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名门贵妻第5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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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门贵妻 作者:rouwenwu

    ,说道:“我先去净房。”说罢,不敢看沈紫言的目光,头也不回的去了净房。生怕自己一回头,看到她的眼睛,就不由自主的妥协。

    ...........

    写得好痛苦的一章啊,一晚上都在折腾这个,唉,今天就这么点吧,要断网了,只能明天补更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 水落(三)

    从净房出来时,沈紫言正趴在枕头,半合着眼,不知在看什么。

    杜怀瑾忙扶着她起身,嗔道:“这么冷的天,怎么也不好生盖着被子?”沈紫言方才不过是坐得乏了,又见着他一直不回,就想歇歇,也就懒洋洋的趴在一旁。听见杜怀瑾关切的话语,还是觉得心里暖暖的,笑道:“这屋里烧着地龙,又有火盆,还有暖炉,我身上又穿了厚厚的小袄,不会有事的。”

    说话间,杜怀瑾已撩开被子坐了上来,微冷的身子触到被子里暖和的气息,惬意的眯着眼,拉开披在身上的大白狐皮的大袄,将她瘦削的身子裹在了怀中,“真暖和。”沈紫言又是心酸,又是欢喜,最后长长的叹息:“外面天寒地冻的,哪里比得上家里。”

    杜怀瑾唇边溢出了一丝笑,“紫言,泰王兵败,在南阳自刎了。”沈紫言心里一动,她早料到如此结局,从杜怀瑾口中听说,还是觉得心里涌出一股说不出的情愫。似欢喜,又似悲凉。

    这场战争持续了这么久,现在终于能够结束,自然是皆大欢喜的事情。可是它留下的创伤还远远没有结束,在一段时期内都将产生不小的影响。想到泰王留下的账册,沈紫言心里咯噔一跳,立刻问道:“那账册可寻到了?”

    杜怀瑾撩着她青丝的手顿了顿,语气低沉,“还没有。”沈紫言就紧紧攥住了他的手,“那现在有消息了吗?”“嗯。”杜怀瑾微微颔首,“泰王一死,他的部下纷纷前来投诚,自然带着有价值的东西才显得有诚意,我让人特地留了心,并未见到账册。泰王的兵帐里也没有,应该是留在了长安的泰王府。”

    留在了泰王府……

    这事可就麻烦了,也不知道去泰王府抄家的是谁,更不知道账册被藏在了哪个地方。

    杜怀瑾就叹了口气,“去长安的是姜大人,我已经暗示过要将账册先交给我看看。”看上一看,不过是举手之劳,姜大人想来也不会拒绝。沈紫言也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有些担忧,“万一长安那边找不到账册……”“不会找不到的。”

    杜怀瑾的手拍了拍她的肩头,若有所指 ,“就是找到了,皇上也不一定会看。”

    沈紫言若有所思,难道皇上打算效仿曹操,将账册销毁,从此既往不咎?这样既能安抚人心,也能扬贤明。皇上会如此做的可能也不是没有。

    不管怎样,现在总算是有了由头,比往日没头苍蝇似的焦虑已经好得太多。

    沈紫言心里的大石落地,就觉得浑身一松,慵懒的躺在杜怀瑾怀中,轻声低语:“我这些日子好像好些了,用不了多久,应该就能断药了。”杜怀瑾在此事上格外坚持:“再多休养些日子,好利索了再出去。”

    沈紫言轻笑,“是药三分毒,我整日整日喝那苦汁儿,现在一闻见那味道就觉得苦不堪言。”杜怀瑾怜惜的抚摸着她的头,“再等等,我会尽快找到配药的。”沈紫言嗅着他身上淡淡的清香,心里一片安然嘴角高高上扬,“等你寻到了配药我就给你生个孩子。”

    “真的?”杜怀瑾眼中一亮,一颗心软成了一片胡乱吻着她的脖颈,“那可说定了,你先给我生个女儿,我们给她起个最好听的名字,然后教她下棋,画画……”想到以后,沈紫言心里似一汪春水,荡漾着看不到边际,“不行,我要生个儿子,你教他骑马,舞剑。我们的儿子,也会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好好好,生个儿子。”杜怀瑾脸色大好,只觉得怎么都好,又暧昧的在她唇角乱啃,“若是生个龙凤胎也不错。”沈紫言忍不住笑了起来,只觉得之前那些烦心事此刻都不足一提。听着窗外的风声,心中变得格外的安宁。

    再回过神来时,杜怀瑾光滑的手指已探入了她的衣襟……

    过了没几日,果然听见消息,姜大人奉皇上之命前往长安。而泰王旧部即日起押解到了金陈城。那一日,大街小巷,人人奔走相告,站在长长的青雀大街两旁,看着带着枷锁的灰头土脸的昔日泰王手下的将军们进城。

    沈紫言自然是无缘得见,眼巴巴的听着杜怀瑾绘声绘色的描述,再次哀怨的瞅着他,“三郎,我身子已经大好了,让我出去走走吧。”“不行!”杜怀瑾想也不想的拒绝。见着沈紫言脸色不好,又嬉皮笑脸的好言宽慰:“娘子你大病初愈,自然是静养为好,现在下着大雪,路上不好走,又是天寒地冻的,你万一再着了凉,可怎么好?”说来说去,就是不想让她出去。

    沈紫言窝在床上已经几个月的光景了,盼着能出去走走盼得厉害,现在满腔热情被杜怀瑾一盆冷水淋下,心里自然有些不忧。明知他是为自己着想,还是觉得有些不痛快,日日坐在床上,看着这熟悉不已的内室,早已磨光了她的耐心。从前还能透过窗子看看外间的花木风景,自天渐寒冷后,就连窗子都紧紧合住,每日看见的,也就是这花瓶里采自山上的花。

    看着她面色不虞,杜怀瑾又开始抚慰:“再过上两三日,我们就去梅花树上收雪,用鬼脸青瓮装了,然后埋在墙角花根处,等到开春的时候挖出来煮茶喝。”沈紫言迫不及待的想要出去,他的宽慰之语,也不过是望梅止渴画饼充饥之言。

    但深知杜怀瑾是何等坚持的人,自己始终是拗不过他,只得罢了。

    又过了几日,听说姜大人从长安归来,沈紫言一颗心又提了起来,也不再惦记出门的事情了。只是见着杜怀瑾每日神色如常的来来去去,和没事人一样,也不知他心里打得什么主意,也不好问起的。

    偏偏杜怀瑾这几日心情大好,每日脸上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容,练字画画,偶尔还做了小雪人来给她逗趣。偏生就是不和她提起泰王的事情。沈紫言总觉得杜怀瑾有意隐瞒自己,终于按捺不住,在用过早膳后,问道:“账册的事情如何了?”

    杜怀瑾笑着摇头,“我就知道你忍不住会问起。”沈紫言不由斜了他一眼,这可是身家性命的事情,怎么按捺得住?账册一日不毁,自己一日不能安心。关键时候,杜怀瑾却不急不忙的说道:“姜大人到了长安以后,并没有发现账册。”

    沈紫言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没有找到账册.那账册会在哪里?这可就是悬在人头上明晃晃的刀剑,说不准哪一天那丝线端了,刀剑落下来,此命休安。想了想,心情就有些低落。又不好叫杜怀瑾看出来,只得努力使自己的声音显得平淡些,“是么?”

    杜怀瑾哈哈大笑,摸了摸她的头,“一开始姜大人的确没有找到,后来才发现有密室,在其中发现了大量的金银财宝,还有好几箱账册。其大有一箱,里面记载着送给金陵城各个达官贵人的物事,我将其中一册烧了……”

    沈紫言这下算是知道什么叫做从山顶到谷底了。一颗心沉沉浮浮,忍不住怒道:“你就不能一口气说完?”杜怀瑾清澈的眸子里不见一丝愧疚,反而戏笑道:“紫言真是急性子,为夫还没有说完,就……”下面的话却说不出来了。

    一滴泪落在他的手背上。

    一下大喜,一下大悲,沈紫言忍不住落下泪来。

    杜怀瑾见着慌了神,连连许诺:“紫言,我以后再也不戏弄你了。”沈紫言哪里听得进去,泪落连珠子,几乎将杜怀瑾的手背淹没。“紫言,紫言,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如此大意……”低声下气的,带着几分哀求的味道。

    沈紫言含泪白了他一眼。

    杜怀瑾就和小狗一样,粘了上来,“紫言,紫言,紫言…”一遍遍的唤着她的名字。沈紫言终于按捺不住,破涕为笑,“真没见过你这样的。”杜怀瑾却又理直气壮的说道:“大千世界百杂碎,我这样的,你算是见识到了。”

    沈紫言斗嘴从来就不是杜怀瑾的对手,现在情绪大起大落,更难以和他抗衡,只得拿出帕子拭了拭眼泪,扭过头不去看他,“你方才可说过,以后都不再戏弄我了。”杜怀瑾讪讪然笑,“那是情急之下…”

    沈紫言心中暗恼,暗暗呸了一声,那边杜怀瑾就不依不饶的缠了上来。

    次日清晨,沈紫言早日穿戴妥当,眼巴巴的看着杜怀瑾,“我可以出去走走了吧?”杜怀瑾点点头,又低声嘱咐她:“你可得穿严实点,也不许多走,只在屋子里转转便罢了。”沈紫言自然满口应承,能下床走动已经是极大的进步了。

    或许是太久没下地走动的关系,踩到地板时,脚下都有些轻飘飘的。身子一歪,险些站立不稳,杜怀瑾忙扶住了她的腰,“我看还是先歇息几日再说。”沈紫言好容易能下地,哪里肯罢休,自然从他怀里站直了身子,“我没事,多走几步就好了。”

    果真稳当的走了几步,一面走一面看杜怀瑾的脸色,见他没有阻止的意思,亲自撩帘去了正厅。见着她出来,正擦拭桌子的秋水几个齐齐住了手,都是满脸喜色,“夫人,您下地了!”

    沈紫言金笑点头,扬声说道:“等明日,我们就出去看雪里梅花。”不过是说给杜怀瑾的。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了出来,他就是不愿意,也得在丫鬟面前给自己几分体面,不好就此拒绝的。

    果然,跟在身后的杜怀瑾无奈的摇头,然而看着她满脸的雀跃和欣喜,眼里也是盛满了笑意。望着她的眼神,愈发的温柔。走进几步.无可奈何的叹息:“你就是再高兴,也得先用过早膳再说。”

    沈紫言抿着嘴笑,眉梢微挑,“我要吃小米粥。”杜怀璞望着她宠溺的笑,“好。”沈紫言被他炽热的目光望得久了,有些不好意思,垂着头装作整了整自己的衣襟,坐在了靠窗的榻上,听得耳边北风阵阵,喜道:“明日我们就去采雪。”

    眼里的流淌暖洋洋的光芒。

    杜怀瑾支着下巴默默的凝视她,“好。”沈紫言欢喜得不知该说什么好,朝着杜怀瑾粲然一笑,“到时候亲自煮茶给你喝。”杜怀瑾见着她眼里的光华,心中一荡,不由自主的就抚上了她的面颊,弯着身子,在她额上轻轻印平一吻。

    沈紫言微微一怔,飞快的暖了眼屋子众人。只见秋水几人都垂下了头,只装作没有看见一般。杜怀瑾却又含笑坐回了原位待到小丫头端着小米粥上来,亲自替她盛了一碗,“慢慢吃。”沈紫言匆匆吃完,又央求道:“我要去给娘请安。”

    杜怀瑾脸色微沉,分明就是不愿意。他哪里不知沈紫言说着请安是假,想要出去游玩是真。但一抬眼便见着对面沈紫言期盼的看着自己,终究是不忍,无奈妥协:“披上斗蓬再去。”又命人打着青绸伞,出了厅房。

    外间的寒气扑面而来。

    沈紫言丝毫没有觉得不适,反而有一种重获新生的喜忧。杜怀瑾将她紧紧揽在了怀中,生怕她着冷的样子,提心吊胆的提醒,“你慢些走,当心摔倒。”沈紫言一转脸就看见他紧张兮兮的面庞,笑了笑,依言放慢了脚步。

    看着一路上怒放的梅花,露出了笑颜。

    不多时便到了福王妃的院子守在门口的婆子见了他们二人,都露出了毫不掩饰的诧异。沈紫言心情愉悦,也不甚在意,喜笑颜开的进了正房。就看见二夫人回过头来看了他们一眼继续说道:“娘,我大弟弟今年已经弱冠了,您也是见过的一表人才,我母亲为了大弟弟的婚事不知操了多少心,只是找不到合适的人家。您见多识广,认识的人家也多,还求您帮忙相看相看。”

    福王妃眉头蹙了蹙,正立在一旁的杜怀瑾,却是眉眼也没有动一下,显得比往日沉默了许多口沈紫言微微一怔,立刻会意过来。二夫人这哪里是想要求福王妃帮忙相看,分明就是想借着福王府的名头替她弟弟说亲。

    一来福王妃认识的人家的确多,可是福王妃这样的身份,认识的当然是一品夫人,公卿夫人。她看中的女儿家自然不会差,但是二夫人是庶女,她的同胞弟弟,也不过是个庶子。俗话说竹门配竹门,木门配木门,二夫人的弟弟,虽然是国公府的庶子,但要是想要从金陵城这些高门大户里面选女儿,多半只能选庶女,但福王妃历来眼界高,又如何会认识庶女?除非是选择小门小户的嫡女,可是福王妃这样的身份,更不可能和小门小户来往了。

    说来说去,福王妃认识的人里面,根本不可能有和二夫人的弟弟身份相当的大家小姐。

    二来,福王妃要是出面替二夫人的弟弟说亲,也显得她对二夫人的器重和喜欢。否则,怎么会亲自去替她的弟弟相看媳妇呢?而且福王妃在公卿世家里面身份地位都高出一截,她要是说亲,谁家不肯给她几分面子?这样未免就有些仗势欺人的嫌疑。

    不管怎么说,沈紫言觉得,福王妃都不会同意二夫人的请求。

    那边杜怀珪看着二夫人的眼神就有些阴森起来。

    沈紫言见得分明,心里微微一跳,就听福王妃淡淡的说道:“我近些日子也不大出门了,见得人也不多,来来去去就是几个老姐妹,若说起好人家的女儿,我只知道安王家的郡主矫憨可人,聪慧大方……”先是拒绝了二夫人,然后是抬出郡主的身份羞辱二夫人……

    二夫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娘,安王府上的郡主今年才十一岁。”福王妃就淡淡哦了一声,目光落在沈紫言身上,亲自携了她的手坐在身边,“你怎么来了,也不好生将养着,这是我命人才做的羊奶,你喝喝,养养神。”沈紫言尝不惯那种腥味,可这是长辈的心意,又如何能拒绝,温顺的接过白||乳|瓷碗,一小口一小口的,将满满一碗羊||乳|喝尽了。

    杜怀瑾眼角余光瞥见,冷峻的面容慢慢柔和下来。一转眼,却看见母亲似笑非笑的瞥了自己一眼,双靥微红,忍不住低低咳嗽了一声。沈紫言听着,忙放下瓷碗,急急问:“是不是受凉了?”杜怀瑾眼里满是暖暖的笑意,光华几乎令天地山川失色,“不碍事。”

    那边福王妃脸色微霁,忍不住扑哧一声,笑道:“真是两个呆子!”林妈妈也跟着笑了起来。那边杜怀瑜就揶揄的望了杜怀瑾一眼,沈紫言微微觉得有些窘迫,垂下头不敢抬头看众人戏谑的神色。

    二夫人的脸色愈发难看得厉害。

    第二百二十八章 水落(四)

    目光微转,就看且杜怀瑜满脸的悲哀,嘴角微嗡,欲害又止。

    沈紫言脑子里一瞬之间有一个念头闪过,连她自己也受到惊吓。飞快的睃了眼杜怀瑾,见他面色如水,微微垂下头,然而那个念头一旦闪过,就如同漫天的烟花,在她脑中绽放。哪怕只是一瞬的光华,也叫她暗自心惊。

    思付了半晌,开始回想起见到二夫人的情形。初次见面,是在探访杜水云的时候,那时候福王妃对二夫人似乎就有微词,连在她这个外客面前也没有丝毫掩饰。也就是在那时,她对二夫人留下了十分不好的印象,只因杜水云说起,二夫人想要将杜水云许给她娘家的庶弟。她既和杜水云交好,自然对此感到十分不满,二夫人举止为人都有些轻佻,也不知她庶弟如何,哪怕就是千好百好,这身份也远远配不上杜水云。

    沈紫言本来对门第之差没有那么深的感受,可是对于二夫人的这种眼高于顶的作风,还是有些看不惯。后来就做了妯娌,彼此之间抬头不见低头见,也只得拿出一副笑脸来应对。沈紫言自认进福王府以后,对人一向客客气气的,从未和谁翻过脸,没想到二夫人居然意图谋害自己,这叫她百思不得其解。

    可是此刻,她突然隐隐有些明白了二夫人的意图。

    然而,这也太叫人猝不及防了些。

    沈紫言就想到了大夫人眼里挥之不去的悲哀……

    没有怨恨,没有恼怒,没有羞愤,只有悲哀,深深的悲哀。

    沈紫言心里猛地一颤,人人皆有慈悲之心,这一刻,她突然觉得大夫人是如此的凄楚。一个有孕在身的女子,在最需要夫君关怀的时候,她的夫君,游山玩水,根本就没有将她放在心上。而杜怀瑜,也不是那种斗鸟走马的纨绔子弟,可是偏偏对于他的结发妻子,如此薄情。

    假若自己心中所想,当真就是隐藏在这花团锦簇下的福王府的秘密,那么,一旦有一天,纸包不住火,会发生什么事情呢?这福王府,势必会掀起一团风波,不得安宁。沈紫言硬生生打了个寒战,只觉得耳边的北风一阵紧过一阵,叫人心里也凉飕飕的。

    几个月来初次出门的兴致就少了些。

    福王妃却兴致勃勃的说道:“今日大寒,我们煮饺子吃。”似乎并未因为方才二夫人的话语而影响心情。沈紫言也就笑着接过话头,“我记得幼年时常常吃芝麻糊,放上霜糖,那时候百吃不厌,现在倒是没见到这物事了。吃饺子的时候,饺子倒是没吃多少,反而是喝了大半碗的汤……”

    似乎她的话勾起了福王妃年少的记忆,忍不住呵呵直笑,“你倒是像我,我昔日做女儿家时,也是喜欢吃芝麻糊糊,还用各种花式的小碗装着,也有加上核桃,杏仁的,吃过以后,齿颊留香,不知道多欢喜。吃饺子也是去了外面的饺子皮,然后就着热乎乎的汤汁儿吃馅……”

    婆媳二人笑语盈盈的侃侃而谈,杜怀瑾见着,眼里骤然一暖,待福王妃说完,立刻说道:“既然娘还惦记着芝麻糊糊,那何不叫厨房做些来吃?”福王妃含笑斜了他一眼,打趣道:“只怕不会为了叫我吃,是为了你媳妇吧?”杜怀瑾脸色不变,笑道:“娘喜欢吃,我们也跟着沾沾光。”

    福王妃畅然而笑,一连声吩咐厨房去做芝麻糊糊,又吩咐林妈妈:“你去盯着,让用库里的那套梅花汤模子,加上些干果,才有梅花的清香和干果的香甜。”林妈妈笑着应声而去。二夫人眼珠子转了转,脸上又堆满了热忱的笑容,“娘想得可真周全,吃点糊糊也如此讲究。”

    福王妃并未接话,垂下眉,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气氛自然有些尴尬,那边杜怀瑜就笑道:“娘对这些一向谙熟,从前的点心,也都是做成各色花样,栩栩如生……”好歹是揭过了这一茬。

    沈紫言见得分明,暗暗叹了口气,心里那种预感越来越强,只是不知该从何说起。亲自棒了茶,递到福王妃手中,“娘,吃茶。”福王妃接过茶,抿了一口,突然淡淡说道:“今日大家都在这里,人也齐全,我有一桩事也要说说。”

    下意识的,沈紫言望向杜怀瑾,仿佛能从他脸上看出什么似的。似乎感受到沈紫言的目光,杜怀瑾也回望向她,眨了眨眼睛。就听那边福王妃说道:“现在儿女们也都大了,终究是到了自立的时候了,我和王爷商量了一下,等开了春,就分府过吧。”

    此话有如一块石子落在平静的水面,激起层层波浪。

    二大人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

    不分府,吃住都是公中的,可这要是分了府,一切都是自己出钱,金陵城开销这么大,二少爷本来就没有私产,二夫人嫁妆又少,日子自然难过。更难的是,他们在福王府中住着,自然可以借着福王府的名头行事,出去和人交往说话,都有几分底气。可这一旦要是分出去了.那可就只是福王府的旁支了。

    沈紫言也是诧异不已。然而又觉得这事早有端倪,从二夫人这次回来,福王府态度更加冷淡,就可以瞧出一二了。更何况,沈紫言隐隐觉得,二少爷分府单过一事,和自己此次卧病在床也脱不了干系。多半是杜怀瑾在福王妃面前提到了些什么,没准就是将自己卧病的缘故告诉了福王妃。

    这样想着,沈紫言忍不住又望了杜怀瑾一眼。

    然而这次杜怀瑾的目光却紧紧锁住了杜怀瑜,似乎在担忧什么,又似乎在恼怒什么。

    果然,杜怀瑜立刻走到福王妃跟前,劝道:“娘,您和爹都正当壮年,怎么能提起分府的事情?”福王妃冷冷瞥了他一眼,语气十分坚定,“这事我已经和你爹商量过了,择日不如撞日,来年的三月六是好日子,就放在那天好了。”

    杜怀瑜大惊,“娘,爹这些日子都在闭关……”话不说完,就听见一声清脆的响声。原来是福王妃一怒之下,一掌拍在了炕桌上,“你这是责问我自作主张,还是觉得我的话,你们根本就不用听从了?”

    前一句是怀疑福王妃的话,后一句是忤逆福王妃的意思。无论哪一条,都是不孝。

    杜怀瑜顿时无地自容,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娘,我不是这个意思……”福王妃投来的目光似刀子般锋利,面色比这寒冬更冷,“那你是什么意思?”杜怀瑜本就是优柔寡断之人,这下更是讷讷无语。

    屋子里陷入一片死寂。

    面色铁青的福王妃,面红耳赤杜怀瑜,脸色惨白的二夫人,辨不清喜怒的杜怀珪,沈紫言眼角余光一一从他们脸上划过,只觉得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沉重。最后瞟了眼杜怀瑾,他眼里满是深深的失落,悲哀,还有恨铁不成钢的绝望。

    沈紫言不敢相信,有朝一日,居然会从杜怀瑾眼中看到绝望。

    可是的的确确,她看得清楚,杜怀瑾眼中一闪而过的,是绝望。

    这一刻,沈紫言恍然明白,杜怀瑾一定知道了些什么。他一向是那样乐观而又那样骄傲的人,若不是事实的发展太过残酷,他无论如何,也不会露出绝望的神情。沈紫言心都在哆嗦,杜怀瑾此刻,一定很痛苦吧。

    福王妃平复了情绪,才慢悠悠说道:“这事就这样定下了。”话音掷地有声,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味道。二夫人嘴开开合合,最后终于说道:“还请娘明示,是我们二房搬出去,还是三房和我们一起搬出去。”言下之意十分明白。

    若是单单二房搬出去,那就是福王妃偏心,借机打压庶子。若是三房也一起搬出去,二夫人心里好歹也平衡些。福王妃哪里听不出来,也不过冷笑,“我也是将近四十的人了,瑜儿是世子,肩头责任大,自然不能常在我身边尽孝,唯有瑾儿能承欢膝下,我自然还要多留几年。”多留几年,却并没有说明白。

    也就是说,福王妃根本就没有打算让杜怀瑾搬出去,而仅仅是想要撇开二房。

    果然,下一刻,二夫人脸上满是怨恨,再也忍不住,连声质问:“娘,三叔能承欢膝下,难道怀珪就不行?还是娘您根本就不喜欢我们,想要借机让我们离府?”在场众人人人心里都有如此想头,可又有谁敢说出来。福王妃是当家主母,她说的话,又有谁敢质疑?

    然而二夫人也不知哪来的底气,就这么说了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就听见一声碎瓷的声音。

    二夫人头脸上,满是碧绿色的茶叶,而墨绿色的茶水顺着她的发梢一路滑下,在地上汇成了一小汪水涡。

    第二百二十九章 石出(一)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福王妃竟将一茶盏的茶水悉数泼在了二夫人身上,而那茶盏,也被福王妃一怒之下,摔在了地上,碎成了一片片梨花。林妈妈见机,极有眼色的带着屋子里的丫鬟们退了下去,沈紫言趁机往杜怀瑾身边靠了靠。

    不知为何,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只要待在杜怀瑾身边,就会觉得分外的安心。而沈紫言向来不是轻易对别人托付信任的人。借着二人宽大的衣袖。杜怀瑾暗中攥住了她的手。轻轻捏了捏。

    沈紫言只觉得他的手冰冷冰冷,让自己十分不适,可还是没有挣开,反倒是反握住了他的手,想要用自己暖和的手,去温暖他冰冷的手背。杜怀横眉眼间满是寒意,薄唇紧抿,显然也是动了真怒了。

    然而沈紫言有一种直觉,让杜怀瑾伤心失望的,不是二夫人的一席话,而是别的什么。因为杜怀瑾从来就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搬不搬出府,对于他来说,不过就是换个地方那么简单。他既然是福王妃最宠爱的儿子,那在银钱上面,福王妃根本就不会短了他。更何况,沈紫言隐隐感觉杜怀瑾这样的人,从来不会缺钱。而且,也从来不会为了钱忧愁。

    就是真的缺钱,沈紫言自己还有几万两的压箱底的钱,和好几个田庄,都是大片大片的良田,每年收田租所得,都够自己一年的开销了。更不必说自己十多万两的嫁妆,就是这样空手搬出去,也不用愁。

    二夫人显然还是第一次被福王妃如此对待,愕然的张了张嘴,一双眼里,满是怨恨心现在的气氛,就如同绷满的弦,一触即发。然而沈紫言不敢相信二夫人真会顶撞福王妃。不管怎么说,身为儿媳,顶撞婆婆,只会受人诟病,还会承担忤逆的罪名。而福王妃作为婆婆,却是可以对二夫人为所欲为,想要怎么对待就怎么对待。

    只要不是太过离谱,一般都不会受别人闲言碎语。

    这就是多年的媳妇熬成婆。

    哪一家的媳妇对婆婆不是毕恭毕敬的,哪怕心里再不喜欢,那也得忍着,这就是事实。婆媳不和的,只听说过休了媳妇,却没有听说婆婆会如何的。若是今日二夫人胆敢顶撞,那福王妃大可接此机会,好好的敲打敲打二夫人。

    福王妃显然也是直性子,在这件事情上,采取的方式十分决绝。

    二夫人气得满脸通红,“都一样是福王府的少爷,是福王的儿子,凭什么您偏心偏得如此厉害?”福王妃面色更冷,冷笑道:“我就是偏心,那也是被人逼出来的!我自问待人一向和气,可也不是让人踩到脚下,皇天后土,谁做的那些腌臜事,也不要打量旁人不知道呢!”沈紫言现在已经可以肯定福王妃知道了二夫人谋害自己的事情。看来福王妃也是火爆的性子,注定是要捅破这层窗户纸了。

    二夫人正在气头上,难免有些口不择言,“我做错什么了?您从一开始就瞧不起我,我知道,她们两个都是高门嫡女,唯有我是庶女,我是姨娘生的,没有见识,从前您就没有正眼瞧过我,反倒是对我的大姐和和气气的,那时候我就知道……”

    “闭嘴!”杜怀珪脸色阴沉,厉声喝止:“你是什么身份,竟敢对娘不恭敬!”二夫人顿时没了底气,婆媳之争,儿子的态度自然也不可或缺。失去了杜怀珪的庇护,二夫人就是有理也说不清,更何况现在根本就是无理取闹。

    杜怀瑜上前一步,好声好气的劝说:“娘,您消消火,二弟妹也是一时气昏了头。”说着,又朝着二夫人使眼色,“还不快给娘赔罪。”二夫人自然是百般不情愿,不甘心的嚷嚷,“我不过就是出身低了一层,凭什么都瞧不起我?“

    话音刚落,那边杜怀珪就一巴掌肩了上去,“你忤逆娘,我要休了你!”

    沈紫言暗暗叹了口气。

    要想让别人瞧得起,那就得自己把腰杆挺直。否则,你自己弯下了腰,就不要怪别人骑到你头上去。二夫人是庶女,出身比起大夫人虽然低了些,可也是国公府的小姐,她若是踏踏实实的和杜怀珪过日子,行事作风能有大家闺秀的气度,又哪里会被人轻视?

    的确,有的人一出生就地位高贵,例如杜怀瑜,一出世,就注定了是福王府的嫡长子,这世子之位,注定就是他的。可是那些没有身份依托的人,唯有通过自己的努力,才能得到别人的尊重。一味的自怨自艾,又有什么益处!

    不过,二夫人这样的身份,的确很尴尬。身为庶女,若是嫡母厚道,日子还好过些。可要是嫡母心胸狭隘,那日子自然十分艰难。一般嫡母对庶女都是面慈心冷,而庶女自然也接受不到良好的教育,难免就有些眼界低,心胸狭隘。可是这也并不意味着以后都是如此,二夫人嫁入福王府以后,多得是时间见见世面,可事到如今,却还是没有什么进展,反而是得寸进尺.”

    二夫人难以置信的看着杜怀珪,面色一片惨白,喃喃自语:“你要休了我?”杜怀珪的眼中没有半点犹豫,斩钉截铁的重复:“对,我要以不孝之名,休了你。”沈紫言不由看了他一眼。

    那边二夫人却浑身一软,瘫在地上,大滴大滴的泪顺着面颊滑下,“我不过就是说说心里话,你凭什么休我?”杜怀珪的声音透着几分阴冷,“你胆敢对娘大呼小叫,这样的恶妇,我留着作甚?”

    福王妃脸色也是十分难看,坐在榻上,一动不动,然而手指却紧紧攥住了桌子一角,泄露了情绪的波动。而杜怀瑾至始至终,一句话也没有说过。没有劝解,也没有火上浇油。好像,只是个局外人,在看戏一般。

    杜怀瑜就站出来和稀泥,“好了好了,现在都在气头上,有什么事情,先冷静下来再说。”

    稍后还有一更。

    第二百三十章 石出(二)

    ,杜怀瑜既然发话了,杜怀珪作为弟弟自然不能不从,咬着牙,不再做声。

    沈紫言却觉察到,握在一起的杜怀瑾的手,紧了又紧,隐隐令她有些吃痛,忍不住轻轻挣了挣。杜怀瑾似乎觉察到自己的异常,松了松手,然而还是用手心包裹着她细滑的小手,突然淡淡说道:“既然二嫂不喜欢旁人的眼光,那就依照娘所说,开春以后,就搬出去好了。再这样吵嚷下去,二哥说的也不无道理,我看不如就休了吧。”他说的倒是轻飘飘的,沈紫言哪里感受不到他话里的威胁之意。

    之前那股预感越来越强烈。杜怀瑾从来不是喜欢插手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人,可是这次却站出来,以杜怀珪三弟的身份,威胁二夫人。劝杜怀挂和二夫人和离,这于情于理都不和。

    休妻一事,唯有福王和福王妃这样的长辈,和杜怀珪本人,才能提起。

    “三弟!”杜怀瑜眸子里燃起一团怒火,“这是二弟和二弟媳的私事,你不要掺和。”杜怀瑾不以为意的撇撇嘴,“现在已近年关了,我可不想家里闹成一团,让人白白看了笑话。”杜怀瑜在口头之争上,从来就没有争赢过这个弟弟,沉下脸,“你不宽解宽解就算了,怎么还能火上浇油?”

    杜怀瑾冷冷瞥了他一眼,眼里满是寒意,“大哥既然想耍一团和气,那之前的几个月,去哪里了?”也不待杜怀瑜说话,就冷声说道:“大嫂有孕在身大哥却不知去了何处,我

    带人在金陵城四处寻觅,杳无音讯,大哥好歹也将这事说个分明。知道的,只说大哥有事,不知道的,还只当是我们福王府薄待了大嫂。”

    杜怀瑜顿时语凝,垂下头,露出了心虚之色。

    杜怀瑾一双凤眼里满是失望和伤心,坚定的望着福王妃,“娘,就照您所说,二哥和二嫂搬出去,我和紫言,也搬出去。既然说好了分府,那就一起分出去。”话已至此,福王妃纵然是满心不悦,可也无可奈何,“就这么办。”

    杜怀瑾深深望了杜怀瑜一眼道:“我们先回去了。”福王妃疲惫的点头,自然提不起一点兴致,本来说好的芝麻糊糊,也没有机会端上来。杜怀瑾头也不回的拉着沈紫言的小手,出了正房。迎面就遇上守在门外的林妈妈,见了他们二人出来,忙迎了上来。

    杜怀瑾冲着她微微颔首,说道:“娘那里还劳妈妈排解排解。”林妈妈自谦道:“三少爷说的哪里话,这本是我的本分。”沈紫言立在屋檐下,看着纷纷扬扬的雪,一阵寒意铺面而来,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很冷?”杜怀瑾细细的凝视她,“我们回去。”说着,将自己的白狐袍子解开,披在沈紫言身上,将她完完全全包裹住,“仔细受冷。”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拖拉。林妈妈见着,目光微闪,沈紫言心里一团心事,然而杜怀瑾的体贴还是让她心生暖意,温顺的依偎在他怀里径直回了自己的院子。

    那厢里杜怀珪眼见着杜怀瑾离开,也对福王妃说道:“娘,我们也回去了。”说着,冷冷看了瘫软在地上的二夫人一眼,“娘,请您不要将她的忤逆之言放在心上。”福王妃到底比不得年轻人,火气一上头,就觉得一阵眩晕,疲惫的支着额头,挥挥手,算是知道了。

    屋子里就到下杜怀瑜和福王妃二人。

    杜怀瑜想到方才杜怀瑾的质问,浑身不自在,有如芒刺在背,也不敢去看福王妃的脸色,低低说道:“娘,我也……”“你等等。”福王妃出声制止,“你今日也不用含含糊糊的糊弄我了,更不要扯谎,你老实告诉我,这几个月,去了哪里?”

    杜怀瑜停下了脚步,身子一僵,“娘,就是去四处游历了一番。”生怕福王妃不信似的,解释道:“爹不是常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多出去走走,见识见识,眼界和心胸也都开阔些。”福王妃哪里肯信,半信半疑的望着他,“你媳妇有孕,你就这么出去几个月?”

    杜怀瑜露出了几分羞惭之色,“娘,我就是想出去走走……”福王妃目光渐冷,无力的挥手,“你出去吧。”杜怀瑜如蒙了大赦令一般,疾步走出了正房。林妈妈见量立刻走了进来,见着福王妃脸色不好看,忙扶住了她,“要不我扶着您去歇息歇息?”

    福王妃点点头,又叹了口气,苦笑道:“我也是将近四十的人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不可理喻的人。”这话自然是指二夫人,林妈妈心知肚明,忙说道:“您何必和她一般见识……”福王妃已长长的叹息:“若是我年轻的时候,有谁这么蹬鼻子上脸的,我定然驳得她灰头土脸的,以后再不敢在我面前放肆。”林妈妈也想到福王妃年轻时候的爽利,笑道:“您这性子,就和安王妃一样,到底是出身武将世家,比寻常人家的女儿多了几分飒爽英气。”

    福王妃就笑了起来,“也不知道你这话是夸我还是贬我,”好歹是将方才的不快揭过了。

    正说话间,就听见樱珞在外间问道:“王妃,芝麻糊糊做好子,不知什么时候端上来?”福王妃就和林妈妈对视了一眼,“可把这一桩事忘记了。”因说起芝麻糊糊,自然就想起挑起这话头的沈紫言,忙吩咐璎珞,“将芝麻糊糊用食盒装了,给三夫人送过去。”璎珞忙应了。

    林妈妈有意逗福王妃开心,就打趣道:“你没有见到,方才三夫人不过打了个冷战,三少爷不知道多紧张,立刻就解开自己的袍子给三夫人被上了。”果然,提到自己最宠爱的儿子,福王妃脸色微霁,“他就是那样的性子,宁肯委屈了自己,也不叫别人吃一点苦头。”说着,露出了笑意,“你倒是提醒我了,我库里还有几件上好的皮毛,你改天拿去让人照着时兴的样子做了,给大夫人和三夫人那里,各送两件。”

    “您好歹给自己留几件。”林妈妈笑着逗趣,“都给了小辈,您可就没有了。”“这玩意每年宫里赏赐的不知有多少,我嫌弃出毛不好,都送了人,今年进宫朝贺,这玩意也少不了,也不值当什么。”福王妃不以为意,“那两个,一个是有孕,一个是大病初愈,都是受不得冷的人。”

    林妈妈就笑道:“您想得真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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