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春闺第25部分阅读
念春闺 作者:rouwenwu
慢放松了戒心,便能够好好地去观察这个人,以及自己和他的关系。这个人虽然平时冷漠又自以为是了一些,但是私底下里却也是个不错的人。
她也松了一口气,觉得这样就好了,以后相处起来会没有大麻烦。至于及笄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将军。”烛火下,她粉嫩的红唇好像微微嘟着,好像在昭示她的年龄和她有多娇气。
卫清风答应了一声,自己脱了外袍丢在榻上。谢葭去给他捡起来拿给鸳鸯。
她一边给他拆发髻,一边道:“今儿娘说了,让将军后天陪妾身回娘家一趟。”
卫清风道:“我也有这个打算,正好有事和岳父商量。”
轻罗端了醒酒汤来。
谢葭不禁道:“不是说去宝华斋?怎么又喝酒了?”
趁他站起来,她伸长鼻子在他身上闻了闻——还以为他不知道!
卫清风不由得暗笑。
果然闻到了香味,谢葭就皱眉,嘴巴撅得更厉害了,只不过她自己不知道。谢葭的唇形是典型的樱桃小口,上唇略薄,下唇略厚,点了胭脂的时候就像个红彤彤的小樱桃,稍不高兴就像把嘴撅得老高……
卫清风不禁哈哈大笑,引得屋子里的丫鬟都侧目,连门口守着的长安长忠都吓了一跳。他就又去捏她的脸,道:“去了趟秀满楼,这不是早早回来了吗!”
谢葭就用手去掰他的手,没好气地道:“将军去了哪儿,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用跟妾身说。”
卫清风喝了酒,正有兴致,看她这样更想要逗她,索性伸手揽住她:“又吃味了不是?”
谢葭又恼又羞:“将军!”
轻罗等人纷纷色变,连忙都退下了,还体贴地关上了门。
谢葭挣了两下。反而被他搂得紧了。卫清风索性搂着她坐在了榻上,让她坐在自己一条腿上。笑道:“急什么,不是你让我去查吴二娘的死因?我听说吴家大郎在秀满楼,马上就去了。”
谢葭这才不挣了,道:“怎么样?”
卫清风皱着眉,道:“大白天就在秀满楼的,当然是纨绔子弟。满嘴跑溜,没一句能当真。不过倒也有几句有用的。吴二娘死的时候,只有谢雪娘在身边?”
谢葭道:“嗯,这好像有不少人是知道的。”
卫清风又道:“吴侍郎为官刚正不阿。是个难得的忠耿之臣,没想到生了这样一个儿子。成日和萧府的人在一起。我只不过随便问了一句,他竟然还得意洋洋地说出萧家六娘和他死去的二妹也有颇深的交情!”
谢葭道:“萧……阿简?”
卫清风不屑地道:“那个女人最喜欢惹是生非。”
谢葭讶然:“不过是个深闺女子……”
卫清风就去捏她的鼻子,道:“你以为她跟你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的本事可不小呢,练了一身武功,又能舞文弄墨。萧家都舍不得把她送进宫里去。陆御史的事听过吗?据说就是她的裙下之臣。”
陆御史……是个年纪轻轻的御史,人人道他年轻有为,锋芒毕露。可是前些日子被斩首了。罪名是私通放外的将领。也就是谋逆之罪。他私囤粮草,又买断铁矿,确实不是冤枉的。
他是萧阿简的裙下之臣……难道是中了美人计。被萧家当了枪使?
若真是这样……那那表面单纯娇羞的萧阿简,俨然就是大汉刘陵那样的古代女谍……
这个消息太出乎谢葭的预料,以至于她忘了卫清风正捏着她的鼻子,想起之前谣言的事,她不禁道:“将军是说,萧阿简会武功?”
卫清风看傻子似的看着她:“你是不是在想前些日子,关于你的谣言传得风生水起?不过,消息确实是萧阿简放出去的。那晚你和秦大郎在林中说话,她就躲在旁边偷看。”
谢葭一个激灵:“将军是怎么知道的?!”
“……”
卫清风轻咳了一声,不自在地转移了话题,道:“凭萧阿简的手段,弄死一个吴二娘,简直轻而易举。”
谢葭想着那个谣言,心里正生气,遂不说话。
半晌没有动静。渐渐的,她又挨不住了,偷偷掀起眼帘看了一眼。
卫清风笑了起来。他好像在克制着什么,却无法自已地,伸出手指轻轻摩挲她娇艳的红唇,眼睛深不见底,笑道:“不是你比她傻,而是你年纪比她小,见识不如她的缘故。”
谢葭想张嘴咬他,想了想,还是忍住了,只别开了脸,道:“夜深了,将军,让人来服侍您沐浴,准备休息吧。”
卫清风答应了一声,就扶了她起来,自去了。
过了两天,小夫妻俩又收拾要回门。赶早不如赶巧。谢嵩沐休日要处理雎阳馆的事宜,早上一般不得闲。谢葭便挑了下午寅时左右过去,准备和谢嵩唠嗑一会儿,就可以蹭一顿晚饭吃。
两家住得近,便也没有带什么隆重的礼物,特产之类的就更没有了。只带足了红封和赏银,另外谢葭带了知画做的一双鞋子,送给谢嵩——原来是给卫清风做的,反正他们的脚差不多大。
去给太夫人请安的时候,门口的武婢又把卫清风拦住了,只放谢葭进去。卫清风颇无奈地瞅着谢葭,谢葭比他还无奈,长吁短叹地去请了安。
太夫人也没有多说什么,只嘱咐了两句,又问了他们打算在谢家住多久。谢葭说过一夜就回来。
然后就启程出发了。
到了谢府,早有小厮和眼生的管事妈妈等在门口,一看到卫府的马车便迎了上来。卫清风先下了车,然后来扶谢葭。
“姑娘!姑爷!”那管事妈妈谄笑着迎上来,忙给谢葭搭手,“姑娘还不认识奴婢吧!奴婢是三姨娘身边的,那口子姓王!这一听说姑娘和姑爷要回来啊,三姨娘巴不得能亲自来迎呢!”
谢葭笑道:“三姨娘身子重了,还是不要操劳的好。”
又问:“八个多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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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120710 17:46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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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070:残雪
王妈妈笑得满脸的皱纹都开了,扶着谢葭往里走,笑道:“托姑娘的福,是有八个多月了!”
谢葭看她是个能言善道的,就一边往里走,一边跟她说话,道:“府里可都好?我父亲可好?”
王妈妈笑答道:“都好,都好!侯爷这阵子也高兴。三姨娘知道姑娘必定会问起来,就让奴婢先跟姑娘说了,侯爷先前有个咳嗽的毛病,也好多了!”
谢葭松了一口气,笑道:“只等三姨娘给府里添个小少爷或是小小姐,父亲就更高兴了!”
路上散了红封,便到了怡性斋。
谢嵩还在雎阳馆没有回来,倒是挺着大肚子的珍姬等在那里,见了谢葭就直笑,上前给她请安,谢葭忙扶了她起来。她气色很好,整个人显得珠圆玉润,看来日子过得不错。
她便让自己生的四娘和红姬生的小少爷谢宏逸来给嫡女夫妇请安。两个粉雕玉琢的娃娃,大约是经常在一起玩,所以感情看起来不错的样子。都有些惧生,珍姬让他们喊了“姑娘”和“姑爷”,就领了两个大红封,小孩子显然非常高兴的。
谢葭逗了他们一会儿,便让人带他们下去了。本来就怕生,何况这两个孩子珍姬都看得非常小心,定点就是要吃点心的。
谢葭让人铺了椅子给珍姬坐。珍姬好像颇感慨。两人闲话了几句,话题不动声色地被带到了刘氏母女身上。谢葭便道:“刘姨娘,也快满六个月了吧……大娘和大少爷呢?”
珍姬立刻明白过来她想听什么,笑道:“是啊。冬姬姐姐也快满六月了。大娘前些日子倒是放出来了,性子倒是收敛了一些。每日拘在屋子里不出来。大少爷则日日早出晚归,出入脂粉堆里,前两天刚被侯爷禁了足。”
说完,叹了一声,好像也很感慨。
谢葭便道:“到底是府里的长子长女,现在刘姨娘行为不检点出了事,三姨娘还是要帮忙看着一些。等新夫人过了门,又添了乱,就不好了。”
珍姬摸摸自己的肚皮。笑道:“这是妾身的本分。”
又热心地问道:“姑娘要不要去看看大娘?”
谢葭笑了起来:“好啊!”
这回她可要痛打落水狗!
话音刚落,门口的丫鬟就道:“侯爷回来了!侯爷安好!”
谢葭和卫清风对望了一眼。然后站了起来。因为上次的事情,谢葭还有点别扭,也没有像以前一样跑第一个,只站在后面,随卫清风行了礼。
看到谢嵩就不免想到沈蔷。不知道她临死之前,知道了自己将死在一个自己从前那么信任的婢子手里,是什么样的心情?
她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是不是在庆幸。自己生的是个女儿……
谢嵩敏锐地发现了女儿对自己的抵触情绪。不由得一怔。
卫清风不动声色地拉了拉谢葭的袖子,她也不动声色地挣开了。
谢嵩轻咳了两声,道:“娇娇。到父亲这里来。”
谢葭微微福身,虽然带着笑,却别开了视线,道:“不了,将军陪父亲说说话吧,儿去看看大娘。”
说着,她微微抿了抿嘴角,道:“许久没看见大娘了,有好些话,想跟她说呢。”
谢嵩叹了一声,道:“去吧。”
那模样,有些落寂。
谢葭背过了身。去雪园的路上,她的手一直在发抖。来之前并不觉得什么,到了这里,看到谢嵩,再看到大腹便便的珍姬,往事历历在目!
一股陌生又熟悉的情绪涌了上来,她控制不住地去想,沈蔷怀着女儿时的音容笑貌,想着那时候温柔多情的谢嵩。刘氏母女对她本身的所作所为,反而都淡去了。
“姑娘!”轻罗连忙扶住她。
谢葭觉得有些头晕,半晌才回过神来,伸手按住胸口,好像在按住那阵蠢蠢欲动的情绪。她猛然发现,真正的谢葭的意识并没有完全消失。
就像她刚穿过来的时候一样,她继承了本主的意识。本主死的时候不过是一个七岁的黄毛丫头,什么也不懂,因此很被动。谢葭轻易地融合了她的记忆,压制了那个意识。她就像一个躲在深处的孩子,看着事态发展,谢葭知道了什么,她便知道了什么。因此谢葭一直忽略了她的存在。
现在,这么强烈的波动……可是,感觉,她却要消失了……
莫名的锥心一痛,难言的绝望,似乎感同身受。
谢葭紧紧抓住了轻罗的手,低声道:“快走!”
言罢,再不停留,疾步向雪园走去!
雪园现在已经萧条了。谢雪母女失势,也许又受到珍姬的打压,不过几个月的功夫,连奴才也大意起来。谢葭等到了雪园,就看到看门的丫鬟懒洋洋的倚在围墙上闲聊。见了谢葭,皆是一愣,然后就谄笑着上前。
“姑娘!姑娘安好!”
谢葭淡淡地瞅了她们一眼,道:“我来看大娘。”
然后马上吩咐,道:“你们守在院门口,哪儿也别去。刺槐,你也留下来看着。我们自己进去就好了。”
那些丫鬟有些惊讶,但也只点了头。
于是谢葭就带着阮姑,白平紫薇,和轻罗知画一块上了谢雪的闺楼。
楼子里已经蒙了一层灰,因此光线也很是暗淡。脚踩着木头梯子,发出轻微的响声。暖阁门口,防着几盆还算有朝气的兰花,也点缀不了这个已经死气沉沉的地方。
“谁来了?”谢雪的声音好像比记忆中尖锐了一些。
几个脚步声传来,然后她贴身的大丫鬟出了门来。谢葭认出那竟然是当年被她赶走的翡翠。看到华服的谢葭,翡翠一怔。然后手忙脚乱地行礼:“姑娘安好。”
又高声道:“大娘,姑娘来看您了。”
谢雪道:“姑娘?哪个姑娘?”
谢葭感觉到体内的波动开始微弱了一些。也不想浪费时间,直接道:“你给我出去。”
翡翠张嘴欲说什么,阮姑已经看出了端倪,直接把她提到一边,拦住她的去路。翡翠大惊:“姑娘?”
谢葭冷冷地道:“闭嘴。”
然后就带着其他人,闯了进去。一个白衣女子有些惊讶地回过头,待看清来人是谁,一双美目中便戾气翻滚。
谢葭笑了起来,道:“大娘一身缟素。可是刘姨娘正要生产,难道不怕触了姨娘的霉头!”
谢雪看她是带着人来。脸就白了白。可是想到谢葭以前的作风,她断然也想不到这次她是想做什么。何况,真闹出事情来,谢葭在卫将军面前,也讨不到好去。想到那个人,她心里微微一安。
她指着门口,道:“你给滚出去,我这儿不欢迎你。”
谢葭没说话。只是慢慢地走到了她面前。面色淡然。
谢雪嫌恶地道:“说了让你……”
“啪”的一声,一个耳光就甩到了她脸上。
谢雪大惊,好像不能相信是发生了什么事。尖叫起来:“你敢打我!”
谢葭冷笑,道:“打你怎么了?你个下贱的东西,今天就算弄死了你,也不比踩死一只蚂蚁费事!”
谢雪顿时疯魔起来,张牙舞爪地就想扑向谢葭。在一片惊呼声中,谢葭却很冷静。虽然在卫府她连个三脚猫都不算,可是身体逐渐健康,反应也很灵敏,对付这么一个娇弱的闺中女子,完全不是问题。
在谢雪尖利的指甲向她戳来时,她只一个偏头就避开了,然后一拳捣上她的小腹。谢雪闷哼一声,白平和紫薇立刻闪了过去,扭住她的双臂,压得她跪在了谢葭面前。谢雪哪里肯妥协,疯魔了那般挣扎,撕心裂肺的大叫。却又被谢葭扇了两个耳光。
翡翠在外面急得直叫:“天老爷!来人哪!杀人啦!”
但不过片刻的功夫,她就熄了声。
谢雪尖叫道:“谢阿娇!你这个贱人!贱人!你敢动我,你敢动我!”
谢葭脱了一只鞋子,塞到她嘴里,看着她的脸色涨得乌紫,却说不出话来。白平和紫薇心中虽惊,却面不改色。轻罗和知画就怔当场。
只见平日温和爱笑的谢葭此刻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带着冷笑,目光冰冷。她赤着一只脚,好像也浑然不觉,更没有半点不自在。走到谢雪面前,她拍拍自己庶姐的脸,眯着眼睛笑道:“我动你怎么了?贱人?别忘了,你才是奴婢生的贱人。谢雪,你没想到今天吧?”
谢葭又笑了起来,好像很开心:“我告诉你,你和萧府到底是怎么来往的,最好现在都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不然,我有的是时间,陪你好好的玩儿!”
谢雪眨眼间便出了满头大汗,眼珠子不停地转。
谢葭让白平和紫薇死死地摁住她,也没打算先问她说不说,而是先找到了她刚才刺绣用的那一把绣花针,笑道:“你不信?你真以为我谢葭是善男信女?”
说着,她一把抓住谢雪的手,道:“我听说,十指连心,可疼得很呢。”
谢雪陡然意识到她要做什么,惊恐地瞪圆了眼睛,然后拼命挣扎起来。嘴被塞住了,只能发出一点点“嗯嗯”声,奈何白平和紫薇都是习武之人,力气比她大数倍不止,她被按住,愣是动弹不得。
谢葭抓着她尖尖的手指,对准指甲的缝隙一针刺了下去!
“嗯!!!!”谢雪大痛之下,干脆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谢葭亲自去端了茶水,道:“现在泼冷茶,你要是再不醒过来,我就烧一壶热水来泼好了。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烫伤最容易留疤了。”
一壶茶泼了上去,谢雪果然醒了过来。此时她才冷静下来,似乎才接受了眼下的现状。但也只能眼神恶毒地盯着谢葭,发着抖。说不出话来。
谢葭颦眉,道:“还是不肯说?”
白平突然插嘴道:“夫人。她嘴里的鞋子还没取下来呢。”
谢葭笑道:“你看她这模样,就是不想说。白平,我听说卫府有一招,叫做分筋错骨手,你会不会?”
白平一愣,然后道:“会。但是我的火候不够。阮师父来施展,才真正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谢葭便高声道:“轻罗。去叫阮师父进来。”
轻罗早就吓傻了,此时回过神来。忙去叫了阮师父来。
白平出去看守翡翠。谢雪被一下丢在了地上,忙不迭地去拔自己嘴里的鞋子。然而阮师父已经一下把她架了起来。
“啊——”谢雪撕心裂肺地惨叫。
谢葭把另外一只鞋也塞到了她嘴里,笑道:“担心别咬着舌头。”
一时间,满屋子就是人体骨头的“啪啪”声,和谢雪咬着鞋子的闷哼声,很快,她一身的衣裳就都湿透了,牙齿上也咬出了血来。
分筋错骨手九式用完。她已经真正昏了过去。结果又被谢葭拿茶水泼醒。
折腾了小半个时辰。谢雪已经被泼了一身水,浑身都已经脱了力。
谢葭这才把鞋子拿了出来,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失去了刘氏的庇护。谢雪只是一只会张牙舞爪的凶猫,根本不是她自己以为的老虎。
白平端了椅子来给谢葭坐。谢葭便令知画在一旁做笔录,开始问话。
她看着谢雪,冷冷道:“你是怎么杀了吴二娘?”
谢雪一个激灵。
阮姑凶狠的一个眼光,让她立刻熄了那一点微不足道的火焰。她颤声道:“我娘让我到吴府行走……她是个没脑子的,大冬天的,我约她去荡秋千,她便去了。然后,我便把她,推了下来……”
知画笔尖一颤,如实写了下来。
谢雪又道:“我看她未死透,就搬了块石头……朝她磕着脑袋的地方,又砸了一下……”
谢葭道:“你一个婢生庶女,凭什么和她交好?”
谢雪低下了头,道:“是,萧府的六娘……引见的。”
果然如此!
谢葭又问:“公爵府还有外戚的人?”
谢雪抿了抿唇,道:“我不知道。”
谢葭便道:“阮师父。”
“我说,我说!”谢雪几乎是有些绝望的呐喊。
谢葭便给了她一些耐心,静静地等着。
谢雪颤声道:“不关我的事……是我娘,她身边有一个叫青妩的婢女,就是萧府的人……我只见过两次,她,她武功很高,但不是内院的人,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谢葭又问了几句,才确定,萧府的事,和当年沈蔷的事,谢雪都不是主谋,知道的也不多。恐怕真正的主角刘冬儿,也知道自己这个女儿不靠谱,所以并没有让她知道太多。
问完了话,谢葭便动了杀机。或者这个念头不是她自己的,心里波涛汹涌的恨意涌了出来,几乎欲立刻将谢雪置于死地!
但是谢葭想到府里还有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青妩,若是现在杀了谢雪,只怕打草惊蛇。依谢雪所言,那婢子的武功那么高,只怕得了风声,就会立刻杀了刘氏灭口!
因是勉强按捺下了本主强烈的意愿。谢葭走过去,将谢雪提了起来,然后用力撞在了墙上!
谢雪撞得头破血流,终于痛哭起来。
谢葭的心就在隐隐作痛。她又想起了谢嵩。毕竟是他的长女,他还是会心疼的吧!
谢葭一脚把谢雪踢翻在地上,只觉得一阵晕眩,她颤声道:“你杀过人,难道还怕死吗!”
她拿脚踩着谢雪的脸,道:“这一下,是你自己不小心撞的!记住了吗!”
谢雪痛哭流涕,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哪里还有半点从前嚣张跋扈的模样!
谢葭脚下就用了力:“记住了吗!”
谢雪哭道:“记,住了!”
阮姑突然道:“夫人,我略通一些药理,可以用银针封了她的五识。”
“五识?”
阮姑道:“五识,便是眼睛看不见,耳朵听不见。嘴里说不出话来,舌头尝不出味儿。鼻子也闻不到气味。”
谢葭点了点头。
于是,数十根直径足有半厘米的银针,就扎入了谢雪体内。谢雪一被放开,便绝望地张嘴大叫,半晌,果然半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谢葭只觉得一片头晕目眩,道:“敲打一下外面的丫鬟!”
阮姑道:“夫人放心,常人并不知道我有这个本事。除非是御医,也检查不出来是什么毛病。御医又怎么会来给一个下贱的庶女看病!”
谢葭又点了点头。但是只觉得脑子像要炸掉一样尖锐的痛起来。
阮姑刚还想说些什么,谢葭已经支撑不住。两眼一番,倒了下去。
“夫人!”
“姑娘!”
留下一堆烂摊子,她倒好,说昏就昏过去了!
白平连忙抱了她,道:“我先送夫人回蒹葭楼!让人去请大夫来!”
阮姑道:“去吧,这里我来收拾。”
二人点了点头,便分头行事。白平抱着谢葭出去了,紫薇和轻罗连忙去往怡性斋通报情况。
谢嵩一听谢葭昏了过去。顿时吓了一跳:“快去请御医!”
这下再也顾不得礼仪和礼教。谢嵩和卫清风一起到了蒹葭楼。等了不过小半个时辰的功夫,御医就到了。
帐内的女子脸色苍白,红唇紧紧抿着。额头出汗,似乎正在做一场可怕的噩梦。
御医诊过脉,道:“谢大人,卫将军请放心,卫夫人只是受了惊吓,待开一副收惊定心的药,吃了也就好了。”
卫清风不由得就上前了一步,道:“受了惊吓?怎么个受了惊吓法?”
冰冷的视线看向轻罗和知画,二人俱是面色发白,说不出话来。
白平便道:“夫人去看望谢府大娘,孰料大娘已经失了声,又当面触柱,夫人便受了惊吓,昏迷不醒。”
一句话惊起千层浪!
谢嵩惊道:“大娘怎么会失了声?怎么会吓到娇娇?”
卫清风心中却想着,她哪里会是被人吓到昏迷不醒的人?
当下,谢嵩派了人去知会珍姬,让珍姬请大夫照顾谢雪。自己便守着谢葭等她醒来。卫清风也顾不得回娘家不能同房的规矩,一同守在身边。
人是迟迟不醒,谢嵩心急之下又请了一位御医,得出的结论也是一样的。只让丫鬟给她松一松衣领和腰带,擦擦额头上的汗,并撬开牙关把药灌了下去。幸而她还知道吞咽,喝下去之后,就放松了一下,沉沉地睡着。
卫清风看着她,道:“岳父,您先回去休息吧。等娇娇醒了,我再派人通知您。”
谢嵩看着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的谢葭,又想起她还小的时候,承欢膝下的模样来。再想到她出嫁回门时,那哭红的眼睛,和她刚才见到自己,那冷漠的神情,不由得就长叹了一声。
他道:“清风。”
卫清风疑问地看着他:“岳父?”
谢嵩张了张嘴,却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最终摇摇头,有叹了一声,先离开了。
卫清风立刻让刺槐和紫薇去清了场,并把守在周围,以武婢的敏锐保证不会有人偷听。再问了年纪最长的阮姑事情的经过。
阮姑现在想起来,也有些心惊,不太想得明白一向谦让温和的谢葭怎么会突然这样心狠手辣。
卫清风静静地听着,偶尔发问,听完,便沉吟了片刻。
他道:“这么说,夫人不是受了惊吓?”
哪有人自己虐打了对方一顿,最后却又受了惊吓昏倒了的?
他兀自沉思着,并不需要人作答,后道:“我们留宿一晚,你们去查查看,谢府里有什么可疑之人。再查查那个叫青妩的。”
阮姑道:“是。”
等到半夜,谢葭终于悠悠醒转。
她没有做梦,只觉得身体和精神都有些虚脱,想来是受不住两个灵魂冲撞的巨大压力。现在本主已经消停了下来,她才醒了过来,只觉得头疼欲裂。
睁开眼的时候感觉到了朦胧的烛光,她不禁微微眯起了眼睛:“恩……”
然后一个修长高大的人影映入了眼帘。
卫清风把她抱了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喝水?”
“嗯。”头疼得厉害,她不禁在卫清风怀里微微侧过身,蹭了蹭。
丫鬟端了温水上来,谢葭就着卫清风的手喝了,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觉得鬓角跳动的青筋稍微缓和了一些。
她舒服了一些,便下意识地抓着卫清风的手指,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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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120710 17:48 只看该作者
68
noo71:陪伴
卫清风的心就一软。半晌,他道:“怎么突然有这个念头?”
谢葭淡淡地道:“我恨她。她要杀我,虽然没成,可她杀了吴二娘。她母亲杀了我母亲。”
卫清风就不语。
谢葭漫不经心地道:“将军,妾身不是蛇蝎心肠的女人。”
卫清风有些愕然,然后低下头去看她,只见她微微嘟着嘴唇,眼睛飘向一边,有些倔强的意味。他突然笑了起来,道:“恩,我知道。”
谢葭的心一紧,更有些惊讶,抓着他道:“真的?”
卫清风就越轨偷偷亲了亲她的额头,嘴里安慰道:“我知道。”
谢葭长出了一口气。真的不知道他会怎么理解这次的事情。
卫清风让人给她擦了擦脸和手,又知会个人去谢嵩那里一趟,便脱了鞋,挤上床去搂着她睡下了。
谢葭紧绷的身子便放松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谢葭竟然神清气爽地起来了,半点事也没有。但是怕人怀疑,只好在屋子里呆了一会儿。
阮姑说,查了一整晚,也没见什么可疑的人,又溜到放着花名册的库房里翻了翻,谢府并没有一个叫青妩的人。
谢葭思索着,道:“也许是用了别的假名。谢雪说她在外院,可能乔装成了个粗使的丫鬟。青妩……阮师父,能不能去查一查,萧府里是不是有专门青字辈的武婢?”
她想到了青丝。
阮姑立刻道:“这不是难事。”
谢葭便道:“那就去查一查,若是有,再查一查这些青字辈武婢都有些什么特点。然后才好下手来查这人到底藏在哪儿。”
卫清风回来了。道:“娇娇。”
阮姑等立刻上前请安。
谢葭也起身相迎:“将军!“
卫清风只略点了点头,道:“你觉得怎么样?能不能去给岳父请安?”
谢葭道:“完全可以。”
卫清风略一笑。道:“娇弱些,请了安,我们就回去。”
谢葭就无语。心里却琢磨着一件事儿。
夫妻二人联袂去给谢嵩请安。为了表示她很娇弱,出了院门就是坐小轿子去的。
谢嵩等在怡性斋,见了他们,便问了两句谢葭的身体。
谢葭瞧着他憔悴的模样,忍不住就道:“爹爹。”
谢嵩一怔,然后笑了起来,道:“娇娇?”
谢葭抿了抿唇。道:“父亲,眼下正是多事之秋。三姨娘又临近生产,府里连个管事的人都没有……”
总不能把红姬提上来吧!
谢嵩叹道:“让管事的妈妈先理着一阵子吧。”
谢葭道:“儿想着,等珍姬生产的时候,便去跟母亲说说,让儿回来暂住一阵子,也好打理一下家务,为父亲分忧。”
话落,卫清风的脸就成了猪肝色。
谢嵩一怔。随即笑道:“也好。趁这个机会,回家来住一阵子。”
谢葭点头称是。
确定谢葭身体无恙,他们又陪谢嵩说了一会儿话。便启程回府了。
谢葭想着谢嵩,却是生气又无奈。他这个死毛病,当时她被谢雪弄得死去活来的时候,他这个做父亲的竟然丝毫未觉,还以为她们姐妹同事一夫可以好好相处……
那么,可不止她谢雪能有恃无恐的下狠手!
上了马车,卫清风冷冷地道:“你还打算滩那趟浑水?”
谢葭回过神来,看着他一脸的冷意,也不害怕,反而笑嘻嘻地挨上去,道:“将军生气啦?妾身虽然自作主张,但也是想给将军分忧啊。”
卫清风傲娇地不理她。
谢葭就挨着他道:“将军,您想啊,那个叫青妩的婢女都不知道在哪儿呢。现在我们鞭长莫及,除了这个法子,您还能想出别的更好的法子来吗?”
卫清风看她一脸乖顺,有气也发不出来,最终道:“你能不能斗得过那个姨娘还是两说!她现在虽然被囚了,可是她身后是萧府的人!”
谢葭挽着他一条胳膊,笑嘻嘻地道:“可是妾身身后,是卫府的卫大将军啊!”
这话卫清风听着十分受用。她从前总是一副野性难驯的模样,其实只要肯说两句好话,他都能照单全收。当下他只不咸不淡地道:“等你回去和娘说,看娘怎么治你!”
听他松了口,谢葭笑道:“娘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妾身既然是谢家的姑娘,现在谢府无人掌家,当然应该回去为娘家分忧。娘不但会答应,还会指几个能干的仆妇给妾身呢!”
卫清风嘀咕道:“想得倒挺美!”
身子还有些发软,谢葭就把头依在他肩上撒娇,不妨突然额头上一热,顿时她一个激灵。抬头看去,卫清风却还是一副生气的模样,爱理不理的。她顿时就退了开来。
回到卫府,卢妈妈竟亲自等在门口。看了谢葭下车,便迎了上去,道:“谢天谢地,还好夫人没事,太夫人正担心呢!”
谢府报信,也不知道用的是什么名目。
卫清风见她看了自己一眼,便解释道:“别以为能喝几杯果酒,就以为自己千杯不醉。这回尝到苦头了吧!”
原来是醉酒……
谢葭便低下了头,道:“妾身哪里知道……”
卢妈妈笑道:“夫人快进来吧,太夫人正等着呢。厨房里早熬着橘子汤了。”
谢葭便和卫清风联袂进了门。去给太夫人请安,这次卫清风顺利进了门。看他的神情,显然他也没想到,一头雾水的。
太夫人见了,便道:“可算是回来了!回趟娘家竟然也能出点事儿,真是个叫人不省心的孩子!”
谢葭吐了吐舌头。心中想着,要去谢府住一段日子的事情。恐怕不能现在就提了。横竖珍姬生产,应该还有一段日子……
“母亲安好!”
卫太夫人便冷冷地看着卫清风,道:“不过是陪葭娘回一趟娘家,只住一晚上,竟然连这样也照顾不好,还让她去喝烧刀子?她年纪小跟着胡闹,难道你的年纪也还小吗!”
卫清风抿了抿唇,道:“是,儿子知错了。”
谢葭忙道:“娘。这事儿万万不能怪将军,是儿自个儿……”
卫太夫人道:“你若是年长几岁。我当然就怪你自个儿!可是现在,你若是出了什么事儿,便全是他的过错!”
卫清风的脸色,便渐渐沉了下去。
果然,卫太夫人马上道:“出趟门罢了,我这个做娘的没有嘱咐,你就失了分寸。亏你还袭了爵位,拿着皇饷。人称卫将军!齐家治国平天下。你现在上不孝母亲,下又照顾不好自己的妻子,齐家一条就先过不去!有了今日。不过是捡了祖辈的荫恩,沾了几分运气罢了!”
谢葭愕然。这骂的,好像有点过分了……
卫清风从牙缝里逼出几个字:“母亲,儿子……”
卫太夫人立刻打断了他,道:“既然隆恩浩荡,你不好好寻思着自己的本分为君分忧,还成日和那些狐朋狗友混在一块儿,现在倒好,还教会了你媳妇喝酒!实在是荒唐之极!”
眨眼的功夫,气氛就低迷到了谷底。谢葭顿时被吓住,喘气也不敢大声。
最终卫清风低下了头,道:“是,儿子知错了。”
竟然也不曾辩解半句!或许是古人的忠孝思想在作祟吧!
卫太夫人这才面色稍缓,道:“既然知错了,就回去先把《孙子兵法》抄上一遍!”
“是。”卫清风干脆的领了罚。
然后就退了出去。看他走路的步履,明显也是生气了的。
谢葭极想也跟着退下,但是想起卫太夫人还让人给自己熬了汤,便不敢走,呐呐地立在一边。
卫太夫人就长叹:“哎……”
谢葭忙道:“娘,别气坏了身子。”
卫太夫人就觑了她一眼,道:“头还疼吧?过来坐下吧。”
谢葭就在她身边的小杌子上坐下了。
下人端了橘子汤来给谢葭喝。
卫太夫人便看着她喝汤,突然道:“葭娘,你是否觉得娘太严厉?”
谢葭的动作一顿,忙道:“娘也是为了儿着想……只是,这事儿真不能怪将军,是儿自己……”
卫太夫人摆摆手,道:“话不是这么说,你年纪小,他就应当照顾好你。再说了,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又从小没了父亲……”
谢葭不禁道:“娘……”
是怕自己慈母多败儿吧!正是因为年轻守寡,这滴血脉又来之不易,所以格外怕他行差踏错……卫清风的政见显然和卫太夫人不合,但她的那条路虽然也危险重重,却起码保险一些。她也是因为太过关心的缘故吧!
想到这里,谢葭的心就一软。前世也好今生也罢,她是第一次能体谅一位母亲的心,也是第一次见到为了儿女而忧心忡忡的母亲。那些东西对于今生没娘前世没妈的她来说,好像这才鲜明真实了起来。
她不由得就软声道:“娘,别生气了。将军总会明白您的苦心的。”
闻言,卫太夫人笑了起来,道:“这话我常听卢妈妈说,可是葭娘嘴里说出来,好像就更贴心一些。快把汤喝了吧,担心凉了。”
谢葭喝了汤,又陪太夫人坐了一会儿。太夫人心情渐好了,又担心她精神不济,便要她回去休息。
卫清风真的能理解太夫人的苦心吗?就算能理解,可是他们的政见终究是不相同。
想到这个,谢葭不免又要在心里叹气。
回到江城楼,轻罗迎了出来,道:“姑娘。”
谢葭点了点头,道:“将军呢?”
“在书房呢。”
谢葭想着他或许正在气头上吧,又或者是在抄书……
她回房间换了身衣服,稍微休息一会儿。到了午饭时间。就让人端着膳食过去找他。
书房里静谧一片,卫清风果然在抄书——或者该叫默书。《孙子兵法》。他已经倒背如流了,想来是从小罚抄的效果。
谢葭道:“将军,用膳了。”
卫清风不理她,好像有点难堪。这么大个人了在媳妇面前被老妈骂得一无是处,确实够没面子的。
谢葭坐在他身边,嘟囔道:“是妾身连累了将军。”
卫清风这才放下笔,下人来把纸笔收拾好了,用镇纸压住已经写得密密麻麻的宣纸。然后摆了膳。
谢葭道:“将军,别生气了。”
卫清风埋头扒饭。沉默不言。
直到吃完了,才道:“我是不是真的如娘所说的一样没用?”
谢葭一怔:“娘是气头上说的话。将军怎么能这么说呢。”
卫清风似有些怅然,道:“不怕你笑话,我常常想着,若我不是卫家的儿子,和普通兵一样从马前卒做起……”
谢葭立刻打断了他,道:“将军怎么能这样想?卫氏子孙又不是只有将军一个,可也不是谁都封侯拜将了的。出身是我们无法选择的,将军从小苦读军书。谋略过人。才有了今日的成就,不负祖上光辉。再说了,论出身。将军也算不得顶好的,又不是那皇家贵胄。世家子弟不争气的,难道将军见得少吗?”
卫清风似在沉思她的话。
谢葭见他听进去了,忙又道:“卫氏的荣耀是先辈们用血汗换来的,难道将军还觉得这是负累不成?”
卫清风就低斥了一句:“不要胡言乱语,我哪里会有那样的想法!”
谢葭听出他并没有真的生气,便笑道:“那将军可不要再钻牛角尖了。娘会那么说,当然不是真的觉得将军不够好,而是想要将军精益求精,免得骄傲自满。”
卫清风笑了起来,道:“你最近说话怎么一套一套的,叫人听了好生没趣。”
谢葭瞬间现了原形,没好气地道:“既然将军觉得妾身没趣,那妾身也就不巴巴地跑来找将军说话了。将军只管去找那有趣的。”
说着,别别扭扭地就想走。
卫清风忙拉住了她,笑道:“再陪我一会儿,来,在一旁看看兵法,若是我写错了,便告诉我。”
谢葭只得留了下来,看他奋笔疾书,自己在一旁翻着那本已经颇旧的《孙子兵法》。
卫清风写了一整天,总算把整本是《孙子兵法》写完。谢葭发现他的字竟然非常不错,而且看着有些眼熟。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看他松了一口气,谢葭忙道:“将军,时辰不早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