。
男子一身灰白色半新半旧的棉衣,虽无贵无富之气,可那拾掇着干净整治的衣服,却衬得男子身若青松,只是站着,都比别人站得直,站得周身似有一层正气清风。
从男子平平整整的衣领往上,那一张有些白,是绝不女气的俊气面孔。
他剑眉大眼,但不让人觉得盛气凌人。
他高鼻薄唇,但不觉得傲慢无情。
——那是一张占染了书生之气,生机勃勃的清俊面孔。
再一看那男了的头发,黑丝如线,梳得一丝不苟。
齐致细看那男子与竖比他高了一个头、横比他宽了一倍有余的大汉,脸上无一丝惧色的与之据理力争,而转身客气有礼,不卑不亢的与官差说明情况。
齐致觉得那男子是一个读书人……嗯,长得也好,面相也不错,气质更是妙……
这一刻,齐致清楚的听到胸膛里的心脏蹦跳的声音。
齐致捂着胸口——他心动了。
齐致右手纸扇收拢在左手手心不紧不慢的敲打了三下,一楼的角落位置便有一个青衣男子站了起来。
齐致点了点闹事的柜台,青衣男子便挤开人群,走到了大汉中间。
青衣男子一口外地的口音,“老子三天没吃饭,好不容易吃一顿好酒好菜。偏偏你这些龟儿子,闹这些把戏来打搅老子。格老子的,打搅老子吃饭的龟儿子,吃老子一拳!”
青衣男子动作那真叫一个快、狠,他说打就打,抡起手勾到的东西就往大汉们头上招呼,也没几下,大汉们便躺在地上呻吟不起了。
青衣男子三下两下打倒了大汉,其中撞歪了三张桌子,断了两条长凳,打烂的碗杯数十个。
大汉们抱着或是流血的头、或是折断的手、踢伤的脚在地上打滚哀嚎。
看着地上洒的红色的血,饶是觉得大汉们无理取闹的人,都觉得这青衣男子下手太狠了。
那可是破碗的碎片啊,一片过去,大汉肚子便被划了一条口子,血那都是喷洒出来的。
齐致、齐宣、李毅都细细观察了一场好戏——众人尖叫连连,而某一个举手投足间并无一丝习过武气息的书生公子,面对这样流血打斗的场面,宛如一颗松、一座山,他不退不进、不慌不乱。
齐致的心动更上了一层。
官差们想不到有人敢在他们面前动武,反应过来的他们,立刻拿了没有反抗他们的青衣男子,又去查看横倒在地的大汉。
李毅道:“那人难得竟然如此镇定,若是一般的书生,看见血没准就尖叫起来了。”
齐宣想起以前的见闻,说:“也有可能直接晕倒,或是同别人一样往外面跑,往桌子下面钻。”
李毅偏头看了一眼,齐致脸上勾着很有兴致的笑意,提了衣摆往官差而去。
官差见了知府公子李毅便要行礼,李毅摇了摇头阻止了他。
李毅在官差头目耳边说了几句。那头目便吆喝着手下把青衣男子和大汉们押了回去。
临走,官差头目对宋家人说道:“那几个地痞流氓都是搅事的惯犯,知府大人公正廉明,是不会放走一个坏人,冤枉一个好人的。我们先带这些人去衙门,等查明了情况,在来传唤尔等。”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不想码字咩
74
74、悠闲生活
找茬的走了、官差走了、连客人们都走了大半。
陈管事若有所指的看了宋二郎一眼,见他点头,便高声道:“各位对不住了。今儿个闹得大家吃饭喝酒都不安生,在坐的各位,想走的、不觉得杂乱的愿意留下来继续吃酒的,掌柜的说了,今儿楼上楼下的吃食酒水都给大家免了,算是小小的赔礼。”
二楼听了响动下来的人不说,一楼留下没走的客人顿时高兴得拍巴掌了。
陈管事手一招,一边便有动作迅速的小二给客人上菜上酒,另一边又有人来打扫柜台周遭的一团脏乱。
宋二郎是知道李毅是知府公子的,见他上前与官差分说,引得官差走了,便万分的感谢他。
而这时齐致已经耐不桩寂寞’的上前了,他摇着纸扇一屁股挤开了李毅,站到宋二郎、宋三郎的面前。
齐致一边用扇子马蚤包的煽风,一边摇着头道:“宋掌柜不用这么客气。那躺在木板上说肚了痛了一晚上的人被那青衣男子一吓,一下子就蹦跶了起来。大伙都看到了,他们是故意来找麻烦了。宋掌柜不用担心,李知府大公无私,定会惩恶贼,给你们一个公道的。”
宋二郎也知齐府的公子向来和李毅要好,而且这齐府可是皇亲国戚,于是他礼仪上越发不敢有一丝错处。
宋二郎道:“扰得公子吃酒,实在不安……”
齐致现在的心思不在宋二郎的身上,在宋二郎话没说完的时候,他眼睛就瞟到了另一边了。
齐致笑道:“大家都是读书人,路遇不平之事,都该相助。这位公子,你说是吧?”
齐宣也笑道:“我刚刚看这位公子与那流氓讲理,又与官差说话,看起来倒不向路遇不平,宋老板这莫不是你亲戚什么的吧?!”
齐家表兄弟一唱一和,立刻就套出来话来了。
宋二郎介绍道:“此乃我弟弟,家中三弟,他最小。单一个宪字,宋宪!”
李毅依旧冷冷的,他说:“刚才见公子不惧不怕,到不似一般的弱书生。”
宋二郎心道,他弟弟可是从鬼门关走了一圈的人,而从小也比他和宋大郎懂事,五、六岁的时候就像一个小大人呢。
苏兰对齐家、李家的三个小公子心情真是有些莫名。她若是年纪小点、没出嫁、又苏点,没准就yy起或与这某某公子、或者未来的状元之类的发生点什么儿童不宜、一生一事一双人的事。
但显然苏兰不是。
苏兰其实很势力——每回齐家、李家到店里来吃饭,汤底、菜色一应都是她经手,端的是百分之百保证让他们满意而来满意而去。
现在齐家李家又出言帮了他们,再加之那帮流氓背后的人,苏兰便殷勤的请他们往后院面坐。
宋二郎、宋三郎、苏义作陪齐致、齐宣、李毅三人。
苏兰招呼了人在正房堂屋端了羊肉火锅进去,又请自快速炒了几个好菜,并两坛好酒送到饭桌上。
六人围坐一桌谈笑,苏兰在店里主持大局。
时间一晃,汤底都加了三次又烧干了。又半个时辰后。
“宋兄!”
此刻,宋二郎一个时辰前已经去前院了——诗词他听不懂。苏义童鞋也听得懵懵懂懂的,他双手撑着小脸,屁股坐久了酸痛中,但他觉得三哥读书厉害,这三位公子也很厉害,所以忍着屁股痛,没有离席。
齐致、齐宣、李毅意犹未尽的停了与宋宪谈诗饮酒。起身告辞,道:“宋兄大才,该日再来讨教,还望不要推却。”
宋宪郑重的回礼,“三位年纪比我小四、五之数,诗词歌赋胜我几分,是我向你们讨教才是。”
齐致笑道:“你十五岁之时便中了秀才,我现在不过是个童生,你也谦虚得太过了。出来的太久,也该回去了。说好了,以后找你吟诗踏春,可没找借口推脱。”
见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那么说,宋宪连说不敢。
三人一走,苏兰和宋二郎都来问宋宪情况。
宋宪将心中的疑问道出:“齐家是贵妃的娘家,李家李知府是四品高官,我看他们为人低调有礼,学问也很出彩,不知为何三人只齐致是童生,另两人竟没有功名,还有,听他们所言,好似以后还要同我亲近,踏春吟诗什么的……”
苏兰笑道:“我们一穷二白,难不成你还想他们对我们有所图不成!”
宋二郎也道:“今天你是第一次见齐家李家的公子。我和你嫂子到是见过几次,齐家、李家的家教那可真是一等一的书香世家。无论对谁,那都是有礼得很。”
苏兰又将齐致砸了古董摊子,又赔礼赔钱的事讲给宋宪听,宋宪方才熄了心中的别扭感。
宋宪道:“君子之交淡如水,却是我因为人家的家世,而想得复杂了。”
苏兰笑着点头。她到不是相信齐家李家的家教人品,而是那两家真对他们有所图,那根本是只一个小指头,便能让他们一家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极简单的事。真在有所图,根本不会费力气结交宋宪。
苏兰道:“你们读书人之间的事,我们都不懂。不过我想能认识齐家公子李家公子,对我们肯定也是有好处的,比如今天那闹事之人,还有,你们多结交,也可互相切磋知识。”
其实苏兰最想的说的是,像齐家李家那样的人家,少不得认识那些才学丰厚的先生,若是关系处的不错,还可以让他们早日帮宋三郎寻得良师。
苏兰暗自叹道:饱学之士不好找!他们给的起银子、人家也不嫌弃他们这小户之家的饱学之士更少。
找好老师,不难于上蜀道。
宋宪笑道:“嫂子说的正是。那三位公子的学识,说起来……犹胜我三分。”
苏兰、宋二郎都有些惊讶。他们知道宋宪并不是在说客套话。
宋宪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下次定要好好和他们切磋切磋。”
不说宋宪跃跃欲试于下次的会面。也不提齐致翻看着宋家三郎的‘简历’,口中直呼‘这是个好男银’。
话说,宋大郎这一阵子憋了一肚子的委屈,而当宋大郎打听到这凤凰城最有名、最有才学的人是清风书院的院长的时候,他顿时觉得,他头顶上的太阳可以拨开乌云了。
宋大郎故作闲聊的与宋三郎说起,过年后宋二郎要送苏义去清风书院读书的事。
宋大郎道:“你以前也进清风书院的,你觉得如何?如果好的话,过两年我便送大虎进去。”
宋宪道:“凤凰城第一书院的名头可不是假的,大哥只管送进去就是。”
宋大郎又道:“以前到是好,可是现在……那院长年纪大了,教书得力不?”
宋宪哭笑不得,“清风书院的院长那是何许人也,怎会亲力为之。那下面的老师,个个也是好的,大哥不必忧心。”
宋大郎哪里不知道宋宪说的意思,他虽打听到院长是凤凰城学问最好的,但万一只是虚名呢。
宋大郎又道:“我的意思是那院长精神好不好,可不可以管理好书院,别的他老了,下面的人都偷j耍滑。”
宋宪道:“院长年不到六十,精气神却似五十左右的男子,他学问极好,二甲进士第一,入过翰林院。书院上下师生都很尊敬他。”
宋大郎有些不懂,“什么是二甲进士”
宋宪解释道:“我若乡试中了举人,便可参加会试,再中便是贡士,接着殿试不落榜,但由天子划分为三甲,一甲三名:状元、榜眼、探花,二甲便是像院长……”
天下第四。宋大郎懂了。
宋大郎拍了拍衣衫,起身道:“那他的学问定是好的。”
得了三弟的肯定,宋大郎便回店里拿银子。
宋大郎心想先拿几两银子送点礼物过去,然后问了给宋宪当老师要多少银了,然后再凑好了,把院长请到宋宪那里——这是一个惊喜——这也是宋大郎一颗为兄为母至纯至善的心。
宋大郎从上次宋杨氏找他谈话后,便一直郁闷至今——他,真的待两个弟弟如以往一样的好。
母亲点他待弟弟不如以往,还说他以前还记恨弟弟得宠,心存了不满嫉妒的心思。
宋大郎深感自己将心照明月,明月照了沟渠。
这是对他宋光宗红果果的误解!这绝对绝对的是冤枉了他!
委屈过后,宋大郎回想最近这几个月,他确实因为很忙,有些忽略两个弟弟。
于是痛定思痛,存着亡羊补牢之心的宋大郎奋起了。他发了誓,要把给宋三郎找老师的事,一个人办得漂漂亮亮的。
然后三弟好、二弟好……娘亲也不会再拐弯抹角的说他不珍视兄弟之情了。
比所有人最先找到最好老师的宋大郎,心里那个高兴劲儿就别提了。他走路都飘着呢!
回了店,宋杨氏不在家,她和隔壁馆子的老太太邀了几个婆子喝茶唠嗑去了。
宋大郎准备拿柜台里的钱,宋李氏问他拿这么多钱做什么,宋大郎本不想说,但李氏一再逼问,他就说了。
虽然宋大郎知道宋李氏和两个弟弟关系不好,但他这回是下定决心了。所以告诉宋李氏也没什么,而且宋大郎还想跟宋李氏多讲讲,没准她和弟弟的关系能缓和缓和。
可是宋大郎没想到,宋李氏听完,拍着桌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还是码了。oh,yeah以为今天没二更的亲==
75
75、悠闲生活
听宋大郎说什么宋杨氏因为他忽略了宋二郎、宋三郎,所以拿话点他,以及宋大郎所想的把宋三郎请老师的事,办得漂漂亮亮下来,然后让宋杨氏开心……宋李氏真的是很想忍,无奈,这些话对她来说,实在是太可笑,太不能忍了……
宋李氏笑疯了,笑得眼泪飞了出来,笑得肚子都痛了。
——然尔也是在这时,那仿佛是天外飞来的神笔,宋李氏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那感觉又犹如天降一盆冷水,把她给浇醒了。
宋李氏努力压下心中的笑意,她拉着宋大郎到一边,脸上挂着轻蔑的神色,道:“这么多年,你还真以为娘很喜欢老二老三啊。我告诉你,她可是巴不得他们有多远滚多远,任他们自生自灭,若不是为了外面的名声,你看她给老二老三一个好脸色……”
宋李氏的一席话,岂止是宋大郎不依,他简直都怒了。这么多年了,他能不知道他娘亲!别的他不敢保证,但是娘亲疼两个弟弟,教育他们三人团结一心,互相帮助,那是二十多年,那是从他出生到现在……
宋李氏怕宋大郎听了发火,怕他不理她就走了,或是与她吵架岔开话题,她便直接挑了重点说道:
“你想想老三生病这两年多,除了和爹一起,娘可曾单独去看过老三一次,还有老二病的时候,她也只踏进老二的房间一次。她不过是嘴上讲的好听,什么给老二老三弄点好吃的之类的话——那你过她做了什么好吃的过去吗?只一味的耍嘴皮子,说什么家里困难啊,说什么银子要留下来给他们看病抓药啊!你不知道她和小妹两个天天都有吃鸡蛋吧——人都没告诉你、防着你呢。”
为了给宋大郎重重一击,也为了以后婆媳妇战争中、以及家中地位上的胜利,宋李氏把买店的事都给捅出来了。
宋李氏一声声的控诉,一句句的隐藏在背地里的黑暗,宋大郎如何能轻易的信了。
宋李氏道:“那个蒋老板卖了凤凰城所有的宅子店铺田产,过了年一家人就下江南,现在借住在他亲戚家里。诺,就是咱们街尾的蒋家,你若不信,你自己去问!”
宋李氏一派自信,加之又这般言之有物,宋大郎心中不仅有些怀疑了。
宋李氏又道:“你还以为那天娘叫你去说话是点播你呢。可笑死人了,我全程都听见了的,娘的意思是叫你为自己、为大虎小花着想,并不是叫你多关心老二老三,你当时没懂她的真正意思。后来娘叫我进去,我没搭理她,我一出去,她就摔东西骂人!还有那个小妹,你当她很喜欢老二老三,只你不知道,就她和娘是一条心的呢。”
宋大郎握紧了拳头,周围环绕着不善的气息。
宋李氏吞了吞口水,她心中有些怕,但还是鼓起了勇气,“别的我没真凭实据。你自己去找蒋老板吧,你问他咱们是分几次付清的,还是一次性付清的?我告诉你,我那点私房嫁妆银子你是知道的,开店的钱,借我爹娘哥嫂,还有小妹的嫁妆,剩下一百两,娘她自己拿了五十两,说借了姨妈五十两,方姨妈和我们家多久没有走关系了?逢年过节,你可曾见过她们。姨丈不在家,面对这么久都变得陌生的亲戚,她能随随便便就拿五十两出来。”
“我猜买铺子娘她至少出了一百两银子。你自己想想吧,她娘家我爹家可曾拿得出十两银子,我爹可是没钱娶媳妇,入赘到李家的。反正我把知道的都给你说了。你自己掂量吧。”宋李氏见宋大郎脸上越来越黑,脚底抹油跑了。
宋大郎在房间里站了很久,方才往外面走。
……从蒋宅出来的时候,宋大郎有一种置身陌生世界的感觉。
陌生的人群、陌生的语言、连路边的小树,都是他所不认识的。
宋大郎在外边找了个酒馆喝了几杯热酒,回到家的他,脸上已经挂上了什么也掩不住的喜意笑意。
就算蒋老板说的与宋李氏的一模一样,但是宋大郎依旧不相信自己娘亲会做出这样的事——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么这二十几年,他生活在什么的世界里。
娘亲的话,什么是真什么是假?除了对弟弟,对他是不是也不是那么喜欢?
如果一切都是骗局,那么他该何出何从,该怎么面对宋二郎、宋三郎……
——宋大郎喝了酒,在街上吹了冷风。他努力的保持着脑海中那燃了二十几年的信念不灭。
宋大郎如一叶小舟,他被涛天的巨浪,拍打着、推挤着涌向那危险的、未知的海域,大海、狂风都逼着他,更进一步的探索,他不想知道的真相。
当看到宋杨氏的那一瞬间,宋大郎有想过退却,他可以装着什么都不知道,装着宋李氏的话从来没有听过,他可以继续向以前一样幸福的生活,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回到那简单至纯的生活。
——是的。装着什么事没有。就这样向往常一样的踏进门里,叫一声娘亲。
——可是,这样的自欺欺人的生活,是你真的想要的吗?
宋大郎的脑海有两个人在打架、他们纠缠在一起,争执着,它们为了各自的想法,而积蓄起全部的力气,向对方冲去——这里没有和平共处,只有你死我活唯一的一条路。
“娘,我给三弟找着老师了,是咱们凤凰城学问第一好的清风书院的院长。”宋大郎也不知道,这一刻的自己为什么会笑得这么灿烂,灿烂的仿如七月的太阳,那是纯粹的光和热,全然不是这寒冬腊月的季节。
“娘,我琢磨了一下,咱们还了所有借的银子,差不多还有近一百两银子,我先拿几两置办些礼物上清风书院去,问问给三弟当老师究竟要多少银子?”
宋大郎觉得他的演技非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