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逢对手第3部分阅读
妻逢对手 作者:rouwenwu
春风徐徐。王府里举行了本年第一次马球比赛,马球是贵族间最奢侈的娱乐活动,单训练一匹好的比赛用马就要花数百金。而球场地面则要用甘油浇灌,这样才能平如镜面,跑马轻快不起扬尘。
场地四周插着的旌旗在风中猎猎飘扬,王府护卫身着锦衣把守球场。
佑晴坐在搭建好的高台上,见宋靖睿和另一人各带一队人马进场。他穿着护甲,手执红色彩漆描绘的球杖,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骏马,从内侍手中取过马球,扬起球杖,开出一球,两队人马立刻策马去夺那球。
马匹的要求比战马还高,因为稍有不慎就可能人仰马翻,轻则伤筋动骨,重则丢掉性命。
就见此时场上两马相撞,其中一匹黑马竟原地翻折,重重砸在地上,将身上的骑手掀翻在地,并结结实实的碾了个正着。可就在那人准备挣扎而起的时候,马匹亦想站起来,后蹄一踏地正中那人腿骨,就听那人一声长嚎,捂着腿痛苦的在地上抽搐不止。
佑晴看的直皱眉。这时同在高台上的太监顺恩,拂尘一搭,解释道:“娘娘勿怕,打马球死伤是难免的。”
她对这么暴烈的体育活动实在是不感兴趣。强坐了一会,便对身边的觅春道:“……我不舒服……想回去休息。”觅春道:“奴婢扶娘娘起来。”
佑晴刚搭上她的手,准备起身撤离,猛地只见一道红光从眼前如闪电般掠过,带起的那股风竟吹的她鬓角的发丝随风而动,而那道光砰的一声击中看台上的围屏,停了下来。
她呆若木鸡,心脏好像被吓的都停止了跳动。她脖子僵硬的望向围屏,就见一个拳头大的红色马球在地上滚着。她抚了抚胸口,扭脸看向球场,见宋靖睿在马背上朝她这边扬着下巴,晃了晃手中的球杖。
顺恩着急的劝道:“娘娘,您快别动了,还是坐下罢。殿下生气了!”
佑晴惊魂未定。他是因为自己上次说了那句话,恼羞成怒,准备在今日制造意外事故,除掉她吗?
8、一周目(8)
佑晴掂量了下自己的身份,暗暗权衡如果他对自己下毒手,会遭受怎么样的惩罚。
他不用一马球打的她脑浆迸裂,只需意外飞来一球,把她的眼睛打瞎一只,她这辈子基本上就毁了。
佑晴不敢再走神,眼睛片刻不离的盯着场上的那个马球,做好它再飞来,她及时躲闪的准备。她紧紧攥着手帕,面色十分凝重。每当有人骑马挨近那球,用球杖击打出去,她就本能的向后靠靠身子。
这时一旁伺候着的顺恩,见了王妃这个样子,不禁低声道:“娘娘,您不用怕,陪殿下玩球的护卫都是百里挑一的好骑手,不会打偏,伤着咱们的。”
佑晴记得别人说过顺恩姓高,便道:“高公公,殿下很喜欢玩马球吗?”顺恩笑答:“回娘娘,殿下在南京时就喜欢玩马球,那会殿下只有十四岁,球技就十分了得了。后来到了封地,玩的次数就更多了。”他斗胆抬眸看向王妃:“娘娘,似乎不大喜欢看马球?”
佑晴微微一笑:“公公若是你,遇到刚才的情况,还会喜欢这个危险的比赛吗?”
顺恩马上道:“奴才嘴拙,说错了话,请娘娘不要怪罪。”
佑晴发现高顺恩这个人挺出乎她的设想的,他好像的胆子好像特别小,见了她总是毕恭毕敬的。是真的胆小如鼠,还是会咬人的狗不出声?想了想,她觉得没必要把高公公想的那么坏,他和她没有利益冲突,他没道理和自己过不去。
此时场上抗争越发激烈,就见一个护卫手拿球杖,本要去打地上的马球,不想球杖一偏,击中了迎面而来球手的马匹右腿。那马扬起前蹄,仰头嘶鸣,背上的骑手勒紧缰绳不停的喝着口令,可惜无济于事,那马到底是前腿一软,身子重重的砸到了地上。
场上只得暂时休息,给那骑手换马。
这时佑晴发现宋靖睿在朝她这边看,直看得她浑身发毛。顺恩看了看殿下,又看了看王妃,心里一叹,看来有些话,还得他说才行。
他压低声音道“……不怕娘娘您生气,奴才说句实话。您看殿下好像对您不上心,其实却不是这样。殿下他到封地四年有余,这王府内的一草一木,他都再熟悉不过了。唯有您,是殿下新接触到的人,他真的极关注您的一举一动。就拿今天这场马球比赛,他特意叮嘱奴才,务必将您请来。”
敢情是宋靖睿觉得其他的东西都熟悉,都玩够了,唯有她这个远道而来的大活人,对他来讲挺新鲜的。佑晴道:“公公这番话,本妃听进去了。还想问公公一句,一会打完马球,可还有别的活动?”
顺恩看了眼承运殿的方向:“击鞠比赛结束,王爷一般会在前殿与场上这些球手饮酒,论功行赏。”佑晴心说道,真是腐化到极点的生活方式,不过,她只要熬着看完这场比赛,他去前殿饮酒作乐后,她就不用再见他了。
正想着,忽然看到宋靖睿骑着枣红马不急不缓的向她所在的地方行来。佑晴还没从刚才那飞来的‘夺命球’的阴影中彻底走出来,见他来了,心头一紧,抓牢手帕,万分戒备,如临大敌。
宋靖睿下了马,把球杖递给一旁的婢女,把马鞭往肩头一搭,朝佑晴道:“说说看,现在本王这边进了几个球?”佑晴起身欠礼,道:“您这队领先进了五个球,王爷独进了三个。”
靖睿哼笑:“多亏刚才本王发了一球提醒你!你才能看的这么仔细。”他接过顺恩捧上来的茶水,一饮而尽,反手擦了下嘴角,又问佑晴:“你想起怎么写字了吗?”
佑晴这一冬天都在钻研书法,可惜这东西不是一朝一夕能练成的。她怕宋靖睿再为难她,忙说:“马马虎虎,想起那么一点……”靖睿眼眸朝她一挑,坏笑道:“一点是几岁的水平?其实本王一直在想,如果刚才那一球打的你受了伤,你写信回南京,蓝家人肯定都认不出你的字迹吧,还当是路上书信被人掉包了。你现在的状况,就是让你写救命信,给你送回娘家,都不起作用。哈哈!”
“……”佑晴从没往这点上想过,硬笑道:“殿下待臣妾好,臣妾何必写信回娘家。”说完,自己都觉得虚伪,他俩有矛盾那是明摆着的。靖睿撇撇嘴,轻蔑的冷笑道:“本王待你好?本王恨不能把你撵回娘家去。”
“既然如此,殿下何必叫臣妾来观战?”
靖睿拿过宫婢呈着的球杖,瞥了眼佑晴,把眼睛笑成一线天:“当然是为了验证你的头骨和马球,究竟哪个更硬一点。”说完,转身返回马上,朝佑晴哼了一声,策马回球场中央去了一边走还不忘回眸睇她。
顺恩赔笑,道:“王爷在同您说笑,您千万别当真。”
哪里是说笑,分明是死亡威胁。佑晴坐立不安,可这时起身移动,就怕他再真的一马球扫来。正在煎熬的时候,她看到从前殿的方向急匆匆跑来一个报信的兵丁,一身的尘土,想必是远道而来。
那兵丁站在场外,焦急的踮脚眺望宋靖睿的方向。很快,靖睿让比赛暂停,而那兵丁则迅速进入球场,跪倒他的马下,仰头说了什么。
佑晴就见宋靖睿右手一松,球杖落到了马下,他失神的下了马,身子僵硬的向南走了几步,忽然双膝一软,跪了下去。
而场内的护卫们亦随着王爷,齐齐低头跪下。
助阵的锣鼓次第停歇,瞬间,刚才还喧闹的球场静的吓人。
佑晴不明白发了什么事,站了起来,和顺恩一起等消息。此时一个小太监跑了过来,哀然对顺恩道:“……南京刚来的消息,陛下驾崩了。”
皇帝驾崩了。
她懂了,跪在那里的宋靖睿在向南拜自己的父亲。
她是臣民,还是宋家的儿媳,当然也要拜,便徐徐弯膝向南方默哀。
自从皇帝驾崩的消息传来,宋靖睿立即召见了当地的官吏,和他们商量国丧期间的事务。
王府内一片缟素,刚出了冬日,却又见一片纯白。
当夜,很应景的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到傍晚时,才渐渐的风停雨歇,佑晴看着宫灯在地面的积水上映出的点点昏黄亮光,不禁叹了一声。
据说王爷见完三司的官员,就一直在银安殿内喝闷酒。
佑晴低头,想了想自己的父亲,无论是在现代社会还是在这里,父亲的角色都是缺失的。现代社会的亲生父亲就不用说了,他就是个电话号码加银行账号,从小到大没见过几次面,考虑到他按时支付生活费,佑晴对他的印象不算太差。而穿越到这里,蓝佑晴的父亲舞阳侯五年前就病死了。
“娘娘,高公公派人来说,殿下请您去银安殿。”
她似乎隐约有这种预感,所以被他唤去,她竟然没感到意外。室外的雨雾冰冷,而进入银安殿内后,她只觉得比外面还要冷。她后悔了,多穿件衣裳出来好了。
他身子歪在宽大的软榻上,榻上有一方矮桌,摆着银壶玉盏,靖睿正捏着一个白玉酒盏放在胸前,见她来了,笑着坐起来,十分兴奋的朝她招手:“过来,陪本王喝一杯。”
佑晴坐到矮桌另一侧,她这会周身透着凉意,喝酒暖身正好,便如他所愿,斟了一杯酒,慢慢啜饮。这时靖睿忽然将身子探过矮桌,手抵住她酒盏的底部,向上一扬,把一杯救都灌进了她口中。
他笑道:“酒钱又不用你出,那么节省做什么,一口喝净了,才是本王的王妃。”
这酒自有一股清洌的醇香,并不难喝。佑晴抿去嘴角的酒渍,又斟了一杯,镇定的问宋靖睿:“殿下,怎么想到要找臣妾来陪您喝酒了?”靖睿咬着酒盏边缘,双眼朦胧的道:“在大丧期间,他们都不敢陪本王喝酒。”
“……”所以你就拖我下水?
靖睿笑眯眯的道:“这回你高兴了吧,皇帝驾崩,太子继位,你堂姐是皇后娘娘了。”佑晴瞭他一眼:“臣妾要是那么想的话,还能算是人吗?殿下的父皇驾崩,臣妾怎么能高兴的起来。”
靖睿一怔,闷哼哼的继续饮盏中的酒,只是不时抬眸看佑晴一下,过了一会道:“你怎么不劝本王,别人听到本王要喝酒,都吓的磕头求本王。”
“喝都喝了,喝一口是错,喝一壶也是错,不如索性喝到烂醉如泥。”佑晴道:“再说您因为陛下驾崩,伤心难过,喝点酒,心里能好过些。”
靖睿把酒盏一撂:“本王哪有……”朝她瞪了瞪眼,又把音调降了下来,黯然道:“自己的父亲去世,身为人子怎么能不伤心……”心中一阵酸涩,忙喝酒来压。半晌,他又朝佑晴笑道:“蓝佑晴,其实你也不是没优点,比如你很诚实,如果你进门的时候,假惺惺的为皇上哭丧,本王一定赏你一巴掌。”
“……”佑晴怒了努嘴:“为什么?”
“本王离开南京差不多快五年了,之前在宫内每个月见父皇的次数也不多,所以纵然他最疼本王,可是本王的脑海里他的样子却十分模糊,听到他驾崩了,本王心中不是滋味……却远没达到失声痛哭的地步。更别提你这个外人了,你哭了,恰好证明你虚伪至极。”
“……可是按照规矩,是该为皇帝哭丧的……”
“哈,是啊,规矩。按规矩,本王不能离开封地,不能进京吊丧,一旦离开南京来到封地,就注定见不到他们了!”
先皇驾崩,新帝登基,乃是政权更迭最敏感的时期,倘若此时藩王敢进京,就按照谋逆惩处。
故此,父皇驾崩,母后殡天,这些在封地的儿子们都无缘见上最后一面,甚至不能为离世的至亲做些什么。
靖睿呵呵笑着,继续斟酒,这时他猛地一怔,对佑晴道:“不,或许,其实你想为皇帝哭,可是你根本就哭不出来。蓝佑晴,你有眼泪吗?那天晚上那么对你,还有今天用马球打你,都没见你流一滴泪。”
“……臣妾大病之后,遇到事情反应略有些迟钝……其实臣妾内心是非常害怕的。”
靖睿冷哼一声,将杯中的酒饮尽,把身后的引枕拽了拽,舒舒服服的靠着,眯着眼睛看佑晴,盯着看了一会,一撇嘴:“还是不觉得好看。”便将眼睛闭上了。
佑晴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静观其变,过了一会,听到他呼吸匀称,而睫毛在微微颤抖。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是瞌睡药。
既然对方睡过去了,她就撤退了。正准备下榻,就听到宋靖睿低喃了一声:“……父皇”而眼皮下渐有泪痕。
佑晴一惊,忙探身去看,这厮难道真的哭了?
可就在这这时,宋靖睿竟猛地的睁开了眼睛,和佑晴四目对视。他呆了呆,突然腾地向后移动身子,直贴到墙壁上,然后用手不停的拍自己脸、脖子和前胸。确定无事,才长跪在榻上,把矮桌一掀,揪住蓝佑晴,怒道:“你靠过来想做什么?”
“殿下刚才的姿势不对,臣妾想叫您起来重睡。”
“啊,什么?”
佑晴淡定的说:“殿下不知道吗,醉酒的人是不能身子‘窝’在那儿睡的。否则的话,呕吐物容易堵在喉咙里,窒息死亡。臣妾来的路上,就听说,有个兵丁淹死在自己的呕吐物中了。”
靖睿:“……”
这时殿外的宫婢听到掀桌的声响,闯了进来。见王爷揪着王妃的衣襟,都吓了一跳,怔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靖睿怒指殿外:“谁叫你们进来的,都滚出去!”那些宫婢便赶紧低头转身出去了。
这边厢靖睿还揪着佑晴不放:“胡说八道!”
“那殿下,以为臣妾要做什么?”
“谁知道?!”
她道:“既然谁都不知道,那就是臣妾根本没想做什么喽。”
靖睿见她居然顶嘴这般顺溜,把她衣襟往上又提了提,将她拽到眼前,道:“谁知道你动了什么歪心思……”话一出口,心道,哎呀,她不是要勾引我吧。想到这,借着酒劲儿,脸上竟又红了几分。浑然不觉间,气氛也觉得尴尬起来。
佑晴见他愣神,本来纳闷,此时见他这样子,猛然间心中道,这家伙不是以为自己要偷吻他吧。她便立即露出嫌恶的表情,咧着嘴痛苦的将脸别开了。
9、一周目(9)
他亲爹和亲哥都没给他脸色看过,可偏偏蓝佑晴数次当着他的面甩他白眼。
而温润如玉,温文尔雅,形容的是他亲哥,不是他。
所以方才还暗暗得意的靖睿见佑晴露出厌弃他的表情,当即恼羞成怒,另一只手掰正她的脸:“你这[墨斋小说]什么态度?”
他内心想法如何,皆出自她的猜测,没有真凭实据,只得道:“臣妾哪敢有什么态度,硬要说的话,那就是殿下不相信臣妾的解释,臣妾颇为无奈。”
刚才那种咧嘴嫌恶的表情能叫‘无奈’?可她这会,睁着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眸静静的和他凝视,倒看的靖睿拘谨起来。他慢慢放开她,自己坐回到榻上,支着一条腿,斜眼看她:“你再敢对本王不敬,有你的苦头吃。”
佑晴眼皮垂低,慢悠悠的说:“臣妾有罪,臣妾告退。”
靖睿刚才在睡梦中被吓醒,这一觉睡的不实,加上酒劲又泛上来,头隐隐作痛,他两指揉着太阳|岤,道:“先别走,叫人端碗醒酒汤来。”
“是。”她小步出了内室,招来顺恩,让他去准备醒酒汤。那醒酒汤早就备好了,听说王爷要饮,顺恩赶紧吩咐人去端,转眼就到了佑晴手上。她稳稳的端着那碗汤,生怕洒了一滴,再被他挑毛病。
靖睿喝了几口后,再饮不下去,将碗一撇,丢到了地上,那薄胎的玉碗便摔了个粉碎,和早先的一地狼藉做了伴。
“……”佑晴吃惊的看着他,不知该说什么好。
靖睿只一味喝酒,连个下酒菜都没有,空腹饮酒的后果这会都找上门来。他胃不舒服,拧着眉毛往榻上一趴,瞪佑晴:“你想说什么?”
“……为,为什么不把碗递给臣妾,而是扔了?”败家也没这么败的吧!
靖睿不耐烦的道:“本王耳朵空的慌,想听个响,与你何干?”
“……”是啊,与她何干,她便福礼低声道:“是臣妾多言了,臣妾……”不等她说出‘告退’两个字,就见宋靖睿忽然一抬手,揪住她的前衣襟,将她拽到榻边,道:“耳朵里还是空落落的,给本王唱个曲儿听。”
她相信就是真正的蓝佑晴也不会唱曲儿这个技能的:“臣妾不会。”
靖睿不依不饶:“随便哼两句。”
“臣妾怕只是随便哼两句,哼的不好,让殿下听了头疼。”
靖睿一啧嘴,扯着她的衣袖,怒道:“叫你哼,你就哼。”佑晴不为所动,道:“殿下想听,叫人传歌姬来。”靖睿道:“喝酒就算了,国丧期间,怎么能让歌姬又唱又跳?你当本王真的没心肺吗?”说着这句话,晃着她的胳膊,口中不停的道:“哼一个,哼一个,哼一个,哼一个……”
佑晴无可奈何的道了一声:“臣妾哼就是了。”来阻止他的叨咕。靖睿这才露出笑容,往榻里挪了挪身子,空出个地方给佑晴坐。佑晴只能依照所言,哼个曲给他听。可刚要酝酿一下,起个调儿开哼,就见宋靖睿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她便觉得唇齿艰涩,挤不出声。
“怎么不哼?”
“您看着臣妾,臣妾十分紧张,故此难以开口。”
靖睿不耐烦的说道:“你怎么那么多事儿。”将眼睛一闭,头枕着双臂,仰靠在榻上,将一条腿扔到她腿上:“这回行了吧。”
没他盯着看,她放松了许多,音调自然而然的喉咙里逸出,舒缓、平静,安宁。靖睿本就困倦,此时这轻柔的曲子就像一双无比温柔的手轻抚着他,助他入眠。
靖睿一翻身,将一只胳膊也扔到佑晴身上,不知不觉间进入了梦乡。
等他再度睡了过去,佑晴也打了个哈欠,喃道:“真是的,这《摇篮曲》哼的,我自己都困了。”她把宋靖睿的胳膊腿从自己身上移开,想起身离开,却发现裙摆也被他压住了。她便眼珠一转,心道何必冒着冷雨回存心殿,就搁你身边睡一夜,明早起来吓死你。
佑晴抓过一个靠垫枕好,挨着宋靖睿睡了。
昭王自从到了封地,包括藩王间互送的玩物歌姬在内,无数女子明着暗着想勾引他,爬的他床。只是宋靖睿那会还没缓过神来,对这些事极端排斥。渐渐的,府里的宫婢和歌姬们,知道小王爷对女子不大上心,宁愿打打马球,看看搏兽。暗地里难免猜九殿□体有些问题,一个个的都不再动以色媚主的主意了。
但这些女子的行为,再加上在宫中的所见所闻及兄长对他的影响,给他留了个印象,就是他这等尊贵的人物,是女子人人都想勾一勾的。蓝佑晴稍有和他亲昵的举动,他就自然而然的往那方面想。
这一大早睁开眼,就见自己面庞寸余外的地方出现一张娇艳容颜,她人尚在睡梦中,闭着眼,较之平时,看不到那双透着若即若离冷意的眼眸,但看五官,倒有几分可爱的憨态。
于是靖睿脑海中不由得再次得出结论,她昨夜不走,就是投怀送抱,引自己同她圆房。他皱了皱眉,毫不怜香惜玉的推了王妃一把:“快起来!”
佑晴被他弄醒,慵懒的望向他:“嗯?”但心中却想,自己居然没在他前面醒来,不知他醒来看到自己睡在一旁,吓到了没有。
“哼!”靖睿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拽起来,轻蔑的笑道:“你昨晚为什么没走?就知道你存了歪心思!上次你来葵水了,是不是觉得很是倒霉,错过了让本王宠幸你的机会?”又撇了撇嘴,叹道:“可惜,你再勾引本王也没用,国丧期间,禁房事。”
“……”
靖睿捏了她脸蛋一把,道:“你再怎么勾引本王,热孝期内也是不行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佑晴见他又来这套,这一次连反驳都懒得了,索性认了:“那……臣妾就等出了百日热孝再来媚惑殿下罢。”
靖睿没料她会这般说,居然脱口而出:“真的会?”话一出口,惊觉失言,羞愤之下,将佑晴一推,怒道:“今日本王还要见附近州县的官员,你快走,不许耽误本王时间!”
佑晴发现自己有些习惯他一惊一乍的态度了,淡淡的回了一句:“是。”把衣衫顺了顺,福礼退下了。
父丧在身的九殿下彻底消停了,至少在热孝期内,他没法再折腾玩乐。皇帝驾崩一个月后,接到了另一个消息,太子殿下已登基为帝,将来年定为延德元年。
藩王们就是要眼睁睁看自己的父亲做皇帝,兄弟做皇帝,侄子做皇帝的一群人。不过,就蓝佑晴观察,宋靖睿好像根本就没存过坐金銮殿的念头,吃喝玩乐而不承担任何责任,才是他的追求。
成了皇帝,或许对他来说,还嫌麻烦呢。
新帝登基会按照惯例赏赐各地的藩王,而藩王则要准备回敬的贡品派人送回京城。这一来一往君臣之间,兄弟之间的金银珠宝的馈赠,很大程度上冲淡了先皇驾崩的悲痛氛围。国丧号称三年,其实只有二十七个月,而不管是皇帝还是各地的藩王都要处理政务,就出现‘以日代月’的说法,实际上真正服丧的日子只有一个月左右。
再说,没有哪个新皇帝是沉浸在父皇驾崩的悲伤中无法自拔的,往往老皇帝一死,新皇帝就甩开胳膊,安抚朝臣的安抚朝臣,防备权臣的防备权臣。
于是,皇帝驾崩百日之后,新皇帝将抚远将军之子钟世彦,为驻扎在蓟州外的怀远营的右副将。
而钟世彦去赴任,途经昭王封地,他的妻子与昭王妃是亲姐妹,他与昭王是连桥,自然要去拜见一番。
蓝佑晴从顺恩口中听到这个消息,惊的差点把茶盏掉到地上。那个大红婚服的女子在自己床前哭泣的情景又浮现在眼前,那天,她的双胞胎妹妹嫁给了自己原定的丈夫。
而她则被迫成为自己原来妹夫的妻子。
现在,两对错嫁错娶的夫妻要见面了。
佑晴凝眉思忖着。她连一点蓝佑晴的记忆都没有,先不说双胞胎妹妹蓝佑昕,那钟世彦其实是蓝佑晴舅舅的儿子,也就是她的表哥。他们两人都是和原本的蓝佑晴相熟的人,如何应付得了?
唉……如果没办法,只能搬出万金油‘失忆症’来装傻了。另外,她成婚之前就被拆穿了身份,不知妹妹和钟世彦那边情况如何。
“殿下对这件事怎么说?”她很好奇宋靖睿的反应。考虑到他当初大闹送亲队伍的情景,这一次他会如何对待钟世彦和蓝佑昕。
顺恩把腰伏的更低了,小心翼翼的回道:“殿下只说了三个字:只管来!”
“……”很好,一听就是敌对态度。
这时顺恩瞟了眼四周,小碎步上前,对佑晴道:“娘娘,奴才有一件事是非讲不可了。其实跟殿下拆穿蓝家将您和您妹妹调换一事的人,就是钟副将。”
10、一周目(10)
佑晴和靖睿见面的情形,倒跟地下党有几分相似,只能宋靖睿单线联系她。她想主动见他一面,则非常困难。在钟世彦和蓝佑昕到来之前,她想见他一面,不管是主动去见,还是派人去请,都逮不住宋靖睿的人影。
他不是在宗庙守灵就是在是和道士们焚香祈福,要么就在寿春园看野兽相搏。佑晴后来也烦了,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等妹妹和妹夫登门再见机行事罢。
在钟世彦和妹妹到来的前一天,就有兵丁来报了他们的行程。前一晚,他们宿在城外,在第二天一大早就乘车辇进了藩都,在中午时进了王城。
昭王摆了家宴招待两位远道而来的亲戚。开席前,靖睿和佑晴在在承运殿内升座等候两人。佑晴不知宋靖睿是不是父丧在身的关系,一直绷着脸,和外面下火般的炎热天气正好相反。有他这个表情在,殿内的温度好似都降了许多。
佑晴历来是不会主动招惹他的,他既不说话,她也沉默。
这时有人来报,说钟少将军和夫人进了王府前门了。靖睿便朝顺恩使了个眼色:“去带他们进来。”
过了一会,顺恩便引着一对年轻男女相携进来。男子年少英武,五官远不及宋靖睿精致,却自有一番磨砺出的轩昂之气,他装作不经意的抬眸看了眼佑晴,便拱手道:“末将钟世彦,参见昭王殿下,王妃娘娘。”他身边的女子穿着素青涩锦袄,蓝色暗花马面裙,未语人先羞,羞答答的垂着眼眸不敢看端坐的王爷。直到她的丈夫旋首瞥了她一眼,她才张开樱桃小口,柔柔的唤道:“殿下……”又将一双含烟水眸望向姐姐:“娘娘……”
钟世彦便冷声道:“你就这般参见,未免太不合规矩了。”
佑晴一惊,心道他对佑昕的态度也太差了,简直和宋靖睿对自己没差别。这是就听宋靖睿笑道:“罢了,罢了,都是自家人,不必拘礼。本王在配殿设了酒席为你们接风,咱们席上再聊。”
钟世彦这才冷睇了妻一眼,不再计较。佑晴见妹妹一双美眸渐起水雾,整个人我见犹怜,心中道,这钟世彦真是铁石心肠,对这个娇娘子也能狠得下心折她的面子。她自然得向着妹妹说句话:“殿下所言极是,这些细枝末节就不要计较了。钟副将也请不要再责怪尊夫人了。”
钟世彦一怔,失落的道了声:“是。”
四人刚见面,都先将心中所想藏住,互相配合的走过场。只是各有心事,一顿饭吃的味同嚼蜡,加上国丧期间不许歌舞款待宾客,便连这个拖延时间的招数都使不上,匆匆结束了筵席。
筵席后,佑晴带着妹妹回了存心殿。知她有许多话要说,佑晴屏退了左右,与妹妹握着手在榻上说话。佑昕低头抿唇,神色哀然,半晌才唤了声:“姐姐——”然后便扑到佑晴怀中大哭起来。
“姐,你救救妹妹我吧,世彦他根本就不想和我一起生活,他心里全是姐姐你,与他成婚一年,他宁愿去找姨娘同房,也不来我屋里坐一会。我,我居然还是处子之身。”佑昕抽抽噎噎的道:“我写信跟娘说,可娘回信与我,要我忍着,让着,关怀他,可他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我那些温柔又怎么能让他知道呢?”
佑晴不知该作何反应:“他难道新婚之夜就发现你的身份了?”
“姐,他随舅舅离京赴任前,常进出咱们家,他那般爱你,你的一颦一笑,他都记得。掀开盖头,我一开口,他就发现我不是你了。他后来听说你嫁给了昭王,便立即写信将此事告诉了殿下,为的让一直无法无天的昭王将婚事搅黄,他好再度迎娶你。姐,昭王发现你不是蓝佑昕,可曾为难你?”
“……”其实佑晴觉得,宋靖睿不光为难她,他为难在他身边的每一个人。
佑昕忽然扬起带着泪光的眼睛,迫切的问道:“……殿下是不是也未曾与你圆房?”
佑晴迟疑,不知该如何回答。见姐姐不说话,她当她是默许了,竟下了结论:“表哥说的不错,殿下也想纠正眼下这混乱局面。”
“纠正?”
“我留下,姐姐你随世彦去蓟门。”
佑晴苦笑:“说的容易,殿下怎么会轻易答应。”
“难道姐姐不想吗?你真的忘了你和表哥的情谊了吗?”
佑晴还真忘了,她扶额道:“其实那场大病后,我对以前的事情记得不那么清楚了,好多事都忘记了。”佑昕似乎对这句话早有准备,她道:“娘信上说了,但姐姐你想啊,你和世彦表哥重新在一起,他能帮助你想起以前的事情。”
佑晴道:“先别说我,假如真的各自归位了,你受得了王爷的脾气吗?娘当初让你代替我嫁给世彦,不就是为了免受昭王的折磨么。”
佑昕抱住姐姐,伏在她胸口,半撒娇的道:“我怎样都没关系,关键是姐姐能和表哥重新在一起,让你想起以前的事。其实我现在受世彦表哥的气,就是报应,因为他原本就不是我的。倘若他对我好,我怕是会更愧疚,但现在……与其咱们两个都不幸福,不如成全姐姐你的幸福。”
“……咱们想出花来都没用,一切要取决于殿下。否则,有咱们苦果子吃。”
佑昕掏出帕子抹着眼泪,道:“姐姐放心,世彦表哥会探殿下口风的。这会,不出意外,表哥恐怕已经和殿下开口商量此事了。倘若殿下同意,你就会随表哥走的吧。”
佑晴想了想,嗯了一声。目前的局面看,钟世彦和妹妹都想换回来,假如宋靖睿也同意,那就是三对一,不管她的态度如何,都换定了。
剩下的时间,妹妹讲未出嫁前钟世彦对她如何如何深情,奈何佑晴根本在听别人的故事,难以感同身受。最后佑昕见效果甚微,便不讲了,准备告辞回王府内住的地方。
此时夜幕落下,北地夜晚温差大,佑晴怕妹妹回去的路上着凉,便让人找了件绣金牡丹纹的褙子给她披了,又差了人将她送回住的地方。
佑昕摸着身上的褙子,若有所思。
她今日见了昭王,才发现那是个神仙般好看的人物,而且她也没看出他哪里乖张荒唐来,倒见他气质高贵,举止温文尔雅。再说看姐姐在这里的样子,吃穿用度样样不缺,没半点受气的迹象。
殿下没碰姐姐……是不是意味着殿下他……
在这微凉的夜风中,她脸颊微微泛红。
这时,听到前方有人声,且看到太监提着宫灯列队走来,她知道自己碰到昭王的仪驾了,忙倾身垂首站在原地恭候。
“王妃,你怎么在这儿,本王还想去找你呢!”就听头顶传来一把醉醺醺的声音,接着手腕被握住,那人继续道:“那省得本王亲自来请了,走,回银安殿再陪本王喝几盏。”
“殿下,我不是……”忽然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不如随他去,看看他对自己究竟是何态度,于是忙改了口:“是。”
这时送佑昕出来的宫婢,见殿下认错了人,其中一个忙开口道:“殿下,这位是……”可不等说完,就听王爷一声怒吼:“本王驾前,哪有你这奴才说话份!”吓的那宫婢忙当即跪下认罪,其他人的哪还敢张口,都默不作声。
佑昕将错就错随着昭王回了银安殿,她的内心既惊又喜,坐下后一直忐忑不安的不敢直视宋靖睿,只觉得耳根都烧红了。
她这样做,明天姐姐知道了,会不会怪她?
可是怪她……这其实明明就是她的丈夫。
“王妃,今夜怎么如此矜持了,上一次你可是与本王畅怀豪饮的。”
听了这句,她怕穿帮,忙捧起那盏酒,仰脖喝净。这酒清香沁人,那股特有的酒香萦绕在鼻腔久久不散。佑昕想来自己不胜酒力,才喝了一盏,就晕晕乎乎的连连点头,最后指尖发麻,竟握不住酒盏,让它跌在了地上,她想俯身去拾,却头重脚轻,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这时宋靖睿才拎了另一壶酒自己斟了一杯,吩咐顺恩道:“把她,还有里间躺着的钟世彦抬到暖阁去。记得,把他们衣裳脱了,塞到一个被窝去。”
“是。”
靖睿咬着杯沿,想起刚才钟世彦跟他说的话,就想笑。
换回来?他还真敢说。
蓝佑晴虽然不是他原本的王妃,他俩也没圆房……但他俩都那样接触过了,咳!和、和圆房有什么区别。
既然是他用过的东西,断没有交给别人的道理。再说,他堂堂昭亲王,哪能任一个副将说的耳根子软了,听他的安排。
而钟世彦说他和蓝佑昕不曾圆房,所以蓝佑昕还是完璧,这是他想换回蓝佑晴的依据。
靖睿饮了一口酒,撑着腮帮,笑道:“那本王就行行好,帮你们跨过这一步。哼,看你钟世彦,明天还有什么脸再提这件事!”
11、一周目(11)
派去送妹妹的宫人回来的时候,佑晴已盥洗完毕,散了头发准备入寝了。只是宫人去的久了些,她便问她们缘何耗费这么多时辰。那些宫人被昭王身边的太监警告不过不许回去跟娘娘多嘴,不敢讲出真相,只回禀说在路上有人丢了东西,大家一起翻找,才回来的晚了。
佑晴听妹妹平安的被送了回去,放心的躺下。可佑昕那番话盘绕在她心尖,每当她酝酿出些许睡意,脑海里就不合时宜的蹦出几句话,搅的她睡不着。
看样子钟世彦和佑昕得在王府住上几天,明日肯定还有的忙,必须要尽快入睡才行。佑晴便在脑海里想象出羊跳围栏景象,心中默念道:“一只,两只,三只……”待念叨到七十八只,终于引出点睡意,正准备借着这股困意睡过去,忽然听到太监尖着嗓子吼了一声:“殿下驾到——”直接把那边本就不多的睡欲扼杀了。
佑晴只得披衣起来迎他,见宋靖睿双颧上浮着红潮,知他又饮酒了。她怕他喝多了缠人取乐。便好心的道:“臣妾这就吩咐人给殿下准备醒酒汤。”不想宋靖睿笑着摆了摆手:“不必了,本王觉得这样刚刚好。”
估计是腾云驾雾,脚踩棉花的感觉。佑晴道:“殿下是跟钟副将在饮酒吗?”一提钟世彦,靖睿便忍不住想笑,不禁看了眼银安殿的方向:“嗯,是跟他喝酒了。”说完走向床铺,靴子也不脱便滚了上去,仰面躺着,又咯咯笑了两声。
佑晴靠过去,顺手帮他把靴子脱了,温声问道:“殿下,在笑什么?”难道是高兴要把她换走了吗?
其实靖睿不仅将钟世彦和蓝佑昕下药凑在一个被窝这么简单。他还给痴心妄想的钟世彦设了另一个把戏。既然钟世彦心心念念的惦记的是蓝佑晴,他就命人找了蓝佑晴的衣裳,摆放钟世彦床头。同样服了迷|药,钟世彦肯定要比身材娇小的蓝佑昕早醒,到时候他看到那衣裳,便会以为在他床上的是蓝佑晴,不管他是欣喜还是恐惧,等蓝佑昕醒了,他发现其实睡的是他原本的妻子,表情肯定有趣极了。
靖睿眯开一只眼睛,瞭她一眼,咂咂嘴,故作平静的道:“就是笑那钟世彦的为人罢了。你说他多可笑,竟想让你和你妹妹换回来!这是能换的吗?再者,他说蓝佑昕还是完璧,那你还是呢。可咱们都……都……那样了!谁知道她蓝佑昕干不干净?!”
听这语气,他是不同意换了。佑晴暗暗松了口气,若是跟那钟世彦在一起,天天要见不说,他肯定要给他讲两人过去的事情,钟世彦若是对她好,她会觉得对不起他,毕竟她不是他原本的爱人。还不如在宋靖睿这,两人对彼此都没要求,相互冷落也没心理负担。
佑晴展颜一笑:“是啊,殿下怎么会同意呢。”靖睿本就喝了些酒,此时心头热乎乎的,又见她娇颜含笑,颇有几分媚态,他便醉眼朦胧的贴上去,握住她的手腕,道:“还没说完,钟世彦听了本王的意思,知道不可能换回来,今夜便与你妹妹圆房了。”
佑晴不解的问:“他们圆房与否,殿下怎么会知道呢?”她听妹妹说,钟世彦可是宁愿和她干坐着,也不愿意碰她的。
靖睿哼道:“当然是钟世彦亲口说的。他还答应以后会与你妹妹一同好好生活。”那钟世彦恳求他的时候,把在京城时,他和蓝佑晴的两人如何情意绵绵的过往都讲了,直听的他犯恶心。所以他今夜来,也有把钟世彦放弃她,而选择和她妹妹圆房的事情讲给她,戳她心窝,叫她伤心流泪的意思在里面。
不想蓝佑晴全不在乎,舒心的笑道:“这件事能这样解决实在是太好了。”靖睿没看到想看到的东西,心中不免有些失望,黑着脸道:“那钟世彦在此之前还对你念念不忘,转身就去找了你妹妹,你就不恨他?”佑晴挑挑眉:“不管殿下信不信,反正臣妾自从生了那场大病,连如何写字都忘记了,更别说旁的人和事物了。就连臣妾的妹妹……若不是长着一张脸,恐怕见了面都不认得。”
靖睿哼笑道:“你不是贪图荣华富贵,不想跟钟世彦离开,才这样说讨好本王的吧。”佑晴斩钉截铁的回道:“不是。”
见她态度决然,不像是弄虚作假。靖睿心里这才舒坦了点:“姑且信你。”其实他刚才看她粉面桃腮本是有点动情的,但听她提起蓝佑昕,便登时没了那个心思。
他就是想试试,看能不能把蓝佑昕勾走,结果她就贱兮兮的跟自己去了。
姐妹俩长的同样的面容,想到蓝佑昕那副羞答答,半推半就的样子,他对佑晴连带着也没什么兴趣了。靖睿瞥了瞥?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