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莫妃第2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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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妃 作者:rouwenwu

    心有余悸的看着李柚离去的背影。明知李柚不会杀自己,可刚才李柚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股浓烈冰冷的杀气依然让她出了一身冷汗。她丝毫不怀疑,若非自己是慕容霸秋的女儿,刚才已经死了。就好像,如果李欣玉不是李贤的女儿,恐怕早就死了。

    经此,想必李柚必定对她极为厌恶,自己的荣华,也算到头了。侍寝的事,自然也变得遥遥无期了。莫非望着已经看不见人影的远处,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宫中,别人都是千方百计的争宠博位;唯独自己,千方百计的既让皇帝讨厌自己,又不至于恨自己。果真不易。

    ……

    明仙宫在当日黄昏又热闹起来。莫非协理六宫的旨意传下去,给这个表面波澜不惊的后宫带来了极大的震动和冲击。精美而极富心思的礼物一样一样的进入明仙宫来。由于协理六宫的实权向来都有着某些象征,特别是,另一位有着协理六宫实权的常妃,是不可能登上后位的。于是,这个旨意更加变得意义深远。最让六宫惊叹的是,协理六宫的莫昭仪,还没有侍寝。是问,若是侍寝了,再有了身孕,又该如何?答案呼之欲出。是以,这热闹远远胜于莫非册封之日。

    直到入夜,皇帝的另一道旨意下来,明仙宫才终于又有了片刻清闲。

    圣旨曰:即日起,莫昭仪慕容云菲,入太庙祈福。

    ……

    第九十九章 坝下鏖战勇,方寸总难平

    ……

    第二日,莫非向太后请安后,便折往太庙,斋戒沐浴,静心为大庸、为太后祈福。常妃则住进了晗宁殿,于榻前侍奉太后,为皇上分忧,让皇上能静心国事。太后与皇帝皆赞誉常妃孝顺。

    三天之后,郴州捷报传来,李贤出栗城,占领北道,兵压嘉勐关,一路所向披靡,燕军步步败退,已递交降书。

    郴州大营一片喜气洋洋,皇上传旨重赏三军,所有的军士的荷包都是满满的,胜利加上赏赐令郴州将士扬眉吐气。

    只是唯有一件事,李贤将皇帝的重赏分了上中下三等,校尉以上受上等赏赐,天策军为中等。而一直驻守郴州的将士,无论功勋,皆受下等赏赐。此事让充满欢喜气氛的郴州大营无形中弥漫起一股奇怪的意味,郴州将士虽不说什么,却都离天策军远远的,连吃饭喝水也不在一起。

    此事经王卫密折上报李柚,李柚将折子往御案上一扔,冷笑道:“果然是个贪腐不足的,一丝一毫的机会也不肯放过。好,朕就让你再高兴一些。”遂密令王卫,暗中安抚郴州将士,稳定军心。当夜,李柚留宿存香殿,宠幸了李欣玉。第二日,更是传谕六宫,升了李欣玉的品级,封为昭容,赐封号“淑”,位份仅在常妃和莫昭仪之后,俨然成为宫中的新宠。

    而此后几日,李柚一连数日的宠幸,让这位原本娇纵华丽的淑昭容的风光一时无人能及。后宫诸人的目光,也都自然而然的集中在了这位新宠身上,渐渐淡忘了那位前几日还选了礼物,费尽心思想要讨好的莫昭仪。在她们看来,那位仅凭着慕容世家而步步高升的昭仪。至今还没有侍寝,根本不足畏惧。更何况,常妃祈福时。皇帝常去探望。而莫非祈福这许多天,皇帝一次也没有去过。这便很能说明问题了。毕竟,在这宫里。有皇上的荣宠才是王道。

    ……

    然而,郴州北线的胜利。并不能驱散蒙在李柚心中的阴霾。涿郡在司兰国公主,兵马大元帅司兰雪衣的领军强攻下,久久僵持,伤亡掺重。

    十月初十,慕容云随领军师职,赴涿郡。

    ……

    涿郡。

    十月二十日,在连日行军之后。修整了一夜的司兰大军在大元帅司兰雪衣的率领下,从涿郡西北进入了战场。距离九月的那一次双方都很克制的交战之后,改变西北局势的涿郡会战开始了。此战,三十五万北庸军和二十三万司兰军正面会战,方圆百里尸堆如山,血流成河。

    与此同时,带着万余司兰铁骑军精兵的铁骥将军忽伦左,顺清流溪而下,直奔禹州,所过之处。因为北庸军坚壁清野,并无人迹。可忽伦左仍然严令,哨探齐出,遇生人者。斩杀无赦。就在十月二十二日,忽伦左即将抵达禹州辎重大营,开始筹划歼敌之计时,涿郡西北,坝原之上,两军经过几番试探性的布阵之后,正式拉开战局。

    策马站在坝原高坡之上,天下兵马大元帅慕容霸秋的帅旗在寒风中猎猎狂舞,火红的铁骑将中军护得水泄不通。帅旗之下,慕容云奇身穿金甲,骑着火红的战马,迎风而立。慕容云奇左侧,慕容云随披着一件银灰色大氅,俯视着千军万马,冷淡如冰。慕容云随身旁,唐子俊白衣白马,目光如炬。而在唐子俊身后,一个身穿轻甲,外罩红色战袍的人手提马鞭,若有所思的望着下面的战局,这人容貌清秀,唇红齿白,腰间悬着一柄短剑,飒爽英姿,静静立于唐子俊身后,正是中伏节宫里闹刺客那日失踪的慕容蓝。

    慕容云奇不时传下各种谕令,由他身后那些赤色甲胄的亲兵飞快的传下军令,指挥着前面的战事。慕容云奇的目光却是透过重重阻碍,落到远处敌军中那一片赤红之中,在那迎风飘扬的金色龙旗下,一个纵然在千军万马当中,也是佼然不群的娇俏身影。许久,才叹道:“果真当得起‘女中豪杰’四字!”

    ……

    这时,司兰雪衣一身绯红轻甲,骑在雪白战马之上,在指挥作战的同时,更留心着庸军的中军大营,那帅旗下面,和自己连番对战,越战越是顽强的敌人,就是大元帅慕容霸秋么?他身旁那意态悠闲的白衣侠士,便是伤杀父王的唐子俊么?司兰雪衣心中涌起强烈的斗志,又转瞬冷静下来,她的目标不是杀死唐子俊,也非尽歼庸军,而是尽量的消耗敌军的战力,在忽伦左的配合下,蚕食雍军实力,唯有如此,才能让司兰军越战越强,甚至逼入庸境。至于唐子俊,迟早是要杀的,先让他再得意几日。最好是,他再敢来刺杀自己,哼,正好可以收拾掉他。

    可惜啊,司兰雪衣心中涌起一丝无奈,可惜兄长司兰皎皎继任司兰王后,只顾花天酒地,却又狂妄自大,急于建功,获取几位首领的支持。否则,按照她的计划,等北庸野挑起慕容氏与议政王争斗夺权的狂潮时,再起兵攻打涿郡,自然可以事半功倍。如今,议政王已平定北境,少了燕国的助理,自己只好孤军作战了。

    司兰雪衣仰起头,眼神晶亮,信心十足,心道,无论如何,只要有我司兰雪衣,无论对方是谁,智谋再高,只要我用兵没有差错,又不虞谁来刺杀,必定能在寒冬降临之前,打一场漂漂亮亮的胜仗!想到这里,司兰雪衣微微一笑,道:“金念将军、忽必思将军,你们领本部下去冲杀一阵,本帅见敌军左翼有些迟缓,机不可失。”

    金念是已故司兰王旧部,颇为勇猛。忽必思是司兰雪衣的师兄,跟随司兰雪衣出征,所向披靡,是司兰军中最出名的先锋,二人观战多时,早已心痒难耐。见元帅有令,轰然应诺,策马飞奔到本部中军。引兵厮杀而去。

    北庸军出动了十万步兵、弓箭手、长矛手、藤牌手,参差错落,层层叠叠。摆的是固如金汤的行军大阵,而八万骑兵隐在步兵阵后。精锐骑兵纹丝不动,原地等候中军号令。除了偶尔安抚一下被战场的惨烈氛围引得跃跃欲试的战马外,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另外还有五万步兵,侯在大阵之外,随时准备替换疲乏的同袍,大阵之中杀气隐隐。

    司兰军多为铁骑兵,数万骑兵游弋在大阵之外。强弓硬弩,一层层的削弱着敌军的防守,寻找着敌军的软肋。这一场,纯粹是拼实力拼战力的硬仗,没有丝毫取巧的余地。满天飞舞的强弓不时带起血雨,染红了坝原。

    经过了半日苦战,司兰军面对坚强的敌军大阵,始终不能取得满意的战绩,双方几乎是在僵持着,进行着极为过硬的消耗战。到了午后。大阵左翼被连翻猛攻,开始露出破绽,而慕容云随和慕容云奇见了,也并没有再换上生力军。此时。金念和忽必思带军攻入。

    金念手持马槊,高声道:“随我来。”带着一众长矛骑兵,一马当先冲进了敌军左翼,经此撞击,北庸的防线再次削弱,这时,忽必思也带着一众骑兵冲进了左翼,与金念互相配合,连续猛攻左翼防线,凶猛如洪水一般涌入大阵之内,开始肆意残杀,顿时血肉横飞。

    这时,慕容云奇一声号令,中军传来号角长鸣,北庸步兵一面抵挡敌军厮杀,一面向两侧分散。他们身后,八万北庸铁骑狂吼着冲入阵中,硬生生迎上最凶猛的司兰骑兵。两军绞杀,嘶喊大作。一时之间斗了个旗鼓相当。

    这时北庸中军传来高亢的号角指挥声,忽必思顿时一个激灵,知道自己不该和重骑兵硬碰。伸手一挥,高声呼道:“冲杀中军。”说罢带着部下转向北庸中军步兵,金念娴熟的接替他留下的空缺,骑阵变换自然流畅,司兰铁骑如同一把利刃,切入了北庸中军。

    慕容云随在中军帅旗之下将敌军的变阵看的清清楚楚,不由动容道:“司兰铁骑,果然天下无双!这种冲杀配合,只怕我军再练十年也难有。司兰雪衣,果然名不虚传。”

    唐子俊笑道:“这先锋忽必思本就骁勇,他的骑兵确实精锐。可你是没见过司兰雪衣带的骑兵,比起这支骑兵,气势不知道强了多少!真没想到,弄死了司兰王,竟然还有一个这么厉害的女儿!”言语间转过头去看了慕容蓝一眼。

    慕容蓝冷冷瞪了回去,道:“虽然都是药秀的弟子,虽然都会武功,可我不是那种天生的变态!”

    慕容云随摇头一笑,没有继续说话。

    慕容云奇已经传下军令,又有兵力投入战阵。慕容云随可以清晰看见,在大哥的指挥下,司兰骑兵的厮杀和行动变得越来越艰难。此时,司兰雪衣突然策马,带着两万骑兵,从外围攻击北庸军阵。这个抵挡了敌军整整大半日的坚韧军阵,在司兰雪衣铁骑军的突然撞击下,险些崩溃。慕容云随再次惊叹,司兰雪衣的进攻犀利而变化多端,每一次攻击都精准而杀伤力十足。不到一刻钟,司兰雪衣突破北庸军阵,忽必思和金念在司兰雪衣亲自断后下缓缓撤走。慕容云奇也趁势收兵。

    “突围的时间选择相当精准,若是再早一些,只怕损失惨重,再晚一些,我军完成合围,却又难以突破。司兰雪衣……”唐子俊望着策马狂奔的绯红身影,眼中精光乍现。

    此战,司兰军留下了将近九千具尸体,而北庸军则是伤亡一万七千余。慕容云奇以步兵为主力迎战司兰铁骑,这个伤亡,已经算是很不错了。可为了缠住司兰军,为慕容大元帅争取时机,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第一百章 夜袭,金戈铁马犹不惧

    ……

    涿郡,夜,军营。

    慕容云随走进唐子俊的营帐时,慕容蓝正在给他杯中倒酒。见慕容云随进来,行了礼,很识相的退了出去。

    慕容云随随意坐在唐子俊对面,慕容蓝适才所坐的位置,端起面前一个酒杯,轻轻与唐子俊碰了一下,见唐子俊一口饮尽,他却只是抿了一口,淡淡道:“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把我这个心高气傲的侍女骗到军中来的?”

    “噗!”唐子俊一口酒险些喷了出来。横了慕容云随一眼,“你就当行行好,把她领走得了。你们慕容家的女子,都不是好相与的。又不让我吃豆腐,还什么事都要掺上一脚,动起手来敢往死里拼。我可无福消受。”

    看着慕容云随有些幸灾乐祸的笑,唐子俊叹气道:“上次敢在宫中扮刺客,若不是我去的及时,只怕死都不怎么死的,多半还会连累慕容家。不过大约我的出现早就在那位昭仪娘娘的算计中。即便如此,我赶去之时,慕容蓝也已经中了一箭。我只好乘乱将她带出宫去。又不能发回你的令公府,便在央都城的月胧纱要了间厢房,将她养在里面。你知道,我是月胧纱的常客,就是每日去,也不会引人怀疑。本想等她伤好了,再寻个借口将她发回宫里去,哪知道突然得了这个鬼差事,来了涿郡。又不能将她独自留在月胧纱,只好带了过来。”

    慕容云随摇头苦笑,“也亏得有你陪我那妹妹胡闹。”

    唐子俊摇着手上的酒盏,若有所思,“却是听闻随你来的那太监说,皇上头一日让你妹妹协理六宫,第二日却将她遣往太庙祈福。不动声色的冷落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慕容云随面色一凛,这事他虽然不知道始末,却也猜到了几分。沉默了半晌才道:“皇上要宠幸李欣玉。再次拔高李贤的气焰,自然是要打压一下慕容氏的。比如,云菲进太庙祈福。我来军中当个闲散的军师。”

    唐子俊冷笑,“云菲也算是求仁得仁。”看向慕容云随的目光却多了几分怪责。“只是,你却如何忍心……”

    慕容云随脱口道:“我与皇上之间有言在先……”迎着唐子俊疑惑的目光,却突然住口不言。沉默片刻,才换了话题:“今天的战局你如何看?”

    唐子俊邪邪一笑,“看什么看?等着今晚再战就是。”

    慕容云随皱眉道:“你明知今晚必有一战,为何还要饮这许多酒?”

    唐子俊眼睛一亮,突然道:“司兰雪衣。你如何看?”

    慕容云随思量片刻,道:“奇才!”见唐子俊静静看着他,才继续道,“司兰军以骑兵为主,又是一人带两马或者三马,行军速度比我军快许多。司兰雪衣却不像以往那些司兰军将领,采取四散侵扰的作战方式,而是选择和我军正面作战。她在坝原带大军与我军主力正面对抗,却让忽伦左带偏师入侵泽州内部。如此一来,若是我军严守不出。那么司兰军就可以从容地攻破外围的城寨,若是我军和司兰雪衣正面作战,那么忽伦左的偏师就可以来去自如。若是我军先去堵截偏师,那么司兰雪衣就可以率北司兰军主力从后追袭。而且忽伦左最善偷袭遁逃,司兰雪衣又是行军迅速。如此,即便北庸军队强过司兰军,却必定会被被司兰军迫得应接不暇。”

    唐子俊听得眼睛微微眯起,仰头又是饮尽一杯,“所以这几个月以来,元帅多半都是带兵和司兰军主力大战一番,而忽伦左的偏师就只能依靠各地驻军的力量防守,为此,只好不断地收缩防线,苦不堪言。”唐子俊叹息片刻,不无佩服地看看慕容云随,称赞道:“只是这次,元帅采纳你的建议,以云奇将军为主将迎战司兰雪衣,再由你我协助,而元帅自己亲自带兵去诱歼忽伦左。这一招,想来绝对是出乎司兰雪衣的意料,谁会想到,如今面对司兰雪衣亲率的司兰铁骑,慕容大元帅会不亲自领兵呢?”

    慕容云随举杯与唐子俊轻轻一碰,摇头道:“毕竟我没有真的指挥过作战。今日布阵,终究还是被司兰雪衣看出了破绽。想必你也想到了,否则怎会知道今晚必有一战?”

    唐子俊眼中闪耀着的一丝邪异光彩,“我一直很好奇,司兰雪衣那么年轻,用起兵来,却如同几十年沙场征战的老将一般老练。对于麾下兵马又甚为爱惜,极得军心,心思缜密更是非比寻常。今日一战,我们部署多日,想不到还是叫她怀疑元帅不在军中,不过……只要她今夜敢来,我必杀她!”

    慕容云随望着唐子俊那张平静的笑脸和晶亮的眸子,心中不由生出无限的感慨。他本来生性有些疏懒,可这些日子受着战场热血的熏陶,却越来越发觉自己很想像军中将士一般,能够上阵杀敌。更何况唐子俊此时如此云淡风轻的说出这句豪气干云的话。杀死敌军主帅!慕容云随却知道这绝非戏言,今晚这一战关系重大,胜则能撑过这一日,只管等着元帅歼灭忽伦左的偏师,大损司兰军元气,司兰雪衣的主力军自然不战自退。可今夜若败了,坝原大营不保,涿郡便危险了。

    当然,若唐子俊真能刺杀司兰雪衣,自然是比获得一场大胜仗重要百倍。司兰雪衣若死,以司兰现在的王司兰皎皎的才能,就算北庸尚无余力平定司兰,至少也可保西北十年无战乱之虞。

    慕容云随擦了擦额上浸出的汗水,举杯道:“云随替父亲,替北庸军民,谢过子俊。今夜凶险,子俊多多保重。”

    唐子俊伸了一个懒腰,笑道:“最受不了你这般模样,好好说话。”

    这时,慕容蓝当走了进来,先朝慕容云随行了一礼,这才朝唐子俊道:“云奇将军请唐将军过去。”

    唐子俊眼睛立刻眯了起来,脸上露出招牌式邪邪笑意,起身便往帐外走去。经过慕容蓝身边时,却被慕容蓝一把拉住手臂。唐子俊见她一副期期艾艾的样子,却说不出话来,知道她必定是猜到了今夜必有变故,忍不住道:“放心吧。”言罢掀帘而去。

    慕容蓝听着他笃定的语气,不由松了一口气,口中“当心”二字终究还是没有出口,朝云随道:“坝原西南面已经扎好营帐,请少主随奴婢去那边暂避!”

    慕容云随将手中酒盏一饮而尽,漫不经心的道:“把我的被褥抱过来,我今夜和子俊住在一处!”

    慕容蓝一愣,不撤走么?不由苦恼地道:“少主,你又不能上阵杀敌,何苦呆在这里?”

    慕容云随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道:“有些日子不见,学会质疑我的决定了么?我是军师,是元帅的儿子,是领军大将军的兄弟,你说我如何能临阵脱逃?”言罢看了一眼唐子俊离开的方向,“想必,你也是不想离开的。”

    慕容蓝诧异的抬起头,看见慕容云随眼中的笑意,顿时红了脸,又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

    ……

    晚上,慕容云随正睡得朦朦胧胧,只听见帐外突然传来喊杀声,连忙起身,披上大氅,走到帐门外。慕容云随有些紧张,虽然早才道敌军会来偷营,事先做足了准备,可是对方毕竟是司兰雪衣,今夜之战又无比关键,慕容云随还是很担心被敌人得手。

    唐子俊见慕容云随从帐内出来,眼中印着火光,抬手一指,有些兴奋的道:“她来了!”

    慕容云随顺着他的手看去,只见黑夜之中,火光四起,无数阴暗的影子在营外旷野中中穿梭而过,夜色昏暗,过了片刻,司兰军大概是见我军早有准备,营盘守得严密,便如潮水一般退走。而就在司兰军撤退之机,另一处营门忽然打开,一部北庸弩箭兵齐声呼喝,弩箭齐飞。只是,司兰军似乎早有防范,凭着快马,迅速悄然隐入黑暗之中,双方都没有过多的损失。

    唐子俊皱起了眉,“不对,司兰雪衣不在来袭军中!”突然惊道:“遭了!”

    慕容云随听闻唐子俊说司兰雪衣不在军中,心中也是一惊,当即回过神来,只是唐子俊话未落,后营粮草突然火起。果然,前营敌袭不过是个幌子,司兰雪衣所部却在后营,只是,他们并没有入营,只是点了火箭射入营盘,唐子俊连忙下令救火,却来不及集结反击的兵马出寨。

    眼看司兰军偷袭粮草成事,正要退去,唐子俊冷哼一声,朝慕容云随道:“粮草不保,便是元帅得胜归来,我们也占不了优势。现在要使他们退兵,唯一的法子,便是杀了司兰雪衣。”

    慕容云随知他了得,却也不由担心:“司兰雪衣本就是极有名的高手不说,跟随她的部下更是个个骁勇善战,武艺不凡,你单枪匹马,胜算不高,不如集结军士,再杀过去。”

    唐子俊摇头道,“轻骑来去如风,来不及了。”言罢执了一张硬弓,一筒十二支狼牙长箭,牵过一匹骏马,翻身上马,足尖一踢,独自朝山下敌军冲了下去。

    第一百零一章 刺雪

    ……

    山下司兰军一击成功,正快速退走,见一匹骏马狂奔而来,一人低低伏在马背之上,登时大呼起来。

    唐子俊以足尖踢马,纵马向司兰雪衣直冲过去,眼见离她约有二百步之遥,在马背之上拉开强弓,飕的一箭,向她射去。司兰雪衣身旁将士举起盾牌,将箭挡开。唐子俊纵马急驰,再拉强弓,一箭将那将士射倒,第三箭连珠而出,直射司兰雪衣。

    司兰雪衣眼明手快,腰间明月剑瞬时离鞘挥出,往上击去。不过是击落一支飞剑而已,这原是雪衣手到擒来的本领,却不知射这一箭上附有内劲,明月剑击到了箭杆,箭势非但不减,反倒带着一股炽烈的内劲朝司兰雪衣心脉侵去。司兰雪衣面色一白,不敢硬接,连忙借着箭中劲力往后仰去,仰头间晃眼瞧见身后正是师兄忽必思,自己若躲了过去,师兄必定中箭。司兰雪衣眉头一皱,明月剑发力,硬生生将箭力卸尽,自己身子一晃,被震落马下。

    司兰雪衣突然坠马,黑夜中,司兰军也看不清楚她是否中箭,顿时呼声大作,几百枝羽箭都向唐子俊射去,唐子俊翻身滚落地上,霎时之间所骑之马中了一百多只利箭,变成了一匹剌猬马。

    唐子俊在地下几个打滚,已借着夜色隐到树影之后,展开轻巧腾挪功夫,在颗颗树影间一闪即逝,快速朝司兰雪衣落马的地方靠去。众军士乱箭齐放,却始终连唐子俊的衣角也沾不到。而司兰军中却有不停有将士中箭落马。

    司兰雪衣落马调息的瞬间,已经猜到了来人的身份,知道对方一旦侵入司兰军中,必定造成大片死伤,这次跟自己来烧粮草的都是司兰军中的精锐。若是折损严重,司兰军必定元气大伤。何况,对方的目标是自己。这些人在这里,只会是无谓的牺牲,反而会让自己束手束脚。当即也不犹豫。扯下银色帅甲,套在下马探视的忽必思身上。命令道:“快走!”

    忽必思见雪衣没有受伤,大松一口气,听了雪衣的命令,一愣之下已经明白。独自突袭而来那人虽然武艺高强,但毕竟只有一个人,己方可有三千余骑精锐,便是人海战。难不成还杀不了他?怎能让元帅独自冒险?忽必思抗议道:“元帅……”

    司兰雪衣扬手打断他,“本元帅军令,忽必思将军,率部回营。”

    忽必思情急之下,叫道:“雪衣,怎可独自犯险?我决不会走!”

    司兰雪衣冷冷瞟他一眼,“师兄还信不过我么?这些年你可曾见我遇过敌手?你们走了,我便是不能杀他,难道还不能脱身么?”见忽必思还在犹豫,一把将他拎起。扔到马背上,一刀刺在马腿,大喝一声:“快速回营!”战马吃痛,载着忽必思狂奔而去。一众司兰军听了司兰雪衣的声音。又见司兰雪衣的银甲在战马上狂奔而去,知道元帅安然无恙,心中大定,也不多想,当即策马追去。

    马蹄纷乱。唐子俊不用躲避乱箭,自然来得更快。

    “叮叮叮”三响,三枝箭被雪衣的明月剑撞了下来,此时,唐子俊所携的十二枝羽箭已尽数射出,眼见司兰雪衣便在不远处持刀横立,嘴角浮现一抹极畅快的笑意,手上强弓一扔,碎月刀已滑入指间。有意思,身为三军统帅,竟然让自己的部属先逃,自己亲自断后,是瞧不起我,还是对自己太有信心?原想若是要在几千军士中杀你,确实不易。如今正好,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在我的碎月刀下逃命?

    ……

    碎月刀,明月剑,刀剑相撞,火花顿现。唐子俊和司兰雪衣两人脸上同时变看颜色。司兰雪衣踉跄退了两步,笑道:“佩服!”

    唐子俊眯起了眼,笑意更浓,深深吸一口气,正要再次出手,却听身后马蹄声大作,慕容蓝的声音远远传来:“唐子俊!住手!”

    原来慕容蓝见唐子俊独自追去,生怕他有事,不及细想,以最快的速度带了一队骑兵追了出来。远远见只有唐子俊和司兰雪衣二人缠斗,不由大急。她自然是不希望唐子俊有事的,但是,虽然司兰雪衣是敌国元帅,可一想到司兰雪衣要死在唐子俊手上,要死在自己面前,心里就如刀绞一般难受。是以,见司兰雪衣吃亏,竟是忍不住呼喊出声。

    唐子俊深思一顿的瞬间,司兰雪衣清晰感觉到没有被他的念头锁定,脚下一点,几个起落,消失在夜色树影之间。

    唐子俊正要追去,只听慕容蓝在身后一声接着一声的喊“唐子俊”,不由皱了眉头,停了下来。回转身静静看着渐渐奔近的慕容蓝。

    慕容蓝一拉缰绳,翻身下马,气喘吁吁地跑到唐子俊身前,“你没事吧?”问完又觉得这个问题确实很傻,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

    唐子俊沉默片刻,冷冷道:“回去!”

    慕容蓝愣了一愣,唐子俊平日里都是笑嘻嘻的,甚少这样说话,不由有些委屈,低声道:“我不过是担心你……”

    唐子俊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亮光,极为认真的看着慕容蓝,“你是担心我还是担心她?你最好搞清楚,那人,已经不是你的同门师姐妹。她是司兰国的公主!司兰军的大元帅!你到底知不知道,司兰军到底杀了多少北庸百姓?又有多少北庸将士为了抵御司兰军扰境而战死沙场?你又到底知不知道,若是我今日杀了她,这场大战就此结束了!妇人之仁!”唐子俊放开手,停了一停,道:“回去!这些人,都给我带回去!”

    慕容蓝怔怔片刻,欲言又止,最终跺一跺脚,翻身上马。策马跑出几步,再回头,已经看不到唐子俊的身影,忽然觉得心中空落落的惊恐,他是去敌营刺杀么?是了,刚刚一番交手,敌人怎能想到竟然这么快就有人敢去敌营刺杀呢?可是,司兰军的大营又怎比此处?那里有司兰数十万大军啊!一个人任你武功天下无敌,到了千军万马之中,也是全无用处的,再说还有雪衣那等高手,他要如何保全性命?

    慕容蓝急忙对身旁一个偏将道:“回去禀报军师,就说唐将军去刺杀敌军主帅,请他设法来救!”言罢,扯缰掉转马头,策马追去。那偏将愣愣半晌,回过神来时,不由得大惊失色,连忙带了众人策马回营禀报。

    ……

    夜已经很深了,营帐外偶尔传来孤独的草原野狼的叫声,凄凉而又悠长。

    今天一场大战,一场偷营,又是和唐子俊一番对决,司兰雪衣的脸上似乎并没有多少疲惫的神情,只是,有些不甘心。思索半晌,想到明日的大战,打了个呵欠,掀开了羊毛被子。忽然,她停住了手:帐篷门外固定巡逻的脚步声似乎有些不对劲。

    司兰雪衣反手按上了腰间的明月剑,出声唤道:“卓拉!”

    本该守在帐外的亲卫卓拉并没有人回答,白光一闪,明月剑无声地出鞘,紧紧握在司兰雪衣手中。她目光炯炯地盯住了帐篷门帘的方向,眼睛一眨不眨。

    “嗤啦!”一阵撕裂耳膜的尖锐剌响过后,帐篷门帘无声无息碎裂飞散,碎片被气劲卷起,飞进帐篷,片片锐利如刀。犹如沙漠中突然出现的可怕风暴,无数的光点像雨点般倾泻灌涌进了帐篷中,风暴一般席卷一切,一阵密集的“哧哧哧”轻响,司兰雪衣原本站立的位置后面那张垫着虎皮的长椅上,已经钉着无数的暗器,蜡烛的光亮从洞眼里斑斑点点地映照到营帐外的黑暗中。

    “漫天花雨!”司兰雪衣见到光点时心中大惊,来不及反击,身子灵巧的就地滚出老远,明月剑一斩,摆蜡烛的案台翻到,营帐顿时陷入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随即便听到“哧哧哧”几声暗器刺入钝物的声音,原来身后的座位已经中了无数暗器。

    司兰雪衣一阵心悸,在黑暗中无声摸行,靠听风辨声来判断敌人的位置,瞬时挥剑还击,耀眼的剑光在黑暗中一闪而逝,明月剑在黑暗中划出几道优美爽利的弧线,却,少有地,落空了。司兰雪衣却并不奇怪,既然知道对方是谁,那么对方便不可能这么容易被自己击中。

    几乎就在同一时刻,司兰雪衣感受到一把冰寒刺骨的飞刀划破空气正在向她的胸口袭来,司兰雪衣迅速一个闪身,只听身后一声闷响,堪堪躲过了碎月刀。看来,落空的那一剑暴露了自己的方位。而顺着碎月刀来的方位,司兰雪衣挥剑还击。

    “叮!”的一声,碎月刀明月剑在空中激烈地撞击,爆出了几点火花,俩人同时闷哼一声,继而长久沉寂。

    司兰雪衣一膝跪地,一膝半蹲,保持着最好用力的姿势,将明月剑锋的光亮藏于袖中,一动不动。

    唐子俊屏住呼吸,闭上眼睛,聚精会神,竖着耳朵,细细倾听,或者说感受营帐内的一应变化,甚至空气流动。司兰雪衣的反应让她很吃惊。此刻,他不得不承认,即便没有慕容蓝的突然打断,司兰雪衣想要全身而退,也不是不可能的。因为她,有着野兽一般强烈的触觉。

    第一百零二章 司兰帅营,短兵相接

    ……

    司兰雪衣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唐子俊沉默着。

    可怕的沉寂和黑暗笼罩着营帐。只有夜风穿过营帐破损缝隙所带来的呜鸣声,静得让人心寒,黑得仿佛掉进了大墨缸中,伸手不见五指。

    唐子俊还停留在帐篷中,眼睛没办法适应这突如其来的黑暗,只能依靠耳朵,细细捕捉司兰雪衣的位置。

    从唐子俊击破帐门到发出暗器,司兰雪衣立即躺倒并且砍翻烛台,这一连串的动作全部发生在电闪雷鸣间,双方全都是以快打快,连看清楚对方面目的机会都没有。

    能于千军万马中刺杀父王,司兰雪衣比谁都清楚,唐子俊绝对是平生罕见的高手。对方的碎月飞刀太可怕了,一招“漫天花雨”,暗器简直如雨点般倾泻,只刚才一瞬,便同时发出十几道暗器,放眼望去,只觉一道光团般向自己罩来,,她根本没有把握可以全数抵挡。幸好自己反应迅速砍翻烛台,帐中陷入一片黑暗,否则不到几个回合,自己就可以变成刺猬了。司兰雪衣心中升起冰凉的感觉,唐子俊的招数果然快、狠、准!难怪司兰军中闻之色变。

    沉闷的黑暗中充斥着浓重的杀机,恐怖,压抑。司兰雪衣心中的弦绷得紧紧的。而唐子俊的神经也绷得紧紧的。司兰雪衣屏住呼吸,隐藏在面前的漆黑中,而她的大军就在咫尺左右。唐子俊知道,司兰雪衣若是发声求救,自己虽然能捕捉到对方的方位,可以将手上的暗器齐发,料定她不死也要重伤,可自己就插翅难飞了。岂不是和她拚个同归于尽了……

    司兰雪衣却也不敢呼救,自己一旦发出声音暴露自己,势必会引来唐子俊如同狂风暴雨般的暗器。而她确实没有信心。能够在唐子俊碎月刀的威胁下,全数躲过那些暗器,撑到司兰军赶来解救自己。自己若是有所损伤。唐子俊还可以在军中大杀一番,自己的数十万大军。能不能留下他的命,尚是未知之数。

    两人都很清楚,他们这种级数的高手,有时候,一招便足以致命。

    司兰雪衣的思维一片空白,只静静忍受黑暗中的考验和折磨。

    唐子俊的背后,汗水已经湿透了衣裳。但精神却始终高度集中。但大脑已经在不由自主地胡思乱想了:出生药秀的司兰雪衣,司兰王的女儿,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快剑?有什么办法,让露出行藏呢?

    营帐外有脚步声走近,主帅营帐里的响声惊动了几个过路的值守兵将。有人在营帐外喊话:“末将北卫营阿错其,元帅,您没事吧?”

    司兰雪衣没有出声。

    唐子俊也没有做声。

    帐篷门帘处出现了火把的一丝光亮,那个叫阿错其的小将举着火把走进了漆黑一片的帐篷中,大声地喊道:“元帅,您……”

    司兰雪衣突然觉察不妙。冒着暴露的危险猛然喊出声来:“出去!”

    话音未落,“哧”的一声轻响,阿错其整个人僵住了,在火把昏黄的火光照耀下。他面露难以置信的神情,手中燃烧的火把掉到了地上。喉咙中发出“咯咯”的怪声,却是说不出来话来:一柄锋利的飞刀从颈后剌入,已经全部没入他的脖子。他徒劳地大口喘着气,用手捂住喉咙,没有血,他喉咙处却发出了“咯咯”的怪声。他含糊不清地喊道:“元帅,小心……”

    忽然“嘭”的一声,飞刀所带的内劲爆发,阿错其顿时身首异处,殷红的鲜血如喷泉一般大股从脖子断裂处喷出。没有头颅的身体抽搐了两下,整个人仰倒摔在了地上,身体恰好压灭了火把。营帐中又回复了一片漆黑。

    帐门外侯着的两个兵士觉得不妙,拿着刀冲进了黑暗的营帐中,司兰雪衣心中一紧,忙警告道:“小心!”

    然而一切已经来不及了,两人从月光下忽然进入黑暗的营帐中,眼睛还无法适应,黑暗中两道银光如闪电般掠过,只听“嗤嗤”两声轻响,接着就两是个兵士捂着咽喉,发出一声还没有完全爆发的惨叫:“啊——”

    这声惨叫虽然不大,但在寂静的黑晚里,却远远地传了出去。靠近帅营的几个大营都听得清清楚楚。沉睡的军士蓦然惊醒:“怎么回事?”

    ……

    忠诚的将士相继惨死在自己面前,自己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束手无策!一种屈辱的、无力的挫败感使得司兰雪衣血脉贲张,热血上冲,脑海中不断地回响:这混蛋!是我的杀父仇人!他的手上,染满了司兰将士的鲜血!我要杀死他!

    唐子俊仿佛能够感觉到司兰雪衣的情绪变化,她不再屏息,不再匿藏,而是极力压抑自己的愤怒,扬起利剑,捕捉自己的行踪。

    唐子俊无声地冷笑,故意将呼吸重了一丝。若是论感觉,无论视觉、听觉还是嗅觉,相信这世上能与他匹敌的不多。否则师父也不会看上自己,耗费无数良药心血,将自己训练成唐门最出色的弟子。经过了这些时候的适应,他相信,司兰雪衣一定还看不见,但他却已经可以隐约看见朦胧的身影。果然,司兰雪衣的身影,半隐半现,正循着耳中听闻的细微呼吸声,持剑一点点地逼近自己。

    唐子俊冷笑的同时,心中也有些诧异,这个司兰公主好像并不像北庸将士口中传的一般,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相反,她很在乎自己下属的生命。如果她能像刚才那样,继续躲藏在黑暗中,等候司兰军大批赶来,拖延下去对她是绝对有利的。但是,自己才杀了几个士兵,她竟然愚蠢得主动出声暴露了身形。可见果真是个爱憎极度分明的人,对敌人狠辣到极点,对自己人,却没有该有的冷静和牺牲。

    ……

    唐子俊见司兰雪衣悄无声息地接近自己,一剑剌过来,又慢又稳,不带起一点风声。

    “叮”的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响,唐子俊身形一转,碎月刀在黑暗中分毫不差地击在明月剑上,司兰雪衣手腕顿时一阵酥麻,险些拿不住剑。

    唐子俊再乘势一掌袭去,司兰雪衣旋风般转身,“唰唰唰”就是三剑,剑光如雷霆闪动,直往唐子俊要害招呼。唐子俊每一招都是险险避过,心中有些意外,司兰雪衣拼杀起来竟然如此强悍,速度和凶猛都是绝对一流的!好在黑暗中她目不能见物,只能依靠那感觉和风声来判断自己的方位,即便如此,也是格外惊险。

    唐子俊没有机会再出飞刀,干脆采取近身搏击,倚靠丰富的临阵经验和超乎常人的速度,一次次封挡司兰雪衣的层出不穷的杀招,顷刻之间,司兰雪衣已经落在下风。

    司兰?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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