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名门贵妻第5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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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门贵妻 作者:rouwenwu

    当初因为大意被青箩害到如此境地,现在说什么也不能心慈手软。

    似乎察觉到她的低落,杜怀瑾握了握她的手,“要不要看梅花,我去折一枝来插瓶?”沈紫言微微笑,“可得折一枝嶙绚的,不然叫你重新折!”杜怀瑾就故作委屈的看着她,“都说夫唱妇随,哪家娘子对夫君不是服服帖帖的,低眉顺眼的,就有你这样的娘子,一天到晚的差使夫君……”杜怀瑾不喜旁人在身边服侍,因而内室一般唯有他们夫妻二人说话,自然就有些肆无忌惮。

    杜怀瑾到底是在军中历练过的人,眉目间自然有几分英武之气’可配上他这么一副委屈万分的神情,叫人感觉说不出的怪异。沈紫言忍不住吃吃直笑,攥住大迎枕的角,笑道:“还不快去,不然我可恼了。”杜怀瑾见着那大迎枕似乎下一刻就会砸上自己的样子,丝毫没有不悦,反而有一种乐在其中的神情,“那你等着。”

    沈紫言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目光微闪,杜怀瑾似乎就是有这样的本事,让人低落的心情,变得欢快起来。眼巴巴的看着杜怀瑾披着一身雪进来,手里犹自握着一支傲然开放的梅花,忍不住心疼的嗔道:“怎么出去也不穿上斗篷?”

    杜怀瑾不以为意的朝着她笑了笑,将怒放的梅花插在美人瓶里,似乎觉得不大好,又插在土定瓶里,回头看她,似乎是询问她的意思。沈紫言笑了起来,“如此甚好。”杜怀瑾这才将土定瓶放在了书案上,又慢慢踱到她床边来,伸过肩膀,“这雪还未化,你摸摸……”

    “这……”沈紫言诧异的望了他一眼,“你就是为了让我看看雪?”杜怀瑾眨了眨眼,握住了她的手,“我知道你想要看雪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身子微恙,不好出去,这次倒叫你仔仔细细的看看。”

    一时之间,沈紫言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她的的确确是想要看看雪景,也想要摸摸雪,只是一直卧在床上没有机会罢了。可是没想到杜怀瑾今日会以这样的方式将雪苹到她身边来口明明有很多种方式,可是他却偏偏选择了这种看似最愚钝的方式。

    沈紫言的泪簌簌的落下来,伸出手轻轻触摸着他肩头尚未融化的雪,声音哽咽,“很漂亮。”眼里的泪汹涌而至,让她泣不成声。杜怀瑾听着她的哭泣声,顿时慌了神,忙不迭摸摸她的头,又摩挲着她的后背,手足无措的说道:“紫言,紫言你别哭啊....”

    看着他慌乱的模样,沈紫言又是心酸又是好笑,胡乱擦拭着自己的眼泪,含泪笑道:“我就是太高兴了。”杜怀瑾明显的松了一口气,没好气的敲着她的头,“以后不许再这样了。”沈紫言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他的在意,挂满泪珠的脸上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好。”

    杜怀瑾就顺手抽出帕子替她擦拭眼泪,“还是笑起来好看。”沈紫言深深望着他,从他琥珀色的眼些,看到倒影的自己。忍不住伸出手环住了他的脖子,在他面颊上重窒的吻了一下,“这是奖励。”

    杜怀瑾身子一僵,眼里泛起了暧昧的笑意,“这点奖励,也太寒碜了……”

    …………

    或许是子夜一直想要有这么一个男子,能站在身边,摸着我的头,告诉我,一切有他。所以写起这种杜怀瑾和沈紫言温馨的情节来,总觉得心里酸酸的。可惜子夜是单亲家庭,从小没有见过生父,也不知道几时会有这么这么一个男子出现,偶尔也期待一下,自己写杜三这一段互动的时候,眼泪都掉下来了。也希望姐妹们身边,都有这么一个人。不好意思,矫情了,矫情了,最后说一句,苍天啊,给我一个杜怀瑾吧!!!

    第二百二十三章 猫腻(五)

    沈紫言脸上蹭得燃起了一片红云,就听杜怀瑾在那里低声调笑,“紫言向来是大方的人……”这语气,这神态,怎一个轻佻子得!

    沈紫言面红耳赤的,下意识的就想要辩驳几句,然而那边杜怀瑾怔怔的望了她一眼,突然收敛了笑意,右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了一声,“我去换身衣裳。”沈紫言顿时一愣,刚才明明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生疏了?

    难道是自己什么地方做得不对?

    沈紫言暗自想着,不由回想起方才杜怀瑾落在自己面颊上又痴又怜的目光,一时间,心里落英缤纷,似是武陵人发现桃花源的欣喜。他是顾忌着她的身子吧……

    这样想着,待杜怀瑾换上一身洁净衣裳进门时,沈紫言就强忍着臊意,看了杜怀瑾一眼,“三郎……”声音清脆而濡软,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杜怀瑾听着,唇角微勾,一面拨弄手炉,一面轻笑,“怎么了?”

    沈紫言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这话可叫她怎么开口?难道说自己怜惜他经久不近女色?这话光是放在心里想一想就让人脸热心跳的,更何况还这样说出来!蜘蹰了半晌,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杜怀瑾本来背对着她,见她迟迟不言语,就转过身来,专注的望着她,“怎么了?”沈紫言方才,萌生的勇气顿时烟消云散,忍不住身子下滑,迅速拉起被子盖住头,“没事!”中气十足的,看样子的确是没事了。

    杜怀瑾见着她又恢复了往日的精神头,只怕用不了多久就能下地了,心里也是欢喜,抱着手炉坐到了床边,摸索着她的手,又将手炉放在她怀中抱着,“若是困了,就先把外面的小袄脱了。”说着,就伸手进入解她的衣带。

    沈紫言垂眉,眼睫眨了眨,于被中暗暗握住了他的手,而后探出头来,在他茫然的神情中,一点点靠近了他的俊颜,而后在他泛白的唇上印下一吻,“三郎……”杜怀瑾就是再迟钝,也知道此刻是何等状况了。

    她喑哑的声音早已撩起了他心中的火头,这些日子,顾念着她身子不好,每晚都如老僧入地般将她拥入怀中而后再不敢动上一动,怀中暖玉温香,又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持不住。自然忍得煞是辛苦,而此刻沈紫言居然主动对他示好,欢欣的同时又有一丝担忧,“你身子大好了?”

    沈紫言羞得不敢直视他的目光,然而哪能觉察不到他的身子微微颤抖,分明就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就将头埋在了他胸口,低低说道:“我很好。”杜怀瑾一双眼眸顿时黯了下去,幽深不见底,薄薄的双唇一点点将她小巧的耳垂含住,冰冷的眼角,化开了一抹温馨的笑容。

    沈紫言勉强睁开晦涩不堪的眼睛,眨了眨眼才适应此时的光亮,隔着大红色的罗帐看去,似乎隐约可见外间刺目的白光,多半是昨晚上下了一整夜的雪。感觉一双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撩着自己耳边的碎发,沈紫言就趁势捉住了他的手,一下下掰着他的手指头,不时掐上一掐。

    杜怀瑾不禁失笑,也不甩开,反而曲着自己的手指去刮她的面颊,“又不是小孩子了,还是这样顽皮。”沈紫言下意识的笑道:“若不是韶光易逝,不可流转,我倒是真愿意回到小时候。”不过是一句玩笑话。

    哪知身后的杜怀瑾却突然沉默了,过了一阵才幽幽说道:“我倒是喜欢现在,小时候我可不认识紫言。”沈紫言吃吃的笑,心里却感慨万分,在他怀里转身,看着他半眯着眼,这份慵懒神态,更是平日里少见的,心里荡开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忍不住又在他唇边啄了一下。

    杜怀瑾勾唇一笑,将她揽得更紧些,寻着她嫣红的唇就覆了上去,厚厚的被子下,赤着的两具身子又一点点变得燥热起来。杜怀瑾的大手就沿着她玲珑的曲线一点点滑了下去,沈紫言强咬着牙,不让自己露出一星半点的声响。

    却只听外间秋水在问:“少爷和夫人可醒了?”杜怀瑾只当没有听见一般,手下越发肆无忌惮起来。沈紫言红着脸推了推他,平静了心绪,才扬声回道:“醒了!”杜怀瑾就暗中掐了她一把,“大好的时光,生生被你这样败坏了。”话虽然责备的意思,口气里却无半丝不悦,反而让人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暧昧。

    沈紫言哪里听不出来,但笑不语。就听秋水在外间说道:“大少爷,二少少爷二夫人,都回来了!”沈紫言一愣,右刻问道:“大少爷和二少爷一起回来的?”秋水隔着一扇门,声音格外清脆,“听说是在路上偶然遇见的,就一起回来了。”

    沈紫言和杜怀瑾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淡淡的困惑。离年关还有不少日子,杜怀珪怎么这个时候突然就回来了?而且还是和杜怀瑜一起归来的,这事充满了蹊跷,让人不得不浮想联翩。

    沈紫言不由为自己之前的想法感到一丝羞愧,她还以为杜怀瑜是去了那烟花之地,想不到是出去远游了……

    只不过,他们又怎么会恰巧遇见的呢?难道杜怀瑜是去了山西?沈紫言心里疑窦丛生,可也不好当着杜怀瑾的面问起杜怀瑜的事情,只说道:“这下家里可热闹了。”杜怀瑾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胡乱点点头,眉头紧紧蹙在了一起。

    沈紫言知道他心内有事,也不去扰他,只让他静静思忖了一回,才提醒道:“大哥,二哥和二嫂都回来了,你要不要去娘那里看看?”罗帐里传来一声叹息。沈紫言不由自主的望向杜怀瑾,就见他神色晦涩不明,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只隐隐感觉,他此刻不大高兴。

    沈紫言自己心里也有些不快,毕竟是二夫人害得她至此,现在二夫人就这么回来了,她心里的嫌隙还在,也并没有和二夫人握手言和的意思。是可忍孰不可忍,这件事情,她说什么也不能忍。

    杜怀瑾已压下了被角,将被子往她背后塞了塞,才慢慢起身,自己从衣笼里寻了冬衣穿上,脸色似乎不大好。沈紫言按捺不住,问道:“怎么了?”“没什么。”杜怀瑾下意识的回了一句,但随即想到问这话的是自己的夫人,就细细说道:“就是觉得二哥这次回来的有些奇怪。”顿了顿,解释道:“二哥勤奋好学,自几年前去了书院以后,总是到了年关头的晚上才回来,这次却提前了几日……”

    沈紫言对于杜怀瑜往前的归期不甚明白,但见着杜怀瑾脸色不好,也就宽慰他:“现在离除夕也不过还有十几日的功夫,二哥此时回来也不奇怪呀。”话虽是如此说,她心里也有挥之不去的困惑。

    杜怀瑾也知道她不过是安慰自己放宽心思的意思,苦笑了笑,“惟愿我不是多虑了。我先去娘那里坐坐,待会再回来。”这话落在沈紫言耳中,让她心中突的一跳,杜怀瑾素来不是追风捕影的人,他说出的话,自然是有几分依据,可是现在突然这么感叹,难道是有什么隐情?

    转念一想,杜怀瑾这些日子都和自己呆在一起,更兼他和杜怀珪来往不密,也不见得就察觉了什么,说不准到最后什么事情也没有,反倒是自己胡思乱想了。一面如此安慰自己,一面待杜怀瑾走后,唤过秋水:“大少爷和二少爷回来,可有说些什么?”

    秋水显然早料到会有此问,回答得十分顺畅:“只听说是在王妃那里坐着,二夫人还带回来了不少特产,只是王妃似乎不大喜欢。”说着,凑近了一步,低声说道:“二夫人听说大夫人有孕,就想要送从山西带回来的开过光的佛珠给大夫人,被王妃拦住了,也没有什么好颜色。当时二夫人脸色十分不好看,上上下下那么多人都看着,也不知道王妃待二夫人为何如此冷漠,似乎还带着几分厌恶的意思……”

    高门大户里面,人人说话,谁不是带着一箱笼的面具,看着是那么回事,可实际上,却又是另外一回事。福王妃性子直爽,可却并不愚钝,更何况见多识广,为人处世自然八面玲珑,哪里会明明白白的在众人面前表露自己对二夫人的厌恶,现如今这么做,分明就是表达一种态度。

    既然秋水能打听到,那福王府应该不少人都知道了这一消息。

    有些时候,一家主母的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情绪,往往就是一个暗示,能影响许多人的态度。

    .............

    和编辑大人打赌打输了,唉,十一七天被威胁要每天三更,表示我好不容易有假期,这下完全泡汤了,从早码到晚有木有?没空找帅哥有木有?室友都出去约会了有木有?我一个人形单影有木有?

    好吧,我承认,我只是对于编辑大人的威胁和逼迫表示吐槽和不满……

    第二百二十四章 猫腻(六)

    沈紫言就想到了那日杜怀瑾告知自己是二夫人撺掇着下药时的神情。

    和杜怀瑾相处这么久,对于他的一些脾性,可以说已经了解得八九不离十,杜怀瑾是那种从来不会心慈手软的人。甚至有些时候,带着几分肆意妄为的味道。喜欢就是喜欢,厌恶就是厌恶,哪怕表面看起来笑嘻嘻的,心底里却对自己厌恶的人十分疏离,而若是有人触碰到他的底线,他会毫不犹豫的还击。

    这样说来,应该是杜怀瑾在福王妃跟前暗示过什么,而福王妃又是最疼爱这个儿子的,所以才会导致今日对二夫人的态度如此恶劣。沈紫言眉头蹙在了一起。平心而论,二夫人算计她一事,她一直耿耿于怀,就想着寻找机会敲打敲打,现在看来,自己还没有动静,福王妃那边就已经先出手了。

    秋水见着她眸子里明灭不定,知道她必是在想心事,也就笑道:“小姐,厨房里新做了糖蒸酥酪,您可要尝尝?”经由她如此一说,沈紫言倒真觉得有几分饿意,也就暂时抛开了方才的遐想,笑道:“昨日的桂花糖蒸新栗粉糕和桂圆汤倒有几分口味,下次还做着吃吧。”秋水暗暗记下了,命小丫头端着糖蒸酥骆进来。沈紫言浅浅的尝了几口酥酪,只觉得入口即化,甜而不腻,吃上去有说不尽的好处。

    暗暗颔首,问道:“墨书如今可好?”自墨书出嫁以后,沈紫言犹如失去了左膀右臂,好一段时间都无法适应,现在好容易才渐渐习惯了。但对墨书依然是十分挂念,不时就命秋水出去看看。秋水自然也知道她们主仆间的情分非比寻常,也就笑道:“林姐夫是个实诚的我去看的时候林姐夫还在灶台上做饭,忙忙碌碌的,也不让墨书动手,只让她好生招待我们……”

    沈紫言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墨书过得好,都算是了却了她一桩心愿。秋水又说道:“墨书还惦记着小姐,问小姐好,就盼着能早些进府来服侍小姐呢。”沈紫言心中一暖,笑道:“你让她别急出嫁才几日!现在自然是能受用一日就受用一日,等到她有喜,公婆也高兴了,再进府不迟。”说到此处,眼中一黯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自己。

    人人都说多子多福,自己不求儿孙满堂绕膝弄青梅驾竹马,可是至少也给自己一线希望总得有一个孩子呀!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沈紫言都愿意用尽自己的心血去疼爱他,教导他,可是现在……

    默默叹了口气,情绪就有些低落。秋水见得分明,正欲说上几句话宽解宽解,就听见窗边传来一阵咕咕声。沈紫言对这阵声音再熟悉不过,忙吩咐秋水:“快打开窗子!”秋水一听,急忙小跑到窗边,嗖的一下推开了窗子,就见一只通体雪白的鸽子飞了进来,光滑如缎的皮毛上堆满了雪花。

    也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趴在书案上一动不动了。

    沈紫言心里猛地一颤,这可是杜怀瑾精心养大的信鸽若是就这样死了,岂不是断了联系?这样的信鸽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要耗费大量的人力和财力,杜怀瑾贵为福王府的三少爷,也只得这么一只,可想而知养成的不易。

    秋水虽不知这信鸽的来历,可见着沈紫言神色间十分紧张,心里也有些着慌,忙伸手触了触那鸽子的腹部,欢喜道:“小姐,还是热的,还有起伏!”这么说,就是还活着了。沈紫言忙道:“快关上窗子.将它移到暖炉边去,将它身上的雪擦干净……”吩咐得十分细致。

    可见得对这只鸽子的重视了。

    秋水带着几个丫鬟,棒着鸽子,轻轻将它放在了铺好了棉布的小篮子里,靠在暖炉边,巴巴的望着它,希望它能够复苏。屋子里静静的,众人的目光都放在了鸽子身上。沈紫言也是紧张不已,一眨不眨的盯着那鸽子,骤然想到杜怀瑾送给自己的鸽子还不知飞到了何处,又是一阵焦急,就见杜怀瑾从外间撩帘进来,见到这种景象,微微一愣。

    沈紫言似是见再了救星一般,眼中一亮。

    这鸽子是他养大的,自然知道该怎么办。

    忙说道:“三少爷,你看看,那鸽子好像昏迷了。”杜怀瑾一怔,目光下意识的投向了窗边。泥姓旨就伸手指了指那竹篮子,“在那里!”杜怀瑾又扭头走了几步,顺手拎起那篮子,诧异的看了一眼,然后哈哈大笑。

    满屋子的人都被他的笑闹得有些摸不着头脑,沈紫言更是听出了戏谑的意思,面上一红,狡辨道:“那鸽子兴许是冻着了,飞进来的时候,身上全是雪渣子,没多久

    就倒在书案上了。”杜怀瑾已挥了挥手,“你们先下去。”而后走到沈紫言床边,笑得高深莫测,“想不到我们紫言这么聪明。”

    沈紫言坐在床上,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才好,心知自己闹了笑话,惹得杜怀瑾冷嘲热讽的,也就硬着头皮说道:“我从来没有养过鸽子,哪里知道是怎么回事!”杜怀瑾笑吟吟的看着她,一直到她脸上微微泛红,才终于挪开了目光,从篮子里将鸽子拎出来,随手放在书案上,“它也就是飞累了,歇息歇息即可。”

    这种浑不在意和沈紫言的紧张兮兮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杜怀瑾就开始取笑:“只怕我们紫言是将鸽子当成小孩子了,平日也未见得如此体贴细心,今日却慈心大发……”沈紫言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若不是看在那鸽子是你稀罕的物事上面,你打量我是管不管?”说着,别开头,假作生气。

    杜怀瑾清冷的眸子里就生出了些暖意,伸手摩挲着她的后背,声音柔和,“真是为了我?”沈紫言别开头没有说话。杜怀瑾眼里就荡开了一层层的笑意,温言哄她:“别生气了,我给你赔不是还不成?”沈紫言本就没有真着恼,见他拉下脸来赔不是,自然顺着台阶就下,“见着大哥,二哥了?”

    杜怀瑾才柔和下来的面庞又变得冷峻起来,抿着唇,眼里有一道寒芒一闪而过。似乎觉察到沈紫言一直注视着自己,不动声色的说道:“见着了,也没说上几句话,大哥推说乏了,回了自己的院子,我和二哥素来没有多话,不过是问候了几句,便罢了。”沈紫言心知其中必有缘故,也不挑破,努努嘴,“你看看那鸽子。”

    杜怀瑾就托住鸽子,瞟了一眼。而后,脸色微变,“紫言,我出去一趟。”沈紫言顺着他的目光望了一眼,只见那鸽子翅膀下雪白一片,并无异常,但见着他神色微动,也知道必有大事发生,温顺的点头,“早去早回。”

    杜怀瑾匆匆在她额上印t一吻,正欲离开,突然说道:“紫言,我晚上可能不回来了,你不用留门,自己好好歇着,不用多虑,凡事有我。”沈紫言点点头,握住了他的手,“你一切小心,我一直在这里等你呢。”

    杜怀瑾冷峻的面容柔和了些,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我会早些回来的,你记得按时吃药。”沈紫言一一应了,就催促他,“快去,别耽误了正事。”话虽是如此说,心里还是不舍,又加了一句:“你穿着那件孔雀毛斗蓬再出去,这么冷的天,冻着了可不是玩笑的。”杜怀瑾亲自从箱笼里翻出那件华美的斗蓬来,系上带子,“现在你可放心了?”

    沈紫言笑着点头,若不是身子不适,真想亲自送他出门。然而楚大夫千叮呤万嘱咐不得受凉,否则之前的努力都付之东流。她也不敢冒险,只得老老实实的半躺在床止,看着杜怀瑾匆匆忙忙的背影消失在门帘外。

    若是鸽子翅膀下面是雪白,那应该是好消息才是。可是为什么杜怀瑾的脸色看起来如此难看?沈紫言暗自思付着,又听着窗外呼呼吹着的一阵紧过一阵的北风,心里担忧不已。光是听着这风声,就只得外间寒冷非常,他却要一夜不归,按照他从前的做法,多半是一夜不眠了,也不知他身子是否熬得住。

    自己已经是病恹恹的了,若是杜怀瑾再病倒了,这可怎么着!

    沈紫言想着,只觉得担心得厉害,而又忖度着杜怀开到底是得知了什么消息,眼里有了浓浓的忧色。若是好消息,怎么会叫杜怀瑾面色不好看?

    难道,是为了那件事情?

    沈紫言暗自想着,心里咯噔一跳。顿时明白过来,杜怀瑾为何如此急急忙忙的赶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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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二十五章 水落(一)

    又是好消息,又能叫杜怀瑾脸色微变的,除了是泰王战败的消息,还能是什么?

    前些日子杜怀瑾就曾经说过,泰王兵败,是指日可待的事情。历朝历代,谋朝篡位者,极少有能成功的,即使成功了,也会被万夫所指。泰王显然是在不恰当的时间,破釜沉舟的,将自己二十多年的积怨,一瞬间换做战火,爆发了出来。

    泰王的失败原本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一直以来让沈紫言心中不安的,是沈大老爷接受泰王贿略的事情。之前她就不止一次的想过,这事若是爆发出来,给沈家带来的打击,可以说是致命的。因而沈二老爷才会在大局之下,暗地里谋死了沈大老爷。这真相是血淋淋的,也是无可奈何的。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沈大老爷即使一时听了沈二老爷的话,有所收敛,可是依他的性子来看,收受贿赂一事,多半遮掩不住。与其到时候受他拖累,沈氏满族皆被灭,不如现在就狠下杀手,一了百了。

    现在杜怀瑾出去,十有八九就是为了此事了。泰王虽败,可证据犹存。此时不销毁那些账簿,日后终成大患。沈紫言一面对杜怀瑾充满了信心,一面还是止不住的焦虑。也不知现在泰王是否还活着,若是他能活到被押解回金陵城的那天,为了减轻责罚,或许会供出收受贿赂的人,那样情况可就糟糕了。一个人死到临头,什么事情都可能做得出来,沈紫言相信到了那一步,只要有一线机会,泰王就不会放过。

    若是泰王就这么死了,那他留下的账薄会在何处呢?

    若是在战场上,鱼龙混杂的,也不知道泰王一死,账簿会流落到何处。若是在长安,也不知道去抄家的会是谁。无论从哪一点来说,都叫沈紫言心急如焚。事关身家性命,她可不想就这样受沈大老爷拖累。

    可惜现在,她除了等,什么事情也不能做。

    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自己在朝堂大事上的无力。家族面临如此危机,而她却无能为力,只能寄希望于杜怀瑾和沈二老爷。说到底沈二老爷在此事上所能发挥的效力也有限,他是走科举路子的人,自然和那些武将不熟,又哪里能从他们手中茯取账簿。

    现如今,也唯有从战场上归来的杜怀瑾能够借着自己和那些武将的交情和福王在军中的余威,能寻回账簿。只不过,这事也不是铁板钉钉就是那些武将肯给杜怀瑾面子,也不一定就能找到那账薄。

    沈紫言心中充满了无力感。

    一时间,思绪纷飞,乱成一团。尊不半,理还乱。

    正烦闷不堪间,听见秋水来报:“大奶奶身边的朱妈妈来了!”沈紫言满心不虞,听见有人来访,也未露出笑颜。朱妈妈就是她的大嫂朱氏身边的妈妈了,人人都说爱屋及乌沈紫言却是因为沈青林的缘故,对他们这一房,都有些寒心。

    况且平日里她卧病在床,也未见得朱氏有什么表示,今日却突然派了朱妈妈来访,多半也不是什么好事也不过淡淡的吩咐秋水:“快去请进来!”秋水也是极有眼色的,见沈紫言面色淡淡的知道她心里不甚欢喜,待朱妈妈虽热情,却并无亲昵,“妈妈,我们夫人请您进去呢。”

    朱妈妈就红光满面的走了进去,先给沈紫言磕了头,才笑道:“三始奶奶大喜,我们奶奶,今日清晨,诞下了一位千金!”沈紫言愣住,算起来,朱氏是在她出阁之前有孕的,算起来,恰好是这几日的产期,只是自己心烦意乱的,哪里曾关注这些事情!

    也就笑了笑,“这可是天大的好事。”“那可不。”朱妈妈听见沈紫言夸赞,露出了几分自得,“那产婆说,她替不少人家的夫人太太接生过,还是第一次见着像我们奶奶这么顺顺利利生下女儿的,还说奶奶身子好,好生养……”

    秋水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旁人或许不知情,她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沈紫言正为了子嗣一事心烦不已,现在朱妈妈如此说,岂不是戳人伤疤。不管她有意还是无意,都叫人心生不忧。沈紫言倒没有如何,只是心里微微有些触动,依照礼数命秋水拿了四十两银子给朱妈妈随礼,又淡淡说道:“我身子不好,天大寒,只怕不能去探望了,妈妈回去了,替我问个好吧。”

    朱妈妈脸色一变,她来这一趟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沈紫言回去一遭。

    朱氏诞下女儿,心里自然有些不快,未能生下沈家长孙,自然是遗憾。为此,朱氏特地叮嘱她来请沈紫言这位姑奶奶回去一遭,也让那些乱嚼舌根子的人瞧瞧,沈紫言对这位侄女,是百般宠爱的,日后还有谁敢小瞧她?要知道沈紫言虽然走了,可是她留下的那些人,哪一个是简单的,饶是现在,在内宅也是她们说了算。

    只是没想到沈紫言会托病拒绝回家一趟。朱妈妈抬头见着沈紫言面色红润,说话也十分清楚,不见有什么异色,哪里是生病的样子。只当是她为了朱氏生下女儿不悦,也就笑道:“女儿女儿,合起来就是一个好字,先有女,再有子……”沈紫言一听这话,就知道朱妈妈误会了,也就顺着她的话笑道:“正是这么说。”也并未有多话。

    朱妈妈见着如斯情形,不由暗暗焦急起来,也就硬着头皮说道:“姑奶奶好歹回去这么一遭,我们不知道多想念姑奶奶,时常还念叨起姑奶奶在家时的好来,现在坐月子,也盼着能有个人去说说话……”话里话外都是力劝沈紫言回去一趟的意思。

    就听外间白蕊说道:“夫人,该吃药了!”沈紫言就看了秋水一眼。秋水眨了眨眼,不动声色的说道:“端进来吧,也没有外人。”白蕊就端着黑乎乎的药汁走了进来。朱妈妈没有想到沈紫言真到了喝药的地步,面色就有些讪讪然。

    沈紫言皱着眉头吃完了药,状似无心的感叹:“也吃了这几个月的药了,只是不见好,可怎么着!”秋水立刻说道:“夫人不用担心,大夫吩咐过了,只需好生将养着,过些日子,也就慢慢调养好了。”话已至此,朱妈妈也无话可说,只讪讪笑道:“也不知道姑奶奶病了……”

    秋水心里不痛快,也就冷笑道:“这也算不得什么,我们夫人也不过卧病在床几个月罢了,算不得多大的事情,大奶奶不知道也是常理。只是这天寒地冻的,我们三少爷千叮万嘱的,不许三夫人吹风,就连王妃,也免了夫人的晨昏定省,已有好些日子未下床了。”这屋子里谁又听不出来这话里浓浓的讽刺。

    沈紫言病着的这段日子,朱氏不门不问的,现在生下女儿,才派了妈妈来这么一遭,盼着沈紫言回去给她们张张脸。不要说是现在沈紫言病着,本来就不能多走动,就走身子还好着,也不见得会多乐意。更退一步,是沈青林添了女儿,可是当日他是如何待沈紫言来着?往事历历在目,可不是那么容易就忘了的。

    朱妈妈显然也听出了些别样意思,一张脸胀得通红,偷偷瞥了眼沈紫言,见她面色淡淡的,也没有留人的意思,也就起身告辞。沈半言就吩咐墨苔:“送朱妈妈出去!”墨苔应了声,送着朱妈妈出去。

    一旁的秋水,目光微闪。往日这送客的,都是她和墨书二人,后来墨书出嫁,送客的人都是她。唯有今日这送客的,却是沈紫言极少吩咐的墨苔,看来自家小姐对朱妈妈也没有什么好感……

    沈紫言却似笑非笑的斜了她一眼,“你倒是机灵,只是不该拿着我作伐子,现在吃药,也忒早了些。”那边白蕊扑哧一声笑,“夫人,您喝下的,可不是药汁儿,是红糖水。”沈紫言一怔,方才也是她自己心不在焉的,并未多在意,难怪不觉得苦涩……

    现在回想起来,犹自觉得齿间都残留着甘甜,撑不住也笑了起来,“你们两个……”屋子里又恢复了往昔的和谐。沈紫言想了想,吩咐秋水:“你去我库里寻些燕窝,人参给大奶奶送过去。”不管心里如何,大面上还是得顾着些。

    秋水应了,因又问道:“小姐可还有旁事?”沈紫言抿了抿嘴,使了个眼色。众人极有默契的退了下去。沈紫言这才低声在秋水耳边说道:“你回沈府的时候,打听打听老爷在忙些什么。”若是沈二老爷得知了泰王兵败一事,不可能无动于衷。

    依照杜怀瑾的行事作风,现在这消息,只怕已经传入了沈二老爷耳中。

    秋水见她神色郑重,也就正色应了,“小姐放心,我省得。”沈紫言微微颔首,“你打听得仔细些,老爷这些日子见了些什么人,去了哪些地方,打听清楚了,回来告诉我。”

    第二百二十六章 水落(二)

    秋水忙应了一声,待她出去,已经是傍晚时分。窗户严严实实,也看不清外面是何光景。沈紫言一面为杜怀瑾担忧,一面又寻思着沈家能否从此事从全身而退,一时间心乱如麻。

    到了晚间,也不过拌着咸咸的腌鹁鹁,匆匆吃了点小米粥,天色渐渐暗淡下来,只看见窗外一片雪白,是积雪反射的光芒。秋水过了好一阵才回来,撩帘进来时,沈紫言正就着羊角宫灯的光芒翻着棋谱。

    她乌鸦鸦的发丝上落了一层薄薄的雪,沈紫言见着,不免问道:“外面很大的雪?”“可不是如此么。”秋水一面说着,一面笑道:“外间的梅花树上,都折了好多枝桠,积雪太深,人步步难行。”沈紫言心里猛地一颤,天寒地冻的,杜怀瑾却就这么出去了……

    秋水呵出的气很快就凝成了白雾,沈紫言心里似有细针划过一般,强颜欢笑:“今年的雪可真大。”秋水笑道:“回来的路上,听到几个婆子议论,说她们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大雪呢。不过,瑞雪兆丰年,来年也该是丰收年才对。”

    沈紫言眼眶微湿,又不好叫秋水看出未,只别开头向罗帐里,迅速拭了拭眼角,借着被角掩藏起自己的面庞,“你可打听出来了?”秋水听着她声音里有淡淡的忧虑,也就正色说道:“这几天老爷都在书房里,只偶尔见过几个同僚,还有来看望大奶奶的朱家夫人,然后今天不久前见了三少爷身边的阿罗。”

    朱氏生下女儿,朱夫人来访也是常事。至于阿罗去拜见沈二老爷,多半是杜怀瑾有话要传给沈二老爷了。那沈二老爷见的同僚又是怎么回事呢?“是哪几位大人?”沈紫言缓缓问道:“你可打听清楚了?”

    秋水向来瑾慎,这些自然问得一清二楚,“听说是兵马司的几位大人,还有姜大人,老爷还和许尚书,李阁老,姜大人一起去踏雪访梅,吟诗作赋……”沈紫言微微颔首,在这种情况下,沈二老爷不可能还有那个闲情逸致,吟诗作赋不过是幌子,和姜大人几人互相来往才是真的。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个好现象。

    沈紫言这才顺口问道:“大奶奶的女儿如何?”秋水抿着嘴笑了笑,神色有些奇怪,“不哭也不闹的,很温顺,眉开眼阔的,眉心还有一颗美人痣,只是是刚出生的缘故,皱巴巴的,浑身红红的。”

    女儿家眉开眼阔……

    沈紫言顿时无言。秋水的意思,多半是说那女儿生得不漂亮了。只是未免觉得有些奇怪,沈青林和朱氏都是容貌姣好的人,怎么女儿会容貌普通?只当她是刚出生,也看不出什么,也没大放在心上。

    见沈紫言不说话,秋水又说道:“只是大少爷似乎不大高兴的样子,人来人往的,我也不好多待,就去看了二少爷,去的时候,二少爷正坐在窗口写字,还问起您身子如何了。”到底是同胞姐弟……

    沈紫言默默叹了一口气,视线又落在了棋谱上。

    果真如杜怀瑾所预料的,他一夜未归。

    沈紫言明知如此,还是为他亮了一夜的灯。不为别的,只为在他踏进院子那一刻起,能看到这昏黄的灯光,知道还有人在等待他的归来,那便足矣。这空荡荡的屋子里,少了一个人,便像是少了半边世界。

    可是沈紫言却不敢再如从前那边彻夜不眠的等着了。她知道,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养好身子,若是自己再一味的任性,只会叫杜怀瑾更担心。虽然如此想,听着窗外北风紧,窗棂微微作响,而她蜷缩在厚厚的被子里,心里不是个滋味。

    杜怀瑾虽然是男子汉大丈夫,经历些风雨算不得什么,可也是娇生惯养的,富贵乡里出来的,这些日子以来不知吃了多少苦头,沈紫言看在眼里,又焉能不心疼?可是她却不能阻止他,甚至连为他分担的能力也没有。若说杜怀瑾之前是为了福王府奔走,那么这一次,就完完全全是为了沈家奔波了。

    第二日,杜怀瑾踏着风雪归来时,随着一阵寒意进了内室,沈紫言几乎热泪盈眶,也没待他说话,就急急问道:“外间那么冷,你可曾冻着了?昨晚上有没有休息?”一连串得发问,叫杜怀瑾怔了一怔,心中一暖,解开花白一片的孔雀斗蓬,将手伸到炉子上取暖,“倒也不觉得冷,我几年前跟着爹去西北,那才真是较冷,风刮在人脸上和刀子割一般,呵出去的气,立刻就冻成了冰霜,手也不敢拿出来……”

    他侃侃而谈,沈紫言却鼻间一酸,险些落下泪泪,细细的凝视着他略显憔悴的脸,“累吗?”似一阵柔和的春风,拂过杜怀瑾冰冷的心田。一夜的刀光剑影,归家时能有这么”句关切的话语,只觉得昨晚上的奔波和疲惫’都是值得的。

    摇了摇头’“不累。”沈紫言哪里肯信,明知他不肯叫自己担心,也不挑破,只是笑道:“那你来床上躺着,我们说说话。”杜怀瑾一愣,随即笑道:“不用了。”沈紫言就拉下脸,“你别哄我,昨晚上定是一夜未眠,今日好容易有空闲,还不快歇歇。”见着他依然没有动静,咬了咬牙,“你若是病了,我可怎么着?”

    杜怀瑾一回眸,望着她满是担忧的眸子,在烛光下有水光盈盈流淌,无奈的叹了口气,“紫言,我刚从外间回来,手冷脚冷的,就这么进被子,冻着你怎么办?”大滴大滴的泪顺着雪白的面颊滑下,沈紫言含泪笑道:“我不怕冷。”

    杜怀瑾一刹那间,也有些动容,然而还是很坚持,站起身来,?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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