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是无辜的第21部分阅读
女配是无辜的 作者:rouwenwu
阎溟是她生命唯一的支柱,她真的真的不能失去阎溟。
安螺和漆被分开关在冥域的地牢中,一般的绳索架不住阎溟深厚的内力,薛晴只好一直用剑抵着他脖子上的死|岤,白昔尘跟着惜欢过来,见此情景,只轻描淡写地说:“你果然成功了。”
阎溟看到白昔尘冷哼着说:“我应该早些杀了你。”
白昔尘说道:“你我都是在互相利用,只不过你倒霉,先没了利用价值。”
白昔尘给阎溟喂了毒,此毒会让人身体无力,七日后无解就会毒发攻心,薛晴好奇地问:“你是不是什么样的毒都有?那岂不是可以随心所欲地折磨人?”
“可以,血管爆裂,筋脉融水,全身剧痛,内脏奇痒,你想试试么?”白昔尘看着薛晴问。
光听着薛晴就觉得自己浑身难受,连连摇头:“不用麻烦了!”
白昔尘微微笑着:“真难想象冥域会有你这样性格的域主。”
“什么?我?域主?”薛晴指着自己惊奇地问。
72、霜公子
薛晴和流萤压着南宫洛洛和阎溟去了南宫家的旧址,地面上的宅院已经破败得不成样子,谁能想到在地下还会有一大间密室,所幸南宫家还留有一个孤女,不然这个秘密将永远埋在地底,不见天日。
薛晴点了灯笼,让流萤在车上看住阎溟,她跟着南宫洛洛去密室,南宫洛洛在密室的箱子里拿出一沓信给薛晴,薛晴每一封都打开看了,这些信都是同一个人写的,大致是跟南宫家的家主对某件事情展开交流,而这件事就是中原神秘组织的来由,薛晴将信都折好,揣进自己怀里,对南宫洛洛说:“我说话算数,答应你的事我会做到,这一次我放过他。”
南宫洛洛的眼睛红肿肿的,已是快要哭了,只用轻到快听不见的声音说:“多谢。”
虽然阎溟本身就是个不讲信誉的,薛晴不想跟他一样,她做过的承诺就一定要做到,她把解药交给南宫洛洛,将五花大绑的阎溟和马车留给她,薛晴忍不住问南宫洛洛:“十年前对南宫世家的屠杀,阎溟也有份儿,你为他做这些,值得吗?”
南宫洛洛低着的头突然抬起来,眼中意志坚定地说:“没有值得不值得,只有愿意和不愿意。”
薛晴将马的缰绳塞到南宫洛洛手里:“跟他走得远远的,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下一次我不知道你还有什么东西能跟我换。”
南宫洛洛低着头握住缰绳,她心中想的很简单,只要能跟阎溟隐居过着男耕女织的生活就好,可是阎溟会答应吗,他是那样一个心高气傲的男人,他怎么能认同自己被逼至如此田地。
薛晴握住拳头在马车厢的木板上狠敲了几下,阎溟被绑在马车里,这力度应该震得他耳膜发疼了,薛晴在马车外对阎溟说:“在灵禹派的密室里,你走火入魔‘我’帮你渡气的时候,如果那时候……‘我’就死了,你会不会有一点伤心?”
“在那之前你都是条好狗,从那以后你就开始变成了狼,”阎溟的声音扁扁的,明显是躺在车厢里不能动:“是我大意了,以为你对我情深一片。”
薛晴淡漠地说:“你活该。”
原来的薛晴,她何止是情深一片,她视他重于生命,不管是她自己的命还是别人的命,那个全心全意爱他的女人,他从不懂珍惜,因为他能得到的东西太多了,他从不懂失去的滋味,他得不到的东西就干脆毁掉,他的邪魅,他的狂妄,如果没有薛晴的出现,他的一生会是一帆风顺繁荣似锦。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会败在你手里!”阎溟在车厢里咆哮。
“猫捉老鼠的游戏还在继续,现在轮到你当老鼠了,小心。”薛晴嘴角上扬,对阎溟说道。
薛晴和流萤坐另外一匹马车回冥域去,薛晴看看车厢前赶车的位置,对流萤说:“你的专座。”
“是,小的早就做好准备了。”流萤说着坐到那个位置:“大人请上座。”
薛晴跳上马车,摸摸流萤的头:“乖,大爷最疼你了。”
流萤无奈地笑笑,赶着马车回冥域,这个地方曾是薛晴噩梦的起源,是危险的象征,如今却是写上了薛晴的名字,不禁让她思考,一个人究竟能有多久的风光,天又是否会永远站在那个人一方,今日他看起来叱咤风云,明日他便被掀翻下马,现在天站在了她这一方,又可知哪一日天又会变了风向,没关系,一切都无所谓了,她所做的一切无愧于心,只要有流萤携手江湖,此生无憾。
有个对自己知冷知热的人是一生之荣,有个对自己知心知意的人是一生之幸,有个人对自己知冷知热又知心知意,何等荣幸,还有何惧。
冥域的企业文化跟狮子很像,一个狮王要管辖自己的领地,它要保持足够强壮,否则一旦新的狮子打败了它,将取而代之。阎溟就是杀了自己的师父登上域主之位,薛晴虽没杀他,将他赶出冥域也是同样的效果。
流萤问薛晴:“放过他,你甘心吗?”
薛晴说:“我只说放他一次,以他狂妄自大的性格真的会跟南宫洛洛隐居?等他自己送上门,我会让他知道什么叫自取其辱。”
流萤默,对一份感情最大的考验不是因弱小而患难与共的困难,而是强大,当万物触手可及,荣华富贵尽在囊中,有几人还能保有原本的心智情感,但他始终会跟在她身后,守着她,维护她的一切决定,是她让他知道感情是相互给予的甜美,她不离,他不会弃,她离,他也不会弃,这一生有何求知心共把酒,情生意动,他就注定要一生跟随。
冥域设有六道,其实只有五个人而已,因为畜生道的道主已经几年未归,原著中没有对它的描写,薛晴也从未亲眼见过,什么叫站着茅坑不拉屎,这就是经典示范。泪姬面上对薛晴登上域主之位没有任何表示,但她邪恶的眼睛出卖了她,她一直在看好戏,看过阎溟的好戏,现在她要看薛晴的好戏,薛晴真好奇墨青衫怎么会爱上这个女人的,还为了她叛出师门武当派,只能说爱情是世界上最难解的迷。
薛晴最看好的是漆,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太爱岗敬业了,前一刻还为阎溟拼命,域主一换又对薛晴俯首称臣,身为域主薛晴是很喜欢的,但有一天她也被赶下台可能就会憎恨他的无情了。
登位之礼后,薛晴最关心的是中原的局势,因盟主之位的争斗,她从中原被赶到漠荒,她身后的灵禹派因她这个“叛徒”在中原抬不起头来,可是操纵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才是最可耻的存在,一个盟主之位,用这么多人的鲜血来换,值得么?
现在武林正事是昆仑宫在主管的,薛晴写了一封信派人给昆仑宫送去,未免的销毁,她给几大门派的掌门都写了同样的信,信的内容是冥域愿意并入武林盟,归武林盟管辖,从此中原与漠荒再无纷争,署名是冥域之主薛晴。薛晴几乎能想到昆仑宫主收到这封信时猪肝一样的脸色,她没死,她又回来了,还是冥域之主的身份!
薛晴在心中声泪俱下地陈情自己与冥域部下的勾结是为了推翻阎溟的邪恶统治,这不一占领冥域马上就来跟中原结盟,灵禹派代代都是中原的顶梁柱,她的师父师兄师姐都为中原做了不少贡献,她也参加了十五年前对漠荒的征讨,她怎么会是坏人呢?她长得那么可爱怎么可能是坏人嘛!
薛晴很庆幸禅空方丈是站在她这一边的,虽然他自己就为老不尊,好歹是得道高僧,中原现存的辈分最高的人,有他在内部调停,薛晴的形象一定会被鼓吹得又光亮起来,昆仑宫一定跳着脚想捣乱呢,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他爪子再长也不能拒绝薛晴充满诚意的和解不是。
也许定逆师太等人还想再观察薛晴几日,但一件事的发生让他们不得不尽快接受薛晴:武当掌门嗣忧道人遇刺身亡。能让堂堂一届掌门致死,足以说明躲在暗处的那股势力实力之强大,武功之高强。那些实力本就不如武当的小门派都人心惶惶,能杀掉嗣忧道人,当然也能杀他们,纷纷要求快点确立盟主之位,以保护他们的生命安全。定逆师太率先发话,如果薛晴真如信上所说,她很冥域加入武林盟,请薛晴到中原麒麟山详谈,薛晴爽快地接受了邀请,既是明面的协议,就没人敢明着使诈,她从南宫洛洛那里收下的信件也是时候公诸于世了。
这一夜,清平乐中,倚纯又在为那从不肯进门的轿中人抚琴,每一次他来,都是一整夜的长弹,辗转琴声,倾述情愁,不知他是否感受到琴声之中的感情,一定感受到了,他只是在无视,若是无情,为何要赠她玉生琴,为何要包下她不许其他客人见到,若是有情,又为何不下轿一见,难道他天生丑陋?她不在乎!那些贪图她美貌的富商一个个都是脑满肥肠,她早已学会麻木侍奉,只有霜公子,无论他长得如何不堪,她的情愫是不会变的啊!
“最近,你的琴声总是很烦忧,有心事?”从轿中传来的清丽声音问。
“是,有心事,为情所困。”倚纯鼓起勇气说,只是如果他问起什么情,她又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勇气说出来。
轿中人并没问她为什么情所困,沉默半晌,说:“我的名字叫霜回,霜降的霜,回来的回,你要记得。”
倚纯心中欣喜,他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两人相交数月,她第一次知道他的名字,难道这是某种进步的标志?倚纯并不知道,霜回之所以说出自己的名字,是因为他感觉自己可能时日无多,怕她会忘记生命中有过他这样一个人,所以就算当初发誓像浮影一样不会让任何人知道自己的存在,他还是忍不住告诉了她这个名字,情感压迫了理智,他只想让她记得他的名字,就算这个名字可能将会是个死人的名字。他的身体不知还能坚持多久,而且,他刚遭遇一件棘手的任务,这一次不知能否全身而退,他刚接到师兄的报信,灵禹派的那个女人逃到漠荒竟然没死,还成了冥域的新主人,她此次归来,来者不善,师兄给他的命令是:杀。
作者有话要说: 薛晴和流萤压着南宫洛洛和阎溟去了南宫家的旧址,地面上的宅院已经破败得不成样子,谁能想到在地下还会有一大间密室,所幸南宫家还留有一个孤女,不然这个秘密将永远埋在地底,不见天日。
薛晴点了灯笼,让流萤在车上看住阎溟,她跟着南宫洛洛去密室,南宫洛洛在密室的箱子里拿出一沓信给薛晴,薛晴每一封都打开看了,这些信都是同一个人写的,大致是跟南宫家的家主对某件事情展开交流,而这件事就是中原神秘组织的来由,薛晴将信都折好,揣进自己怀里,对南宫洛洛说:“我说话算数,答应你的事我会做到,这一次我放过他。”
南宫洛洛的眼睛红肿肿的,已是快要哭了,只用轻到快听不见的声音说:“多谢。”
虽然阎溟本身就是个不讲信誉的,薛晴不想跟他一样,她做过的承诺就一定要做到,她把解药交给南宫洛洛,将五花大绑的阎溟和马车留给她,薛晴忍不住问南宫洛洛:“十年前对南宫世家的屠杀,阎溟也有份儿,你为他做这些,值得吗?”
南宫洛洛低着的头突然抬起来,眼中意志坚定地说:“没有值得不值得,只有愿意和不愿意。”
薛晴将马的缰绳塞到南宫洛洛手里:“跟他走得远远的,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下一次我不知道你还有什么东西能跟我换。”
南宫洛洛低着头握住缰绳,她心中想的很简单,只要能跟阎溟隐居过着男耕女织的生活就好,可是阎溟会答应吗,他是那样一个心高气傲的男人,他怎么能认同自己被逼至如此田地。
薛晴握住拳头在马车厢的木板上狠敲了几下,阎溟被绑在马车里,这力度应该震得他耳膜发疼了,薛晴在马车外对阎溟说:“在灵禹派的密室里,你走火入魔‘我’帮你渡气的时候,如果那时候……‘我’就死了,你会不会有一点伤心?”
“在那之前你都是条好狗,从那以后你就开始变成了狼,”阎溟的声音扁扁的,明显是躺在车厢里不能动:“是我大意了,以为你对我情深一片。”
薛晴淡漠地说:“你活该。”
原来的薛晴,她何止是情深一片,她视他重于生命,不管是她自己的命还是别人的命,那个全心全意爱他的女人,他从不懂珍惜,因为他能得到的东西太多了,他从不懂失去的滋味,他得不到的东西就干脆毁掉,他的邪魅,他的狂妄,如果没有薛晴的出现,他的一生会是一帆风顺繁荣似锦。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会败在你手里!”阎溟在车厢里咆哮。
“猫捉老鼠的游戏还在继续,现在轮到你当老鼠了,小心。”薛晴嘴角上扬,对阎溟说道。
薛晴和流萤坐另外一匹马车回冥域去,薛晴看看车厢前赶车的位置,对流萤说:“你的专座。”
“是,小的早就做好准备了。”流萤说着坐到那个位置:“大人请上座。”
薛晴跳上马车,摸摸流萤的头:“乖,大爷最疼你了。”
流萤无奈地笑笑,赶着马车回冥域,这个地方曾是薛晴噩梦的起源,是危险的象征,如今却是写上了薛晴的名字,不禁让她思考,一个人究竟能有多久的风光,天又是否会永远站在那个人一方,今日他看起来叱咤风云,明日他便被掀翻下马,现在天站在了她这一方,又可知哪一日天又会变了风向,没关系,一切都无所谓了,她所做的一切无愧于心,只要有流萤携手江湖,此生无憾。
有个对自己知冷知热的人是一生之荣,有个对自己知心知意的人是一生之幸,有个人对自己知冷知热又知心知意,何等荣幸,还有何惧。
冥域的企业文化跟狮子很像,一个狮王要管辖自己的领地,它要保持足够强壮,否则一旦新的狮子打败了它,将取而代之。阎溟就是杀了自己的师父登上域主之位,薛晴虽没杀他,将他赶出冥域也是同样的效果。
流萤问薛晴:“放过他,你甘心吗?”
薛晴说:“我只说放他一次,以他狂妄自大的性格真的会跟南宫洛洛隐居?等他自己送上门,我会让他知道什么叫自取其辱。”
流萤默,对一份感情最大的考验不是因弱小而患难与共的困难,而是强大,当万物触手可及,荣华富贵尽在囊中,有几人还能保有原本的心智情感,但他始终会跟在她身后,守着她,维护她的一切决定,是她让他知道感情是相互给予的甜美,她不离,他不会弃,她离,他也不会弃,这一生有何求知心共把酒,情生意动,他就注定要一生跟随。
冥域设有六道,其实只有五个人而已,因为畜生道的道主已经几年未归,原著中没有对它的描写,薛晴也从未亲眼见过,什么叫站着茅坑不拉屎,这就是经典示范。泪姬面上对薛晴登上域主之位没有任何表示,但她邪恶的眼睛出卖了她,她一直在看好戏,看过阎溟的好戏,现在她要看薛晴的好戏,薛晴真好奇墨青衫怎么会爱上这个女人的,还为了她叛出师门武当派,只能说爱情是世界上最难解的迷。 t;?+kc3
薛晴最看好的是漆,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太爱岗敬业了,前一刻还为阎溟拼命,域主一换又对薛晴俯首称臣,身为域主薛晴是很喜欢的,但有一天她也被赶下台可能就会憎恨他的无情了。
登位之礼后,薛晴最关心的是中原的局势,因盟主之位的争斗,她从中原被赶到漠荒,她身后的灵禹派因她这个“叛徒”在中原抬不起头来,可是操纵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才是最可耻的存在,一个盟主之位,用这么多人的鲜血来换,值得么?
现在武林正事是昆仑宫在主管的,薛晴写了一封信派人给昆仑宫送去,未免的销毁,她给几大门派的掌门都写了同样的信,信的内容是冥域愿意并入武林盟,归武林盟管辖,从此中原与漠荒再无纷争,署名是冥域之主薛晴。薛晴几乎能想到昆仑宫主收到这封信时猪肝一样的脸色,她没死,她又回来了,还是冥域之主的身份!
薛晴在心中声泪俱下地陈情自己与冥域部下的勾结是为了推翻阎溟的邪恶统治,这不一占领冥域马上就来跟中原结盟,灵禹派代代都是中原的顶梁柱,她的师父师兄师姐都为中原做了不少贡献,她也参加了十五年前对漠荒的征讨,她怎么会是坏人呢?她长得那么可爱怎么可能是坏人嘛!
薛晴很庆幸禅空方丈是站在她这一边的,虽然他自己就为老不尊,好歹是得道高僧,中原现存的辈分最高的人,有他在内部调停,薛晴的形象一定会被鼓吹得又光亮起来,昆仑宫一定跳着脚想捣乱呢,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他爪子再长也不能拒绝薛晴充满诚意的和解不是。
也许定逆师太等人还想再观察薛晴几日,但一件事的发生让他们不得不尽快接受薛晴:武当掌门嗣忧道人遇刺身亡。能让堂堂一届掌门致死,足以说明躲在暗处的那股势力实力之强大,武功之高强。那些实力本就不如武当的小门派都人心惶惶,能杀掉嗣忧道人,当然也能杀他们,纷纷要求快点确立盟主之位,以保护他们的生命安全。定逆师太率先发话,如果薛晴真如信上所说,她很冥域加入武林盟,请薛晴到中原麒麟山详谈,薛晴爽快地接受了邀请,既是明面的协议,就没人敢明着使诈,她从南宫洛洛那里收下的信件也是时候公诸于世了。
这一夜,清平乐中,倚纯又在为那从不肯进门的轿中人抚琴,每一次他来,都是一整夜的长弹,辗转琴声,倾述情愁,不知他是否感受到琴声之中的感情,一定感受到了,他只是在无视,若是无情,为何要赠她玉生琴,为何要包下她不许其他客人见到,若是有情,又为何不下轿一见,难道他天生丑陋?她不在乎!那些贪图她美貌的富商一个个都是脑满肥肠,她早已学会麻木侍奉,只有霜公子,无论他长得如何不堪,她的情愫是不会变的啊!
“最近,你的琴声总是很烦忧,有心事?”从轿中传来的清丽声音问。
“是,有心事,为情所困。”倚纯鼓起勇气说,只是如果他问起什么情,她又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勇气说出来。
轿中人并没问她为什么情所困,沉默半晌,说:“我的名字叫霜回,霜降的霜,回来的回,你要记得。”
倚纯心中欣喜,他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两人相交数月,她第一次知道他的名字,难道这是某种进步的标志?倚纯并不知道,霜回之所以说出自己的名字,是因为他感觉自己可能时日无多,怕她会忘记生命中有过他这样一个人,所以就算当初发誓像浮影一样不会让任何人知道自己的存在,他还是忍不住告诉了她这个名字,情感压迫了理智,他只想让她记得他的名字,就算这个名字可能将会是个死人的名字。他的身体不知还能坚持多久,而且,他刚遭遇一件棘手的任务,这一次不知能否全身而退,他刚接到师兄的报信,灵禹派的那个女人逃到漠荒竟然没死,还成了冥域的新主人,她此次归来,来者不善,师兄给他的命令是:杀。
73 情深
嗣忧道人的死讯自然而然传到了墨青衫的耳中,墨青衫原是武当弟子,嗣忧道人是他的授业恩师,他已经叛出师门,薛晴原以为他对武当派已经没有感情,当他听到这个消息时,却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落寞。
“武当派交给了乔逸君吧?他一向上进,不会辱没了武当的名声。”墨青衫说道。
“你想不想回武当派看一看?”流萤问道。
墨青衫苦笑:“算了吧,我起身来冥域的时候就做好永远回不去的准备。”
薛晴收拾好行囊与流萤一起上路前往中原,坐在马车里,她对流萤说道:“还记得吗,我们一直这样,你赶着马车,我坐在车里,我们几乎走遍了整个中原。”
流萤轻笑着:“怎么会忘记,自从跟你在一起,就没过安稳的日子。”
薛晴想了想,确实是这样,难道她是古代版的柯南?走到哪里都有让人倒霉的霸气!
据探子的线报,阎溟果然不肯跟南宫洛洛归因,两人去了昆仑宫,南宫洛洛一定也将这个秘密说给了阎溟,双方现在实际上是摊牌的,只不过还瞒着其他中原门派而已,这一路正是双方博弈的棋盘,被杀或是生还就是胜利的标志。
进入中原地界开始,薛晴就感觉到一股视线一直盯着她,这种感觉,好像是在被暗恋!因走的是官道,暗处的人并没有行动,引来了其他门派的弟子很可能会被围攻,薛晴却不想多花时间和它捉迷藏,干脆给它一次机会,谁输谁赢一夜见分晓。
薛晴和流萤故意入住了冷清的客栈,还是老规矩,流萤住在薛晴的隔壁,还记得当初在闹采花贼的镇子,为了保护薛晴,流萤也住在薛晴的房间,而如今她已不是普通采花贼能撼动的人物,她不去采别人的菊花就不错了,你永远不知道时间的改变到底会改变什么,未足一年的时间,人依旧,颜未改,却已是截然不同的风景。
中原正是深冬,积雪一层接一层不停歇地覆盖,薛晴在客栈房内点了火盆,外面是漫天大雪,屋内薛晴就靠着火盆取暖,任时间一点点过去,她坐在桌边,在桌上摆弄着几块碎银子,耳朵却是在仔细听着门外的声音。门外的脚步声很轻,薛晴若不是全神贯注地捕捉声音,几乎不会注意到,声音停在门口,一个小吹管从门缝伸了一点进来,薛晴屏住呼吸,手中的碎银子又翻了几下,顺势倒在桌子上。
门外的人没有像薛晴想象中一样进来,而是用清丽的声音说:“起来吧,我用的不是迷香,是驱蚊的香草。”
薛晴红着脸坐起来,混蛋,竟然用蚊香骗人,太狡猾了!
“我该怎么称呼你?水云宫宫主?还是昆仑宫掌门的三弟子霜回师兄?”薛晴说道。
“随你喜欢。”门外的人说。
“外面天寒地冻,小妹备下了火盆,霜师兄不想进来取取暖么?”薛晴说。
门打开,薛晴看到站在门口的是一个十几岁左右的少年,瘦削的身材和苍白的皮肤让他看起来病恹恹的样子,整个人看起来很单薄,好像呼吸重了就会把他吹倒,这就是传说中娇花照水弱柳迎风吧!薛晴却疑惑了,这个人应该是昆仑宫“已故”的三弟子霜回,霜回据说在征战漠荒的时候战死,按年龄算起来三十有余,但门口这位明明是稚嫩的少年。
霜回看到薛晴眼中的惊奇,说道:“奇怪么?我这副模样。”
薛晴点点头:“霜回师兄驻颜有术,让人敬佩,不知师兄用的是哪家店铺的胭脂?”
霜回未再多说,他摆好起手的架势,已是随时都能攻击的状态,薛晴看着他说:“辛苦你了,为了掩人耳目,连惯用的武器都不能用,你的兄弟们不冷么?躲累了吧。”
“你的师侄也累了吧。”霜回回答道。
霜回身后的视野,几个蒙面人走了出来,流萤也走了出来,站在他们身后。静默之后便是混战,那几个蒙面人被流萤隔住,霜回单独面对着薛晴,薛晴很难想象,他那病恹恹又没发育完全的身体会有如此巨大的力量,薛晴更难想象的,他的力量又明显带着油尽灯枯的感觉,他的身体像被蛀空的树干,他快要死了,薛晴深切地感觉到。
薛晴能够理解霜回就算拼了性命也要杀了她的那份心情,正如她为了向阎溟复仇愿意使用怪异的剑蛊,这个世界正在爱的正在恨的人一样多,但偏偏恨是比爱更强烈更持久的感情,那几封和南宫世家来往的信里有险恶的阴谋,更有不能忘怀的恨意。
尽管霜回已经很强,还不是薛晴的对手,他来之前就知道胜负的渺茫,他自认不及阎溟半分,能将阎溟赶走取而代之的女人,他如今的身体又怎会取胜,但是,他不甘心,十五年,他隐忍不发,创建了水云宫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怪异武学,他将自己原本强健的身体搞成这副样子,而这个女人她做过什么?她凭什么打扰他和师兄十余年来的努力!
薛晴的剑在墙上猛敲一下,敲掉上面的寒霜:“十五年前的事我很遗憾,我不怪现在的所作所为,但还是抱歉,我不能让你们如愿,我也有我必须完成的事情。”
“胜负已分,你想直接杀了我还是活捉都能办到。”霜回只是淡淡地说。
“昆仑宫主他不知道你的身体状况吗?他怎么认为你能赢了我。”薛晴说道。
“师兄他从未认为我会赢,只是,我们都不习惯束手就擒。”霜回说着,脸上竟结起了冰霜。
薛晴赶紧跳到他身边,想用内力化掉他身上的霜气:“你干什么!”
霜回闭上眼睛说:“如果不是你,我和师兄一定会成功。”
薛晴收起剑,将已经冻成冰尸的霜回放倒在地上,没有她,整个故事都会是不同的模样,从食草动物一跃而成食物链的顶端,得到力量的同时,知道秘密的同时,又是更大的责任,有多久没有笑过了?反而是那段东躲西藏的日子更有趣味。
薛晴蹲下,对霜回的尸体说:“我活着,比你强大,但如果我死了,我会比你更可怜……”
如果她死了,那必是子蛊已经不爱她了,那会是比失去武功失去德望更可怕的事情。
那几个跟霜回同来的刺客都自我了断,本来流萤还想抓到活口作为人证,房里的火盆还在烧着,只一个时辰房里就多了几具尸体。
薛晴在火盆旁弯□子,让盆中的火烘烤自己覆着冰霜的手,她赢了,神情却不是多喜悦:“流萤,我觉得我越来越像阎溟……”
流萤走到薛晴身边,将薛晴的手握在手中,用体温帮她温暖:“你只是太累了。”
薛晴摇摇头:“答应过二师兄的我一定要做到,不能让他和茧蝶白白死去。”
流萤轻轻摸摸薛晴的头,牵着她的手把她领到床边:“睡觉吧,睡一觉就好了。”
和以前一样,流萤帮薛晴铺好床,让薛晴上床躺着睡觉,他出去了一会儿又回来了,在薛晴床边直直地看着薛晴,看得薛晴都发毛了。
“我可以对你做一件事么?”流萤轻柔地声音问道。
“什么事?”
流萤弯□子,深深地吻上薛晴,双唇的契合,舌尖的挑逗,美妙得令人窒息,薛晴的脑袋晕乎乎的,这就是传说中的吻到缺氧吗?不是缺氧,身体奇怪地连一点动的力气都没有,没够多久,薛晴便无法抗拒地沉沉地闭上了眼睛。
流萤的唇离开薛晴的唇,他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女人,她还是不适合江湖,再高的武功,再灵敏的五感,都防不住他一个吻,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喜她的情深,也忧她的情深。
74、遇故人
清晨,倚纯起了床,穿好衣衫,从玉生琴旁走过,顺手抚过琴身,却发现琴弦断了几根,琴弦断是很不吉利的事,忙唤来小丫鬟换上新的琴弦,她还不知道,她的霜公子的体温如今已和这玉质的琴身一样冰冷。
薛晴醒来的时候已是正午,总感觉睡得好爽啊,薛晴伸了个懒腰下了床,窗外阳光亮得刺眼,流萤早该起来了吧,这时候连饭都应该帮她备好了。薛晴走到隔壁流萤入住的房间,敲了敲门,不一会儿门开了,一个彪头大汉站在门口俯视着她。
“抱歉!抱歉!我找错了!”薛晴连忙歉意地溜掉,跑回自己房又走出来,不对啊,那明明是流萤的房间。
薛晴下楼去问掌柜的,掌柜的翻着账本说:“那位公子啊,三天前就退房了。”
“什么?三天前?”薛晴完全无法理解。
“是啊,两位入住后的第二天他就退房了,另给您交了一锭银子的押金。”掌柜的说道。
“我昨天才来住!哪来的三天前!”薛晴吼道。
掌柜的被镇住了,看疯子一样怯生生地看薛晴,薛晴问他:“今天是什么日子?”
“腊月初七。”掌柜的回答。
怎么可能!薛晴明明记得昨天是腊月初三,今天应该是腊月初四才对!如果这不是恶作剧,她只睡一觉起来怎么平白无故消失了三天!到处都找不到流萤,薛晴跑去马厮,小白马不见了,怎么可能,流萤怎么会不告而别。薛晴又回到自己的房间,收拾行李要去找流萤,却发现行李里只剩下衣服,银票不见了。
薛晴悲凉地坐到床上,这就是传说中的人财两空的感觉么,薛晴知道流萤不会单单是捐款潜逃,但流萤又分明是故意这样的,她会连睡三天和流萤的吻有莫大的关系,被他吻了之后脑袋就昏昏沉沉的,虽然不知道他此番目的是什么,在去找流萤之前,薛晴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去麒麟山,已经说好了会前去协商,如若迟迟未到,恐怕会引起误会。
有一个问题摆在薛晴面前,马没了,身上又没钱,雇不起马车,就算徒步走去麒麟山,也没银子住店呐。不管了,时间紧迫,走一步算一步吧,薛晴一个人继续北上往麒麟山走。
好不容易走到下一个镇子,薛晴已经做好露宿街头的准备,可是有一个更严峻的问题,她连买个包子的钱都掏不出来,睡觉可以睡大街,饭可没法省,大老远得闻着肉包子的香味,口水都快淌出来了。薛晴咽了口口水,肚子咕噜噜地叫唤着,什么叫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今天她可算领教了,电视剧里的大侠们四处行侠仗义就不会缺钱吗?他们是怎么赚钱的?薛晴回想着电视剧里常见的赚钱方法,突然想到了个好主意:卖艺!
都快饿死了,哪还会有什么羞涩,薛晴站在大街上就吆喝起来,胸口碎大石她做不到,她连大石都买不起,就从街边见了几块小一点的,干脆表演铁头功吧,反正少林寺的铁头功也不过是易筋经的某种使用形式,要做到也不是很难。吆喝着周围围了些人,薛晴就开始表演了,先是用手掌劈石头,周围啪啪地鼓掌,薛晴羞涩地向周围挥挥手,她可是堂堂现任冥域域主,她大概是冥域有史以来第一个在街头卖艺的域主了。
正当薛晴打算接着表演铁头功的时候,她发现围观自己的潜在给钱人群正一点点向另外一边靠拢,像是去围观另外得什么东西去了,隔着人群,薛晴听到了另一个人的吆喝声,怎么搞的,卖个艺也有人抢生意,古代社会竞争也太可怕了!这人太不讲究,场地就这么大,人就那么多,哪容得下两个人卖艺,她先来这里的,应该她先表演才对。薛晴要去跟后来的人商量商量,实在不行两人分上下场一起表演也行,这样比嗓门大拉拢顾客属于恶性竞争,薛晴从人群外围挤进去,果然是有人在卖艺呢,一个年轻男子正在表演剑法,这男子看着有些眼熟,等到薛晴看到男子栓在一旁树上的马,薛晴顿时想起来了,马勒戈壁的王者,您怎么也在这里!
既然有羊驼在侧,这位舞剑卖艺的男子自不必说,必然是断剑山庄的二公子剑无心。
“无心公子?”薛晴喊道。
剑无心一眼就认出了薛晴,朝她走过来:“娘子!”
“原来是夫妻。”围观群众又开始啪啪鼓掌。
“喂喂,别胡说,我有心上人的!”薛晴说道。
剑无心傻呵呵地笑着说:“哎呀,这么快就被人抢走了。”
这家伙对薛晴顶多是贪婪地爱慕,要说情深意重,那是扯淡,不过在身无分文的时候遇到个认识的人,那人还是有钱山庄的少爷,怎么说也是件幸事,剑无心把羊驼牵走,两人边走边说着。
“事情就是这样的,那个……你能不能借我点钱?我肯定会还你的!”薛晴对剑无心说。
“提什么还不还的,跟我还客气什么,”剑无心说着手伸进怀中,摸索片刻,又脸色尴尬地伸出来:“我忘了,我也身无分文。”
“你钱哪儿去了?!”薛晴惊讶地问道,想想也是,剑无心也在卖艺,那是有钱人的举动,可他家里确实资产丰厚,难道有钱人时兴出门不带钱?
“今早看见一个卖身葬母的姑娘,就给了她十两银子,给完发现身上连铜钱都没有了,这才迫不得已卖艺赚点回去的路费。”剑无心不好意思地说。
清平乐一直是剑无心梦想中的革命圣地,为了去清平乐,剑无心已经离家出走不下十余次,他虽然举止像个二世祖,心底意外地有侠义心肠,每次带着一沓银票启程,路见不平总要拔刀相助,看到乞丐要施舍,看到孤寡老人要拯救,看到被强卖的少女要赎身,看到上不起学的书生要赞助,每次没到清平乐钱就败光了,只能又灰溜溜回家去,吸取教训,下一次离家出走时带上更多的银两,这一次带得钱格外多,一路到了这里,却是更尴尬的情况,这里处在清平乐和断剑山庄的中央位置,他身无分文,不管是去清平乐还是回断剑山庄都成了难题。
薛晴拍拍剑无心的肩膀,同情地说:“这就是命啊,你没早生几年,也没晚生几年,谁让上天注定你排老二呢。”
剑无心垂头说:“见笑了,让你看到我落魄的样子。”
“哪里,能遇到你我挺高兴的。”薛晴说道,如果说这江湖中除了流萤还有什么温暖的人,那就是剑无心了,无关情爱,也无关道义,奇怪的事他就算做着不要脸的事也会让人感到温暖,是因为他不会算计什么吧,剑无名总说他不上进,但他这种闲云野鹤一般的色狼也是让人羡慕的。
“承蒙域主看得起,荣幸之至。”剑无心滑稽地行了个礼。
“知道我当了臭名昭著的冥域域主你还跟我说话,不怕我害你么?”薛晴问道。
“为何不跟说话,我还想你介绍些漠荒的美人给我认识。”剑无心反问道。
薛晴瞪了他一眼,扑哧笑了:“还跟以前一样恬不知耻。”
“非也非也,有人为学问不耻下问,我为何不能为美人不耻下问。”剑无心晃着手指说。
“行行行,等我办完了正事,让冥域的侍女站成一排让你阅兵,总行了吧?”
“什么叫阅兵?我没听懂,是漠荒的方言么?”
“……是哲学。”
“什么叫哲学?是灵禹的方言么?”
“哲学就是你听不懂的话。”
“山庄里新来的老大夫满口方言我听不懂,所以他说的都是哲学吗?”
“……不许再问了!”薛晴咆哮道,恍然间眼前的剑无心仿佛和另一个人的影子重叠了。
“师叔,我发现你和少林寺的禅空方丈越来越像。”“是吗,我那么超凡脱俗了么。”“你们说话都经常让人听不懂。”“……哲学,总是寂寞的。”“什么叫哲学?”“所有你听不懂的话就叫哲学。”“驿站的伙计方言口音太重的话我也听不懂,所以他的话也是哲学吗?”“不是……其实你才是穿越来耍我的吧!”“师叔,我又听不懂了,什么叫穿越?”“不许问!”
这是多久之前的对话了,回忆依然残留在脑中,他举手投足的动作,语气,神态,全都在脑中记得清楚,当回忆分类到不能忘记的分类,就成了烙印,生活中的一点一滴一颦一笑都是他的痕迹,这一生注定沦陷为不能遗忘的情怀。只是现在,不知道回忆中的那个人到了哪里,天涯海角,不管到哪里总还是要见面,因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