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名门贵妻第5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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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门贵妻 作者:rouwenwu

    周全。”福王妃微微一笑,想到方才的事情,脸色又冷了下去,“竟然拉扯上瑾儿,我看,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林妈妈正欲为了此事和福王妃说说,见她主动提起,就劝道:“您也不能就让二少爷一人搬出去,虽然心疼三少爷,可也不好做得太过。大面上还是要一碗水端平……您要是真舍不得三少爷,就替三少爷在王府旁边置办府邸好了。”

    福王妃眉头蹙了蹙,“瑾儿从小在我膝下长大,从来没有离开过……”林妈妈又继续说道:“若是在王府旁边置办了府邸,三少爷还是和在您身边一样,您要是想和三少爷说说话,也不过是派人去寻一趟的事,来来去去,也花费不了多少时间。”

    “还打算将听雨园给他们的。”福王妃叹息:“倒是白费了我一番苦心。”语气里已经有了几分松动。林妈妈趁热打铁:“听雨园离您的院子也远着,您就只当三少爷搬去了我们府上偏远的院子,来来去去花费的功夫,也是一样的。”

    福王妃无奈叹息,“那就替他在旁边置办一所宅子好了。”说着,又问道:“我们王府周围,有什么好地方吗?”“您忘了?”林妈妈笑道:“就在我们王府西面,有一座大宅子,还是昔日陈阁老的府邸,后来陈阁老致仕,陈家就举家归乡,这宅子就空着了,也不过只有几个下人在那里看着,您若是想买,只消说一说,只怕陈阁老就答应了。”

    “陈家的宅子?”福互妃有些蜘蹰,“那只怕有些年头了吧?”“好生修缮一番,自然也就差不离了。”林妈妈笑语盈盈,“三少爷喜欢僻静的地方,那宅子里面花木繁盛,自有一番幽静之意,三少爷见了,指不定多喜欢。”

    “改日我亲自去看看。”福王妃在这事上格外慎重,“再请几个术士,看看风水。”林妈妈也知道杜怀瑾搬迁一事,可大可小,也就连声应了心福王妃说了一阵,也觉有些疲倦,由林妈妈扶着去了内室。

    沈紫言进了内室,立刻就有白蕊捧着手炉送了上来,杜怀瑾也不松开她,抱着她坐在了炕上,靠着窗子,久久没有说话。沈紫言触模着光滑的白狐皮,感受到他胸口的温度源源不断的涌入心间,浑身暖洋洋的,“你说,大哥这些日子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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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三十一章 石出(三)

    沈紫言明显感觉到杜怀瑾的身子僵住了,而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她额前碎发的手也停下了。北风呼呼声声入耳,内室温暖如春。沈紫言却分明感到了杜怀瑾周身散发而出的寒意。

    心里也有些不安,毕竟自己是做弟妹的,就这样议论大伯子的事情,有些不妥当。可心里实在是好奇,按捺不住那股疑问。她本来不是多事的人,这次却一厢情愿的希望,事情不是自己所想好那样。

    只是因为,见着大夫人,实在觉得可怜。

    一个有孕的女人,先前流产,现在好不容易怀上第二胎,其中的患得患失可想而知。沈紫言自己因为怀孕艰难,心里不知道多伤心,将心比心,想来大夫人身上的负担更重,这一胎得来不易,稍有风吹草动就担心不已。这时候更需要一个主心骨在她身边,不时安慰几句,哪怕就是不能安慰,只要站在她旁边,让她心里有个依托也好。可是,杜怀瑜却偏偏失踪了这几个月。

    这也就罢了,若是有一天,自己心中的那个不祥的预感,变成事实,事情又会如何呢?

    沈紫言自己的父亲沈二老爷在沈夫人有孕期间,甚少过问,最后酿制悲剧,虽说一方面是沈夫人疏忽,可难道沈二老爷就没有一点错误?

    沈紫言不愿再想下去,见着大夫人的境况,她的确是动了侧隐之心。

    杜怀瑾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将下巴抵在了她的头顶,“紫言,你是不是猜到了?”自己的妻子自己如何不明白。有时候迷迷糊糊,有时候却又目光如炬。听见她如此问,已经知道她隐隐猜到了什么。

    沈紫言心里猛地一颤,杜怀瑾如此说,分明就是有什么,可还是难以置信:“难道大哥去了山西书院?”身后久久的沉默。只觉得自己的身子被杜怀瑾抱得更紧了些,而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失望,“只怕就是了。”

    杜怀瑾向来不是信口雌黄的人。

    这一刻,沈紫言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心间,叫她浑身如坠冰窖,声音有些颤抖,“大哥去山西做什么?”杜怀瑾慢慢闭上了双眼,“紫言,你心里已经知道了,不是吗?”沈紫言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杜怀佳读书的地方,杜怀瑜抛下有孕在身的大夫人,去了那里,其含义,已经不必多说。早不去晚不去,偏偏在二夫人被福王妃撵至山西以后,立刻就跟去了山西。沈紫言几乎不敢想象这个可怕的事实。

    她自幼生长在书香门第的沈家,其中众生百相,有贪婪的大夫人,狡诈的金姨娘,心气高傲的燕姨娘,这些她都见得多了。可沈家还是极重礼数的家族,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腌臜的事情。

    大伯子和弟妹有私情,这放在哪里,都是重罪。

    有些时候,越是希望不发生的事情,它就越是会发生。她问杜怀瑾之前,何尝不是在心里反复思付过,期盼是自己多虑了,其实杜怀瑜和二夫人之间清清白白,什么事情也没有。可是事情,偏偏朝着相反的方向走了。

    沈紫言只觉得现在自己,就好像是冷眼看着大夫人,如同那些清晨的露珠,一利那的玲珑别透,然后就会慢慢消失在艳阳里。所有的芳华,也不过持续了一个清晨罢了。她突然有些感伤,如今的大夫人,正是给了她这种感觉。

    她不敢想象,假如有一天,自己遇上这事,会如何。

    大夫人平静如死水的眼眸就浮现在她眼前。

    难怪杜怀瑾会觉得失望,会绝望。眼看着自己的大哥泥足深陷,可是却没有办法挽救,甚至也没有将这事同别人说起,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一步一步撞向南墙而无法回头。这是何等的悲哀!更何况,杜怀瑜还是福王府的世子,日后福王府的希望。

    也难怪二夫人会那样嚣张,只怕在她心里,还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一直不觉得她自己是庶子的媳妇,居然胆敢顶撞福王府的主母,她的婆婆福王妃。恐怕她心里早当自己是世子夫人吧。

    这下,所有事情都豁然开朗了。

    二夫人当初为何故意撞掉大夫人的孩子,又为何要给自己下药,全都明白了。

    而真相,是这样猝不及防,直直撞入人心里。

    只是,二夫人是否知道,就算自己和大夫人终身没有子嗣,她也一样不可能成为王府的女主人?无论如何,她如今的身份都只是二夫人而已。就是有朝一日,她与杜怀珪和离,杜怀瑜休弃了大夫人,他们二人也不到能在一起。

    而杜怀瑜,当真会为了二夫人抛弃所有的名声,地位和权势吗?

    一旦这事爆开来,他们将面临前所未有的考验。一个是使君自有妇,一个是罗敷自有夫,无论最后结果如何。二夫人都不可能取代大夫人,成为真正的世子夫人。到底是二夫人不知道,没想到过这一点,还是,她根本就不想去想这一点,只想要成为实际上的王爷的幕后女主人?

    不管是哪一点,都叫人难以置信,无法接受。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分离。

    沈紫言对于有情人,自然是怀着一颗祝福的心,可是她不能接受不不容于世俗的私情。

    长长久久的沉默。

    沈紫言叹息:“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杜怀瑾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线,“早先我知道大哥出了金陵城,只当他是四处游历,没想到他居然会和二哥一起回来,那时候我就知道事情不对劲了,派人去查了查……”说到这里,他悲凉的笑了起来,“紫言,我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杜怀瑾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哀伤和失落,似是黄梅时节家家雨,让人心田里湿湿的,似乎能拧出水来。“我从小习武,偶尔有失误的时候,被爹关在祠堂里,那时候大哥偷偷拿着点心去看我,后来被爹发现,也打了好几顿。我记得我十一岁那年的冬天,在祠堂里浑身发抖,外面下着大雪,大哥披着斗篷来看我,还将自己身上的皮袍解开给我,然后我们两个就偷偷窝在一起说话,那日我就对大哥说,日后我定会尽心尽力的辅佐他,帮他撑起这王府。大哥很开心,说要等着我长大,盼我能助他一臂之力……”

    说到意浓处,一滴滚烫的泪落在沈紫言的手背上,让她心里颤栗起来。“我一直想,大哥不是那样的人,谁知道,我查的越多,知道的越多,就越失望。从前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不知道,可是现在,事实就这样摆在我眼前,紫言,纸包不住火,终有一日这事会显露出去,到时候,爹和娘,会如何伤心?大嫂又会如何难过?二哥又会怎样?”

    顿了顿,哽咽着说道:“大哥是我们王府未来的当家人,爹今日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为了大哥打下基业,大哥如此,我们福王府,又会如何?”沈紫言怔怔的看着自己手背上的那滴泪,心里酸酸的。自己知道这件事情,尚且如此难受,杜怀瑾是杜怀瑜的亲弟弟,还是对他寄予厚望的亲弟弟,一夕之间,那种信任轰然倒塌,他心里,一定比钝刀害肉更心痛。

    沈紫言就翻过身,紧紧抱住了杜怀瑾,头重重的埋入他怀中,“三郎,事情总会有法子的,你不如先去找大哥谈一谈,让他悬崖勒马也好啊。”杜怀懂深深的叹了口气,“紫言,你不清楚我大哥的性子,他执拗起来,谁的话也听不进去。”“你不试试,如何知道?”沈紫言温声劝道:“说不定大哥听了你的劝,从此和二嫂断了往来也说不准呢。”

    杜怀瑾唇边溢出了一丝苦笑,“若真是能断,又如何会追到山西去?”沈紫言顿时语凝。是啊,杜怀瑜若真是对二夫人淡了心思,又如何会在大夫人有喜的时候,毅然决然的抛下她,去了山西?

    对一个女人痴恋的同时,对另一个女人确是如此决绝。

    可是,只要有一线希望,就得试试。

    “三郎,这事没有到最后一步,你总得试试,不然到了最后,这事被掀开,不知有多少人会伤心难过……”沈紫言坚定的望着杜怀瑾,紧紧抓住了他的手,“我和你一起去,我去大嫂起里坐坐,你借机和大哥说说话。这事不妨挑开了说,也让大哥心里有所准备,我知道你心痛,但是和大哥说起的时候,也要和气些,免得伤了兄弟的体面。”

    这是不是明知道没有结果,却还是要试一试呢?

    .........

    不好意思,今天卡文了,写了五六个小时,也就这么一点,只能一更了,明天五更补上。今晚开始熬夜,理理思路,整理整理大纲,从明天早上10点开始更新.....

    另外感谢书友橘子皮来学校看望我,不过子夜的学校实在是,很荒凉

    祝大家国庆快乐!

    第二百三十二章 惊闻(一)

    杜怀瑾眉目间有一闪而过的黯然。

    可是看着眼前沈紫言眼中的鼓励,有些话到了舌边又不知该如何启口了。微微颔首,“我去找大哥说说。”自己的大哥,自己如何能不了解。这事要是还有余地,他早就去劝解过了,可是他不想让沈紫言失落,她苦口婆心的劝解他,若是到最后他还是坚持拒绝,岂不是伤了她的心?

    沈紫言见他迟迟不动,索性自己挣开了他的怀抱,站起身来,回过身见他稳如泰山的坐在那里,伸手去拉他,“我们一起去。”杜怀瑾暗暗叹息,握住了她伸来的小手,轻轻摩挲了一阵,才站了起来,“我背你去。”

    从自己的院子到杜怀瑜的院子,不知有多少路程,沿途自然少不了丫鬟婆子。沈紫言可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上演这么一出戏。杜怀瑾见她踟蹰不语,竟一下子仰面躺在榻上,开始耍赖,“紫言不让我背,我就不去了。”和小孩子一般。

    沈紫言强忍住了抚额的冲动。

    谁能想到,杜怀瑾这样的人,有朝一日,居然会在自己面前耍赖。而且还是在这种时候要赖,难不成这人在任何情况下,都能自娱自乐?

    沈紫言沉下脸,狠狠剜了他一眼,“还不快起来,叫人看见了成什么样子?”杜怀瑾哪里肯依,躺在那里,两条腿儿还是上下晃动.“我要背着紫言去。”沈紫言只觉得看到了一个三岁顽童,又是可笑又是可气,“你再不起来,我就叫丫鬟们都进来看看!”

    杜怀瑾立刻坐了起来。

    还未等沈紫言高兴,一眨眼又躺了下去,闷闷不乐的说道:“你叫吧,反正我的坏名声,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沈紫言就想到了未嫁前听到的那些传闻。据说杜怀瑾是断袖,包养戏子,万花丛过……

    可到了嫁给他以后,却发现并非如此。

    有多少人为声名所累!

    想到此处,沈紫言态度就柔和了些,“可是你这么背着我去,那么多人看着,我会觉得不好意思啊。再说这么大的雪,路又不好走,尤其是去大嫂那里的路,满是荆棘,一个人走过去都不容易,更何况是你还要背着我……”好声好气的,想要劝杜怀瑾改变主意。

    杜怀瑾斜了她一眼,“若是路好走,我用得着背你?”沈紫言顿时语凝,深深吸了一口气,“你怕我跌倒?”杜怀瑾淡淡嗯了一声,见沈紫言一直注视着自己,双靥微红,目光游离望向别处,“我是习武的人,下盘稳,你大病初愈,本来就娇弱,这路上结了冰,滑不溜秋的……”已经不用再说下去了。

    这是杜怀瑾的心意啊。此生能得一人如此对待自己,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纵然是一路上众人投来异样的眼光,那又有什么关系。这是她和杜怀瑾两个人的世界,又何必担心旁人的眼光!

    沈紫言眼里泛起了水光,微微一笑,“那你可不许嫌弃我重。”这么说,就是答应了。杜怀瑾立刻就从榻上起身,忙不迭点头,“我不嫌。”沈紫言又笑,“你得走稳些,别掉了,我可经不起。”杜怀瑾就郑重其事的望着她,“掉了我自己也不会摔了你。”

    沈紫言心里一阵乱跳。

    待到出门,杜怀瑾亲手为她围上白狐披肩,蹲下身子,“上来吧。”满屋子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二人。沈紫言落落大方的,趴在了杜怀瑾背上。眼角余光看着秋水拿着帕子拭了拭眼角,会心一笑。

    身后的压覆感传来,杜怀瑾唇角微勾,“抱紧我。”沈紫言依言,牢牢抱住他的脖子,呵出的气很快成了一团白雾。打伞的妈妈见着,立刻举着青绸油伞跟了上来,“三少爷,三夫人,外面雪大。”

    杜怀瑾轻笑着问背后的人,“要打伞么?”若是他想打伞,又何须问自己。

    沈紫言在他背后笑语盈盈,“不用了,也正好看看这雪景。”那妈妈见着二人拒绝,也就立在原地,看着二人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院子里。过了好一阵才回过神来,轻声呢喃:“三少爷和三夫人可真是恩爱。”

    她身边的秋水听着,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站在台阶上,看着杜怀瑾一步步背着自家小姐远去,眼里满是动容。此生,若是自己也能觅到这样一伞全心全意对待自己的人,该有多好……

    她自己被这个念头惊吓到,似是逃离一般,忙带着众人回了屋

    子。花架旁的冬青树绿油油的,似踱上了一层油光。

    沈紫言将头埋在杜怀瑾的脖颈间,听见他微微的呼吸声传来,哑声问:“累吗?”杜怀瑾轻轻笑了起来,“我幼时,背着大青石上山,可都没叫过一声累字。”说着,又捏了捏沈紫言的小腿,“你太轻了,看来得好好补补才是。”

    沈紫言倒未觉得自己如何瘦了,但听着他话语里的怜惜,心里还是欢喜,忍不住笑道:“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背着呢。”这倒是大实话,沈二老爷一直在外院,对于她和沈紫诺二人,都是慈爱中带着父亲的严厉,自然不可能去背她们了。杜怀瑾身子一僵,随即又慢慢放松下来,“那以后我得常常背着你才是。”

    沈紫言埋在他背上,闷声直笑,“那日后我们都苍苍老矣,你再也背不动我,又该如何?”杜怀瑾眼前仿佛出现了多年以后,她和自己白发苍苍,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的情形,忍不住温馨一笑,“那就拉着你一起走,若是走不动,那就一起坐在美人榻上,喂喂鱼,下下棋……”沈紫言心中一片向往。

    若是再能添几个小孩,该有多好。

    念头微动,立刻强迫自己不再去多想。现在这样,已经极好极好,只觉得再奢望下去,自己真的会变成贪心不足的妇人。可是心里一刹那间,还是有些黯然。

    杜怀瑾似乎察觉到她的异样,扭过头问:“怎么不说话了?”

    孩子会有的,大家别急……

    子夜是亲妈,不会虐人滴……

    第二百三十三章 惊闻(二)

    沈紫言深吸了一口气,摇摇头。随即意识到他看不见,随即说道:“有些冷呢。”杜怀瑾就将她抱得更紧了些,源源不断的热气从他身上传来。让沈紫言觉得格外的安心,忍不住打趣:“我记得你从前身子总是微微泛凉,现在倒是热得和一团火似的。”

    杜怀瑾从前也并不知道如此,只当是她在玩笑,轻笑出声,扭过头蹭了蹭她冰冷的面颊,“那你可有福了。夏日发凉,冬日发热,岂不是正好让你适应这节气?”沈紫言愣了一愣才明白了他的意思,脸上微微有些发烫,“与我何干?”明显的心虚。

    杜怀瑾哪里听不出来,笑意更添了几分暧昧,“我与紫言同床共寝,如何无关?”沈紫言怕他再说平去,越说越轻佻,索性就岔开了话题,“待会你慢些走,只怕那小路上的荆棘都结了冰,更难行了。”杜怀瑾知道她面皮薄,也不再多打趣,顺着她的话说道:“无碍,我穿着木屐。”

    迎面北方吹来,叫人浑身上下每一处都泛着寒意。沈紫言情不自禁的紧紧贴住了他的后背,似乎要从他身上汲取温暖一般。杜怀瑾琥珀色的眼眸分外柔和,叫这冰天雪地的冬日多了几分春色。

    行到通往夫夫人的院子那条小路上时,沈紫言从杜怀瑾背后向下望去,之间小路上慢慢的都是褐色的,结霜的荆棘,这样的路,滑倒的风险实在太大。沈紫言圈住杜怀瑾脖颈的手不由自主的紧了紧,低声嘱咐:“小心些。”

    杜怀瑾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脚步轻快的踏了上去。果真是习过武的人,脚下十分稳当,沈紫言一直悬着的心就落了下来。只是还没等她缓一口气,就见杜怀瑾脚下一滑,一个踉跄,左右摇晃,似乎有些站立不稳。沈紫言发出低低的惊呼,几乎不敢睁开眼睛。这一摔下去,自己极有可能会一头栽进那堆删棘从里,虽说自己身上穿得厚实,可自己的脸却是露在外面……

    “杜怀瑾,你当心……”只来得及说出这一句,下面的话鲠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来了。心里七上八下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杜怀瑾身子晃荡得更是厉害,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沈紫言将头重重埋在他背上,只求摔下去时,不会跌得太惨。

    哪知杜怀瑾身形一晃,却又稳稳站住了。沈紫言在他背上,好一阵喘不过气来,直到身子崩得生疼,才用一只手拭了拭额上的冷汗。杜怀瑾喉结上下错动,发出低低的笑声,“原来紫言如此胆小。”

    沈紫言一愣之下,已知道他是故意为之,想到方才的惊险,平添了几分怒火,“杜怀瑾!”杜怀瑾却摇头晃脑,怪声怪气的吟道:“龙丘居士亦可怜,谈空说有夜不眠。忽闻河东狮子吼,拉杖落手心茫然。唉,忽闻河东狮子吼,拉杖落手心茫然……”亏得他还能气定神闲的吟诗。

    “放我下来。”沈紫言气极反笑,“我自己去。”杜怀瑾却嬉皮笑脸的转过脸问:“紫言生气了?”岂止是生气!杜怀瑾再多几次这样的戏弄,只怕沈紫言迟早会吓出病来。她自问不是胆小的人,可也经不起杜怀瑾如此折腾。

    杜怀瑾却是一刻也不肯闲下来的人,见着沈紫言生气,不紧不慢的晃悠悠向前走,“马上就要到大哥的院子了,你这样怒气冲冲的闯进去,吓着旁人可怎生是好……”沈紫言听着他的风凉话,使劲拧了拧他的肩膀,这才觉得气平了些。

    她那点小力气,又隔着厚厚的皮毛衣裳,对于杜怀瑾而言,不过如同搔痒一般。然而还是装模作样的抽了口冷气:“好痛,好痛,娘子轻些,为夫挨不住痛……”沈紫言明知他是装腔作势,还是忍不住扑哧一笑,方才的怒火来得快去得快,“你还有怕痛的时候?”

    杜怀瑾在前面眉开眼笑,似乎颇为受用的样子,“那是自然。”沈紫言哪里听不出他话里浓浓的笑意,撅了撅嘴,一抬头,就见杜怀瑾停在了院子门前。方才热烈的气氛,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沈紫言知道他心里的郁结,叹了口气,也不挑破,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欢快些,“我们进去吧。”杜怀瑾脸上的笑意一点一点慢慢随着这北风,烟消云散。点了点头,“好。”慢慢蹲下身子,轻轻将她放下,扶住了她的胳膊,“走吧。”

    清清楚楚感受到他的低落,沈紫言就握住了他的手,似乎要给他鼓励一般。杜怀瑾笑了笑,就见守门的婆子迎了上来,“三少爷、三失人!”波紫言笑道:“我们来看看大嫂。”那婆子脸上堆满了笑,急匆匆的前去通传。

    片刻之间,就见大夫人身边的裴妈妈疾步迎了上来,迎着二人进了屋子,杜怀瑾就漫不经心的问道:“大哥呢?”许妈妈脸上的笑意就淡了些,“大少爷在书房呢。”大冷天的,宁肯在冷冷清清的书房,也不肯呆在这屋子里!

    杜怀瑾满心不悦,只是不好发作,不动声色的说道:“我有事正好要和他说说。”说着,转身去了书房。沈紫言取下身上的白狐披肩,进了内室,一股暖香迎面而来。只见大夫人正坐在窗前,面上燃着一炷香,那幽幽的香味,正是由此而来。

    大夫人有孕已经好几个月了,微微有些显怀,见了她进来,慢慢站了起来。沈紫言忙扶住了她,“大嫂不必多礼了,我们自家人,不兴这一套。”大夫人就顺势坐回了铺着猩猩毡子的太师椅上,笑着问她:“你身子大好了?”

    沈紫言含笑点头,“现在好多了,许久未来看你,今日来和你说说话。”大夫人就露出了笑容。不知为何,沈紫言见着她的笑容,总带着些凄楚的味道。目光就落在书案上,扫过那一排娟秀的字体,心里微微一颤,“这是佛经?”

    大夫人淡淡笑道:“闲来无事,抄上几页,心里也宁静些。”普普通通一句话,叫沈紫言听出了别样的意思。难道她也知道大少爷去了山西的事情,所以才要借着抄佛经来平息心里的不虞?沈紫言望着那整整齐齐的佛经,看着眼前大夫人玲珑的眉眼,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紫言。”大夫人一声呼唤,让沈紫言从沉思里回过神来。

    “上次墨书的事情,是我急躁了些。”大夫人真诚的望着她,“你是知道的,我这一胎得来不易,稍微有一点小事,就叫我城惶城恐的”生怕出事……”

    “大嫂,过去的事情,就不必再提了。”波紫言很能理解她的感受,毕竟大夫人有过流产的经历,和杜怀瑜感情又不好,这一次可能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小心些也是人之常情。她虽然不信生肖冲撞只说.可也不能阻止别人信,“墨书也嫁了个好人家,大嫂无需牵挂……”

    大夫人微微一笑,也依言不再提起,“我娘家有人送了点腌菜来,你要不要尝尝?”沈紫言自然不会拒绝,“我这些日子正觉得寡淡,想这些劳什子吃呢。”大夫人就吩咐裴妈妈:“去将大舅爷送来的腌菜,给三夫人送几份过去。”裴妈妈笑着应声而去。

    东西是小,人情是大,沈紫言忙说道:“我才得了几匹松江花布,到时候给孩子多亵衣。”松江布不仅柔软,而且经脏。虽然用来做小孩子的亵衣有些奢侈,可这孩子得来不易,大夫人也有心给他最好的东西,闻言笑着点头,“那就多谢你了。”

    和这边言笑晏晏的境况截然不同,书房那里,却是剑拔弩张,杜怀瑜神色张皇的望着杜怀瑾,结结巴巴的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杜怀瑾面罩寒霜,声音冷得如同大寒天的冰雪,“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大哥你去山西,做什么了?”

    杜怀瑜双腿一软,脚下一滑,险些站立不稳,借着书案才稳住了身子,“我自然是四处游历,途经山西,遇见二弟,这才一起回来的。”“是么?”杜怀瑾眼里满是冰霜,嘲讽的笑,“大哥,你还要瞒到几时?与其说是途经,不如说是去看二嫂吧。”

    “你!”杜怀瑜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三弟,你误会了。”杜怀懂目光锐利的直视他,“我误会与否,你心知肚明。”在这样冷厉的目光下,杜怀瑜额上渗出了一丝冷汗,无力的说道:“三弟,我……”颇难启齿的模样。

    杜怀瑾也不多说,开门见山的问道:“你打算如何?”杜怀瑜定了定神,脸上满是惨淡的笑容,“三弟,我还能如何?”杜怀瑾冷冷的望着他,抿了抿唇。“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那时候就很想娶她,可是爹却为了娶了你大嫂。我知道,你大嫂是裴阁老的嫡长女,身份尊半,她却是国公府的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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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三十四章 惊闻(三)

    杜怀瑜的声音带着几分压抑的激|情,好像今日杜怀瑾的质问,勾起了他克制许久的心事,“她是庶女又如何,我只知道,小时候,陪我一起长大的,是她就足够了。我知道你们都不大喜欢她,嫌弃她眼孔小,学识低。可是她嫡母是那样的人,哪里肯好好教她,她生母又是丫头出身……谁知道最后爹却为了二弟去求娶,我那时候心里不知道多难过,大醉了一场,以为就没有希望了。可是有一天她突然对我说,心里还是喜欢我……你大嫂进门这么久,我和她相敬如宾,可是就是无法掏心掏肺的对她好……”

    杜怀瑾不动如山,只一句话便将人击得鲜血淋漓,“可是她是你弟妹,是福王府的二夫人!”杜怀瑜浑身一颤,脸色愈发白了下去,“可是我不喜欢你大嫂…”哪怕是兄弟之间,说起这些事情还是令人有些为难。

    “不管喜不喜欢,她都是你名正言顺的妻子。”杜怀瑾冷笑,“你我心知肚明,就是你休了大嫂,事情也无法改变,你又何必自欺欺人。”杜怀瑜嘴唇嗫嚅了几下,明显的底气不足,“可是她说不要名份……加”

    “不要名分?”杜怀瑾狭长的凤眼里满是嘲讽,“那为何要撞掉你和大嫂的孩子?”“不是她的错!”杜怀瑜失声大吼,“她不过是一时嫉妒,你是知道的,她性子直爽,是藏不住事的人,她这么做也是为了我……”

    杜怀瑾似是听到天下最大的奇闻一般,“那可是你的骨血……”杜怀瑜挫败的垂下头,“你大嫂现在不是又有孕了么?”杜怀瑾顿时无言。

    他本是极善言辞之人,可对着自己的嫡亲大哥,却不知该从何说起。冷冷凝视了他许久终于冷声说道:“你是否想过,有一天,纸包不住火,这事暴露出来,爹和娘会怎么想?大嫂和二哥又会怎么想?”

    杜怀瑜摇摇头,“我不会叫他们知道的。”杜怀瑾唇边泛着残忍而飘忽的笑容,“大哥你不要自作聪明了,我今日既然能察觉到有朝一日,爹也一样会察觉。爹人虽然老了,可脑子还好着,你想要瞒过他老人家,那可是奇谈。现在不过是因为爹注意力都放在朝堂之上,新皇登基局势渐稳,爹闲暇了,目光自然而然会投到内院来,到时候,你自求多福吧。”

    杜怀瑜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惊慌,没有逃得过杜怀瑾的眼睛。他又继续说道:“你和二哥兄弟手足你可知道,你和二嫂这样,对二哥,是何等的侮辱?”杜怀瑜就垂着头不说话了。杜怀瑾趁热打铁,“男子汉大丈夫,当断则断,现在二哥要分出府去,你趁机和二嫂断了,还来得及。”

    杜怀瑜却摇了摇头,“我答应过她,不离不弃……”杜怀瑾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杀意,随即被寒意所掩盖,“你怎么知道,二嫂是看中你的人,还是看中你的世子地位?”“自然是我的人!”杜怀瑜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显然也有些着恼,胸口起伏不定,“你二嫂和我认识十多年了,她是什么品性难道我不知道?”

    “品性?”杜怀瑾眼里满是嘲讽,毫不留情的笑道:“若是品行好,如何会勾搭上自己的大伯子?”“三弟!”杜怀瑜这次动了真怒,“你嘴上饶人!”杜怀瑾散漫的靠在书案上,唇角微勾,如沐春风的笑,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你们既然做得出来,如何又怕我说起?”

    杜怀瑜嘴角抽动了几下,脸色发白,“昔日你包养戏子,我何尝说过什么了?”竟有些求饶的意思在里面。杜怀瑾冷哧了一声,“我自问风光霁月,没有什么怕人言的,你只管说好了。”兄弟二人之间的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杜怀瑾就想到了沈紫言的告诫,强忍着怒气,好声好气的问:“你日后有何打算?”杜怀瑜抿着唇不说话。沉默了好一阵,才说道:“我不会和你二嫂断了的,也不想这么做。你大嫂想要什么,我就给她什么,她也不会吃亏。你二哥那边,我唯有对不起了。”

    杜怀瑾苦笑了笑,白费了半天口舌,好说歹说,想不到还是这样的结果。

    “若是大嫂诞下儿子,你会如何?”杜怀瑾冷冷盯着他。“我会请封他为嗣子。”杜怀瑜语气里带着几分哀求,“三弟,这件事,还请你不要和别人说起。”杜怀瑾冷哼了一声,“你记住你的话。我丑话说在前头,就是日后二嫂有了儿子,你也不要想借着过继的借口,承了你嗣子之位。大哥,你若是执意要和二嫂这样下去,我只能请爹来裁决了。”

    杜怀瑜浑身一颤。心事被说中,自然有些害怕,连连保证:“你放心,我不会这么做的。”杜怀瑾再也不想在此刻多呆,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推开门,北方飕飕的灌了进来,杜怀瑾却已觉察不到丝毫的寒意。

    一瞬间,他心里转过千百个念头。

    自己的警告虽能收到一丝之放,可根本就不是长久之计。杜怀瑜今日答应得好好的,明日照旧是可以反悔。难道自己还能当真告到爹那里去不成?之所以私下里找他来商谈的,目的,不就是想偷偷解决此事么?

    可是现在……

    杜怀瑾心中满是苦涩。

    照着杜怀瑜的样子,根本就不可能和二夫人断了往来。可也不能就这样放任不管吧。

    他立在雪地里,空中洁白的雪花纷纷扬扬,很快就落了他一身。

    书房里,杜怀瑜呆若木鸡的立在那里,脑海中一片混乱,思前想后,决定去找二夫人商量此事。一推开门却见杜怀瑾挺拔的站在雪地里,忙又合上了门。杜怀瑾听见身后门得咯吱声,露出了苍凉的笑意。

    大哥,是你逼得我如此的。身为世子,本就有许多事情,无可奈何。有所得,必有所失。

    指甲嵌进了手心,生疼生疼。

    杜怀瑾眼中,一片冰凉。

    第二百三十五章 惊闻(四)

    沈紫言和大夫人又说了一会话,就见裴妈妈笑着走了进来,“三夫人,三少爷来接您了。”沈紫言微微一愣,暗自嘀咕,怎么这么快就说完了?还以为这事会说很久很久呢。大夫人就推了推她,“快去吧,外面天寒,别叫三叔等急了。”

    沈紫言就略有些不好意思的站了起来,“我改天再来陪你说说话。”大夫人也站起身来,笑道:“我也不能出去,你得闲就来我这里坐坐。”沈紫言笑着应声而去。大夫人看着她的背影,眼里有一闪而过的落寞,“三叔三弟妹真体贴。”裴妈妈知道她由此想到了自己,也是唏唬不已。

    同样是兄弟,那一个对妻子嘘寒问暖.沈紫言病了这几个月,都一动不动的在候在床前。寻医问药,在福王府里早已传开来,人人都说三少爷和三夫人伉俪情深,这一个,却对怀有身孕的妻子不闻不问,心猿意马,叫人看了,怎么不伤心。

    然而这话又怎么好当着大夫人的面说出来。裴妈妈虽然心里不悦,还是岔开了话题,“夫人,可要我再替您磨黑,那墨胶性大,这才一会的功夫就冻住了。”大夫人默默叹了口气,“磨墨吧,我再抄会佛经。”

    沈紫言一出门,就看到了台阶下的杜怀瑾,见他浑身披着一层雪花,忍不住心疼的嗔道:“怎么站在这里。”杜怀瑾淡淡笑了笑,“不碍事。”语气很平淡。沈紫言就侧过脸看他。杜怀瑾似乎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直到出了院子,才发觉到她灼灼的目光,忍不住笑了,“我脸上有花儿?”

    “花儿倒是没有。”沈紫言语气肯定,“但是你有些不对劲。”杜怀瑾心头一跳,他一向喜忧不露于色,且油紫言一语中的,叹息着摸了摸她的头,“我们回去再说。”隔墙有耳,更何况还是在大夫人的院子外面。沈紫言自然知道他有些话不好启口,也就点了点头,“好。”

    杜怀瑾又蹲下了身子。

    沈紫言伏在他背上,二人一路上默默无言。再也没有了来时的那种温情。这种感觉让沈紫言心中略略有些不安。待进了自己的院子时,沈紫言就吩咐秋水:“端两碗萎汤上来。”二人沐雪而归,的确该当心些。

    “大哥不肯听我的劝。”杜怀瑾饮了一口热乎乎的萎汤,神色黯然,“我怎么说,都无济于事。”隔着姜汤上面弥漫着热气腾腾的水雾,沈紫言看向他,“大哥很喜欢二嫂?”杜怀瑾苦笑着点头,又饮了一口姜汤,放下瓷碗,靠在了窗棂上。

    谁能想到杜怀瑜那样一向优柔寡断,偏听偏信的人,在这件事情上会这么执拗!

    难怪杜怀瑾一开始就没有劝他的意思,想必也料到了这一茬吧。当初沈紫言初进门时,只知道杜怀瑜敦厚大度,举止间有君子风度。谁曾想到在那样的表象下,他居然痴痴峦着二夫人。

    或许情之一字,根本不能用常理来解释。

    按照沈紫言的目光来看,大夫人比二夫人不知要好上多必倍。出身地位自然不必说,大夫人性情温和,处事大方,就连在容貌上也比二夫人要强,可不知道为何杜怀瑜喜欢的,偏偏是那个处处都不如大夫人的人。

    古诗有云,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或许在杜怀瑜心中,不管二夫人如何不堪,她都是他的心之所系,情之所钟,兴之所起,乐之所由。多么讽刺啊,枕边人昔日还是梢头花,今日就成了断根草。

    这件事,或许瞒得过别人,可是,瞒得过身为枕边人的大夫人吗?

    念头闪过,沈紫言已经明白,为何大夫人当初打定主意要过继。想必她也隐隐知道,杜怀瑜的心不存她身上?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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