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妃第57部分阅读
莫妃 作者:rouwenwu
草原初升的太阳更加光彩夺目。”
司兰雪衣顿时涌起一股无力感,虚弱的松开手,长长叹了一口气。
惜织织回过头来,望着雪衣,道:“我与他相比,就像是萤火虫与皓月一般。我怎敢强求他会多看我一眼?只要能这样远远的看着他,我便知足了。”
司兰雪衣微讽道:“他算哪门子皓月?不过天生一副好看的皮囊罢了。他废了你的双腿,将你扔在偏院不闻不问,你却……你这个傻子!”
惜织织微微一笑,道:“终究,是他救了我!当日若不是他,我已经被那些司兰官兵侮辱杀死扔入井中,早化为一堆白骨了。”
司兰雪衣本想说他哪里是救你,根本就是想将你占为己有,若不是我与你关系尚佳,你的下场只怕和那些舞姬一般无二。可这些话她终究没有说出口,惜织织不是笨蛋,相反她冰雪聪明。这些问题只要她愿意想,哪里有想不明白的。她既然刻意逃避现实要为自己塑造一个梦,又何必非要戳破这个梦境呢?
此时莫非和唐子俊已经绕上了看台,唐子俊看到惜织织,很熟络的打了招呼,惜织织见唐子俊回来了,颇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雪衣一眼,道:“难怪愿意来这样乏味的庆典,原来是唐公子回来了。”随后又向唐子俊道:“也不知今年的彩头是什么,唐公子若是肯上场,必定能拔得头筹。”
唐子俊邪邪一笑,觑了一眼司兰皎皎的方向,对身旁的莫非道:“看到了么?司兰王!我花花公子的称号在他面前,简直就是浪得虚名。”
司兰雪衣一听此言,接口道:“你是花心无耻,他是荒滛无道!你俩不是一丘之貉!”
莫非闻言“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连惜织织都摇了摇头露出一丝柔和的笑意。
唐子俊摸了摸鼻子,有些哭笑不得,道:“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
司兰雪衣冲唐子俊做了个鬼脸,并不答话,一把拉过莫非,向惜织织道:“我七秀的师妹,莫非。”两人见过礼,三个女子便围坐在圆桌旁说起话来。唐子俊在旁边寻了个椅子歪歪坐下,心不在焉的看着马场中央的戏台,脑海中盘算着一些事。
转眼便将近午时,喧天战鼓响起,戏台上顿时退得空无一人。
司兰皎皎长身而起,走到看太最前端,双手扬起,战鼓声顿时止住,司兰皎皎的声音阴柔而清晰的响彻整个马场,“骑射大赛,午时开始。今年的彩头是……”司兰皎皎猛的扬起右手的一把金灿灿,比匕首略微长一些的弯刀,淡淡道:“明月刀!”一阵寂静,片刻后震天的欢呼响彻云霄!
弯刀刀柄一颗巨大的红宝石在正午刺眼的阳光照耀下发出阵阵耀眼的光芒,直刺得人睁不开眼,司兰雪衣却是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的看着那把刀,“司兰皎皎,你疯了么!”语气中已经带了一丝恚怒。
莫非有些莫名其妙-,唐子俊却是知道,那把弯刀是前任司兰王留给司兰皎皎的,是历届司兰王的随身佩刀。唐子俊看着司兰皎皎,眼中露出有意思的情绪,“这家伙,身为一国之王,真是能胡搞。自他登基以来,每一年骑射大赛的彩头都是出人意表的!”唐子俊看着司兰雪衣的表情,突然心生一计,含笑走道司兰雪衣身旁,低头在她耳畔低声道:“我去把明月刀给你拿回来,你到时给我一样你随身佩戴之物交换便好,你可愿意?”
莫非闻言立刻明白唐子俊的意图,有些紧张的看向司兰雪衣。
司兰雪衣一愣,俏脸蓦然红了。“随身之物……”司兰雪衣难得的露出娇羞的表情,看起来极为动人,只听她有些结结巴巴的道:“你……你做主……便好……我,我听你的!”说完竟然低下了头。他要帮自己拿回父王的明月刀,还是用自己的贴身之物和他换……司兰雪衣不敢再想下去,只觉得耳根子都火辣辣的。
连惜织织都以为司兰雪衣终于得偿所愿,不由露出欣慰的笑意,眼神情不自禁又望向了看台正中长身玉立的司兰皎皎,顿时满眼的欣慰化为一片怅然。
唐子俊见司兰雪衣脸红的瞬间便明白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无奈他根本没办法解释,只能狠狠瞪了一旁偷笑的莫非一眼,当下不再犹豫,脚尖轻点,飞身一跃,竟然从五丈余的看台直接跳下,直接落在适才所骑马背之上,策马朝赛马场而去。
第232章 骑射大赛的新彩头
深秋的司兰,即便有如火如荼的庆典,依然有了一些寒冷的味道。但此时的司兰王庭马场,无论是王公贵族,骁勇战士还是来自各处的司兰民众,都感觉不到寒冷,甚至,他们的身体因为过于激动热烈而冒着汗。
在唐子俊策马向比赛骑射的开阔地奔去时,司兰雪衣目光闪烁,突然走到了看台的正中,他的兄长长眉微挑,扬一扬手让身周一众舞姬退下。司兰雪衣深深吸了一口气,极为难得的在司兰皎皎耳旁低语了几句。
看到这一幕的大臣内官们都惊讶的长大了嘴巴,但他们的惊讶还没有平复,司兰皎皎重新走到看台正前方所说的话,叫他们顿时震惊难言。更叫广袤草场上聚集着的人们哄的一声欢呼开来。
“今日的骑射大赛,本王再加一个彩头!”司兰皎皎阴柔的声音在人们狂热的欢呼声中依然清晰,“谁,能赢得今日骑射冠军,便能迎娶本王的妹妹,司兰国最美的公主,雪衣!”
淡淡的话语在秋风中传出老远,整篇草场在短暂的寂静之后响起了最狂热的欢呼。密密麻麻围在草场外围的人们沸腾了,他们像兄弟一样攀着肩,垫着脚尖望向赛场,期待着这场比赛,更期待着看是哪个勇士能摘得冠军,迎娶司兰国最美丽的大元帅公主。
唐子俊嘴角一直挂着的懒散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他身下的黑马被他一扯之下顿住了身形,他皱着眉望向看台。司兰皎皎的目光正好望来。虽然有些距离,唐子俊已然可以感觉到司兰皎皎目光中的寒芒和唇角的冷笑。司兰雪衣静静的站在司兰皎皎身旁,望向他的目光满含柔情,很明显这件事不是司兰皎皎自作主张,而是。司兰雪衣的意思!
唐子俊顿时头大。他终于回过神来,自己的话让司兰雪衣误会了!他的目标并既不是明月刀,更不是司兰雪衣。只是那个香囊罢了。与司兰雪衣相处数年,虽然对此女也有些欣赏亲近,却并不是可以成亲的关系。他一直直到雪衣的心思。只不过当她是小姑娘的玩闹。也并未放在心上。只是,他未曾答应,也未曾清晰拒绝。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雪衣竟然闹了这么一出!现在可怎么是好?
琴声铮铮,鼓声如雷,巨大的彩幡被秋风吹得猎猎作响,唐子俊的心思有些烦乱。他听闻消息后骤然停在草场中央,引起不少人的注意。特别是许多王公大臣和军中将士都认出了他是去年获得骑射冠军的勇士,纷纷冲他吹起口哨,喝彩起来。一时间。他的突然停步反倒成了一种炫耀。
唐子俊冷笑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朝看台角落望去,果然见莫非已经站起身来,握紧拳头,极紧张的望着他。
号角奏响,各营以及民间最出色的勇士都已经站在了指定的长绳之后,做好了准备。司兰人多以游牧为生,最擅骑射,马匹对于他们来说珍若性命,是以,一年一度迎冬的骑射大赛对他们来说,是证明自己的极其重要的时刻。
号角结束还没有入场,便视作放弃比赛资格。唐子俊深深吸了一口气,策马一跃,便越过赛场边缘的栏围,直接进入赛道起点。他没有循正途而入,而是直接策马一跃而起,展现了极好的马术不说,更被场中其他勇士看做是一种示威,顿时个个对他怒目而视。
唐子俊没有心情理会他们的不乐意。他抿着唇重新露出慵懒的笑意。云随那小子不能不救,比赛还是要赢才可以,至于娶不娶公主,最多逃出司兰国了事。若是她敢跟着我逃出司兰,便是娶了她又如何?
随着一声号令,顿时几十骑雄壮骏马狂奔而出,马蹄纷乱如雨,赛场上一片沙砾横飞,扬起阵阵烟尘。
骑射比赛和春季的赛马大会不同,赛马大会纯粹以竞速取胜,简单而直接。骑射比赛,顾名思义,在赛马的同时,还要比箭术。
赛道极宽,以木栏围住,赛道外围隔着马场一片空地,马场外围才是围观的人们。而赛道最内的一大片空地上,竖着九个箭靶,九个箭靶的最后,是一个高耸入云的旗杆,旗杆顶端有一面王旗。骑手们在赛马的同时,要连续射中九个箭靶,最后射下王旗者又跑在第一者,为骑射大赛冠军。
……
激烈的骑射比赛开始后,司兰雪衣笑意盈盈的回到了看台那个不起眼的小角落。惜织织难得的露出真心诚意的笑容,恭贺道:“公主殿下这次可算得偿所愿了!唐公子必定拔得头筹,抱得美人归!”
司兰雪衣面容上的笑意更浓了几分。对于唐子俊的实力他没有丝毫怀疑。只是她还没有来得及谦虚几句,莫非便冷冷的泼出一盆冷水:“敢在骑射大赛上出手的,都是司兰国最了不起的猎人,唐子俊擅长飞刀暗器,但骑射并不在行。去年的彩头是王的女人,自然会有人顾忌司兰王而不敢出手。今次不同,你们不见大家听说彩头是公主后赛场上瞬间便增加了二十余骑么?新上场的这二十余骑随便一个的实力,都比之之前上场的强悍不知多少,就算唐子俊全力参赛,又哪里有一定会赢的道理?”
这是真话。司兰国不只军中和民间,便是今日特意赶来的漠北联盟其它王庭的人中,也不知有多少卧虎藏龙的强者。任谁也没有必胜的道理。若说彩头只是一把明月刀,或许有人会动心,却没有哪个王庭愿意为了司兰王的一把刀提前暴露隐藏最深的实力。可若彩头是司兰国的大元帅公主,结果自然迥然不同,便是有可能付出性命,他们也愿意一试。
言语间骑射大赛已经进行到了中途,几十匹骏马大多挟着烟尘跑完了三分之一的路程,最前方的三个箭靶上赫然已经插满了各色箭支,每个箭支上都有标记,唐子俊的也不例外。所以人们都不急着看箭靶,稍后自然有人去统计箭靶分数。
惜织织看着赛场,目光也不由露出一丝隐忧,她看着跑在第一的那匹雪白骏马,沉思片刻突然道:“唐公子真的不一定能赢呢!骑着雪域骢跑在第一的是忽伦左将军的大儿子忽伦封,我仔细看了,他每只箭都是正中靶心,很有夺冠希望。”她看着司兰雪衣,柔声道:“忽伦封少将军已经有三年没有参加骑射大赛了,看来这次是为了公主殿下呢,看着架势,大有势在必得之心啊!”
莫非皱着眉望着赛场,见唐子俊虽然每一箭都是正中红心,但他那匹黑马却并不太出色,不过跑在队伍的中后位置罢了。反观雪域骢脚步稳健,点头频率平缓有力,显然还有余力。就连跑在第二的一匹五花马,距离他也有一定距离,显然若是再这么下去,稳稳占据头名的雪域骢必定能第一个冲过终点。而以箭术闻名的忽伦封,自然是能射下王旗的。莫非摇头叹道:“雪衣啊雪衣,你这次真是鲁莽了!唐子俊好像并没有夺冠的希望。”
司兰雪衣淡淡扫了忽伦封一眼,目光坚韧而明亮的看着赛场上唐子俊的身影,迎风笑道:“那有什么?便是他们骑射赢了唐子俊,也打不过我。唐子俊若是跑第二,我便杀了第一名。他若是跑第十,我便杀了前九名。若是他跑最后一名,我便杀了所有参赛骑手!”
莫非听着这话,嘴唇微张,却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答话。司兰雪衣,果然还是当年的司兰雪衣,视人命如草芥。
就在三人相对无言的时候,一阵充满诧异震惊情绪的呼喊响起,无数人惊呼连连,渐渐惊呼变成极热烈的欢呼,人群彻底沸腾了。就连司兰皎皎,也推开手上的舞姬,站起身来,饶有兴致的看着场中。
还剩下最后三分之一的路程,比赛结果仿佛没有什么悬念,可是,一匹原本跑在中后位置的黑马突然发力,只见烟尘飞扬,那黑马如同离弦之箭,以恐怖的速度一匹一匹赶超前面的马匹。
然而,最让人震惊并且欢呼的,并不是这匹黑马的恐怖速度,而是黑马上的人。
只见那人竟然长身而起,站立在黑马背上,一身紫金劲装在秋风中猎猎作响。黑马速度极快,他却仿佛站在平地上一般,以极快的速度从背后摸出三支箭,弯弓搭箭,一气呵成。
莫非用手指揉了揉眼睛,只觉得有些难以置信:马背上的人,不是唐子俊却又是谁?司兰雪衣看向唐子俊的眼神已经不是单纯的爱慕,简直是小女孩才会有的充满狂热的仰慕。
唐子俊完全不理会周遭的惊呼和欢呼,体内精纯内力一凝,分注入三支箭中,只听空气中响起箭羽破空的刺啦猎响,三支箭竟然分成三路,直中最后三个靶心。
围观的人们本来惊讶于黑马的速度,此刻见识唐子俊的箭术,不由瞠目结舌,欢呼之声,顿时如汹涌潮水般响起。
第233章 南二!东五!动!
晴天深秋的青黄马场,天地间的光彩仿佛都集中在了赛场中那一身紫金劲装,立于马背,弯弓指天的男子身上。
唐子俊策马疾驰,脚下灌注劲力将自己紧紧粘在马背之上,再次快速从背后摸出一只箭,静气凝神,弯弓指天。这一次,他瞄准的,自然是高耸入云的王旗。
王旗很高,围观的人们只能看见一个小点,大红镶金的王旗在天际变成黑色的小点。那小点随风荡漾,偶尔映着阳光发射一丝金芒,异常明亮。
这一刻,原本疯狂的欢呼声戛然而止,所以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微张着唇,望着那个在狂奔的马背上弯弓搭箭犹若谪仙的紫衣男子。历年来,所有的骑手都是在接近终点时勒马伫立,静射王旗。他们不相信,有人可以在这么快速的马匹上射中王旗!
莫非的手情不自禁的抓在身前的栏杆上,手指上的骨节泛出青白的颜色,显然极为用力。司兰雪衣袖中的手握紧了拳头,呼吸有些急促,盯着唐子俊的眼睛充满了异样的光亮:唐子俊,你到底还要给我多少惊喜?
司兰皎皎的左手抱着右手臂,右手在光滑的下巴上缓缓移动,唇角扬起一抹阴冷的笑意:“有趣,真是有趣!”
只是,就在唐子俊的箭刚刚离弦的一刻,寂静的围观人群突然爆发出一阵阵惊呼,莫非和司兰雪衣也同时变了脸色。所有人的看见,就在唐子俊的箭刚刚离弦的同时,他身后的忽伦封,弯弓搭箭,瞄准了他的背心。
莫非一眯眼,二话不说翻身跃下看台,立刻跳上白马,策马向赛场狂奔而去。飞针出手,刺入马殿。白马受惊,顿时加速,发疯一般往赛场奔去。只是,忽伦封的箭已满弦,眼看就要激射而出。
“忽伦封!你若敢放箭!我必灭你全族!”在忽伦封弯弓搭箭之时,司兰雪衣便厉声疾呼,只求能阻止忽伦封的疯狂行径。她的声音灌注内力,远远传开,如惊雷般灌入马场内外每一个人的耳内。她的呼声刚落,莫非的白马已经奔出老远。
忽伦封眼露狠历之色,在唐子俊的黑马超过他的那一瞬间,杀心已起。在唐子俊的三箭齐发,同中最后三只靶心时,唐子俊已经成为他不得不杀的心障!在唐子俊搭箭时,他的手已经摸向背后的箭筒。
一切发生得太快,没有人能想到。一切也发生得太过自然,就连忽伦封自己也没有经过思考,一切,全凭直觉!他要杀唐子俊,这是他的本心。
是以,被司兰雪衣一喝之下,他的动作略一迟疑。不过只是一瞬,他眼中狠厉之色更浓,甚至显得有些疯狂:“公主殿下,你是我的。去年让他拿了冠军,那是因为我没有参加,他才能如此侥幸!今年有我,便不能有他!我要杀了他,我要让你看看,谁才是草原真正的勇士!”
箭!离弦!
围观的人们没有了惊呼,只有倒抽冷气的声音。
司兰雪衣一掌轰塌了身前的廊柱,怒喝:“忽伦封!”
司兰王唇角梨涡浅现,悠悠道:“有趣!实在是有趣!”
莫非手中软剑朝忽伦封背心掷去,但见唐子俊已经收了弓箭,飞身去接那落下的王旗,人在半空,刚刚抓住王旗,根本没有办法躲过飞驰而来的利箭。莫非大惊失色,突然喊道:“南二!东五!动!”
数万人,没有人听懂这几个字!
唐子俊听懂了。他眼睛顿时明亮异常,唇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意,也不犹豫,完全按照莫非喊的方位,下落两步,右脚半空一踏,滑出五步。
这样小范围的移动,对唐子俊来说不过一瞬罢了。便在他刚刚移开的一瞬,利箭擦着他的左肩飞过。
司兰雪衣舒出一口气,极度紧张之下一时松神,险些从半空摔落。她看得很清楚,若是唐子俊再慢上半分,那一箭便穿心而过了。只是她没有时间放松心神,因为忽伦封已经拉开了强攻,这次弓弦上搭了两支箭!司兰雪衣银牙一咬,连忙平稳呼吸,朝忽伦封掠去。
莫非长长的舒出一口气,看见忽伦封再次拉弓,她也丝毫不在意,反倒是放慢了马速,冲着侧头扫她一眼的唐子俊微微一笑。
司兰嘈衣是关心则乱,唐子俊何等样人,既然躲过一次偷袭,难道敌人还能再伤他?
莫非深信唐子俊定然无事了,干脆调转马头朝看台而去,只是半路上仍然忍不住回头看了唐子俊一眼,心中涌起浓浓的疑惑:为什么他会明白?没道理的!嗯,待他回来,定要好好问问!
围观的人群再次紧张,这次,就连那些不懂骑射的文臣也情不自禁的站起身来,握紧的拳头看着赛场之中。唐子俊右手执王旗,脚下一个旋转,落在骏马之上,继续向终点奔去。也不见他有何多余的动作,疾射而来的两支利箭在他身后不足三尺处发出“叮叮”两声脆响,应声而落。
碎月刀,终于出手了。
随着利箭落地,黑马已经冲过终点,唐子俊飞身而起,将王旗插在指定位置,长身而立,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自然而然从他身上散发而出,围观的人们顿时沸腾起来,看台上和围观人群中的女子们更是不顾形象的发出了真真尖叫!
莫非淡淡回头看了他一眼,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低声道:“差点没命,还不忘耍帅!果真不辜负天下第一花花公子的大名啊!”
忽伦封见唐子俊最终夺冠,猛的将手中弓箭狠狠摔在地上,正欲策马离去,却看见司兰雪衣满面寒霜挡在他的面前,他眼露复杂之色,不得不勒住了缰绳,翻身下马。
莫非看着远方,眉头一挑,笑道:“你可是这草原未来的驸马爷,这么无精打彩的样子算是怎么回事?”
唐子俊看着远方的雪山,又回头看了看马场中数万人的欢庆,忍不住蹙了蹙眉,有些不耐。他揉了揉眉心,说道:“我因为第一个彩头而上的马场,第二个,我不认账!”
莫非微微一笑,停下脚步,看向唐子俊:“你这是耍赖!”
唐子俊转身看向她,眼眸中流露出一丝难得的认真情绪,轻声道:“你希望我娶她?”
莫非一滞,连忙将目光移向远处黑压压的人群,胡乱应道:“你娶谁跟我有什么关系!”她没有听见唐子俊说话,偷偷望了唐子俊一眼,见唐子俊正望着远处欢聚之地出神,仿佛并没有听见她的话。她顿了顿,心中涌起一股酸涩,突然很轻的说道:“雪衣是个很好的女子,真要嫁给你这花花公子,可莫要辜负了她。”
唐子俊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沉默了很长时间,道:“要尽快拿到药,我带你回家。”
莫非怔怔看着缓缓向人群方向走去的唐子俊,心间一股暖流涌过。
“唐子俊,除了你,我不知道还能相信谁!更不知道,还能依靠谁!”
“唔!”莫非陡然想起刚才唐子俊遇险时的疑惑,匆忙追上前去,一把扯住唐子俊的衣袖,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问道:“老实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唐子俊一脸茫然,望着近在咫尺的莫非的脸颊,心中蓦然涌起一股异样的情绪,他轻咳一声,抬手甩开莫非的手,退后了几步,道:“你这又是唱的哪出?”
莫非丝毫没有察觉唐子俊情绪的古怪,复又几步靠近唐子俊,一字一句问道:“南二!东五!你怎么会知道?”
这个,是莫非和小牛之间的暗号。捕猎时躲避野兽,偷酒时躲避黄老爷家的家丁,只需要躲在暗处观察的莫非喊出方位和步数,小牛根本不用观察思考,直接就可以做出动作。这是两人之间的默契,不可能还有人知道的。就算有人会知道,也没有人,能这样全无顾忌的相信另一个人。莫非适才喊出这几个字,纯粹是被逼急了,别无办法,全靠直觉行事,没想到竟然奏效,救了唐子俊一命。
只是,她心中的疑惑却是难解。
唐子俊听了这句话,顿时失笑。他不再退后,反倒微微低头,将脸向着莫非的脸靠近了几分,脸色露出惯有的邪异笑容,眼睛明亮,直看着莫非的眼睛。
莫非被他看得心虚,本想退后。但又被他脸上惯有的邪异笑容点燃了一丝倔强的怒火,强压胡乱狂跳的心脏就是不肯退后一步,反倒是深深吸了一口气,更坚定了语气,质问道:“快说,你怎么会知道这几个字的意思?”
唐子俊邪异的笑意更浓,微微挑了挑眉,身子再前倾了一分,伏在莫非耳边低声道:“我……”
莫非顿时打起十二分精神,屏住呼吸,等着他的后话。
“猜的!”唐子俊哈哈大笑起来,“我猜的!”说完留下呆呆的莫非,头也不回的往人群走去
第234章 雪衣的香囊
秋风浓,寒意渐起。
唐子俊衣袂飘飘,当先而行。莫非轻轻抿着唇,静静跟随,目光追随着唐子俊的背影,心中涌起无限疑惑。
“笨蛋,还以为你想起了我是谁才会喊出那几个字的,想不到竟然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若我不是小牛,刚才岂不是死得冤枉?算了,对女人的智商从来都不该抱有任何希望的!”唐子俊隔着衣衫,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脖子上的一枚月牙玉佩,微微摇头,唇角浮现一抹无奈的笑意。
司兰雪衣正四处找寻唐子俊,见了他远远走来的身影,连忙迎了上去。见了他脸上挂着淡淡然的笑意,顿时一阵慌乱,想说什么,又有些尴尬。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最后终于鼓起勇气,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忽伦封,已经被我亲自关入密牢。”她见唐子俊没有说话,连忙抬头解释道,“他父亲忽伦左镇守边关,实在不易此刻杀他。待忽伦左班师回京,我定一并问罪!”
唐子俊唇角浮起惯有的邪异笑容,负在背后的手朝着莫非做了一个止步的动作,口中不以为然的说道:“不是什么大事,公主殿下做主便好。”说着也不见有什么动作,掌心突然多了一把极短的弯刀,刀柄一颗硕大的宝石,正是司兰皎皎那把明月刀。唐子俊将手往前一递,道,“唔。这是子俊答应公主的东西。”唐子俊见司兰雪衣并未接刀,他唇角的笑意更浓,一把拉过她的右手,将弯刀放在她的掌心。微微俯身在司兰雪衣耳边笑道:“公主殿下的随身之物,可否相赠?”
司兰雪衣的手被唐子俊拉住,浑身一麻,顿时面色绯红,她底下头。随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莫非见了唐子俊的手势,已然止步,随意找了一堆人群寻了个空位坐下,隐于暗处。偷偷看向两人。她听不见二人说话,见唐子俊突然拉住司兰雪衣的手,顿时一怔,又见唐子俊的脸向着司兰雪衣靠去,没来由的突然恍了神,连忙回过脸来不再偷看,胡乱端起面前一杯烈酒一饮而尽,呛咳了两声,心中大骂:“混蛋!该死的花花公子!就不能寻个没人的地方再……再……”她皱了皱眉。拿起酒坛又倒了一杯烈酒一饮而尽。周围尽是今日参赛的司兰勇士,最是豪迈,见莫非能饮,皆是眼睛一亮,略一打听,便知道她是公主府的人,纷纷过来敬酒。莫非竟是一杯不惧。一一饮尽,更是博得阵阵喝彩。
唐子俊背对着莫非,自然不知道身后之事。司兰雪衣更是全副心神都在唐子俊身上,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二人一般,哪里还会在意其他。
唐子俊见司兰雪衣点头,手指顺着司兰雪衣的右手滑往腰间,轻轻拨弄那只精巧的香囊,低声笑道:“公主可否将这只香囊送给子俊?”
司兰雪衣被他握住手。本是满心喜悦羞涩,突然听唐子俊问她要香囊,顿时一愣,蓦然抬头望着唐子俊的脸,见他面色含笑,黑白分明的眼睛透着莫名的光彩。直盯着她的眼睛,眼中并没有玩笑的成分。司兰雪衣脸色白了白,沉默了许久之后,才缓缓取下香囊,递给唐子俊,慎重道:“这是师父赠我之物,本不敢转赠于你,但你我既然有约在先,你又……又……不是外人,我便将它转赠于你。希望你,千万珍之重之!”
唐子俊看司兰雪衣的表情,心中的猜想又笃定了几分。再听司兰雪衣一席话,知道是春香婆婆所赠之物,心想多半就是九转还魂丹了,顿时一喜,只是面色依然平静,他极温和的拍了拍司兰雪衣的肩,笑道:“在下必定珍重收藏,多谢公主!告辞!”说着一抱拳,便要离去。
司兰雪衣未成料想,大惊之下扯住唐子俊的衣袖,失声道:“欢宴才刚刚开始,你这是要去哪里?”
唐子俊拿到香囊,只想和莫非找个地方仔细查看,若没有问题,即刻便要启程回北庸,哪里还有心情饮酒作乐,当下推辞一番,转身便要离去。
司兰雪衣焦急之下顾不了许多,心念一动,一个旋步挡在唐子俊身前,急切道:“不许走!”
唐子俊一挑眉,露出饶有兴致的邪异笑容,看着司兰雪衣,一点一点的低下头去。司兰雪衣只道他又要俯在耳边和自己说什么,这是唐子俊的习惯动作,便是这种动作,教她全无抵抗之力。她面色绯红,却一步也不肯退让,静静等待唐子俊的话语在耳边响起。
只不过,这一次,唐子俊什么都没说,而是俯下身在她莹白如玉的娇嫩脸颊上轻轻吻了一记,然后直起身来,面上的笑依然邪异,淡淡道:“子俊先行告退!”
司兰雪衣怔怔半晌,以手捂脸,好不容易回过头去,追出两步,欲言又止,终于什么也没说,脸上露出落寞的神情,“你,到底在想什么?你的心,到底在何处?为何,我总是看不透你?”
……
围着欢宴的人群绕了一圈,却没有看见莫非的身影,唐子俊正疑惑间,突然听见熟悉的声音在身旁不远处响起:“好,我们再拼三坛!今日便非要分个胜负不可!”顿时四周又是一阵喝彩之声。
唐子俊分开众人,只见层层围观的人群之中的长桌,莫非正举着一个半臂高的酒坛,仰头直灌。她的对面,坐着一个虬髯大汉,满面通红,眼中已现迷茫之色,见莫非狂饮,顿时不甘示弱,举着同样大小的酒坛子便喝了起来。唐子俊目光一扫,只见长桌上杯盘狼藉,空酒坛子滚了一地,显然两人已经拼了一阵。
唐子俊顿时头大,一把夺过莫非的酒坛,“砰”的一声放在桌上,低喝道:“你发什么疯?”人群一阵哗然,但很快有人认出他便是今日夺冠的勇士,未来的司兰国驸马爷,顿时人群中响起一阵议论之声,随后归于沉默。
莫非被人抢了酒坛,正要发火,见是唐子俊,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指着对面的虬髯大汉得意道:“唐子俊你看,他要输了!说道喝酒,他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呢?哈哈……”笑声未起,脚下一个踉跄,身子便往后跌去。人群顿时发出一声惊呼。
唐子俊向前滑出一步,将她接入怀中,顿时一股酒气扑面而来。唐子俊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但人多耳杂,他不便多说什么,一把将莫非横抱而起,大步往人群外走去。围观的人群,被他刻意散开的气势一逼,顿时生生退后,让出一条道路来。
莫非却是不依不挠,一拳打在唐子俊胸口,醉眼惺忪的吼道:“放我下来,我们还没分出胜负呢!”唐子俊眼光一凝,侧头向那还没回过神来的虬髯大汉望去。
那虬髯大汉被他冰寒的目光一瞪,顿时浑身一凛,整个人如坠冰窖,酒气立刻醒了大半。他虽醉了,却依然能清晰感觉到那目光中的杀气。他顿时身子一软,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唐子俊对莫非说道:“他倒了,你赢了!”说完,抱着莫非,大步朝外走去。
莫非见那虬髯大汉倒地,没了争胜之心,立刻头脑一昏,靠在唐子俊胸口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唐子俊抱着莫非走出人群,却见司兰雪衣站在不远处望着他,眼神极其复杂。
唐子俊朝她略一点头,笑道:“她喝醉了,我带她回去。公主请尽兴。”言罢头也不会的转身离去。司兰雪衣眼中迷茫一闪而过,只觉一阵脱力,退后了几步,右手握紧了左胸的衣襟。
……
唐子俊并没有带着莫非直接回公主府,而是到了距离马场南面不远处树林中的一片小湖边。他将莫非倚着一颗矮树放好,自袖中摸出一方丝帕,沾了湖水,轻轻给莫非擦起脸来,一面擦一面皱眉道:“你还真以为你拼酒无敌么?在杏花村和二狗、三娃他们拼酒的时候,他们若不是怕我,怎么会每次都输给你?真是个笨蛋……”
“唔……”被冷水一冰,莫非醒了过来,唐子俊连忙住口,从怀中摸出一个淡蓝色的瓶子,倒出一粒药丸,喂入她的口中,待做完这些,便冷冷看着她,一言不发。
那药丸是唐门特制的醒神丹,便是中了蒙汗|药或是其他迷|药也能迅速恢复,这一点酒力,被醒神丹一化,很快烟消云散。莫非的眼光渐渐清明了起来。她看着唐子俊冰冷的目光,想起刚才的事,脸上一阵发烫。这时一阵秋风吹来,莫非拼酒拼了一身汗,这时醒了酒,被这风一吹,顿时打了个寒颤,以手握拳,捂在唇畔轻轻咳了两声。
唐子俊皱了皱眉,将深紫色的大袖衫脱下,随意一扔,披到了莫非身上。不待莫非说出感激之词,便将手上的香囊在莫非眼前晃了晃,冷声道:“你到底还记不记得你来司兰的目的?”
第235章 玄晶珠子
看见香囊,莫非那双如清晨湖水般含着飘渺薄雾的眼眸顿时清亮,因饮酒而微微泛红的双颊越发绯红,她喜道:“雪衣的香囊!”她转眸望向唐子俊,这个可恶的家伙,原来并不是为了轻薄雪衣。莫非的声音微颤说道:“是九转还魂丹么?”
唐子俊虽不知道莫非心中想些什么,但多年的默契也让他察觉到了莫非的情绪有些奇怪,他微微蹙眉,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仔细看着莫非眼中复杂难明的光芒,反问道:“原来你还记得我们是来干什么的!我还以为,你真要北庸大乱才甘心么?”
似唐子俊这等绝顶的人物,说出这样的话来,已经十分不易。这世间足矣让唐子俊费心思索的事情已然很少,而他,也习惯了用直接的方式解决问题。但很显然,有些问题,他没有办法直接问,所以只好问了这个显得有些傻的问题,但他自然并不是要听这种问题的答案。他只想知道,莫非为何会在这种关键的时刻喝酒,莫非好酒,他知道,但他也知道,莫非并不是不分轻重之人。
很显然头脑在酒精的浸泡下尚未完全清醒的莫非此刻根本无法理解唐子俊话中旁的意思,她只是抿了抿因喜悦而微微有些上翘的红唇,很白痴的回答道:“北庸乱不乱我管不着,我只在乎慕容云随的生死。”
这样的回答显然让唐子俊的情绪有些异样,他的眉头蹙得更深了,眉心纠结成一个川字,这样的表情很少出现在他的脸上,所以莫非有些心慌,开始反思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她突然想起,这个看起来仿佛什么事都满不在乎的花花公子唐子俊,还有一个让她任何时候都很难想起的身份——北庸的将军。他可以为了北庸奋战沙场,甚至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刺杀司兰王,那么他的心中,对北庸百姓的生死,是不可能不在乎的。
想明白了这一点,莫非突然觉得自己对唐子俊的了解还是太少了。她偷眼望了望唐子俊的脸,抿着唇不敢再说话。
秋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夜色中的湖面一片黑沉,仿佛魔域。唐子俊的声音在树叶的沙沙声中响起,有些淡淡的沉重:“北庸一乱,司兰和大燕必将蠢蠢欲动,战事一起,祸及百姓,受苦的,不会是李柚,也不会是居于庙堂之高的王宫大臣!你忍心么?”
莫非从未想过这些问题,在她眼中,百姓的生死理她很远,她只在乎自己的生死,只在乎身边人的生死。她的心情有些沉重,默然许久,突然道:“既然如此,为何李柚要杀云随?李柚是北庸的君王,他既然不在乎他的子民的生死,我,又有什么资格在乎?”
唐子俊唇角浮起一抹微讽的笑意。这个话题本不该在这时候谈起,他本意只是要问一些其他的东西,可既然说到了这里,那便说一说吧。唐子俊深深吸了一口气,极随意的在莫非身前的草甸上坐下,说道:“李柚是很有雄心的帝王。并且,很年轻。所以他想要做的事有些多,想要抵达的目的地有些高远。他……”唐子俊忽然自嘲一笑,看着莫非的眼睛道:“你知道李柚为什么极为看重我?足矣容忍我的许多不足,迫不及待的想要给我各种权势么?”
莫非目光一凝,“难道并不是因为你的战功和卓绝的实力?”
唐子俊笑道:“所以我早说了,不能对女人的智商抱有任何希望!”他不等莫非反驳,继续说道:“因为我是平民!我的背后,没有任何政治势力,没有世家,没有军方。 ~或许有人看到了我身后的唐门。但是,唐门,在皇家眼中,仅仅只是一个武林门派罢了,偏安蜀中,从不也没有能力参与朝政。唐门或许会培养出许多高手,但却永远无法形成足矣威胁皇权的势力,相反,只能为人所用。如工具一般。”
莫非如湖水般的目光越来越亮,脸上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唐子俊脸上露出习惯性的邪异笑容,说道:“云随则不一样。他生来便在权利之上。
他不仅拥有天下第一的慕容世家,掌控着北庸的经济命脉,更和军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许多地方大员,都与慕容氏脱不了干系。”
莫非继续沉默,神情却是越来越凝重。唐子俊说得对,除了叫人敬畏的慕容世家,还有军方,还有朝臣,比如扬州知府,比如礼部侍郎,比如很多很多……
唐子俊声音平淡却充满嘲讽的意味,继续说道:“简而言之,我的实力再强大,对李柚的地位造不成任何威胁,只能为他所用。
即便我杀了李柚,也不可能拥有皇位,因为天下人不会答应。云随则不同。李柚在太后的帮助下曾苦心经营的天策府、慕容府和莫大将军三大军方势力互相牵制的局面在莫毅大将军和慕容霸秋大元帅的友谊和不为外力所惑的默契下轰然碎裂,随着莫将军府的灭门和天策?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