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妻逢对手第1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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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妻逢对手 作者:rouwenwu

    等活计,一定会杀了他这个随侍。他不仅腰疼了,觉得脖子上也冒凉风:“爷,您快住手,不能沾这个啊……”

    “一边去!”靖睿瞪眼,扬了扬手中的锯子。这时,宋靖睿见蓝佑晴从屋里出来,料想她见自己这般对她关怀备至,肯定要感动的扯着自己撒娇,便装作无所谓的样子,道:“昨晚上睡着了?”

    佑晴瞧着一地的尺子、锯子、锤子和木板,凝眉道:“这是做什么?”

    “闲的没事做,锯个窗板玩玩。”

    佑晴一撇嘴,轻笑道:“要是给我做的,就不用了。我以后都搬上去和姑姑住了,一楼那屋子空出来,给顺恩住吧,他不能总睡临时的小竹榻。”

    宋靖睿迎面被泼了盆冷水:“你不回来了?!”

    “嗯,姑姑也想我上去跟她作伴。把这些都收了吧,别玩了,一会该吃饭了。”佑晴不跟他废话,说完,转身就回了屋内。

    靖睿怔在那里,别说他期待的蓝佑晴的感动没有收到,甚至她连一点形式上的感谢都未曾表露分毫。他看着她的背影,将锯子往地上一摔:“不识好歹!”

    以为你搬到楼上去了,觊觎你的登徒子就能放过你了?!他们不从院墙处偷窥,自然有别的办法……慢着!院墙……

    他眯起眼睛,转身望向院墙,细细打量那个高度。他蹙眉走到墙根处,踮起脚,向院外望。他个子算是比较高的了,而这周家的院墙,可能是王氏一个寡妇提防周遭的关系,院墙修的也颇高。以至于,他踮起脚,眼睛刚刚和院墙齐平,看外面,还十分费力。

    如果昨晚上的登徒子不是有庙里金刚那般高大的身材,必须得借助个踏脚石。他开了院门出去,见外面墙根下,光溜溜的并无可以踏脚的石头。

    没人爬院墙,都是她编造的,为的就是不在一楼住。

    蓝佑晴去二楼和王氏一并住,躲的不是来自外面的歹人,而是家里惦记她的他。结果他傻乎乎的,不仅信了她的话,柔声细语的安慰,还犯贱似的给她做窗板。

    “……”他气的踹了脚院墙,怒极反笑:“姓蓝的,跟我玩心眼,行啊,那咱们就看看,谁能玩过谁!”

    32、二周目(12)

    正在宋靖睿盘算着怎么回击蓝佑晴的小心机的时候,就听身后有一把尖嗓子道:“喂,喂,这青天白日的,你往人家寡妇院里瞧什么呢?”

    “……”靖睿冷冷的回眸,把眉毛拧成一团:“这是我家院子,你算什么东西,敢指责我?”

    他身后不远处站在一个半百的婆子,穿着褐色的对襟褙子,被宋靖睿态度恶劣的回敬,不仅不生气,反倒喜上眉梢,上下打量他:“呦,你是不是老周家的大儿子,瞧瞧,这后生长的好啊,娶媳妇了没?”

    靖睿正烦着,想起蓝佑晴对他的态度,恶声道:“娶过,死了!”便冷着脸,转身回了院子。那婆子正是负责给周祈升说亲的马媒婆,赶早出来,到周家登门继续用三寸不烂之舌说亲,结果在院门处见到有个男人往老周家院子里探头探脑,便提醒了那人几句,她听这人说是‘自家院子’,便想是王氏那个归家的继子,脑海里不禁将这镇子上没说亲的大姑娘挨个过了一遍,找个能配他的。

    靖睿甩手回了屋内,刚坐下,就听门口有人在唤:“他婶子,他婶子——”王氏便放了手里的碗,出去见人。很快就领了刚才那个和宋靖睿说话的马媒婆进来,那马媒婆虽是给周祈升说亲的,但进了屋,眼睛却一直打量着靖睿和佑晴两人,低声高兴的对王氏,道:“你这一双儿女可不得了啊,你这做娘的,真是好福气。”

    王氏干笑了两声,迎了那婆子进屋,道:“干娘先坐,我一会就来。”

    王氏将碗筷收拾好,让其他几个人先吃,自己则端了茶水瓜子去招待马媒婆,商量周祈升的婚事去了。这时留在桌上吃饭的几个人,各怀心事,尤其是宋靖睿。他冷眼瞥了瞥蓝佑晴,道:“你去二楼住了,我决定搬去你那屋住着,说不定昨晚上那歹人,还会再回来,我兴许能抓到他。”

    佑晴佯装后怕的说道:“那样也好,不抓住他,我这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周祈升今早上也听说了昨晚的事,道:“到了卖粮的时候,十里八屯的都进镇子了,最近乱的很,可得小心点,要不然这样吧,我去下面住。把我的屋子让给你,免得你和婶娘住着太挤。”

    靖睿微微点头:“这也是办法,咱们男人住一楼,给她们守门,安全多了。”

    佑晴好不易脱离了宋靖睿,用王氏做挡箭牌,可不想自己再单独住了,马上道:“哥,使不得,你那屋子都是书,搬来搬去的太不容易。而且娘愿意和我一起住,我们母女分别这么多年,早就想好好聚聚。”又装出不忍的神情,道:“我这岁数也到了,弄不好明后年嫁人,就要和娘分开了,现在抓紧时间,我可得跟娘好好亲近亲近……”

    靖睿一听这话,怒火中烧,可碍于周祈升在场,不好发作,狠狠的咬了口馒头,险些噎道:“现在就惦记上[ ]嫁人了?!”佑晴一嘟嘴,装出‘天真烂漫’的样子,笑道:“哥哥不娶媳妇吗?”

    靖睿深吸一口气,挑挑眉,强把火气压下,道:“养父母今年才离世,虽不是你我亲爹娘,可他们待咱们如亲生一般,你我该进的孝道便不能少,不说守孝三年,可也得差不多点。”毫不留情的点了下佑晴的额头:“热孝期就想着嫁人,这与禽兽何异?”

    “……”佑晴被他戳的脑袋猛地向后一震,因他力气大,她险些从椅子上跌下去。她亦满腔怨气,不过宋靖睿占了理,她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憋闷之余,扮起了柔弱,擦着眼角道:“我就是说说,发这么大火做什么。”

    周祈升忙从中打圆场,对靖睿道:“妹妹还小,不懂事,话别说太重。”

    靖睿冷然道:“都想着嫁人了,哪里小?!”她居然敢说再嫁人的话,她是疯了吧?!还是以为和姓王的住到一块,他就真拿她没办法,以至于她得意忘形了?!

    目睹了这一切的顺恩,十分无语,默默的咬着馒头,只想着做个如空气般没有存在感的人。不想那周祈升见劝说无果,便改了话题,对顺恩道:“我看你昨天上房将腰扭了,一会吃了饭,我带你去田大夫那看看,叫他给你开几副膏药贴贴,好的快点。”

    顺恩看了眼九殿下。靖睿十分大方的道:“行,你去吧。”

    经过周祈升这一岔,靖睿和佑晴都不再说话,众人趁着短暂的安宁,迅速吃了饭。饭后,周祈升带着顺恩出了门,而王氏则和马婆子还在说话,外屋的厅堂就剩下靖睿和佑晴两个人了。

    佑晴洗碗时见宋靖睿又走进了,便下意识的缩了下肩膀,斜眼看他。靖睿却一脸愧疚的道:“我刚下手重了,还疼么?”说着就要上手给她揉。她摆头躲开:“不疼了。”

    “……”靖睿讨了个没趣,歉疚的小声问:“你说不用窗板,那我可就不做了……”

    “行。”言简意赅,绝不多说一句废话。

    宋靖睿有些‘伤心’的问道:“佑晴,你是不是觉得已经获得了族长的承认,在盘礼镇有了新身份落脚,便觉得我没用处了?”在路上能给她做护卫,结果到了目的地,他对她来说便没用处了。

    她还真是这么认为的,可回眸看到他苦兮兮的表情,她话到嘴边,没说出口,而是道:“怎么会呢……你怎么会这样认为?”

    “……就是觉得你对我不如在路上那会儿好了……”

    彼此彼此。佑晴道:“不能跟在路上那会比,那时不用学着生火做饭,现在不同了,我什么都不会,什么都要重头学。今个要跟王姑姑学做棉衣呢,再说咱俩又是这样的身份,说话不放便,见面的次数少了,所以你才觉得我对你不好,你别瞎想了。”

    “那刚才还说你要嫁人……”

    “说给周祈升听的,你也当真。”

    宋靖睿听了笑逐颜开,抿嘴笑道:“我就知道。”然后‘恬不知耻’的将脸靠过去:“那你亲我一下,我就信你。”

    “……”佑晴想把洗碗水淋他脸上:“叫人看到,咱们就不用住了。”

    宋靖睿便哼道:“你就是觉得我没用了,想另寻高枝!你怕回南京,要到民间生活,我就随你来了,你倒好,卸磨杀驴,我没用了,你就要一脚踹开我。”说完了,一扭脸悲愤的看向窗外。

    “你这枝头够高了,我还能再寻哪个高枝?!”佑晴暗想,大概是早上冷言冷语挫伤了他给自己做窗板的积极性,这是跑来耍脾气了:“你少胡思乱想了,我都不是处子了,还能嫁给谁?!”

    靖睿扯着她的衣袖晃道:“那你就亲我一下,就一下,来嘛,来嘛,来嘛……”

    她发现自己之所以不能战胜宋靖睿的关键就在于,他脸皮厚到经常能做一些正常男人没法做到的事情,为了阻止宋靖睿继续‘讨人嫌’,她一咬牙,踮脚在他脸颊上吻了下:“行了么,快去吧,我这忙着呢。”

    靖睿得了香吻,咧嘴笑嘻嘻的瞅着她:“你叫我去哪儿,我出去也是闲待。”

    这话给佑晴提了醒:“那你以后总不能都这么闲待。”仔细一想,不禁毛骨悚然。在昭王府那么多人陪他玩,他都觉得无聊,在这倾向僻壤,他还不得无聊的去挠墙角啊。

    靖睿想了想,认真的说道:“其实吧,这两天,我也一直在想,咱们要想在这里立足,必须找点营生做。”佑晴一边擦碗,一边认真的听他说,想听听他有什么计划,就听他说:“咱们现在住在这,其实全靠顺恩跟姓王的交情,可天长日久,咱们白吃白喝下去,不是办法,得跟人家点真实惠,才能让姓王的真心待咱们。另外,咱们隐匿在这里,是安全了,可也闭塞,盘礼镇外发生了什么事,咱们都不知道,万一钟世彦和郕王打过来,来不走,成了瓮中之鳖。”

    佑晴就吃过消息滞后的亏,被人濒临城下,一杯毒酒被宋靖睿拖去死了。她十分有感触重重点头:“的确如此!你有什么好办法。”

    “我想吧,咱们出钱让姓王的开个茶馆,街口处那地方就挺不错。往来商旅,市井闲人都在那地方落脚,消息自然最是灵通。一来她不愁了以后的生计,二来也成全了咱们。你看到了,她侄子周祈升就要娶媳妇了,她手头肯定紧,以后还有个媳妇要吃饭,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茶馆不管进账多少,都是活钱。她又是宫里出来的,伺候过小主们,茗茶总是识得几种的,不难入行。再说,还有顺恩一个现成的行家里手帮她,茶馆只能越开越好。”

    佑晴深以为然:“……有些道理。”

    “不是有些道理,是十分有道理!”靖睿道:“正好我昨天出去,见街口的瓷器店要出兑,咱们正好出钱买下来,当做是送王氏的见面礼。没事叫顺恩去那个小伙计帮帮忙,顺便听听北方的消息。”

    她悄声道:“咱们什么时候跟她说?”

    “最近是不行了。你忘了,咱们手头是金子,一出手,在这小地方还不得炸开,我准备等顺恩腰好点了,跟他一起进趟城,找个钱庄,把金子兑成碎银子。”靖睿说到这,又开始埋怨起蓝佑晴:“就是你,来的路上早把金子拿出兑换了,何必让我再跑一趟。”

    她凝视他,微笑道:“半斤八两,你就好吗?”

    靖睿笑眯眯的道:“半斤八两,倒也般配,是不是?”

    “……”佑晴发现他自从早上被她挫了一顿后,态度格外的好,她觉得哪里怪怪的,可又说不上来。

    “那你今晚上找个空,把这话跟她说了。为了咱们,你千万要让她答应下来。”靖睿撩起厨房的帘子,往外走:“我去院里将木料收拾了,你洗了碗,要是有空出来帮帮我,没空的话……”撇撇嘴叹气:“那就算了。”说完,便出去了。

    宋靖睿走后,她也认真思考起开茶馆的可行性来。而且王姑姑算是盘礼镇的老住户了,和镇子上的三姑六婆都熟悉,又懂些许茶道,除了顺恩,再雇一个小伙计,做个茶博士。通讯不发达的朝代,茶馆算是信息流通最快的地方了,北风有风吹草动,他们也好及时做准备。

    晚上时,佑晴将这个打算说给了王姑姑听。那王氏听说要再受恩惠,给自己开茶馆,不肯应承。不管她是真心不接受,还是表面推辞,蓝佑晴都苦口婆心的相劝,先说用不了多少钱,又细算他们在这里花销开支,最后终于让王氏松了口,暂时答应了。

    顺恩的腰,贴了几副膏药好了许多,自此长了个记性,要离斧头和柴火远点。这天傍晚,夕阳西沉,顺恩吃了饭,和殿下在井边打水,就听有人敲院门,他赶紧去开门,咋一看是个穿着衙役衣裳的人,初时还当是那个周祈嘉,心里不痛快。结果定睛一看,却不是。

    乃是个较周祈嘉年轻几岁的小捕快,见了他,笑道:“我是来送户帖的,不是周祈嘉派来捣乱的,可别撵我走。”

    这时王氏迎出来:“是秦捕快来了,快进屋,快进屋。”

    秦棠一边往院里走,一边看院内的几个人。他听人说周家回来的儿子和女儿是天人之姿,想来刚才开门那个眉清目秀的人便是从北方回来的周祈瑞了,长的是不错,就是有点女气。

    忽然,他看到井边一个打水的颀长身影,不经意的一瞥,竟是一怔,忙驻足细看,见此人姿仪秀美,端的是万中无一的好相貌,只是似是脾气不大好,脸上赌气似的满是怨戾。察觉到他在看他,还凶神恶煞的朝他这边瞪眼。

    正此时,就见屋内又出来个娇俏女子,当得起美艳无双四个字,更惊的秦棠嘴巴合不拢。他对王氏惊讶的道:“这是……婶子您的……”

    “璎珞,快见过秦捕快。”

    佑晴等着宋靖睿打水烧洗澡水,可迟迟不见人影,便出来找他,撞到王氏和一个捕快进院,依了王氏吩咐叫了声:“见过秦捕快。”便去找宋靖睿‘算账’了。

    秦棠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子,本以为他爹从城里买的四姨娘已是人间绝色,可跟这周璎珞一比,简直不能入眼。他有些失神的随王氏进了屋,直到喝了那王氏端来的热茶烫了嘴巴,才回过神,道:“我……我是来送户帖的。学政托人办下来的户帖,本是要周祈嘉送来的,可周捕快可能是最近吃坏了肚子,没到时辰就离开县衙了,便由我来送了。”

    “哎呀,叫人传个话,我们去县衙亲自取就是了,何劳您亲自来一趟。”

    秦棠道:“顺路罢了,婶子千万别提谢字。”

    这时就听方厅外面有人说话。一个说:“叫你打桶水,又不是叫你去挖井,也能用这么久。”一个说:“我哪用过那破玩意,摇几下就往下掉,那破玩意叫什么来着?”另有一个清脆的声音道:“爷,那叫辘轳。”

    王氏重重的咳嗽了一声提醒他们,果然外面就安静了,然后她朝秦棠微笑:“他们不懂事,叫你见笑了。”

    秦棠笑了笑,取出户帖放到桌上:“这是你们留存的,还有一份放在县衙。这家里只有周祈升是秀才,能免徭役吧。明天夏天修堤坝,征役夫,你们家周祈瑞要算一个,不过你也知道,他不想去,使银子雇人替他去也是一样的。”

    王氏忙道:“知道,知道,这我们都明白。”

    秦棠又坐了一会,该说的话都说了,该听的感谢也都听了,便起身要走。王氏出门相送,到了院内时,忽闻身后有女子唤他:“秦捕快,您等等——”

    秦棠忙驻足,就见那周璎珞从屋内追了出来,对他道:“您知道最近有哪家要进城的吗?我哥书童的腰扭伤了,想进城看大夫。昨个我娘问了一圈也打听到哪家车马要进城,您能帮着问问么?我们不白坐,该多少银钱,我们绝不少给。”

    秦棠心道,真乃天赐良机:“巧了,我家布庄的人,明天要进城,能捎你们一趟,就是回来,拉着货,怕是……”

    佑晴笑道:“能去就行,回来我们自己想办法。”

    秦棠道:“那行,我今晚跟车夫打个招呼,明天你们赶早到布庄,跟车夫提我,直接上车就行了。”说完,由王氏和‘周璎珞’给欢欢喜喜的送出了门。

    佑晴回屋,见宋靖睿手搭在洗澡用的木桶上,朝她阴阳怪气的道:“你不笑,就不能跟男人说话吗?!”佑晴冷冰冰的道:“我跟你说话就没笑,难道你不是男人吗?!”丢下这句,去厨房察看洗澡水烧好了没。

    待剩下宋靖睿和顺恩两个人的时候,靖睿哼道:“顺恩,你记得,等茶馆开起来了,你就和姓王的在那待着。一来打探消息,二来给我们倒地方。周祈升是个足不出屋的书呆子,等你和姓王的不在家,这家里就剩我和蓝佑晴了。”

    等这家没了碍事的其他人,就是‘兄妹’,也做得成‘夫妻’。

    顺恩:“……”

    您花费这么大周折,不嫌累么?!

    33、二周目(13)

    自从宋靖睿和高顺恩去了城里,蓝佑晴才感受到了彻底的放松。所谓的闲适生活就该这样,柴米油盐酱醋茶,对于经过生死的她来说,鸡毛蒜皮的事情,都显得那么可爱。

    王姑姑对蓝佑晴有一种讲不清的袒护倾向,即使很显然高顺恩和那个护卫都督是一伙的,她得过高顺恩的周济,但她在他们离开前,不免提醒蓝佑晴多个心眼,别叫他们把钱都带走,一去不回。

    “他们会回来的,他们不是那样的人。”

    “小顺子我是知道的,就是那个张护卫,脾气古怪了些,叫人捉摸不透。”家里增添了三口人,眼看入冬,人人都要做身棉衣。王氏先从蓝佑晴的尺寸开始量,一边量着她的肩宽,一边这般说道。

    “昭王殿下就是个喜怒无常的人,张护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天长日久,脾气便也这样了。”

    王氏又道:“你说,那小顺子干嘛处处听他的?他俩整日形影不离,叫人看着奇怪。”

    她就知道,事情早晚坏在顺恩身上,佑晴虚笑道:“这就是宦官和咱们的不同了吧,他们本就不是能在宫外生活的人,张护卫以后买田置地,成了个小财主,能庇佑高公公,替他遮挡身份。昨个,我还听他俩叨咕,说以后要给高公公娶个石女做假夫妻呢。”

    “……”王氏一怔,不知该说些什么:“他们想的倒也长远。”最近,她都在忙侄子周祈升的婚事,自然也惦记着除了顺恩外,另外两人的婚事,王氏低声笑问:“我看你岁数也差不多了,要是不走了,找个人家嫁了,是正事。”马婆子一个劲儿的赞这个‘女儿’貌美,胸有成竹的表示,能用这张三寸不烂之舌嫁个好相公。

    果然来了,她就知道单身的人,逃不了这一劫。她决定撒一个慌,暂时叫王姑姑打消把她嫁人的念头。佑晴酝酿了一会,脑海里想着自己经历过的这些糟心事,渐渐涌出酸楚,一低头,咬唇啜泣道:“不瞒姑姑说,其实我已经没法嫁人了……”

    王氏一怔,心中隐隐的猜到了几分,忙放下软尺,拉着佑晴的手坐下,道:“为什么这么说?”佑晴揉了揉眼睛,力道很大,直将眼睛揉红了,伪装伤心哭泣所致:“在昭王府时,有一天殿下醉酒,错把我当做娘娘……呜呜呜……我早就不清白了……这件事,娘娘在逃离藩都前才知道,盛怒之下,将我丢下车辇,叫我自生自灭,幸好后来遇到了张护卫和公公,才逃到了这里。”

    皇帝宠幸小宫女,如果这个宫女不是太后指示或者某个嫔妃想要固宠有意安排,十有九成是要丢命的。王府内的情况也不会好到哪里,这并未出乎王氏的预料,她将佑晴揽在怀里,安慰道:“苦了你了,咱们这些做下人的,命不由己啊……不过,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她不想欺骗王氏,可她实在没办法。倘若现在给她谈婚论嫁,保不齐宋靖睿一怒之下将她和那个要嫁的人一并宰了。她在宋靖睿眼中,应该是属于他个人财产的,他喜欢不喜欢,别人都不能动。她提过嫁人,不过是嘴上说说过过瘾,顺带气气他,可不敢动真的,至少现在不敢。

    在王氏怀中依偎着哀伤了一会,佑晴便坐直身子,道:“我知道自己嫁不了人了……也不想嫁人……”王氏道:“你别这么说,其实法糊弄男人的法子不是没有……”佑晴忙将头摇晃的跟拨浪鼓一样:“我不想欺骗别人!我就想安安稳稳的在姑姑跟前生活,不想找男人,这世道,哪有良人,糊弄他人,一来我良心过不起,二来若穿帮,我下半辈子才叫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王氏见她态度坚决,知道劝说不得,便道:“都依你,别怕,我不会逼你的。女人啊,不嫁人,没法活,嫁的若不是个‘人’,更没法活。唉——”

    对于这点,佑晴深有感触,附和道:“是啊。”

    过了一会,王氏想起另一个人来,启口问道:“那护卫的情况,你知道吗?那天马婆子来,跟我说了句,说他亲口跟她说,他媳妇死在了战乱里,是真的吗?他透露过想续弦的想法吗?”

    “……他的情况,我并不了解。”他媳妇‘死’了?他不仅撒谎,还诅咒她。

    王氏叹道:“我一开始,还以为你们……不过,你们现在是兄妹关系了,什么都不成了。那天有坏人爬咱们墙头,他第一个过来看你,我真的很惊讶。”

    佑晴斩钉截铁的道:“没有的事,他亲口跟我说,我像他病死的妹子,他是真的把我当亲妹妹看待的!”

    “那就好,那就好。”王氏喃道:“也是,他若是存了其他的念头,想要长久,也不能答应和你做兄妹……”

    佑晴闭目颔首:“没错。”

    晚饭前,王氏唤了佑晴去地窖拾土芋。两人来到院里的仓房后,王氏蹲身撬开地窖的盖子,对佑晴道:“你下去捡满一篮,我在上面接你。”

    佑晴见那地窖颇深,道:“我去拿蜡烛试试里面有没有浊气。”这种地窖弄不好要一氧化碳超标,人进去昏死过去,可不是闹着玩的。王氏笑道:“我前几天还下去来着。”佑晴不干,仍旧坚持已见:“凡事保险起见么,您等着,我去去就来。”可等她拿了蜡烛回来,发现王氏已经在地窖里了,她急的往唤道:“姑姑——姑姑——”

    王氏仰头道:“马上就捡好了,你在上面接我一把。”

    “……您怎么不等等我呢……”佑晴把烛台和打火石放到一边,等王氏把装满土芋的篮子举上来,她一提气,将篮子拎过来,搁到一旁后,累的呼哧带喘。心道,这娇无力的身子还得锻炼。

    王氏蹬着小梯子上来,扑打干净身上沾的一点土,对佑晴道:“你拿一半去街西老赵家,你赵大娘一直说要尝尝这土芋,要是好的话,她也买一窖过冬。”

    刚才本该她下窖,结果让王氏先下了,她不好意思,赶紧又拿了个篮子,拾了一半的土芋,拎着出了门。时值傍晚,夕阳西沉,各家各户做饭的炊烟弥散在空气中,竟似雾气一般迷蒙,更显着这小镇安宁。

    等佑晴敲了赵大娘的家门,不多会,就有个拿围裙擦手的中年女子出来,见了蓝佑晴,笑的合不拢嘴,连道:“俊,俊!真像你娘年轻的时候。”听了佑晴的来意后,接了那篮土芋转身回了屋,再出来时,那篮子里面装了十几个青壳鸭蛋。佑晴道了谢,拎着篮子向家走。

    王宫生活和民间生活,各有各的乐趣。在昭王府的时,虽然每天锦衣玉食,但是十分不自由,跟软禁差不多,无论去哪里都一群人跟着。她尚且如此觉得,恐怕宋靖睿的体会更深刻,他这回去了城里,不知要玩几天,才能回来。

    忽然,只觉得手里一轻,啪嗒一下,那篮子竟掉在了地上。她定睛一看,原来是篮子的提手,因为刚才装了土芋坠的要断了,她没发现,还装着鸭蛋往回走,没几步,竟断掉了。

    她望着淌了一地的碎鸭蛋,阵阵无力。拎起那断了提手的篮子,蛋清蛋黄顺着缝隙黏答答的抻出几道黏涎:“……”

    “这不是璎珞妹妹么?不回家,在这做什么呢?”

    她闻声抬头,就见周祈嘉和那日见过的秦棠迎面走来,她对周祈升半点好感没有,但他主动跟她说话,说的又不是讨人嫌的话,她总不能驳人家面子,便好声道:“原来是堂哥你啊,我从赵大娘那得了几个鸭蛋,结果篮子断了,都摔碎了。”

    周祈嘉啧啧道:“听说你在北方过的是娇小姐的生活,果然,果然。”

    “……”佑晴懒得搭理他,道:“堂兄您还有公差在身吧,您忙您的吧。”说完,提着那破篮子转身走了。进院子后,那王氏还在屋内做饭,她就瞧瞧去了仓房,取了铁锹,拿着又出了门。

    鸭蛋碎在别人远门前,总不能一走了之,叫明天人家自己处理。她在路边撮了一铁锹的土,盖在那堆碎鸡蛋上拍实,又反复踩了几遍,确定没有招蚊虫的蛋清蛋黄露出来了,才要转身走。

    这时就听身后有人笑道:“你竟还回来给收拾了?”

    她回眸见来人是秦棠,忙礼貌的道了声:“秦捕快。”刚才太厌恶周祈嘉了,以至于和他在一起的秦棠,她都没想打招呼。

    秦棠刚才去不远处的老邓家买肘子肉,折返回来正遇到她,他心道这算是缘分了:“这天色不早了,你一个女儿家不该自己出来,我送你回去罢。最近四里八乡的很多人进镇子交租,乱的很。”

    天色已擦黑,不时有等食吃的狗发出的犬吠,的确没了刚才漫天火烧云,夕阳西去,万道金光的温馨。不过佑晴并不想跟秦棠一并走,便笑着推辞:“我家不远的,转了街口就到了,您也着急归家罢,我不给您添麻烦了。”

    秦棠很自然的就顺口道:“我哪有家要着急回?”

    她一怔,有些奇怪。那天听他讲,他家在镇上应该有产业的,起码那布庄就是他家的,他爹至少是个小地主,怎么还无家可归呢。秦棠见她怔住,又猜道:“哦,是见我跟你堂兄在一起,对我没好印象吧,大可不必,像他那么丧心病狂的人毕竟是少数。”

    佑晴没忍住笑,心道这人怎么这样,什么都能说:“叫我堂兄听到,他肯定得生您的气。”秦棠亦笑:“没事,反正他每天的嘴脸也不好看。”就要去拿佑晴手里的撬:“我送你回去吧,记住,这个时候也不能出门,这会家家户户都做饭,街上行人少,更危险。”

    佑晴悉心听从‘警察同志’的教导:“嗯,我记住了。”正欲跟秦棠往家走,就听身后传来一声怒喝:“周璎珞!”

    这把熟悉的声音,不是别人,正是宋靖睿,佑晴心里道了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在转身的瞬间,佯装欣喜的迎上去:“哥——你回来了!”

    那宋靖睿肩上背着一个包袱,几步就到了蓝佑晴眼前,低声冷笑道:“你没涂脂抹粉,怎么就到街边搔首弄姿了?心不诚啊。”

    “……”佑晴亦冷笑着针锋相对:“没办法,家里没有,要不然就抹了。”气的风尘仆仆赶回来的宋靖睿眼前一黑,幸好这时顺恩从后面赶上来,气喘吁吁的笑道:“爷离很远就瞧出是您了,还真没认错。”

    在不远处杵着铁锹站立的秦棠,发现自己被忽略,便咳嗽一声来提醒,道:“周姑娘,既然你大哥来了,我就不送你回去了。嗯……铁锹还给你。”看来周祈嘉所说的他们在北方生活优渥看来是真的,应该是家规颇严的,自己刚跟周姑娘说两句话,他哥哥就这般恼怒,看来是自己唐突了,不能再惹他们不快,及时避开的好。

    宋靖睿问蓝佑晴:“那把锹是咱家的?”见她点头,便吩咐顺恩:“去,拿过来。”

    秦棠将锹给了顺恩,十分礼貌的朝以后需要巴结的宋靖睿作揖告了辞。靖睿也有点不解:“你拿锹做什么?”

    “反正不是等着勾搭谁。”

    也是,没见过谁别出心裁到拿把铁锹勾搭男人的,靖睿咂咂嘴:“那是怎么回事?”

    佑晴便将来龙去脉讲了,听的宋靖睿直皱眉:“你连追风都不如,假如要它叼着篮子,它都不会把鸭蛋打了。”

    “都说了,是篮柄断了。”她也不想再解释了:“银子兑换了?”

    靖睿一挑眉,道:“当然!明天就让姓王的宫婢找瓷器店的掌柜的商量盘兑的事罢。”

    “……也好。”

    靖睿暗喜。

    第二天上午,王氏找瓷器店的掌柜的询问盘兑的事,顺恩也被宋靖睿找个理由给支走了,周祈升读书读的昏天暗地,除非地震洪水,否则非饭时一般不下楼。于是这家里,便剩下他们两人独处。

    佑晴在一楼方厅找了个亮堂的地方,坐着缝衣裳,忽然眼前出现一个阴影,接着便哗啦一声响,一个沉甸甸的包袱被扔到了她脚边。

    “你收着罢。”

    “可我跟姑姑一起住,藏东西并不方便,这银子还是你收着罢。”说完,继续低头缝东西。不想宋靖睿忽然蹲身,捏着她的脸蛋道:“你对我这么冷冰冰的有意思吗?这屋里就咱们俩人。”后一句话乃是重点,因而字字清晰。

    佑晴道:“那我对你好的时候,你是怎么对我的?”

    宋靖睿选择性失忆,他觉得最对待蓝佑晴简直好的不得了,倒是她处处不领情,便理直气壮的道:“我怎么了?给你锯窗板,对你不好吗?”

    “叫我侍寝完,滚回自己屋子的是谁?”

    他一听,十分‘无耻’的往她身前凑,笑眯眯的道:“哦——原来是生气这个啊,那以后我不赶你走了,搂着你睡。”

    “……”

    “怎么不说话?还不满意?”

    佑晴将衣裳暂时放下:“我不满意的只有一点,就是你对我高高在上的态度。你也知道现在就剩咱们俩个人?结果就咱们俩,你还非得当王者统治我。”

    靖睿立即没了笑容,黑着脸道:“姓蓝的,你竟敢这么跟我说话,是不是户帖到手了,你真以为你是周璎珞,就肆无忌惮了?咱们是什么关系?夫为妻纲,你不知道吗?”

    别说,还真有一部分原因。佑晴叹道:“夫妻还讲琴瑟合偕,,举案齐眉呢,没几个人训媳妇跟训狗一样,你皇兄和皇嫂也这么说话吗?动不动就咆哮后宫‘姓蓝的,你给朕滚过来’?”

    他想了想自己那温文尔雅的皇兄对皇嫂这么说话,那场景还挺逗的,他便没心没肺的笑着摇头:“没这样说过。”

    “跟你说正经的呢,你还笑!”

    “那好,不笑,不笑。”他一撇嘴:“谁叫你一开始不是我要娶的那个,对你有点偏见,态度恶劣是难免的,至于后来么,习惯了……”

    “您还准备习惯多久?”

    “到今天为止。”靖睿指天发誓:“以后绝不叫你‘姓蓝的’,私下里只叫你佑晴。”说着还唤了声:“佑晴。”

    这是个好现象,应该鼓励,佑晴便甜笑着应了声:“嗯。”

    笑眯眯:“佑晴……”

    “嗯。”

    待他又叫了一声:“佑晴。”还往她跟前靠的时候,她便隐隐觉得不那么好了,一边向后躲,一边心中道,你,你要干什么?

    34、二周目(14)

    佑晴浑身不自在,不觉向后躲,可在她面前蹲着的宋靖睿还是涎着脸往她这边靠,直将蓝佑晴逼的后背抵在了墙上,避无可避。

    “……”佑晴多少猜出他想做什么了,可她实在是不想成全他,便急忙找了个借口道:“米还没泡呢,我去泡上。”如此蹩脚的理由自然支不开他,靖睿按住她:“离饭时还早呢,不急。”佑晴没办法,只得含糊应付道:“嗯,那就一会再泡。”

    靖睿握住她的手,笑道:“不如把针线也放下,一会再缝吧。”

    “……”她现在只想让周祈升下楼,撞破他们两个,可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还得靠她自己来。她便轻轻叹了一声,直接问那宋靖睿:“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反问:“你觉得呢?”

    佑晴很直接的说:“……不行,我来月信了。”

    靖睿才不信她这套:“你那东西真是来去自如啊,每当我有需要的时候,你就来?”佑晴轻描淡写的说:“这又不是我能控制的。”说完,起身就要走。她这样的表现,越发可疑,让他坚信她是在搪塞自己。

    他都这样好声好气的哄她了,她还想怎么样?!欺负他宋靖睿在这乡下找不到其他女人吧!靖睿出手要将她按着重新坐下,不想蓝佑晴对他这样胡搅蛮缠早就一肚子不满,使劲一挣,腾地站了起来,刮蹭间,就见靖睿身体不稳,向后斜去,他下意识的用手支地。

    “啊——”他呲牙咧嘴,一手支地,避免自己不至于跌坐的想法是好的,可惜他用的是右手。伤筋动骨后,很长时间不能做重活,上次帮蓝佑晴提水,他用的都是左手,这次可好,猛地的一挫,刚愈合的骨头可能又裂开了,当即疼的他汗如雨下,捂着胳膊,跪在了地上。

    一码归一码,她不待见他,也不想他受这样的罪,忙扶着他,关心的问道:“又伤到了?重不重?”靖睿恨道:“你看我这样子,像是不重的吗?你要离开就离开,非得撞我作甚?!”

    “我不是故意的。”

    “失手杀人,你就不用偿命了?!”刚才以手支地,用的是‘寸劲儿’,这会伤处越来越疼,好像比一开始受伤的时候还不能忍。佑晴看他这么痛苦,忙道:“我去问问顺恩,上次周祈升带他去的骨伤大夫在哪儿,立即请他来!”

    靖睿没好气的道:“请什么请?你当你是谁?叫人家,人家就来伺候你?!”说完,捂着胳膊出了门,吼了一嗓子:“顺恩——出来——”

    很快就见顺恩从后院走了出来,见自家殿下捂着胳膊,一脸的‘悲愤’,便知情况不好,忙猫着腰上去问道:“您这是……”

    “上次你腰扭了,去哪家大夫看的,快点带我去!”靖睿冷着脸道。顺恩不敢问殿下是如何伤的,忙道:“奴才这就领您去,耽误不得,离这里不远,快些走,一会就到了。”说完了,就在前面引路,去开院门。

    佑晴追上去,对宋靖睿道:“我跟你一去……”

    “你去干什么?人家大夫治伤,又不用知道下的毒手的是谁!”白了她一眼,气呼呼的出了门。

    等人走了,佑晴刚一进屋,就见周祈升站在二楼处,脸色有些难看的问:“在吵什么?”佑晴知是刚才的情况吵到了他,抱歉的道:“我哥手臂又伤着了,叫小顺子带他去看大夫了,刚走。”

    周祈升眉头才舒展开:“要紧吗?怎么伤的?”

    “去井边提水,挫了一下,应该……不打紧。”她道:“没什么事,您去温书罢。”周祈升低声道了句:“不要紧就好,可千万别落下毛病。”才转身回去了。

    说不要紧,是她自己猜的,她也不知道真实情况,忐忑不安中等回来了王姑姑。看她欣喜带笑的模样,想必和瓷器店的老板商量的极好,当然,反正不差钱,肯出一笔丰厚的银两购买那个店铺,一切都不在话下。

    王姑姑道:“那店里正在清货,改天请周学政做个证,写盘店的契约,[ ]双方签字画押,咱们就可以做开店准备了……”见蓝佑晴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禁问:“怎么了?还有……哎?小顺子他们呢?”

    佑晴苦着脸道:“……我哥手臂又伤着了,去看大夫了。”

    家里有人受伤可是大事,王氏一下子就坐不住了,道:“怎么弄的?严重吗?”

    “应该……不严重……”千万别严重,要不然她得被宋靖睿折磨一辈子,另外,她心里也过意不去。

    两人正说话间,就听院门响动,右臂打着夹板的宋靖睿端着一张满是怨气的脸走了进来,顺恩跟在他身后,回身将门关好,跟在他身后向屋内走。

    佑晴站起来,主动去问他的情况:“大夫怎么说?”

    靖睿左手指了下那包扎的胳膊,道:“大夫这么说,第一打夹板,避免再次受伤。第二远离不知轻重的二百五。”说完,剜了蓝佑晴一眼,便进了自己屋子。顺恩左右为难,不过还是跟着自家殿下回去了。

    王氏听出了他隐含的意思,看向佑晴寻求答案:“你弄的?”

    “我不是?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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