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清穿日子第38部分阅读
平凡的清穿日子 作者:rouwenwu
故意在货品里做手脚吧?”
他他拉氏闻言眉开眼笑:“这话说得是,咱也不缺那几个钱,直接去买不就得了,何必要人送?”她上下打量了淑宁一番,微笑着对佟氏说:“今儿我是头一回见淑丫头,刚才见她不声不响的样儿,没想到是个这么伶俐地孩子,三弟妹真是教养有方。”
佟氏笑着谦让几句,满意地瞧了女儿一眼。这事就算是揭过去了。淑宁施了一礼,又回到姐妹们身边,却看到婉宁哀怨地望了自己一眼。冷不防打了个冷战。
他他拉氏带着女儿告辞回家时,太太奶奶姑娘们都到二门送客。待人走了。淑宁正要随母亲回槐院。却看到婉宁在自己斜对面张开口,刚叫了一声“三妹妹”。就被那拉氏打断了:“婉宁,跟我回房去。”
婉宁颤了一下,咬咬唇,乖乖跟着母亲走了。淑宁有些奇怪,想问芳宁,芳宁也只是摇头,跟着走了。佟氏拍了拍女儿的肩膀,淡淡地道:“人家母亲管教女儿,你理那么多做甚?快随我回去,我有话对你说。回到槐院,佟氏在房里坐下,慈爱地对女儿说道:“今儿你姑妈提醒了我一件事,我往日真是太疏忽了。”
淑宁眨眨眼,问:“额娘说地是什么?”
佟氏微笑着替女儿抿抿头发,道:“当然是给我闺女梳妆打扮的事啊。以前你年纪小,随便些无所谓,可你今年都十三岁了,还是这么大咧咧地梳着根粗辫子,身上衣服又这样朴素,女孩儿该用的花啊粉啊蜜啊水啊,你一概不用。这怎么行呢?你也是时候该打扮打扮了。”
淑宁有些傻眼:“打扮?额娘,我还小呢。”十三岁,初一学生的年纪,哪里用得着打扮啊?
“不小了,如果是轮到选秀的年份,都可以参选了呢。”佟氏一脸感叹,“你四妹妹年纪还比你小几个月,不也开始打扮了么?”
“额娘。”淑宁苦着个脸,“女儿如今正青春年少,难道就要往脸上堆那些胭脂白粉吗?我瞧着恶心。”她不是媛宁,当然不会把那些铅粉往脸上抹,谁知会不会中毒啊?
“谁要你涂脂抹粉了,你以为打扮是那么简单地事么?”佟氏摸了摸女儿的头,道:“女子四德,德、言、容、功,其中的妇容,包括行为举止、梳妆打扮和穿衣配饰,学问多着呢。你在举止礼仪上比你二姐姐强,但在其他方面,还真不如她。”
淑宁承认,在这方面,她是比不上婉宁,她穿越前就是个soho宅女,宅女是什么?就是整天素面朝天穿着睡衣窝在家里的人!她道:“我知道比不上,别说二姐姐从小就开始保养,又一向擅长穿衣打扮,单看她的模样,就算不认真收拾,也一样是美人。”
“不许胡说。”佟氏拍了一下她的脑袋,“你看你二伯母,本来长得也寻常,可经过一番认真打扮,谁不夸她是美人?四丫头原来也没比你强到哪里去,给她额娘一打扮,别人就觉得她比你漂亮。可见美人都要靠三分容貌,七分打扮。你二伯母的为人我虽不喜欢,但她有一句话我却很赞成。”
淑宁正奇怪那是什么话,就从母亲嘴里得到了答案:“世上没有丑陋的女子,有的只是懒惰地女子。”(淑宁:我!!!)
这话……是婉宁告诉陈得美再告诉钏儿再告诉二伯母索绰罗氏……的吧?
淑宁正在胡思乱想,佟氏就把她拍醒了:“发什么呆呢?你放心,额娘不会叫你去涂脂抹粉,就像你刚才说的,青春年少,用不着脂粉之类地东西。额娘说的,是你二姐姐说地那种保养肌肤地化妆水和花水。”
啊?
“瞧她那张脸,像是刚剥了壳的鸡蛋似地,水嫩水嫩,要是你用了,也不会输她。你现在这个年纪正是要当心的时候,万一像你表姐那样,长了面疮(注:青春痘)又不注意,弄得满脸都是红斑,那可怎么办?”
咦?絮絮不是生了怪病才会那样的么?淑宁向母亲提出这个疑问,佟氏却笑道:“说是这样说,其实就是面疮,没料理好,长得整张脸都是,听说鼻子那里最厉害,才会到现在还留着疤。”
淑宁便问:“这青……面疮也不是什么大病,喝些药就能治好了吧?为什么姑妈还要报个重病呢?”“原本的确不是什么大病。”佟氏笑笑,“但有的老大夫认为,鼻子四周长面疮,可能是日后子嗣上有些不利,你姑妈怕内务府知道了会坏了你表姐的前程,才报的重病,不过这都过去了,不必再提。”
佟氏捧住女儿的脸,左看右看,道:“平日里没注意,其实我闺女的模样已经开始长开了,瞧着就觉得秀气,再过几年,一定不会比你那几个姐妹差!”她突然收了笑容,皱眉道:“怎的黑了这么多?都是你小孩子家不懂事,总在花园里跑,前些天还跟你哥哥去爬什么山踏什么青,连把伞也不打,结果晒得这样。你瞧你那几个姐姐表姐,一个个都白白的。不行,今后不许你再随便出门了,乖乖给我呆在屋子里!淑宁叫苦不迭,忙道:“额娘说的什么话?我虽然算不上白,却也没黑到哪里去。大姐姐长得白,是因为她总闷在屋里不出门;二姐姐白,是因为她天生就白,又从小开始保养;至于絮絮表姐,她整天都拿扇子帕子遮着脸,当然会白了。我虽然天天在屋子外头走动,但是气色好啊,脸色也红润,身体就更好了。额娘若是不放心,我问二姐姐要些化妆水来擦就是了,您可别真要我天天呆在屋子里。”
佟氏见她说得可怜,忍不住笑了:“不知道的人都说你怎么怎么斯文,怎么怎么稳重,其实在家里人面前,你也是个调皮的。好吧,就依你,但你可千万不能偷懒。”
淑宁大力点头,防痘痘嘛,这个她倒是没什么反对的地方,虽然已经有十多年没做过了。“那我去问二姐姐了?”她问。
“不!”佟氏想了想,否决了,“咱不去向她要。叫你屋里的素馨去打听打听,她用的是什么水,然后列出单子来,叫个眼生的丫头去你二伯母的铺子里
啊?淑宁眨眨眼,这是为什么?
“让冬青去好了。”佟氏没理会女儿,继续说着:“她才来了几个月,过年时也没回府,二房的人不认得她。等过了大祭就去,顺便买些胭脂头油之类的回来,先学着用也是好的。对了,过了周年,衣裳就不必总这么素了,还要置办些新衣料。就这么定了!”
她一拍手,两眼都在发光:“额娘一定好好打扮打扮你!”
淑宁目瞪口呆。(男读者们可能不太能理解的一章……但随着我闺女渐渐长大,这部分的内容也会有所增加的……不感兴趣就跳过去好了b)
一二八、祭礼
老伯爵的周年大祭,淑宁最大的感受就是累。那一个多时辰的仪式上,她来来回回地跟着其他人跪下、磕头、起身,然后再跪下、磕头、起身,其余时间则是一直站着。等到仪式结束后,她回到后院供姐妹们休息的屋子,都快觉得那一双腿不是自己的了。
这间屋子乃是荣庆堂旁边的一处厢房,专供小姐们休息,屋里除了芳宁婉宁淑宁以及随父母兄长前来的媛宁以外,还有絮絮和四房的嫣宁。
媛宁与絮絮似乎从小就感情不错,一进屋就手拉着手在边上说个不停。婉宁无精打采地独自坐着,不停地捶着膝盖,淑宁望过去,倒觉得她比前两天见面时还要苍白些。
这两天她也曾到大房院里探望两位堂姐,但一直没见到婉宁,据丫环们说是病了,但她那小院内外却连一丝药味也无,还有些婆子媳妇在窃窃私语,似乎那拉氏最近对婉宁管得极严,连戒尺都动了。
素馨打听到一些风声,听说她们上回自富察家回来后的第三天,乌雅家的太太曾来过伯爵府,与那拉氏密谈了半个时辰后就离开了。接着那拉氏便严令女儿呆在小院里,没有她的允许不得出院门。淑宁想,是不是宝钥的母亲将婉宁打探德妃消息的事告诉了大伯母,大伯母才会使用雷霆手段呢?
正胡思乱想着,门帘子一掀,春燕走了进来,在芳宁身边耳语一番,芳宁脸色有些不自在。沉声道:“我不去。”春燕焦急地小声劝她几句,见她还是摇头,又附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芳宁咬了咬唇,没说话淑宁看了奇怪。便问她怎么了,芳宁迟疑了一下,勉强笑道:“没什么,姨娘有话要和我说,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然后便跟着春燕走了。淑宁虽然心下疑惑,却也没多想,她的注意力很快被小五妹嫣宁的吸气声吸引过去了。
嫣宁今年三岁了,身边本来跟了奶子,但如今那妇人却不知去了哪里,她一个人坐在大椅子上揉着膝盖,一边揉一边吸着气。淑宁瞧着她可爱的小脸上露出痛楚的神色,心生怜意,便过去帮她揉。过了一会儿。嫣宁觉得好些了,仰起小脸对淑宁说:“多谢三姐姐,我已经好了。”还露出了一个羞涩地笑。淑宁摸摸她的脑袋。心中大叫:好可爱
芳宁回来了,脸色比刚才又难看了些。淑宁悄悄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她只是摇头。摸摸嫣宁的脑袋,什么话都不说。
媛宁正与表姐絮絮正聊得兴起。听她提到婉宁答应弄些花水和保养品帮她把鼻子上地疤痕去掉,便嗤之以鼻:“哪里来的外行?居然说出这种话来。表姐脸上地是疤痕啊,可不是什么斑点,用那种东西怎么可能去得掉?万一脸蛋越擦越白,疤痕却一点没消,岂不是越发显眼了么?”说罢还轻蔑地瞥了婉宁一眼。婉宁怒目而视。
絮絮听了却急得不行:“不能去掉吗?那怎么办?我额娘还说你们家铺子的东西好,买了一大堆回来试呢,现在怎么办?”本以为有办法解决的,现在希望落空,她忍不住哭了出来。
媛宁怔了怔,忙道:“别急别急,我只是说那些花水去不掉罢了,又没说其他东西不行。缬彩坊好几个方子都是一位老太医想出来的,他对女子脸面上的事最拿手了,赶明儿我带你去找他,包管几天就好了。”她又瞥了婉宁一眼,补了一句:“那可是真正地太医,不像那些半桶水的外行,专会哄人。”
婉宁大怒,猛地站了起来,死死盯着媛宁。媛宁挑挑眉,正等着接招,却不料婉宁只是盯了她几眼,咬咬牙,就坐回去了,也不说话,只是掉过头去不理她。媛宁大感意外,但转念一想,以为婉宁是怕了自己,便得意洋洋地哼了一声,继续与絮絮说话。
淑宁觉得有些意外,看来大伯母对婉宁的管教似乎很见效啊。
婉宁与媛宁之间的pk没能发生,所以屋中一片和谐,但这份和谐很快就被打破了,姑妈他他拉氏突然走了进来,正要和女儿说什么,却冷不防看到边上的媛宁。看着媛宁头发上戴的极精致的珠花,以及素色衣袍上繁复的刺绣,她爆发了。
“你额娘是怎么回事?活像个没见过银子的暴发户似地,兜里有两个钱,就非要戴了满头首饰穿了全身的绫罗绸缎出来显摆?!她自己丢脸就算了,还把女儿也拉下水?你瞧瞧你身上穿的是什么?头上戴地是什么?你眼里还有你祖父?还有你祖母?你们还记得自己正在守孝么?!!!”
淑宁姐妹几个从他他拉氏一进门就都站了起来,现下都被她吓了一跳。媛宁更是不知所措,起初她还老老实实听着训斥,但听到后来,却忍不住了:“姑妈这话是什么意思?我额娘和我虽然穿戴得郑重些,却也没坏了规矩啊,衣裳都只是穿素色的,我额娘地首饰都是银地,若说我们穿了绣花衣裳戴了首饰,几位姐姐不也这样么?”她抬头扫了屋里一眼,又低头道:“二姐姐的衣服上也有绣花,三姐姐也一样带了珠花啊。”
婉宁一僵,看了看自己衣服下摆绣地一排浅绿色的叶子,不自在地往后缩了缩。淑宁却只能硬着头皮迎向姑妈的目光。她头发上只是插了一对珍珠小簪,原是佟氏固定发髻用的,只是在银溜金簪头的莲花托上嵌了一颗小珍珠,早上佟氏梳头时,寻出来插到她的发上。因为很不显眼,金色部分也隐藏在发际间,她便没有推辞,没想到现在被媛宁指了出来。不知姑妈会不会因此大骂她一顿?
但他他拉氏只是轻描淡写地扫了她和婉宁一眼,冷笑道:“你额娘是个牙尖嘴利的,看来你也没老实到哪里去。婉丫头衣服上的是绣花吗?不过是镶个叶子边罢了。淑丫头戴的是单珠。你戴了几颗珠子?三四十颗都不止!打扮得这样花团锦簇,打算勾引谁去啊?长辈们管教你,你还敢顶嘴?!这是谁家的规矩?!!!”
媛宁眼一红。嘴一扁,跑了出去。他他拉氏还在骂:“居然话也不说一声就跑了。真是没家教地小蹄子!!日后定跟你娘一样是个破落货!!!”
她喘了几口大气,才平静下来,慈爱地对女儿说:“方才她有没有欺负你?那样没家教的东西,你不要和她多来往,免得被她带坏了。”絮絮咬咬唇。走到母亲身边耳语几句,他他拉氏脸上闪过一丝愕然,然后有些懊恼,但很快就缓和了脸色:“怕什么?那是太医,不是他家的奴才,咱们让人去打听一下,直接上门求医就是。你阿玛眼看就要升三品了,难道一个小小地太医还敢不给面子?”
她拉过女儿坐下,细细问着方才仪式上可累着了。有没有哪里疼之类的。
淑宁姐妹几个尴尬地站了一会儿,见他他拉氏没有训诫地意思,才犹犹豫豫地坐下了。芳宁走到窗边往外看了看。皱着眉回来对淑宁小声说:“四妹妹似乎是去找二婶去了,方才我回来时。看到二婶和姑姑似乎有些口角。四妹妹这一去,二婶会不会过来闹?”
淑宁一个激灵。被她提醒了。索绰罗氏的性子,是绝不会忍气吞声的,一定不会就这样放过他他拉氏。但如果她只是与小姑子吵架还好,要是吵着吵着牵扯到她们姐妹几个可怎么办?方才媛宁把自己和婉宁当作是反驳的例子,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她忙拉过婉宁,低声道:“二姐姐,你可还有别的素服可以换?咱们回屋去换掉衣裳头饰吧?要是二伯母过来与姑妈吵闹,扯出我们两个来就不好了。”
婉宁有些迟疑:“不会吧?刚才姑姑也说这只是镶边啊,而且我只做了这一件白地春装,先前的都不合身了。”
“上回不是见你穿过一身白的?”
“那个是冬天的衣裳,现在穿那个不是热死了?”
“总要想办法遮掩过去。”淑宁道,“姑妈刚才是借四妹妹骂二伯母,所以才说我们的穿戴不要紧。可二伯母的性子,是没毛病也要挑出毛病来的,咱们还是换了吧,免得事情闹出来,额娘们脸上不好看。”
婉宁打了一个冷战,忙道:“那就换吧,那件白的已经收到箱子里了,我马上叫丫环去找。”芳宁插嘴道:“还有小半个时辰就开席了,现在找来不及了吧?”淑宁想了想,计上心来:“我有法子,先到我房里去。”
她们姐妹三个起了身,把嫣宁交给刚刚缩在门口不敢进来的奶子,然后找了个借口向他他拉氏告罪退下,他他拉氏不在意地摆摆手,她们三个立马走人。
等回到槐院,淑宁叫人拿针线盒,然后飞快地摘下头上地珠簪,收进梳妆盒,眼眯了一下,又拿起两朵极小的白色绒花,戴在方才插簪子的位置上。
她已经想好了对付婉宁衣服上绣边地法子,只要把那绣了叶子的部分往里折,然后用白线缝紧,衣服上就只剩下一条淡绿色地缎子镶边,别人也挑不出什么大毛病来了。飞快地穿好了丝线,她对婉宁说:“姐姐把衣服脱下来吧。”
婉宁急道:“时间紧急,就这样缝吧。”芳宁不赞成地望着她:“二妹妹,活人身上不动针线。快脱吧。”婉宁无法,只好急急脱下外衣,然后看着淑宁和芳宁飞快地缝着边,只过了一刻钟,就把衣服前后摆和两只袖子上地叶子绣边都藏起来了。
婉宁叹道:“真是厉害,这么快就缝好了。”淑宁淡淡地道:“二姐姐做熟了,也一样会这么快。”婉宁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素馨早已找出一个装水果用的平底玻璃盘,又烧好了热水,见她们剪了线头,便往那盘里倒了热水,将盘子放到缝边上压平。来回熨了几下,那衣服边上就变得平平整整地,只比原来短了半寸。不仔细看,完全看不出做了手脚。婉宁看得目瞪口呆。
完事了把衣服往婉宁身上一套。就有人来催她们姐妹快到前头吃饭了。姐妹三个互相检查了一番,确保没问题了才一起出去。婉宁路上悄悄问淑宁:“为什么不直接摘掉簪子就算?戴那绒花做什么?”淑宁笑了笑,没回答。
宴席的前半时间一直很平安,索绰罗氏只是与他他拉氏对了几个眼刀,倒也没闹出什么事来。媛宁跟她母亲坐在一处。只是远远地瞧了姐妹们几眼。她们两个的头饰都减少了许多,索绰罗氏只留了几根簪子,媛宁则是戴着一朵绒花,可惜衣服是没法换了。
待到外客们都走得差不多了,在场地只剩下本族亲眷,索绰罗氏便拉着女儿走到坐在上首的同族太婶和八太姑身边,不知说了些什么,一付委屈的样子,还时不时地扫了他他拉氏与那拉氏、佟氏几眼。媛宁很配合地在旁边哽咽了几声。
淑宁心道“来了”。对芳宁和婉宁使了个眼色。
果然那两位长辈听了索绰罗氏地话,眉头一皱,便把他他拉氏叫了过去。问她可有对外甥女儿说过什么不合适的话。他他拉氏早在看到索绰罗氏开口时就知道不好,方才她说地话。的确是太过分了。真要闹起来,都是她的不是。于是也没推脱,干干脆脆地认了,不甘不愿地向索绰罗氏陪了罪,但又马上指责索绰罗氏母女穿戴过于华丽,是对先人不敬。
索绰罗氏起初得意洋洋,一听到小姑的指责,立马柳眉倒竖:“姑太太,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和女儿不过是打扮得体面些罢了,哪里过于华丽了?如果这样也算是华丽,那其他人又怎么说?”她得意地瞄了那拉氏与佟氏一眼,道:“二丫头衣服上一样有绣花,三丫头还戴着金珠簪子呢,怎么不见你说她们?”
她说完还不够,还扶起太婶往几个侄女儿坐的席位上走。淑宁等人站了起来,婉宁眼中更是闪过一丝阴霾。
索绰罗氏笑着对太婶说:“婶娘瞧瞧,姑太太偏心得厉害,净欺负我闺女老实,你瞧瞧这衣服上地……”她对着婉宁素净的袖子呆了呆,连忙扯过另一只袖子,又看婉宁的衣摆。
“这衣裳怎么了?”太婶问。婉宁扁扁嘴,委屈地道:“太婶婶……我……我不该穿镶边的衣裳……”“胡说,咱们这样的人家,衣服上镶个边又怎么了?”太婶不满地瞧了索绰罗氏一眼,“瞧你把孩子吓成什么样了。”
索绰罗氏不甘心,又指着淑宁道:“还有这个!她戴着金簪子,我闺女亲眼瞧见的!”但是淑宁头上只有两朵小小的白色绒花,别说金了,连铜也没有,有的不过是两根细木签。淑宁做出一副乖巧的样子,低眉顺眼。索绰罗氏吃惊过后,也醒悟了:“我知道了,你们换过衣裳首饰了,却故意不说出来!”
婉宁轻声细语地说:“二婶,我们一直是穿这样地啊。”太婶也点点头:“我记得,先前就远远看见过了,婉丫头的衣裳和淑丫头的发饰,都一直没换过。”
索绰罗氏没法反驳,只好对着两个侄女儿生气:“好啊,你们是故意想让我出丑是不是?”她掉头去看他他拉氏:“我还奇怪你怎么那么爽快地陪了不是,敢情是在这里挖了坑等着我往下跳呢?我告诉你……”
“够了,兴哥儿媳妇!”八太姑厉声打断了她地话,“你消停些吧,打量着这是在你自家屋里呢?你以为你家有了爵,男人又做官,就能在这里作威作福了?在坐的谁不是诰命?你三个妯娌和你小姑子地品级还比你高呢!”
太婶也用责备地目光望着她,道:“你怎么和小姑子大嫂子不和是你的事,但你不该把孩子们扯进来,瞧这几个孩子,一排儿水葱似地,个个都乖巧有礼,怎么看怎么叫人心疼。你瞧瞧。那是福丫头的闺女是不是?”她指了指絮絮,絮絮吃了一惊,低着头。仍用帕子捂着鼻子。
太婶慈爱地望着她道:“可怜见的,为着你外祖父的事伤心了吧?从今儿一早就捂着帕子无声无息地哭。眼都肿了。好孩子,别伤心,你外祖父泉下知道你这么孝顺,心里也会很宽慰地。”
絮絮更窘了,但又不能说她捂着帕子不是在哭。眼睛肿了是因为听了媛宁的话以为自己的疤没法治好才哭成这样地。
太婶转头对索绰罗氏道:“你看看,连这么小的孩子也知道要孝顺先人,几个丫头受了委屈,也不敢出声,可你做长辈地,不但不为小辈们作好榜样,还当了那么多亲眷的面大吵大闹。你们两口子先前做的事,我一直看不太顺眼,见你似乎懂事了些。也没再说什么,可你现在这个样子,叫人怎么看得过眼?”
八太姑更是远远地道:“净会平白说人不是。早上你们母女俩是什么穿戴,人人都能看见。你小姑子说你们过于华丽。那是实话!以为现在卸掉了,别人就不知道了么?”
众人都暗暗点头。索绰罗氏听着人们的窃窃私语,面上红一阵白一阵的,脸都快气歪了。
那拉氏走了过来,扶着太婶,道:“婶娘回座吧,别跟二弟妹一般见识,她是糊涂了。要是您气坏了身子,我们做晚辈地怎么当得起。”
两位老妇人重新回座,佟氏与沈氏都捧了热汤热菜在旁边侍候,哄得她们眉开眼笑,哪里还会理会索绰罗氏?
众目睽睽之下,索绰罗氏如坐针毡,却听得婉宁在一边细声细语:“二婶怎么不回去坐?宴席可还没结束呢。”她转过头来看婉宁,见她眉间隐隐有得意之色,顿时气结,当下也不回座了,拉了女儿就走人。
等所有来客都送走了,二房的人也黑着脸离开,那拉氏才示意众人到荣庆堂坐下,细细问了他他拉氏方才那事的来龙去脉。
他他拉氏说完后道:“这事是我莽撞了,因看不惯二嫂子那个得意样儿,才忍不住说了两句,但对着女孩儿说那样的话,毕竟太过。多亏侄女儿们机灵,不然可要连累嫂子和弟妹了。”
那拉氏微微笑了,两眼望向婉宁:“你哪里来的衣裳?怎么瞧着和早上穿的一个样?”婉宁忙道:“就是同一件,是三妹妹想的法子,又和大姐姐一起替我缝了边。”她展开袖子给母亲瞧,那拉氏这才明白了,便对淑宁说:“这事多亏了三丫头急智,大伯母真不知该如何谢你。”淑宁忙施了一礼,道:“这并非侄女儿的功劳,是大姐姐提醒了我,又和我一起缝了衣服。二姐姐也配合得很好。侄女儿不敢居功。”
那拉氏道:“你们姐妹今天都做得很好,以后也要小心行事,不能再让人抓住把柄。”三姐妹齐齐施礼,应了一声“是”。
他他拉氏笑着对大嫂子道:“我瞧着芳丫头也长进了,婉丫头又机灵过人,大嫂子真是好福气。”那拉氏只是笑笑,但望向芳宁婉宁的眼光却柔和了许多。
淑宁跟着母亲回到槐院,才把自己心里地小算计告诉了她,佟氏忍着笑点点她的脑门:“我还想你怎么不直接摘了簪子,原来是故意的,弄个差不多样子地绒花上去,等着你二伯母来跳坑呢。”
淑宁抿嘴笑道:“额娘冤枉我了,我只是怕头上光溜溜的不好看,才把花簪上地,实在不是故意地呀。”佟氏忍俊不禁,又点了她的脑门一下。
自从这件事后,别人倒罢了,芳宁地日子却比从前似乎好过许多,那拉氏对她越发和颜悦色,也常给陈姨娘送东西。芳宁本人倒还和从前一样过日子,抄抄经念念佛,做做针线见见姐妹,但陈姨娘却很欢喜,觉得自己的好日子要来了。
淑宁准备回房山的前一天晚上,把芳宁托她做的一个荷包做好了,便想着先给芳宁送过去,免得明天手忙脚乱的。
她走进竹院,也不叫人通报,直接往芳宁房间走,临近芳宁时,却冷不防听见一声哭叫:“你要是不答应,我就死给你看!!!”
淑宁心中一惊。
(情节开始加快了……今天封推,虽然没有加更章节,但这一章绝对是加重码的我其实很想说,闭幕式没开幕式好看……)
一二九、议婚
淑宁认得这是陈姨娘的声音,便停住了脚步,只听得她在呜呜咽咽地哭喊着:“你以为我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吗?你都那么大年纪了,等守完孝,就成老姑娘了,不早点定下来,以后谁会娶你啊?你名声又不好,难得有这么好的亲事,对方人才相貌都是顶尖的,你怎么就不肯呢?老天爷啊,我怎么就那么命苦,生了个这么不孝顺的女儿啊……”
房内隐隐约约传来丫环们劝解的声音,但芳宁始终一声不响,陈姨娘又开始大哭了,淑宁正犹豫着还要不要进门,却听得旁边的走廊上传来一阵脚步声,心念电转之下,忙急急后退了几步,藏在了旁边的花丛后。
来人是那拉氏身边的绿云,她一走到房门口就嚷了一声:“是谁在嚎丧啊?太太那边都听见了。”陈姨娘的哭声忽地消失了,只剩下断断续续的哽咽声。春燕走出来小声叫了一声“绿云姐姐”,绿云便不耐烦地对她说:“你是怎么侍候的?怎么让姨奶奶闹成这样?吵着姑娘休息怎么办?别以为你们姑娘不是太太养的就好欺负,再怎么着,她也还是主子呢。”她一路数落,春燕低着头不停应着。屋里已经完全没了声响。
淑宁见状故意放重了脚步,从花丛后转出来,“惊讶”地问:“咦?绿云姐姐怎么在这里?你也是来找大姐姐的么?”绿云见是三姑娘,忙笑着问好:“有事过来罢了,三姑娘来看大姑娘?”“是啊,大姐姐托我做的活计已经做好了,我怕她急用。就赶着送了过来。”淑宁扬扬手中的荷包,又转头去问春燕:“大姐姐在家么?”
春燕犹豫地望了绿云一眼,没作声。绿云笑道:“大姑娘眼下怕有事呢。三姑娘不防先到太太那边坐坐?二姑娘也在那里呢。”淑宁应了一声,便对春燕说:“那我先去给大伯母请安。回头再来看你们姑娘。”然后转身走出二十来步,才悄悄回头张望,只见绿云又数落了几句,就进房里去了。那拉氏见到淑宁,脸上一片和气:“三丫头来了?明儿就要走了吧?你额娘也和你四婶似的。总爱在外头住,把这么大一个家都丢给我照管,我真是劳心劳力啊。你平日多劝劝你额娘,没什么事就多回府里住住,咱们一大家子亲亲热热地,多好啊。”
淑宁笑着应是,又奉承几句,才被打发到右耳房去。婉宁正在耳房里练习刺绣,一瞧见淑宁来了。便丢开了绣棚,扑上来道:“三妹妹,你这两天怎么不来找我玩?我一个人闷死了。”
淑宁笑着问她最近在做什么。婉宁便苦着脸递了绣棚给堂妹看:“绣了我三天了,脖子酸得要死。真不知你们是怎么熬下来的。居然能一坐几个小时……时辰。”淑宁接过那绣棚,发现婉宁地女红功夫又大大地进步了。那是一幅传统的蝶恋花帕子。蝴蝶只有半只翅膀,牡丹花倒是已经绣好了。虽说针脚不太整齐,色彩过渡的地方有些不自然,有地地方线密了,有的地方线疏了,花茎部分绣得不太匀称,但总地来说,是一朵很能见人的牡丹花。
淑宁看向婉宁的手指,十个指尖都泛着红,上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针眼,心知她最近是真的受苦了。婉宁顺着她地眼光望向自己的指尖,眼圈儿一红,几乎掉下泪来:“真的好痛,这种日子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淑宁也有点替她难过,自己虽然也有苦练过女红,但因为是从小学起,所以一直比较悠哉,不像婉宁这样,要在短时间内掌握,不过看她进步的程度,想必很快就能稍稍松口气了,于是安慰她道:“二姐姐这花已经绣得很好了,用不了多久就能赶上别家的姑娘,到时候就不必练得这么辛苦了。”
婉宁听了有些开心:“真的?你觉得我绣得很好?”见淑宁点头,顿时眉开眼笑:“我也觉得绣得很不错,以前我从没想过自己也能做到这种程度,看了真有成就感。”她拿起那绣棚,左看看右看看,有些小得意。
淑宁笑道:“功夫不负有心人,只要二姐姐用心……”婉宁突然竖起食指“嘘”了一声,打断了她的话,她正奇怪着,却看到婉宁丢开绣棚,悄悄走到门边,偷听外头的话。
淑宁仔细侧耳听了听,原来是绿云把陈姨娘和芳宁请到外头正房来了,似乎在说什么婚事,可惜这间耳房与正房之间还隔了一个房间,离得太远,听不大清楚。她看见婉宁偷听得很认真,踌躇了一下,到底是好奇心占了上风,便顺手拿起婉宁丢下的绣棚,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挨在婉宁身边听外头地动静。
外头陈姨娘已经冷静下来了,只是呜呜咽咽地哭:“太太,不是我不懂规矩,实在是心急啊。姑娘的事,您也是知道的,能有人来提亲就不错了,何况还是这样有前程地孩子,我是怕她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哪。可姑娘就是不明白我的心思,不管我怎么劝,就只是不肯,我是一直气急了,才说那样地话……”
“行了行了。”那拉氏打断她道,“我也是做母亲地,如何不知道你的心情?但规矩还是规矩,姑娘性子软,对你也孝顺,可你不能因为这样就忘了自己地身份,对着姑娘大嚷大叫。”陈姨娘抽抽噎噎地低低应了一声。
婉宁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脚下不小心碰到柜脚,发出“嘭”的一声,外头的人纷纷转头来看,婉宁吓得忙缩回已经伸出一半的脑袋,蹦回桌边来。淑宁听到外头有脚步声,忙拿着绣棚装模作样地对婉宁说:“二姐姐,这几针绣得不对,应该是斜着绣的。”婉宁也很配合地“嗯”了几声。门外一个人影晃了晃,又回去了。
两姐妹不约而同地吁了口气,婉宁低笑道:“三妹妹。我就知道,你也是个腹黑。”淑宁顿了顿。装作不解的样子:“我腹中哪里黑了?二姐姐别胡说。”婉宁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算了,你只要知道我是在夸你就行。”
淑宁黑线:腹黑……原来是夸人的话……
外头那拉氏把谈话目标转向了芳宁:“芳丫头,你虽不是我亲生,但我对你如何,你是知道地。”芳宁低头小声答道:“额娘待芳宁视如己出。芳宁一直心中感激。”那拉氏点点头,又道:“当年你出事时,虽说是你少不更事,但我管教不严,也有责任。这些年来,看着你过着苦日子,我也不好受。”
她停下来喝了口茶,才继续道:“你的婚事,我和你阿玛商量过。定要找一户好人家,对方人品性情最要紧。这半年来,也有两户人家来提过亲了。先前的你姨娘嫌年纪大没前途推了,如今这个王主事。家世还过得去。人也算是年青有为,品貌才干俱是上上之选。我与你阿玛都觉得不错。为何你执意不肯呢?”
芳宁低头不说话,那拉氏便道:“你别害臊,这可是你一辈子地大事,总要问问你的想法。”芳宁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道:“那人……既然这么好,想娶谁家姑娘不行?为什么要向我提亲?我既没有美貌,又没有才华,连名声都不好……”
她说到这里已经说不下去,紧紧咬着嘴唇。但那拉氏已经听明白了:“你是听了你四婶地话吧?她的顾虑也有道理,但王主事到底还是你阿玛的下属,就算你过了门,他也不敢亏待你的。”陈姨娘忙道:“可不是,而且家里又没有公婆,又没有妾。”那拉氏瞥了陈姨娘一眼,后者忙住了嘴,仍旧用焦急的目光看着女儿。
芳宁小声地道:“可是那人……如果真是为了图阿玛地权势才来提亲,可见是个有野心的人,日后若是有了更好的对象,那我又该怎么办?我如今早已看开了,荣华富贵都不重要,只要能平平安安过日子就好……”到了最后几句,她的声音已几不可闻。
那拉氏仔细打量了芳宁好一会儿,叹了口气,道:“这么说,你是一定不肯了。”芳宁使劲摇了摇头,陈姨娘急得直跺脚。那拉氏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好逼你,就推掉吧,只说丧期内不议亲就是。”芳宁福了一福,道:“多谢额娘。”
那拉氏扯扯嘴角,又对陈姨娘道:“你也别怪她了,这总是她的婚事。再说,这王主事看着虽好,到底不清楚他的底细,别为了你心里那点小想头,就误姑娘一辈子。”陈姨娘嚅嚅地不敢开口,只是脸上仍然带着一丝不甘。
淑宁与婉宁在里间隐隐约约听了个大概,只知道芳宁又拒了一门亲事。婉宁有些懊恼地道:“大姐姐在想什么呀?她不是见过那个人了么?我听说长得挺帅的,而且很能干,父母死了,又没纳妾,这样的好人选上哪找去啊?她跟别人可不一样……”
淑宁没说话,长相英俊能力强,没有公婆没有妾,这不能说明什么。长得好,意味着可能会吸引桃花;能力强,表示那人有机会不断高升;父母双亡,说明那个男人不会受到长辈约束;没有小妾,难保没有通房丫头。对于现在的芳宁而言,她需要地只是一个可以依靠的温柔的人,至于官位前途什么地,都不重要。既然芳宁本人已做出了选择,自己能做的,就只有祝福她了。
晋保得知妻子女儿地决定,不久后便委婉地拒绝了王旭地提亲。对方并没有太在意,平时见了晋保,也一点尴尬的神情都没有。没多久,就传出他与一位副都统地千金定了亲,更借未来岳家的势,很快升了正五品的郎中。晋保与那拉氏得知,都暗暗心惊,觉得这人果然不是个简单人物,说不定在等待伯爵府回复的同时,也向别家提了亲,而且转眼就攀上了正二品大员,品性着实令人怀疑,幸好当初拒绝了这门亲事。但不了解实情的陈姨娘,只听说那王旭升了五品,就在那里捶胸顿足,直道芳宁错过了一门好亲事。五品的官,比庆宁顺宁两位少爷的官阶还要高,居然白白放弃了,她心里别提有多不甘心了。
芳宁日日忍受着生母的埋怨,只是一味敲经念佛。后来还是春燕看不过眼,悄悄儿禀告了那拉氏,才把陈姨娘压下去了。但那拉氏所说的“王旭攀龙附凤不是芳宁良配”的说法,陈姨娘始终不能理解,在她看来,岳父帮女婿一把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顺宁不也是这样的么?女婿升的官越高,女儿地位越尊贵,为什么说王旭不是芳宁良配呢?
那拉氏见陈姨娘说不明白,也懒得多作解释,只是命对方不得再闹。她身为正室积威甚重,陈姨娘果然不敢再造次了,只是私底下面对女儿,还是会不停地埋怨。
临近五月,佟氏收到了富察家太太的信,言道欣然已定了中秋前出嫁,想请她们母女近日来府一趟。佟氏连忙叫人准备送的贺礼,又让女儿快收拾东西准备回京。
淑宁问为什么要这样急,佟氏道:“照她信上所说,五月初一就要正式开始准备婚礼,我们到时候不方便再上门,婚礼后也不好去探望新娘子,前后一算,起码有半年功夫见不得面呢,当然要趁早去。”
淑宁忙回屋去收拾,又找出母亲新近为她置下的一对镶白玉耳环和一对三多金簪,做为自己送给欣然的新婚贺礼。所谓三多,就是簪子上刻了桃子、石榴和佛手,寓意多寿、多子、多福,拿来送新娘子是最适合不过了。
回到伯爵府,淑宁随母亲草草见了众人一面,只觉得芳宁似乎憔悴了许多,但时间已晚了,来不及多说,便回院休息一夜,又匆匆往富察家去。
富察家太太着急请佟氏上门,却原来是听说他们家藏有一些广东带回来的大件玉器,其中不乏珍品,想要找一两件给女儿做陪嫁,价钱好说。她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