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定神闲第38部分阅读
妻定神闲 作者:rouwenwu
,宽衣大袍,再素静不过,真是人比人会死人啊,她还是老老实实做“糙女”吧。
“妾给娘娘请安。”叶惊玄赞叹人精致,这厢徐罗衣却羡慕着叶惊玄身上那份子慵懒,看着就让人觉得舒适,素衣简袍,却依旧是一副大家气度。要是叶惊玄知道徐罗衣心里怎么想的,估摸着就得笑趴下,人真是各人各命,羡慕不来。
叶惊玄让她坐下,徐罗衣嚅嚅地不敢坐下,叶惊玄笑着道:“让你坐就坐吧,拘那么些礼,也不嫌累。我看你今天来,像是有什么重要的话儿要说,这才让你坐的,你既是来给我好的,我总不能连个坐都不给吧。”
徐罗衣惊愕地坐下,心想叶惊玄怎么知道她是来示好的,坐下后桐月上了茶,徐罗衣颤抖着手端起来浅浅抿了一小口就放下了,微微低头侧着身子道:“娘娘,妾自入府以来,受娘娘恩典无数,却从来不曾真心服侍过娘娘,这些日子细想来,桩桩件件真是令妾汗颜。”
叶惊玄看着徐罗衣,嘴角一丝似有若无的淡笑:“罗衣,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也不是个能拐弯抹角的人。”
“娘娘,妾有罪……”徐罗衣原本正在抹着泪,听叶惊玄这么一说,拜倒在地,哽咽不成声地抽泣着。
叶惊玄扶额一叹息,家斗……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家斗吧,她真不是那块料啊,真不知道徐罗衣在唱哪出儿,只得抬眼示意桐月去扶徐罗衣,徐罗衣倒也不挣扎,随手一拖便又起身立于一侧,叶惊玄看着她问道:“罗衣,这罪从何来,你这可把我弄得糊涂了?”
叶惊玄还不至于傻得以为,徐罗衣安排了这一切,然后又巴巴地跑来认罪,那徐罗衣真是傻透了,比她还傻。(望天,女儿,你还知道自己傻呀!)
“娘娘,妾自闻娘娘有喜,无时不刻妒忌着,心里时常怨恨,可是妾却从不曾生过谋害幼子之心。娘娘,只是妾却也是个糊涂人,雁夫人只一说动,妾就动了要挑拨娘娘和王爷的心,妾真是罪人啊……”说罢又是一阵抹泪儿,叶惊玄翻了个白眼,她都要看不下去了。
综上所述,这女人不知道孩子的事是假的,虽然动过心思,但却是个胆大手不够狠的,不过参与其中是少不了的,本来叶惊玄心里还存着一丝怜悯,现在真是想早早把这二位赶出府去,省心省事了:“行了,别说了,我和王爷,嫌隙已生,你们的目的也达到了,孩子也没了,只怕以后王爷就再也看不到我了。这时候跑我这来哭诉个什么,有什么用?”
“娘娘,那日家兄、家嫂带来的人里,有从京城来的人,妾虽没什么见识,却也知道那是内宫中出来的人,身上的衣裳料子,虽然极朴素,却断不是普通人家能用的料子。”徐罗衣当时留了心,细看了一眼,否则今天还真不知道拿什么给自己来将功折罪。
京城,内宫……叶惊玄混乱了,难道皇帝还见不得自己的儿子、媳妇好好过不成,到底得罪了谁了,除了跟大boss呛过声外,她还真没跟谁结过怨呀……
“罗衣啊,你今天能来跟我说,我是很高兴的,你且放心,我心里自有主张。有些话咱们不必说透,谁心里还没有个数呢,只是挑明白了都不好看,你先回去,让我再思量思量。”叶惊玄虽然雾水满头,但却依旧气定神闲地不懂装懂。
徐罗衣本来还有话要说,可叶惊玄的逐客令都下了,她也只好怏怏地退了出来,正巧在门口碰上了来请安的方雁飞,徐罗衣心里一惊装作没看见,方雁飞却凑上来叫道:“姐姐今天怎么不等我一道呢,害我在园子里好一阵等啊。”
“雁飞妹妹还需要等我么,听说王爷都要扶你的房了,这声姐姐我可要受不起了。”徐罗衣恨恨地道,这会儿也就再不跟方雁飞演什么姐姐妹妹的温情戏了。
顾重楼要扶方雁飞的房,却把她撇在一边,这在徐罗衣看来,全是方雁飞利用了她,还把她当傻子一样哄得团团转。
方雁飞一愣,想解释些什么,徐罗衣却甩袖子就走人了,方雁飞愣愣地进了碧园请了安,叶惊玄也没说什么就让她回去了。
叶惊玄这会儿正拎不清的时候呢,在屋子里胡思乱想,三大世家的恩恩怨怨太多了,她一想就纠结到里头去再也出不来,越想越糊涂,越想越不清楚。
桐月催了几回让叶惊玄去睡,叶惊玄都挥挥手说不困,桐月只好掌了灯来,让人点好了火墙,让叶惊玄慢慢想。顾重楼在定园看了好半天,心说今儿晚上的灯怎么还不灭,丫头醒得好好的,他可没法过去。
桐月给叶惊玄添了茶水,叶惊玄喝着喝着,溅了几滴热烫的水珠子在手上,这才惊觉已经很晚了,连忙让桐月吹灭了几盏烛火,赶紧上榻睡觉。
顾重楼见烛火弱下来,这才松了口气,在外间把桐月的睡|岤点了,可怜的丫头,今儿可是一点也没睡意,莫名的又睡了,估摸着明儿早晨起来又是好一阵疑惑与埋怨呢。
顾重楼摸到床榻上,看见叶惊玄睁着眼睛滴溜溜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连他已经进了被窝都没发现,顾重楼不满意地伸出手在叶惊玄眼前晃了晃道:“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重楼,我是不是很容易得罪人啊!为什么呢……”叶惊玄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顾重楼直接糊涂掉了:“什么为什么,你得罪什么人了,让你愁成这个样子?”
叶惊玄侧了侧脑袋,顺从地尚着顾重楼伸过来的手臂,安然地窝进字顾重楼怀里:“就是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才会愁成这样子,我到底做什么了,至于让人下这么大一局来设计我,真是太看得起我了。”
这么一说,顾重楼就更不明白了,凑到叶惊玄头顶上,轻声问道:“你好歹把前因后果说给我听听,要不然我怎么帮你?”
“唉……,今儿傍晚徐罗衣来了,说什么她有罪之类的话,还说……那天跟她兄嫂一块来的还有内宫的人,说是去了方雁飞园子里瞧她。我总觉得我忘记了什么,可是我又想不起了。”叶惊玄摇了摇脑袋,双手搂着顾重楼结实的腰背,依旧是满脑袋云山雾绕。
叶惊玄眸子一暗,他跟叶惊玄一样想不透,也觉得自己遗忘了什么,于是两人开始一块糊涂,顾重楼是被叶惊玄绕糊涂的。但是顾重楼终究是在宫廷里长大的,很快又恢复冷静,细细地想着:“方雁飞……惊玄,我忽然很奇怪呢,这方雁飞不过一三品官的女儿,怎么能有这么大能耐呢?”
“我比你更奇怪!”叶惊玄无语地回了一句。
“看来,我们应该让人去查查她的身世了,她是父皇赐到府里的,我可压根没想过去查她的身世。”他们那父皇啊,真是个没事儿都要找出事来的,如今这么烦扰,全为当初皇帝的一时“激动”。
“三品官?很小吗?”在叶惊玄算了,那三官都得相当于省部级官员了吧。
顾重楼一笑:“不大,也不小,但是没这么大的能量。算了,你这脑袋还是歇歇吧,别想了,省得越想越糊涂不说,明儿还得头疼。”
叶惊玄白了顾重楼一眼,嗔道:“你这话说得好像我很白痴似的,顾重楼,不带这样小看人的。”
“我哪敢小看你,我是怕你累着,到时候心疼的人是我。”顾重楼赖皮的一笑,把叶惊玄抱得更紧了。
叶惊玄嗔笑地看着顾重楼,弯弯地眉眼透着几分灿烂:“顾重楼,本王妃要赐你一个封号……”
“是,小的听封!”
“花言巧语、骗死人不偿命王……”
顾重楼望着叶惊玄傻了眼,叶惊玄看了他的表情,笑得连气儿都喘不上来了……
第一四六章 圣旨说:王爷要听王妃的
顾重楼第二天回到定园,第一件事就是把张怀广给叫过来,让他传书去雁城,问问方雁飞的身世。
“爷,就一三品小官家出来的,还问身世,您是不是想太多了?”张怀广虽然纸条都写好了,一边卷着纸条一边问顾重楼。
顾重楼支着额头沉思,忽然嘴里念叨着:“雁城,雁城……方雁飞和徐罗衣都是雁城人,昨天惊玄跟我说,有内宫的人去见过方雁飞,怀广,你看这事会和谁有干系?”
张怀关放飞了手里的军用传信鸟,哨子响亮地的一声,传信鸟扑腾着翅膀飞上青天,白色的身影如同雪片一般,迅速地不见了。张怀广看了会儿才转身来,回答顾重楼话:“爷,自会有分晓,只是如果愣要扯出来了,只怕咱们的安平日子也就过不久了。”
“怀广,安平日子你待得住吗?”顾重楼意有所指地问张怀广,手指轻扣着桌案,发出一声一声咚咚的声响,像鼓点一样敲打在张怀广心头。
张怀广神色一黯,低着头叹了声气道:“爷,人总是有惰性的,习惯了就再也不想改了,这样也挺好,晚上睡得着,一日三餐吃得香,闲来没事还能到处去逛逛。再闲了,就看看你和娘娘两人闹别扭,这日子其实挺好的。”
顾重楼听着前面几句轻轻点头,听到后面的脸上就挂不住了,扣桌案的声音也不再那么规律:“怀广,爷看你真是太悠闲了,这两月禁渔,爷打发你去海边上巡防吧。”
张怀广嘿嘿低笑两声道:“爷,那您还是让焕川去吧,他在府里都待得都长草了,日子无比荒芜啊!”
“爷看你再闲下去,这恶趣味会跟草一样茂盛。”
张怀广愣了愣神,忽然一笑道:“爷,您可是越来越会开玩笑了,以前虽说温和,却少了点人味儿,现在倒越来越鲜活了,看来咱们娘娘功不可没啊。”
顾重楼干笑着,脸皮子微微泛红,张怀广看了更是笑得乐不可支……
陆焕川忽然悄没声息地飘了进来,面无表情地道:“王爷,宫里来人了。”
“宫里这个时候来人做什么?”顾重楼有些疑惑,忽然想起前些日子叶惊玄跟他提过,叶惊尘送了信把这事儿告诉了姚思敏,想起来于是一身冷汗……不知道姚思敏得把这事儿闹成什么样儿。
张怀广一边跟在旁边走,一边看着顾重楼的脸色,瞅那冷汗渗渗的表情心里直乐:“爷,您是不是记起什么了?”
顾重楼望天白了一眼,事儿越闹越大了,戏台子越来越宽了,演戏的人也越来越多,不好控制啊:“怀广,爷这回要受斥责了。兄弟们里,就我打小蒙头做自己的,鲜少受到父皇的斥责!”
张怀广笑,心说肯定又和叶惊玄有关,这时候也不会有别的事,于是跟到了前院正堂,宣旨的公公先是给顾重楼道了安,却是腰不弯,腿不屈的,顾重楼冷笑了一声,这传旨的人只怕是皇帝“有心”安排了“有心人”的眼线吧。
得……看来还得继续接着演,顾重楼当堂跪下,公公先请了起:“王爷,且莫跪拜,皇上有口谕,需得懿安王妃一同接旨,这请府里另二房在堂外听旨。”
顾重楼愣了愣神,连忙让张怀广和陆焕川分别去叫人,顾重楼则在正堂里跟公公倒“苦水”……
公公一边听着一边点头,神色里倒是看不出什么,毕竟是宫里的人精啊,顾重楼不着痕迹的观察着:“公公,本王说是娶了个当朝有名的世家千金,可实在是有苦说不出啊!”
公公也是细细看了看顾重楼的神色,可公公虽然是宫里的老人,毕竟怎么也比不过生在宫廷,长在宫廷的顾重楼:“王爷,奴才看懿安王妃也不过一时意气,那样的大家里出来的闺阁千金,多少是有些脾性的。”
“公公,她哪里是有些脾性,那脾气都冲得上了天了。”顾重楼的苦水一杯杯倒过去,宣昭的公公神色也就越来越寻常了,顾重楼知道差不多了就收住了嘴。
过不会儿叶惊玄穿着简简单单的衣裳就来了,宣旨的公公连忙给叶惊玄请安:“奴才给娘娘请安。”
“公公免礼。”叶惊玄故意穿得简素,来前还故意擦厚了粉,lou出一脸疲惫、憔悴的模样,却强自打着精神,lou出勉强的笑容。
宣旨的公公低眉转了转眼珠子,看了眼堂外已经跪好的徐、方二人,这才展开圣旨准备宣读:“皇上先有谕了,王妃不必跪了。”
叶惊玄笑眯眯地站了起来,得意傲慢地看着顾重楼,顾重楼反瞪了她一眼,叶惊玄心里就更得意了,心说今儿总算演得不错吧,再多演上几回,哪天穿回去了,咱就去好莱坞,绝对横扫全球……
“奉天子旨………………嫡庶有别,懿安王妃,系叶氏女,姚氏外孙,位高身贵…………永徽王爷,深省自身,心发敬爱,行莫相违,意莫相背,厚待妃者,如若有差……”洋洋洒洒一大篇下来,总这就是先点了叶惊玄身份尊贵,永徽王爷虽然是王爷,但也要好好敬爱王妃,否则家国事乱,这责任都是顾重楼的。
顾重楼一边跪着一边直咂舌,他那父皇也太能了,多大点儿事,竟然能扯到千秋基业上去:“臣领旨。”
“臣妾领旨,谢父皇天恩。”叶惊玄笑得灿烂如春,先顾重楼一步走上去接过圣旨,捧在手里得意地道:“顾重楼,听见了吧,你如果不好好待我,削爵削蕃也是转眼之间的事。”
顾重楼一声冷哼,心里却说这丫头真是越来越能演了,这可是事先没脚本的:“若是削爵削蕃能摆拖得了,本王舍得……”
“那咱们就骑驴看唱本儿,走着瞧。”叶惊玄捧着圣旨,扔下这句话走人,走到门口还冲徐、方二人冷哼一声。
徐、方二人这叫一个郁闷,她们没的接圣旨的资格,却偏偏被叫来听旨,这明摆着就是皇上在替叶惊玄做场子。徐、方二人相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不甘,只是徐罗衣又迅速撇开脸去,现在徐罗衣对方雁飞所谓的坐着等就行之类的话,彻底不信了……
顾重楼继续倒苦水,叶惊玄捧着圣旨欢天喜地的回了碧园,回了碧园把屋子门一关,连桐月都被关在了外头,进了屋叶惊玄就把原本捧着的圣旨扔到了衣柜的角落里,然后就趴在一堆衣服上,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她娘啊,真是有才啊,竟然能弄出这么份旨意了,想了想又翻出来,不能这么扔了,万一找不到了怎么办。说不定以后某一天,还要拿这东西出来,让顾重楼乖乖听她的话。
要顾重楼知道叶惊玄现在想的,估计得调侃地说一句:“为夫现在已经很听话了……”
叶惊玄翻出圣旨来,叫来桐月:“桐月,拿着去供起来,以后顾重楼要再敢欺负我,哼……有圣旨为我撑腰呢。”
桐月张了张嘴,想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样子,终于还是一跺脚说道:“娘娘,您这样可不成,拿圣旨约束王爷,能约束得一时,可能约束得一世么?”
“我的好桐月,你呀就别想那么多了,把圣旨供在最显眼的地方就成了,信我吧,没事儿的。”叶惊玄这些日子倒是觉得桐月这丫头越来越窝心了,自打霜叶忙起来以后,桐月就越来越稳重了,越来越有大丫头的风范了。
桐月叨叨着把圣旨供在了正间儿,又折回来侍候叶惊玄的茶水,桐月的茶沏得不怎么样,喝着不是滋味。叶惊玄忽然想起那个很会沏茶的小雪,忽然就仰头问道:“桐月,那叫小雪的丫头呢,怎么似乎是很久不见她了?”
“噢……这事儿忘了禀娘娘了,小雪家里出了事儿已经出府了,这事儿报了文嬷嬷,霜叶也知道的,文嬷嬷让奴婢跟您禀报的,奴婢这一时忙乱,就给……落下了。”桐月没有多在意,叶惊玄怀孕时,碧园丫头太多了,这孩子没了,丫头们留的留走的走,她也记不过来。
“噢,是这样啊。”叶惊玄也同样不大在意,她也同样被园子里来来去去的丫头给弄糊涂了。
顾重楼那边送走了宣旨的公公,坐在书房里正琢磨圣旨呢,忽然张怀广一声笑,把顾重楼笑糊涂了:“怀广,你这是笑什么?”
“王爷,今天的圣旨真是前所未有,只怕以后也不会有啊!”张怀广也和顾重楼一样琢磨圣旨呢。
陆焕川听了也跟着嘿嘿笑,顾重楼看了二人一眼,无赖地道:“可不是嘛,圣旨的意思不就是说,以后王爷要听王妃的,做事要顺着她,不能拂了她的意。”
张怀广闻言一笑:“王爷,就这事儿不必圣旨,你全做到了。”
陆焕川听了这话终于憋不住了,笑在伏在小几上,都直不起腰了,顾重楼老郁闷地看了二人一眼,心里却不知道怎的,尽是欢喜……奇怪了,他欢喜个什么劲呀……
第一四七章 从今天起横着走
晚上顾重楼趁夜跑到叶惊玄屋里时,发现叶惊玄正在床上,抱着圣旨等着他呢。顾重楼无语,凑上身去贴着笑着道:“娘子在等为夫一块安歇么,那咱们就早早睡觉吧!”
叶惊玄一抬眼就看到顾重楼xx的眼神,捧着圣旨,笑眯眯地凑上去:“重楼,你以后要听我的,不能欺负我,不能骗我,要疼我爱我保护我!”
顾重楼望天一眼,忽然发现在屋子里,看不着天,于是只得坐床榻上看着叶惊玄:“娘子,没有圣旨,为夫也不欺负你,也不骗你,也听你的,至于疼爱你,保护你,那是为夫的本应该做的。这些都用不着圣旨,唉……这圣旨不是让你这么看的,拿来,我教你怎么看。”
叶惊玄手一收,避开顾重楼伸过来的手,一副就是不给你的样子:“不这么看还怎么看,宫里的公公来宣的旨难道还会有错不成?”
顾重楼摇摇头,也就不伸手去拿圣旨了,只是从怀里掏出一瓶绿汪汪的液体递给叶惊玄:“圣旨有两层,一层是旨,一层是锦缎地子,你把锦缎地子揭下来,用药液浸透,就会看到真正的内容了。”
叶惊玄疑惑地看了一眼,接过药瓶子,趿着鞋子下床,顾重楼随手拿起床边的毯子披在叶惊玄身上,叶惊玄揪着身上的厚毯子回头问道:“你怎么知道这圣旨一定会有其他内容?”
顾重楼看着叶惊玄笑得一脸神秘,指着她怀里的圣旨道:“圣旨的用锦有二十九种样式,诰分三种,用七彩、五彩、三彩锦,你以前接到过的就是七彩诰。最复杂的是旨,有十种用锦,其实我都没能知道各种锦是什么时候用的,再留心也没用,父皇通常一种一种轮着用。”
顾重楼不说还好,一说叶惊玄更糊涂了,她到现在还没留心过自己那诰命是什么样子的呢,连扔哪儿都不记得了:“别跟我扯这些,一扯我就晕乎了。”
顾重楼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看着叶惊玄的眼神透着几分纵容与宠溺,伸手揉了揉她的长发,温温地道:“知道你会晕,我这不正在捡简单的说。这是九色云纹锦,是十种圣旨用锦里,最普通的一种,但所费最贵的一种。父皇以前跟我说过,若是接到九色云纹锦,就多留个心眼。”
“所有的皇子都知道吗?”叶惊玄看着手里的圣旨,心里有些莫名的不安。
顾重楼摇头,叶惊玄心里咯噔一下,却见顾重楼老神在在地道:“为帝王者,谁也猜不透的,别人的我不知道,至少我知道父皇给九弟的密信,就不是九色云纹锦,而是九天月华锦……所配药液的方子当然就不同。”
叶惊玄咂舌,看着顾重楼的眼神带了几分同情:“重楼,如果有一天,那张椅子摆到你眼前,你可千万别动心,我可不想将来孩子跟你一样,表面那么洒拖,心里却么沉重。”
说罢,趿着鞋子在顾重楼闪动的星星眼里跑开,把旨揭下来,用药液一点点浸湿了锦缎,上面果然有字一点点显现出来,叶惊玄看着可惊奇得不得了,这样的事儿她可只在电视上见过,这回可是现场版啊,还是她亲手操作的。
“重楼,快来看,真的有耶……太神奇了。”
顾重楼不情不愿地从被窝里爬出来,kao在叶惊玄身后,他对锦缎上的内容一点也不感兴趣,反而是叶惊玄欢欣惊喜的脸,让他半天都移不开视线:“这有什么好神奇的,就你还当稀奇看。”
叶惊玄抬头就看到了顾重楼眼里的苦涩,偎进顾重楼怀里,双手环在顾重楼的腰上,撒娇似地道:“重楼,你给我写封情书好不好……”
顾重楼满脑袋冷汗,心说都成亲了,还情书……虽然之前他没听说过情书这词,但闻言会意,想想都知道什么东西:“你要听什么我说给你听就行了,写……断不至于吧。”
叶惊玄心里嘀咕,男人真是都一样,心里再看得你重呀,让他做这些也会推辞:“我不要听你讲,我想看情书。”
顾重楼看着叶惊玄在他胸口蹭来蹭去,像猫儿似地,他心里痒痒的,软软的,揉了揉她的头发,无奈地道:“好吧,我写我写……你呀,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才不是呢,女人就是八十岁了,还爱这些,如果我们能到那时候,你给我写吧,我一定还会像第一次收到一样,笑得嘴都能咧到后脑勺去。不过……那时候可不能于让我提醒了,没有神秘感,再美好的东西也不会惊喜。”叶惊玄嘿嘿直乐,情书啊……前世今生第一回,不知道顾重楼会写些什么东西。
顾重楼看着她lou出甜i的笑脸,心就跟锅上化了的糖似的,糖里还调了油,直接能把人腻死,他就是掉进去的芝麻早已经被淹没:“好,我记住你今天的话,到了八十岁,我也会再给你写,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把嘴咧到后脑勺上去。”
“能不能再浪漫点儿?”叶惊玄看着九色云纹锦,笑得分外明灿。
顾重楼不明白叶惊玄的意思,浪漫这两字,拆开他懂,合一起那就是等于是给鸭子听雷,于是只得问道:“浪漫?什么意思?”
叶惊玄听了直接想倒地不起,嗔怪地看了一眼才想起……现代人和古代人有代沟:“就是,很美好、很温馨、很能让人高兴的行为,就叫浪漫。”
顾重楼想了想,眨着那双清亮地眼睛温笑道:“好吧,那你说说怎么样再浪漫点儿,依了你就是,谁让你揣着圣旨呢。让我听你的,顺你的呢……”
“耶……是啊,我从今天起可以横着走了,连王爷都得听我的……那你能不能用九色云纹锦给我写情书,也要是这种用药液浸过才可以看出来的,这样多浪漫啊……”叶惊玄摸着九色云纹锦,说话时的神色透着说不出的向往。
顾重楼一阵愕然,久久才反应过来,却是紧紧抱住叶惊玄,心胸里有些浓稠的感动,一点点涌上喉咙里,让他的声音竟然有些干涩:“惊玄,你真是我的好姑娘。”
叶惊玄摸着九色云纹锦,咕哝了一句:“我早就不是姑娘了……”
顾重楼胸口的感动,忽然化作了浓浓的笑意挂在嘴角:“你就是到了八十岁,也是我初见时那个小小的姑娘,那个说我琴声很凄凉,听着还会流泪的小姑娘。”
叶惊玄嘻嘻笑着,心里莫明的感慨,兜兜转转了好大一圈啊,他们成了彼此的归宿,这感觉真是美好极了:“呃,对了,看父皇的信了,再不看就要看了。”
要不是手上的锦缎快干了,叶惊玄还真不想打破了这时的宁静,顾重楼伸手接过锦缎,扫了几眼递给叶惊玄:“江山之争……父皇还真是看得起我呢!”
“重楼,你要去争吗,其实……我能理解,每个人对于站在最高处,都有一种最原始的渴望……”叶惊玄说着说着,就被顾重楼捂住了嘴。
“惊玄,京城那趟浑水,我们是要去搅一搅,但不为争天下。天下之争确实曾经想过,但现在早已经不想了。我已经有了一个,不要天下江山的充分理由,那还去争什么,谁喜欢且去拿吧,我不争。”顾重楼把九色云纹锦扔在桌上,仿佛只是一块普通的布,再也不去多看一眼。
“理由噢……什么充分的理由,让你可以连偌大的天下都不要。”叶惊玄明明知道顾重楼的理由是什么,却偏偏就是想问想听,她喜欢看顾重楼说情话时,脸红气喘的样子,喜欢顾重楼缠绵时,叫她名字时如酒一般醇厚的声音,更喜欢温笑时看着她,温情脉脉的样子。
好吧,她是个色、女,还充分的恶趣味,就想要看顾重楼脸红尴尬,实在是很有趣、很有爱……
果然,顾重楼微微沉吟了一会儿,脸上染着些许红,脸也微微侧了过去,平时他虽然也说甜言i语,但是叶惊玄猛一挑明了问,而且明显就一副早知道的样子,他莫名地还是觉得尴尬:“你呀,明明什么都知道,偏还要问清楚不可。”
“我就想听,什么理由,说给我听听……”撒娇,使劲的撒娇,娇到叶惊玄自己都觉得甜腻了,反正今天她非得听一番甜到心窝里的话不可。
顾重楼轻轻叹气,无奈,叶惊玄啊越来越知道使什么招儿,他会拿她没辙,于是只得举双手投降:“因为,我有了一个……宁舍了江山天下,也要去相守的姑娘。”
叶惊玄傻笑着加问了一句:“是我么,是我么……”
顾重楼拍拍她的背,笑着说道:“不是你……”叶惊玄狠狠瞪着他,眼见着就要翻脸了,顾重楼连忙又说道:“不是你,还能有谁呢,我的那个小小的傻姑娘!”
“那我愿意一直这么傻傻的……”
好吧,那说让他们在尘世里做一对幸福的痴儿傻女吧……装傻扮痴地面对所有的风雨
此时的京城却波诡云异,正搭着戏台子,等人唱戏呢……
第一四八章 小妾出府
清早,幽幽的晨光从窗台投射进来,暖暖的一缕一缕,染在叶惊玄的发丝和额头上,镀着一层温暖纯净的光芒。顾重楼悠然醒来,眼前一张如婴儿般的脸,微微上扬的唇角透lou着愉快的情绪,忽然紧紧把叶惊玄搂在怀中,极度不愿意起来,他演够了,不想再演下去了。
既然皇帝已经有了答案,这个答案,他就不求了。于是又安心地躺下,勾着叶惊玄细柔的发丝,一圈一圈的密密缠绕在指尖,那些温柔的触感,让他的心也跟着一块柔和起来。
叶惊玄感觉到有人在拨弄她的头发,很不满意地抽回来,顾重楼却犹自不满足地继续缠绕着,叶惊玄只好睁开眼睛来,咕哝一声:“讨厌,大清早的扰人清梦。”
顾重楼心情愉悦极了,看着叶惊玄嗔怪的表情,不由得凑上前去:“天亮了,起床了。”
叶惊玄没好气的把顾重楼的手挥开,随口应道:“让我再睡会儿,你要起就起吧……嗯,天亮了你怎么还在这儿,还不赶紧回定园去,万一被丫头瞧见了怎么办?”
顾重楼躺在灿烂的晨光里,清澈的眼神如流水一样滑过叶惊玄的眉眼,透着浓浓的宠溺:“我这是在自个儿家,和自家娘子睡一张榻上,为什么要怕丫头瞧见。惊玄,我不想再演下去了,不就是三品官,不就是雁城徐氏,都不管他们了。”
“别啊,正是要水落石出的时候了,干嘛不把真相给弄清楚?”叶惊玄搂着顾重楼腰背,在他怀里摇晃着。
顾重楼任凭叶惊玄摇晃,听着床吱吱呀呀的呼声,不由得暧昧一笑:“我看你是越演越上瘾了,我可是越演越不痛快,每天跟自己的娘子在一个屋,还得跟做贼一样,你说这叫什么事。”
叶惊玄嘿嘿一笑,她倒确实是演上瘾了,这样的日子还真是挺好玩的:“那你要拿她们俩怎么办?你不会还想把她们留在府里吧!”
顾重楼抬起叶惊玄的下巴,啧啧地上下打量一番道:“哟,我怎么又闻着醋味了,你都这样了我怎么还敢留她们在府里,圣旨上说要处处顺你的意呢,我可不敢抗旨。”
叶惊玄眯着小小的眼睛,暖融融地笑开了,在灿烂的晨光里,笑成一枚光华灿烂的水晶,却忽然又仰头问顾重楼:“你不留她们在府里,以后她们怎么办,徐、方两家会领她们回去吗?”
顾重楼摇摇头,看着胸口小小的脑袋,脸上皱眉lou出愁容:“别担心了,我会安排好,以后你只要全心的过自己想过的日子,一切都有我在,你这小小的脑子还是想些简单的事情吧!”
顾重楼看着在怀里辗转温暖的女子,眉眼间尽是柔和的光泽,心中微微一动,以后所有的风雨都由他一肩披着好了,外面就算是天翻地覆,水深浪急,他也要护住这个女子,让她过简单而平静的生活。
叶惊玄闻言笑得眉眼弯弯,像一弯月牙儿似的,透着淡淡的清辉:“重楼,你真好,如果不遇上你,我要怎么办才好!你一定要活得比我长,要不然我的日子没法儿过。”
两人正腻味着的时候,桐月xian开了帘子进来,叶惊玄这些日子一直一个人睡着,她也渐习惯了,也就没了叫起这个程序,直接就闯了进来:“娘娘,该起了,我端了水来……给……你,洗漱……”
桐月看着床榻上的两个人,一时间傻了眼,这两人……什么时候又滚到一张床上去了,而且还这么突然。
顾重楼好笑地看着桐月的表情,心说这什么人什么丫头,于是坏笑看了叶惊玄一眼,又回头冲桐月喊了声:“桐月……”
“呃,王爷,奴婢给王爷请安,给娘娘请安。”桐月被顾重楼一喊,倒也终于把礼数给记了起来,连忙行了礼,一边嘀咕着一边布置洗漱,还不忘偶尔回头打量着床榻上正笑闹着的二人,看了眼窗外的晴空,暗暗摇头,为什么她觉得现在应该打雷呢!
直到桐月布置好了早饭,看着这二位笑笑闹闹,融融洽洽地坐在这里吃饭,桐月极其不适应,这明明昨天还要死要活的,今天就……从一张床上起来,在一张桌上用饭。不是她不明白,而是这二位变得太快……
“多吃点,怎么老喝水。”顾重楼看叶惊玄端着茶盏,盯着前面的饭菜,就是不动,于是拿了碗了盛了海鲜粥,还弄了一堆虾饺、蟹黄包之类的点心堆到叶惊玄前面的碟子里。
叶惊玄看堆得跟小山一样的点心,更加没了食欲:“我早上没什么胃口,桐月作证,我都喝白粥,吃泡菜的。厨子也变得太快了,我一人吃就给白粥,你来了就又海鲜粥又蟹黄包的,太偏心了。”
顾重楼愣了愣神儿,桐月连忙上前来答话:“王爷,娘娘近些日子口味淡,厨下才给做的清淡了些,娘娘却好上了这口。”
叶惊玄干笑两声,自打“有喜”一事发生之后,她口味还真就清淡得多了,前些时候还没什么,可自打回了王府后,一看见油星儿就没胃口,最近已经发展到见了油腻的就觉得恶心死了的地步:“清淡点好,清淡点健康嘛,没发现我最近气色红润有光泽……”
顾重楼瞪了她一眼,冲桐月道:“去把梁大夫请来,你啊真是连自己都不会照顾。身体不适就传梁大夫来,我白天没来看着你,你就得过且过了,你还真是得让人细细看着才不会出差错。”
“行行行,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么,我看大夫,我好好吃饭。”叶惊玄看着顾重楼还有继续说下去的趋势,连忙把碗端了起来,往嘴里塞着海鲜粥。只是还没吃两口,就愣是吃不下去了,只觉得既腻味又恶心,无辜地抬起眼来看着顾重楼,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顾重楼望天白了一眼,把碗接了过来:“不想吃就别吃,不要勉强。”
这时桐月带着梁大夫从正门进来,正看见二位手端着碗在腻腻歪歪,皆是一脸的笑,梁大夫给顾重楼和叶惊玄请了安:“娘娘,这就给您请脉了,请您宁神静气,不要过多思虑其他。”
叶惊玄把手放在脉枕上,梁大夫的手隔着丝帕压在她脉搏上,叶惊玄对中医还真觉得新奇,中药她是喝了不少,可看中医……经验还真是不多,第一回这么心无旁骛地看着梁大夫诊脉,心里觉得有趣极了。
梁大夫没按多久,手指就提拉了起来,又压下去,反复几次皱眉看着顾重楼道:“王爷,是喜脉……”
顾重楼听了先是一喜,可又一想起杜无回说的,望子草的喜脉不容易消退,又失落地挥了挥手:“还没过去呢,梁大夫,这望子草还能让人不想沾荤腥吗?”
梁大夫摇头:“这望子草,小人还真是才疏学浅,听都不曾听过。”
梁大夫联系起杜无回来,看来这又是杜无回诊出来的,于是又接着说道:“王爷,若是杜先生诊出来的,自然不会有错。”
“无回也不懂,是他的师姐,喜好四处云游,说在是边地见过望子草,可致人出现喜脉,数月不消。”顾重楼叹息一声,虽然前些时候叶惊玄说她现在还不适合生孩子,可如果有好消息,他也想听。
梁大夫心想还有这东西,真是神奇,收了药箱子,叮嘱了些事就由桐月送走了。叶惊玄坐在那儿也是一阵愣神儿,顾重楼手拂过她的发丝,安慰着道:“惊玄不要想太多了,一切都会过去的。”
“嗯,不是都会过去,是已经过去了。”过去,不是用来沉迷的,而是用来更好的警醒未来。叶惊玄握拳,抛开那些低迷的情绪,笑着迎向顾重楼关怀的目光。
午后,叶惊玄忽然听到了前院的哭声,似乎非常惨烈,叶惊玄起身出了碧园,正要去前院看看,却被正在碧园外守着的张怀广给拦了下来:“娘娘,王爷吩咐过,请您安心待在园子里,外边有什么都不要听,不要管。”
叶惊玄皱眉,她如果没听到,自然可以不管,可听到了却安心不下来:“张先生,你还是让我过去吧,女人间的事,还是得让女人来解决。重楼的人生,就像是一块白壁,不能让他为了我而有瑕。”
“娘娘,瑕不掩瑜,若真是白壁,又何惧微瑕。”张怀广反正得了顾重楼的意思,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把叶惊玄拦在碧园,顾重楼清楚,叶惊玄就是个嘴上硬,心却极软的,万一被徐、方二人打动了,只怕事又要起波折。
叶惊玄着急地听着前院传来的哭闹声,心里一阵阵不忍,同为女人,她是不是太狠心了些,这二人虽然有错,却到底也不曾真正伤过她的孩子,虽然惹她白流了不少泪,可最终却让她和顾重楼更加融洽,功过相折,她怨过这两个人,但却从来没真正恨过……
只是她的心眼很小很小,容不得顾重楼的身边,还有其他的女子,叹息一声,忽然明白顾重楼为什么不让她去:“张先生,她们俩会去哪里呢?”
“娘娘,王爷的心向来温善,若不是有合适的去处,绝对不会贸然行事。”张怀广一声暗笑,今天一个上午,顾重楼就为了给这两人找去处,把他和陆焕川给好好为难了一通,这也不可那也不行,没看过放小妾出府还像他们家王爷这样费尽思量的。
第一四九章 妾不如婢
王府的前院里,顾重楼看着徐罗衣和方雁飞跪在正中,哭得一个比一个更悲恸就头大,可一想起正在碧园的叶惊玄,心又不由得一横,这两个人不出府,他的那个小心眼的姑娘,只怕永远不会真正敞开心扉。
“王爷……王爷,妾不求名份,就算是在王府为奴为婢,也心甘情愿,王爷……妾出了府,还有何颜面活在世上,还请王爷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留妾在府里……”方雁飞终于还是急了,顾重楼的样子绝对不像是说说而已,明明昨天还和叶惊玄势不两立,今天却就要赶他们出府。
顾重楼心里一声长叹,心里也不忍,他惯就是个心软的,如今要把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