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平凡的清穿日子第5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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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凡的清穿日子 作者:rouwenwu

    数月前几个人的悠闲时光。她不禁感叹万分。

    家里人人都忙碌得很,连芳宁都要为出嫁作准备。至于婉宁,最近都没怎么过来,淑宁也不知道她做什么。

    贤宁却觉得很无聊,兴奋了两天后,他也厌了。更对来作客的太太奶奶们一见自己就要捏自己脸蛋地行为深恶痛觉,不肯再出去见人,整天便呆在姐姐房中发呆,连练字读书也不想做。淑宁见他这样,想了想,便问他想不想出去逛逛。贤宁大喜。

    其实淑宁自己也是闷了,中午的菜色里有牛肉,倒让她想起前些天吃过地酱牛肉来,想着到正阳门外逛一逛。顺便买些好吃的,犒劳一些近日辛苦的家人们。

    她跟佟氏说了,佟氏正忙。只能匆匆交待她多带几个人,便准了。淑宁于是把冬青和贤宁的丫环雨歌都带上。另让王二夫妻跟车。结果王二又叫上了一个婆子和两个男仆。

    这一行浩浩荡荡地开往宣武门,再沿大道往正阳门方向走。贤宁一路上都趴在车窗上往外看。淑宁不停地叫他小心,他嘴里应着,却仍看个不停,吓得雨歌在一旁心惊胆战。原来在内城的时候,他顶多看到房子行人店铺什么地,到了正阳门大街,就仿佛换了天地似的,他一会儿说这边有人卖艺,一会儿叫那边的面人好看,惹得淑宁硬把他从窗外拉回来的同时,也忍不住探头探脑地看外面的东西。

    王二向人问过路,知道了刘家老铺的地点,便领着马车使到门框胡同附近,找了个安静的角落把车停了,对淑宁说:“姑娘,我听说那刘家铺子生意极好,铺子前面有许多人围着的,只怕挤了姑娘,不如姑娘与贤哥儿在这里等着,我去买吧。”

    淑宁有些犹豫,但透过车窗往那胡同看,也的确太挤了些,便点了头,又道:“街上怪热闹地,我带弟弟逛逛吧,一会儿就回来。”贤宁猛地点头。

    王二却劝她:“街上人多,要是磕着碰着可怎么办?”淑宁笑了:“不防事,我也不是没上过街,多带几个人就行了。”王二勉强答应了,又命那两个仆役要紧跟着姑娘和小少爷,车夫也要看好车子,嘱咐了妻子许多话,才走了。

    淑宁紧紧拉着贤宁的手,慢慢沿着街边的铺子小摊逛着,身边有王二家地和两个丫头,后面跟着两个男仆,安全措施做足。

    贤宁对那一溜儿珠宝店不感兴趣,淑宁也只是匆匆望了几眼,便带着弟弟去看那几个杂货摊子,还给他买了两个面人。她本来想买点首饰荷包之类的,但现在好东西见得多了,便不太看得上那些粗制滥造地玩意儿,只好让丫环们选了喜欢地东西,便继续往前走。

    贤宁看到有人卖冰糖葫芦,要买来吃。但淑宁觉得那人卖的糖浆有些不干净,不肯答应。贤宁不高兴了,嘟着小嘴可怜兮兮地望着姐姐,淑宁黑线地转开头,看到对门地糕点铺似乎生意不错,便对他道:“咱们去那家正明斋看看吧?东西似乎很好吃。”王二家的在旁边说道:“这家铺子是老字号了,做的满汉糕点极有名,咱们府里也常买的。”

    贤宁有了一点兴趣,便跟着姐姐走过去瞧。那店地方不大,收拾得很干净,客人络绎不绝,看服色是三教九流都有。伙计极有眼色,一眼看到淑宁姐弟二人穿戴不俗,又跟着许多从人,便知是大家公子小姐,忙笑着迎上去,热情地为他们介绍店里的各种糕点。

    淑宁听他讲了一大通什么饽饽什么糕什么饼,有些头晕,便把决定权交到弟弟手上。贤宁在萨其马、桃酥和桂花板糕之间犹豫,不知该挑哪样好,淑宁抿嘴一笑,便让伙计每样都包几个,贤宁高兴得眼都弯了。

    这时,旁边传来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伙计,要一份京八件,打包带走。要快。”

    淑宁转过头去看,原来是凉珠。

    一六七、提醒

    淑宁斜眼瞧瞧静坐车厢一角的真珍,抿嘴笑道:“几时回来的?我们家里都忙成一团了,想必你家也闲不到哪里去,没想到你居然这般悠哉游哉,跑外头逛街来了,哪里象个才定亲的人

    真珍脸色微红,道:“回来几天了,在家里闷得慌,横竖那些事也不用我来做,就坐车出来透透气,又没嚷嚷得人尽皆知,有什么要紧?”

    “就算人尽皆知也不要紧,我哥哥又不会变卦。”淑宁笑嘻嘻地道。

    真珍嗔她一眼,:“瞧你说的,我也就是躲车里瞧瞧热闹,并没有下车的意思,你这话说的就没意思了。”

    淑宁笑笑,又问:“你今儿都逛了什么地方?总不会只是跑糕点铺里买几块点心吧?”

    真珍脸色更红了:“没什么,碰到你正好,我有东西要……要送给你哥哥,你就帮着捎过去吧。”

    “是什么?”淑宁打趣她,“难不成是定情信物?”

    真珍咬牙道:“真真该叫那些夸你贞静端庄的人听听这话,你哪里象个大户人家的姑娘呀?”看到淑宁笑嘻嘻的样子,她也是无可奈何,便把刚刚才拿到手的一个一尺见方的盒子取出来,交给她道:“这个……是我在松竹斋定做的,你哥哥或许用得上,你……你拿去。“

    淑宁拿过来一瞧,却是一套文房四宝,规格比一般的要小些,款式用料也有些不同,盒里还有固定的装置。却是出门行军时专用的。端宁如今身为笔贴式,少不得要跟上官外出,这套文房四宝对他而言是再适合不过了。

    淑宁有些感动。忙对真珍说:“我哥哥正需要这东西呢,多谢真珍姐想着。他见了一定很高兴。”

    真珍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头,脸上却带着喜意。

    淑宁又与她说了些近来发生的事,听到她说起武丹与崇礼最近忙着接待来贺喜地宾客的同时,又要打点送人的礼物,十分忙碌。

    她道:“也不知是谁泄露了口风。说我这桩婚事是阿玛特地向皇上求地,为的就是避开太子与三阿哥,结果那两位都有些不喜,有意无意地给我二哥添堵。因此二哥劝了阿玛,准备打点礼物,打算安抚一下两位皇子呢。”

    淑宁顿了顿:“打点礼物?要送给太子与三阿哥地么?”

    真珍有些狐疑:“怎么了?有什么不对?”

    淑宁默然。她已经不太记得后面的历史了,但隐约记得似乎有谁是因为私下送礼给太子而被老康还是雍正整得挺惨的,而且好像是康熙的亲信。这种事她一向不去理会,但既然真珍成了自家大嫂。武丹将军父子就是亲家了,还是提醒一声比较好。

    她抬眼瞧瞧真珍,有些犹豫地道:“真珍姐。你别嫌我多事,我觉得……你们家最好不要送礼给太子……或其他阿哥。如果真的要送。也要告诉皇上知道比较好。你们家地情形……跟别人不一样……”

    真珍看了看她,坐正了身体:“怎么……有什么不妥么?”

    淑宁摇摇头:“只是预防万一罢了。若皇上在意,有将军大人在,你们家现在又正受宠信,想必不会吃什么亏;若皇上不在意,说一声也没什么。”她看到真珍若有所思的神情,便加了句:“我也就是这么一说,或许是我想太多了。”

    “不,你的想法很好。”真珍正色道,“多谢你提醒,我一定告诉阿玛与二哥。”

    淑宁笑笑,说起了别的轻松话题,因素馨在外头催促说贤哥儿回来了,便告别真珍下了马车。凉珠递上一份点心道:“这是正明斋出的京八件,才从店里买来的,淑姑娘拿回去尝尝吧,算是多谢姑娘方才的一番话。”

    凉珠本就守在马车外,听到她在车里说的话也不奇怪,但真珍似乎并没有出声吩咐此事,凉珠此举倒有些让人意外。

    真珍在车内笑道:“是我疏忽了,正该如此,还是凉珠想得周到,只是这礼略薄了些,改日让我二哥亲自向你道谢。”

    淑宁倒不在乎这个,只是笑笑便算了。

    等她目送真珍的马车远去,才回过头来与弟弟一行人会合。先前因贤宁大咧咧地当众叫嫂子,真珍臊了,淑宁便发了善心,自己上车与真珍说话,将贤宁交给王二家地和雨歌外加两名男仆护着,在附近逛。如今他们一行已经把旁边的几家店铺都逛遍了,贤宁一只手拿着冰糖葫芦,一只手拿着热包子,吃得嘴边一片狼籍。

    淑宁又好气又好笑,忙掏帕子帮他擦了,又仔细看了眼他手里的食物,看上去似乎还算干净,才放下心来,吩咐众人往回走。

    回到门框胡同附近,王二早已在马车旁等了许久了,一见他们才松了口气,忙将小主子们迎上马车,要调头回内城。淑宁却道:“继续朝东边走吧,我听说崇文门那里有许多好绢花卖,去看看,也免得空手而归。”王二只好应了。是数日后地分割线

    前来贺喜的宾客总算渐渐停歇了,佟氏得已把精力都放回到准备婚事与打点丈夫上任地行李等正事上。本来亲定过了,她就打算尽早下聘,好让丈夫能了却心事早早上任。但将军府那边嫌太过仓促了,希望能另找个吉利日子来做这件事。佟氏虽觉对方有理,心里仍有些着急。

    张保得知后,便安慰她道:“时间还早着呢,不急不急,我等到下了聘再动身就是了。”

    佟氏叹气道:“虽说官员上任拖上一两个月也不希奇。但你从京里去保定,才那么一点路程,却拖上半个多月。总有些说不过去,我是怕你日后吃亏。”

    张保微微一笑:“不怕。吏部已有人给我打过招呼,言道咱们儿子是得圣上赐婚地,家里难免会郑重以对,因此就算我迟上一个月,也不打紧。”

    佟氏有些惊奇:“吏部怎么会这样说?”她心中一动。猜测会不会是陈良本那边的意思。但陈良本已经有相当长时间没与他们联络了,瞧着似乎不象。

    张保笑道:“这也没什么稀奇地,我如今官位已定,还连升两级,儿子又结了一门好亲,那些人自然不会不给面子。横竖我如今也不再与陈良本大人往来,自然也就不再是某些人的眼中钉了。”

    佟氏沉吟片刻,问:“你可是听到些什么消息?我觉得你这话有些古怪。”

    张保笑笑,道:“你整日忙碌。因此不知,我也是从别人那里听说地,闹得挺大。就是那个授了济南知府的人。吏部侍郎黄大人的外甥,被人告发说他先前颇受皇上赏识地一首诗作。居然是抄袭他人的作品。皇上为查明真相。派人去考察他地文才,发现他才智平平。在翰林侍读中只是个末流,年年京察却都是一等,因此认定他弄虚作假,不但夺了他的官职,还因其有欺君之嫌,取消了他的同进士出身。”

    佟氏吃惊地道:“呀,罚得真重,那人以后都没法再出仕了吧?”

    张保道:“这已是手下留情了,还是因为好些朝臣帮他求情的缘故。倒是陈良本大人没吭声,皇上问他,那人是他内侄女婿,又是他好友的外甥,为什么他不帮着求情?结果陈良本大人说,那人只是娶了他妾室地内侄女,身份也一样是妾,依礼法而言,不能算是内侄女婿;而且,虽然两人有亲戚关系,但他身为皇上的臣子,不敢因私而忘公。他还当场向黄大人陪罪,说没有为他外甥求情,请黄大人原谅呢。”

    佟氏呆了一呆:“我听说他们二人是十几年的好朋友,可我听着这话,怎么觉得有些寒呢?”

    张保微笑道:“寒什么?皇上还夸奖他呢,黄大人当面也只好说声不在意了,心里会怎么想却无人知道。先前传说黄大人要升吏部尚书,但因陈大人的事,耽误了。若是真正的知交好友,这事自然不打紧,只是人心难测,谁知道黄大人会怎么想?我听说与他交好的官员,外放的都是好缺,与陈大人交好的年轻人,却总是轮不上缺,即使轮上也是穷地方。看来他二人的嫌隙是早就存在了。”

    佟氏叹了口气,道:“朝廷上这些勾心斗角地事真叫人烦心,十几年的交情也是说没就没了,幸好你已经得了外放的差事,不会被搅进去了。”她顿了顿,忽然想起另一件事来:“昨儿来地一位夫人同我说起,陈良本大人的正室夫人,原本因为生病到西山静养去了,前几日却由陈大人亲自带人迎回家中,排场很是体面,这不知是否有关系?”

    张保想了想,笑道:“他家那位二夫人也有些不太象话,很该请回正室主持大局了,不过这都是别人家地事,咱们还是别管太多吧。我现在算是看开了,只要将自己地本份做好,就守着老婆孩子过日子,别的事都不与我相干。”

    张保与佟氏心中有数,也不再象往常一样赶时间了,样样都务求尽善尽美。不过将军府那边不愿再拖下去,便由温夫人为代表,带了崇礼上伯爵府来商议下聘与举行婚礼地时间与安排。

    因对方的代表是女眷,张保便把事情交给了妻子。佟氏与温夫人商议时,后者请端宁淑宁二人陪崇礼去别处说话,免得闷着了他。

    端宁本有些公事还未做完,但总不好让妹妹一个人陪客人,便只好领了他们到小书房去,陪崇礼说些衙门里的事。崇礼有些心不在焉,眼睛时不时地望向淑宁那头。淑宁察觉,便问他是怎么了。

    崇礼清清嗓子,吞吞吐吐地道:“听说前些天我家小妹出门,碰上淑妹妹了。”淑宁笑道:“是,就在前门大街。”她瞥了端宁一眼,对方眼含笑意,低下头轻咳一声,脸上微微发红。

    淑宁正觉得好笑,却听得崇礼道:“小妹太不象话了,居然刚定了亲就到处乱跑,端宁兄,请不要见怪。”端宁忙道:“怎么会呢?她是为了送我的礼才出的门,我感激还来不及呢。”

    崇礼微微皱了眉:“我知道是那套文房四宝,但定做的东西让丫环去取就是了,何必亲自跑一趟,还跑到前门那种地方去,若是叫人看见可怎生是好?”

    淑宁在一旁听着,却有些不舒服。真珍那日一直没下过马车,还是很有分寸的,而且她曾说过,本来在琉璃厂那边取到文房四宝就可以回府的,因为想起二哥崇礼爱吃正明斋的点心才特地绕到前门大街去。真珍本是关心兄长,没想到被关心的人会这么说端宁也有些不悦,但对方是二舅子,他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慢慢把话题引回公务上,又说起了在官场上见到的一些趣事。崇礼对那些趣事兴趣不大,倒是对官员间的相处之道挺感兴趣,他在这方面不太擅长。

    淑宁在旁边听得很是无聊,加上心情还没平复,便一声不吭,只是在崇礼偶尔问她些话时,应和一两句。

    送别温夫人与崇礼时,淑宁觉得温夫人的表现有些奇怪,似乎对她笑得特别灿烂,不知是什么缘故。

    佟氏送走客人,推说累了,便让女儿去照管院里的家务,自己回正房里呆坐。张保走进来,问:“商量得怎么样了?”

    佟氏道:“后日下聘,婚期定了正月十四,就在上元节前一天,一来是借个喜庆,二来,你告假也方便些。”

    张保觉得日子不错,若是连了新年假一起放,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佟氏另有一件事觉得有些难以启齿,踌躇半晌,才说了出来:“方才温夫人问,若是明年选秀淑儿落选,可否将淑儿许配给他们家崇礼。夫君,你怎么看?”

    (我好困,明天再来看贴……)

    一六八、良配

    张保一阵愕然:“换亲吗?他们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他低头想了想,眉头大皱:“虽说以前也有世家之间彼此联姻的,但那是为了使两家关系更加紧密。我们与将军府虽有些交情,还不到这个地步。何况端儿与真珍乃是圣上赐婚,好好的为什么要再嫁一个女儿过去?如今只有平民百姓才会行此换亲之举,我们这样的人家,根本没必要这么做。”

    佟氏叹气道:“我原也是这么想的,但听温夫人的意思,是觉得我们淑儿聪明贤惠,堪为良配,因此才想过来问一声。”

    张保皱着眉问:“你是怎么回复她的?”

    “还能怎么说?当然是说如今还未选秀,不敢许什么诺言,怕日后有变,一切要等明年选秀过后才能谈。”

    张保点点头,道:“这样也好。其实我看崇礼那孩子,人品相貌还算出众,就是为人太一板一眼了些,有些个酸腐气。我们淑儿,虽说一向规矩知礼,但自小有主见,我们平日也从不曾拘束了她,只怕她不太受得了崇礼那股子酸气。”他顿了顿,又道:“你回复时没说得太死吧?到底是儿女亲家,别得罪了人。”

    佟氏忙道:“这我还不知道么?你放心,我只是说如今说亲有些太早了,还夸了崇礼好几句呢。”

    她思量片刻,才道:“其实……温夫人提出来时,我觉得不妥,因此才拿话先拖住了。不过事后想想,这门亲倒还不差,你先别说话。听我细讲。”她伸手按住张保,递给他一杯茶,然后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将军府根基不深。但圣眷颇隆,若淑儿嫁过去。凭咱们的家世门第,不必担心女儿会受委屈,崇礼的前程也是看好的。再说,武丹将军留任广州将军,每年住在京里地时间极少;温夫人身为二房。并不是正经婆婆,又要跟将军南下;崇思夫妻都在广州。咱们女儿若真的嫁了崇礼,既不必在公婆面前立规矩,又不需应酬妯娌,一嫁过去就是当家主母,还离娘家近,日子自然是好过的。

    “况且,崇礼这孩子就是为人太古板了些,其实品性不错。又有才学,不管娶了谁作妻子,都定会以礼相待。若他真娶了我们闺女。他亲妹子是咱们儿媳妇,他自然不会亏待了淑儿。你想想。我们淑儿是什么人?只要别人不给她气受。她必然能把日子过得舒舒坦坦地,你说是不是?”

    张保皱皱眉。承认妻子的话有些道理,不过心里还是觉得不妥:“你地想法固然有理,但我还是觉得我们与将军府已是儿女亲家,没必要再结一次亲,而且崇礼的性子也不太适合淑儿。再说,就算亲事再好,也要先问过女儿的想法,最要紧的是她自己愿意。若是她自己不喜欢,就算我们想得再多,也是白操心。”

    佟氏想想也是,笑了:“的确是有些太操心了,如今女儿还未选秀呢,等她果真落了选,咱们再替她选个好女婿不迟。就算要她自己拿主意,咱们也得先挑出几个好人选才是啊。”

    夫妻二人于是便将此事暂且按下不表,连端宁淑宁也没告诉,只专心为儿子地婚事做准备。

    第二天,佟氏正清点要送去将军府的聘礼,见其中一双金镯子成色不够好,还特地把自己日前新打的一对换上,又向二嫫确认了在糕点铺定做的一百斤喜饼已经送过来装好了,才放了心。

    这时素云却掀了帘子进来道:“太太,大太太过来了。”

    那拉氏这趟过来却是要为佟氏送到芳宁屋里的一套金首饰道谢的。佟氏因给新媳妇打金首饰,想起日前说过要送首饰给芳宁的话,便顺道一并打了,两天前已送了过去。芳宁当晚便过来道谢,那拉氏今天才来,却有些奇怪。佟氏不动声色,只与她东拉西扯着,看她有什么话要说。

    果然,等喝过一杯茶,佟氏又露出要去忙正事的口风,那拉氏便坐不住了,嘴里一边说着“多歇会儿吧,你也忙一天了”之类的话,一边有意无意地打听着昨日温夫人来地情形。佟氏只说了些准备婚事的话,并没有提别的,却听到那拉氏打听起了崇礼地事来。

    她不但打听了崇礼的年纪、学问、品行、爱好,还打听他有没有定亲或是中意地姑娘,皇上有没有指婚地打算等等。佟氏只略略做了些介绍,就推说平日见面不多,不太了解,若是大嫂子有兴趣,下次让他亲自来拜见云云。那拉氏忙笑说只是闲聊,不过听她的口气,却似乎真有这个打算。

    佟氏心中狐疑万分,只是面上不露,想到近来自己忙于准备儿子地婚事,对府里的事有些疏忽了,不知大房现在风向如何。好不容易等到那拉氏离开,她便立马召来了二嫫,问她最近府里有没有什么异常,尤其大房是否有异动。

    二嫫答道:“府中一切寻常,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只是听说几位少爷那边对于端哥儿得了门好亲事说过几句酸话。若说大太太那边有什么特别的事,就是近日她常带二姑娘去别人家中作客。我听大房的几个婆子私下说些闲话,似乎大太太正在为二姑娘寻亲事呢。”

    佟氏怔了怔,回想到方才那拉氏的奇怪言行,心里有数了。她叫个婆子去请张保来,那婆子去了一会儿回来说:“三老爷正在外书房见客呢。”佟氏只好先在房里等。

    过了半日,张保回来了。佟氏问:“方才来的是什么客人?怎么坐了这么久?”张保道:“是大哥为我寻的一位师爷,姓费,费成望先生。我瞧着他不错,已经请他随我一道往保定上任去了。”

    佟氏顿了顿,有些不安地问:“这位费先生信得过么?其实你若寻不到人。我回娘家说一声也行。”

    张保摇头道:“我总不能事事都要你娘家帮忙。至于这位费先生,虽不如苏先生机灵,但他年纪大些。老成持重,又久历政事。对于京师直隶一带的官场极熟,是个得力的。况且我与大哥是一家人,平日又帮衬他不少,他不会不知分寸的。”

    佟氏想想也是,便放了心。然后把今天地事告诉他:“早上大嫂子过来与我说话,似乎对崇礼很有兴趣。我听二嫫说,她最近总带着二丫头出去作客,似乎有为女儿寻亲的意思。我想,她大概是看上崇礼了。”

    张保愕然:“不会吧?我们全府的人从婉儿小时候时起便指望她选秀能选上地,就算不能进宫,起码也得配个皇子宗室。如今离选秀还有半年呢,怎么大嫂子竟然要给婉丫头寻亲事了?难道婉丫头不选秀了么?”

    佟氏道:“我也是正奇怪呢,方才等你的时节。我便让二嫫去打听,正好听到这么一个说法,说是大嫂子前些天向咱们旗下地佐领送礼。要给二丫头报逾岁呢。若是上头真的批下来,二丫头就可以自主婚配了。”

    张保皱皱眉:“哪能这么容易?虽说十七岁就是逾岁。但婉丫头要明年才满十七呢。况且,她在京中名气太大了。宫里也是知道的,很难混过去。就算真能成功,也不该这么快就急着寻亲事,总要等户部明文下达了结果才是。”

    佟氏有些不高兴地道:“二丫头若真的不去选秀,不知会不会对咱们淑儿有影响?而且,那崇礼本是想向我们淑儿求亲的,大嫂子这么插一脚进来算怎么回事?”

    张保听了她地话,笑了:“咱们又没说要把女儿嫁崇礼,你心里发什么酸?再说,若大嫂真要为婉丫头求一门好亲事,崇礼的确是佳配。他本就是京中各家权贵眼里的一等一的女婿人选,年轻英俊,文武双全,又前程似锦。你也说过他不错的,别人自然也能看到他的好处。”

    佟氏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你说的有理,我只是心里有些不自在罢了。”其实她心里也很清楚,那拉氏为婉宁看上这门亲事,算得上是煞费苦心了。正如她先前所说的,崇礼一个人留在京中,父母兄嫂俱在外地,他的妻子上无公婆管束,下无妯娌掣肘,过门就当家作主,夫家亲族又少,人口简单,崇礼本人又守礼,对婉宁而言,是最适合不过地夫婿人选。

    只是在佟氏心里,不太愿意让婉宁求得这门好亲,倒不是因为她厌恶婉宁,而是觉得选秀时有婉宁在,自家女儿落选的机会就大了,若婉宁真的报了逾岁不去选,还不知宫里地贵人们会不会把注意力放到自家女儿身上呢。

    不过她想想又觉得自己是杞人忧天了,只要女儿在头两轮就落选,自然不会出现在宫里的娘娘们面前,婉宁在不在,又有什么关系呢?根据娘家那边地报信,母亲已经向延禧宫娘娘提过了,娘娘虽没有明说,但多半是能成地。自家女儿一但顺利落选,那拉氏打算把婉宁嫁给崇礼,便更让人心里不舒服了……

    张保见妻子脸上神色变幻,知她还在想这件事,便道:“你少胡思乱想吧,如今大嫂不过是向你打听崇礼的事,又没说一定要上门求亲,况且温夫人才说了想让淑儿嫁过去地话,不会突然改主意的,咱们到底还是儿女亲家呢,他们还要顾着咱们的脸面不是?若日后我们不将淑儿嫁过去,他们给崇礼选谁家姑娘为妻,就与咱们无关了。别说这个了,明儿就要下聘,东西可都准备好了?”

    佟氏这才醒过神来,忙道:“都备好了,总共是三十二抬聘礼,还有酒和成对的猪羊。我特地交待了,绸缎首饰都是上好的,但装的盒子都要平实些,务必要足够体面,但又不露富于人。只是现在并没有新鲜茶叶,我只好拿今年春天出的茶代替了。”

    张保点点头:“这样很好,咱们最近风头盛了些,行事就该力求低调。武丹将军派人送信来,也有这个意思。”

    次日。伯爵府这边就派人把聘礼送往将军府去了。一应礼数都是全的,聘礼也是循旧礼安排,表面看上去只是平平。但女家看过礼物后,都感到很满意。

    聘礼下过后。真珍家那边就开始备嫁妆、打家具了,而伯爵府这边,新院子的翻修工程已完成了一半,腊月初十前就能完工,里面一应被铺用具。都已经制作当中。端宁近日公事已渐渐上手了,虽说偶尔有些公子哥儿会来寻他的麻烦,但他为人和气,又会做人,很快便得到上司与同僚地认同,日子倒不难过。

    张保接到直隶参政道的任命书已有大半个月,不能再拖下去了。他见儿子婚事已定,只等正月里迎娶了,便想着先到任上再说。于是便让妻子收拾行李并打点上任后做人情的礼物,打算让妻子女儿跟着一起上任,等进了腊月。再让妻子回来准备儿子地婚礼。

    淑宁知道父亲的打算后,便也开始带着丫环们打包行李。她忽然想起自春天出嫁后。便一直没再见过面地周茵兰。她父亲如今还在保定任学政。或许她有些什么东西想捎带去呢?于是淑宁便回了父母,想到范家看望好友。

    周茵兰自嫁进范家。便只与淑宁通过两次信,另外,就是近日端宁婚事传出后,她派人送过一份贺礼来。看她信中所说,日子过得还好,夫妻相处也很融洽,不过淑宁两次约她出来都没成功,心里便猜想,范家家规不知是不是很严?

    范家坐落在外城,位于琉璃厂附近,许多汉族官员都聚居在这里。淑宁坐着马车,在胡同里绕了几圈,才在一处大门口前停下。她让家仆去送贴子,然后在车中静候,只是透过车窗,打量着范府。

    青砖大屋,深棕色的木门,门前挑着盏灯笼,范家的门面,处处显示书香人家的气度,但又极为低调,看来倒不让人讨厌。

    范家很快就派人出来相迎,但他家供车马进出的侧门有些小,淑宁地马车进不去,只好在门前下了车,她眼角瞥见那范家管家有些不安,似乎是觉得这样太失礼了,便也不说话,随他沿小道进了内院。

    淑宁先拜见了范家夫人,对方态度和蔼,一直带着微笑,只是有意无意地,瞧了她的大脚几眼。她不作声,照礼数做全了,想跟周茵兰单独谈话,但听范夫人的口气,似乎没这个打算。

    周茵兰脸色倒还红润,精神也不错,只是她一直都要站着,向婆母回话,也句句都恭敬规矩,让一旁的淑宁听得有些心酸。周茵兰当着婆婆的面把要捎给父母的东西交给了淑宁,而且还打开包袱显示里头是几件衣服鞋袜,还有两包药材。范夫人觉得有些不够,吩咐丫环多拿了几样药材来,又附上一套文房四宝和几本新书,才算是满意了。

    期间周茵兰的夫婿范安之还来过一次,但只在房间外头向母亲行礼,听说妻子的朋友来探望,便来打声招呼,但男女有别,就不见了。他陪着说了几句话,便退出了后院。淑宁瞧了周茵兰一眼,对方有些愧疚地看了看她。

    最后淑宁请周茵兰送自己一程,才得到了与她单独相处的机会,悄悄问她过得可好。周茵兰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觉得还好,其实嫁了人都是这样地,想开些就好,丈夫公婆待我还算不错,等过了年,我会过得轻松些。”

    淑宁知道京中规矩,新媳妇过门头一年,日子都过得比较苦,但她看这范家行事,是很讲礼教大防的书香人家,周茵兰自小在风气较自由的奉天长大,在家里也是备受宠爱地,如今这样受拘束,她看了都觉得难受。

    只是她也没别的办法,只好多安慰周茵兰几句了,没想到周茵兰反而安慰起她来:“我地日子没你想地难过,就是行事拘束些罢了,也没受什么苦。我婆婆其实为人挺好,只是对规矩比较看重,习惯了也没什么。你别替我担心了。”

    淑宁听了,勉强笑笑,便出门上马车离开了。她偶然间回头去望,却看到一个年轻男子为周茵兰披了件斗篷,说了几句什么,然后搀着她进门去了。淑宁猜到那人就是范安之,看来好友的丈夫对她还算不错,心中也稍稍放了心。

    一应行李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张保定了隔日出发,先到房山整休,第二天再一口气到保定去。淑宁在伯爵府里住了这两个来月,心里也闷了,想到又要到一个新地方去,心情开始松快起来。

    不料,就在当晚,大房地那拉氏急派绿云来通知佟氏与淑宁:“宫里来人了,请三太太带三姑娘过去见见。”

    (不好意思,今天又晚了。因为家里整个小区停水,方才楼下有水来了,家家都拿了桶盆去排队接水。因为是有限时的,所以就先赶着去接了再回来写……)

    一六九、宫使

    事发突然,佟氏与淑宁都有些措手不及,闹不清是怎么回事。淑宁定了定神,问道:“绿云姐姐,你可知道宫里派人来做什么?现在又在哪里?”绿云道:“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如今那位姑姑在花厅里呢,我们太太和二姑娘已经在那里陪着了。”

    佟氏一听,稍稍安定了些,心想大概只是去做陪客而已。时间紧急,她只跟女儿稍稍整理了一下头发,换了身见客人的衣裳便到花厅去了。

    来的是一位约摸四十多岁的女子,穿着暗绿色的宫装,小两把头上戴着两朵压鬓花,除却一对绿玉耳环和衣襟上挂着的一个金怀表,全身上下再无半点首饰。她自称是太后身边侍候的宫女,人人都称呼她是明姑姑,今晚上门来,是因为太后想念府上的姑娘,所以特地派她来看望。

    淑宁虽觉得她这话有些奇怪,但还是随着母亲见了礼,大概因为对方并不是后宫妃嫔的缘故,所以只是福了一礼便罢。那明姑姑态度和蔼地和佟氏打了招呼,夸了淑宁两句“好模样”,便寒暄起来。

    淑宁见状,心中暗暗松了口气,看来这位宫中使者来这里真是见婉宁来的,不知为什么会这么突然。她转过头去看那位二堂姐,只见对方虽脸上带着微笑,但眼中却有些茫然,看来也不知道宫使的来意。淑宁不禁眉头一皱,事情似乎复杂了。

    她这些天也有听到风声说,婉宁要报逾岁,不去选秀了,本来只是觉得很吃惊。但自己一家子都忙着哥哥的婚事和父亲上任,所以也没去理会。宫里突然来人,难道是听说了婉宁的事。特地来阻止么?但先前不是说宫里的娘娘们不待见她么?她不选秀不是正合了她们的意?

    淑宁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留意听母亲与明姑姑地对话。已经说到哥哥的婚事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没过多久,那明姑姑突然话风一转,道:“府上地大夫人一个人坐在旁边的屋子里,不知会不会觉得闷?”

    佟氏自从进花厅。就在奇怪那拉氏为什么不在了,听明姑姑这么一说,才知道她居然是在隔壁,但对方有什么用意呢?佟氏嘴上应付两句,见那明姑姑端起茶碗拨着茶叶,然后她身边跟地小太监居然对自己努努嘴,便知这是在暗示自己暂时离开,于是道:“大嫂子在隔壁不知在做什么呢,姑姑恕我无礼。我想过去看看。”

    明姑姑微笑着点头,但看到淑宁也打算起身跟着走,便道:“三格格留下来陪我老婆子说说话吧。”淑宁一片黑线:你也算是老婆子?不过她心中不禁有些不安。不知这位姑姑有什么用意,瞄了母亲一眼。见对方给了自己一个安抚的眼神。才仍旧坐回原座了。

    明姑姑开始与婉宁淑宁聊天,问她们近几年在家中怎么过日子的。做了什么事,学了什么针线活,平日里有什么消遣,喜欢什么样的吃食,等等。这位明姑姑看来与婉宁挺熟,对她的一些脾性喜好很清楚,一听到她改了某些习惯之类地事便有些惊奇,见到她比从前更谨言慎行,脸上笑意也更深,只是在听到她近日常跟母亲出门探亲访友时,神色有些古怪。

    至于淑宁,一一回答了明姑姑的问题的同时又稍稍贬低了一下自己的本事,完全没显示出自己的才学,一举一动都表现得十分平庸,自认在婉宁的光茫下理应不会被人注意到才是。但看那明姑姑的神色,似乎并没有失望的样子,甚至还问了淑宁是否在帮着母亲料理家务,是否常到佛寺参拜,以及母亲家族背景等等。得到答案后,貌似满意地点了点头,让淑宁心中更是不安,偏偏这种事又没法骗人,只好如实说了。

    过了大概有半个时辰,明姑姑才请回了那拉氏与佟氏,笑着对她们说:“我还有差使,不能久留了,多谢两位夫人的款待。府上两位格格都是难得地好姑娘,明年选秀想必会有大造化,还请夫人们多用点心。”她忽略了那拉氏与佟氏瞬间变白的脸色,很亲切地笑着对婉宁与淑宁道:“我要走了,两位格格送我一程如何?”婉宁与淑宁对望一眼,都应了。

    从花厅到大门口的路程并不算远,但明姑姑走得很慢,所以走了足足一盏茶地功夫才到。她一路上继续问姐妹二人一些琐事,比如出门多不多,爱不爱骑马射箭之类的。淑宁留意到她其实不太关注答案,只是留心她们地步伐与走路姿态。

    婉宁是学了很长时间地宫礼,而且今晚也穿了花盆底,所以走得很好看,虽然在大冬天的晚上,院子里地面上有些滑,她还是站得很稳,足可见苦练出来地功力。这点丝毫不比同样穿花盆底的明姑姑差,只是走起来没那么自然罢了。但淑宁还未穿过花盆底,今晚穿的也只是普通绣鞋,不过因为是冬天,所以加了几块皮子罢了,走起路来自然没什么障碍。

    送到门外,明姑姑要她们留步,还扫了淑宁脚下一眼,笑道:“三格格并没学过宫里的规矩吧?既然要去选秀,还是请位嬷嬷来教一教的好,日后必有大用的。”然后又对婉宁说:“婉格格真真是女大十八变了,太后见到现在的你,一定会很高兴的,可别让她老人家失望啊。”然后便登上马车走了。

    淑宁听得心上发寒,心中的不安隐隐成了现实。明姑姑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太后要给自己指婚么?为什么?她一向很注意收敛,在京城里也没什么名气,太后理当关注耀眼的婉宁啊,为什么把自己也捎带上了?如果只是来看一看,那以她方才的平庸表现,这些宫里的娘娘姑姑们也该改主意才是啊?

    她心中乱成一团麻。呆站许久,才被一阵寒风冷得清醒过来,拢拢袖子。想到先回屋里再说,便道:“二姐姐。我们先回去……”她看到婉宁的脸色,不禁呆了一呆。

    婉宁现在脸上地神色非常复杂,有一丝意外,一丝窃喜,一丝怨怼。一丝惊惧,还有一丝茫然。淑宁看着她的脸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灰,灰了又黑,黑了又红,红了又白,似乎已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内心世界里了,不知该说什么好。

    门房地人在旁边叫唤了几声,婉宁才清醒过来了。见淑宁有些奇怪地望着她,轻咳一声道:“我们快回去吧,外面冷。”淑宁抿抿嘴。和她一起进了门。

    花厅里,那拉氏与佟氏各坐一边。脸色都有些难看。一见女儿们进来了。她们忙追问明姑姑后来说了些什么。婉宁说只是闲聊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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