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喜事第56部分阅读
名门喜事 作者:rouwenwu
:“李老先生这次给你找的药引,是不是能除尽你身上的胎毒?”
“嗯。”他笑了一下。
“不过李老先生不是说,他等不及要远游西洋去吗?”
“他自然是先为我解了毒,才会离开,别担心。”他说着就俯过身,在她发上吻了一下。
“如果。。。。。。你身上的那些余毒一直不解的话,你会怎样?”白文萝静默了一会,终于问了出来。
上官锦看着她,呼吸沉缓,慢慢道出两个字:“会死。”
并不算意料之外的答案,却还是让她呼吸不由得一窒,与他对视良久,怔然无言。
即便知道自己会这样,即便在还未找到李鬼的情况下,他还是娶了她!这话一出,他便知道,她心里自然是想明白了这一层意思。见她许久都未开口,上官锦便有些迟疑地问一句:“怪我吗?”
“不会。”白文萝低声说道,完后又补充了一句:“你若死了,我便会随你而去。”
上官锦笑,从被子里找到她的手,与她十指交缠掌心相扣,然后才说道:“放心,我一定留着一口气,等你先走了,我再随你而去。”
白文萝没说话,只是打了个呵欠,然后就慢慢闭上眼睛。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说的事,就如她,永远也不会说出自己从何而来,以及她曾经历过的事情。。。。。。
第二日一早,两人吃了早饭后,上官锦瞧着天色还早,便没急着出去。白文萝一瞧他有时间,就打算跟他说一说自己这些时日来的想法。眼下书院基本是走上了正轨,汉语拼音也进入到教学中,并且还很快就被古雅人接受了。那么接下来,应该趁热打铁,将大景的文化从不同的渠道渗进来。。。。。。
只是她才开始说的时候,木香就进来报说易公子过来了,有事找二爷。既然是明说了要找上官锦,白文萝便明白他们要说的事,不方便让她在场。因此就没随上官锦出去,只是帮他整了整衣服,问道:“是要出去吗?”
“看他找我什么事,若出去会跟你说一声的。”上官锦说着,拍了拍她的手,然后就出去了。
易风是在院门那等着上官锦的,见上官锦出来后,他瞧着旁边无人,就赶忙走了近去,低声说了一句:“书院那死了个人,是巴家的三公子,眼下巴家的人正往书院那过去要人。”
上官锦面色顿时一冷,随即将影一叫了过来,让影一告诉白文萝,他要出去一趟,估计中午也不回来了,让她别等他吃午饭。完后就对易风道:“路上说。”
白文萝听完影一的话,才点了点头,沉香就过来了。
“你这么早就将曲先生给丢下,跑到我这边来,也不怕他生气的。”白文萝一边招呼沉香过来坐下,一边笑着说道。
“二奶奶也来取笑我。”沉香坐下后,先是嗔了旁边的木香一眼,然后才道:“子初他天还没亮,就去药房那边了,我这一时闲得发慌,也不知干些什么好,就过来二奶奶这边,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做的。”
“早都不是丫鬟了,怎么还想着做丫鬟的事。”白文萝笑了一下,想了想便说道:“既然闲得无聊,那你同木香一块学一学古雅话吧。总会要在这住上一段时日,即便不会写,多少学会说几句,以后也好跟别人交流。”
木香一听,马上在一旁跟着赞同。她早就想有个伴一块儿学,白文萝能提出来,她是求之不得。沉香是刚刚过来,虽知道这边的话跟大景那边不一样,但她眼下懵着,见白文萝这么说,习惯性地就故作点头答应了。
“木香你带她到书房去,先把你会的教了她,别的我以后再慢慢教你们。”白文萝说着就站了起来。
“是,二奶奶这是要跟我们一块去书房吗?”木香点了点头,一边拉着沉香起来,一边问道。
“不是,我去李老先生那看看,你们若有事,就到那边找我去。”
“师父他现在正在药房那边呢,刚刚子初就是过去帮忙一起炼药的。”沉香一听,便提醒了一句。
“我知道。”白文萝点了点头,然后就出去了。
昨日,李鬼是同上官锦一块回来的,因而她也没时间过去瞧一眼。现在正好有空闲,还是过去看看,问什么,到时再说。
第13章 上官锦的身世
药房在小院后面的一个角落处,地方偏僻,草木繁多。人还未走近,就已闻到一股淡淡的药味,同上官锦身上的味道有几分相似,但又有明显的不同。
白文萝走到药房门口的时候,先在那站了一会,没听见里头有什么声音,这里静得似没有人一般,她只好在外头稍稍咳了一声,然后才走了进去。
“夫人。”曲元正帮李鬼看着火候,见白文萝走进来后就站起身,朝她施了一礼。
白文萝点了点头,只见曲元守着那个药罐子,足有一口锅那般大,也不知熬的什么药,需要这么大的罐子。不过这房间里却是异常的干净,除了曲元守着的那个小灶外,就只旁边的架子那放了几簸箕的草药,别的地方空空如也,连张椅子都没有。
“怎么没见李老先生?”白文萝打量完这屋子后,就问了一句。
“师父这会正在后面打理药圃,夫人从那过去就能看到了。”曲元说着就往他后面的那个小门指了指。
白文萝点了点头,道了谢,就往那走过去,只是她才走两步,又停住了,迟疑了一下就回头问道:“曲先生这是给长卿准备的药?可是他以后每天都喝这么多药汤?”
曲元微怔,看了白文萝一眼,才轻笑地解释道:“不是,夫人误会了,这一味是最后要做成药丸的,另一味给大人喝的药,是傍晚的时候再另熬。”
“这样。。。。。。”白文萝恍悟地点了点头,然后举止皆是一板一眼,态度亦是不卑不亢。
药房的后门是通向一个不大的小院,院中一侧有一小块地方用篱笆围了起来,眼下已是春末,凡是有泥土的地方,绿芽儿都争相恐后地冒了出来。故而曲元口中的那块药圃,白文萝看过去,只见是一片汪汪的绿意,瞧着好不养眼。只是,一头白发的李鬼此时却站在那中间,摇头长叹,似有些痛心疾首的样子。
“李先生为何这般长吁短叹?”白文萝瞧着便走过去,站在那篱笆外面问了一句。
李鬼也没转头看白文萝,只是摇头晃脑地说道:“当年种在这里的几株龙花,如今全被杂草吞没了,唉。。。。。。猫吃鱼,鱼吃虾,杂草压龙花!可怜哦。。。。。。”
“一株都没留吗?”白文萝以为那是要给上官锦配药的药材,因此一时也没在意李鬼那调侃的话,赶忙就问了一句。
李鬼这才转过头,瞧了她一眼,忽然就眯着眼睛笑了起来,也不答白文萝的话,而是乐呵呵地说道:“白丫头过来了,是想问那小子的事吧。”
白文萝怔了怔,没应声,算是默认了。李鬼却又是长叹了一声,随意地拍了拍手,就从那药圃里走出来,然后招呼白文萝到边上的石墩那坐下,才接着道:“当年怎么也没想到那孩子居然就熬过来了,还娶了妻!这事啊,老朽早就想找人说一说了,活到这个岁数,天命已定,也不知什么时候起,就总是爱回忆自己以前做过的事。”
李鬼说着,就抬起那双像老树皮一样的眼皮,一双看透世情的眼睛从白文萝脸上扫过,悠远的目光穿透了漫长的时光,苍老的声音带着几分感叹:“老朽这一生都沉迷于医术,当年更痴迷于一些让人束手无措的疑难杂症。”李鬼说到这,停了一下,就收回目光,看了白文萝一眼,然后就站了起来,负手走到那篱笆旁边,背对着白文萝接着说道:“差不多是四十年前,记得那一天是太子的百日宴,皇贵妃将我请进了宫中。。。。。。”
李鬼用他那苍老而缓慢的声音,将这数十年来,藏在他心里的秘密这,以及他的愧疚,慢慢道了出来。
四十年前,当今太后怀上了嘉盛帝,不过,那会的她,还只是皇上身边一个较受宠的妃子。然因怀了身孕,所以一下子就被封了皇贵妃,再加上那时的皇后一直无所出,而贵妃怀的这一胎,正好又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故而孩子还未出生,皇上就表明这一胎如果是男的,一出生就封他为太子。
于是,这一句无边宠爱的话,一下子就将当时的贵妃,还有那未出生的孩子推向了风口浪尖!九个月后,贵妃如愿平安诞下一名男胎,皇上果真不食言,随即就将那孩子封为太子,贵妃亦晋升为皇贵妃。然而,当时谁都不知道,太子在母胎时,就已经中了一种奇毒。
只不过,下毒的人应该是怕被发现,所以,用量非常小心。加上那原就是一种慢性毒药,故而这么一来,就使得那毒药发作的潜伏期达到了三十年。而这种奇毒,李鬼之前就在南方一个小部落里,曾无意中见过,只不过他一直就未找到解法,所以心里总是耿耿于怀。
因而,当太子百日宴的时候,皇贵妃请他过去,于是,当他看到尚在襁褓中的太子时,心里顿时就起了疑,后来自然是进一步证实了太子确实是中了那种奇毒。
李鬼说到这就停了下来,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声音透着几分苍凉:“说实在的,老朽那会,简直是跟发现了个宝藏一样的兴奋,那种感觉,别人永远也体会不到!”
白文萝没应声,只是漠然地看着那个微有些佝偻的背影,听到这里,她差不多已经可以猜出那后面的事了。
为了能给太子解毒,李鬼又去了南方,几经努力,然而,事情并不顺利。因为制出这种毒药和想出这种下毒法子的人早已经死了,而他的后人,也一直就没能配置出解药来,因此,就连那个部落的人都称这个毒无解。但是,李鬼并不死心,从那部落里取得这样的毒药后,就开始找人试毒以寻解法。。。。。。
一直到太子十四岁那年,他才终于得出配置解药的方子!
李鬼说到这,就转过身,似看着白文萝又似看着远处。他那苍老且略显沙哑的声音,亦似从遥远的地方传过来一般:“那个方子,配出来的解药,就是那个孩子。既然下毒是从母胎开始,所以解毒自然也该从母胎开始。其实这个法子,老朽早就想到了,只是试了很多次,却一直未能成功,当时还以为自己想错了。后来才知道,原来这个法子还有一件条件,既是毒药和解药之间必须有血亲之缘!”
白文萝觉得心里陡然生出一股寒意,手心里冒出一层一层的冷汗,她僵硬地坐在那儿,有些木然地听着李鬼苍老的声音继续往下说。
“因为当时并不知道太子身上的毒会在什么时候发作,所以,那个孩子必须得留在太子随时能见到的地方,但又不能让人起疑了。所以,康王府内,就出了一个二公子。知道这件事的,除了老朽和当今皇上外,就只有康王爷和那孩子了,如今,又多了丫头你。”
“其实,那个孩子就是一味解药,只是为了给太子解毒用的。”
“只不过,谁也没想到,那孩子会那么优秀,自小无论学什么,都能表现出高人一等的天赋。所以,王爷对他,慢慢有了几分心软。而老朽为能时时观察他,自然是常去看他,因此也少不得也对他生出几分不忍来。”
“一直到他十五岁那年,太子身上的毒性终于发作了,于是,他的血也就到了真正有用的时候。而他也是在那会,才知道了这一切,幸而在他的血流光前,太子身上的毒性终于被除尽。但是,这也就代表着那孩子已经没有用处了,而太子也不可能再让他留在这个世上。。。。。。”
”不过他是个聪明的孩子,知道怎样才能让自己活下去。当时先帝的身体已是每况愈下,于是太子同几位皇子明争暗斗间,他找到了机会,也站稳了队,几次搏命才终于换来太子的点头。
“慢慢的,那孩子就成了当今皇上身边一个不可多得助手,只是,对皇上来说,他始终只是个解药,是个能为自己解决一些疑难奇症的良药。”
“其实,皇上留他一命,也是看他原本就活不了多长时间。他体内的毒素虽经给皇上解毒后,自行消退了大半,但还是留有一些残余的。即便一直以来,老朽都给他配药,为他强行压制住他体内残余的毒素,但是却治不了本。一开始,老朽就断言,他是活不过而立之年。”
“不过,毕竟他身上的毒素,都是老朽一手配置的。他的降生,亦是在老朽的精算之下出来的,这说起来,他倒像是老朽的孩子一般。唉,人老了,很多想法就跟年轻时候不一样了。老朽当年为了自己的私欲,做了不少缺德事,如今就算挽不回那许多,至少也想办法收拾一下自己的烂摊子。因此,自他在御查院站稳脚后,老朽就开始为他四处寻找解药去,如今那些药引。。。。。。”
白文萝从药房那出来后,脑海里不停地回响上官锦对她说过的话。。。。。。
在我还未出生的时候,很多事情就注定好了,没有丝毫可选择的余地。
后来进入御查院,也是我所能找到的唯一一条生路。
他只想将我,变成彻彻底底只听他话行事的木偶。
文罗,我们是同样的人,为了生存,不得不奋力搏杀。
第14章 男颜
她也曾是别人手中的那把刀,她自然清楚刀若钝了,握刀的手便会毫不留情地弃之。
现实总是比命运还要残酷,只是没有人愿意认输。。。。。。
为了活下去,他唯有将自己变成一把利刃。
只是,在经历了如此阴冷森寒的过往,竟还能付出那样炙热如火的情感,他比她好太多了,白文萝在心里幽幽地叹了口气,说不清是对他叹服还是为他心酸。
傍晚时分,上官锦还未回来,白文萝算着这会曲元那边应该开始给上官锦熬药了,于是便又走到那边去。没想她进去的时候,曲元却是没在,就李鬼在那看着。旁边的架子上整整齐齐的码放着十来种不同的药材,李鬼正拿起其中一种仔细观察着,见白文萝进来后便道:“丫头,过来看这个。”
白文萝走进去,只见李鬼手里拈着的是一个干瘪了的虫子,只见那虫身上泛着诡异的蓝色,旁边还有一小堆皆是这种虫子的尸体。
“这个小东西叫冰寒蚕,别看才这么点,长这么大,起码得三十年以上的时间,老朽几乎将整个中原走遍了才寻得这些。”李鬼感叹的说道。
“这个就是您给长卿找的那一味药引?”
“没错,也算是那小子运气好,正好赶上这一批冰寒蚕成年,不然下一个三十年他可是等不到了。”李鬼一边说着,一边小心挑出六枚冰寒蚕的尸体,放入那已经沸了的药罐中,然后盖上盖子,接着道:“这药汤,他先连着喝一个月,接着再吃一个月的药丸,他身上的毒就算是除尽了。不过。。。。。。”李鬼弯下腰看了看火候,然后又直起腰,看着白文萝认真地交待:“这些药,无论是药汤还是药丸,是一天都不能断的。老朽知道那小子这段时间事多繁忙,所以丫头你得帮他记着点,要是断了一天,这功夫就是白费了。就算老朽能找到剩下一批冰寒幼蚕,他也没命等到那些幼蚕成年。”
“是。”白文萝心里一凛,点头应下。
掌灯时分,上官锦终于回来了,两人一块吃了晚饭,白文萝又帮他准备了洗澡水,正在浴室里试着水温呢,上官锦就走进来了。
“一起洗?”他笑嘻嘻地从后面拥住她,蹭着她的头发道。
“我已经洗过了。”白文萝回头看了他一眼,把手从水里拿出,握着他的手笑道:“浴桶这么小,两人坐进去水就都洒出来了。快进去吧,我给你搓背,不然再过一会这水就该凉了。”这里不比王府,没有那奢华的引水大浴池,水都是一桶一桶拎进来后,倒进这浴桶里的。”
上官锦磨蹭了一会,见白文萝还是没有松口,只得惋惜地叹了口气,不情不愿地脱了衣服,一个人坐进那浴桶里,然后就闭上眼睛不动了。
白文萝在他后面无声地笑了笑,拿了毛巾站在他后面,帮他慢慢搓起背来。这么完美的身体,却偏偏带了致命的胎毒,白文萝一边给他搓着背,一边看着他浸在水里,泛着蜜色光泽的肌肤,结实有力的手臂,性感宽厚的胸膛。。。。。。因长年练武,他身上没有一丝赘肉,虽最近又瘦了点,但看着并无丝毫的病弱之感。手按下去,还是结实充满力量的肌肉。。。。。。
“文萝。。。。。。”他忽然开口。
“嗯。”她回过神。
“你这是在给我挠痒痒,还是在勾引我呢?”他睁开眼,转过头,有些戏谑地看着她说道。
被他这么一说,她才注意到自己此时哪是在搓背,连擦都算不上。她面上微窘,随即就加了几分力道。上官锦却拿开她的手,将她拉到自己前头,瞅着她问道:“想什么呢,好像有心事似的。”
白文萝看着他面上虽带着浅笑,但眼中却是毫不掩饰的关心。她怔了怔,似乎直到这会才发现,其实一直以来,他都是这么待自己的。只不过,之前一直就被她有意无意地忽略掉,如此恍悟,心里顿时就生出几分惘然来。
“想你这一天都做什么了?”她轻轻一笑,随口道了一句,然后就拿毛巾帮他擦了一下刚刚浅到他脸上的水珠。
上官锦将手臂搭在桶沿上,背往后靠,露出精壮的胸膛。水气氤氯间,他眉尾微挑,性感的唇边噙着一丝懒洋洋的笑:“一没嫖,二没赌,娘子可满意?”
那样深刻俊美的五官,发梢上挂着的水珠顺着他蜜色的皮肤,哧溜地一下就滑了下去,带着她的目光滑进那浴桶里若隐若现的身体上。。。。。。男人的沐浴图,亦能香艳如斯!
白文萝将目光从水里慢慢移回他的脸上,上官锦只见她抬眼间,那双黑眸流光溢彩,瞬间百媚横生,他下腹顿时一热,接着就听她轻声说道:“你的药快煎好了,我去端过来,你自己洗吧,洗完了出来正好就能喝汤了。”她说完就放下毛巾,往外走去。
上官锦却忽然从那浴桶里站起身,伸出手,猛地就将她拉了过来!
白文萝微惊,才低呼出声,上官锦就已经将她搂了过来,唇差不多是贴在她脸上说道:“小妖精!你刚刚是故意用眼睛勾引我呢!”
她顿时低笑,垂下眼,肆意地打量着他袒露的身体,抬手抚上他结实的胸膛,手指一点一点地勾着自他身上一滴一滴往下滑落的水珠,柔声说道:“你这不也是故意的!”
“没错。。。。。。”他说完,就获住她的唇。
呼吸急促,水哗地就洒了一地,他的手探进她的衣内时,她终是费力推开道:“这儿。。。。。。太不方便,我也真该去给你把药端过来了。”
“自有人会端过来的。”刚到嘴里的美味哪舍得松开,他说着又要粘上去。
“我跟李老先生说好的,你的药,以后都由我去端来给你。”白文萝趁着他还在浴桶里不方便,说话间就赶紧往后退了一步,然后一边整着衣衫,一边微嗔着看着他道:“我还得换衣服,没时间了。”说完也不待他再开口,就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上官锦瞧着好似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有些无奈的笑了一下,然后就重新坐回浴桶里,两手搭在外面,深深地吁了口气。等体内的躁动平复下去后,他才开始思考起来,她今天去找了李老先生,瞧着那样,那老家伙估计是对她说过什么了。
知道就知道吧,总归只要她不嫌弃他便好。。。。。。上官锦坐在那怔然许久,忽的就捧起一把水往自己脸上泼了过去,紧接着又连着泼了好几把水,直到他觉得累了才停下,然后甩甩头,胡乱洗了一把,就起身擦干,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他进屋的时候,正好白文萝也将他的药端了进来。
“还有些烫,可以晾一会再喝,我闻着这味道可能会很苦,就拿了些蜜饯来,一会你喝完再吃点蜜饯解口。”白文萝将手里的托盘放下后,就走到他身边,让他坐在镜子前,帮他梳头束发。
她的手指自他发间拂过,动作轻柔,感觉舒适。他看着镜子中的她,脸微垂,眉眼柔顺,温婉动人。玉薄瓷碗那飘出淡淡的药香,混着他沐浴后带出来的清爽水汽,她安静地为他梳着头发,他凝眸望着镜中的她,这一刻温馨旌旗,让他心头阵阵发烫。
将他的头发束好后,她正要转身,上官锦忽然就唤了一声:“文萝。。。。。。”
她闻声抬眼,看向镜中,同他对视上,只见那双眸内波光流转,犹似秋水缠绵。
“可以喝药了。”她忽的一笑,先去洗了手,然后才将那碗药端到他跟前。
上官锦笑了笑,就端起碗,只是在他才刚喝的时候,又听白文萝接着道:“之前还担心,你吃药的这两个月我们是不是暂不行房事,幸好问了一句,李老先生说了这不影响,还说这个药里不止有解毒的作用,也有补身子的作用。”
听了她这话,上官锦嘴里的那口药差点都给喷了出来,最后是憋着脸硬是给咽了下去,白文萝一瞧吓了一跳,赶紧将水给他端过来喂他喝了半碗,完后又要给他吃一颗蜜饯,却被他给推开了。
“有这么苦吗,幸好没吐出来,不然还得重新煎去。这药只要开始吃了,这两个月内都不能断的!”白文萝一边说着,一边拿帕子为他拭着嘴角。
“你。。。。。。刚刚那话,还去问那老家伙了!”上官锦有些没好气,又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她问道。
“什么?”白文萝收回手,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顿时就笑道:“怎么可能,我不过是问了这个药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还有你吃药的这两个月内需不需要注意什么。李老先生说了,只要不断了药,前一个月,什么都往常一样。只有到后一个月吃药丸的时候,才是解毒的关键时候,那段时间你可能会感觉乏力一些,到时注意尽量多休息一下便行。”她其实是担心,万一在他吃药的这段时间自己怀上了孩子,会不会对胎儿有什么影响,所以才特意问了一下,反正左右也就两个月的时间,两人克制一下便过去了。
“你真是。。。。。。”上官锦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就点了点她的额头说道:“这个我还能不清楚的,以后别胡乱出去问别人这种事。”
白文萝抿嘴一笑,将木香唤进来,让木香把碟碗收出去后,她才回身走到上官锦身边说道:“好了,说说今儿出什么事了,我瞧你回来的时候,神色有些不对劲。”
第15章 蓝
见她问了,上官锦沉吟了一会,无声地笑了笑,就将今日的事慢慢道了出来。
巴家的三公子今日一早到了书院后,坐下没多会就自己起身出去小解,也不让小厮跟着,却没想竟会在路上被人击中后脑,一下子就丧了命。直到他身边的小厮久等不见人,跑去找才发现自家的公子倒在地上,血流了一地,早了没了呼吸。
而这位三公子,因性格暴烈,前两日曾跟书院里的先生起过一番争执,先生被他气得不轻,当天连课都没上完就拂袖走了,却不想今日竟就出了这事。偏事发当时,那先生虽在书院里,但却未在学堂内!如此状况,太容易给人误导,故而那名小厮从惊吓中回过神后,一边叫人回去通知主家,一边跑去就找那名先生吵闹,瞬时就将这事嚷得人尽皆知!
没一会巴家的人就赶来了,当在书院前闹了一场,口口声声要古家赔人。而古家马上就将这事推到白文萝身上,巴家干脆就两边都抓住不放,嚷嚷着要白夫人出来说话,古家也别想摘干净了,总之这事他们非要讨个公道不可。当时那里集结了巴家的百来号人,个个气势汹汹,瞧着像是书院给不出个说法的话,他们马上就把书院给掀翻了!
后来是易风领着人暂时压住场子,然后忙过来告知上官锦这事。其实,易风要将这事压下去并不难,但是因牵扯到白文萝的名声,他不免要多些思虑。名声是柄双刃剑,只要处理不当,就反会自伤其身。
“书院里不是的易风安排的护卫吗?难道都没人看到当时的情况?”白文萝听完就问了一句。
上官锦摇了摇头道:“书院地方不小,护卫还顾不上每一处地方,而且那巴家三公子似乎是知道哪里有护卫,特意绕开了,估计他当时并不是要出去小解,只不过眼下死无对证。”
白文萝微偏了偏头,迟疑了一下,接着问道:“这事听着,似乎是有人早预谋好了一般,那位三公子在巴家是个什么样的地位?”
上官锦一笑,见她耳边垂下一缕发丝,便伸出手,帮她勾到耳后,手指再轻轻拂过她的脸颊,然后捏了捏她的下巴说道:“说的没错,有人想让我不得安宁,但是我那边的事他一时无从下手,于是就将矛头指向你,对方很清楚,只要事关到你,我指定就会特别在意。至于巴家的那位三公子,不过是个养子,说白了就是巴家自小培养的家奴。”
“难道是恭亲王!”白文萝脱口而出,怔了怔,又问:“如果这是他的主意,那巴家为何要听他的?即便指了我的名声,巴家也不能从中获得什么利益。之前他们还想着往大景这边靠,这会的态度怎么忽然有了这么大的转变?若是想借着这事对古家狮子大张口,古家也不可能应承。”
上官锦笑了笑,身子往后一靠,有些懒洋洋地说道:“恭亲王现在还是恭亲王,皇上要查办他的事,并未正式昭告天下,而巴家亦不清楚大景朝中之事,应该是被他哄骗了。他现在做的是跟我一样的事,我扶起古家,他就拉拢巴家和西家。眼下古家的势头过猛,另外两家估计是有些坐不住了,便让他钻了空子。”
“如果巴家的人知道皇上要查办他的事,如今的恭亲王不过是个空架子,这事不就一下子就解决了吗?”
“没错,不过我这次过来,皇上只是令我将恭亲王押回去。即便我将他这边的事呈给皇上,这一去一回,等收到皇上撤他爵位的旨音,也得是两个月以后的事了。”上官锦说到这,语气一转,就似闲聊般的接着道:“所以这两个月,就由他领着那两家闹去吧,闹得越乱越好,到时我再一并收网,倒是省了我一番功夫。”
这是将计就计,白文萝瞧着上官锦这一副懒洋洋,又胸有成竹的样,她虽心里还有些不踏实,但一时也说不出什么来,想了想便问道:“那今日的事你怎么解决了?巴家那边如何肯善罢甘休?”
上官锦垂下眼睛,眼中含笑,声音却透着一丝阴冷:“他们想嫁祸给你,我原数奉还就是了。”
白文萝一怔,回想了一下刚刚他说的事,心中顿悟,试探地问道:“那个小厮?”
“呵呵。。。。。。”上官锦这会是真的笑了起来,她能知他的想法,亦不忌惮他的恶。上官锦慢慢收了笑,才点了点头开口解释道:“既然是他先发现的尸体,自然就是他的嫌疑最大。而且,那位三公子平日里对身边的人本就不好,所以他身边的小厮向上有些小伤,心里有点怨言,平日里跟谁抱怨过,都是很自然的事。反正这事,无论如何都与书院无关,不过是他们家的家事,却还将书院给牵扯了进去,所以巴家怎么也该对书院表示一番!”上官锦说到这,就往白文萝凑近了去,笑着说道:“听说古雅七成的绸缎庄都是巴家的,娘子想不想要新衣服?”
他这不但是原数奉还,还不忘多咬一口。
其实,把事情生生扭转成这样,这其中需要要处理的事不会这么简单,亦不会像他此时说的这么轻松。而过后,巴家也不会就这么安分守己。但他不想让她过多担心,所以并未细说。毕竟这些中间牵扯的利益太复杂,只要错了一点,很可能就全盘皆输。他虽有把握,但是这些事处理起来,还是会耗费不少精力,让她知道得太多,其实也是白添心烦。
白文萝看着上官锦面上带着狐狸一样的笑,她心念一转,顿时就挡住他说道:“要,还要很多。”
“嗯?”上官锦微怔,随即就道:“行,明儿就让人给你拉回来,衣料款式随你挑。”
白文萝抿嘴一笑,忽然就推开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瞅着他道:“我现在穿的这一身好看吗?”
上官锦又是一怔,一时还真弄不明白她到底是什么意思了。不过既然她都这么问了,他便微眯着眼睛,认真打量起她来。
自上官锦过来后,白文萝又改回穿大景那边的衣服。眼下她上身穿的是一件对襟白绫短袄,下配一条柳绿织金裙,娇嫩的颜色,飘逸的裙摆,顿时显得她身姿婀娜;再瞧她纤腰上束着蝴蝶翠绿丝绦,又添袅袅娉娉之态;尽数盘起的一头乌云上,只简单簪了两支碧玉簪子,不但完好地露出她修长的脖颈,更衬得她面如白玉,仙肌胜雪。
上官锦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通,也不说话,只是那面上的笑容,慢慢就透出几分暧昧来。白文萝微嗔了他一眼,然后就说出自己的意思:“让古雅的女人都喜欢上大景的衣服,也让古雅的男人喜欢上女人穿大景衣服的模样。”白文萝说着,就走到他身边重新坐下,接着道:“书院只是个开始,能来书院学习的人毕竟是少数,影响也缓慢。让他们穿大景的衣服,吃大景的食物,听大景的琴乐,看大景的戏曲,当这里一切都充斥着大景的影子后,这里的人自会在不知不觉就向往大景之地。”
上官锦慢慢收了笑,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我听说,古雅这边也有不少烟花之地。那里的女人最容易接受新奇的服饰,其实,女人打扮,多是为了讨得男人的喜欢。”白文萝说到这,见上官锦微微挑了挑眉,她抿嘴一笑,接着道:“还有大景的戏曲,说书等,都一并渗进去。等瞧着大家差不多接受了,就开始往酒楼,饭庄等送进这些东西,到时自会有人效仿。至于衣服,只要男人喜欢,女人自然会寻着为自己打扮起来,所以,那绸缎庄里的伙计,如果都是穿着大景服饰的姑娘,那生意一定会很好。”
“嗯,继续说。。。。。。”
“当大家慢慢接受汉语后,书院就开始给他们输入大景的思想,有前面那些戏曲和说书做铺垫,到时这一点进行起来就不会太难。书院亦可以多办几家,而到时,不但大景那边的书籍翻译要跟上,如果再能有古雅人书写的,关于大景美好印象的文字在古雅流传起来就更好了。”
这个地方不似中原那边,有至高无上的皇权,所以当文化入侵成功后,也就等于成功征服了这个地方。这里的三大家族亦是以利益为主,在武力上是不可能同大景那边抗衡的,在各方利益相互牵扯间,依靠大景已经成为最明智的选择。毕竟,就算大景不派兵前来,北齐那边也不可能会放过古雅。其实,当摸清航线的那一刻开始,这块地方就等于纳入了大景的版图。只不过是,为了利益的最大化,大景才没有马上派兵前来。
“文萝,你不为男子,实在是可惜了。”这是他第二次说这句话,第一次时,是为她的语言天分叹息。而这一次,是为她的眼光和想法,虽然说得不算详尽,有的实施起来也未必就能行,但是这样一份纵观全局的眼光却让他不得不赞叹。
白文萝垂眸一笑:“如果你能认可,就不算可惜。而且,这只能算是一个构思,指不定能不能行呢。”
第十六章 煽动
上官锦习惯了暗中动作,这些年,他多是将自己的势力不着痕迹地,一点一点渗透进这个地方,主要是织起一张网。如此,这边的各方面动向,他都尽可能在第一时间知道。但是,这样一来,他也就只能通过这边的人来控制这个地方,却达不到引导人心的作用。如果用谋算来比喻的话,上官锦用的是阴谋,他设下的陷阱,别人看不到也躲不开,但只要是掉进去的人,必都会心怀怨恨;而白文萝用的则是阳谋,即便是个套,也让人心甘情愿地往里钻,并且还在乐在其中。
不过,如果没有上官锦织起的那张网,白文萝的这个阳谋,也只能是空想。而若没有白文萝的空想,上官锦的阴谋,最后也很难达到最好的效果。当然,即便没有白文萝这个构思,上官锦也未必不会想到这些。
其实就是适合的点子,在适合的时机,遇上了适合的人。于是,他们之间的很多事情,就在不知不觉中,分不开你我。
自那晚两人就目前的状况详谈一番后,上官锦便开始着手实施白文萝的建议。白文萝略思索了一番,眼下最容易着手的就是服饰和吃食。这两样,古家都有现成的店铺和酒楼,而且烟街柳巷那,也有古家的产业。至于琴乐和戏曲,还有说书等,这一类人都需要从大景那边找来,急不得。而且贪多了也嚼不烂,因此,眼下她的主要精力就从吃穿上着手。
吃的就由易风他们去找厨子,这个倒不难,赵武他们船上就有一位现成的厨子,会几手绝活,白文萝吃过他做的菜,绝不比酒楼里的大厨差。不过这个她倒管不了太多,只能是给个建议。先选中一家流客较多的酒楼,将那厨子安排进去,摸准大家的口味,吊住食客的胃口后,接着再收几名徒弟。只要在一家酒楼内将名声打响了,再借机炒作一番,大家自然就会蜂拥而起。这样一来,别的酒楼必会想方设法招揽会做大景菜色的厨子,到那时,根本就不用白文萝她们费什么脑子,那些商人们自会把这招牌打得响响亮亮的!
再来就是穿的了,着手处已经选定了,接着来自然是需要很多优质的样板衣服。故而这几日里,木香和沉香终于做起了自己的拿手活。白文萝译书累了后,也会过去帮一把,或是提些意见,有的还改良了一下。不过,这光靠她们几个,在短时间内是做不了几件衣服的。因此这段时间内,上官锦还从外面找了几位裁缝过来帮忙。于是木香和沉香缝制衣服的同时,还不忘给裁缝们一一细说,而意嫂就在一旁充当翻译。
当第一批款式不一的衣裙缝制好后,十天时间就过去了。前来取衣服的是位会说汉语的妇人,三十多岁的模样,虽年纪大了,但瞧着还是有几分姿色。白文萝知道她是烟街柳巷那的老鸨,虽这样的身份,但整个人瞧着却很端庄稳重,说话得体,行为举止皆是进退有度。木香给她摆出那些衣服后,那妇人说的每一句赞叹话,都让人感觉是出自内心一般,听者心里极为受用。
白文萝愈加满意,这样的人精明稳妥又有眼光。这些衣服花了她们不少心思,只要是女人,都不会拒绝漂亮的衣服,再有这么一位推波助澜的,想是用不了多长时间,这边的女人都会爱上这样的华服。不过眼下这一批是高质量的华服,价值不菲,只要名声打响后,她再想办法在款式上多点变化,把成本降低,到时人人都买得起,就不愁没人穿了。
“其实这衣服和发饰的相配都有讲究的,不知。。。。。。”白文萝忽然想到这个,便迟疑出声。
“夫人放心,我那边有位新来的姑娘,对这些明白得很。”那妇人顿时就笑着说了一句。
听她这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