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浅墨浓香第3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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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浅墨浓香 作者:rouwenwu

    凛知道自己从来不是一个儿女情长的人,但是这一刻他才明白,浅墨承载了他的全部情感,失了浅儿,他不会寻死觅活依旧是高高在上的轩辕城主,但是他却知道自己永生都只会是一具行尸走肉。

    满室麝香依旧在萦绕,房门半敞的屋内,男子铁青的容颜上痛苦的扭曲,却凭借着意志没有发出丝毫的呻吟,鹰一般锐利的眸子渐渐的失去了清明。人影掠过,房门幽然阖上,白纱几重之下,谁又看见天下尽在掌中的轩辕城主却为了一贴缠绵苦苦隐忍。

    “娘——”娇俏的身影一扫方才的苦恼,并肩拉着浅墨的衣袖撒娇。状似可怜的眨着眼,小嘴一撇一撇。“宝宝好笨,居然上当了。”

    浅墨但笑不语的任由少女逗着自己开心,心底的寒意渐渐暖了过来。“慕侯爷来晚了。”眼角扫到姗姗来迟的慕昊锦,心平气和的说道。在偌大的慕侯府,能够主导这场好戏的人自然而然的浮出水面,雨荷旁敲侧击的多次提醒自己碧贤楼不安宁,自己所幸如了她的意,只不过是让燕楼的暗杀跟随其后,没想到果真拖延了慕昊锦的脚步。

    “夫人见笑了,本侯不过是特地来请夫人和轩辕城主到前厅用膳,以表本侯的感激之情。若不是夫人,舍妹的病只怕——”桃花眼诚恳的盯着浅墨,似乎在探究或是确认。慕昊锦拿捏不准眼前的女子,他知道眼前的女子不用,但是抓j在床,自己不以为这个女子可以受得屈辱。只不过她太冷静,让自己猜不透这出戏到底精不精彩?

    梦漪毫不客气的冷哼一声,对于慕昊锦的出现干脆来个眼不见为净。

    浅墨微笑着缓缓靠前,低声附和道:“浅墨自当尽力,来而不往非礼也,慕侯爷送的这份厚礼,浅墨必定得好好报答一番。”戏已落幕,精心设计不过是希望自己负气离去,只是这道该如何走,自己从来不喜欢被强迫。不顾梦漪的干瞪眼,浅墨勾勾食指,示意男子弯腰,情人般私密的把唇贴近慕昊锦的洁白的耳垂。“这出戏可是相当精彩,可惜慕侯爷晚来一步。”

    慕昊锦猛地后退,被浅墨的语出惊人镇住,她怎么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反射性的避开一步,慕昊锦被鼻息间的淡淡清香和冷冷的语调惊吓,回过神时,人已经退了几步。

    “慕侯爷倒是费心了,请个人都是如此排场。”意有所指的看了看慕昊锦身后密密麻麻的人群,眉角弯弯如月牙,她的嘲弄一览无遗。慕昊锦自己本没有打算太快着手报复的戏码,只不过你慕家喜欢赶鸭子上架,那么游戏开始了,除非我喊停,谁也不要妄想全身而退。自己可没有忽略沈伊人偶尔朝外张望的神情,等人吗?怕是等着更多的人见证她和轩辕御凛的肌肤之亲吧。

    桃花眼慵懒的半开半合,慕昊锦笑得有些扭曲。自己带着人自书房赶来,却在九曲连环桥遭遇一片迷雾,有人用奇门遁甲之术在水中设了局,虽不麻烦却废去自己不少时间,此时看到这个女人悠然自得的模样便知道终究是棋差一着。“本侯有些事想跟城主商讨,不知轩辕城主此时……”

    浅墨四两拨千斤的打断慕昊锦的故作迟疑。“想来不巧,夫君偶有不适,方才歇下。”

    狐狸首先就得脸皮厚,而慕昊锦显然是一只成妖的狐狸。“来人,去唤钟御医——”不给人反驳的机会,长袖一挥,慕昊锦立马指挥道。

    “莫非慕侯爷忘了,浅墨可是你大老远请回来的大夫。”冷冷清清的话让四周的气氛有些尴尬。

    梦漪才不管三七二十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一点也不打算放过这个嘲笑慕昊锦的机会。

    一张俊美的容颜掩饰着恼意,挽起慵懒蚀骨的蛊惑笑容。“倒是本侯心急了。”

    “夫人,城主醒了。”隐身远处的暗五缓缓走了过来,恭敬地朝浅墨叩首,一句话打断了慕昊锦的纠缠不休,也解了浅墨疲于应对的麻烦。

    所幸慕昊锦是一只成精的狐狸,知道什么叫做适得其反。“那么本侯就不叨扰了,膳食遣人给夫人送到碧贤楼。”依旧是含笑的桃花眼,嘴角的弧度一成不变的仍是45度角的完美曲线。

    想来无双公子也非浪得虚名,既是一个简单的转身,这个男人都可以让你知道什么是风情无限。浅墨淡淡的望着浩浩荡荡的队伍远处,果真是乘兴而出,败兴而归。

    浅墨漫步朝苍玄的厢房而去,与暗五错身而过的时候轻轻的抛出一句:“谢谢。”被风拉扯晟一块一块的碎片。

    厢房。

    梦漪双手抵在桌面上挣着不停晃动的小头颅,装似苦恼的把小脸挤成一团。“娘亲,你不担心吗?”冷不丁的自红唇中蹦出一句话。

    浅墨专心的凝视着发呆的苍玄,对于浅墨的问题只是随口反问:“担心什么?”小乖把自己蜷缩成小小的球堆在环椅上,面色恍惚的不吱声,似乎纠结在自己的情绪中。

    “娘亲——”嗓音被拉的长长的,梦漪撒娇着企图唤回娘亲微薄的注意力。那个小恶魔傻呆呆的坐在环椅上,不知道着了什么魔。呸呸呸,那家伙本身就是魔,是撞什么邪了。“您是不是打算不要凛叔叔了。”梦漪小心翼翼的问道,仔细观察着浅墨脸上的表情,唯恐一个不慎惹娘亲不高兴。

    浅墨注意到苍玄那双浅色的眸子似乎被这个问题吸引,陡然一亮,失去光泽的瞳孔灼灼生辉。“哦?宝宝为什么这么想?”

    梦漪咬了咬圆润的手指甲盖,歪着脑袋思索了半响。“因为娘亲说了失就要失的精光。”梦漪困惑的眨了眨眼睛似懂非懂,爱情之于她是个完全陌生的课题,即使对于阿朵也不过是少女单纯的喜欢。从小她就明白娘亲和其他的女子不一样,轩辕府里有丫鬟和嬷嬷还有其他长老家的夫人都是以夫为天的女人,她们整日的生活都是围绕着自己的夫君。而娘亲则是轩辕府的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存在,她每日隐居在自己的浅水局养花弄草,看书。虽然看起来和那些闲暇时那些妇人扑蝶绣花差不多,但是娘亲养的花草都是旁人不敢碰的至毒,翻看的都是一些野史毒经,最重要的是比起那些喜欢茶话会闲聊的妇人,娘亲无疑是安静的有些冷漠。

    爱怜的目光游离在困扰的梦漪和双目晶亮的苍玄之间,浅墨耐心的回答道:“宝宝、小乖,不管是男女,在爱情上都不能失了自我的尊严。爱情是场争锋相对的棋局,只有旗鼓相当的两人才能在这场追逐中感到兴趣和永不乏味的新鲜感。一味的失了自主的去迎合他人,好比说一盘棋,从第一颗你就按照别人希望的地方落子,然后一步步朝着既定的结局而去,不是说一定要强势的步步算计,对于相爱的两人,可以偶尔的让步,或是突然的猛攻,这盘赌局才会更加精彩。”指尖下意识的轻轻抚摩着苍玄向前靠的小脑袋。

    “娘亲。”梦漪充分发挥了好奇宝宝的精神,认真的把小脸凑到了浅墨的鼻尖前。“那么大熊爹爹呢?”

    苍玄双眸圆瞪,却在下一秒恢复到优雅乖巧的陶瓷娃娃。大熊爹爹,这个对他完全陌生的称呼,但是他却知道这个名字对娘亲来说很重要,因为那么一瞬间他看到那张淡雅温柔的嘴角深深的往上翘起,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愉悦。那双细长的眸子霎那璀璨的如暗夜中的琉璃盏,美的惊心夺目,那种纯粹的美比自己在宫中见过的那些缺失了灵魂的木头美人完全不同。

    “小乖来,见见你的大熊爹爹。”纤细凝白的手指小心翼翼的自胸口摸出冰凉的陶瓷青釉的墨绿色小瓶子。细致的抚摸着光洁的瓶身,在苍玄略显困惑的眼神中笑道:“他为了保护娘亲而逝去,所以最后娘亲自私的把他的身体禁锢在狭小的瓶中,只为了让他和我们在一起。”

    漂亮的小脸蛋扬起,苍玄肯定的问道:“娘亲很爱他?”娘亲在谈论到他的逝去时明亮的眸子就如蒙尘的明珠一般失去了光泽,所以自己能够肯定那个男人在娘亲的心目中是不可或缺的存在,无论多少年过去。

    爱吗?浅墨没有回答,只是把苍玄的小手抓住让它覆在瓷瓶上。“宝宝,你认为大熊爹爹失去了尊严的在宠爱娘亲吗?”缓缓摇了摇头,浅墨好笑的纠正。“你的大熊爹爹才是最聪明的傻子,他用最简单的宠爱让娘亲软了心,失了魂,所以跟娘亲下棋绝对不能急于求成,只有诱敌深入才能手到擒来。”似乎想到什么愉悦的事情,素白的脸如春日里盛开的桃花带着点点的妖娆。

    梦漪认真的盯着被浅墨和苍玄叠加着包裹住的墨绿瓶子,半响附和的颌首道:“恩,大熊爹爹果真是最聪明的傻子,让宝宝也失了心。”小手缓缓地扣上浅墨的,交错的白色和清幽的绿相互映衬。

    初冬的幽城一如八年前让浅墨觉得寒冷彻骨。厢房里唤人加了两个火盆依旧让畏寒的自己感到不适,紧了紧身上的毛裘,浅墨蜷在锦被堆成的绣榻上,无聊的翻看着手中的游记。明知自己是在等,等时间来证明轩辕御凛的诚意,抑或是证明自己的放弃。

    “浅儿。”幽幽的呼唤自身后传来,低沉暗哑的嗓音带着浓浓的疲惫。浅墨没有回头,专注的翻着墨香味十足的书卷。

    轩辕御凛垂下眸子,眼神一暗。缓缓的绕过贵妃塌,径直在浅墨跟前蹲下去。“浅儿,我说过这条命交到你的手上,这世上除了你,再无人值得我如此执着。”无可否认,心口的悸动让轩辕御凛明白,若是这个女子仍旧冷漠着不愿开口,自己绝对会被逼疯。

    浅墨慢条斯理的放下书卷,倚在榻环上,脖子稍稍朝毛裘里缩了缩,一脸的洗耳恭听状。

    大掌顺势想要抚上细致的肌肤,却被浅墨下意识的躲开。落空的掌心尴尬的悬在半空中。轩辕御凛不甘却也不敢再贸然行动,冷漠如浅儿绝不喜欢被强迫,倔强如浅儿若是不愿那么一旦间隙存在就永无弥合之日。轩辕御凛心疼却又无计可施,这天下间也只有这个冷漠的灵魂可以让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退步。“浅儿,沈伊人的事我的确太过掉以轻心。”虽然知道解释未必能够得到原谅,轩辕御凛却不得不为自己争取一次。

    细长的眉眼不以为意的挑起,浅墨略带冷淡的扫过那张依旧如刀锋划过的坚毅五官,双目中泛起红红的血丝,肌肤还残留着刚刚沐浴后的潮润气息。毫无疑问这个男人在经过了足足近四天的欲火焚烧后狼狈的自浴桶里爬拉出来向自己解释。“御凛,我在意的不是沈伊人的设计,而是你的态度。”

    正对浅墨上方的脸明显一滞,连呼吸都慢了半拍。闭上锐利的眸子,轩辕御凛双手握拳,眉头微微蹙起,内心在进行天人之战。那个隐秘不是不能告诉浅儿,只是他怕看到浅儿厌恶的神色。本来以为此生这个秘密将随着沈伊人的驱逐而被掩盖在岁月之中,偏偏一场幽州之行,让自己不得不面对浅儿坚决的小脸。

    浅墨有些错觉,似乎自己在逼迫他承认一个难以启齿的秘密,那张脸很少有变化,但是此刻却是眉头深拧,一向冷凝的双眸闪过痛苦。“沈伊人手上的守宫砂是不是你?”

    轩辕御凛一怔,本来挣扎的神情有些扭曲,万万没有料到浅墨会对这件事情如此计较。“浅儿。”大掌不容她躲避的覆在白净的小脸上,轻轻的抚摸,低沉而缓慢的呢喃。“我绝不会和自己的女儿乱囵。”那些隐含的痛苦挣扎随着这紧守的秘密而渐渐自心底散开。

    浅墨愣愣的立在当场,女儿?任由自己想破头皮都没法去猜测这样的关系。御凛38岁,而沈伊人看上去至少有双十年华,如此看来也不是不可能。只是沈伊人那声软软甜糯的凛哥哥让自己的更多的怀疑,就算是私生子也犯不着在辈分上上升的如此厉害吧。

    许是浅墨单纯的猜测让轩辕御凛悬着的心落回了平地,语气难得放松的打断浅墨的胡乱推断。“自小我就是婶母带大的,14岁的时候中了毒,醒来时却发现和婶母同躺在一个床上,十个月后沈伊人出世。婶母口口声声说沈伊人是二叔的孩子,二叔却一定要滴血认亲,最后那滴血却和我的融合在一起。二叔杀了婶母上吊身亡,沈伊人是我救下的,而阎都容不下这样的妖孽,最后只能随母姓。”轩辕御凛尽量简单的重复着他埋在心中已久的愧疚,对于如母亲般慈祥的婶母的忏悔,那是积压在心里几十年的阴暗。

    浅墨不是同情心滥发的人,只是伸出手轻轻的压在覆在自己脸颊上的大掌。“御凛,你唯一的错是没又及时告诉我沈伊人的身世。”浅墨有些明白轩辕御凛的在意,害怕自己的厌恶。“任何人都有她存在的理由,即使是不被祝福的人。”

    轩辕御凛没有出声,只是凝视着自己最爱的容颜。浅儿,你却不知道即使自己的女儿,但凡触到了自己的底线,自己也绝不心软。

    窗外的寒风吹得有些猛烈,似乎宣示着严寒的来临。屋内火盆里熊熊燃烧的烈火,交错着两道依偎的身影。久久之后传来一道缓慢而诡异的疑问。“轩辕御凛,除了沈伊人,你还有没有别的——”话音未落只能听到女子气息喘喘的呼吸声。

    阎都篇 顺水推舟

    轩辕御凛冷冷的注视着眼前笑逐颜开的少女,严重的寒霜随着“咯咯”起伏的银铃笑声逐渐加重。

    梦漪咬着贝齿不让自己笑得失了分寸,免得被凛叔叔冷的直接成冰人,凤目游离在那张钢铁般坚毅的脸孔上,苦苦压抑着唇边上扬的弧度。娘亲教导他们,若不能彼此信任那么这样的夫婿不要也罢,为了以身作则,毫不留情吧凛叔叔拒之门外,以示惩戒。

    黑色的虎目眯起,轩辕御凛冷静下来打量着梦漪同情的小脸,由一开始的气闷变得无可奈何,面上紧绷的肌肉渐渐松弛,一号表情微微松动。浅儿绝不是无理取闹的女子,昨日还软香在怀今日却被一个小丫头拦在门外,自己虽有些气恼,却绝对不会冲动行事,否则以浅儿的性子事情只会越发的不可收拾。

    梦漪笑嘻嘻的抿着小嘴,好心的倾着身子离高大的身子一尺时谨慎的停住,无论如何的轩辕御凛在她心目中都是神邸一般的存在,不敢造次。“凛叔叔,娘亲说要惩戒你的不信任。”红唇无奈的撇了撇,小脸上毫不掩饰同情。

    黑眸中精光一滞,轩辕御凛似是意料之外,也有些许明白。那个女子从来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主儿,凡是绝不会冲动,按兵不动,直到别人放松警惕才狠狠的反击,让人措手不及。不信任?浅儿你是这么想的吗。琢磨着字里行间的含义,鹰隼般的墨眸缓缓的露出波澜,她的意思可是在告诉自己,就算是违背伦常之罪被世俗不容,对于她来说都不过是过眼云烟。“浅儿,此番是我错了,这条命既是你的,那么是惩是罚我轩辕御凛绝无二话。”轩辕御凛镇定自若的对着紧闭的朱红大门启言,丝毫不顾及青天白日损了他一代霸主的颜面。冷静的等待着屋内女子的回应,黑色的身影不动如山,在地面上拖出一条长长的阴暗。

    梦漪小嘴微微张着,呆愣愣的看着男子伟岸的身躯在房门前停住,不越雷池一步,只是郑重的承诺。那是无所不能,天下人畏惧的凛叔叔,他居然对着娘亲在认错?梦漪使劲揉了揉瞪的圆鼓鼓的眼睛,不敢置信。三年来,凛叔叔虽然对娘亲的态度不同,但是这个高高在上的英雄人物居然因为一个误会而给一个女子认错,任自己想破脑袋都不得而解。谁也不知道少女的心中埋下了一颗柔软的种子,自己的夫婿一定也要如;凛叔叔一般敢作敢为。

    “宝宝,男尊女卑不过是世人桎梏女子的枷锁,人谁无过,男子也是人也会犯错,那么错了就要敢作敢当,不分男女。”清冷的嗓音透过了雕花大门清晰的回荡在院落里,彷如看透了梦漪的疑惑,洞察人心的精准。

    梦漪一惊,径直走到河上的雕花窗楹前,仔细的查看着上面密不透风的油纸,暗自诧异娘亲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

    “宝宝。”轻柔的呼唤在梦漪的耳畔想起,浅墨无奈的阻止那只晶莹的指尖往油纸上戳刺的举动。这个小家伙什么表情都表现在脸上,怎不让人一眼看透。自己刚刚踏出房门就看到小家伙娇憨的趴在窗楹上自习的寻找着什么,不得不开口打断宝宝的认真,指尖蜷起,轻轻地扣在那颗左摇右晃的小脑袋上。

    咦?梦漪迟钝的抬起头,反射性的后退一步,狠狠的拍了拍胸口,才笑开了一张小脸,撒娇的拉着浅墨墨绿色的衣袖,左右摇晃。“娘亲定是原谅凛叔叔了。”挤眉弄眼的朝着面无表情的轩辕御凛,梦漪略带可惜的说道。虽然凛叔叔很可怕,但是能看着冷酷的凛叔叔吃瘪实在是一件天大的事,回去一定要告诉融融小姑。

    碧水绕着小楼,轻柔的波面在淡淡的阳光下,折射出微妙的光泽。院落安静的等待着人打破这份沉默,谁也没有说话,原不原谅不是一句轻巧的话可以决定的。

    “笨蛋。”小小的稚嫩的嗓音在小楼的回廊尽头响起,一抹纯的不染纤尘的白若隐若现。

    天雷勾动地火,梦漪似被激怒的小火球,略带尖锐的嚷道:“小恶魔。”全天下,只有这个小不点敢对自己如此无礼,梦漪恨恨的想到。那个身高不足自己大腿的小小娃娃居然敢嘲笑自己这个燕楼未来的楼主,简直是打着灯笼上茅房。嗯,娘亲是这么说的,简而言之就是找死,凤目高傲的斜睨着回廊深处那抹浅浅的小身影。

    苍玄优雅如小绅士般缓缓地迈出了自己隐身的朱红漆金的高大柱子,棕色的眸子不屑的扫过小脸憋得红红的少女,才变脸版乖巧的望着墨绿衣衫的女子。“娘亲。”小身子并脚跑到浅墨身前,仰着小脸讨喜一般举起小手拉着那双晶莹雪白的柔荑。

    “来,小玄儿姐姐抱。”梦漪难得和颜悦色的蹲下身子,半哄半骗的凝着眼前可耻的装可爱的水晶娃娃,只是面色由气急到扯开笑颜的变差让小脸有些扭曲的僵硬。“娘亲和凛叔叔有要事要谈,姐姐找到了一个好玩具送给你。”眉目威胁的瞪着毫不配合的小家伙,梦漪一点怜惜没有的拽着苍玄白净纤细的小手。

    浅墨慵懒的倚着沉重的雕花大门,目光似水停留在两个拉扯的人儿身上,一闪而过的决绝如薄似蝉翼却凌厉嗜血的寒刃。“玄儿,姐姐没有恶意。”好笑的凝视着满脸不情不愿的陶瓷娃娃,轻柔的嗓音带着浓浓的宠溺。宝宝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对待小乖看似极为不屑,实则是疼入骨子的怜爱。

    苍玄不甘的斜睨着梦漪,精致的脸颊贴在浅墨的衣袖上,淡淡的扫过笑得不怀好意的少女。

    梦漪尴尬的迎着母亲打趣的目光,故作凶狠的小脸讪讪的扯出一朵桃花,一把拉起苍玄朝忆水楼的方向而去,步伐却是放得格外缓慢。

    “御凛,我有话跟你说。”漫不经心的扫过高大如山的男子,浅墨嘴角维持着温和的笑意,目光仍然追随着那个脚步慌乱的少女,如同被踩了尾巴的小猫一般。

    墨色的双眸一暗,轩辕御凛倒是毫无疑义的埋进了偌大的厢房。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已然千回百转,浅儿的心思就如天上的明月,看着一片清明,却是隔在几重天外看不真切。刚刚那一瞥的凌厉,绝不是只记错看,浅儿如疆场的将军一般冷漠决绝,彷如掌握了所有的生杀大权。

    浅墨缓缓转身仔细打量着面前孤绝冷漠的男子,这是纵横四国的轩辕御凛,这个男人是轩辕皇族的族长,手握天下人梦寐以求的宝藏,身后足以让四国上位者戒备的兵力,这样顶天立地的男儿本就是女人最好的归宿,偏偏自己不懂得珍惜。从容的坐下身,浅墨慢条斯理的啜了一口清茶。“轩辕御凛,我要沈伊人的命。”冷冷的嗓音配上优雅闲适的举动让人感到诡异而心惊。

    轩辕御凛一怔,对于浅墨突如其来的冷酷不解。修长的指尖却是毫不迟疑的抚上浅墨的脸颊,不容她躲避。“浅儿,你果真狠心。”苦笑溢出薄唇,冷冰冰的言语随即而来。这个女子果真是让男儿也自叹不如,那样的坚决不是在试探而是直接了当告诉你,那条命她要了。她把选择的权利交给自己,让自己来选择是同盟还是仇敌,看似大方却把彼此的所有后路断的干干净净。

    “是啊。”浅墨毫无愧疚的大方承认,自己本就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角色,之所以把选择权让给轩辕御凛,却是抵不过心中的内疚,这个男人三年来默默的支持自己,从来不曾质疑半分,而今自己却丝毫不顾及旧情要扼杀他唯一的血脉。“把选择的权利给你,那么不论结果如何都与我无关。”浅浅的扯出一抹流水般的柔和的笑,浅墨冷静的直视阴鹜弥漫的黑眸,自己果真是个冷心冷情的女人,残忍的让这个男子进退维谷。甚至给自己留了退路,一旦他选择保住沈伊人,那么至此天涯相隔,亲密无间也不过镜花水月一场空。

    指尖的力道逐渐加重,轩辕御凛感到胸口升起一团火焰,这世间唯有这个女子能让他心绪大乱。“浅儿确定我还能选择?”淡淡的嘲弄声自唇齿间挤出。不是不恨,只是爱入骨子的浓烈让他舍不得去伤害这个女人。望着眼前迅速冷凝的小脸。“浅儿,两年前你帮我解了‘黄泉’时我就说过不论你要做什么,轩辕城都以你马首是瞻;两年我在四国前承诺,此生不渝。”冷冷的腔调自削薄的唇溢出,丝毫听不出柔情蜜意。

    浅墨眉角微微挑起,嘴角不自觉的漾出一道波纹,即使是冷漠的嗓音,自己却知道,这已经是这个霸气男子最婉转情长的甜言蜜语了。“御凛,我不是个委曲求全的女子,所以宁可独自逍遥,也不会得过且过。”微微叹息,幽若的香味吐气间若隐若现。“魔由心生,偏偏我宁可成魔,也不会让自己假经伪道的崇尚仙家。”

    修长而覆着厚茧的指腹轻轻地摩挲着女子细腻的肌肤,一张清雅而年轻看不出岁月的痕迹。“浅儿,你若成魔,我便为你扫清前道。”傲然的望着那双细长勾起的眼儿,轩辕御凛斩钉截铁的说道。眼前这个光华内蕴的女人就是心中最大的魔,化身为利剑为她披荆斩棘,恨不能把她融在掌心让她再也不能如此置身事外。对于沈伊人他是有内疚,七年前他可以念在逝去的情分,而今她错就错在超越了他的底线,浅儿是旁人不可触碰的,一条命若是换浅儿的安心那么他绝不心软。

    纤白的手轻轻地覆在粗粝的指尖上,浅墨眯起眼,由下自上凝视着那张轮廓鲜明的冷峻容颜。曾经也有一个男人对自己说所有的罪孽我帮你背负,何其相似。“沈伊人不该自作主张的请燕楼暗杀宝宝。”初冬的阳光抵不住蚀骨的寒意,微笑的容颜让人不敢直视,那是为了雏鸟不惜一切的狠厉。虎毒尚不食子,慕昊锦这只披着人皮的狐狸就很难说了,但是他绝不会傻到请燕楼出手。那么只能说一切不过是沈伊人的异想天开,妄图用燕楼除去宝宝。

    轩辕御凛剑眉隆起如山峰,阎都的追杀令让沈伊人狗急跳墙的企图玉石俱焚不是没有可能,但是——“浅儿,也许有些人正是需要借由燕楼这把刀。”

    指尖弯弯的缠绕在略显粗糙的男性手背上,浅墨漫不经心的垂下眸子,细长的眼带着冷冷的笑意。“御凛,燕楼要人五更死,阎王不敢四更来。既然敢把燕楼算计在内,命就要足够的硬。”慕昊锦的确不会傻到请燕楼暗杀宝宝,但是倘若他是要借燕楼的手除去一个对他来说失去了利用价值的女人那么就另当别论。“不管是不是被利用,她都不该起了杀机。”沈伊人千错万错不该傻到对宝宝不利,慕昊锦是算准了自己对沈伊人绝不会留情,既然如此自己不妨顺水推舟送他个人情,只不过不知到他有没有心理准备承受自己的回报,绝对是一份独一无二的大礼。

    “浅儿,沈伊人的命我替婶母留过一次,自此之后是生是死与我无关。”认真的凝视着那双棕色冷波流转的眸子,轩辕御凛难得抛开心结。有些埋在最阴暗角落的往事,他本不打算全盘抛出,但是眼前固执冷漠的女人也绝不是三言两语可以搪塞的。浅儿,之于阎都,你是尊贵的城主夫人,之于我,你是轩辕御凛唯一的女人。所以任何人都不该刺探我的软肋,否则拿命来抵。

    手中的青玉银丝茶盏缓缓递到面色冷厉的男子手上,淡泊的眸光辗转到开启的精致蝶纹窗棂外。“自此以后我绝不会自作主张的把你排斥在外。”指尖松开粗厚的质感,轻轻点着自己的胸口,那个被莫离占据的地方。

    清冷薄凉的话一字不漏的钻进轩辕御凛耳中,大掌狠狠的握住浅墨细瘦的皓腕,幽暗的目光锁住那张偏侧的洁白脸颊。浅儿不是一个情感浓烈的人,就算她答应过生死用命,但是她一直把自己的心囚禁起来,隔阂着千山万水,不让人碰触。三年,也许是更早,自己被困在这场局里。心甘情愿的等待她的回眸,琉璃般光彩夺目。

    窗外依旧是微凉的风拂过碧水波澜,南清的天被淡淡的灰蒙笼罩,南清这一池清水看似越发的混浊。宏远十八年的初冬,带着刺骨的寒意,冻结了幽城最后一丝的暖意。

    阎都篇离人不归

    有人的地方就有欲望,有欲望的地方难免是是非非。世人皆传昔日的武林第一美女慕寒水的确是慕老侯爷女儿,不过是一个毫不起眼的侍妾之女,无论如何也算是苦尽甘来的洗清了妖孽的恶名。同一时间让这个武林沸沸扬扬的还要数当初飞剑门的家丑,寒锦山庄刺杀菁华山庄柳絮烟一案本来已经是铁证如山,此番却不知道寒锦山庄自哪找来证据说柳絮烟不过是死在一个小妾之手,而柔弱的武林第一美人自然而然也就是被陷害的,最让人疑惑的是本来不肯善罢甘休的菁华山庄似乎也认同了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事实’。

    今日的慕侯府蒙上了一层喜气,即使是冬日的寒气似乎也被阻隔在喧闹的豪门深宅之外。

    浅墨依旧是安静的蜷缩在贵妃塌上,恍若无人般悠闲的翻看着手中的宣纸。

    “娘亲——”朱红沉重的房门被“碰”一声踹开,一张怒气腾腾打的小脸顺时放大在浅墨眼前。

    凤目燃着熊熊的小火焰,梦漪气急败坏的望着一脸无动于衷的娘亲。小人儿即使气到极致,依旧不会恶声恶气的质问眼前的女子,缓缓的压下暴躁的情绪。“娘亲为什么要帮助那个妖妇?”略微不满的抗议着。

    浅墨冷静的打量着小脸被憋的红彤彤的梦漪,慢条斯理的起身把手中的宣纸抛进燃的银丝青花炉火中,随着薄博的纸张覆在赤色的火焰中,燃烧的欢快,须臾无声无息的化为灰烬。“宝宝以为呢?”轻声反问。

    被棕色的眸子冷冷一撇,如一盘冷水由头而下,梦漪一滞,小脸呈现一片茫然。娘亲为什么会帮她,自己从来不曾细细思量,只是在看到那个女人故作娇羞的笑脸时一时乱了分寸,更自爱听说站无痕今日将八抬大轿把她迎回飞剑门更是感到气闷。此时被娘亲的一个反问倒是觉得自己大题小做了,娘亲这个啸靭叔和凛叔叔都要顾忌的女子怎么会平白无故的跟慕寒水那个女人站在一同一条船上。

    满意的看着眼前色彩交加的小脸,柔荑轻轻的拍了拍呆愣的梦漪。“宝宝,娘亲从来不曾教过你以德报怨,我们浅家的女儿只会以牙还牙,绝不委屈自己。”眼神直直的穿透凤目那张清水容颜,含笑而立。“笑到最后的才是真正的赢家。”

    “不动声色的将敌人诱进陷阱,却让她自以为是唯一的赢家。”小小的声音插了进来,伴随着门口的一尊移动的小身影。苍玄一身宝蓝色的锦缎小衫,把一张颜色宜人的小脸衬得格外娇俏,若不是长长青丝被紫金银冠束起和小脸故作不屑冷漠的撇过少女,只怕毫无疑问的被人认作小姑娘。

    梦漪浑身僵硬的立在原地,这个小恶魔,自己在言语上处处受制,却不能用武力让他屈服。

    浅墨爱怜的点头,赞赏的目光留连在扯着自己长袖的小娃娃。小乖的却是聪慧的让人后怕,小小年纪已经是看透人心的洞悉,假以时日必然非池中之物。“小乖可曾想过问鼎宝座,把这天下紧握掌中。”浅墨认真的询问着仰着头颅的苍玄。倾尽天下,凌然既然你给旅客这样的承诺,那么我的儿子若是看重你的龙榻,只怕你不得不退居下方。

    “问鼎宝座?”可爱的垫着脚尖,苍玄探着黑黑的头颅,示意浅墨蹲在身子。“娘亲,想要这四国的天下吗?”淡色的唇瓣触到浅墨的洁白的耳根,轻声却慎重的问道。在苍玄的心中,若是取四国而称王是娘亲的愿望,他一定不择手段达成娘亲的期盼。

    浅墨一怔,没有料打小小的人儿如此郑重的寻求她的意见。“傻孩子。”眸光温柔似暖风,拂开苍玄固执坚硬的小心脏。“娘亲要这四国的江山做什么?养花种草浅水居已经绰绰有余。夺城容易守成难,天下也如是,娘亲不是一个心胸宽广的人,做天下之主太累,高处不胜寒,不适合娘亲。”

    苍玄呐呐的垂着小头颅,暗自思量。太傅说过,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作为一个明君必须豁达大度。胸怀宽阔。但是娘亲却看穿了帝王身后的无奈,如爹爹一般,群臣畏惧,后宫承欢,看似风光无限,却只有自己能真正得到帝王最真心的笑容。不,也许娘亲才是那个冷血帝王心中最柔软的一隅,偏偏她冷心冷清的远嫁阎都,不屑那份不完整的感情。“玄儿不想要这天下帝王的宏图霸业,玄儿只想保护娘亲。”稚嫩声带着不符合年龄的坚定。“除了权势,就是金钱,玄儿要掌控者天下的财富,娘亲才能安心的在浅水居养花种草。”鼓着小胸口,苍玄坚定不移的表明心态。金钱才是这天下唯一的主宰,国库空虚帝王也会终日不安,军队没有了金钱的支持也不过是一群溃散的士兵。

    “天下首富么?”浅墨低喃浅吟般反复,半蹲着身子,长长的纱裙在地面拖出一条波痕。那么一瞬间自己似乎被眼前这道宝蓝的身影威慑住,那么单薄的小身板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蘘天下之财富,这天下又有几人敢如此肆意,意气风发。

    苍玄高兴的看着娘亲唇边暖暖的笑意,那对深陷的梨涡似要把人吸进去般蛊惑。“不。”急急的打断浅墨的呢喃,苍玄固执且认真的纠正。“不是天下首富。”小人儿坚决守着自己的秘密却不肯开诚布公。只在心中暗自发誓。天下首富也不过是任人宰割的料,自己要让四国君王都畏惧,而娘亲才是这个世上最尊贵的女人,再无人敢凌驾她之上。

    浅墨也不计较小家伙独守的秘密,凝视着那双浅茶色的眸子,山无陵天地合的决绝。“玄字商行,是娘亲送给小乖的礼物。”她羽翼下的稚鸟终是盘踞在高处的雄鹰,只要他想,就算是明月星辰她会送到他的身前。既然玄儿的心愿是天下财富,那么自己绝对会不遗余力的推波助澜,直到他游刃有余。

    玄字伤行?苍玄吃惊的瞪大双眸,小唇儿在空气中狠狠的颤抖了一下。那个传说中的苍字阁,囊天下之奇,绝古今之息,玄——,苍——,苍玄,淡色的唇瓣抖动的愈发厉害,轻轻的喃喃着两个字,苍玄眸子泛着可疑的红迹。衾姨果真没有骗他,娘亲是疼他疼入骨髓的。

    “爱哭鼻子的小鬼。”险恶的嗓音不好留意的如利刃一般朝苍玄射去。梦漪心情阴转多云,难得逮住一个绝佳的机会让这个小恶魔变色,自己当然不能错失良机。一扫方才的气闷,少女绝美的脸蛋上扬起笑容,狡黠而柔和。“娘亲不公平啦。”梦漪状似不甘的摸摸翘挺的鼻梁,小嘴砸吧着。“人家是小姑娘,娘亲却狠心把人家送到啸靭叔叔那个阴森恐怖的地方。人家不要破燕楼啦,换过来,换过来。”

    苍玄闷闷的把小脸埋在娘亲馨香的径窝,温润的水迹一点点的渗进娘亲柔软细致的肌肤。他明白那个一脸嘲弄的少女只是在掩饰自己的焦急,自打知道自己有心悸的毛病,她就无时无刻不再自己心绪不稳的时候冷言冷语,企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哦?”浅墨拦着尴尬的水晶娃娃,慢条斯理的反问。“看来能在阴森恐怖的地方当上小霸王,娘亲应该恭喜宝宝的厉害啊。”柳眉挑起,笑的轻柔却黠黜。这个小家伙胡闹起来居然不屑任人畏惧的燕楼,真该让啸靭把她关刀刑堂受受折磨。“宝宝不会忘了自己去买个躺葫芦给了一块金子的事情吧。”宝宝对于金钱的概念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自小的锦衣玉食让她对于那些身外之物毫无兴趣,眼中到不知道金子与糖葫芦的不等性就有些让人难以理解了,只怕给她一座金山也填不满她这个“无底洞。”

    “娘——”梦漪恼羞成怒的鼓着腮帮子嚷道,小嘴撇了撇,大有跟你没完没了的趋势。是融融姑姑说的,想要什么就把金子扔给别人就行,所以自己一看到小时候最爱吃的水晶果酒巴金子拿给别人了啊。闷闷的叹了一口气,梦漪实在想不通自己明明还沾沾自喜选了一块最小的金子,为什么融融姑姑要用无可救药的眼神盯着自己毛骨悚然,娘亲则一副风轻云淡的笑颜,似乎不以为意,却又有些同情。

    屋外热闹的气氛蔓延到了碧贤楼,绯红纱裙的雨荷满面含笑的迎 了进来。“夫人,寒水小姐请您去忆水楼一趟。”软糯的江南口音,如一道悦耳的铃声自艳丽的红唇溢出。

    浅墨揽着依旧趴伏在自己颈项的苍玄,吃力的站起身,“雨荷很高兴?”不轻不重的问道,目光随意的扫过喜气洋洋的雨荷,那不过是十七、八岁的女子,古板的侍女装束却掩饰不住女子年轻而充满朝阳的气息,算不上绝美,却也是小家碧玉的清秀。今日的雨荷不用寻常的高兴让浅墨有些好奇,预料之外,情理之中。

    女子垂首,顺着倾斜的角度偷窥浅墨的容颜,故作矜持的低声答道:“夫人,沾门主今日特地来迎回寒水小姐,哦不。”仿若意识到自己语中的不妥,雨荷急急的掩住唇。“是门主夫人。”

    “狗奴才。”梦漪暴戾的气息尽显无疑。“又不是迎你,高兴个什么劲!”一听到那个该死的女人风光的招摇,梦漪就忍不住想要破坏一切的愤怒,娘亲说我命由我不由天,果真老天无眼,让这样一个女人有翻身之日。

    雨荷惊恐的跪在地面,一时的兴奋让她忘了眼前冷厉的少女。难堪的咬着下唇,雨荷畏畏缩缩的可这头。“梦漪小姐息怒,奴婢放肆了。”

    “你到说说慕寒水那个妖女翻身,你何喜之有?”梦漪居高临下的斜视着颤抖的女子,不屑的问道。“你可得想仔细了,要不然本姑娘的骨可不是吃素的。”语气凶狠的恐吓着眼前这个身子无力的快趴伏在地面的女子,梦漪刻意自腰间抽出幽光碧绿的匕首,拿在手上缓慢而折磨人般的晃了晃。

    雨荷惊得语不成调,她绝望的感受到冷漠的芙蓉鸟绝不会插手,而这个手持明晃晃匕首的少女绝不是随便糊弄人的玩笑,还有贴在自己脸颊边刺痛肌肤的冰凉让人惊恐不安。“梦漪小,小姐。”牙齿战抖的厉害。“奴、奴婢被,被门主夫人亲选为贴,贴身侍女。”

    匕首狠狠的陷入酥软的肌肤,雨荷眼睛瞪大大大的,喉咙却像被囫囵卡住般,发不出一点声音。“咚——”纤细的身子顺着地板滑了下去,酥软的紧贴着冰凉的地面,尚显娇柔的眉目已然死死的闭在一起。

    “啧啧。”淘气的少女满不在乎的把碧绿的匕首收回腰间,对于身下昏厥的女子极为鄙夷。“不过拿刀背吓唬她一下,居然如此无用。”转身看着面不改色的浅墨,梦漪变戏法似的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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