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浅墨浓香第3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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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浅墨浓香 作者:rouwenwu

    曾经,他以为和白兰之间,自己是永远的胜利者,服了‘无色’又如何?同样是身中剧毒,她与白兰却是天渊之别,哥哥,无痕可以为了她毫不心软的逼迫一个身怀六甲的弱女子。只是那些美好的回忆已经被时间的残酷磨平,最后只剩下哥哥依旧陪在她身侧,为了她着残破的身躯辗转天下。

    浅墨淡淡的勾起唇角,直到慕寒水战栗的全身毛孔紧缩才缓声道:“慕小姐莫不是没听明白,浅墨今日来不过是为了交易。浅墨与慕寒水之间不过是医者与患者的关系。”何必报复,自己之所以来幽城只不过是想拿到蟾蜍与解开宝宝的心结,至于慕寒水,也许这样终日惶惶的倚着残破身躯的度日才是真正的残忍。“慕小姐大可放心,若是浅墨愿意,这银针扎下去的可就不是阳陵泉|岤了。”指尖晃动,随意的扫过慕寒水头顶,语气清幽。“而是百会|岤。”

    慕寒水呆呆的仰起头,凌乱的发髻松散几缕垂在腮边,狼狈不堪。这也许是有生以来她第一次如此专注的凝视着眼前的女人,白兰,她不曾费心思就除去的情敌,到死都是含恨的。而这个叫浅墨的女人,浴火重生的白兰,也许不是。却冷得如天山的雪,仿如不带丝毫的情感,刚刚的话依旧平仄不起,但是自己却毫不怀疑的相信,如果她要致自己于死地绝不会如此的轻易地让自己有命可逃。

    “是死是活,听天由命。”浅墨收起银针,淡漠的望着慕寒水,如交代噩耗的医者,不带任何的怜悯。

    慕寒水没有说话,随着阖上的大门,一室幽暗,带着诡异的红,似血般蔓延。听天由命,仅仅的抱住弯曲的双膝,慕寒水任由冰凉的液体倾涌而出砸在榻上,也许这就是命,偏偏自己不甘,那些抛弃过她的人,她绝对不会如此善罢甘休。脑中一直重复着那双清冷眸子一闪而过的讥讽,圈套又如何?既然自己注定不能长命,那个口口声声生死同命的男人又怎么可以置身事外呢?

    阎都篇 乱在深秋

    浅墨漫无目的的徜徉在碧水悠悠的九曲连环桥上,虽已是深秋,竞相争艳的景色倒是丝毫不减,幽香满亭台。

    “轩辕夫人。”温泽如清泉声音打断了满园静谧。慕昊锦面色平和的对着前面悠然行径的身影出声。

    青色的长裙在地面划出一道翻滚的水纹,纤细的身影停了下来,侧身轻倚在汉白玉的栏杆上,纤细的指尖悠闲地敲击着光滑冰凉的横栏。

    对于浅墨冷淡的表情,慕昊锦毫不在意的勾起一抹淡笑,维持着温文尔雅的面具。“本侯有一事尚不明了,还望夫人指点一二。”

    偏过头随意的瞥了眼桃花眼弯弯的慕昊锦,目光又径直回到了平静无波的湖面。沉吟片刻,不急不缓的反问:“慕侯爷抬爱,能让睿智天下的慕侯爷困扰,愚钝如浅墨又怎敢班门弄斧?”

    明明是嘲讽,偏偏那样的嗓音清凉如风,即使恼怒也丝毫不想去争辩。桃花眼一闪暗沉,慕昊锦秉着以和为贵的态度,完美的勾出优美的唇形。“夫人笑话了,夫人面前本侯可是甘拜下风啊。”浅墨啊浅墨,即使圣人在你不动声色的冷静下也得步步为营。

    “那么浅墨也不矫情了。”斜过头嫣然一笑,干净的容颜在碧水蓝天之间蒙上了一层薄纱,似烟非烟的飘忽。“如定会知无不言。”清晰的字眼自粉唇而出,沉重的击打在慕昊锦心中,带着浅浅的嘲弄。

    浓密的婕羽掩住了桃花眼中深藏的复杂,抬眼之间已是一片清明。“本侯想知道,夫人究竟想利用水儿干什么?”一臂之遥,说话的片刻工夫,慕昊锦渡步到浅墨身侧,修长的身影轻而易举的把纤细的身躯笼罩在黑色的阴影中。俊美的容颜依旧是桃花带笑,却含着初冬的微寒,介于凌厉和温和之间,对于动摇人心恰到好处。

    狭长的细目弯曲如玄月,清灵空洞的笑声在空气中游荡。含笑的双眸直勾勾的盯着慕昊锦,直到他难堪的垂下双眸方才作罢。慕昊锦,多日来不闻不问,还以为你会静观其变,没想到凡事牵连到慕寒水你都不能做到冷静自若,那么若有一日你心中最柔软的一角被生生的割除,鲜血直流的感觉怕是不好受吧。“慕侯爷可知道,单凭此话,便足以挑起阎都与南清的祸乱。慕侯爷无凭无据的指控,不知侮辱了浅墨,更是让阎都蒙羞,给整个轩辕氏抹黑。”似真似假的说道,语调轻松,却字字藏针,让人觉得在神圣不可侵犯。

    望着正气凛然,俨然一副轩辕夫人气度的浅墨,慕昊锦心中的怒火腾腾升起,染得桃花眼中红的碜人。这个女人果真有把圣人逼疯的本事,千叮咛万嘱咐自己不能在她面前失了冷静,自乱阵脚。手足无措的无力感朝慕昊锦袭来,他只觉得气闷的窒息感贯穿全身。“浅墨。”低低的警告声自牙齿缝之间挤出来,又硬又狠。

    “慕侯爷,注意身份。”带笑的嗓音陡然冷了好几度,浅墨刻意后退了几步。“慕侯爷莫要忘了,你我之间的交易是以解慕小姐身上的断魂来换取至毒蟾蜍。妾身自认为没有辜负慕侯爷的期望,倒是这番夹棍而来的质问让浅墨有些失望。”浅墨平静的扫过慕昊锦白玉无瑕的脸颊,圆润的指尖依附着空气滑动,似乎在温柔的抚摸着那雕刻师傅刀下最完美的杰作。“天下皆知,慕小姐痴恋成狂,神志不清。慕侯爷以为一个痴儿有什么值得妾身利用的?”谈不上讽刺,自己不过是顺着慕昊锦他们欺瞒的戏码演下去。慕寒水宁可忍气吞声也不愿让眼前的男人知道自己装疯卖傻,不过以慕昊锦的狡猾怕是早就心中有数了,才会顺水推舟的任由慕寒水痴傻下去,正好欺瞒天下。

    男性的呼吸声沉重而混浊,慕昊锦狠狠的吸了一口气,告诫自己一旦动怒,才是真正的如了眼前女子的计。“名人面前不说暗话,那些小把戏又怎么入得了夫人的眼?”敛起眼角的最后一丝褶皱,慕昊锦似恭维似讥讽的说道。“此举也是形势所逼还望夫人体谅。”

    静静的凝视着脸色诚恳的男子,棕色的秋翦盈盈水动,一股暗涌似清流,洗去了所有的尘埃,直叹人心的洞察秋毫。形势所逼,浅墨不以为意的轻颔螓首,那倒不错,慕寒水在飞剑门手持利刃杀了菁华山庄的柳絮烟,此事闹得沸沸扬扬,若不是慕侯府仗势欺人外加慕寒水的装疯卖傻,岂是几箱黄金和十几条无辜性命可以平息的?“慕侯爷大可放心,浅墨对于不相干的人一向不喜欢浪费时间。”依旧是淡漠的让人看不清心思,素雅的脸颊上没有丝毫改变。

    慕昊锦深深地打量着始终置身事外的女子,不论什么时候她都可以清心寡欲的把自己放在三重天之外,彷如无心之人,冷眼旁观他人生死挣扎,那样的心平气和驶入内到外的漠视。“本侯在此有礼了。”不甚真心的拱了拱手,朱红色的锦缎纱衣扬起一道明亮的弧度。

    风平无波的湖面,目送一道修长的身影渐行渐远。九曲连环桥上,青衣素雅的女子安静的倚在栏杆上,漫不经心的欣赏着这接天莲叶无穷碧的曼妙景致。

    不相干?粉色透着邪肆的唇瓣缓慢的微启,朝着悠悠碧水清如兰香。慕昊锦啊,你当我是在泄愤,所以吐露你乃至慕寒水的陌路之人么?我既不是白兰当然与你们毫无瓜葛。可惜啊,宝宝却对那些曾经记忆犹新,那个小小的少女虽然故作冷厉,终究不过是个孩子,自己又岂能让弑亲的罪恶纠缠她一生?

    “沙沙——”轻盈的脚步叩击着青白石铺成的桥面,布鞋滑过冰凉地面的细微声响。

    浅墨好心情的闭上眼,微扬起脸朝着澄蓝的天水交界处,鼻息之间是混合着幽香的清凉,对于身后的稍显急促的脚步声置若罔闻。

    雨荷夹杂着凌乱的步伐,在一丈开外停了下来,欲脱口而出的哭腔被眼前悠然自如的景致怔住。青色的背影笔湖中盛开的玉品紫金兰还要夺目,雨荷被那空灵清幽似画的绝美震撼,不敢冒然破坏了这份圣洁。慕侯府的夫人多是天姿国色,单是芙蓉轩的盛国夫人就足以胜过眼前的女子千百倍,雨荷却困惑那么一瞬间自己似乎失了心、掉了魂,却觉得再没有人能胜过这个绝世的身影。恍惚间收回的心神,还让雨荷的语调陷在一片迷蒙之中。“夫人,寒水小姐醒了。”

    收回散开的思绪,浅墨抿着嘴角,目光凝聚在一处突兀上,不急不缓的回道:“我随后就到。”不愧是与生俱来的骄纵,即使“疯”掉了的慕寒水仍然是一块烫手山芋,折腾的人仰马翻,只是不知道在众人眼中被自己医治的尚有好转的慕寒水怎的今日突然“旧病复发”?

    雨荷心中焦急的不知所措,却又不敢催促眼前的女子。指尖扭捏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身后如雕像般无声无息让浅墨轻轻抑眉。“有事?”

    雨荷一怔,仿佛一阵阴风刮过,冷颤不住。冷淡的嗓音是不容置疑的压迫,让人不敢造次。“夫人恕罪,奴婢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哦?浅墨拢了有趣味的转过身,目光在雨荷玲珑有致的身躯上扫过,胆小如鼠的丫鬟吃了熊心豹子胆,如此勇敢?这个自己向慕昊锦要来的丫鬟倒不如表现出来的惊恐啊。

    雨荷觉得自己被剥光一般,被女子盯得冷汗浃背,一根根毛孔竖立起来。“夫,夫人。”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雨荷紧张的直结巴。“梦漪小姐刚刚怒气冲冲的自您房中出来。”

    浅墨似笑非笑的挑起雨荷半垂的杏目,淡淡的笑道:“我倒是小瞧了雨荷的衷心。”白净素雅的瓜子脸难得牵起一抹笑容,状似满意的点了点头。

    “扑通——”刺耳的声音响起,雨荷急急的跪在地上,额头重重的撞在桥石上,发誓般真挚。“夫人,雨荷自被侯爷送与夫人后,就是夫人的人,绝无异心。”

    “起来吧。”不轻不重,却不容反驳。

    细长的眉目卷起满满的释怀,看在雨荷眼中,一颗心稳稳的放了下来。“谢夫人信任。”

    随意的挥了挥手,浅墨却注意到雨荷一瞬间的僵硬,顺着那双征然的双眸望去,隔江而立,一对璧人。

    “夫,夫人。”略带惶恐的轻唤,雨荷担心的望着不置一词的女子,即使是如此时候她仍面色不改,让自己心中涌起无限的恐惧。

    浅墨好笑的勾了勾手,指着对岸两个看似重叠的身影轻轻的呢喃:“男子偷腥都是如此光明正大的么?”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送到跪在地上的雨荷耳中。

    呃,雨荷顺着纤长细致的手骨方向,远远看去,身影有些重叠,女子轻轻的依偎在男子的怀中,柔弱似柳,不堪一折,娇艳的容颜上羞涩一片,即使隔着碧水横波亦能感受到那一抹潮红。男子刚毅如铁的身躯牢牢的环住女子的身躯,毫不迟疑的转身离去。“夫人。”迟疑的吞吞吐吐,雨荷不知道如何开口,自己的夫婿搂着不是自己的女子,任何女子见了此时此景怕都会心碎,只是眼前的女子太冷静,让自己不敢妄下定论。

    “恩?”浅墨不知道如何形容此时的心情,诚如雨荷那张脸上表现的惊恐和难以启齿,一个女子不甚娇羞的依偎在自己夫君的怀中,换了任何一个女人都是一种难堪吧,可惜自己除了感到失望,却难以想象自己怒火攻心,如泼妇一般哭闹不休的情景。“有话不妨直说。”

    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雨荷银牙暗咬。“夫人,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误会,浅墨仔细的琢磨,认真打量着那双坚决的容颜,暗自好笑。若是换作平时浅墨只当是安慰,虽然自己未必需要。但是那双眼太诚挚,让人找不到一丝躲避的漏洞,让自己不由得去探究。“那么雨荷不妨告诉我是什么误会。”丝毫不受方才那伤人一幕的影响,浅墨依旧是一派云淡风轻的闲暇。

    彷如受惊的兔子,雨荷被浅墨的问题吓到,语气不稳的颤抖着。“夫,夫人。奴婢——”

    “罢了,难为你安慰我。”浅墨打断雨荷的结巴,自嘲般的勾动唇边的梨涡,即使不是在笑,那对深陷的桃花依旧盛开玉深秋的清凉中。

    雨荷偷觑了眼不打算深谈的浅墨,暗自吁了一口气,心中七上八下的鼓终于敲打完毕。“夫人,奴婢引你去忆水楼。”

    浅墨思量着引路的纤细合度的身影。雨荷的出现的时机太巧,巧的唯恐自己错过了那一幕好戏,还有那句斗胆的提醒,其实很容易把刚刚那对嘲弄的身影牵连到一起,只怕那个小家伙看到的一幕与刚刚的不相上下。雨荷不会无缘无故的对这些事感兴趣,那么显而易见有人暗箱操纵,至于幕后黑手呼之欲出。浅墨不得不佩服,此人把人心看的太透,其实这样的把戏很容易被拆穿,不过当局者迷,真正入戏的又有几人能挣得开爱之深恨之切的束缚。

    忆水楼外可以说是草木皆兵,跪了一地的奴仆,男 男女女全都惶恐不安的把头埋在地面。

    “啪……”清脆的重物撞击地面声由屋内蔓延,还伴随着女子的尖叫声。“啊——”绝对可以媲美鬼叫的尖锐摄人。

    “啧啧。”不赞同的叹息随即响起,优哉游哉的少女情悦声满是不赞同。“慕小姐真是病入膏肓了,可惜了上好的玲珑翡翠雕,啊~”疑惑的嗓音带着浅浅的苦恼。“瞧瞧,上面活灵活现的朱雀,这一刀一刻的不愧是鬼手的杰作。”

    埋在地面的头颅不可抑制的晃动了一下,鬼手,那个号称天下第一巧手的男子,来去如影,踪迹成迷。据闻他刀下的宝贝价值连城,世人知道的也就那么几件,很显然屋内那个支离破碎的残骸就是其中一件。

    彷佛为了衬托那声鬼叫,少女的声音陡然高亢。“啊——”

    屋外的人毫不怀疑自己能清晰地听到狠狠的抽气声,清楚到想象少女剧烈起伏的胸口还强自镇定的模样。

    “是玉玺耶,这个破玩意儿居然刻着你们南清国的玺印。”少女一惊一乍的说道,对刚刚还赞叹不已的宝贝弃如敝履,似乎对于这样的东西居然能作为国宝极为唾弃。

    屋外瞬间石化,众人僵硬的连颤抖都无能为力。心中被一阵阴风扫过,只觉得后背冰凉如水,浇透了布衫。

    青色的长裙顺着地面拖动,绕开跪倒的众人,徐徐而行。

    清幽的香气萦绕在楼前宽宽的廊亭深处,携着淡淡清爽的扶风。

    雨荷目不斜视的径直走到门前推开房门,恭敬地立在一旁,等待着青衣女子的进入。

    “让他们都起来吧。”直到重重的红棕色木门再次阖上,那道清淡的香气还笼罩着气氛沉重的忆水楼。

    雨荷乖巧的颌首,低垂着头恭送主子入内。半响无奈的扫过矮了自己半截的黑压压人群,寒水小姐的闺房在忆水楼的最内侧,若不是梦漪小姐刻意要让他们听到,这闺阁内的私密哪会如此轻易的叫人听了去。“你们都退下吧,万事有夫人在。”

    有人诧异的抬起头,却又快速的垂了下去。

    静谧的连呼吸声都格外清晰。

    “不知好歹的狗奴才,居然敢拂了我娘的好意。”推开的窗棂赫然立着白夹袄流苏粉裙的少女,怒气冲天的骂道。好不容易找了个机会刺激慕寒水那个老巫婆,却被娘亲抓了个现行,梦漪小脸上闷闷不乐。本来就有火没处撒,偏又遇到这些不知好歹的家伙。“哼——”长长地不屑声伴随着少女翻窗而出的动作扬长而去。

    内室,红暗影错,满地狼藉。

    浅墨环视着到处支离破碎残骸的地面,红红的地毯显得格外凄厉,女人的战争总是让人觉得惨不忍睹,尤其是有钱的女人,撒气的动辄就是价值不菲的易碎品。浅墨毫不怀疑,以慕寒水张牙舞爪的抓狂模样,宝宝的到来对她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现象。

    “你果真不安好心。”被梦漪逼到榻上的慕寒水;冷冷的瞪着浅墨,若是眼神能杀人,那么浅墨绝对已经被凌迟了无数次。

    唇瓣轻轻勾起,浅墨但笑不语,眸似泓潭,让人看不真切。

    慕寒水“霍”得一下自榻上站起,常年不见阳光的脸色惨白得吓人。“你凭什么笑,难道我说的不对?”指控般咄咄逼人,望着眼前冷淡的近似乎漠然的女子,慕寒水内心的骄傲战胜了恐惧。那张脸让自己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她不屑嘲笑自己的失败,却让自己觉得比羞辱更甚千倍。

    “慕小姐似乎忘了我们是敌非友,如今我会在这不过是完成和慕侯爷的交易。安不安好心,尚轮不到慕小姐评论,更何况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安好心?”浅墨冷静的转身对着墙上被破坏的沾染上凌乱墨迹的字画,不去看那张单蠢的脸。慕寒水不过是被宠坏的傻子,她其实很简单,不喜欢的就不折手段的破坏,难怪在飞剑门的后宫中沦落到成为别人手中的刀,为别人披荆斩棘除去异己的下场。

    慕寒水一窒,许是没有想到浅墨会如此一说,在她的脑海中向来只有别人来讨好的分,即使是虚伪的臣服,偏偏眼前的女子打破了她的自以为是,连敷衍她都不愿。“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如何赢得战无痕的再次倾心?”任自己想破脑袋慕寒水也不明白这个女子的目的,因为不论自己成功与否,她都没有好处。慕寒水疑惑的打量着女子纤细的背影,有些不明白,她大费周章难道就为了看自己的笑话?

    浅墨幽然一叹,似真似假的笑道:“慕小姐就认为自己一定能成功?”浅墨若是转身,慕寒水必然可以看到那双细长棕眸中一闪而过的嗜血。可惜有些人注定要以血祭血,有些事是命运的指引不可违背。

    慕寒水彷如确认到什么,水眸园瞪,羞恼的面色潮红,倒是为那张苍白的容颜增添了一份姿色。“你果真是不安好心,哼。”脚尖愤恨的踢开一处破碎的青瓷器,倔强的瞪着那个纹丝不动的身影,似要把她燃成一个窟窿。“七年前你白兰败在我手上,七年后你也休想看我的笑话。”

    绕开地面上散落四处的碎片,浅墨悠然自得的坐在桃木椅上,依旧冷冷清清的模样,对于眼前宣誓般挑衅的女子视若无睹。“那么浅墨预祝慕小姐早日得偿所愿。”

    慕寒水贝齿轻咬,压下被忽视的不悦,坐回在绣榻上,难得没有急性子的反驳,似乎在思量浅墨的话。战无痕,你永远不知道我对你仅存的爱已经随着这一纸殷红化为浓浓的恨,黄泉路上我绝不会独行。指尖恨恨的捏着袖中薄薄的纸片,发白的骨节被宽大的袖口隐藏的巧妙至极,爱与恨不过是一纸之间,面上柔情蜜意,指尖也可以化为取人性命的利刃。

    “再过七日,毒就解了。”阡陌冷淡的收回目光,端着茶盏漫不经心的说道。

    慕寒水惊讶的唇瓣微微张合,似有千言万语堵在嗓子里。“你不是说听天由命?”怒火一下燃到了胸口,慕寒水不敢置信的指着悠然品茗的女子。

    “今日之前,你的心已经死了,所以只能听天由命。”浅墨不以为意的答道,慕寒水的怒火再旺,即使把整个慕侯府烧成残垣断瓦也与她无关。

    放入听到天大的笑话,凤目笑得眯成一条线,略显干涸的唇毫无大家闺秀的矜持,露出一排森森白牙。哀莫大于心死,浅墨的话击在慕寒水心中无异于一个嘲弄。也许心冷了,自己才能活得更好,不再轻易的为他人而动。慕寒水怔怔的陷入自己的回忆,直到浅墨离去也不曾注意。

    一道晶莹的水迹顺着眯合的眼角而下,洗刷越发苍白如鬼色的脸颊。凄凉的呜咽声渐渐在屋内响起,被锦被捂住的轻细。

    不安好心,慕寒水还真是低估了自己,梦漪今日送上的那份飞剑门喜帖无疑是雪上加霜,把战无痕推到明晃晃的刀锋之上。那么在报复与生存之间,慕寒水的选择可谓是进退维谷,报复意味着黄泉路上谁也不寂寞,若选择后者那么站无痕对她来说就是一生的恶梦,寝食难安。浅墨缓步朝碧贤楼而去,心中已然有了计较。自己并不是什么贞洁烈女,宁可选择错误一生而不放自己一条生路,三千溺水谁才是你要的那一瓢?轩辕御凛。

    阎都篇 石破天惊

    “娘——”浅墨刚刚走到碧贤楼前的庭院,就被飞奔出来的梦漪拦个正着。戾气围绕在少女周围,大有三尺之外毁为废墟的趋势,一张笑脸如丧考妣般沮丧,凤目中两团小火焰熊熊燃烧。

    浅墨若有所思的盯着那双左躲右闪的眸子,里面盛着不可错辩的委屈。那些晶莹闪亮的东西被倔强撑开的双眸抑制着不肯滑落,浅墨心口一紧,脚下步伐坚定不移的朝前。

    “娘——”浓浓的祈求声,梦漪紧紧地拽住浅墨的衣袖,固执的不肯松手。比浅墨略高的身子挡在前方,毫不迟疑的阻挡着女子前进的方向。“宝宝讨厌凛叔叔。”喃喃自语,却带着一丝迷惑。

    轻拍着梦漪的轻颤的肩膀,黛眉蹙起,棕色的眸子冷厉一闪而过。自东旭那一年,这张千变万化的小脸却是与哭泣绝缘,如今眼角含着盈盈水分,让浅墨的心沉到谷底。“宝宝,跟娘进去。”轻柔却不容置疑的决定。轩辕御凛我可以不计较你的种种出格的举动,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犯了我的大忌。浅墨面不改色的把拦在自己身前弯曲成拳状的小手握住。

    梦漪吃惊的迅速睁大眼,忘了自己愤怒的难以宣泄的情绪,凤目有着一丝迟疑,一丝迷惑。恍惚之间,脚下如牵制的木偶般僵直朝楼里走去。看着娘亲不急不缓的背影,梦漪有些难过,她不懂为什么凛叔叔要做出让娘亲伤心的事,大熊爹爹的逝去时娘亲陌生的面孔在自己脑海中除之不去,那些混乱而凄凉的窒息。

    静,是叶落风起的肃杀,碧贤楼在簌簌的拂动声中带着诡异的姿态竖立在浅墨面前。心中不是不愠,白净素雅的容颜却依然可以保持着最完美的冷静,只是那些纠结在最深处的阴暗渐渐浮出水面。指尖轻轻的一碰,沉重的门却意外顺着那微弱的力道敞开。“咯吱——”沉闷的声响似嘲弄的笑音,朱红油亮的木门,颌首而立,像极了等待无知女子陷入痛苦深渊的恶魔之手。

    梦漪的不安达到极点,被浅墨握住的手背上白的透明。即使隔着凸显的青筋,少女也能感到自娘亲手心传来的冰凉触觉,如被蛇盯住的背脊发凉。房门推开的瞬间,那双眼下意识的闭上,不愿去重复难堪的一幕。耳边却被恶魔的笛声缠绕不断的反复着那些绵长尖锐,却又带着迷乱的喘息声。

    空气中弥漫着若有似无的麝香,混合着男女交缠的暧昧气息。奢华的红木雕花床前几缕水纱如流云般飘逸而下,床榻上错叠的身影在流动的水纱间似皮影的晃动。凌乱的衣衫随意的抛在地面,纯黑的锦缎、浅浅的鹅黄薄裙,两条腰带水蛇一般弯曲着身子纠缠在一起,让人一目了然床内的迷乱。

    细长的眸子微微眯起,锐利的光泽若隐若现。浅墨不动声色的顺着床榻望去,满室靡靡,凌乱不堪。不管有没有阴谋,是不是预谋,轩辕御凛的举动都让浅墨深切的体会到了自己不熟悉的感受,那种死命要挣脱牢笼野兽一般撕裂敌人的狠绝。

    床上的人似乎被陡然出现的房门声打断,一条雪白如玉的藕臂横出了白纱,轻轻的一拢,一张青莲的脸探了出来,双颊胭脂一般酡红,水灵灵的眸子含着媚态。却在正视房门外的两人后,如惊恐的小动物般缩到了床位的一处,双臂紧紧的环住胸前,似羞似惊的想要隐藏自己的盈肤水肌。

    浅墨压下心中的不快,缓步朝屋内走去,一步一步踏在上好的锦缎绸衫之上。冷冷的看着沈伊人那张受惊的脸和不住颤抖的身子,心中却已然有了分寸。

    手背上冰凉的触觉一瞬间消失,梦漪本能的想要抓住那一丝让自己安心的力量,却在撇到娘亲冷漠的侧面时顿住,悬空的小手只来得及出道流云水袖的柔软。娘亲是伤心的吧,但自己却不懂,为何如此难堪的一幕娘亲却能视若无睹般,直直的走了进去。狠狠的瞪着床榻上几乎赤-裸的女子,梦漪恨不得让她生不如死。

    看着毫不迟疑朝自己走来的女子,沈伊人慌乱的后退,之后赤-裸的后背抵在了凉意沁人的床柱上。她不懂为什么眼前的女子没有丝毫难过,更甚者毫不避讳的走了过来,踏着满地衣衫,优雅从容的让人害怕,一步步似踏在自己的心窝上,颤抖。有些畏惧的扫了眼闭目躺在床榻上的男人,指尖狠狠地掐在雪臂上,沈伊人不知道自己这步棋是不是刚还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但时至今日再也没有后路可走,最后的结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没有错过那一丝慌乱,浅墨知道在场让自己见证的好戏,这个女人至关重要。沈伊人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让自己伤心欲绝或是从此对轩辕御凛有爱深恨,可惜这些浓烈的感情两世为人只有一个男人可以让自己体会。足尖不轻不重的踢开床榻前最后一块布料,浅墨稳稳的站在窗前,纤细的胳膊轻轻挑开水纱。

    鼻尖是淡淡的幽兰馨香,轩辕御凛几不可见的一抖,心中百味交加。事到如今,自己已然无话可说,在冷静如浅墨面前自己已经失去辩解的机会。缓缓睁开鹰隼黑眸,毫不悬念的对上那双细长的眼。那双自己喜欢的琉璃般的淡漠的眸子,果真还是深不可测,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轩辕御凛更多的是失落,果真如自己所料一般她丝毫不在意。

    漫不经心的扫过一动不动仰躺在床上的男子,阡陌暗自估量,精壮的胸口在锦被下若隐若现,想来这场戏演得也几乎可以乱真了。慢慢的弯下身子,素白的脸一点点朝轩辕御凛僵硬的脸颊靠近。

    呼吸紊乱,轩辕御凛迷惑了,看着缓缓靠近的小脸。鼻息间幽兰香越发的诱人,体内被自己控制住的缠绵药效渐渐乱了真气。

    “很失望?”不冷不热的问道,浅墨含笑着勾起唇瓣,琉璃色的眸子染上了幽若的阴暗。缠绵,难怪自己推开房门闻到麝香的时候会觉得奇怪,顾名思义缠绵不仅仅有迷魂香的效果,重要的是里面还掺和了软筋散。自己制的软筋散混合着洋金花不同,只要不动真气洋金花是丝毫不起作用的,缠绵却是极为霸道的,一进体内便会酥软无力,但是欲望却是恰恰相反,如燃烧的虚火在体内肆意蔓延。除非阴阳交 合,否则七七四十九个时辰都如被地狱烈火焚烧一般受尽折磨。

    轩辕御凛一怔,似乎没有料到眼前的女子居然会莫名其妙的问道。“是。”沙哑的嗓音沉沉答道,却并不迟疑。轩辕御凛这样的人本不会如此轻易的承认自己的嫉妒,但是那么一刹那,望着那双眼,嘴里却如无意识般,自动作答。

    眸中的诧异萦绕着线条柔和的脸颊,浅墨不懂眼前这个躺在床上的男子如何能在如此情形下放下他的霸气,柔下了那张刚硬的脸。只是为了单纯给自己找一个出轨的理由?不,虽然他对沈伊人的态度很奇特,但绝不足以成为这个借口。浅墨收起自己的好奇,挑眉将目光放在了蜷缩在一侧的沈伊人身上。“你确定不需要把肚兜脱掉?”

    沈伊人猛地抬起头,彷佛看疯子一般瞪着浅墨,似乎还震惊在她的问话中不能自拔。“若说演戏,你还不够水平。”谈不上讽刺,浅墨就事论事般继续。“若你能更尽职得一丝不挂,那么我尚可稍稍相信你们已然到了坦诚相对的地步。何况只有一人赤身捰体,似乎稍显一厢情愿。”状似无意的扫过浑身无力的轩辕御凛。至于谁是那个一厢情愿的,自己心知肚明。

    被冷眸横过,轩辕御凛只觉得心中一紧,不是听不出最后那话的嘲弄,只是那双眸子除了戏谑看不出其他的情绪,那种抓不住握不紧的无力让自己格外烦躁。冷静如她,必是看出自己中了缠绵,偏偏自己看不清她此时的想法,心里只觉得堵得厉害,阎都的轩辕御凛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果真是世事无常,轩辕御凛暗自苦笑。

    “你——”声音卡在了沈伊人的喉咙里,又羞又怒。她万万没有料到眼前的女子既没有又哭又闹,也没有痛苦离去,反而不以为意得站在自己面前一点点拆穿自己的把戏,自己就如戏子般供人笑料。

    “虽然麝香味很浓郁却并不能制造翻云覆雨之后的y靡。”丝毫不顾及沈伊人凸出的瞳孔,浅墨依旧不紧不慢的补充道。“最失败的要算缠绵,那样霸道的迷香却不能逼人就范。”

    沈伊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些冷漠大胆露骨的话居然出自眼前的女子之口。她真的是东旭国那个名门之后的少陵郡主(白兰的郡主封号)?头颅狠狠地摇了摇,绸缎般的发丝顺着光裸的肩头一泻而下,黑白之间显得格外楚楚可怜。

    浅墨似笑非笑的扯开水色酒窝,状似疑惑的蹙眉。“至于轩辕城主为何放着到嘴的肥肉不咬,浅墨也相当的困惑。”

    本来就僵硬的线条越发的冷冽,黑眸如暗夜的天幕,看不到一点星辰的光亮。轩辕御凛冷冷的目光凝在浅墨的脸上,却又带着一些复杂的痛苦。

    沈伊人差点咬碎一嘴银牙,她居然如此羞辱自己,偏偏在那双看破一切淡然的眸中,自己做不到理直气壮。“不管我失败与否,凛哥哥绝不会置我的清白不顾。”环在胸前的双臂紧了紧,沈伊人鼓起勇气般直言道。不是没有感受到寒意十足的视线,沈伊人却胆怯的不敢对视,她怕那张冷厉的面孔让自己语不成调。

    “哦?”淡色的容颜依旧没有大的起伏,轻悠悠的反问。轩辕御凛会负责?浅墨没有把握,毕竟人心易变,自己不能左右别人的决定。

    轩辕御凛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无动于衷,毫无疑问世上若有什么东西让自己害怕,那么眼前的女子当之无愧。一言一语丝毫不是对于被“抓j在床”的气愤,她吝啬的不敢施舍一点自己的感情,即使是愤怒。“我的确不会不顾,明日皓月山庄的人就会把聘礼送到阎都。”冷冷的打断沈伊人的希冀。

    瞬间被一盆冷水灌顶而下,沈伊人呆住。只能怔怔的瞪着那张紧抿的薄唇,他在说什么?嫁入皓月山庄,慕侯爷明明告诉自己凛哥哥是为了自己才会来幽城,为什么那么绝情的要自己另嫁他人。不,幼年的凛哥哥明明是疼自己的,一定是这个女人,一定是。“不——”凄厉的尖叫声陡然划破长空,沈伊人受刺激般朝浅墨扑去,丝毫不顾及自己仅着单薄肚兜和亵裤。

    浅墨条件反射的躲开,却在看到她身上干干净净的右臂时,神色一怔。

    “啪——”狠狠的一巴掌毫不怜惜的向那张堪称清水美莲的脸上扇去。梦漪脚下轻盈的挡在浅墨身前,小手快又狠得出掌。

    轩辕御凛冷厉的目光直射沈伊人,那双眼阴暗如夜幕没有星辰的纯黑。沈伊人千不该万不该在自己眼前妄图伤害浅儿,龙有逆鳞,浅儿就是自己的底线。“从今往后,你与阎都再无任何瓜葛。七年前四大长老下达的追杀令永世不变。”冷冽的声音低的只沉谷底。

    沈伊人呆呆的回过头,似乎被惊住,手脚彷如被恶鬼的锁链套住动弹不得。她不懂为什么凛哥哥会如此的绝情,追杀令?七年前自己犯下的错震惊了整个阎都,四大长老联手下达了追杀令,偏偏凛哥哥一味的偏袒,最后以放逐阎都保全自己的性命。那时候的凛哥哥才让自己有了期盼,有了希冀,只是梦还没有开始就已然破碎。自小她就明白凛哥哥对自己是不同的,虽然对自己和对轩辕融融是一样的冷漠面孔,但是自己却发现那双冷厉的眸子常常停留在自己身上。自己以为凛哥哥只是天生的不苟言笑,但是这个女人的出现却让自己惊恐不安,她不美,不温柔,却可以让凛哥哥和颜悦色。

    “下贱。”梦漪不屑看着光裸着后背的女子狼狈的跌坐在地上,长长的发丝遮住了高高肿起的脸颊。那一巴掌自己情急之下使出了全部的力道,她居然敢伤害娘亲,简直可恶。

    浅墨一怔,没有想到沈伊人与阎都的关系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复杂。幽幽的叹息,嘴角柔和的映出浅浅的梨涡。“宝宝,心情好了?”若不是为了宝宝,这趟浑水自己是决计不会趟的,摆明演给自己看的戏,为何要如了别人的意乖乖走入观众席。

    “啊——”小脸微微扬起,气呼呼的少女难得不好意思的恬着脸,腮帮子鼓鼓的,掩饰自己的难为情。小手拉了拉浅墨的袖子,心里不是滋味的瞥了眼地上的女子。哼,这个女人太不是东西,居然设计陷害凛叔叔,还让自己误会伤心。暗自松了一口气,梦漪偷觑浅墨隔着白纱遥望淡漠的神情。啸靭叔叔常说娘亲是世上最特别的女子,冷静的让人害怕,即使身为杀手的他有时候都会被母亲的冷厉眼神怔住。自己常常怀疑温柔的娘亲怎么会像啸靭叔叔说得那么厉害,如今才知道娘亲不止是冷静,还是天下间最聪慧的女子。

    沈伊人机械的在地上拉住一件长衫,紧紧的把自己裹在里面,想要抵御刺骨的寒。自己的所有心思被弹开在众目睽睽之下,方才明白人家根本就不屑,由始至终自己都是狐狸嘴下挣扎的猎物。她洞察一切,却冷眼看着自己傻傻的演着独角戏。她想要逃离,逃离那双再也不屑停留在自己身上的鹰眸,逃离这场由慕侯爷导演的闹剧。

    地上的女人无疑是可悲的,浅墨却丝毫不觉得自己有圣母玛利亚的悲天悯人。“你不该把宝宝卷进来。”轻轻的叹息却足以让人明白它的至关重要,那个少女是你呵护的宝贝任何人都不能在伤了她之后全身而退。“是你的终归是你的,不是你的求也求不来。这个男人是你的命,却不是我的,所以你若想要尽管拿走,犯不着机关算尽。”前提是你要拿的走。浅墨冷漠的勾起唇角,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伤害无辜的女人,果真是任何人都可以很毒,只要你尝试过什么叫做嫉妒。

    浓密的剑眉拧起,轩辕御凛那张冰山脸瞬间划下一丝阴沉,却在下一秒收敛得无踪无影。“浅儿是这么想的?”冷冷语调僵硬的如石子一块块蹦出来。轩辕御凛毫不怀疑若不是此刻浑身乏力,自己绝对会自榻上起来暴跳如雷,浅儿永远都是这么直接决绝,知道如何真正残忍的打击一个男人的尊严。偏偏浅儿的性子绝不是一句误会了便会冰释前嫌的,轩辕御凛头疼的无计可施。

    转身背对流水白纱,纤细的身影却是不可撼动的坚决。“你很聪明,知道利用清白当赌注,却也很愚昧,若是不爱你的男人,你的清白与他何干?”简洁明了不给对方留一点余地,对于不相干的人自己从来不会浪费时间去猫哭耗子,棕色的眸子沉淀出无波的漠然。“我的男人,若是入了圈套,失了分寸,那么不要也罢。若我要得,就要得的纯粹;若我要失,就要失的精光。敷衍不过是水中月,强求亦不过是镜中花。”浅墨没有回头,走的端庄大方。把一场笑话,满是凌乱抛在身后的洒脱。

    沈伊人没有说话,双臂紧紧的覆在贴着身子的绸衫上。不敢近视轩辕御凛的眼,害怕看到那双眸中的不屑,那种比看最低贱的青楼女子还要鄙夷的目光。凛哥哥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从今之后自己便如那个女子所言输得精光,更甚者是自己的命。

    “滚出去。”尽管全身无力,三个字却足以震天撼地,让人丝毫不怀疑男子的愤怒。

    蜷缩在地上的女子身子一抖,垂着头,连滚带爬的踩着地下交错的布料撞出了内室。

    怔怔的看着光滑细致的床梁,轩辕御凛忍受着身上带来的焚烧感,眼前有些模糊,耳边灌风一般不停地想起磐石不移的坚定声。“我失就失的精光。”“我失就失的精光。”如紧箍咒般源源不断的在脑海回旋,生平第一次感到恐惧和无边无际的空洞。那个女子绝对言出必行,丝毫不会拖泥带水当断不断。浅儿啊,你若失的精光,那我该怎么办呢?轩辕御凛知道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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