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春闺第33部分阅读
念春闺 作者:rouwenwu
差五就会跟过来瞧瞧你。说他对你没有心,父亲也不相信。”
谢葭嘟囔道:“可是父亲,您不是也说了,儿过门不到一年,他就要娶妾,要他写了和离书来的吗……”
谢嵩笑道:“我怎么听说,是太夫人做的主,打算让虞氏年后过门的?”
谢葭不语。
谢嵩叹道:“从前,他隔三差五就要来一次,如今都大半个月了,也没见他的人影,你不觉得奇怪吗?”
谢葭淡淡地道:“有什么奇怪的,可能是想明白了,他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和儿道不同不相为谋……可是您又是教他的老师,他写好了和离书,又不敢拿来……”
闻言谢嵩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道:“莫非在你眼中,卫大将军就是一个这样怯懦之人!”
谢葭有些难堪,别开了脸,不说话。
谢嵩道:“明儿去看看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谢葭只好点了头。
这样一来,谢葭自己一手安排的满月宴,她自己也吃不痛快了。
隔天,她起了个大早,也不化妆,就顶了个元宝髻,穿了一身月白色的长裙,坐上了去往将军府的马车。
这个时候,卫清风应该还在上朝吧……
她心里打着小算盘,谁知道会这么巧,平时经常上朝上到大正午,今天竟然很早就下了朝。她前脚刚走,谢嵩后脚就到家了。那么卫清风……可想而知。
路上看到下朝的官员的马车,如车水马龙一般,她心里就知道不妙了。但既然已经来了,就不能让身边的人看笑话。
到了将军府,门房看到她,面色都有些奇怪。她也没在意,直接去了莲院子给太夫人请安。
走到门口,却被人拦住了。谢葭有些奇怪,着人去通报了,出来的却是行色匆匆的卢妈妈。
“夫人!”
见到谢葭,她一脸歉意,道:“,难为您跑了这一趟,不过太夫人身子不太舒服,喝了药刚睡下了。实在是不方便见您。”
谢葭忙道:“不舒服?怎么不舒服?”
卢妈妈便道:“只是染了风寒,怕过给夫人。夫人还是先回去吧,过几日再来请安。”
谢葭起疑,那是得病得多重?以前太夫人有点什么不舒服,她都是要在身边伺候的。何况媳妇儿侍疾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但是看卢妈妈的神色,她也没有多做停留。只道:“那我改天再来。”
卢妈妈于心不忍,在她要走出去的时候还是道:“您去江城楼看看吧!”
……去了,她就能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她心头突然狂跳。果然转了个身,往江城楼去了。
还没进门,正碰到行色匆匆的鸳鸯。见了谢葭。她简直要喜极而泣:“夫人!您可回来了!”
“到底怎么回事儿?”
鸳鸯神色黯然,道:“您自己进去瞅瞅吧。”
听到这样的话。谢葭第一反应就是卫清风到底怎么了?难道他也从楼梯上摔下来了?
心中莫名的一慌,她急步上前,也不等人通报,一把推开了书房的大门!
“夫人!”
书桌后有个人,正提着笔,一脸愕然地看着她。然后就笑了起来。
谢葭盯着他,三秒。然后勃然大怒!
什么乱七八糟的!他根本好得很!
然而走出去没几步,她突然想起来……
又快步冲了进去,果然他是用右手提笔,谢葭冲到他面前,憋了半晌,道:“你,你的手怎么了……”
她记得他是左撇子……而且右手做别的可以,写字好像是不太灵便。
卫清风哼了一声,道:“你还知道回来看看爷!”
到现在他想到太夫人说的话,还气不打一处来!
母亲说他耽于儿女情长愧对卫氏列祖列宗。又说她若是对他有意早就该来看他,他自信满满要等到她到他面前来痛哭流涕的忏悔,谁知道她竟然窝在府里那么久直到今天他的伤都好了个彻底!
幸而她还有点良心,一眼看出他的手不对劲……
谢葭额前青筋直跳。怒道:“妾身是要来恭贺将军大喜吗!还是来问将军和离书写好了不曾!”
卫清风的脸色迅速青了下去。
谢葭看他无恙,直恨自己犯贱丢人,为了不再一次嗝屁收场,果断决定帅气离场。
卫清风眼睁睁地看着她走了,心有不甘,却又咽不下那口气,只能苦笑,喃喃道:“果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谢葭听到了,气得要命,脚下更快地走了。
然而她站在园子里发了一会儿愣,却又清醒过来……
众人的样子都太不寻常。谢嵩似乎话中有话,卢妈妈一脸欲言又止。卫清风……他哪来这么厚的脸皮现在还跟自己嬉皮笑脸?
她又怕是自己自作多情……到时候更丢了分子。
然而想了半晌,还是慢腾腾地挪了回去——只这一次,不去问个明白终究不会甘心。
脚下仿佛有千斤重,她又害怕又期待。
鸳鸯惊讶地看着她去而复返:“夫人……”
谢葭有点尴尬,但还是一脸凛然摆摆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自己做贼似的在书房门口探头探脑——门没关。
卫清风低头翻阅着什么东西。他应该早就注意到她了,但是没出声。
谢葭心中天人交战,最终还是慢吞吞地走了进去。
“将军……”
“嗯。”卫清风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谢葭憋了半天,道:“您的手……到底怎么了?”
卫清风放下卷宗。
鸳鸯忙从外面把门关了。
卫清风似笑非笑地道:“被娘揍的。娘果然是宝刀未老,蟠龙枪法横扫千军,我还差得远呢!”
谢葭一个激灵……她跪过祠堂,当然知道蟠龙枪法是什么……那是专门用来惩治不孝子弟的家法……
她屏息又问了一句:“那,那,那虞氏……”
老天,不要跟她开这种玩笑!千万不要是她在自作多情,卫清风一定要是为这个被打的!
然而好像不太可能……
卫清风没好气地道:“什么时候了,还吃干醋!”
他不情愿就这么说了,但是看她又一脸期翼地看着自己……上一次他让她失望了,结果她的眼泪马上涌了出来。他叹了一声,道:“这件事不用再提了,我去对娘说了,这门亲事已经退了。”
no090:回家
谢葭瞬间觉得自己被巨额大奖砸中了,刚刚还灰暗一片的世界刹那间光芒大放,简直有一种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的感觉。
理智上还没想好怎么要保持女王式的傲娇,双手已经不自觉地搂住了人家的脖子,眉开眼笑:“将军!”
卫清风有些惊讶……她摔成那样,又说的那么绝,本以为要生好一阵子的气的。怎么就这么容易……
他这才想起来,她曾经说过,唯有此愿而已。
谢葭把脸贴在他脸上,只会傻笑了:“将军,不要生气了。”
“哼。”卫清风反而不自在地傲娇起来了。
谢葭一点儿也不介意,满心的欢喜:“将军,将军……”
卫清风叹了一声,道:“又来这套!”
谢葭只是笑,笑着笑着,又深吸了一口气,把眼泪憋了回去:“将军,妾身知错了,再也不惹将军生气了。”
卫清风撑不住面皮,却还在斤斤计较:“你不是说要和离,还说阎王殿前也不相见?”
谢葭嘟囔道:“那现在将军还介意妾身不懂得将军的鸿鹄大志,是否还觉得妾身不配站在将军的身边?”
卫清风沉默了,半晌,才道:“娇娇,我是无心之言,你莫要往心里去。”
谢葭道:“可妾身却是认真的。”
“你……”
谢葭笑着把他挤开坐在他身边,把脸依在他怀里,轻声道:“只要将军要妾身,那妾身这辈子都跟着将军。”
卫清风彻底没了脾气:“你这个醋缸子!”
谢葭笑嘻嘻地就想往他身上凑,只要不纳妾,那什么都好说。
卫清风却倒抽了一口冷气。道:“悠着点,现在我可没力气抱你。”
谢葭涨红了脸:谁想着那个了!
看他腰线僵硬,她忙道:“将军。您的腰……”
后来她才听旁人说的。卫清风从谢府回来,闭门不出,痛定思痛三日。终于还是决定了,跪在太夫人门前。要太夫人退了亲事。
当时还说了一世不负葭娘,只愿得一人心,白首到老不相离一类的话。
太夫人起初是不理。他跪了一夜,第二天也没有去上朝,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不上朝挑战了太夫人的底线,她勃然大怒,拎着卫清风到了祖先祠堂。历数卫氏先祖世代金戈铁马的辉煌。卫清风听得沉默不语。
太夫人看他动容,指着祖先牌位又问了三次。
然而三次,他还是一样的答复。不纳妾,绝不纳妾!
太夫人便请出蟠龙枪,在祖先牌位面前把他打得倒地吐血,几乎去了半条命。再问,竟然还是一样的答复。
他心里大约已经打定了主意,大不了就自己派人去退婚!只不过这样,太夫人颜面无存,将沦为侯门之间的笑柄!
太夫人心里也明白。然而他宁愿挨打。也没有把这话说出口。
也许是顾念着他留了这一点余地,太夫人终于还是暂时让了步。卫清风被抬回去养伤,太夫人就去退了婚事。只是一直怒气未消罢了。
不过这些话,他这么好强的人。当然不可能说。
当下只道:“没个两三个月是好不了的,还不都是为了你!”
谢葭又愧疚又难过,轻声道:“妾身还不是一样摔得半死……若是将军肯怜惜妾身一些,当时妾身也不会摔成这样了。现在倒好了,妾身倒成了笑柄,到处都传言说妾身为了一个小妾吃醋跳楼!”
闻言,卫清风也有些愧疚,如果当时他追上去……或许她也就不会从楼上滚下去了。
他不禁道:“可都好了么?”
谢葭点点头,道:“只手腕还有些疼,提笔都费力。”
“那就好好养着吧!”
谢葭笑了起来,还是要黏在他身上,只是这次没有把重量压在他身上,轻声道:“将军。”
“嗯。”
谢葭握着他的手,又笑了起来。想了想,道:“将军,妾身不是不懂得您的志向。我父我夫都为皇党领袖,拱卫今上,妾身自然也和你们一条心。妾身保证,以后再不任性泼醋胡闹了。”
卫清风“哼”了一声,道:“老实就好!”
两人就挨在一处说闲话,气氛渐渐轻松起来。
卫清风不知道怎么想起谢雪来,道:“你那个庶姐,处置了吗?”
谢葭撅着嘴道:“妾身思念将军,成天浑浑噩噩的,哪里还有心思管这些……”
卫清风白了她一眼。
谢葭才又嘟囔道:“没有。她还在养伤,被将军一巴掌打得伤得反而更重了。不过被禁了足,我迟早是要送她去灵隐寺的。”
“那个姨娘,也要临盆了吧?”
谢葭道:“嗯。”
“临盆之后,赐了药也就是了。”
谢葭还有点拿不准主意,道:“就这么毒死?”
卫清风便教她:“先前一番大动干戈,他们已经元气大伤。可你要明白,各府眼线,是除之不尽的。你就算能彻查此事顺藤摸瓜,到时候恐怕也只能拆了东墙补西墙,更会弄得人心惶惶。此事威慑一番,让他们蛰伏不敢轻举妄动,只要不是伤筋动骨,也不惧他们背地里弄点小动作。”
谢葭想了想,近日她让人去府里到处翻箱倒柜,结果收效甚微,那些人听到风声,应该是已经战略性转移了。确实弊大于利。
她痛快地点了头,道:“将军所忧有道理。”
卫清风笑了起来:“孺子可教也!”
突然鸳鸯在外面高声道:“将军,太夫人传话!”
夫妻俩对望一眼,只好无奈地一起站了起来。
出人意料的来传话的不是卢妈妈,而是另一个邢妈妈。谢葭见过,她是和卫小妹一起主管祠堂和执掌家法的。
邢妈妈面容刻板,非常严肃。代表着卫氏最高家长卫夫人,甚至连眼神都有些睥睨,曰:“圣人有言:吾日三省吾身。将军。今日省否?”
卫清风微微低下头,但是直视那邢妈妈的双眼:“吾已经省之。一省曰修身,二省曰齐家。三省曰治国。平天下之语,清风不敢妄言。”
邢妈妈点点头。转向谢葭:“夫人今日省否?”
谢葭一怔,然后道:“妾身一介女流,居内执孝道,侍奉将军,无敢妄语圣人明德之言。”
亲,请不要把水到处泼好吗?
邢妈妈看出她的回避态度,顿时严厉起来:“将军府百年侯门。从不讲究女子无才便是德!不求您封侯拜相光耀门楣,但卫氏女眷在历代先祖面前都是铮铮如男儿一般,外攘j佞,内治和家,夫人您可明白!”
谢葭目中一凛,红唇轻启,只是平静地道:“妾身明白,多谢邢妈妈教诲。”
邢妈妈安然受之,再看着谢葭,有一种审视的意味。
谢葭平静地看着她。既不觉得不安,也不觉得恼怒,甚至嘴角有一丝淡淡的笑意。
卫清风面有不悦之色:“邢妈妈,母亲的话可已传完?”
他不出言还好。一出言庇护,邢妈妈面色果然就凛然了些。谢葭心中暗道糟糕,眼下太夫人正看不得他们小夫妻俩——应该是觉得卫清风被她迷昏了头吧!他还这样出言相护,只怕太夫人烦人芥蒂更深。这些老妈妈又是当年跟着老将军和太夫人一路腥风血雨过来的,资历摆在那儿,更加有些倚老卖老,甚至会自然而然地用太夫人的角度来审视她……
邢妈妈面色不虞,道:“将军既言齐家在先,前些日子为家事惊动先祖,实为不妥之举。太夫人命将军日三省身,将军省了这几日,就还是只会说这些空话吗!”
卫清风道:“邢妈妈奉命来传话,我已知晓,择日当向母亲当面言明。”
邢妈妈行了一礼,高傲地挺着脊梁,带人走了。
谢葭细心地让人去送,然后扶着卫清风回了屋里。
“伤得这么重,近日可还上朝?”
“母亲用轿子把我抬到朱雀门”,卫清风也有些无奈,道,“你别怪娘,她只是……守寡多年,脾气难免怪异一些。娇娇,她还是疼你的。”
“可是母亲并不想见我。”谢葭长叹。
“不过这几日的功夫。娇娇,你想,我是她的唯一的儿子,她也是如此。她会同你生气,说明你还是自己人。”
看他费力又笨拙地安慰着,谢葭笑了起来,凑上去搂着他的脖子:“将军,妾身不能久留,恐母亲不喜。”
卫清风嘟囔道:“我伤成这样,却也不能常去看你。”
又道:“你要争气,不管怎么样,记住我是你相公,只会对你好。等我把去边关的事儿平息下来,母亲气消了,就接你回来。”
谢葭红着脸点点头。
“……你脸红什么?”
谢葭嘟囔道:“不好意思呗。从前的事儿,指望将军能忘了,别取笑妾身……妾身真是鞋子滑,才摔倒的,并不是……”
她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卫清风笑了起来,低头亲了她一下止住了她的话头。
并不是多激烈的亲吻,谢葭的脸却更红了,心跳得厉害,掀起眼帘看着他。
卫清风低声道:“爷不取笑你,爷只心疼。”
“我真是鞋子……”
看他又笑起来,她只好讪讪地把嘴闭上了,有些狼狈地别开了脸。
结果她出了门之后,脸蛋还是红红的,知画和轻罗都好奇地打量,却又不敢出声问。出门之前,她去了一趟莲院。毫无意外,又被拦了。
她打听了一下,卢妈妈果然被罚了,只不过是罚得比较轻,只罚了一个月的月钱。
no091:刘氏产子(上)
谢葭叹了一声,对门口的丫鬟道:“好好照顾娘,若是为我气坏了身子,我是万死难辞其咎。”
又摸了一锭银子给她。
丫鬟掂了掂,自收下了,也没什么神色。
谢葭便带着人走了。
坐上车,知画忍不住道:“姑娘,你为什么要给她银子?不过是一个看门的丫头,也敢摆脸色给您看……”
谢葭叹道:“我怎么会不知道银子是要打水漂了,好在我们也不欠这几两银子。”
知画道:“太夫人也真是,您刚过门的时候,疼您疼得真跟自己嫡亲的闺女儿似的,怎么这会儿就……”
谢葭不语。
她不是不难过,也不是不委屈。但是却不能去怪罪太夫人。太夫人年轻守寡,撑着她活到今日的,是为死去的将军守住将军府的荣耀和香火。就算疼爱小辈,她也总是还有她自己的立场……
何况,卫清风这点血脉得来不易……当年想必她心中也是忐忑的。她是不想再让卫氏经历当年那样的坎坷吧。再则,卫氏本家血脉凋零,她也不想年老了再有旁支虎视眈眈的纠纷发生吧。
想得明白归想得明白,可是心里终究还是不舒服。
幸而……她一直是个幸运的人,和娘家矛盾的时候,婆家成为她的寄托。现在和婆婆关系恶劣了,和父亲的关系又及时修复了。不至于孤苦伶仃。
也不是没想过自立门户……关上门,任人非议我自逍遥,也是不错的。可是她心里挂念着卫清风,又不是因为他能给她一个安身立命之所。可怕的是感情牵绊进去了,现在有个不错的退路好像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想着心事,回到了谢府。
轻罗来扶她下了马车。
本来她是想让轻罗先回将军府去。毕竟是新婚夫妇,总是分开也不好。可是现在她在卫府的位置有些尴尬,只怕轻罗回去了。婆家人会苛待于她,因是便想着先把她留在自己身边也好。
又一月的时间眨眼过去。过了十月,谢府一片平静。
谢葭着人去看过谢雪。听说她总是躺在床上装死。
她只冷冷地道:“病总有好的时候,或者是在府里呆着反而坏了心事。灵隐寺是个清净的地方,去那儿养伤或许还妥当些!”
言罢,再不留情,直接让人给谢雪收拾东西。
当时她正在蒹葭楼喝茶。
王妈妈突然来了,请了安,神色有些惶然,道:“大娘非要见姑娘一面……”
谢葭抬了抬眼皮。道:“怎么?”
王妈妈斟酌着,小心翼翼地道:“她说,若是姑娘不见,她就一头撞死在柱子上,让姑娘也不好过……”
谢葭笑了起来,道:“看来连她的口疾也好了。”
言罢,她站了起来,带着人往雪园去了。
谢雪一身素衣,面白如纸,站在园内。
谢葭笑道:“恭贺大娘。终于能开口说话了!”
谢雪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道:“好妹妹,就不奇怪吗?”
谢葭颦眉。
谢雪得意地笑了起来,道:“我这所谓的口疾。是谁治好的,你就不想知道?”
“是谁?”谢葭笑着问。
谢雪更加得意了,道:“告诉你,是将军给我治好了口疾!将军心里始终是挂念我的,只不过是碍于太夫人和父亲的颜面,才娶了你!才做戏给你看!偏偏我懂得了将军的苦心……到时候,将军一定会来山上接我的。现在你也失宠了……将军一定会来山上接我……”
说着就哈哈大笑起来。
后面几个婆子唬了一跳,连忙上去按住了她,只恐她一副疯魔样伤了谢葭。其中一个粗壮的婆子赔笑道:“姑娘,大娘关了一阵子,怕是得了失心疯!看还是要早点送到庙里,静静心也好。”
谢葭点点头,道:“到底是我们家的小姐,我已经和主持谈妥了,每年支一百两银子香火钱过去。看这靥症倒是不轻,年纪也不小了,盼能早些治好吧……不然真的只能一辈子呆在山里了……”
说着,她叹了一声,转身走了。
谢雪在后面歇斯底里地大喊:“你等着瞧!将军一定会来接我的!一定会的!”
谢葭颦眉,快走了几步,出了院子。
知画就忍不住开始絮叨:“真是瞎了她的狗眼!将军那么宠爱姑娘,哪里有她什么事儿!再说了,她平时都被锁在这园子里,将军纵然有心,又要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给她治口疾!姑娘,您可千万莫信了她的鬼话!平白坏了您和将军的情义!”
谢葭满心的妒意,只道:“还是要去查查,她的口疾到底是怎么好的!”
正在路上,又见一婆子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
知画大声道:“站住!你是哪个园的妈妈,怎的这样惊慌!姑娘在这里,也敢无礼!”
那婆子吓得差点摔倒,顺势就跪了下去,直道:“姑娘赎罪!奴婢是沁心园的下人,家里那口子姓钟!”
沁心园……
谢葭道:“你这是要往雪园去?”
钟妈妈连忙道:“回姑娘的话!姨娘是要生产了,可是到处找不见产婆,奴婢想来找大娘想想法子啊!”
就生了……
谢葭道:“大娘病愈,我遵父命要送她去灵隐寺。怎么会找不到产婆?”
钟妈妈一听,眼里就有些怨毒之色,开始哭嚷起来:“姑娘啊!当年姨娘待您也不薄哦!今日您一掌家,怎么就能这样对姨娘母女啊!这不是把人往死路上逼吗!”
知画勃然大怒:“大胆的奴才!竟然敢口出狂言!”
那钟妈妈一把鼻涕一把泪,十分肮脏,竟道:“老奴保不住姨娘母女的命,活着也没有用了。盼老天开开眼,现在府里是没大没小,迟早要败啊!”
说着,竟然就一头往旁边的假山上撞去!
顿时身边惊呼声一片。等谢葭让人上前察看,刺槐也有些惊魂未定,道:“死了!”
众人更加惊慌了,全都不知所措地看着谢葭。
谢葭深吸了一口气,道:“抬下去!”
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今儿怎么老碰上神经病!
轻罗却忧心忡忡,疾步跟在谢葭身边,道:“姑娘,您这是要去哪儿!”
“去沁心园。”
轻罗低声道:“姑娘,刘氏被囚,外人不知道缘由,这钟家的撞山而死,您又把大娘送去了灵隐寺。刘氏生产之后即死,难免……”
谢葭脚下一顿:“你是怕他们出去胡言乱语?”
轻罗道:“人言可畏……”
谢葭有点烦躁,现在太夫人本来就看她不顺眼。到时候弄的乌烟瘴气的,就算太夫人开明,却管不住卫府的下人的心思。然后她们再在太夫人耳边嘀咕一阵子,她这个恶儿媳的名声可就算是落下了!
脚下一顿,她道:“去,找两个产婆来。”
轻罗答应了一声,转身一溜烟的跑了。
知画看她走了,才在谢葭耳边嘀咕:“姑娘,不是我说,轻罗姐姐考量得太多了。这一码归一码,钟妈妈死都死了,嘴长在别人身上,就算刘姨娘不死,他们也不会说好听的。”
谢葭笑了起来,道:“你这个小鬼头,倒是没看出来你的心那么狠。”
知画笑了一声不说话。其实,她只是在揣摩谢葭的心思罢了。看谢葭的样子,就知道自己所说的,就是她心中所想的。
许是嫁了人,又生活安逸,轻罗整个人变得软弱起来,也心慈手软。但是知画却忘不了当年跟着谢葭吃苦的时候。她知道谢葭也忘不了。谢葭这个人,其实还是一副孩子脾气,你对她好,她就对你加倍好。但反之,却是个睚眦必报的个性。
赶到沁心园,产婆堪堪也到了。一个头发花白的婆子匆匆忙忙地出来,碰到谢葭,就是一怔。
谢葭认得她,她是当年随沈蔷陪嫁过来的黎婆婆,后来归顺了刘氏的。
谢葭看也没有看她一眼,径自道:“去接生,若有意外,保小。”
两个产婆互相对望了一眼,都道了个是,进去了。
沁心园已经十分萧索。比起珍姬产子的时候,这里真可谓冷清落魄到了极点。刘氏的惨叫声开始响了起来。谢葭许久没见到她,只觉得听着有些陌生。
心里的恨意一波一波的涌上来,她知道,本主又醒过来了。
谢葭脸色阴沉,各人都退了开来,无人敢上前。
直等到天黑,刘氏身边的立儿冲了出来,哭喊道:“姑娘,姑娘!您快救救姨娘吧!姨娘难产了,产婆要拿剪子把孩子剪出来,您救救姨娘,救救姨娘吧!”
她满手是血,哭得跪在地上,模样十分可怜。
谢葭甚至感觉得到,本主也有些动摇。
她沉默不语,任由立儿跪在自己脚边,哭得声嘶力竭。
刘氏的惨叫还在继续,产婆也不敢轻举妄动。女人都心软,何况这做主的姑娘今年还不到十四。听听这哭叫哀求的声儿,谁知道她会不会留情。
“立儿给您磕头,给您磕头……求您救救姨娘,救救姨娘吧,立儿愿意拿自己的命来换姨娘母子的命,愿意一死……姑娘,姑娘……”
她的额头上撞得全是血,还在“砰砰砰”的磕头。(未完待续)
no092:刘氏产子(下)
半晌,谢葭终于轻轻地哼了一声,道:“置之死地而后生……这一招用的不错。立儿,我问你,你姨娘是不是告诉你,姑娘年纪小,心肠必定软,灌毒便罢了,但哪儿能见得人眼睁睁地在眼前被剪开了肚皮?难产,也是她自己弄出来的吧?”
“可惜……谁能忘了,我娘当年生我的时候,可没有人可怜她!”
立儿怔住。
谢葭高声道:“来人,把这个口出狂言的小贱婢给我拖下去!你既然一片忠心,就睁大眼睛好好看着你姨娘的下场!”
刺槐和紫薇相互对望了一眼,然后就去把立儿拖了出去。
立儿一路都在哭喊,声音凄厉无比:“谢阿娇,谢阿娇!你会遭报应的,你残害手足,迟早会遭报应的!”
知画嘀咕道:“可不是,残害嫡女,眼下这不就是现世报?”
她真想不通,这些人倒是敢死敢喊!脸皮比城墙还厚不成!
她抬起头,看着谢葭。谢葭只是阴沉着脸,少顷,直接进了产房。
产婆高呼:“宫口开了!要生了,要生了!”
谢葭脚下一顿,随即冷笑,果然!
这一招不管用,想着起码保住自己的血脉吗!
她进了屋,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股潮湿的血腥味,让人倒胃口。
“姑娘……”
谢葭一把推开身边的丫头,站在床前。刘氏浑身是汗,头发全黏糊在脸上,显得非常虚弱狼狈,然而还是卯足了劲儿,睁着无神的双眼。
这样一看。她也不过是个女人,是个母亲。那些野心和恶毒,好像都和此刻的她没有半分关系。
“啊——”
她最后一次用力之后。是不算响亮的婴儿啼哭。
产婆齐齐松了一口气,道:“姑娘,是个儿子。”
谢葭低头看着刘氏。笑了起来:“姨娘,是个儿子。”
刘氏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不。不是儿子,是女儿,是女儿……”
谢葭柔声道:“两位妈妈,快把小公子抱下去梳洗干净。”
刘氏脱力地躺在床上,突然泪流满面:“给我看一眼,就给我看一眼……”
谢葭笑道:“姨娘,心急什么。现在哭成这样,到了阴曹地府,也会是个瞎子鬼哦。”
两个产婆不敢多听,连忙抱着小孩出去了。
刘氏眼睁睁地看着孩子被抱了出去,却动弹不得。
真是可怜。
谢葭只看了她一眼,笑道:“姨娘,我娘生我的时候,哭了吗?她是不是也跟你今天一样,哭着求你,求你把孩子给她看一眼?”
刘氏紧紧抿着唇。
谢葭还是笑。一脸无害:“你没有吧?姨娘,这么多年了,我了解你,你却不了解我。我知道你必定没有。”
刘氏图谋深远。绝不计较一城一池的得失。她这样从最底层开始爬的人,往往有一种不达目的不折手段的韧劲。就算她此刻的哭求是真,谢葭放过了她,她以后一有机会也不会放过谢葭,更不会心存感激。
可是她不了解谢葭。谢葭的性子烈,谁都看得出来,都觉得是个刚极易折的。其实她在忍气吞声的时候,只是没有自哀自怜,反而苦中作乐。她常常叫嚣着要一击即中,结果果然一击即中。她可以处心积虑不不经营,并不怕和刘氏比谁更不要脸……那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有所犹豫?
刘氏始终把她当个孩子,有些疑惑,但终究没有放在心上。想来她也料不到自己会有今天。
谢葭冷冷地道:“所以你不知道,我是个小心的人,既然有机会,我当然也不会再让你东山再起。”
刘氏双目紧闭,颤声道:“如今我不过是个失宠的贱妾……你已经出嫁贵为将军夫人,再不是从前那个女娃。再怎么样,我也害不得你了。”
谢葭道:“就算这样,我也不能放过你。毕竟我娘是死在你手上。”
刘氏睁开眼,双目失神,却笑了起来:“说起来……姑娘是我杀的第一个人,从那时候开始,我就不停地杀人……”
“姑娘”,指的是沈蔷。
刘氏低声道:“谢阿娇,我知道,我也是你杀的第一个人。”
谢葭双目一凛:“你是死有余辜!”
刘氏只是笑,从喉咙里发出一点嘶哑的声音,好像竭尽全力,也要笑出来一样……
谢葭转过身,再不看她一眼,慢慢地走出了这间迎来新生又要迎来死亡,无限血腥的血房。只有刘氏濒死的笑声不断回荡。
“姑娘……”
她道:“走吧。”
黎婆婆突然蹒跚地追了上来,跪在谢葭面前,颤声道:“姑娘开恩,姑娘开恩啊!”
谢葭深吸了一口气,道:“黎婆婆,你不忠不义,但我可以不与你计较。”
黎婆婆浑身抖如筛糠一般:“姑娘,姑娘,老奴求您,您就饶过姨娘这次吧……都是老奴的错,是老奴的错!当年夫人待姨娘甚好,两人情同姐妹,都是老奴,老奴从中挑拨!才让姨娘心性大变,才害了夫人!姑娘,姑娘,您杀了老奴,饶了姨娘吧!”
谢葭脚下一顿:“你说什么?”
黎婆婆老泪纵横:“是老奴,猪油蒙了心啊,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也想要她出人头地……”
谢葭敏锐地抓到了重点:“你是说,你是刘冬儿的生母!”
她在府里为奴几十年,到如今竟是从来没有听人提起此事!
黎婆婆老眼昏花,絮絮叨叨,跪在地上,白发萧索:“老奴年轻的时候就被丈夫卖了,拉扯着女儿过活……后来冬儿在元娘面前得宠,日子才渐渐好了些,又跟着冬儿一起到了公爵府。元娘做了掌家夫人,冬儿也得侯爷宠爱,老奴,老奴收了别人的好处,害死了人!谁成想,那家人竟然是萧皇后娘家的下人啊!”
“他们找上门来,扬言要闹到侯爷面前去。冬儿不能看着老奴死啊!这才做了他们的线人……这才听他们的话害了夫人和大少爷。都是老奴,被富贵迷了眼,时常在她耳边絮叨着,她才变成今天这样……”
“姑娘,都是老奴不好,您若是要杀,杀了老奴就是了,留她一命吧……”
说话的功夫,还留在产房里的阮师父推开了门,平静地道:“夫人,刘氏产后血崩,已经亡故了。”
黎婆婆哭声一顿,然后哭喊了一声“苍天哪”,就昏死了过去。
夜色正浓。
半晌,谢葭长叹了一声,道:“叫人来给她清理干净,就按姨娘的规格葬了。沁心园的下人,连夜遣了出去,一个不剩。”
“那两个产婆,先关起来。”
“是。”
谢葭终于还是转身走了。身边跟着的下人,也只有知画还敢出声。
“姑娘,您也累着了,回去好好休息。也莫多想。”
谢葭点了点头,道:“恩。”
回到蒹葭楼,她就遣退了下人,想着心事,上了楼。
刚推开暖间的门,黑暗中人影一闪,她警铃大作。
结果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人捂住了嘴。
“别叫!我是翻墙进来的!”
是秦子骞!他怎么来了!
“不叫?”
谢葭连忙点点头。
秦子骞这才放开了对她的钳制。往后退了一步,谢葭连忙去点了蜡烛,回头一看,发现他脸色苍白地靠在门上,手里捂着自己的腹部,竟然有大片血迹!
谢葭大惊:“你,你这是怎么了!”
正在这时候,外面陡然灯火通明。
阮师父有些严厉的声音隐隐传来:“放肆!我卫氏将军夫人休息之地,岂是你等可硬闯的!”
对方又说了什么,似乎是在好言相劝。
阮师父便道:“我卫府武婢成群,一直拱卫蒹葭楼,哪里有什么刺客!尔等休要再多言,快快去搜寻刺客,莫让府里其他人受惊!”
外面渐渐平息了下去。
谢葭明白过来:“大郎……你先坐下。”
阮师父怎么可能不知道他闯进来了?是有心包庇吧。只是不知道是为了谢葭的名节,还是别的了。
少顷,阮师父果然带着人来敲门。谢葭开了门放她们进来,然后冷静地站在一边,看她们给秦子骞包扎。
秦子骞伤在腰腹,明显是剑伤,幸而不算深,很快就止住了血,上了药,缠上了纱布。他微微有些不自在,一包扎好伤口,就把外套披上了。
“你要怎么出去?”谢葭问。
秦子骞看向阮师父。
阮师父面上也有难色,道:“大公子怎么这样莽撞,跑到蒹葭楼来了!”
秦子骞尴尬地道:“只是选了一家内院跳了进来,并不知道就是公爵府。”
不过既然进来了,又惊动了家丁,别无去处,只好冒险来了蒹葭楼。
“现在外面戒严,你要怎么出去?”谢葭执拗地问这个问题。
秦子骞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道:“成,我这就走!就算在蒹葭楼门口被乱箭射死,也是死在你卫夫人的闺房门口!”
言罢,负气站起来就想走。可是明显站都站不稳,又被阮师父她们扶住。
谢葭无奈地道:“赌什么气,你这个样子,能出得去吗。说的英雄好汉,真等被人射死在我门口,还不是窃玉偷香的臭狗熊一头!”
言罢转向阮师父,道:“阮师父,楼下的下人,没有惊动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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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师父道:“夫人放心。”
谢葭便道:“既然这样,就让他今晚在我的画室先凑合一晚上,阮师父您来看守。明儿让将军带上一件小厮的衣服,把他弄出去。大郎,你看这样成不成?”
秦子骞还在生气,只哼哼了一声,不作表态。
谢葭心道:瞧你那德行!
阮师父松了一口气,道:“多谢夫人。今晚我一定好好把守,决不让夫人的名节受损。”
谢葭点点头,指使人把秦子骞扛了出去。
然而却是一夜无眠。
第二天,卫清风匆匆赶到。
谢葭顶着一对巨大的熊猫眼出来迎他:“将军。”
卫清风却顾不得许多,忙道:“秦大郎在哪里?”
谢葭有些妒意,道:“在画室。”
卫清风点点头,敷衍地拍拍她的肩膀,疾步上了楼。谢葭二话不说提着裙子跟了上去。卫清风也没在意,带着她直接闯进了画室。秦子骞一看他们夫妇联袂而来,顿时面如土色。
“将军,我们男人说话,怎么好有个妇道人家在旁边听着?”
卫清风这才回头看了谢葭一眼,发现她竟然满脸的醋劲儿,不由得就一愣,怎么连男人的醋都吃?
谢葭嘟囔道:“秦大郎,你不能没有良心,妇道人家怎么了?别忘了,昨晚是一群妇道人家救了你的命!我豁出名节去把你藏在我屋里,却什么也不知道。你觉得你算老几?值得我这么做?你最好快点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就算将军在这儿,我也要把你丢出去!”
秦子骞一愣,也顾不上生气了,而是错愕地张大了嘴。
卫清风啼笑皆非:“娇娇,别胡闹!”
谢葭这才低眉顺眼地道:“是,将军。”
不过依然没有半点要出去的意思,泰然自若地站在一边,一副理所当然要旁观的样子。
卫清风拿她没有办法。只好道:“子骞,事情如何?”
秦子骞看了谢葭一眼。有些得意地道:“任他多少人来送密信,我都保管让他们进不了京!”
卫清风道:“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吧?”
秦子骞道:“自然没有。就算有人看见了,又没有证据,我好歹是个护城小将,岂是说告就告。说栽赃就栽赃的!”
谢葭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心道,那你就不要狼狈而逃,送了命嘛。
卫清风松了一口气。道:“下次切不可这样莽撞。”
卫清风这才跟谢葭略解释了一下,一改平日的嬉皮笑脸,改而非常慎重地道:“子骞躲避进来。实属不得已,娇娇,不要往心里去。你们即有同窗之谊,这次你又救了他性命,他少不得要请你一顿。”
谢葭这才面色稍缓。道:“我也不是图他一顿酒。不过将军,这种没头没脑的事儿,吓得妾身不轻。”
说着,就撅着嘴,一脸求安慰的样子。
卫清风忍着笑别开了脸。
秦子骞有些?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