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浅墨浓香第3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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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浅墨浓香 作者:rouwenwu

    了二十几年的自己来说真是一种快乐啊。

    “轩辕融融。”警告味十足的嗓音低沉而浑厚。

    吐了吐舌头,轩辕融融收敛起自己的放肆。墨姐姐身旁暂时收起戾气的老虎绝对不是自己能随意挑衅的,要不然到时候自己绝对会叫天天不应的后悔莫及。“菡菡和贝贝呢?”融融诧异的询问着两个时刻跟在墨姐姐身侧的小尾巴,一想到那两个不只容貌,连性情也大不相同的小家伙,水灵灵的大眼闪着毫不掩饰的笑意。一个是如哥哥般老气横身的指挥着另一个跟墨姐姐一个模子印下来的小呆瓜,虽说大家都对贝贝那副老鼠胆恨铁不成钢,偏偏却又是宠极那个单纯的小娃娃,保全着她最天真的白纸一般的娇憨。

    “半时辰后再来。”冷冷的嗓音朝着陷入自己思绪,笑的合不拢嘴的轩辕融融射去。高大的身影拦着垂死挣扎的浅墨,步伐沉稳的朝竹林后隐藏的阁楼走去。

    轩辕融融目瞪口呆的望着把自己当空气般的大哥,思绪慢慢的回到了四年前。

    融融满坐环椅上,不安的瞪着内室中奔走忙碌的丫鬟,小脸一片苍白。“哥,你怎么能这么冷静。”转过头不满的瞪了眼在看来悠然自得啜着香茗的轩辕御凛。屋内产婆尖锐的嗓音不停的叫喊着“夫人,您可得使把劲儿啊”,和女子偶尔强忍着的呻吟声。

    略带指控的嗓音还来的是轩辕御凛冷冷的一瞥,深不见底的幽潭汹涌的似暗涌而来。谁也不知道那双执着茶盏的大掌,已经僵硬的固定在了青花瓷盏上,再也挪不开分毫。

    抽泣声陡然响起,梦漪害怕的死死拉着轩辕融融的衣袖,一张绝美的小脸上泪珠如断了线的珠子不住的涌动。她不懂娘亲为什么这么安静,安静的好像失去了生命的空寂。

    静谧的外室只有来回的脚步声和产婆杀猪似的惨叫,突然惊慌失措冲了圆润的身子却是抖得如风中飘零的枯叶般,恐惧的看着眼前冷的让人脚底生寒的男人,一句话断断续续的听不真切。“轩辕城、城主。夫人恐怕——”话还未来得及的说完,已经被强劲的掌风扫到了墙角上,圆润的身子顺着光滑的墙面滑了下来,脸色惨白的似看见了鬼魅,不,比看到阎王还要惊惧。自己当初真是鬼迷了心窍,为了一箱金子不远千里的跑到阎都。

    “浅儿。”高大的身子缓缓的蹲在污血浑浊的床榻前,一手紧紧的握住那双垂在床榻前的小手,大掌颤抖着伸上去轻触那张血色尽褪的苍白小脸。轻的如一阵风,拂开那些因汗水而纠缠在面颊上的青丝,凝视着那双流光溢彩的棕色眸子,一字一顿。“浅儿,生死与君同。你生,我生;你是,他们和我都给你陪葬。”

    鬼魅般阴森的嗓音让众人呆如木鸡,那样冷若骨子的折磨绝不是恐吓,那是言出必行的誓言。

    轩辕融融呆呆地看着屋内混乱的情景,大哥的冷觉残酷自己不是不知道,但是如此的不顾一切,还是让自己感到恐慌,双腿羸弱的几欲无力支撑。

    浅墨淡淡扯出一个浅的看不见的笑容,琉璃的眼中却是惊涛骇浪,乌青的唇轻轻的蠕动:“好,黄泉路上谁也不寂寞。”

    轩辕融融不可思议的愣在当场,看着自己的大哥高大黑色的身子坚定的走出了混乱的内室,不再看墨姐姐一眼,更惊讶的发现墨姐姐唇边始终不曾消失的深陷梨涡,直到沉重的房门再次把呻吟声阻隔。

    “融融小姑。”不轻不重的呼唤让轩辕融融回过神来,小脸缓缓的绽放出美丽的笑容,单纯的不带一点杂质。那日大哥冷静的不似常人,坐在那如一座千年不能融化的冰山一般,让人感到压迫,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却在听到产婆劫后余生的“母子平安”声中坚毅挺拔的身躯轰然倒地,那个冷血的形象也随之荡然无存。

    “你在笑什么?融融小姑。”稚嫩的嗓音问道,附带着低低的呢喃。“笑的真阴险。”颇为不屑的鄙夷。

    带笑的小脸赫然蹦起,轩辕融融故作凶狠的双手叉腰,瞪着眼前跟她有些相似的小脸。“轩辕梦菡你皮痒了,想被吊起来吗?”

    毫无惧意的粉衣娃娃,小脸一瞥,老气横秋的哼道:“融融小姑不觉得很香吗?”

    呃?小脸一僵,鼻息之间似乎充斥这一股淡淡的香甜味。“轩—辕—梦—菡。”咬牙切齿的嗓音隐藏着欲要爆发的熊熊火焰,融融第一千次恼怒,为什么墨姐姐要生下这样不懂得尊老爱幼的小魔怪?

    “贝贝,你在干什么?”亲切有爱的稚嫩声对着蹲在地上数小蚂蚁的嫩黄衣衫的小头颅。

    小小的脑袋缓缓的抬起,满脸的娇憨可爱,浓浓的鼻音显示了小家伙的同情。“菡菡的药药好香,小蚂蚁都被熏得难受了。”白白嫩嫩的手指直直的指向倒了一地的蚂蚁,水汪汪的眼里满是挣扎。

    “它们很可怜?”梦菡瞪着眼前单蠢的小脸,唇边的笑越发的可爱。

    迟疑的黄衣小娃娃毫不迟疑的点了点头。

    “想救它们?”渐渐逼近弱不禁风的小小人儿,尚不知道自己已经点燃了一座火山,可怜兮兮的祈求目光直直的映入梦菡眼中。

    “那么你就在这陪着它们。”指尖一移懒懒的指着地面上要死不活的一群看似“尸体”的物种。举步离开,风中还飘来冷冰冰的警告。“今日的水晶糕一会拿去喂狗。”

    轩辕梦贝细长的眸因吃惊而鼓得圆圆的,粉嫩的唇瓣高高的撅起,举棋不定的看了看地上挣扎的小可怜,脑海中努力回想着冰冰凉凉的水晶糕。半晌小人儿才痛下决心的对着地上被她遗弃的物种,颤颤抖抖的呢喃:“对不起。”迈着短短的小腿快步朝那道粉色的身影追去。“菡菡,呜呜,贝贝要吃水晶糕啦。”

    墨绿的竹叶沙沙摩挲着轩辕融融的衣衫,绸缎的锦绣束腰百合裙被地上挣扎的生物当成了最后的墓地。不敢置信的瞪着从头到尾都忽视她存在的小笨蛋远去的方向,僵直着如被点|岤般的轩辕融融暗自咬牙发誓,绝对绝对再也不会对那个白目的小家伙心软。

    阎都篇 番外慕寒水之花颜凋零

    寒锦山庄,承载着我最美的韶华。对镜绾云鬓,倚栏掩秀颜。素手拔银簪,水袖拂碧波。世人眼中的幕寒水是青年才俊追逐的武林第一美女,是高贵不可侵犯的慕豪大小姐。所以我骄傲寒锦山庄的富可敌国,高昂着那张美丽妩媚的容颜。

    多少年之后我对着镜中苍白枯萎的颜容垂泪,那双曾经明亮单纯的眼中已经被无边的恨意和荒凉湮没。爹爹说我是他最美丽的女儿,那个冷硬如铁的汉子在抱起我时,却有着最温暖柔软的笑客,那双租粝的大掌总是怜爱的摸着我柔顺乌黑的发髻,眼中带着迷离的笑容。我知道那是因为娘亲,爹爹说娘亲是世界上最美丽温柔的女子,她选择了用生命保全我,他们共同的血脉,所以爹爹奢华如斯的寒锦山庄来保护我的笑容。

    我的哥哥美丽的如画一般,所以幼时我不明白为什么爹爹对着那么漂亮的哥哥却是冷若冰霜,不,后来的我明白,那不仅仅是漠视,更多的是那些一闪而过的厌恶和痛恨。那张倔强却苍白的容颜让我不忍,所以我常常对着被爹爹残忍对待的哥哥垂泪,小手抱着那脆弱却坚毅的身躯想要温暖他的寒冷,抹去他的绝望。

    我曾经向爹爹撒娇,想要把那双在深渊挣扎的苍白双手抓住,却适得其反,让那张白的透明的容颜越发的血色尽褪。偷偷的躲在角落,让翠绿的蔓藤争妍的娇艳把我小心翼翼的包裹起来,紧紧的咬着唇瓣,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狠狠的住下掉,我不懂爹爹为什么要如此狠厉的鞭笞着那副已然单薄的身躯。隔着小小柴房门板,那个倔强的少年却是睁着妖娆的双眸看着灿烂明媚的阳光,即使一式两联,鲜艳的红色染尽了素白,他也不曾轻哼一下,似已麻木的失去了知觉。

    我颤抖着为那些交错深浅的伤痕上药,小心翼冀的唯恐引起他的一丝不适,对着那身白皙却沾染血迹的身子,泪珠默默的掉了下去,我做不了什么,唯有帮他拭去那些曾经的伤痛。哥哥不要怕,水儿会永远在你身边的。

    也许终我一生,我都不会忘记那双在黑暗中陡然夺目的双眸,那么的耀眼,比最绚丽的色泽还要夺目。

    好,哥哥会护你一生,即使是用我的命。那么坚决嗓音,还带着少年的稚嫩,却是震天撼地,让我的心猛地一击,带着欲要挣脱胸口的剧烈。

    直到今日,对着这张破败不堪的容颜我才真正的领悟,这一生我谁也不欠,唯独那个绝美天下的男子,我的哥哥,他不仅仅是鼎足江湖的无双公子,还是权倾南清的镇北候,这样伟岸的男子却为了我隐忍了自己的爱。是的,爱。苦涩的一笑,我抹去镜中刺眼的白光,明明已经断情绝爱,却还是忍不住那样的酸涩。曾经我也以为哥哥是爱我的,在我遇到那个毁了我一生,却让我爱绝恨绝的男子时,哥哥那张笑得绝美的容颜陡然变色,那样的狰狞,却在触及我的垂下的眼,滚动的泪水,垂败的低声安慰。

    江湖第一美人慕寒水是倾城名花的,所以这样的美人名动江湖,及笄之后求亲之人踏破了门栏。哥哥曾温柔的摸着我的头,语气骄傲。我的水儿,当用凤冠霞披来衬托。那双精致的手指轻轻的挑起我的脸,满目生辉。我却不以为意,那样的东西我慕寒水自是看不上眼的,人人都道寒锦山庄华丽得不输皇城,自小的呵护备至如同温室之花的我,又怎么会为了那些俗物而失了高贵。

    十五岁,豆蔻年华,我遇到了战无痕,那个传闻中冷漠的男子,飞剑门门主。锦帘被吹动,藏青的身影赫然映入眼中,高大俊逸的白马把那伟岸的身躯衬托的格外挺拔,清秀的容颜却是冷漠异常。这样的男子自是与哥哥不同的,他没有哥哥的绝世姿容,但是那双不曾斜视的双眸,却让我记忆尤深。风动的一瞬间,交错的双眸却是一片平静,即使有些羞涩。

    我却是大胆的迎上那双始终不为所动的黑眸。我曾经问过自己,是不是当时不曾回眸,我们便会擦肩而过,再也不会有哪些波折起伏的爱恨情仇的纠葛,是不是就能让自己这双沾染了血迹的柔荑干净如初。

    春水碧波的涟漪见证了我初尝爱情的甜蜜,炫舞流连的彩蝶渲染着我最美的容颜。所以即使是我承诺过永伴身侧的哥哥,我也可以毫无愧疚的伤害,即使那双狭长桃花眼释放的绝望我也可以视而不见。哥哥,你可知道,多年后的水儿,即使是用血来偿还,也不敢毫无愧疚的凝视你那双疼爱如昔的美丽双眸。

    新婚之夜,那双往日漆黑冷漠的眸子带着火一般的光芒,燃烧了我心底最深的渴望和激|情。水妹,战无痕对天起誓,爱你永生永世。那样甜似蜜誓言却是我囚禁自己一生的诅咒,

    那样灼热的目光却是带我坠入地狱的悲歌。

    春绿垂柳,拂堤幽水,扁舟轻荡,锦瑟和鸣。夏雨连绵,菡萏摇曳,凉亭对弈,凉风习习。秋意缠绵,空谷幽兰,携手登高,鸳鸯不羡。冬雪肆意,寒梅傲骨,满室暖意,坐拥笑语。一年,我一生幸福而美好的回忆,却是我最不敢回忆的梦魇,那个女人的出现为这一曲悲歌谱出了哀鸣。

    白兰,一个姿色平庸的女子,却毫无廉耻的委身给自己钟爱的男子,一颗解药救了自己最爱的男人,却也把自己推到了万丈深渊。

    水妹,我一生最爱的惟你而己。眸色阴沉,他似乎也为那个女人的恬不知耻而鄙夷,但是那又如何?顶着一代大侠之名的战无痕不会言而无信,所以即使自己哭的失了分寸这个爱自己的男人却不会妥协。

    作为门主夫人,你要识大体,一年而无所出己是七出之条,若是还犯妒——冷厉的话语如冰霜一般砸到了自己的心口,但是骄傲的慕寒水却不能反驳,因为高高坐在那的是自己所爱男子的母亲。

    所有的隐忍爆发在自己的男人宿醉在那个女人的香闺,自己是无理取闹,骄傲高贵的慕家大小姐何时受过如此大的羞辱,口口声声说着爱我的男人却躺在别人的床榻之上,让我情何以堪,那么一霎那嗜血的疯狂在心底肆意滋长,我的幸福唯有自己亲自来守护。

    那个女人对自己突如其来的亲切手足无措,暗自唾弃,那样低贱的女子怎么配与我手帕相交。内心的冷酷让我扬起了微笑,哥哥曾经说过,水儿的笑是最纯净的湖水。所以我微笑,微笑着看着她喝下混着蝽药的香茗,微笑着看着疼爱自己的哥哥陷入那样的丑陋里,自此慕寒水便在地狱中沉沦再无轮回。

    一夜之后,穿着最美丽的盛装,绾起端庄的流云髻,莲步缓缓的踏着那条胜利之路。身后是浩浩汤汤的侍女,和我,最古板的婆婆。艳丽的唇瓣微微的抿着,内心被喜悦充斥着,那是战胜对手的得意,即使是那个我最不屑的女人。

    如我所料,满地凌乱的衣衫和屋内弥漫的麝香足以让那个不着片缕,慌乱不堪的女子死无葬身之地。

    莫不是夫君回来了。我佯装诧异的惊疑不定,轻轻松松的让本就面色铁青的婆婆怒气冲天。目光在触及那双怨恨的目光时,我微微一怔。慕寒水,你没有错,你不过是在捍卫自己的夫婿。我自我安慰,却在瞥到她一身青紫的吻痕时,兴奋的雀跃一霎那冷却,那些交错的痕迹是那个疼我至宝的哥哥留下的。

    捉j成双,显然我们失去了一个j夫,但是对我来说已经无妨,被打入冷宫的女人无足轻重。但是上天偏偏喜欢捉弄于我,那个女人怀孕了,惊疑不定的婆婆在她泪眼婆娑的恳求下同意她生下孩子滴血认亲。

    夜不能寐,一闭上眼,我似乎就可以看到那双怨恨的眼,棕色的光芒冷的刺骨,最后她满面含笑的站在无痕的身侧,怀抱中是襁褓中的稚嫩婴孩。

    小小的婴孩陡然睁开双眸,幽若的眸光直直的朝我射来,我惊叫一声赫然自床榻上惊醒。

    水妹,怎么了?温柔蚀骨的询问自身侧传来,我不动声色的拭去额角的汗珠,扬起纯真的笑颜。我怎么能告诉你,我在恐惧,恐惧一个跟你相似黑眸的孩子。

    无色无味的剧毒‘无色’我毫无畏惧的让她服下,我已经在黄泉路上越走越远,早已迷失了最初的方向,只能任由自己如海中的一叶孤舟孤苦无依。哥哥是气愤的吧,那双痛苦的眸子在凝视自己时偶尔一闪而过的暴戾让自己惊心,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哥哥对不起,水儿已经被葬身在嫉妒的火焰中成魔成鬼。

    所有的一切,我以为已经结束,随着她理葬在那些黑暗的阴影中,却不知所有的罪孽才刚刚开始。

    四年,我虽然被医圣殿逼迫服下‘无色’,却无怨无悔。我慕寒水就是这样的女子,若得便是全部,不择手段。

    当那个已经逝去的人完好如初的站在我面前时,我的惊吓不容置疑,但是立马被满心的鄙夷所取代。这样的女人即使活过来又如何,不过是任我随意掐死的蚂蚁。

    不知道是‘无色’的折磨还是曾经的狠毒,我的心已经冷的找不到一丝温度。

    听说你失忆了?身侧的男子问得轻柔,却把我的心割得生生做疼,目光狠狠的瞪着那张平庸的容颜,我不懂无痕和哥哥突如其来的温和,对她。

    怒火中烧的我,忍不住嘲笑道:“你不要以为失忆了,就可以博取痕哥哥的同情。”

    让我万万没有料到的是哥哥和无痕,一脸紧张的看着她,低斥我的无礼。也是内心邪恶的翅脖煽动,我忍不住想要脱口而出那个丑陋的事实,梦漪是哥哥的血脉,是的,顷刻之间,我化身为恶魔,毁掉了无痕的尊严,刺伤了哥哥的脆弱。我冷笑,我若疼,那么你们就得比我还疼,还有那个女人。目光阴狠的瞪着她,而那张苍白的容颜却一直风平浪静的冷眼旁观,似乎是欣赏一幕笑话般棕色的眸子冷厉辗转。那么一瞬间,我禁不住瘫软在无痕的怀中,那双眸子太明亮太寒冷,比‘无色’还要刺骨的凉意自脚底升起。

    虎毒尚不食子,没想到你慕昊锦比禽兽还不如。薄凉的一句话似乎贯通了空气,让冷凝的气氛越发的僵硬。她毫无顾忌的说道,似乎对于这样的事实不以为意。我深刻的感到惊惧,这个女人不一样了,她步步轻盈的朝我走来,嘴角轻轻的勾动。而哥哥和无痕却如被点|岤般呆立着,我心口剧烈的颤抖,她不是,不是那个任我摆布的白兰,那样浅浅的笑看在我的眼中却比杀戮的修罗还要可怖。

    纤白的素手狠狠的一巴掌挥了上来,我瞪大了双眸,又差又怒,恨不能把眼前的女人干刀万剐。浅墨,浅墨,随着黑色的药丸挤进喉咙,我却仿如经历了一场厮杀般浑身乏力,这个名字从此如噩梦般跟随着我,至死不休。这个失忆的女人,让我生不如死,她毫无缚鸡之力却云轻风淡的对付着哥哥和无痕,即使面对哥哥的威胁,她依旧不冷不热,即使是报复,她也是置身事外的冷静。

    随着一道凌厉的蓝色身影出现,他们离去的从容不迫,堂堂飞剑门在他们眼中不过是寻常百姓之家,如若无人。

    胸口越发的疼痛,忍不住用于手死死的纠缠在胸口的罗衫上。那么一霎那自己似乎看到了哥哥眼中来不及掩饰的伤痛,对着那个远去的纤细身影。

    慕家的隐秘一夜之间,如浪潮般席卷着整个南清。慕寒水是前镇北侯和亲妹妹的孽种,我的生活彻底的被推到了深渊之中,我尖叫着捶打着安慰自己的无痕,为什么?为什么上苍如此不公,天之骄女的慕寒水在瞬间跌得粉碎。

    飞剑门门主迎娶菁华山庄的柳絮烟为平妻,天大的笑话却让我慕寒水来见证。我咬牙恨道,我自认为高贵无比的婆婆居然趁哥哥在东旭征战之时,逼迫无痕娶妻,只因为她不屑我这个孽种为她们战家延续血脉。而口口声声爱我的男子却经不住母亲的寻死觅活,舍弃了我们曾经的誓言。

    战家是一座墓地,而我幕寒水就是在这样的坟墓中苦苦挣扎。

    水妹,等有了孩子,我就送她离去。温存的话语依旧是自己最爱的嗓音,低低带着清凉的气息,可惜却再也没有了最初的欣喜,只剩下游荡的孤魂野鬼的凄厉。是啊,这个男人为了遵从母命,可以毫不心软的向自己下药,孩子啊。大夫的话在脑海中回荡,夫人这一生恐怕再难——,幽若的嗓音带着惋惜在堂中徘徊。镜中的容颜已经枯萎的失去了任何的光泽,只留下刺目的白,白的没有血色,我淡淡的抹上胭脂,,企图让那些鲜艳的色彩把自己从凄凉的寒冷里拯救出来。

    一把匕首,削铁如泥,发丝轻轻的落下即可断成两截,我轻轻的用柔软的丝绸擦拭着寒光凛凛蚰刀刃,刀锋上折射出一双嗜血的双眸,我知道那是失了心的慕寒水。

    不需要太多的力气,望着不敢置信的柳絮烟,我轻轻的笑了起来,笑的格外明媚,嘴角微微开启,把艳丽的唇覆在她的耳边。战家只能断子绝孙。

    柔软的嗓音却带着狠厉的毁灭,我自己都觉得毛骨悚然,那是陷入了狂乱的幕寒水。

    哥哥来了,骑在战马上的哥哥威武不凡,那张倾世的容颜在银色的头盔之下,越发的俊朗不凡。我委屈的缩在哥哥怀中一如小时候,只有这样我才能感到一点点温暖。我装疯卖傻,试图让自己沉浸在虚无的想象中,这样那些我憎恨的人和憎恨我的人才能消失的无影无踪。哥哥温柔的看着我,桃花的眸子是深深的疼惜和纵容,我徒然一惊,越发傻气的抓住哥哥的衣袖,娇憨的咬着手指头。

    慕侯府的下人都对失了心的慕寒水退避三舍,唯恐她发疯时被狠狠的折磨。那又如何?我不在乎别人如何说我,我只想这样沉浮在自己的思绪中,直至终老。恨到极致,爱到癫狂的慕寒水已经葬身在那场血淋淋的嗜血中。

    但是那个我恨到极致的女人却阴魂不散,哥哥费了怎样的心思我自是明白的,可是这个女人却是我藏在内心深处最恨,只因为哥哥那颗为她悸动的心。

    看到衣着光鲜的浅墨时,不甘和嫉妒充斥着我的灵魂,为什么这样的女人却能如此被呵护的如此幸福,依旧是冷冷淡淡的容颜,但是那张脸和十二年前逝去时并无区别,不,更甚是越发的红润。自己苍老的如枯木一般,这个女人却摇身一变东旭的永陵郡主,阎都的城主夫人。那么居高临下的打量更像是在凸显自己的苍白无力和脆弱。

    她平静的看着自己,如同看一具尸体般,让自己陡然心惊,“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我?”忍不住脱口问道,我咬着牙不肯承认自己在这个女人面前的恐惧和无力,那么一眼就击破自己伪装的女人让人胆战心惊。

    是生是死,听天由命。毫不客气的抛出一句话,这个女人飘然而去,似乎生命之于她比之蝼蚁还不如。

    我淡淡的笑了,这个女人是想借自己的手,让自己战无痕两败俱伤。

    她甚至用阎都的势力让飞剑门迎自己回去,冷冷一笑。我把玩着自己越发水色的容颜,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的确是医术了得,可惜她的棋局一开始就注定是败笔,因为自己绝不会傻傻的任由她摆布。

    浅墨,你以为我真会傻到跟战无痕同归于尽?我怜悯似的摇了摇头,略带恶意的嘲弄。你是不是没有想到自己尽心尽力的为我解毒,到头来却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我穿着精致的软绸百褶罗裙,摇曳着哥哥送的凤凰簪,高傲的迈出慕侯府的大门,我知道这一刻的慕寒水是高贵不可侵犯的,一如女王般。

    战无痕,我心心念念的男子,此时就笔直的站在我的身前,那双眼一如初时的柔和,我心底筑起的冰山轰然倒塌,也许这一生我都会在嫉妒中沉沦,但是只要这个男人爱我如初,我也甘之如饴。

    仿如上天最恶意的玩笑,我怀着最虔诚的心回到了埋葬我纯真的墓地,却盼不回最爱男人的一眼回眸。

    冰凉的泪水在心底肆意的流淌,可惜的我的眼中已经干涸,寻不到半点晶莹。多可笑,我的回门,却是踏着他母亲的尸骸而来的,所以我孝顺至上的男人才会把所有的怨恨发泄在我的身上,来祭奠他母亲的灵魂。

    哈哈,对着镜中发丝垂落的小脸,鸟青色的唇狠狠的朝两侧拉扯开,我肆意的笑,却看到那张脸越发的狰狞,痛苦的合上眼,感到尖锐的刀锋狠狠的埋入身体,冰凉的感觉朝四肢扩散开去。我狠狠的推开镜子,随着流光溢彩的镜面破碎成残缺的零片,我缓缓抬起手看着指缝间不断流失的血迹,慢慢的转过身。

    床榻上,仰躺着的是我一生最爱的男人,他安静的躺在那里,艳丽的色泽渲染着素雅阴郁的房间。这个爱我且恨我的男人,在自我折磨和析磨我的过程中被我毫不留情的用利刃贯穿胸口,那些美丽而娇艳欲滴的色泽就那么静静的流淌着。他的脸上带着惊恐,不再是我最爱的冷漠和温柔。

    同归于尽。果真是一话成谶。我用力的抽出匕首,闭上眼,脑海中晃过的是那张干净平淡的容颜,那个女人果然是不动声色的看着自己傻傻的自我得意,入局而不自知。

    弥留的最后之际,倾国的容颜涌入心底,那双桃花泛滥却美丽温柔的眸子是自己最后的救赎。我轻轻的呢喃,对着越发稀薄的空气。哥哥,直到你终老也不会知道自己是那么浓烈的爱着那个女人,而我永远也不会告诉你这个秘密。

    阎都篇 番外 慕昊锦之生亦无欢

    我手握着南清数十万的兵权,屯聚幽城,等得就是有朝一日可以登上那九重宝塔,君临天下。我慕昊锦一生所求不过是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雄图霸业,偏偏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似鬼魅般带走了我的野心和斗志。

    苦笑着握着轻巧的狼毫,墨汁一点点渲染上宣纸,那道纤细身影跃然纸上。我蹙起眉头,那么清晰的轮廓即使在睡梦中也不曾褪去的固执。白皙的容颜,细长的眼,那双渗着寒光的棕色眸子,圆润淡粉的唇。指尖轻颤,心情复杂的放下狼毫,我知道自己的呼吸开始急促,我困惑于这张容颜再次主导了我的思想。

    白兰,最初的影像模糊而浅淡,那样一个柔弱含泪的女人之于我来说格外的讨厌。若不是水儿,不论是慕昊锦还是慕玉钰这一生都不会与那样的女子有牵连。

    水儿,我心底最柔软却痛苦的存在。当粗粝的长鞭挥斥在我身躯时,我冷漠的承受着,一双眸子游离在门外刺眼的阳光中,那么的明亮却温暖不了我冰霜的心。当那双柔软的小手缓缓的抚上那些丑陋交错的伤痕时,当那双美丽的双眸染上了满满的水迹,那些快速坠落的晶莹狠狠的砸在我的冷硬的心上,被水分包裹的心柔软的不堪一击。

    水儿,哥哥会护你一生一世,即使是牺牲生命。

    永光三十五年的那场殷红的血祭,我看的清清楚楚,永生难忘。我那高贵优雅的母亲扭曲着美丽的容颜,冷笑着对着被强行灌下毒药的柔软的我的姑姑。我安静的如幽灵般站在墙角,这两个女人,一个优雅冷漠却把所有的感情都用在了不爱她的男人身上,另一个矫揉造作的楚楚可怜却吸引了那个不苟言笑的男人。直到那个如野兽般暴怒的男人出现,我才漠不关心的离去,那一夜小院里灯火幽明,所有的人都不得善终。

    穆尚武那个可怜可悲的男人把所有的仇恨和怒火都发泄到我的身上,我沉默,心中却暗暗冷笑,终有一日他会承受我今日之耻辱和痛苦。

    水儿的出嫁对于我来说是一场毁灭,那个我珍视呵护的女子决绝的望着我。哥哥,我爱无痕,此生不变。坚定不移的誓言利刃一般直插入心房,一瞬间寒意自眼中散发出来,那张惊恐的小脸却显示了前所未有的固执,我知道水儿被我吓到了,我想要勾起唇角安慰从小被我呵护的珍宝,却艰难的发现她的离去带走了我的柔软。我疼她、宠她,恨不能把全天下捧到她的眼前,来维持那纯真的笑容。但是现在这个温暖我的女子却要抛弃我,远离我为她建筑的乐土。

    水儿是我最痛苦黑暗记忆中明亮的烛火,那双柔软的小手温暖了我的寒冷。世人都道绝美的无双公子慕昊锦风流儒雅,谁又明白道是有情甚无情,我所有的感情都给了我的妹妹,江湖第一美人慕寒水。

    哥哥,你成全水儿好不好?水儿想要得到哥哥的祝福。

    当那张美丽的小脸带着祈求仰视我时,我狠狠的吸了一口气,即使疼的麻木,我依旧愿意隐忍着去宠她,我珍视的妹妹。凤冠霞披,我骄傲美丽的妹妹,鸳鸯喜帕遮住了她娇羞的容颜,她摇曳着火红的白罗裙朝着微笑的男人而去。我微笑着看她出嫁,带着她喜欢的温柔面具,可是我知道我的心已经变了,最后的阳光已经从我的生命中消失,所有它只能被黑暗吞噬,任由阴冷包裹着永无复活之日。

    我开始养兵蓄锐,把所有的精力用在我的计划上,谋朝篡位,这是对历来逆臣贼子的罪名,但是我慕昊锦不在乎,我只不过是要让南清在我的手中统一四国。权倾朝野的慕玉钰是南清帝的心头大患,所有他处处提防紧握着他最后的权利,我不屑一顾,他不过是垂死挣扎。

    战无痕纳妾的消息让我几欲杀人,这个水儿珍爱着的男人居然敢如此欺她,他居然把她的心践踏至脚底。

    哥哥,为什么无痕要如此?曾经的山盟海誓让水儿情何以堪?

    凄厉的哭声自苍白的唇瓣而出,我看着委屈痛苦的泪水自水儿眼中溢出,心中的寒意更甚,这个我捧在手心的女子居然让他人如此折损她的骄傲。

    水儿,哥哥会替你做主的。

    安抚着泣不成声的水儿,我冷冷的说道。心中却已经做了决定,这样的男人不值得水儿难过,敢伤害水儿的人必定会生不如死。

    许是我阴暗的神色让水儿惊恐,那双水意朦胧的眼中盛满了惊慌。哥哥,不,不要,无痕哥哥是被迫的。

    哀求声和坚决的眼神让我明白,这个男人是她的命,他生她陪,他死他亦不会独活。冷酷的挥袖离去,那么一霎那我只觉得难堪和满腔无处发泄的怒火。自己想要保护的女子,却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伤害自己,谁又能相信冷漠的自己会有一日被伤的体无完肤,我暗自嘲笑。

    缓缓的坐回太师椅,指尖颤抖着按摩着生生作疼的双鬓。目光扫过宣纸上栩栩如生的女子,我百感交加的闭上眼不去看那双流光溢彩的眸子,那样的记忆犹新,仿佛扎根在心底一般。

    那样的一夜荒诞而迷乱,水儿的算计让我痛苦愤怒,却狠不下心去伤害那个疼了十几年的珍宝。我毫不迟疑的离开了,留下那个女人独自面对失了贞洁的羞辱。下意识的选择了成全水儿,即使明白自己的骄傲被她践踏至脚底,也想要延续那种守护。

    我从来不是心软之人,即使那个被我囚禁在兰谷的女人拼死保护腹中的稚子,我依旧可以冷心冷情的逼迫她服下‘噬心’。

    那个葬身在兰谷的女人用她的命换来的孩子确实我慕昊锦的骨肉,我淡淡的勾起唇角,笑容中有些苦涩。那个瞪着圆圆杏目的小人儿是我失去水儿后的救赎,襁褓中柔软婴孩伸出稚嫩的小手,柔嫩的触觉留在脸上,让我的心渐渐的软了下来,扼杀她的决定不再坚定。

    梦漪,醉梦涟漪荡青莲,我轻轻的抱着她软若无骨的小身躯,轻轻的呢喃。这个延续着我生命的小婴孩,在面对我阴狠的露出杀戮的表情时,漾出的纯真娇憨的笑容,那一刻就决定了她的命运。

    四年,我把曾经的温情放在了梦漪的身上,那个笑得纯真的小人儿让寒锦山庄再次充斥着欢笑,我的心开始活跃,她不是我唯一血脉,但是她却寄托着我的希望和单纯的作为父亲的骄傲。

    直到那个女人逝去,我的记忆中都没有那样清水般平淡的容颜。我慕昊锦从来不信命,可惜那个女人却像是老天的惩罚,死而复生。

    所有的一切随着那个女人的苏醒而毁灭,她如同浴火重生的凤凰,优雅冷静的让人心惊,依旧是平凡无奇的脸蛋,即使连美丽也够不上的无味,但是那双眼却美的惊心动魄,不,不是,是那双细长眸子中蕴含的光彩让人折服。

    醒来的她失去了记忆,我玩味着她说话时的漠然,那么的冷淡完全没有一个失去了记忆人的该有的惊慌和茫然无措。

    前尘尽忘,她坚持着浅墨这个名字,我无可置疑的点了点头,不以为意。多少年以后,我才意识到也许就是这么漫不经心的探究,让这个女人一点点的浸入我的脑海,无法除去。

    弑,是一个试探,却让我目瞪口呆。凶猛的弑虽然不会随意伤人却也不是什么温顺驯良的主,偏偏对那个身体散发着隐隐幽香的女子,它毫无攻击性的迎了上去,俯卧撒娇,那一刻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怎样的失忆可以让一个惧怕弑的人变得如此胆大,当那双纤细白皙的手抚上弑的皮毛时,我开始深思,这个女人的捉摸不定。

    寒锦山庄的数月,她始终冷眼旁观,除了梦漪她冷漠的仿佛局外之人一般,我恼怒却亦开始希冀,这样的女人若是真心臣服其中的滋味必然格外美妙。

    梦漪似乎承载了她所有的温情,当看着那双纤细的胳膊怀抱着胖乎乎的水晶小人儿时,心中莫名的失落让我诧异,似乎我更希望那副柔软消瘦的兰馨身躯毫无抗拒的被自己揽在怀中。压下所有莫名的情绪,我冷冷的告诫自己,眼前最重要的是用她来换取‘虚华’。

    短短几次交锋,这个女人让我见识到了怎样优雅从容的布局,再把敌人一步一步引入陷阱。慕昊锦同样是狡猾的狐狸,却在那样的冷静下溃败下来。

    飞剑门内,这个女人再一次让我见识到什么是狠绝。面对水儿哭泣的面孔,心疼涌上心口却夹杂着我陌生的烦躁,身侧隐隐的兰花清香困扰着我的灵魂。第一次不懂为什么水儿的泪不再让我恨不能负尽天下的只想把她揽在怀中温柔的安抚,那张始终平静无波的容颜微微的松动,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一瞬间让我失了神,不美却别样的吸引人。

    隐隐察觉到体内真气的逆流,沉下脸,我阴暗的瞪着眼前仍然平静如一株冷菊般的女子。内心的暴戾让我只想征服这个冷眼旁观的女人,而她唯一的弱点只是那个自己疼爱的梦漪,在她嘲弄的神色和水儿痛苦的神情中,犹豫被狠狠的压了下去。

    虎毒尚不食子,没想到慕昊锦你却比禽兽还要恶毒。

    冷冷的话如毒蛇一般缠绕在自己心中,那明亮却清淡的细长眸子,不似恐吓更像是挑衅,唯恐天下不乱的把一段她曾经不贞的隐秘摊在众人眼前。她化身狡黠的狐狸把众人把玩于鼓掌之间,即使回击,对她来说不过是猎物临死的挣扎,毫无意义。

    水儿的惊叫声被我狠狠的打断,那一刻我确实感到了内心的厌恶,对那个从小被我宠爱的女子,更多的是惊惧自己的疼惜,即使那个冷漠的女子压根就毫不在意。

    蓝色的身影横空出世,抱着抽泣的小人儿,悔恨在胸口翻腾,我的娇憨的小女儿被自己的阴沉吓得惊恐,下一秒那个男人丝毫不顾忌的紧靠在她的身侧,恼怒于她的不自重,被愚弄的愤恨盘踞在心口,得不到宣泄。

    清脆的巴掌声激怒了我的暴躁,阴狠的狂啸。水儿凄凉的叫声让我的怒火燃到了极致,这个女子在我面前肆无忌惮的伤害我的妹妹。目光触及那双棕色的眼眸我愕然,泛着火红的妖艳,苍白的脸上还没有褪去的潮红,使得整个人恍如在暗夜绽放的花朵,艳丽而纵情,每一瓣都散发出绝望的香气。

    第一次发现这个女人也可以是倾城的妖娆。

    她的离去带走了我复杂的感情,也带走了梦漪这个我生命中的另一个救赎,轻轻的摩挲着干涸的墨色痕迹,我抬起眼环视着四壁之上满满的画卷,风轻云淡的脸,吸引人的是那双眼,每一幅中细长的棕色眸子都折射出不同的光泽。我轻轻的叹息,自她离去,每年初冬我都会作画,而笔似乎着了魔般勾勒出那张刻在心底的容颜。

    她就是一尾鱼,畅游在深海,不受任何人的控制,不论是我还是,凌阒然。别院一别,她下意识的依偎在那个高大男子的身侧,让我冷哼,注意到凌阒然阴暗的眸子,我冷冷一笑,他也不过是那个女子利用的对象,根本不足为惧。

    我不懂那样想要掐死她却又不忍的感情是什么?只是觉得她和莫离那个男子站在一起的画面刺痛了我的眼,硬生生想要撕破它的冲动。彼时我已经忘记了水儿的虚弱和痛苦,只想把她死死的扣在自己怀中,让她再不能如此冷静的让自己心烦意乱。

    高高在上的我,不论是天下风流的无双公子还是权倾朝野的镇北侯,从来不曾如此狼狈、屈辱的被一个小女人算计,被迫成为人质。所以这个女人再一次在我的生命中留下了不灭的痕迹。

    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我和凌阒然就是这样的人,同样的兵权在握,同样的野心勃勃,彼此不过是互相利用我们心照不宣。宏远十年秋,我率兵东行,铁蹄踏着幽城的土地远去,浅墨,这个藏在心底的名字让我咬牙亦怜惜。终有一日你会乖乖的回到我的身边,我信誓旦旦,却不知道自己一直被宿命的玩笑嘲弄着,无能为力。

    战场上,我笑的冷酷,那些逝去的殷红见证了成王败寇的残忍,就是在这样一个血水交融的墓地,那个女人再次被上苍和命运送到了我的眼前。

    宏远十三年冬,我不惜和凌阒然反目,却只得到一道冷冽而疏远的回顾,黑衣的包裹下的女子,雪白的肌肤比天山的泉水还要透彻干净,细长的眼眉张扬着展开,棕色的瞳孔因为怒火而燃出夺目的光彩,流光璀璨。带着毁灭的黑色妖娆,一步步踏在自己的心窝上。这个女人残忍的剖开自?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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